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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6章 心思

    行事不拘小节,有名气,却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的人,行事最是不依常理,很可怕。{第一看书}”桑玥坐在马车里,想着柳一条在宴会上的无忌表现,有些担忧地看了她大哥一眼,道:“早知如此,当初在那桩石炭生意上,咱们就应当多让一些利益给他,大哥也知道,这个柳一条似乎很爱财。”

    “做生意的人,哪有不爱财的道理,这柳一条,说到底,也是一个商贾,小妹不用担心。咱们跟柳一条的那桩生意,不拖,不欠,不诈,商会从他那里赚取的也并不多,”桑梓把身全向后靠了靠,道:“咱们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才能趁着这次‘秋博商会’的机会,从其他一些商会里,借来一大笔的银钱,以摆脱现在商会的困境。我可不想爹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基业,就这么地败落在我的手中。”

    桑梓揉搓了下自己的额头,商会里的事情,压得他快要疯掉了,外忧内患,没有一刻的消停。

    “大哥,商会的困境并不是有一笔钱就能解决得了的,你若是真的想把商会振奋起来,不想败落了爹爹留下来的基业,需要下得狠心才是,不然,就是有再多的银钱,也是不够。”桑玥心疼地看了她大哥一眼,大哥的性子,终归还是软弱了些,若是从他接任会长之初,就大刀阔斧地把那些早有异心之人给排除出去,商会哪里会遇到现今这样的困境?

    “小妹。那些人都是当初跟爹一起出来打拼地兄弟,商会能有今天的成就,少不了他们的功劳,而且,他们终归是咱们的长辈,手中又有实权,咱们怎可做得那般绝决?”桑梓把头靠在车壁上,微闭着眼,一想起商会里的那几个老顽固。他的头,疼得厉害。

    “咱们对他们讲情面,他们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曾手软过?”桑玥看着她大哥的样子。既是心疼又是不忿地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两年里,大哥实在是太过纵容他们了。大哥若是再下不了决心,这次咱们就是能借来银钱,商会也决再支持不过一年。”

    “好了好了,咱们先别说这些了。”桑梓坐直了身子,打断了桑玥的劝说,道:“小妹。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地是先度过眼前的困境。如何才能最快地借到一笔银钱救急。”

    又是这样,桑玥有些生气地看了她大哥一眼。{第一看书}每次跟他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都会把话题叉开。

    “找‘易和居’的任姑母子,只有他们才最有可能会借钱给我们。”虽然生气,恨大哥有些不争,不过桑玥还是轻声地对桑梓说出了她地想法:“任家做的是酒楼生意,财大气大,跟咱们‘大宏商会’并没有行业上的冲突,对咱们也算是和气,不似别的商会,都巴不得‘大宏商会’能早些解散,好让他们趁机侵入关中呢。”

    “话是不错,可是怎么才能让他们甘愿把钱借给咱们呢?那个任姑,可也不是一个好说话地人物。”桑梓又把目光看向了桑玥,对于他这个妹妹的商业天赋,桑梓一直都是自认不及,若非桑玥是个女流,这大宏商会,怕就不是他桑梓当家作主了。

    “说起这个,”桑玥抬头看了桑梓一眼,道:“两年前,大哥不是从西域得了一匹千里马么?与其把它整日地圈养在家里,还不如把它送给一个真正懂得欣赏它的人。”

    “小妹的意思是,从那个任幽入手?”任幽地爱好桑梓也略有所闻,只是要割舍掉他的那匹千里马,桑梓还真是有些舍不得。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当初他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境外购得了一匹幼崽,现在刚刚长成,他自己都还没骑过几次呢。

    “对,就是他,那个小子是任姑地心头肉,日后也必会成为任家地当家人,只有通过他,咱们才有可能从任家借些钱过来,”桑玥看了她大哥一眼,道:“大哥,我知道你有些舍不得,不过,有舍,才有得,为了商会,一匹千马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若是能因此与任幽交好地话,任家未来的当家,商会等同于又多了一个强大地盟友。”

    “就依你吧,哥知道,你说得不错,为了商会,为了爹留下的这片基业,一匹千里马,送,也就送了。”桑梓轻点了点头,道:“明天你就派人去任家那边递个信儿,就说,桑府有一匹千里马在,先把那个任幽给引来再说。”

    “小幽,以后注意与那柳一条多走动走动,连李先生都如此看重的人,定是不凡。嗯,还有,李先生给你们看相的事情,切莫要再向外传,免得泄了天机,招了一些麻烦。在回‘易和居’长安分店的路上,任姑拍着她儿子的头,郑重地向他嘱咐着。

    “我知道,娘,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多往柳大哥家去的,柳大哥的那头毛驴儿,绝对是神驹,娘,你见过比我的‘小花’跑得还快的毛驴儿吗?真是太神奇了,简直比传说中的千里马都要神勇,有机会,我一定要骑上试试!”任幽红着小脸,兴奋着,对于柳无痕,他还是那么地念念不忘。

    “你这孩子,”任姑宠溺地看了任幽一眼,微摇了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许只有小幽的这种性子,才能与柳一条交好。

    “哦,对了,娘,柳大哥好像有意要开一间酒楼,可能的话就帮他一下吧,说不定我还能由此向儿大哥要一个给无痕配种的机会呢,嗯嗯,我一定要找几头强壮一点的母驴才行,像无痕那样的神驹,一般的驴怎么配得上它?嗯,如果运气好的话。再过个一年半载地,说不定我也就能

    二头无痕了。”小孩子又开始了幻想。

    “开酒楼?是他向你提起的吗?”任姑狐疑地看了任幽一眼,开口向他问道。

    “没有,柳大哥只是向我打听一些开酒楼的条件,嗯,还有御厨来着,娘,你不知道,原来柳大哥竟也是那么地会吃。他吃过的东西,很多我连听都没有听过,像什么肯得鸡,汉堡包。比萨,火锅”任幽掰着手指数着,口水流了一地。

    “哦?是吗?”任姑微皱了下眉头,儿子说的这些东西。她也是从都没有听说过,肯得鸡?汉堡包?难道是哪个酒楼又出了新的菜式?改天得去打听打听。

    “娘,好不好嘛,最多也就是借给柳大哥两个厨师。既能卖给柳大哥一个人情,对咱们‘易和居’又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任幽抱着他娘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任姑。

    “你啊。说得好听。主要的还是惦记着你的小无痕吧?”任姑伸手在任幽地额头轻点了点,对儿子的心思。她这个当娘的,自是再清楚不过。她轻抚了下任幽的小脸蛋儿,道:“小幽现在是‘易和居’地少东家,这件事情你自己就可以作主,就照你的意思做吧,不过厨师只能从那些学徒里挑选,毕竟咱们‘易和居’也要做生意,有一些东西,不能外传。”

    “知道了,谢谢娘!明天我就去跟柳大哥讲!”任幽又开始幻想起那一身雪白毛色的毛驴儿来,柳无痕,明天他就要让人去给它寻回几头漂亮健壮的母驴回来。

    母子两个说笑着,一路地,就回到了他们地‘易和居’。

    “殿下,”武媚环抱着李承乾的右臂,将头轻偎在李承乾的肩上,轻声说道:“妾身看那柳一条,除了吃东西时有些独特外,似并没有殿下先前所说得那般神奇,甚至感觉着他比周遭的那些商贾地表现还有些不如,殿下之前的话,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武媚睁着两只大眼,亲腻地看着李承乾。陪李承乾侍寝不到两月,武媚就已成功地走进了李承乾的心里,完全地取代了前太子妃侯宁儿在李承乾心中地位置。

    “呵呵,以前柳先生就常说过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李承乾轻笑了笑,扭头看了武媚一眼,道:“以貌取人,是为下乘,媚娘,你落了俗套了。”

    自斟自饮了一杯酒水,李承乾接着说道:“知道孤第一次与柳先生相见时是什么情形吗?孤是一个昏迷不醒地伤患,而柳先生,却还只是一个不文一名地农夫。但是,那时候的他,却救了孤地性命。一个农夫,救活了一个连太医都毫无办法的太子,若不是真实生了,你能相信吗?”

    “莫欺少年穷,莫要小瞧了任何一个人。”李承乾深深地看了武媚一眼。

    “殿下说得是,”被李承乾看得有些不自在,武媚亲自给李承乾斟倒了一杯酒水,道:“这些妾身以前也都有所听闻,只是现在初见柳先生,觉着跟心中所想有些太大的反差,一时不敢相信罢了。”

    “这倒是常理,”李承乾收回了目光,又饮了一杯酒水,淡然道:“任谁初一见到柳先生,都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柳先生现在还年不及弱冠,相对于他过人的名声来说,他的年纪着实是小了一些。”

    “既然柳先生是有真本事之人,那皇上还有殿下,为何不把他收入麾下,让他放迹于江湖之中,不是可惜了么?”武媚又给李承乾斟倒了一杯,试探地向李承乾询问道。

    “这些属于政事,不是你应当知晓和议论的,”李承乾冷冷地瞥了武媚一眼,一早李承乾就现,武媚这个女人漂亮,聪明,会讨人欢喜,但是,这个女人有些太过热衷于政事了。她对于权利的渴望,好像比自己还要强烈,这不是什么好事。

    后宫不干政事,女人就得有个女人的样子,李承乾觉得他应该好好地教导一下他的女人了。想着,李承乾不由坐直了身子,看向武媚的眼神,变得更冷了。

    “是妾身多言了,殿下恕罪!”见李承乾骤然变脸,不待他再多说什么,武媚一下便跪倒在车底板上,道:“妾身也只是想为殿下分忧,殿下身边若是有个像柳先生这样的人,殿下每天晚上就寝的时候,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辗转难眠了,殿下每天郁郁不乐的样子,妾身看着心疼。”

    “你,唉,算了,先起来吧,”看武媚眼红欲哭的样子,不管是不是真心,李承乾却也是再提不起了教训她的心思。伸手把武媚拉将起来,李承乾伸手擦去她脸上已经流出的泪水,道:“妄议朝政是重罪,这次就算了,以后都莫要再提起。”

    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就是再有想法,又能翻得起多大的风浪,李承乾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多谢殿下,妾身谨记殿下的教诲。”顺势又把身子依偎在李承乾的怀里,武媚娇声说道:“殿下,刚才你吓坏媚娘了。”

    “哦?是吗?”李承乾伸手在武媚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道:“以后你若是不乖的话,就不止是吓吓你了,知道吗?”

    “嗯,”知道事情已经过去,武媚安心地在李承乾的怀里轻应了一声,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等这次‘秋博商会’完结,孤就去立政殿请求母后,为你正名。以后,你就是孤的太子妃。”打了一巴掌之后,李承乾又给武媚抛了一颗甜枣出来

第347章 遇刺

    你是谁?”柳一条扯掉被剑锋扫开的宽大衣袖,整个了出来,在肩膀下方约三寸的地方,一条明显的剑痕,露出了淡淡地血迹。{第一看书}

    只差一点儿,他的右臂就废了。柳一条轻抚了下胳膊上的作痕,淡漠地看着在暗中袭击他的黑影。

    “要你命的人!”随着一声冰冷的声音,一道更冰冷的剑刃再一次扫来。

    暗杀吗?

    借着巷子外微弱的灯光,柳一条隐约地能够看到挥剑的是一个蒙着脸面的黑衣人,身体不高,身材也不甚健壮,只有手中的剑,泛着寒光。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柳一条所遭遇到的第二次暗杀,只是这次的杀手,似远不及上一次李泰派来的那个太监。

    弯腰,侧身,躲避,出拳,‘长青歌诀’很好地调节着柳一条体内的气息,柳一条这一连串的动作,比他半年前刚来时,快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随拳而出的,还有他最为厉害的寸劲。对于杀手,柳一条本能地用出了他最强地攻击。

    一剑划空,来人不及撤身避开,慌忙伸出左掌,与柳一条硬对了一拳。

    “喀嚓!”

    拳掌相交后,一片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来人的整个身子就那么平着,倒飞了出去,撞击在墙上,跌落到地上,出了两次很敦实的沉闷声音。

    “我对你的性命不感兴趣,”柳一条小心地迈着步子。缓缓地向墙脚处的那个黑影走去,刚才地一击应该没要了杀手的命去,柳一条淡淡地向他说道:“我只想知道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想要来取我的性命?”

    在离对方约五步处的地方停下,柳一条静静地看着黑衣人。{第一看书}黑衣人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没有了呼吸。

    “柳少爷?!这是怎么了?”巷子就在公孙府的大门旁边不远,闻声赶来的公孙礼,领着几个将军府的下人,高举着火把。小跑着过,然后都惊愕地看着巷子中的一切。

    柳一条地袖子没了,光着右臂站在巷中,盯看着一个已躺倒在地。浑身都流着鲜血的黑衣人。黑衣人左臂全折,半截裸露出来的小臂短骨,正很不巧地插在他的左边胸腔之内。

    不用猜,也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公孙礼走到黑衣人地跟前,弯身把他的面罩取下,黑衣人嘴里,鼻子里。全是墨红色的血液。

    “死了,”把手从黑衣人的鼻端收回,公孙礼直起身惊异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没有想到。一向看起来都和和气气地柳少爷。动起手来,竟也是这般地凌厉。

    “柳少爷。你没事儿吧?”躬身走到柳一条的旁边,公孙礼略带关怀地看着柳一条问道。

    “没事儿,”看了一眼已经彻底没气儿的黑衣人,柳一条的脸色很难看。

    “小阳,小陌,你们几个,去把这个尸体抬到府里,然后再把这里打扫一下,”公孙礼向下人吩咐了一声,将军府里地人,哪怕是一个扫地看门儿的下人,多是上过杀场的兵士,对于死人,他们并不畏惧。

    “柳少爷,咱们先回府里去吧,”公孙礼冲着柳一条微礼了一下,道:“有这个尸体在,说不定还能查出一些线索出来。敢在公孙将军府行凶地人,别说是柳少爷,就是将军府,也绝不会放过。{第一看书}”

    “嗯,”柳一条轻点了下头,跟着公孙礼一起,又返回了将军府里,他想知道这个杀手是谁派来地?是不是只派了一个?有没有威胁到他地家人?

    想起老柳,柳贺氏,张楚楚,还有柳小惠他们,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若是也遭遇到这样地杀手,柳一条的心纠得厉害。

    “大哥,怎么回事儿?这是谁做的?!”正在厅里无聊地喝着酒水,见柳一条去而复返,连右边的袖子都给去了一半儿,右臂上还隐隐有一丝的血迹,出事儿了!公孙贺兰忙着迎了上来,几是怒吼着向柳一条问道。

    “没事儿了,刚才出去的时候,在门口儿的巷子里遇到了一个杀手,”感受到公孙贺兰言语里的浓浓关怀,柳一条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杀手已经

    尸体小礼已经抬到了府里,后续的事情怕还是要劳烦府了。我现在要赶回三原一趟,我担心你柳叔还有嫂子他们。”

    “好,我陪大哥一起去!”公孙贺兰大声向在一边侍候着的公孙起吩咐道:“起叔,快去给我们备两匹快马,今夜我跟大哥要回三原!”

    “是,少爷!”公孙起轻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去。

    三原县,古田村,柳府。

    初来乍到的,薛仁贵在他的新房新榻上翻来覆去,一直都没有睡意。

    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了马成当初所言的真实性,马成没有骗他,请他的人是柳一条,一个月的例钱是两贯。

    两贯啊!光是想想,薛仁贵就觉着兴奋,那可以买多少米啊?!

    若是在刚出师,从师傅那里刚下山的那会儿,两贯钱薛仁贯或许还不会有什么反应,钱财,身外之物而已,不必太过在乎,他的心里面可能连一点波澜都不会有。

    但是现在,在家里种了两年地,过了两年几乎从来没有真正吃过饱饭的日子之后,薛仁贵对钱这东西,又有了新的认识,那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身外物,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巴巴地跟着马成,不远千里的跑到这三原来了。

    食君之俸,忠君之事,这是薛仁贵的行事准则。既然人家肯花这么大的价钱来请他,那他自也是不能让东家失望。

    实在睡不着,薛仁贵索性就翻身坐了起来,下榻出门儿,提早地开始了他的职责。

    虽然刚来柳府前后还不到三个时辰,但是对柳府内外的地形和布置,薛仁贵却是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所以出了房门之后,薛仁贵直接就翻身跃上了他的房间的屋顶。

    薛仁贵的房间位于后院中部偏左侧的一个地方,站在房顶,整个后院儿的情况都一目了然,是一个不管是偷袭还是防守,都极为有利的一个场地。

    “嗯?”刚跃到房顶,还没站稳身形,薛仁贵就觉着有些不对,忙着一个侧身,把身子生生向右偏移了近一尺的距离。

    在他刚刚要落脚的地方,凭空地,多出了一把短剑,和一个握着短剑的黑衣人影。

    有刺客!

    没想到自己刚刚到任的第一天,就有刺客临门,难怪东家会肯花那么高的价钱请他过来,薛仁贵微弯下身,两只眼睛又向四周瞧看了一下,并没有再现别的刺客在侧,遂放下心来。

    有刺客他虽然不怕,但是若是让刺客伤到了东家的家人,那就是不妙了,毕竟人家肯花两贯的银钱请他前来,并不止是想让他来跟刺客打架而已。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几斤的份量,”确定刺客只有一人后,薛仁贵直起身来,故作大意地轻笑着向前逼近了一步。

    一抹寒光荡起,快地向薛仁贵袭来,薛仁贵甚至还看到了刺客眼中的不屑之意,嘴角轻轻地勾起了一丝的笑意。

    空手套白刃,两只手轻微地一晃,在剑光及体的瞬间,在那刺客满眼的不敢置信和一片的死灰之中,那柄短剑落到了薛仁贵的手中。

    十几年的武艺总算是没有白学,薛仁贵得意地笑了笑,在电光石闪之间,揉身而上,一下将刺客给制倒在房顶,并以最快的度把刺客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对于刺客,薛仁贵早已从他师父那里了解了个透彻,全都是一些不要命的主儿,据说被抓后不是咬舌头,就是嗑碎藏在牙齿里的剧毒自尽,他早有防备。

    叭叭!

    狠狠地给了刺客两个大嘴巴,遂即又弯身把刺客身上的腰带解下,在他想要杀人的目光下,薛仁贵轻哼着小曲,把他给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又把他扛下房,扔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等东家回来,这也应算是一个不小的功劳吧?

    想着,薛仁贵谁也没打扰,又喜滋滋地翻身上了房,接着为柳家上下守护着安全,并乞翼着能再多抓几个刺客回来

第348章 审讯

    一条与公孙贺兰是在近凌晨一点钟的时候赶到古田村

    看到家里面安静如常,柳一条一直悬着的心也稍安了下来,看样子,家里似乎并没有遭遇到不明的袭击。

    把缰绳交给守门儿的李彪,并示意他不要大声地喧哗,柳一条与公孙贺兰一起到了柳府的后院儿。

    “大哥,你看,房上似乎有人!”公孙贺兰伸手指着院中的上方,在半圆的月亮下面,一个隐约的身影直立在房顶之上。

    柳一条依势抬头望去,看到一个人影直接从房上跃下,几个几落之间,竟及到了他们的近前。

    干净,利落,快捷,是一个高手。

    “什么人?”薛仁贵阻住柳一条他们的去路,警惕地看着这两个大半夜里出现在柳府后院儿的陌生人,上下地打量着。

    “你谁啊你?”公孙贺兰扯着嗓子向薛仁贵喝问,看他的样子,是想上前与薛仁贵打上一架,薛仁贵刚才的一连番动作,已经极大地引起了他的兴趣。

    “薛仁贵?”看到来人的身手和年纪,还有他刚才的防守意识,柳一条的心中有了一丝明悟,算算日子,马成也该从山西那边回来了。

    “东家?”听来人一下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号,薛仁贵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柳一条小心地求证。

    “嗯,我便是柳一条,让马成去山西请你回来的人,不过你不必称我为东家。我这辈子,最敬佩地,就是像薛大哥这样的英雄豪杰,薛大哥长我几岁,咱们以后以兄弟相称即可。”见薛仁贵在,柳一条的心也算是彻底安了下来,薛仁贵一人,足可抵千军万马,更何况是几个躲在暗中的刺客?

    薛仁贵仔细地观察着柳一条。见他神态从容,谦和,语气平缓,有序。没有一丝的慌乱之态,不似作伪,不过听他的语气,怎么好像是在恭维自己?有诈?

    不管如何。薛仁贵还是轻拱着手向柳一条礼了一礼,道:“东家言重了,小人当出师不久,在江湖上也少有走动。英雄豪杰这个称呼,小人愧不敢当,东家还是称我为薛礼便好。

    说话间。薛仁贵又将身体轻微地向后退了一步。看得出。对柳一条和公孙贺兰两人,他还有着一丝的戒备。他看得出,面前的这两个人身上,都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在没有真地确定他们身份之前,薛仁贵可不敢拿柳府上下的安全来冒险,他不认识柳一条,谁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刺客有意冒充的?

    见薛仁贵这般小心,柳一条反而更加放心起来,不愧是传说中的绝世名将,虽然现在还不得志,但是本身地素质却已是相当地完备,柳一条微笑着向薛仁贵说道:“知道薛大哥现在还信不过小弟,不过这也无妨,府里的下人都认识我们两个,你去叫来一个辨认一下即可,嗯,这个是公孙贺兰,也算是这柳府的半个主人,以后你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地。”

    “他?切!”公孙贺兰上下打量了薛仁贵一跟,昂着头,不屑地撇了撇嘴,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他的朋友的。

    “大少爷!贺兰少爷!”马成听到外面的声音,开门从屋里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着地三人,衣服都没顾得穿就忙着迎了上来,弯身给柳一条和公孙贺兰礼了一礼,开口向柳一条问道:“少爷,老爷和老夫人不是说你去了长安么?怎么这大半夜的?”

    “哦,在长安出了点状况,便提前回来了,嗯,今天晚上,府里没有出什么事吧?”柳一条看了马成一眼,轻声向他问道。

    “没有,一切平安,少爷放心好了,”看到一边站着的薛仁贵,马成拍了下薛仁贵地肩膀,向柳一条禀道:“少爷,这个便是您让我去山西寻得地薛礼,我们也是下午地时候刚刚赶回来的。”

    “薛礼,大半夜地你不在屋里睡觉,跑出来做什么?”跟柳一条回禀完,马成大里大气地训起了薛仁贵来,刚才他看到薛仁贵挡在柳一条与公孙贺兰的身前,还以为薛仁贵得罪了眼前的两位少爷。

    “马管事,我晚上睡不着,便想出来守夜,没想到正好碰到东家和这位贺兰少爷回来,”薛仁贵讪讪地笑了笑,小声地向马成和柳一条他们解释着,公孙贺兰也就算了,柳一条可是他的老板,刚才他的表现,似乎是过了一点儿。

    “刚才是小人有眼无珠,三更半夜的,还以为东家和贺兰少爷是什么歹人,多有得罪,还望东家和贺兰少爷见谅!”说着,薛仁贵抱拳向柳一条与公孙贺兰礼了一礼。{第一看书}

    公孙贺兰哼了哼鼻子,没有言语,薛仁贵刚才的身手虽然引起他的兴趣,但是还远没有达到能够让他重视的地步。真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会这么看得起他,才一见面,竟要与他称兄道弟?

    “无妨,不知者无罪嘛,呵呵,”柳一条上前拉着薛仁贵的手,道:“能请得薛大哥来我柳府镇守,是我柳府的福运,走走走,咱们到屋里说话!”

    在马成和公孙贺兰的错愕神情下,柳一条便拉着薛仁贵一起,向旁边的书房走去。

    没想到少爷对这个薛礼竟是这般地看重,竟然会与他以兄弟相称?马成强吞了口吐沫,暗中庆幸着,还好在路上他并没有为难过这个薛礼,不然他以后的日子怕就是难过了。

    “马成,这个薛礼是什么来头?”公孙贺兰看着柳一条少有的热情样子,轻声地向一边儿的马成询问着。

    “是一个农夫,嗯,应该也算得上是半个猎人,”马成躬着身。小声地向公孙贺兰回答道:“少爷不知从哪听说他有些本事,就派小的到山西去将他给请了回来,做柳

    院头领,一个月两贯的例钱呢。”

    说起这个例钱,马成又是一阵眼红,他在柳府做了这么久,一个月才九十文的例钱,而这个薛礼,还没有来。少爷就给了他两贯,以后岂不是会更多,要是说不眼红,那才奇怪。

    要知道。就是柳府的大管家,一个月也就才一贯三百文左右,马成可不认为这个薛仁贵会有他们家大管家有本事。

    “农夫?猎人?”公孙贺兰微皱了下眉头,大哥就是想请护院。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去山西请回一个农夫吧?还猎人,公孙贺兰再一次地撇了下嘴,不说长安,就是在三原这一片。有本事的护院也不在少数啊?

    古怪,公孙贺兰微摇了下头,抬步跟了上去。

    薛仁贵并没有随着柳一条到书房里面。而是建议着柳一条去了他自己的房里。在他的床底下。还有一个他在前半夜捉到的刺客呢,东家现在回来。正好交给东家去处理。

    “东家,贺兰少少,马管事,”进了屋里,将晚上燃了一半地蜡烛点上,薛仁贵弯下身,一把从床底将黑衣刺客掏出,扔放到房间正中的地上,轻拍了拍手,笑看着柳一条三人,道:“这是小人在两个时辰前,从房顶上捉住的,偷偷摸摸地,像是一个刺客,本想天亮后再交给马管事的,不过现在东家回来了,就由东家来定夺吧。”

    黑衣人地面罩早已被薛仁贵给揪了下来,一撇八字胡,两只绿豆眼儿,嘴巴一张一合的,露着两排黄板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此刻正睁着两只小眼,怨毒地看着薛仁贵,一副想要一口吃了薛仁贵的样子。

    “这,这,薛礼,你抓了贼,怎么也不说一声?”马成看着地上地刺客,怯怯地后退了步,他被那刺客投射过来的凶狠目光吓住了。

    “马管事,一个小蟊贼而已,白天处理也是一样,而且这大半夜的,小人也不想搅了老爷和老夫人他们的清梦。”见刺客还在耍狠,薛仁贵不客气地一脚踹到了他地腑下,刺客拘着身子,应势哼哼了两声,脸色憋得通红,硬是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果然!柳一条扭头与公孙贺兰对视了一眼,齐齐向地上的刺客走来。

    刺客地手脚皆被绑住,软倒在地上,见柳一条与公孙贺兰向他走来,眼中没有一丝的惊恐之意。

    “马成,你到外面守着,”柳一条冲马成挥了挥手,轻声向他吩咐道:“不要让别人进来,嗯,注意保持安静,不要吵醒了老爷夫人他们。”

    “是,少爷!”又看了地上地刺客一眼,马成有些心悸地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得暗中庆幸道,还好,他事先将薛礼给请了来,不然今天晚上,这柳府里怕是再安生不得。

    “真是辛苦薛大哥了,请薛大哥受小弟一拜!”没有急着审问刺客,柳一条而是先恭敬地给薛仁贵行了一礼,为老柳,为柳贺氏,为柳上惠,也为楚楚和她肚里地孩子,今天若非有薛仁贵在,柳府现在能有几个存活,还未可知。

    “东家,你这是?”没想到柳一条会来上这么一出,薛仁贵急忙移步错开,让东家给他一个下人行礼,他哪里受得起?

    “食君之俸,忠君之事,既然拿了东家地例钱,做这些事就是我的本分,东家莫要如此。”薛仁贵伸手将柳一条扶起,说实在地,他也并没有觉着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毕竟抓贼防刺,就是东家请他来的目的,是他的职责和本分。

    “好了,大哥,现在人抓住了,又是一个活口,咱们要先审他一下才是正题。”公孙贺兰蹲下身,伸手便把把刺客胳膊,大腿上的所有关节都给卸了下来,然后把他身上的腰带解开,抬头看了薛仁贵一眼,轻声向他问道:“那个,薛礼是吧,来的刺客就这么一个么?”

    “是的,贺兰少爷!只有一个,再无他人。”对于公孙贺兰的无礼,薛仁贵并不以为意,他在意的是东家,对他的态度。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东家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对他好似也很看重,这对薛仁贵来说,就足够了。

    “若是薛大哥没来之前,一个人,也就够了。”柳一条又是感激地看了薛仁贵一眼,也缓缓地蹲下身去,道:“府里全是一些老弱妇孺,下人们也大都不会武艺,一个行走在暗中的刺客,足够了。”

    光是想想,柳一条就觉着害怕,以前他一直都觉着,现在是贞观大治,现在是大唐有史以来最难得的太平盛世,只要他安分守己,不惹事,不生事,他和他的家人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老柳一家就可以好好地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

    但是现在,柳一条知道,他错了,现在是贞观年间没错,但是这个年间却并不是真的太平。

    想想他到这里之后所生的事情,先是王帅,再是李泰,再是侯君集,再是现在的这个刺客,他们哪一个不是想要人命的主儿?

    这里,并不安全。

    柳一条伸手在刺客的嘴里掏了掏,最后从他的后槽牙缝里摸出了一粒米粒大小的药丸儿,冷冷地看了刺客一眼,抬手便把下巴给他装了上去,然后又抓起刚被公孙贺兰扔到地上的腰带,一把全塞到了刺客的嘴里。

    “贺兰贤弟,你不是常说自己最会用刑的么?先先给他松松筋骨吧。”柳一条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向公孙贺兰说道:“注意留一口气儿,嗯,还有就是别弄出太大的声响,免得吓到了家人。”

第五卷 大隐隐于市 第349章 隐

    一条不见了。{第一看书}

    连同他的家人,在一夜之间,全都无声无息地没有了踪影。

    有人说他们在外遇难了,有人说他们在深山里隐居了,也有人说‘柳神医’一生行善积德,造化动天,感动了天上的老神仙,将他们一家给接到天上享福去了。

    众说纷纭,各口不一,总之,柳一条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就连柳家现在唯一的一个主事人,柳二条,也没有一点柳一条他们的消息。

    就像是蒸了一样,没有一点原因,没有一点前兆地,没了。

    现在距柳一条老柳他们失踪已有半个月的时间,省试早已过去,柳二条也已经告别了恩师,匆匆从长安赶了回来,随他一起的还有骆宾王,及柳一条失踪前派给柳二条的贴身护卫,薛仁贵。

    柳府里还是有柳无尘在一手打理,府里的下人除了马成之外也都还在侧,虽然没有柳一条这个主心骨在,大家心里都有些着慌,但是柳府上下倒是还能勉强地运转下去。

    柳一条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多少的东西,可以说是给柳二条留下了一个若大的家业,佃农,田产,煤矿,还有家里那些价值数万贯银钱的黄金,布帛,足够柳二条,还有整个柳府数十,甚至数百年的花销。

    不过,对于这些东西,柳二条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地大哥大嫂,他的父母小妹,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撇下?

    现在的柳二条,很孤独,感觉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这种感觉,很不好。

    柳一条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交待,很匆忙。好像是在刻意地躲避着谁,连跟他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仅仅是派了一个连柳二条都不认识的外人来保护他。

    柳二条看了一眼一直都紧跟在他身旁的薛仁贵,薛仁贵很不错。老实,本分,忠心,胆大。心细,仅做为一个护卫,有些屈才了。听说他是大哥特地派马成去山西把他给请来的,武艺很好。原本是想让他做为柳府的护院头领,保护柳家老小地周全,不想现在。却成了他一个人的贴身护卫。

    薛仁贵是在大哥离开前的那天下午。被大哥给遣派到长安的。对于大哥会离开地原因,他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是与前一天晚上,他所抓到的一个刺客有关,大哥是在独自审讯了那个刺客之后,才在第二天晚上,瞒着所有的人,带着爹娘小妹和嫂嫂他们匆匆离去。

    至于那个刺客在屋子里对大哥说了些什么?他幕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为什么审过他之后,大哥就毅然地做出了离家地举动?除了大哥本人外,没有人再知道,薛仁贵不知,马成不知,就是连跟大哥一向亲近的公了贺兰,也是一点都不知晓,他们只知道,在大哥审完出来后,那个刺客就已经死了,是被人一拳击在胸膛,震散了心脉死的。

    公孙贺兰说那是大哥故意的,大哥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地真相,他猜测,那个刺客的背后,定是站着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大到连大哥都会觉着害怕。

    “照顾自己,专心仕途。”

    这是大哥托薛仁贵带给他地话语,柳二条在书房里轻揉着他地脑袋,这就是大哥留下他地原因么?专心仕途,是不是到了他的官足够大时,大哥他们就会出现,就不用再害怕?还是,只有当了官,才可以确保他自己地安全?

    想要刺杀他们一家的人到底是谁?他或他们的权势真的很大么?为什么连侯君集都不怕的大哥,会被逼得选择了这样一条路?柳二条觉着头疼得厉害,有太多的东西,他想不明白。

    今年的省试已经结束了三日,昨天柳二条刚得到恩师传来的讯息,省试通过的名单之中,有他柳二条的名字,他现在只要再过了明年一月中旬的吏部复试,就算是正式过了科举,中了进士,也算是一脚踏进了官场里。不过与他大哥的要求,应还差得很远。

    随手把之前柳一条留给他的《厚黑经》放到一边,柳二条站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树叶落满了一地,正有下人在细心地打扫。

    秋风萧瑟,秋意正浓,今年的秋风,比着往年,要凌厉了许多。

    “薛大哥,你说我大哥,还有爹娘他们,过得好吗?”柳二条背着手,看着柳府后院儿略显空荡的院落,若是搁在以前,小惠那丫头应该又在踢她的鸡毛子了吧?

    “依着东家的本事,在哪里都会有一番作为,二少爷不必担心。”薛仁贵看了下柳二条显得有些落寞的身影,轻声地劝慰了一句,亲人不在身边的孤苦感觉,他已是

    会。

    “是啊,依着大哥的本事,到了哪里,都不会让家人受了苦去,现在柳府的这片家业,就是大哥靠着半年的时间,一个人一手打拼出来的,若不是有大哥,我们柳家现在,怕是还住在村里的那片老宅里,过着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片肥肉的日子。”柳二条不由想起去年年关时,一家人聚在一起时的情形,虽然穷苦,但家人都在,并不会觉着孤单无依,心里面总会有着一片依靠。

    “二少爷,”柳无尘从外面走来,弯身给柳二条施了一礼,道:“地里的青菜都已长成,到了该收获的季节,依着咱们乡下的俗礼,在收成前,东家要先去慰问一下那些佃农,二少爷您看?”

    柳一条走后,柳二条俨然就成了柳家的家主,东家一职,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些事情。{第一看书}无尘大哥看着去处理就好,”柳二条转身看了柳无尘一眼,很诚肯地向着柳无尘说道:“我大哥在地时候就很信任无尘大哥,家里的大小事宜都放心地交给无尘大哥去打理,现在我也一样,一切都还依着原来的规矩就好,无尘大哥不必跟我见外,我不想因为身份的改变,无尘大哥就与我变得生分了。”

    这是不太明显地安抚和拉拢。略显得有些笨拙,不过却也很隐诲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柳无尘抬头看了他们家二少爷一眼,感觉着他们家二少爷。真的是长大了,要是搁在以前,这样的话,这样的心思。二少爷是绝想不到的。

    看来大少爷地离开,直接地就让二少爷,变得成熟了,这也应算得上是一件比较值得欣慰的事情了吧?

    “无尘知道了。二少爷放心,不管大少爷在不在府里,无尘都是柳府的人。都会用心地为柳府做事。”柳无尘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现在。正是他要表忠心的时候。

    “嗯,那一切就都劳无尘大哥费心了。”柳二条轻点了下头。深看了柳无尘一眼,柳无尘来柳府半年,大哥又习惯于做甩手掌柜,家里地大事小事几全都是由柳无尘在上下打理,若是柳无尘忽然在这个时候生出了异心,柳二条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少爷似乎并不太信任柳管家?”看柳无尘慢慢地退出身去,薛仁贵扭头看了柳二条一眼,道:“东家走之前曾跟我说过,柳无尘在,柳家不倒,二少爷多心了。”

    “是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终是还达不到大哥的那般心境。”柳二条长叹一声,又转身回了屋里,薛仁贵紧随其后。

    “轰隆!”

    又一个木桩倒地,这已经是今天第十个了。

    公孙起轻吞着吐沫,脖子微缩了缩,见公孙贺兰握着双拳,冷着脸再度向他望来,他忙着又命人给公孙贺兰新换上了一个。

    自柳少爷无声无息地失踪之后,他们家少爷就像是疯了一般,不是出去打人打架,招惹事非,就是躲在练功房里疯狂地消耗自己的体力,每天不把自己累得站不起来,绝不出来。

    没有人能够劝得住他,就连对他一向严厉的大老爷,每天也只是来看一看,对贺兰少爷地举动,并没有多做言语。

    公孙起知道他们家少爷与柳少爷的感情很好,只是他没有想到,两位少爷的兄弟情谊竟已深厚到了这种地步,这个世上,能让他们家少爷这般疯的人,并不多。

    “起叔,小兰儿这是怎么了?”

    公孙起听到一个熟悉地声音在背后响起,脸上不由便露出了一丝喜意,杨昆尚,长安城里难得一个能够管得住他们家少爷的存在。

    “昆尚少爷,您快来劝劝吧,这都半个月了,少爷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回身与杨昆尚行了一礼,公孙起心疼地看着还在不停用力击打木桩的公孙贺兰,向杨昆尚说道:“自柳少爷无故失踪后,我们家少爷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您看,这已经是今天地第十个木桩地,再这么下去,少爷他怎么扛得住?”

    “嗯,”杨昆尚轻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场中着上身,正不要命似地击打着武桩地公孙贺兰,抬臂冲公孙起挥了挥手,道:“起叔,这里交给我就好了,您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没事的。”

    “这,那就拜托昆尚少爷了。”又看了一眼场中地公孙贺兰,公孙起躬着身便退了出来。

    杨昆尚并没有让公孙起在外面久等,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在练功房里传来了一阵激烈的碰撞声音后,练功房的门就被杨昆尚给一脚踢了开来。

    “起叔,去备些金创药,一会儿送到小兰儿的房里来,他受了些轻伤,”微冲着公孙起笑了一下,杨昆尚便扛着已是鼻青脸肿的公孙贺兰,走向了他的房

    个过程当中,公孙贺兰一动不动,像是一条死鱼一般

    “这,这样也行?”公孙起被杨昆尚的霹雳手段给镇住了,愣了老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慌忙着吩咐下人去为他们家少爷去取特效的金创药来。

    “怎么样?舒服了吧?”一把把公孙贺兰扔放到榻上,杨昆尚不愠不火地搬过一条凳子坐在榻前。盯看着公孙贺兰,见他没有言语,就又接着说道:“一条兄弟只是隐去了踪迹,不愿露面,又不是真地出了什么事端,你小子至于变成这番模样么?忒没出息!一条兄弟若是知道你这般,也定会跳出来揍你一顿。”

    “杨大哥,你们那要人吗?”没有理会杨昆尚的话语,公孙贺兰很突兀地问了一句。

    “呃?做什么?你想当兵?”杨昆尚很快就猜到了公孙贺兰的意图。遂即便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公孙贺兰还瘀青不止的胳膊,大声说道:“小兰儿这样想就对了!男儿当杀敌!男儿应当兵!你在家里厮混了这么多年,又有这么一身武艺。早该到军队里去闯闯了,只有真正上过杀场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汉子!”

    说起参军杀敌,杨昆尚的胸中就是一阵激荡。他看了公孙贺兰一眼,道:“不过你想要当兵,需与公孙伯父商议一下,公孙伯父会给你安排。并不定非要到为兄那里去。”

    公孙府上下就公孙贺兰这么一根独苗儿,杨昆尚虽然大胆,却也不敢把公孙贺兰给拐了出去。公孙武达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杨大哥放心。家里地老头子和大伯都不会管我,我只想跟杨大哥一起去西北。去真正的战场,去建功立业!”公孙贺兰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好!有志气!只要你能说服公孙伯父,明天为兄就让你入我地军帐!”杨昆尚赞赏地看了公孙贺兰一眼,大声地向公孙贺兰应了一声。

    男儿当建功,男儿当立业,靠着家里的庇佑,终不是男儿应为。在杨昆尚的眼里,公孙贺兰早就该到军中去转转了。

    “还是没有一点讯息吗?”李世民放下手中的书册,抬头看了眼躬身站在下地李承乾,道:“半个月了,他们六个大活人,其中还有一个废了一条腿,怎么会没有一点踪迹?难道这世上真有什么神仙?!”

    李世民看了李承乾一眼,心中藏了一团火气,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责怪李承乾办事不利,事实上,除了派太子去探查外,李世民也另外安排了人手,但是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一无所获。

    柳一条,还有他的那些家人,就像是忽然在人间蒸了一样,一夜之间,就完完全全地没有了任何的讯息。

    “父皇恕罪!”李承乾躬身拱手,向李世民请罪。

    “唉,算了,朕知道太子也尽了全力,是朕小看了柳一条地本事,没有想到,他竟还有这般瞒天过海的手段。”李世民轻叹了口气,柳一条现在在民间的声望如日中天,他这样骤然地在长安附近失踪,朝庭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地解释,怕是会激起大规模地民怨。

    李承乾随声附和,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竟可以隐藏得这么地彻底。

    “那两个刺客的身份可曾查明?还有他们背后地主使是谁,朕现在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竟能让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柳一条,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躲得这般地彻底?”李世民深看了李承乾一眼,又向他问起了另外一桩差事。

    “回父皇,”李承乾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道:“两个刺客都是西域人,像是专做暗杀的死士,身上没有任何标记,身上的布料和毒药也都是产自西域,从他们的尸体上,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儿臣无能。”

    “这不怪你,这件事情要是这般容易地就能查出来,那柳一条也不会这般地畏惧了,”李世民微点着头,轻声吩咐道:“接着查下去,直到找出幕后的主使为止。”

    “是,父皇!”

    “还有,多注意一些柳二条,在没有找到主使之前,不要让他也出了事端。那柳一条,也不会真的不管他这个弟弟。”李世民又吩咐了一句,然后挥手便把李承乾给打了下去。

    柳一条,到底去了哪里?

    李世民微摇了下头,不再去多想,比起柳一条的失踪来,还有很多国家大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一件事情上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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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狄府的教书先生

    曰士农,曰工商,此四民,国之良。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指着《三字经》上的字句,很不解向一位正在书桌上打瞌睡的年轻先生问道:“先生,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啊?嗯,这句啊?”年轻先生忙擦了下嘴角的口水,暗瞥了一眼刚刚站到侧旁窗前的人影,悄悄地向面前的小孩儿伸了一个赞赏的姆指,遂直着身子,正尔八经地指上书上的字句说教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士,农,工,商,这四种职业,都是一个国家所不可缺少的栋梁。”

    “啊?先生,商贾也算是栋梁吗?”小孩儿奇怪地看了他的先生一眼,迷惑不解地问道:“爹爹以前就常告诫于我,做人要堂堂正正,忠义贤良,切莫要学那商贾势利之辈,如果商贾也算是栋梁,那爹爹为何不让我去学呢?”

    听了小孩儿的问话,外面的人也明显地被带起了兴趣,不由得又往窗前靠了两步。

    “呵呵,你爹的话是不错,不过却是有些失了偏颇。”年轻先生轻声一笑,道:“商人逐利,这句话没错,但是你在看问题的时候,不能只看到他的表面,你也应该看到,在他们逐利的过程中,就像是农夫种田,士人读书一样,他们也是付出了自己的辛勤劳动,进货,出货,运输,跋涉,甚至还要承担货物卖不出去或是赔钱的风险,从这种程度上来说。商人赚取地那一些差价,也是他们应得的报酬。”

    “还有,为什么书上会说,商,也是国之栋梁,”年轻先生看了下桌面上的那本《三字经》,道:“那是因为,若是一个国家,没有了商人的忙碌流通。各种商品,货物得不到及时地供应,那这个国家将会变得非常地,破落。

    “啊?真的吗?”小孩子吃惊地看着他的先生。一脸的不敢置信。

    外面的人也微皱着眉头,似有些不赞同先生所说的话,不过他却也没有想要进来反驳地意向,仍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年青先生如何讲述。

    “看看你头上的木簪,你身上的衣服,你脚上的皮靴,还有你手里地毛笔。你读书用的书籍,喝茶用的茶碗,及这屋里几乎所有的一切。”先生看了小孩儿一眼。道:“如果没有商贾对它们地贩卖。你从哪里得来?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你还能像往常一样舒适地生活么?”

    “呃?好像不能。”小孩儿微想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就是了,”先生接着说道:“很多人之所以会说商贾奸滑,那也只是对个别的贾贩而言,就像是士人之中也会出奸臣,农工之中也会出乱民一样,最重要的还是人心。所以,以后你在想问题的时候,不能人云亦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要用自己地心去凭断,毕竟任何一样事物,都有正和反的两面,在看到它的坏处时,也要想一想它地好处在哪里,反之亦然。”

    瞥见窗外地人影已经点着头渐渐地远去,年轻先生地身子一下就又软倒在了桌上,轻挥了下手,对小孩儿说道:“好了,你爹已经走了,你坐下自己看吧,嗯,我再歇一会儿。”

    说完,年轻先生便把眼睛眯了起来,好像是从来都没有睡饱过一样,呼呼地又入了梦里。

    “知道了,先生!”弯着腰冲先生行了一礼,小孩子又转身回到了他的座位上,认真地自己看起书来。

    “怎么样,老爷,这次给杰儿请回地先生还能用吧?”见狄知逊从书房回来,狄卢氏便着急地轻身迎了上来,开口向他们家老爷问道。

    “嗯,呵呵,这个柳亦凡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学识,见解倒都是不俗,比前几任的先生强上甚多,由他来教小杰,足矣。”狄知逊轻抚着颌下的长须,满意地点头微笑着,道:“而且,柳先生虽才来府上三天,但是我刚才看小杰对柳先生的态度,却颇为尊敬,言语之间也是有理有矩,并不似像先前的那般调皮,这个先生应该能呆得长久一些。”

    “谢天谢地,祖上保佑,这样的话,妾身也就安心了。”听了夫君的评述,狄卢氏也是长松了口气。

    “是啊,折腾

    年,总算是找了个能治住他的先生,”狄知逊轻抿了道:“听说这个先生刚从外地搬来不久,拖家带小的,日子过得不甚宽裕,到晚上让阿良给他送些银钱过去,嗯,另外再把例钱也给他多添一些,一定要把这个先生长久地留住。”

    “这些就是老爷不说,妾身会去安排,”狄卢氏笑着说道:“难得给杰儿找了一个跟他投缘的先生,妾身说什么也是不会把他放走。嗯,妾身现在就去安排。”

    说着,狄卢氏便着急地站起身,出了门儿去,生怕她晚一会儿,那柳亦凡就会跑掉了一般。

    “诶~!这,真是的,”看着老婆着急碗,微摇了摇头,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的急性?

    “爹!我回来了!”声如银铃脆响,一个白衣少女一阵风似地从院子里钻进了屋来,微冲狄知逊礼了一下,便亲腻地抱着狄知逊的胳膊,在狄知逊的旁边坐了下来。

    “你这丫头,还知道回来啊?”狄知逊微瞪了女儿一眼,故做威严地向她轻喝道:“一个姑娘家,整天都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成什么提统,你师傅呢,也不多管管你?”

    “爹,你又这样!当初可是你非要让我去习武的,现在又这样说人家,真是的,亏我还一直都跟爹最亲呢!”狄芝芝撅起小嘴,扭过头,一副不再理人的样子,不过她的两只手,却还是紧紧地搂着狄知逊的胳膊。

    “当初让你习武,是因为你的身子太过赢弱,不然一个女孩子家的,爹怎么可能会让你去舞刀弄枪?”看女儿想要生气的样子,狄知逊再也提不起气来,怜爱地看了狄芝芝一眼,道:“好了,快回屋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来,不然一会儿让你娘看见你这副模样,又要不停地叨念你了。”

    “是,爹!”狄芝芝高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笑嫣如花,娇声向狄知逊说道:“我就知道,还是爹你最疼我!”

    弯身冲狄知逊礼了一下,狄芝芝又一阵风似地冲冲跑了出去,没有一点女孩子应有的温婉柔顺,狄知逊见状,不由得又是一阵摇头叹息。

    日已西斜,柳亦凡如期从梦中醒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哈着气向坐下的狄仁杰说道:“好了,小杰,时辰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咱们明天继续。”

    “是,先生!我送先生出去!”狄仁杰恭敬地起身与柳亦凡行了一礼,然后诚肯地看着他的先生。

    “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好,你也学了一天了,去玩会儿吧。”随意地把教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柳亦凡精神饱满地抬步便出了书房,谁也不理地竟直靠近路,从狄府的后门儿走了出去。

    及到狄府大院后不远处的一个平民小院儿,柳亦凡推门走了进去,庭院幽幽,虽然不大,但看上去却很和谐,很舒服。

    “夫君,你回来啦?饭菜一会儿就好,你先洗洗手,等着吃吧。”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在灶房里忙碌着,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是柳亦凡回来,便从灶房里露着头,轻声地向他嘱咐着。

    “娘子,你怎么又进了灶房,我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下厨做菜做饭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你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柳亦凡闻声,忙着就小跑到了灶房,心疼地看着媳妇儿,并小心地又把她给从灶房扶了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妾身会小心的,夫君不用担心。”柳张氏轻笑着看着柳亦凡紧张的样子,道:“妾身只是不想让夫君一个大男人下灶房,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会让他们笑话的。”

    “别人愿笑,就由着他们笑去,难道为夫还会在意这些么?”把老婆扶到堂屋坐好,柳亦凡又给她倒了碗温茶,轻声道:“你先在这歇着,我去把剩下的饭菜弄好,记着,可别再乱动了。”

    “知道了,妾身又不是小孩子了。”柳张氏接过茶碗,温笑着向着她的夫君说了一声,然后又轻柔地看着柳亦凡进了灶房

第351章 狄府的教书先生(2)

    夫君今天晚上不出去了吗?”吃过晚饭,见柳亦凡把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出了门去,便略带着一丝喜意地向柳亦凡问道。

    “马成那边的事情昨天晚上就已经做好,从今以后,为夫每天晚上都会陪着你。”柳亦凡轻身在媳妇儿的身前坐下,伸手把她散落出来的一丝长盘起,有些歉意地看着她说道:“楚楚,这一个月来,每天都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让你受苦了。”

    “只要能跟夫君在一起,无论到了哪里,楚楚都很知足,”轻轻地把柳一条的大手握起,张楚楚有些心疼地抬头看着柳一条说道:“只是妾身看着夫君白天要去狄府教书,晚上还要彻夜地在马成那里忙碌,这一个月来,夫君整个人都瘦了。”

    “呵呵,去狄府不也就才三天的时间么,现在马成那里已经不必再去,以后为夫就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匠了,楚楚不必担心,”柳一条提壶给张楚楚倒了一杯茶水,温声道:“以后为夫白天去狄府教书,晚上就在家里陪着你还有咱们的孩子,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单地在夜里候着了。”

    “嗯,”张楚楚开心地点了点关,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些什么,脸上又有些担忧地向柳一条问道:“咱们真的不能跟爹娘他们生活在一起么?自来到夔州后,妾身就再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小惠那丫头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在读书?”

    “放心。有马成在身边,爹娘他们过得很好,小惠也是一样,你不用担心,以后等形势稳定了下来,我便时常带着你过去看看,爹娘他们也很想你,每次我过去,他们都会围着我问上半天。”柳一条把张楚楚轻拢到自己的怀里。若不是为了家人地安全,他也不会忍心与老柳他们分开。

    毕竟人多,目标就大,很容易被人察觉。柳一条不敢想象他们一家被人现后的后果。

    一想那天在房间里,那个被他催眠过的刺客所说出的话语时,柳一条就是一身的冷战,那是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物。他不敢冒险,他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稍有一些马脚。他们老柳一家,怕是都难逃一死的结局。

    柳一条不喜欢把自己还有家人暴露在危险之中的感觉,尤其当他知道想要他命的人并不是他所想象地侯君集时。柳一条的心中更是不安。所以他便选择了隐匿。

    大隐于市。小隐于野,混迹在市井之中。总比在三原给人当活靶子来得安全。

    是以,他便带着家人来到了夔州,入住到奉节,并且在这里做起了一名很平常的教书先生。

    柳亦凡,亦凡是柳一条为自己起的表字,在奉节,柳一条就以这个表字为名。

    “下午地时候,狄府的大管家曾来过家里,”张楚楚轻扭了下身,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道:“给咱们送来了一匹布帛和两贯的银钱,说是狄府的大夫人知道咱们初来,家境不裕,特意嘱咐着给送来地。大夫人心善,说是到月底,还要给夫君增加例钱呢。”

    “嗯,大夫人面慈心善,是个热心人,”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道:“之前若不是托了她的福,咱们也不会随着灾民,平安地到了这奉节。”

    “夫君在狄大人府里还过得惯吧?”张楚楚道:“这几日里,妾身偶闻邻里言讲,狄小少爷甚为顽劣,狄大人还有大夫人曾给他请了数个老师,结果刚教了没几天,就都被他给气走了,那小少爷没有难为夫君吧?”

    “教小孩子,为夫自有办法,”想起初到狄府时,狄仁杰那小鬼对他的百般刁难,柳一条不由轻笑了笑,对楚楚讲道:“狄家的那个小鬼,人小鬼大,不过头脑倒是聪明得紧,虽皮了点儿,不过本性和心性倒都是不错,如果教导地好的话,将来的成就,定是不俗。{第一看书}”

    自知道了他要教地这个徒弟就是历史上那个鼎鼎有名地古代‘神探’狄仁杰后,柳一条便提起了十二分地兴趣,没有想到在他离乡避难的时候,竟还能这般有缘地与狄仁杰相遇,虽然现在地狄仁杰,还小了点儿,距他当‘神探’的时候,还很遥远。

    “夫君想收他为徒?”看柳一条提起狄仁杰

    欢喜的样子,张楚楚轻声地向他问道。

    “收徒?”柳一条微摇了摇头,道:“既使我有心,狄大人却是也不会同意,以他们狄府的条件,若是想要给狄仁杰找老师的话,也只是会寻那些德高望众的大吏官员,断不会是为夫这般没有任何功名的穷书生。”

    教书的先生,只要是有些学识且有一些本事的书生,皆可为之。而正式拜入门下的老师,却是不同,要看一个人的名气,声望,和地位,尤其是像狄府这样的官宦人家,更是如此。想让狄知逊同意自己的宝贝儿子,正式拜一个平民书生为师,难。

    “不抓住时机,拜入夫君的门下,那是他们的损失!”张楚楚翘着小鼻子,略带骄傲地说道着。

    “拜不拜师,也只不过是一个俗礼,不必在意。”柳一条在楚楚的鼻子上轻摸了一下,道:“我与那狄仁杰有缘,大夫人又与咱们柳家有恩,我现在既然添为狄府的教书先生,于情与礼,也不会怠慢了狄仁杰。我会像教导小惠一样,把我所会的东西,也尽量多的教授给他。”

    柳一条心里也很想看一看,在接受了接近现代的教育之后,狄仁杰在以后的历史里,会再起到什么样的化学变化。

    而且,对于狄仁杰这小伙,柳一条也很喜欢,长得可爱,头脑灵活,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成了朋友。

    想起在课堂上,狄仁杰为他放风让他睡觉时的情景,柳一条的嘴角,就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好了,夫君,昨天晚上都没有休息,白天又在狄府忙了一天,赶紧到榻上去歇着吧。”张楚楚站起身,将柳一条拉进了里屋,伺候着夫君宽衣解带,躺到了榻上,然后她也脱了衣服,灭了烛火,钻到了被窝里。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秋天的月光如水,如霜,很冷。

    白天虽然在狄府里睡了一会儿,但多也是半睡半醒的假寐,远不如在自家的床榻上的舒服,所以头一沾到枕头,柳一条的头脑便有些迷糊了起来,含含糊糊地跟楚楚说了几句话后,就沉沉地睡了下去,连着一个月劳心劳力,柳一条累了。

    张楚楚心疼地看了柳一条一眼,紧紧地往柳一条的怀里钻了钻,也随着他一起,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雾气迷蒙,天还没有大亮,柳一条就醒了过来,一整夜的深沉睡眠之后,他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很少再晨起练武了,一是怕被别人现,二则是在他的‘长青歌诀’有了进一步的突破后,像平常的这些外在的招式动作,对他来说,已经再没了多大的用处。

    经过‘长青歌诀’的长期淬炼,柳一条原本因练寸拳而在体内各关节处所形成的特殊拳劲,竟形成了一股可以任由柳一条意念调动的气劲,与公孙贺兰以前跟他说起的内功不同,它们平时全都隐藏于关节,一牵而全身动,跟寸拳的原理相似,劲时,全身的气劲都会快地聚往一处,透拳而出,攻击力应比原本的寸劲要凌厉一倍有余。

    看楚楚还没有醒来,柳一条轻侧起身,把衣服穿起,去灶房做起了早饭。

    “柳先生在家吗?”一阵敲门声之后,一个温和地男声在柳家小院儿的门前响起。

    柳一条从灶房探出头来,见是狄府的大管家狄良,正领着一个小丫环含笑站在门外,便解下身上的围裙,起身迎了上去。

    “狄管家早,亦凡这里有礼了。”冲着狄良拱了下手,然后开门请着狄良进了院儿里,轻声向他问道:“不知狄管家这一大早地莅临蔽舍,有何贵干?”

    “呵呵,柳先生客气了,”看着柳一条脸上被熏到的烟灰,狄良善意地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大夫人知道柳夫人身怀有孕,行动多有不便,而柳先生又要常在府里教导小少爷读书,无暇多顾,这不,这一大早地,就让良给柳先生送来了一个丫环,以后就由她来照顾柳夫人,也好让柳先生可以全心地在狄府教授。”

第352章 小冲突

    丫头名叫小依,十五岁,乖巧,勤快,样貌一般,不却都透着一股活力,是狄良特别从狄府里为柳一条挑选出来的。

    “小依见过柳先生!”在狄良的示意下,小依上前轻身给柳一条施了一礼,然后又怯怯地站在了一边,小心地打量着她的新主子,从狄管家打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们家老爷和夫人,把她送人了。

    在大户的人家里面,随便送出一个丫环,很寻常,小依虽然有些不舍,不过却也并没有太多的怨言,而且这个新老爷看起来似乎也很和善,竟会亲自下灶房为夫人煮饭,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

    “夫君,狄管家也来了,这是?”张楚楚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床上起来,挺着肚子出了卧室,疑惑地看着院中的场面,缓步走了过来。

    “柳夫人!”狄良冲着张楚楚拱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指着小依解说道:“大夫人怕柳先生教授小少爷读书时分心,这不,让良给柳先生,柳夫人送了个丫环过来,以后在柳夫人的身边端个茶,倒个水,洗洗衣服,煮煮饭的,也方便一些,毕竟柳夫人现在有孕在身,有很多事情,身边没有个丫环照料着,不方便。”

    说着,狄良又温笑着瞥了一眼柳一条额角处的锅灰,男人下灶房,尤其是像柳亦凡这样的读书人,说出去,会被人瞧不起的。

    “这,”柳一条与张楚楚对视了一眼。柳一条心疼媳妇儿一个人在家辛苦,而张楚楚却也是心疼自家地夫君每天下厨煮饭,若是有个丫环的话,确实会好上很多。

    但是,他们现在的这个情况,再插进来一个小丫环,方便吗?

    “小依,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为你的新东家准备早饭去?”狄良赖好也是长史大人家的大管家。察颜观色的本事自是不俗,见柳一条与张楚楚的脸上都有松动之色,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便直接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含糊着就把小依给打到了柳家的灶房里。然后不待柳一条与张楚楚多说什么,就又躬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夫君,你看?”见狄良走出。连个推脱的机会都没有,张楚楚瞅了一下正在灶房忙活地小依,轻声地向柳一条询问。

    “既如此,那就留下吧。若不是怕人起疑,我也早有买个丫环回来的打算,这样也正好。你的身边。终是缺不了人去。”柳一条扶着楚楚进了堂屋。轻声说道:“一会儿到狄府,我会当面向大夫人道谢。看得出,大夫人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

    “嗯,那晚一会儿,我去给小依收拾一间屋子。那小姑娘看着不错,很像小喜那丫头。”说着,张楚楚不由就想起自他嫁到柳府后就一直跟着她的小喜来。

    小依很快就将早饭做好,不过当她把早餐从灶房里端出来时,她看向柳一条地目光里,略带着几分,崇拜。

    是的,崇拜,在小依尝过了柳一条早些时已在灶房煮好的八宝粥后,她的眼中便多出了这样地光芒,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煮出的粥来,竟是那般地美味。

    “一起坐下来吃吧,”柳一条看了站在一旁侍候着他们吃饭的小依,很和善地向她说道:“我们这里不比狄大人家那样的大门大院儿,在狄府里地那些规矩,在这里就不用再守了,一起坐下吧。”

    “小,小依不敢,老爷夫人若是不惯小依在一旁侍候的话,小依这就出去候着,老爷夫人有什么需要小依做的,尽管吩咐就是。{第一看书}”明显是被柳一条地客气给吓到了,小丫头匆匆行了一礼后,就落荒一般地出了门儿去,然后小心地站在门口儿,还时不时地再往屋里看上两眼。

    “诶!这,”见把人家给吓到了,柳一条看了楚楚一眼,有些尴尬地讪笑了一下,对于这些下人地规矩,他一向都是没有什么脾气。

    “呵呵,夫君不必在意,在大户人家养成地习惯哪是轻易就能改过来的,以前小喜她们,不也是这般?咱们先吃吧,一会儿给她多留一些,过一阵子就好了。”张楚楚温笑着说了两句,夫妇两人遂一起喝起粥来。

    外面地天已经大亮,旭日初升,应是清晨七点到八点之间,陪着老婆吃完饭后,又冲着新来的小丫环小依交待了两句,柳一条就起身,

    府,教授狄仁杰的时辰,快要到了。

    “先生,早!”见柳一条进到书房,狄仁杰眼中露出一股欢喜之意,恭敬地给柳一条行了一礼,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柳一条。

    “早,”柳一条随意地应了一声,把守在旁边侍候的下人打下去,笑着看了狄仁杰一眼,道:“怎么,等急了?”

    “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过,”狄仁杰向四周瞅了瞅,然后轻凑到柳一条的身边,像做贼一般地小声向柳一条说道:“有一件事情要跟先生说一下,昨天我大姐回来了,以后很有可能会经常来书房寻我,先生可要小心点儿。”

    “哦,知道了,”柳一条并没有在意,他看了狄仁杰一眼,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两张纸来,递于狄仁杰,道:“诺,这是今天的,你自己看去吧,看完后,老规矩,再另外给我工整地抄写上两遍,写下一篇你的观后感来,写不好,明天就没有了,直到你写好为止。”

    “是,先生!”狄仁杰一把夺过柳一条手中的纸张,又飞快地回转到自己的座位上,津津有味地细看了起来,纸上的开篇写着四个并不怎么规范的楷字:农夫和蛇。

    这小子,跟柳小惠那丫头一样,都是那么地喜欢看故事。

    柳一条轻笑着在先生的座位上坐下,又照着以往的习惯,一只手撑着下巴,闭着眼睛假寐了起来。

    以往这个时候,狄知逊应都是在处理公务,书房里并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所以书房很安静,柳一条睡得也很安心,眯着眼,静着心,思量着以后的出路和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太阳升到半空的时候,狄仁杰已经抄到了故事的第二遍,用的是狼毫小笔,写的是正楷小字,不得不说,狄仁杰人虽不大,不过他的字,却是比柳一条的小楷好看了许多。

    “啪!”

    一个拍桌子的声音,很响。

    惊得柳一条与狄仁杰都不由得抬头向声地方望了过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书房里竟多了一个长得很漂亮地女人。

    书房的门没有开,看那女人又是站在窗户的内侧,显然,她是从窗口跳进来的。

    不认识?柳一条不由扭头向狄仁杰看去,看到这小子也是一脸惊讶的模样,应该也是刚注意到这女人的存在。

    “你就是柳亦凡?我爹新请来的教书先生?”狄芝芝瞪着双眼,眉头紧皱,她的表情告诉她面前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她很生气。

    很难想象,昨晚听爹和娘一个劲夸赞的教书先生,竟是这样一副德行,在上课的时间公然睡觉,哪有一点私塾先生应有的样子?爹娘定是被他给蒙蔽了,狄芝芝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哦,原来是大小姐,不知大小姐到此有何贵干?那个,我不是已经吩咐过了吗,在我与少爷上课的这段时间,不许有人进来打扰,不许有人大声喧哗,这些下人,真是的,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好似没有看到狄芝芝脸上的怒火,柳一条站起身冲她行了一礼,然后就自顾自地唠叨了起来。说了半天,倒是怪起了狄芝芝冒然进来,吵了他们。

    “你!”狄芝芝看着柳一条,两个小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长这么大,她还从没见过这般颠倒是非,不讲道理的人,尤其的这个人竟还是他们家的教书先生。

    她真的被气到了。

    狄仁杰放下他的狼毫小笔,两只小手撑着下巴,静静地坐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先生与大姐,并没有一点想要上前劝阻的意思。

    虽然大姐很厉害,虽然柳先生看上去很文弱,但是狄仁杰却有着一种直觉,那就是他的柳先生,不会有事。

    “不好意思,大小姐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是不是,嗯,先出去一下,毕竟现在是我的授课时间,不方便有人在旁边打扰。不过大小姐若是也想在一旁学习的话,柳某倒是很欢迎。”柳一条仍是微笑着向狄芝芝礼了一礼,不愠不火地轻声向狄芝芝说道:“毕竟,女孩子多读一点书,也有助于提高自身的修养。读书以静气,对大小姐有益无害。”

第353章 得一醉

    然柳一条最后的那句话很是恶毒,虽然狄芝芝的心里火冒三丈,不过狄芝芝也终是没有动手。{第一看书}

    她不屑于动武去教训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之的书生,虽然这个书生看上去真的很讨人厌,尤其是他鼻下的那两撇小胡子,更是让人看着恶心,明明年岁不大,却还要留须卖老,虚伪。

    而且她昨夜曾答应过她娘,要在家里安分守已,做淑女,若是动手打了这个柳亦凡,老娘知道后,少不了又会是一番不停地念叨,狄芝芝最受不了狄卢氏的语言攻击,一听到狄卢氏的絮叨,她就头疼得厉害。

    “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狄芝芝竟一口应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两只紧握成拳的小手也缓缓地松了开来,努力地让自己脸上露出一丝淑女般的微笑,轻咬着玉牙向柳一条说道:“正好小女子也想多读些书,增加自己的见识,既然柳先生这么说了,那待家父午时回来后,小女子便向他老人家回禀,希望先生不会让小女子失望。”

    说完之后,又恶狠狠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挑衅似地冲柳一条一抱拳,狄芝芝一个漂亮地后空翻,又从窗口跃了出去。

    干净,利落,像是练了很久,也下过苦功,只是,有好好的正门不走,却非要跳窗而行,这,不是有病么?

    “小杰,这就是你的大姐?”柳一条浑不在意地摸了下自己精心留成的八字小胡,瞥了一眼还坐在那里看笑话地狄仁杰一眼。很纳闷儿。像狄府这样的书香世家,怎么会教出像狄芝芝这样的女侠式的女儿来?

    “先生,虽然我很不想说,不过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你有麻烦了,很大的麻烦。狄仁杰摇头晃脑,夸张地伸出两只手,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样子,向柳一条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得罪了我大姐后。还能完好无损地从狄府出去的。”

    “哦,是吗?”柳一条随意地拿起桌上的戒尺,轻拍了几下自己的手掌,道:“我会不会有麻烦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如果到正午时,你还是没有交上一篇让我满意地读后感来,那你就有麻烦了。”

    “唔!”狄仁杰很知趣地闭上了嘴巴。又拿起他的狼毫小笔用起功来,看他的样子,哪有一点像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儿。

    果然,异人必有异象。柳一条地手又随意地撑到下颌,眯着眼,再一次地寐了。

    这样在一个大户人家里给人教书。很惬意。清静。详和,柳一条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如果不是心有所系的话,这样过一辈子,倒也是不错,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时间在迷迷糊糊中一点点地过去,太阳渐往西斜,狄仁杰口中地麻烦一直也没有出现,中午的时候狄知逊因为公务繁忙,并没有回转,狄芝芝也许是因为这样,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般,过来陪狄仁杰一起读书,找柳一条的麻烦,直到酉时,柳一条他们下课,这一天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听狄仁杰这小鬼带来地小道消息,那狄芝芝好似被大夫人给捉去学习刺绣了,说是不能绣出一双完整的鸳鸯出来,以后就不许再出门儿,应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出来找柳一条地麻烦了。

    对此,柳一条无谓地轻轻一笑,他压根儿就没有把狄仁杰嘴里所谓地麻烦放到心上。

    日子在平平静静中一天天地过去,柳一条也认真地做着他地教书先生,除了《三字经》和一些简单的寓言外,柳一条也开始着手去教导着狄仁杰去学习一些简单地算术,有空的时候也会挑着给狄仁杰讲上一些关于福尔摩斯,包公,海瑞等一些古今中外有名的侦探破案故事,很大程度地激了小家伙对侦案,破案的兴趣,同时,他的侦探天赋也开始初有显露,有些东西,柳一条甚至还没有去揭露案底,小家伙就已经大致地猜到了答案。

    有些东西,真是不服不行。

    这是柳一条在教了狄仁杰一个月之后的感叹,狄仁杰真的很有做神探的天赋。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柳一条站起身,把书案上的东西稍稍整理一下,跟狄仁杰招呼了一声,便跨步走了出去。

    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太阳还挂在天边儿,距吃晚

    间还早,今天应该可以去喝一杯,想着,便抬步向另去。

    这是前阵子柳一条刚养成的习惯,每天下学之后,都会到距狄府不是很远的一处酒楼去喝上一杯。

    酒楼名为‘得一醉’,是个小酒楼,占地不大,只有上下两层,位置也有些偏僻,平时鲜有人来。酒楼刚开张还不到两月,不过酒楼里的布置倒算得上是优雅,平常的时段都很清静。

    柳一条以前之所以会常来,除了清静外,还是因为这里的酒水不错,劲头很足,而且,也很便宜,他是这里的常客。

    老板是柳一条的本家,也姓柳,叫柳成,也是从外地来,家有两老一小,一起住在酒楼里,因为柳一条从他们开张后就经常来光顾,他们与柳一条也都熟识了起来,柳成的那个小女儿,一来二去地,更是也拜了柳一条为先生,每次柳一条来‘得一醉’喝酒,小丫头都会亲腻地呆在一旁,而柳一条也会抽着空地教导她一些东西,当然代价就是,柳成会时常地免去柳一条一些喝酒的酒钱。

    毕竟柳一条现在的手头也不甚宽裕,由此换些酒喝,也是不错,所以他跟‘得一醉’便有了一些看起来不是很复杂的关系。

    ‘得一醉’的酒,全是由掌柜柳成亲自酿造,听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方子,酿出的酒来清烈甘醇,比现在最好的清酒都要清上百倍,烈上百倍,而且后劲很大,很少有人能够连喝三碗而不倒,所以他的祖上便给酒取了一个很贴切又很奇怪的名字:三碗不过岗。

    为什么叫不过岗,柳成也说不明白,不过祖上给起的,他也就延用了下来。

    有一句话叫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得一醉’的位置虽然偏僻,不过因为有‘三碗不过岗’这种烈酒,却也是吸引了不少的回头客,凡是喝过‘三碗不过岗’的人,很难会有兴趣再去喝别的酒水,毕竟,在这个时代,真正的烈酒并不多,而喜欢喝烈酒的人,却有很多。

    所以,‘得一醉’现在也由着一开始的冷清,变得逐渐热闹了起来,且还渐有了人多地儿少的趋势,柳一条几乎可以预见,再过不了多久,‘得一醉’和‘三碗不过岗’在奉节,在夔州,甚至是在大唐,在域外,都会名声雀起。

    柳一条缓步迈进酒楼,楼上楼下都坐满了酒客,到处都是数青蛙的声音,柳一条摇头轻笑着,当初也不知是谁,把‘青蛙落水令’给传了出来,现在好像凡是有酒的地方,就能听到数青蛙的声音。

    “呦,柳先生您来啦,快请进,我们家小姐都等您半天了!”见柳一条进来,一个酒楼里的小二欢笑着迎了过来,躬身把柳一条给引到了一个雅间,那是柳成特为柳一条留备的,供柳一条饮酒,和教授他的女儿读书。

    小二叫刘齐,是柳成在本地招来的一个伙计,头脑灵活,人也勤快,是个不错的小伙。

    把柳一条领到雅间之后,刘齐弯身笑着向柳一条说道:“柳先生,怎么,今儿还是一壶三碗儿?”

    “嗯,还是老规矩,顺便地把你们家小姐也给请过来,你知道,我在这里不能久呆。”柳一条弯身在桌旁坐下,轻向刘齐挥了挥手。

    连着在这里喝了一个整月的酒水,他跟这店里的小二,也都厮混得熟了,说起话来,也随意许多。

    “好嘞!柳先生您稍等,我们家小姐,和您要的东西马上就来!”应了一声,刘齐便轻快地转身走了出去。

    “大哥!你来看我啦!”不到一息的时间,在柳一条独自饮茶的时候,雅间的门一开,一个小不点欢快地就向柳一条这跑了过来,一下扑到了柳一条的怀里,整个粉嫩的小脸上,全是笑意。

    “你这小丫头,还是这般地缠人,来,坐好了,”柳一条溺笑着把柳小惠掐抱起来,将她轻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大哥现在是你的教书先生柳亦凡,在外人面前你要叫我柳先生,知道了吗,嗯?”

    “知道了,柳先生!”柳小惠不情愿地撅起了她的小嘴巴,一脸幽怨地看着柳一条

第354章 王彩翼

    一月,近了年尾,北方有些州郡已经开始飘起了飞雪快要到了。

    长安城的天气,也骤然地寒了下来,老人,孩子,还有那些身体稍弱一些的人,都已经穿起了过冬的棉袍。

    柳二条难得地从书房里走出来,命着下人搬了把背靠的藤椅出来,坐在院中晒起了太阳。

    自柳一条走后,柳二条一个人在家呆着也便没了什么意思,索性就把家里的事务都交给了柳无尘去打理,他带着薛仁贵,还有书童柳砚一起,就搬到了长安的宅子里。

    这里距王志洪所在的尚书府近,若是有什么问题,也方便直接向他的恩师请教。

    现在的柳二条,已经再没了什么谈情说爱的心思,当初在长安街上,与他有过一瞥之缘的苏晨曦,也被他给抛到了脑后,压在了心底,像这种如镜花水月一般的东西,时间长了,也就淡了。

    通过复试,入仕为官。

    这是柳二条现在心中唯一的念想。

    薛仁贵依然无声地站在他的身后,两个月来,天天都是如此,柳二条也由开始的别扭,变成了现在的习惯。

    薛仁贵的武艺应是不错,因为在公孙贺兰决定要去当兵的前一天,曾来柳府跟薛仁贵比过一场,那一次,公孙贺兰是拐着腿出去的,而薛仁贵,只是被撕烂了一块衣角而已。

    记得那天出门儿的时候,公孙贺兰曾拍着柳二条地肩膀说。我现在知道大哥为什么会这般地看重薛礼了,有这样的人在你的身边保护你,是你小子的福份,我走了,也就安心了。

    说完,公孙贺兰还塞给了柳二条一块银月令,说以后在这长安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拿着这块牌子砸上去就是。

    他是大哥的好兄弟。柳二条眯着眼,想起公孙贺兰走时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伤感。

    听到有脚步声向这里靠近,柳二条微睁了下眼。又轻轻地闭上,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王彩翼,王志洪的侄女儿,十四岁。是王志洪大哥王崇基的小女儿,活泼可爱,两个月前在沿书府与柳二条相遇后,对柳二条产生了很浓厚地兴趣。在柳二条读书之暇,就整天地腻在柳二条的身边。

    柳二条不讨厌她,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的欢喜。不过整天地被她给缠着。柳一条总是会觉着很。嗯,无奈。打不得。得,而且还躲不得。

    “这个该死的李彪,指不定又收了她什么好处。”柳二条微咬了咬牙,把所有地问题都推到了守门儿的李彪身上,原本想着把李彪叫来,可以给自己一个安静呢,不想李彪那个傻大个儿,竟比之别人还有不如,这小子,竟有一个一见着漂亮的姑娘就心软的毛病。

    看那王彩翼,刚十四岁,身体虽然还没有育完全,不过该有地地方却也都长了个齐全,小脸蛋儿光滑红润,五官精致协调,声音也是清脆如莺,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美女了。

    薛仁贵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现或疑的人物,轻笑着向柳二条招呼了一声之后,便知趣地转身进了屋里,同时把柳砚和旁边的下人也给招呼了下去,给柳二条和王彩翼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二条哥,哼哼,我就知道,你现在应是在休息!”见柳二条确是躺坐在院中,王彩翼得意地笑了一声,然后便欢快地小跑了上来,在她地身后,还跟着一个青涩的小丫环,手中提着一个棕色的食盒。{第一看书}

    那是小荷,王彩翼地贴身丫环,是一个很害羞地女孩子,一说话就脸红地那种,在柳二条和他们家小姐的面前,她总是会红着脸,低头不语。

    “小荷,快把东西拿出来,不然一会儿就凉了。”及到柳二条地身边,王彩翼开口向小荷吩咐了一声。

    “彩翼,你又在搞什么鬼?”柳二条从藤椅上坐起身来,两只眼睛无奈地看了王彩翼一眼,每次见到她调皮的样子,柳二条都会不觉地想起他们家的小惠,记得以前,那小丫头在家里也是这般地活泼。

    “哪有搞鬼,二条哥,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带来的糕点,是我偷偷从灶房拿来的喔,你看,都还热着那,你快尝尝!”说着,王彩翼从食盒里拿出了一块金黄色的四方糕团,递到了柳二条的嘴

    很香,很甜,也很酥软,柳二条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

    自爹娘还有大哥他们不告而别之后,也只有王彩翼最想着他了。

    “好吃吗?来,再吃一块!”说着,又有一块进了柳二条的嘴里。

    “好了,吃也吃了,有什么事你便说吧,只要是二条哥做得到的,绝不会让你失望!”把最后一块糕点塞到嘴里,咽到肚里,柳二条开口向王彩翼说道。

    收买人心,这是柳小惠那丫头以前也常用的伎俩,而且王彩翼也不是第一次在用,柳二条早就已是心知肚明,只是每次都不点破而已。

    “真的吗?二条哥!”王彩翼眼圈一转,两只眼睛散出一种让柳二条觉着有些胆寒的光芒。

    “嗯,那个,你说说看,”答应得太早了,柳二条有些胆战地看了王彩翼一眼。

    “你也知道啦,下个月初十,就是我爹爹的寿辰,我想送给爹爹一份他意想不到的礼物。”看了柳二条一眼,王彩翼接着说道:“我知道爹爹非常喜欢三叔书房里的那幅由柳一条大哥所写的字画,所以,不知道二条哥这里还有没有?”

    “这个啊,”柳二条轻松了口气,道:“大哥新写的字画虽然不多,不过家里面却还有着几副,伯父若是喜欢,一会儿我带你去为他老人家选上一幅就是。”

    当初柳一条为教骆宾王书法,曾新自给他写了不少的书贴,所以柳一条的亲笔字画,在外面或是难得,但是在柳府,却是常见。

    “好啊,不过,”王彩翼的小脸忽然一红,看了柳二条一眼,道:“先好后,到时我要二条哥亲自给我爹送去!”

    “嗯,这是应当的,王伯父大寿,我自是该备上一份贺礼。”柳二条微点了点头,未做他想,一口便应承了下来。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小荷可以做证,到时我等着你来!”见柳二条答应,王彩翼欢喜地跟柳二条勾了下手指,一旁的小荷又害羞地把头低了下来。

    “东家,东宫的侍卫统领李纪和来访,现在正在大厅里候着。”这时,李彪拽着身子从前院小跑着过来,躬身向柳二条禀报,同时憨厚地冲着王彩翼和小荷笑了笑。

    李纪和,也是大哥的朋友,同时也是他们柳府的邻居,自柳二条搬过来后,李纪和没少帮衬过他们。

    “嗯,彩翼,你与小荷先到书房坐会儿,我出去看看。”柳二条站起身,向王彩翼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带着李彪一起,走向前院儿,在他们的身后,薛仁贵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

    “李大哥!”见李纪和正坐在客厅里喝茶,柳二条上次与他拱手礼了一礼,然后在客厅的正坐定,看着李纪和问道:“李大哥今天怎么有闲暇到此,可是有什么公务?”

    时还不到正午,放在以前,李纪和这个侍卫统领,应还在东宫当差。

    “没有,明天纪和要出一趟远门儿,办些差事,些许日子都不会回来,临行前便想过来看看,”柳一条不见了踪影,对于他的这个唯一的弟弟,李纪和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很关照。毕竟柳一条曾救过他们一家的性命,而李纪和,并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

    “原来如此,劳李大哥挂心了,”诚挚地冲李纪和拱了拱手,柳二条开口说道:“小弟也在这里预祝李大哥此行顺利!”

    “呵呵,借二条贤弟吉言!”李纪和轻笑了笑,不过眼神之中却有一些诲暗之色,似乎是在担心着些什么。

    轻喝了一口茶水,李纪和看了柳二条一眼,犹豫了一下,遂开口向柳二条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奉命搜寻柳先生的下落,和柳先生之所以会避走的原因,刚有了一些线索,这次去便是想去确认一下,希望能有所收获。”

    “李大哥找到我大哥他们的下落了?他们在哪里?”柳二条急声问道。

    “没有,柳先生仍是没有一点踪迹,纪和此去,只是想查探一下,那个要刺杀柳先生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李纪和的脸色有些黯然,他好像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第355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柳先生,您的酒到了!”刘齐轻吆喝了一声,推门进一条和柳小惠行了一礼,之后把一壶洒和两碟儿小菜放到桌上,又退了出去。{第一看书}

    “娘说让大哥少喝些酒,酒喝得多了对身子不好!嗯,爹也是这样说!”见柳一条又想要喝酒,柳小惠便把柳贺氏和老柳给搬了出来。

    “呃?”柳一条扭头轻看了柳小惠一眼,笑道:“那好,大哥听爹娘的话,少喝一点,今天只喝一半,如何?”

    “嗯!听爹娘的话,大哥是个乖孩子!”柳小惠毫无吝啬地开口表扬了她大哥几句,看她的样子,好似很得意。

    柳一条苦笑了一下,不由又想起狄仁杰来,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一个比一个精灵。

    提壶给自己小倒了一杯,放到桌上,柳一条看着柳小惠说道:“好了,咱们现在正式开始上课,前几天教你的《千字文》可都已记全了吗?背给大哥听上一遍。”

    “嗯!”柳小惠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昂着脑袋,张开小嘴儿,大声地就背诵了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余有岁”

    很有韵味,没有一点差错,柳一条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才一个月的功夫,柳小惠竟真的把这个《千字文》全都给记了起来。

    “大哥,我没有记错吧?”太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柳小惠才止住声音,邀功似地看着柳一条。

    “没有,我们家小惠还是那么地聪明!”柳一条宠溺地刮了下柳小惠地小鼻子,大声地夸赞了她一句。

    “不是说那个雅间儿不接客吗?怎么刚才却有人进去了?”一个很宏亮的声音在一楼的厅堂响起,即使关着门,柳一条也在里面听了个清楚。{第一看书}

    “客官,那个雅间晚上真是不对外用,是我们家小姐跟先生读书的地方,还请这位客官见谅!”刘齐小声地向客人解释着。因为他的声音太小,柳一条在屋里听得并不真切,不过他也知道,‘得一罪’是遇到麻烦了。而麻烦的根源,正是他现在所在的雅间儿。

    “大哥!”柳小惠跑到了柳一条的怀里,两只小胳膊紧紧地抱着柳一条,显是被刚才那个宏亮的声音给吓到了。

    “呵呵。没事地,有大哥在,不要怕。”柳一条温笑着拍了拍柳小惠的脑袋,道:“你乖乖地在这里等着。大哥出去看看,知道了吗?”

    “嗯,”柳小惠听话地点了点头。由着柳一条把她给放坐到椅子上。

    “什么小姐先生的!这里又不是私塾?!”一个黑面的汉子怒瞪着刘齐。大声地喝问道:“哪有你们这样做买卖地。我们家少爷在这等了半天,还在外面。你们却让它被一个刚来的什么先生给占了?!看不起人是不是?!信不信我抬手就把店给你砸了?!”

    “这位客官,这位客官莫气,来小店光顾的,都是小小店的衣食父母,小店哪敢有欺人地意思,这间雅室,真是小女和她的教书先生教授读书之用,从小店初开张时就是如此,这里的熟客都是知道的,不信您可以随便问问。”这是马成地声音,看到这边出了问题,他便亲自站出来解释。

    “放屁!”

    “任冲!”一个带有些许稚气地声音响起,止住了大汉的还要再讲的粗鲁话语,之后,一个年青地小公子哥挤开人群,朝着马成他们所在地地方走了过去。{第一看书}

    “想必这位就是这‘得一醉’地掌柜了,小子任幽,家里的下人不懂事,扰到掌柜地了,还请掌柜的勿怪。”任幽拱着手,轻笑着向马成赔了一个不是。

    任幽?

    难怪听声音会觉着有些耳熟,柳一条不禁止住了想要开门而出的动作,虽然他已经刻意地去改变了容貌,但是与熟悉的人见面,怕还是会露出什么马脚。

    不过任幽来这里的目的,柳一条却是已猜出了个大概:三碗不过岗。

    同行是冤家,开酒楼的人,最易关注的,便是别人的酒楼,‘得一醉’能有像‘三碗不过岗’的好酒,‘易和居’这个在大唐都数一数二的大店,自是不会忽略。

    记得以前就听任幽提过,他们‘易和居’的买卖之所以兴盛,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

    酒。不过,在这唐朝,再好的酒水,怕也是比不过的‘三碗不过岗’。

    刚才那个任冲的一番作为,定是任幽故意为之,应该是想把掌柜的给引出来,看一下掌柜的为人如何,还有他们这间‘得一醉’有没有什么后台?

    这小子倒是有些心机和手段,不似他的面容那般无邪,天真。

    “不知掌柜的怎么称呼?”把周围围的人群散去,任幽作赔罪似地上前与马成套起了近乎,脸上的笑容,很无害。

    “鄙人姓柳,名成,添为这间‘得一醉’的掌柜,刚才真是多有怠慢,望任公子海涵。”马成伸手把任幽和任冲主仆两人给请到里间,三人间的谈话之声渐渐远去。

    “好了,没事儿了,咱们继续上课!”知道不会闹起什么冲突,柳一条又含笑着折了回来,继续教着柳小惠读书。

    半个时辰后,酒喝了一半儿,日没西山,柳一条也到了该回家的时辰。

    “没人的时候,把这个交给马成,让他照着上面写的东西去做!”把刚写好的一张纸小心地折好,轻塞到了柳小惠的书本里,柳一条轻轻拍了拍柳小惠的小脑袋,道:“明天大哥再来看你,嗯,还有,现在天气凉了,让爹和娘他们多注意些身体,再过一阵子,我会带你嫂嫂来看他们。”

    “嗯,知道了大哥!”轻点了点头,柳小惠乖乖地抱着她的书本,又开门儿走了出去。

    回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在堂屋里,小依已经将饭菜全部准备齐当,三菜一汤,外加一小盆儿的米饭,全都用盘子和竹篾罩着,严防热气香气外泄,不过既使这样,屋子里的香气,仍是逸人,一进屋,柳一条就忍不住地吞了一口口水。

    不得不说,小依这小丫头,人虽不大,但确是做得一手好菜,做出的菜来,与柳贺氏有得一拼,很合柳一条的味口。

    有时候柳一条甚至都在怀疑,这丫头以前在狄府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在灶房里做活计?不然,以她现在的这个年纪,怎么能练出这般好的手艺?

    “老爷,您回来啦?您先稍待一会儿,我去把夫人请过来。”见柳一条进屋,小依弯身冲柳一条礼了一礼,甜甜一笑,转身去了里屋。

    在柳家呆了一月,这小丫头也渐渐地与柳一条和张楚楚这两个新主子熟识了起来,胆子比刚来的时候大了许多,人也活泛了起来,算是露出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欢快本性,平常在家里,没事儿的时候就与张楚楚腻在一起,东拉西扯地说一些闲话,主仆之间的感情也迅升温。

    这样也是不错,楚楚一个人在家,正好需要一个可以谈得来的人陪着,才不会显得太过寂寞。

    柳一条安身在饭桌前的正坐定,一盘盘地把罩在饭菜上的盘子掀开,屋子里的香气愈浓烈。

    因初入冬季,疏菜多以白菜,萝卜为多,所以桌上的饭菜很简单,白菜炖豆腐,小葱煎鸡蛋,还有一盘川蜀之地特制的熏制腊肉,嗯,腊肉是前几天狄府的大夫人派人给送来的,有几十斤,用麻袋装着,看上去乌七八黑的,很怪异,不过吃起来,味道却是不错。

    柳一条忍不住提箸先夹了一块腊肉放到嘴里,香而不腻,小依的手艺比之几天前,却是又了有进步。

    “夫君,”在小依的帮扶下,张楚楚缓步从里屋走来,看到柳一条贪嘴的样子,不禁轻笑着温言叫了一声。

    “嗯,来来来,娘子快请坐!”柳一条把筷子放下,起身把椅子给张楚楚拉开,扶着她在上面坐下,怀孕已有六个多月,张楚楚的肚子愈大了起来。

    “夫君怎么又喝酒了?酒多伤身,你也不知道克制一些?”闻到柳一条身上的巨大酒气,张楚楚不由得嗔怪了柳一条几句,然后又吩咐小依去备些解酒的汤水来。

    “夫君,爹娘还有小惠他们,都还好吧?”待小依走出门去,张楚楚便又轻声地向柳一条问出了她几乎每天都会问过一次的话语来——

    上午小停了会儿电.更得晚了.大家见谅

第356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2)

    狄仁杰上课的书房里多了一个人。

    不是那个狄芝芝,而是一个跟狄仁杰年岁相差无多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很黑,很瘦,身上虽然穿着着贵家公子应着的丝绸长衫,却还是能让人一眼便看得出,他并不是什么贵公子,倒像极了是一个刚从山沟沟里出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见过的穷家孩子。

    不像是给狄仁杰请回的书童,要是书童也能穿到这么华丽的衣服,那天下想要给人当书童的还不得挤破了门儿去?

    看他坐在狄仁杰的旁边,书桌上也摆齐了笔墨纸砚,难道是陪读?

    小家伙的神情一直都很慌乱,时不时地便会向狄仁杰那边看上一眼,不过狄仁杰始终都扭着头,显是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打算。

    柳一条迈步走进书房的时候,柳一条现小家伙的眼神更加地慌乱无依,不过在他的目光瞄向自己的时候,就好像是骤然定格了一样,始终地盯着自己,眼神之中竟还有着几分意外,激动和感激之意。

    他认识我?!

    柳一条心中一惊,把目光也瞄向了这个新人,头干黄,整张小脸儿就像是贴了一层枯皮一般,显得有些,苍老,是的,苍老,虽然柳一条可以确定,这小孩儿绝不过十岁。

    没有一点印象,在柳一条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奇怪地小不点儿存在。

    小孩儿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柳一条。眼睛里面竟不觉地蕴满了泪水,即使他拼了命地想要忍住,可是那些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感觉着有些不对,狄仁杰扭头看了旁边的男孩儿一眼,轻轻地撇了撇嘴,显是很看不惯他动不动就哭鼻子地样子。

    他应该认识我。

    看到小孩子激动的样子,就好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柳一条在心里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他很不解,为什么他会没有丝毫的印象。为什么在他变了装扮,换了容貌之后,这个小孩还能认出自己,不过看这小孩子似乎并没有要当声叫破的意思。柳一条的心也稍安了下来,现在的他,是绝不可以暴露身份的。

    “柳先生,大夫人说您来了。就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要与柳先生言讲。”柳一条前脚刚迈进书房,正要开口向狄仁杰询问情况,一直在书房侍候着地狄春便凑了上来。

    大夫人有请。柳一条当然不敢怠慢,又看了屋里的那个孩子一眼,便迈步去了东跨院儿。

    “小贼!看剑!”

    一只脚刚跨进院门。便有一股寒风向柳一条袭来。柳一条身形一停。以一副傻呆呆地模样,站在了那里。一把看上去很漂亮的青铜便就那样地横放在了他的脖间。

    刚才出声地是一个女人,不用看,柳一条也知道这把剑的主人是谁。

    “大小姐,这样很好玩吗?”轻轻地抬起头,柳一条淡淡地向正一脸得意的狄芝芝看去。

    见她一身短小的衣襟打扮,刚才应该是在这个院子里练剑,柳一条无忌地在狄芝芝地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不可否认的,这小丫头虽然才一十六岁,不过身体却已育了个完全。

    苗条纤细,凸凹有致,古代的女人,果是比较容易成熟,柳一条在心里面轻声感叹了一句。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见柳一条没有一点被人制住地觉悟,还肆无忌惮地睁着眼往自己身上乱瞄,狄芝芝的不由又恶狠狠地将剑向前递了递。

    刚才的举动没有吓到眼前地这个柳亦凡,狄芝芝地心里很不爽。

    “大小姐,小生还有事要做,没功夫陪您在这儿瞎胡闹,劳烦您把剑拿开,刀剑无眼,万一真个伤到了,就不好了。”柳一条背付着双手,脸上没有一丝害怕胆怯地神情,半软不硬地向狄芝芝说道:“小生虽只是一介书生,手无敷鸡之力,但是若真个把小生给逼急了,小生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知怎么地,柳一条很想逗弄一下这个被人给宠坏了的狄府大小姐。

    “好啊,本小姐倒还真想看看,你一个臭教书先生能做出什么事来?”狄芝芝不屑地看了柳一条一眼,直接就把柳一条给归结到了那种死鸭子地类型,手中的长剑紧挨上了柳一条脖间的肌肤。

    “这是大小姐逼我的,”柳一条被剑逼得向后退了一步,定定地看了狄芝芝一眼,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救-命-啊!!!”

    一个很宏亮的男声,气壮山河,而且还有很强大的穿透力,震得狄芝芝的耳朵都有些

    整个狄府里面儿甚至都有了回音。

    “救-命-啊!!!”

    又是一声,还是如先前的那般,高亢,有力,悠长。

    “你,你,你给我闭嘴!”

    见柳一条还要再张嘴大吼,狄芝芝慌忙把把长剑撤回,一把把柳一条的大嘴捂上,勉强止住了柳一条对她耳朵的再一次摧残。

    说到底,她也只是想吓一吓这个让人讨厌的柳亦凡而已,哪里敢真个就把人杀了?

    “芝芝,你在做什么?!”这是狄夫人的声音,柳一条感觉到狄芝芝捂着自己嘴巴的小手猛地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紧张起来。

    柳一条的眼底露出了一丝笑意,说起来,这个小丫头也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还不快把你的手放开,这个样子成什么提统?!”狄卢氏闻声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女儿竟还斜着身子去捂着一个男人的嘴巴,不由得大声向她喝了一句。这个样子若是给外人看到了。可怎么得了?

    “哦,哦,”狄芝芝也察觉到不妥,慌忙把手松开,像是避瘟疫一样地,红着脸从柳一条地身边跳了出去,然后又怯怯地看了一眼狄卢氏,低头轻叫了一声:“娘!”

    乖巧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哼!”狄卢氏冷着脸哼了一声。看着女儿手中提着宝剑,再想想刚刚听到的那两声高昂的呼救声,狄卢氏心中已将事情的原委给猜了个十之,他们家的这个宝贝女儿。定是又仗着武艺欺负人了,只是这次,像是碰到了克星。

    看柳一条脸上淡定微笑的表情,狄卢氏知道。刚才的呼声,他是故意地。

    “狄良,带小姐回房去,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看了狄芝芝一眼,狄卢氏表情难得严厉地向身后的大管家狄良吩咐了一句。

    “是,夫人!”狄良弯身轻应了一声。然后伸手向狄芝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狄芝芝说道:“大小姐?”

    “娘!良叔!”娇声叫了两下。见他们地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狄芝芝只得撅着小嘴儿随着狄良一起。回了她的闺房,临走前还不望狠狠地瞪上柳一条一眼,一副本姑娘跟你没完的架势。

    “小女顽劣,惊了先生,望先生恕罪。”歉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狄卢氏微欠身向柳一条赔了个不是。

    “无妨,大小姐只是跟小生开了个玩笑罢了,我看得出大小姐并无真要伤人之意,夫人也不要太过介怀。”轻微地偏身错过,柳一条微笑着向狄卢氏说了一句:“倒是小生,刚才惊了夫人,有些失礼了。”

    转身把柳一条请到屋里,分宾主落座,并着下人端送上茶水,屋里的气氛很缓和。

    “刚才在书房柳先生应也是看到了,”狄卢氏温和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那个孩子是我二叔地遗孤,小杰的堂兄,昨天才刚从武当山接回,他的父母弟妹,全在前次的那次水患塌方时丧了性命。”

    “以前老太爷在世地时候,虽然说过再不许二叔他们踏进家门一步的话来,不过二叔一家不幸罹难,我们哪能真个就不管不问。毕竟身上都是流着同样的血,都是自家地亲兄弟。”狄卢氏地声音有些低沉,道:“自听说二叔他们那边儿遇了灾难,老爷当时就派人前去搜寻,可是得来地,却都是一些面目全非的尸体,还有士杰那个被吓得傻地孩子。”

    狄卢氏轻声地向柳一条叙述着:“要说这孩子也算是有孝心,原本,老爷当时就想把他给带回来,可那小子却非要坚持给他爹娘守上三个月的灵堂,三个月少吃少喝的,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想到刚看到那孩子的样子,狄卢氏忍不住又抹了下眼泪。

    柳一条心中了然,来狄府这么些时日,对狄府的一些情况他也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当年狄老太爷好像是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现在的州长史狄知逊,二儿子叫什么名子不知道,只是听说在十几年前,父子两个不知什么原因,闹翻了天,结果狄老二便被老太爷一气之下给撵出了门去儿,之后就再没了音信。

    没想到再听到的时候,却是已经死了。

    柳一条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流泪的狄卢氏,轻声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大夫人节哀顺变,想来狄二爷若是知道狄大人把他的遗孤给接到了府里,有了一个安生,在天上也会暝目的。”

    淡死人的事儿,总是有些伤感,柳一条有些受不了这种太过压抑的气氛,遂开口向狄卢氏问道:“大夫人这次找小生过来,可就是为了那孩子的事情

    “嗯,”狄卢氏擦干脸上的泪水,道:“那孩子的心思有些重,整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也不愿与人亲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是以,我便想让那孩子随着小杰一起,跟柳先生读书习字,想请柳先生多费些心思,有机会的话帮我们多开导他一下。”

    “这个,大夫人请放心,教书育人,本就是小生的本分,小生会用心地教导他的。”柳一条轻应了一声,把这件事情接了下来。

    狄士杰。是那个孩子地名字,今年十岁,狄老二在世的时候曾教他读过一些诗书,倒也识得字体,教起来应该不会那么麻烦。

    交待完毕后,柳一条起身从大夫人那里退了出来,又想起了之前在书房狄士杰看自己的眼神,找个机会得问他一下,在柳一条的印象里。他似乎真的不认识一个叫做狄士杰的小孩儿。

    再进书房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是如先前一般,谁也不搭理谁,所不同的是。狄士杰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地慌乱和不安,整个人看上去都安静了下来。

    “狄士杰,”柳一条轻叫了一声。缓身上向走了两步,看着狄士杰温笑着道:“刚才大夫人已经都跟我说过了,现在你就是我柳亦凡的学生了,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尽可以来寻我。”

    “嗯,谢谢柳先生!”有些沙哑的童声,狄士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柳一条施了一礼。

    见他如此。一旁的狄仁杰不由地露出了惊异地表情。没有想到,这个他以为是哑巴的陌生堂兄。竟然开口说话了。

    “嗯,好,先坐下吧。”微笑着冲狄士杰示意了一下,这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孩子,柳一条从怀里掏出了两张书纸,分别递给了狄士杰,狄仁杰哥俩儿,道:“这是我昨夜写下的两个故事,你们两个每人一份,读过之后抄写一遍,然后交换过来再做抄写,最后每人写出两篇观后感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先生!”两个小家伙齐齐应了一声。狄仁杰更是满心地欢喜,虽然多了个堂兄,要多写一篇观后之感,但是相应地,他每天能看到的故事,却也是多了一个,这样算起来,有个堂兄,倒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柳一条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学生就改变了他的教学方式,也没有因为狄士杰的可怜身世而对他有什么特别地照顾,依旧是我行我素,交待完后,就趴在桌上假寐了起来。

    对于他的这种不负责的举动,狄仁杰已是见怪不怪,而狄士杰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地不满,一直都在用心地照着柳一条地话语去做。

    狄府地东跨院内,狄卢氏正在寒着脸对狄芝芝说教着,有了这样一个调皮地女儿,真是很让人头疼。

    狄卢氏开始有些后悔,当初同意让她去跟人学武了,不然他们家芝芝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一个野丫头一般。

    “娘,为什么你和爹会让那个柳亦凡留在家里,一个只会偷懒睡觉的家伙,只会误人子弟,他要是能把小杰教好了,才怪。”狄芝芝撅着嘴,率先在狄卢氏地跟前告起状来。

    想起柳亦凡刚才在院子里没有一点犹豫地大声叫嚷救命地样子,狄芝芝又是一阵的切齿,无齿,胆小,卑劣,一个又一个不堪形容词,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只会偷懒睡觉?”狄卢氏看了她的宝贝女儿一眼,微摇了下头,道:“柳先生若是只会偷懒睡觉的话,你以为你爹会让他留到现在吗?在看人的眼光上,你爹何曾出过差错?还有,难道你这个当姐姐的,就没有察觉到,小杰现在跟以前已经有些不同了吗?”

    对着这个满脑袋都是舞枪弄棒的女儿,狄卢氏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有空的时候,就去书房看一下你弟弟每天写下的那些东西,看过之后,你就不会再觉得柳先生是误人子弟了。”狄卢氏站起身,看着狄芝芝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做为你今天对柳先生的无礼惩罚,你要先给娘竹出五十对像样的鸳鸯才可出门,娘会让狄良在门外守着。”

    说完,狄卢氏就毅然走了出去,屋里面就只剩下狄芝芝一个人,苦着脸,看着摆放在她面前的针针线线,五十对,这不是想要她的命么?

    狄芝芝在痛恨柳一条这个罪魁祸的同时,不由得便想起她的老爹来,这种时候,也就只有一向最疼爱她的老爹才能救她,只是,貌似,狄大老爷现在并不在府里

第357章 李承乾的异常

    任秉承放下搭在长孙皇后手腕上的双指时,他的脸上难得地笑意。{第一看书}

    阴阳均衡,血气平和,长孙皇后现在的身体,很健康,一直缠绕着她的那些气疾之症,全都消散不见,好了。

    只用了半年的时间,长孙皇后的病症,就从膏肓之态,趋为正常,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同样痴迷于医道的任秉承,也不得不在心里面为柳一条和孙思邈这两位神医赞叹,能医好这样的病症,‘神医’这两个字,他们当之无愧。

    只是可惜,这样医术高的两位神医,现在竟同时玩起了隐匿之道,全都不见了踪影。

    “任太医,不知本宫的身子,现在如何?”见任秉承探完脉后一直微笑不语,像是想什么入了神去,长孙皇后不由开口向他询问。

    “皇后娘娘的身子已经无甚大碍,那些气疾之症也都消弥无踪,以后那些药和药膳都可以停用了。”任秉承微笑着躬向长孙皇后道贺:“恭喜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再不必受那气疾之苦!”

    “多谢任太医,有劳了,”听了任秉承亲口肯定,长孙皇后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嘱着小德子给任秉承打些赏赐,把任秉承给带了下去。

    “微臣恭喜皇后娘娘大病得愈,皇后娘娘无恙,实是我大唐之福。”长孙无忌坐在下,弯身拱手,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虽然平常的表现有些生疏,但长孙皇后毕竟还是他的亲生妹妹。他哪有不担心地道理。

    “谢谢你。大哥!”长孙皇后难得真情流露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自她嫁给李世民后,她这个大哥就很少再像现在这般关心过她了。{第一看书}

    生活在宫庭皇室之中,总是有着太多地无奈。

    不管怎么说,无病一身轻,长孙皇后现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很轻松。

    端起茶碗轻喝了口茶水,不由得便想起了柳一条以前曾在她的面前所说的一句笑语:‘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虽然有些粗俗,但细想下来,确又是很有道理。有病的滋味,不好受。

    也不知道柳先生现在如何了?

    饮水思源,自己的病好了,长孙皇后也越感激起给她治病的柳一条来。

    柳一条失踪的原因长孙皇后听太子提起过,说是为了躲避刺杀。在柳一条失踪之前,他地身边和家里。就已经先后出现了两个刺客。刺客都是从西域潜来,极有可能是侯君集派来的死士,毕竟在西域,与柳一条有些仇怨的,也就只有躲在高昌国里地侯君集了。

    他为什么不来找本宫寻求庇佑?

    这是前阵子长孙皇后一直在想地一个问题,一个远在高昌的侯君集而已,用得着这样这么隐蔽地避世隐居么?在大唐,在长安,有能力保护他们,愿意保护他们的势力有很多,柳一条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

    大概是厌倦了现在地生活吧,从一开始,柳一条好似都不太喜欢被太多的人观注,注视。躲避刺杀或许只是一个合适而适时的借口而已。

    这是长孙皇后在心中给自己的答案,柳一条给她的感觉一直都很淡然,出尘,长孙皇后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这些。

    “皇后娘娘可是在想柳先生地事情?”长孙无忌睁着老眼看了长孙皇后一眼,对于他这个妹妹的性子,他很了解,她定是想起了治病地恩人了。

    “柳先生不是常人,他既然选择了隐世,定是不想再沾惹什么麻烦,皇后娘娘不必担心。”长孙无忌轻声地宽慰了两句,对于柳一条这个人,长孙无忌无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太放在心上,有才无志之人,并不值得他太过关注。

    “大哥说得是,柳先生乃非常之人,是本宫多虑了,”长孙皇后轻言道:“不过本宫和太子的病症,终归都是愈于柳先生之手,这份恩德却是难以为报。”

    “恩德之事,关键在于心,皇后娘娘有这个心,就足够了,微臣看那柳先生,也不是那种施恩图报之人。”长孙无忌劝说了两句,然后忽然向长孙皇后问道:“听说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个武媚,有了身孕,是真的吗?”

    “呃?上午刚断出的结果,不想大哥这么快便知晓了,”长孙皇后微愣了一下,然

    着向长孙无忌说道:“也是武媚那丫头有福,刚跟了月,就怀上了皇家的骨肉,就在刚才,大哥来之前,本宫刚与皇上商定,乾儿也需要一个太子妃了。”

    对于那个武媚,长孙皇后打心眼里喜欢,武媚若是能给她生一个宝贝孙子来,那是再好不过。

    “如此,那微臣就恭喜皇后娘娘了,”长孙无忌再一次拱手向长孙皇后道贺。

    武媚算起来也是李承乾身边第一个怀孕的女人,立她为太子妃,旁人也说不得什么,而且,李承乾现在如果能有一个儿子的话,确是一件喜事。当然,如果是个女儿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大哥,”长孙皇后挥手屏退左右,深看了长孙无忌一眼,道:“我知道大哥此来,定是有事而为,现在殿内就剩咱们兄妹二人,大哥就无须再客套了,有什么事就直言吧。”

    “其实微臣此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话微臣不便与太子殿下言讲,想请皇后娘娘代为提醒一二。”长孙无忌微弯了下身,道:“皇后娘娘或许不知,这些日子,不知是何缘故,太子殿下对微臣疏远了许多,有些话臣下便是想出言提醒,却也是没有机会。”

    若是以前,李承乾如此,长孙无忌根本不会在意,毕竟他的心并不在李承乾的身上,在他的眼中,李承乾被废已是迟早之事。

    但是现在,李承乾明显地比以前长进了许多,做起事来干净利落,果敢绝断,越来越得李世民的喜爱,大唐未来之主的位置也越来越向他那边倾斜,由不得长孙无忌不重视。

    只是,自太子妃侯宁儿自杀殡天之后,李承乾对整个长孙府好像都冷漠了许多,再少有登门拜见之举,他们舅甥两人之间,更好像是多了一层薄膜一般,虽然李承乾一再地刻意掩饰,但是却也是瞒不住长孙无忌的这双老眼。

    长孙无忌一直都在怀疑,李承乾是不是知道了他对侯府所做的那些事情?不然一直都显得很孝顺的李承乾怎么突然地就对他这个舅舅变得这般地冷漠?

    “大哥此言何讲?莫不是乾儿做了什么祸事?”长孙皇后眉头一皱,不由担心起来。

    “祸事倒是谈不上,只是太子殿下这段时间的一些动作,有些太过明显和急躁了,”长孙无忌小声地向长孙皇后提醒道:“现在太子殿下无论做事,还是说话,都很得体,而且深合皇上的心意,若是不出意外,在皇上百年之后,皇位必非太子殿下莫属,太子并不需要再像以前那般,行那结党营私之举。”

    长孙无忌的建议很诚恳,再怎么说李承乾也是他的亲外甥,相比于他,那个侯宁儿终归还是一个外人。

    长孙无忌并不希望李承乾会因为他自己的一些不经意地举动,而毁了在李世民心中的形象,要知为帝者,最不愿见到的便是那结党之事,即使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行。

    “竟有这样的事情?多谢大哥提醒,等乾儿下次来时,本宫会转告于他,”长孙皇后压下心中的忧虑,开口向长孙无忌说道:“乾儿虽是太子,但终归还是一个孩子,经历阅历都有些不足,若是有机会的话,大哥不妨多帮扶他一些,免得他不防走了歪路。”

    “这些就是皇后娘娘不说,微臣也会去做,辅佐太子也算是为皇上分忧,都是身为人臣的本分。”长孙无忌这次倒是没有推迟,微弯着身便应了下来。

    “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想来有大哥在一旁帮衬着,乾儿也不会出了什么大的差错。”对于长孙无忌的本事,长孙皇后深信不移。大唐开国第一功臣,岂是易与之辈?

    兄妹两个又在立政殿内闲聊了一阵,之后看时辰已晚,长孙无忌便起身告辞,退了出去。

    “小德子,”独自在殿内思量了一会儿,长孙皇后开口向守在外面的小德子吩咐了一声,道:“你去吩咐膳房晚上多备些膳食,然后再走一趟东宫,请太子晚些时过来与本宫一起享用晚膳。”

    “是,皇后娘娘!”尖声应了一下,小德子转身便离开了殿门

第358章 相认

    幽此行,并没有如愿。{第一看书}

    ‘得一醉’的那个掌柜,嘴巴紧得很,非旦酿酒的秘方不肯卖出,就是酿成的酒水,也不肯大批量地给‘易和居’供应。

    那个柳成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这是任幽在心里给柳成做出的评价,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他自己有了‘三碗不过岗’这种烈酒之类的秘方,他的心也会变得大起来。

    再过不了多久,这个‘得一醉’必会成为他们‘易和居’的头号对手。

    经过几天的谈判无果,无奈离开的时候,任幽回头看了一眼现在还只是一个两层小楼的‘得一醉’,感觉它现在就像是一个还搁浅在浅滩里的青龙,不知何时,它就会得遇风云而翱翔九天。

    任幽心中一直在思量着,是不是要在它还未真的起来时,就把它给打趴下?

    ‘易和居’经营数百年,想要打压对付一个小酒楼,那是易如反掌,只是,这个‘得一醉’,要想真的把它打趴下,却是很难,对于那些喝过‘三碗不过岗’的人来说,在没有比‘三碗不过岗’更好的酒水出来之前,怕是谁也不能阻挡他们去光顾‘得一醉’的脚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任幽却不得不相信,他们家的的‘清岚酒’,确是比不过‘得一醉’的‘三碗不过岗’。

    如今之际,只有回去禀报老娘了,希望娘亲她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心中想着。任幽与任冲都抬脚上了马车。着车马式驾车匆匆离去。

    “少爷,‘易和居’是大唐境内最好的酒楼,咱们若是跟他们合作起来岂不是更好,为什么您?”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里,目送着任幽主仆驾车远去,马成不解地在柳一条地身后询问。

    “对,‘易和居’很好。那个任幽也是不错,若是跟他们合作地话,对现在的‘得一醉’确是很好。”柳一条返身回到酒桌前坐好。端杯轻饮了一杯酒水。然后抚着他刚留出不久的八字小胡,道:“但是,这对‘得一醉’的将来并没有益处。依附别人,远不及自己壮大。”

    又给自己斟倒了一杯,柳一条示意马成也陪他坐下,道:“你现在是‘得一醉的掌柜,以后更是要独挡一面。{第一看书}有些问题你也应多想一想,为什么‘易和居’的少东会屈尊跑到这还上不得台面的‘得一醉’来?为地就是咱们刚酿出的‘三碗不过岗’。还有这‘三碗不过岗’和‘得一醉’的潜力。”

    “若是我猜得不错,‘易和居’已经将‘得一醉’当成了潜在地竟争对手,而任幽此来,只为试探。”柳一条抬头看了马成一眼,道:“任幽这次回去,‘易和居’必会有所行动,再过不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得一醉’定会受到一些打压,或者是在旁边开一间酒楼,或者是派些人前来捣乱,再或者是收买一些官员,随便打一些借口,直接把‘得一醉’封掉,这些都是竟争上惯用地手段和伎俩,你心里边要多做一些准备。”

    商场如战场,没有人会对谁心慈手软,就像是‘易和居’会打压新起的‘得一醉’一样,‘得一醉’若是展了起来,对付‘易和居’的时候,自也是不会手软。

    “可是,少爷,”马成地脸上一脸的难色,他以前没有经过商,更没有当掌柜的经验,让他维持一个‘得一醉’就已是有些勉强,若是让他再去应对那些打压,他真是不知该怎么去做才好。

    “行了,”见马成有些不知所以,柳一条微冲他挥了挥手,道:“这一次是‘得一醉’所遇到的第一次,也应是最大的一次冲击和打压,我会在一旁出一些主意,想一些办法,不过所有地事情都要你亲自去主持,去执行,过了这一次,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情况,除非是事关‘得一醉’地存亡,其它的我都不会再管,‘得一醉’以后,就全交给你了。”

    “谢少爷的信任和栽培,成以后定不会让少爷失望!”马成从椅上站起身,躬身冲柳一条施了一礼,做为一个下人,能得到主子这般的信任,马成心中很感激,所以,虽然心中仍是没有底气,他却也是硬着头皮把差事给接了下来。

    “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坐下说话,”柳一条又冲马成挥了下手,微笑着道:“现在不比在三原,我只是一个穷酸的教书先生而已,而你,也再不是以前的那个马成了,你在我面前用不着太多的规矩和礼数,当初离开三原时,把你也给捎带了出来,让你也跟着我们受苦了。”

    “少爷这是哪里话,能跟着少爷做事,是成的福分,再说老爷还赐了成柳姓,收了成做义子,脱了成的贱籍,这样的恩德,小的就是身死,也不足以报!”一想起这事儿,马成的心里就又是一阵激动,人应该学会去知足,应该学会去感恩,马成无疑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他并没有把老柳和柳一条的这些作为当成是收买人心,虽然这里面确是有那么一丝的味道,但他能感觉得到,老柳一家,表现出来的,更多的还是真心。

    “这些话,有些重了,”柳一条提壶给马成也斟倒了一杯,推递到他的面前,道:“当初带你出来,是因为你机灵,实诚,做起事来也有一些能力,可以多帮衬我一些,而爹娘他们肯收你为义子,那是他们真的很喜欢你,只能说是缘份,谈不上是恩德,也不必报来报去的。”

    虽然有些扯,不过柳一条说出来时,却很柔和,很诚肯,又把马成给小感动了一把,对柳一条,对柳家的忠心也又提高了一些。

    从三原出来后,柳一条就觉着他自己变了很多。不止是样貌上。还有心理上,以前拢落人心的事情他虽然也时

    ,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客般地,嗯,虚伪,频繁己地心理或是已经变得有些阴暗了。

    柳一条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勤快地人。像这种有些难度的心理活儿,做起来,太累。以前少做。非是不能。而是不想,不愿。

    不过,有时候。人活着,就会有许多的事情由不得自己,形势逼人,即使他想偷懒,却也是没有了偷懒的机会。

    柳一条现在不禁又开始怀念起他以前在三原时的大地主生活来。

    “对于‘易和居’。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处,”柳一条又喝了一口酒水。抬头看了还在那里激动不已的马成一眼,道:“明天你就备上几十坛的‘三碗不过岗’,挨家挨户地给居住在奉节境内管事地官员,和有些声望的士族大户,都送上一些,这里的人都偏爱烈酒,相信他们喝上一次,在心里边就会对‘得一醉’,对‘三碗不过岗’有一个念想。”

    对于自己酿造出来地白酒,柳一条信心十足,在这个时代里,除了这‘得一醉’,有谁还能够酿出四十度以上地酒水来?

    “另外,从明天开始,把原酒和参过水的‘三碗不过岗’都拿出来供应,原酒的价格,一律定为十贯,永不降价,嗯,暂时就每天只供十斤吧。”柳一条很随意地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十,十贯?!”马成双腿一软,差点就从椅子上给出溜了下来,他被柳一条地话语给惊住了,十贯?一斤?他们家少爷也忒能想了,他以为那些酒是黄金么?

    “少爷,现在的酒咱们也只不过才卖一百文而已,原酒若是一下就定到十贯,会有人要么?”马成小声地在一旁提醒,前后一百倍的差价,怎么可能会有人要?

    马成心里边儿很清楚,把这些酒水酿造出来,仅是原酒,他们所用的原料成本,也就才不到五十文而已,参过水的更是连五文钱都不到,一本而两百倍地利润,这,可能么?

    “有没有人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于马成的疑问,柳一条不以为意,这个世上,没钱地人多,有钱的人却也是不少,对于那些有钱人,少而贵的东西,才更有吸引力。

    ‘得一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先竖立起一个品牌来。

    “一年之内,我要让‘得一醉’凌立于大唐所有的酒楼之上,”柳一条看了马成一眼,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咱们的‘得一醉’和‘三碗不过岗’有信心。”

    轻拍了下马成的肩膀,柳一条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外面的天色已经微黑,他也该回家了。

    “柳先生!”

    家门前,柳一条准备开门进院儿的时候,一个略带沙哑的童声在旁边的阴暗处响起,狄士杰,那个貌似认出了柳一条身份的新学生。

    柳一条轻转过身,见狄士杰正很恭敬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便冲他微笑了一下,跟这小子接触了已有三天的时间,柳一条感觉着这个狄士杰对自己好似有一种很特别的情绪,熟悉,感激,又或者是,依赖,好像是把自己给当成了亲人一般。

    狄士杰在狄府是一个很孤僻的小孩儿,或许是因为父母兄弟意外亡故,让他遭受了太大的打击,他不愿搭理人,也不愿开口说话,跟狄府家人的关系都不是很好,这一点从狄仁杰也不爱搭理他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堂兄弟之间的感情很淡薄。

    不过狄士杰在面对柳一条时,却完全不同,听话,也愿意开口言讲,有时甚至还会笑上两下,但是这都只是对柳一条而言。在外人看来,是他与柳一条投缘,而柳一条却越地感觉到,这小子应是真的认识自己。

    其实今天就是狄士杰不来,柳一条也会再找机会跟他详谈一下。

    柳一条微蹲下身,抬头含笑看着狄士杰,轻声问道:“士杰,现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先生,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狄士杰热切地看着柳一条,道:“武当山,清虚观,您曾亲手医治好的那个猎户,您还记得吗?我是那个猎户的儿子。”

    “我不知道柳先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那天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先生来,只是怕会坏了先生的事情,一直都忍着没与先生相认,”狄士杰道:“记得我爹伤好的那天,我娘曾经跟我说过,一定要记得恩人的样子,一定要知恩图报,我一直都记着,一刻也没敢忘记。”

    “即使我爹我娘他们都不在了,这件事情我也一直都放在心里,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我这么快就又与先生见着了。”两行清泪从狄士杰的眼中滚出,那是一种见到亲人后,顿感悲伤的泪水,柳一条前世也曾体味过,那是他的父母去逝后,他看到大伯匆匆赶来时流出的。

    武当山,清虚观,受伤的猎户,柳一条逐渐地便有了一些的印象,婚后带着楚楚出去旅游蜜月时,好似就遇到了这样一件事情,当时孙思邈师徒也在,还有还有清虚真人,华德真人这两个医道高手。

    当时救那个猎户,也是赶了个巧,随手而为,事后他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过了这么久,若不是有人提起,他还真是给忘了。

    “你就是那天,在清虚观的那个孩子?”柳一条想起那天那个妇女和三个孩子给自己下跪道谢时的情景,不想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竟全都没了性命。

    世事无常,果真如此,没有谁能够确定自己以后的命运如何,他能跟这个狄士杰在这里相遇,也算得上是他们有缘了

第359章 一个小破绽

    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第一看书}

    柳一条伸出双手,轻轻地给狄士杰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说起来他也只是一个才仅十岁的孩子而已,失去家人的痛苦,对他来说,还有些早了。

    “好了,既然见着了,那就是咱们两个的缘法,逝者已斯,就莫要太伤心难过了。”把狄士杰的泪水擦干,柳一条起身拉着他道:“走吧,到我的家里面去坐坐,有什么话咱们到屋里再说。”

    狄士杰微抽了下鼻子,温顺地轻点了点头,然后便任由柳一条拉着,随他一起进了院儿里。

    “老爷,您回来啦?饭菜都已经备好了,夫人正等着您那。”小依正在院子里打扫,见柳一条回来,忙着冲柳一条施了一礼,然后又好奇地往狄士杰的身上瞅了瞅。

    “嗯,”柳一条微点了点头,轻声向小依吩咐道:“这位小哥是狄府的堂少爷,刚才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应是没有跟人招呼,现在府里定是有些着急,你一会儿就去一趟狄府,跟大夫人禀报一声,就说今天晚上我要留堂少爷在家里吃饭,晚一会儿回去,让他们不用担心。”

    一看狄士杰的样子,柳一条就知道他定是偷跑出来的,现在狄府指不定都急成了什么样了。

    “是,老爷。”应了一声,小依又偷看了狄士杰一眼,早就听说府里来了一个脾气很古怪的堂少爷,没想到竟会是这般地瘦小。像他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偷跑出来,在狄府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大错,这个堂少爷,晚上怕是要受苦了,最起码一顿板子是少不了,记得当初小少爷这样来过一次,打得小少爷**都肿了,三天都下不了地去。

    像是感受到小依眼睛里传来的怜悯和可怜的目光,狄士杰朝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小依脖子一缩,又和善地冲着狄士杰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堂少爷之后,就转身出了门去。

    “好了,咱们进屋去吧,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咱们边吃边说。”柳一条轻拍了下狄士杰的脑袋,带着他进了堂屋。那里有一桌简单但却丰富的饭菜,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漂亮女人。

    “夫君,这是?”张楚楚略带诧异地看看了柳一条一眼,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领着一个陌生的小孩儿来家里。

    不过看到小孩子黑瘦苍老。又很无助的样子,张楚楚地心里猛地就是一软,伟大的母性光辉便从她的身体内散开来,这孩子瘦成了这样,得吃了多少苦啊?

    “柳夫人!”感受到张楚楚眼中的慈爱之意,当初在清虚观内,张楚楚温声劝慰他娘时的情形又浮现了上来,狄士杰上前躬身恭敬地给张楚楚行了一礼。

    “这是狄士杰,当初在武当山,曾与咱们有过一面之缘。”柳一条拉开椅子。把狄士杰拉坐上去,然后也在旁边坐下,轻声地向张楚楚解释道:“他就是那个猎户的儿子。”

    “哦,怪不得妾身会觉着他有些面善,没曾想竟真是见过。”张楚楚伸手给狄士杰盛了一碗白饭,目光却不由向柳一条这里瞟来,不知她的夫君为何会表露了身份?

    “咱们先吃饭。有什么话咱们吃完饭再说,来来来,士杰,你多吃点,别客气。”柳一条冲张楚楚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别多说,并提箸给狄士杰夹了一个猪蹄儿,热情地招呼着。

    话不多,一顿饭吃得很快,见狄士杰吃得差不多了,柳一条把手中的筷子放下。开声向狄士杰问道:“士杰,三天前在狄府地书房里,你是不是就认出我来了?”

    “嗯,”狄士杰也把筷子放下,轻点了点头,知道柳一条所问为何,便很爽快地说了出来:“柳先生左耳根处有一颗暗红色的小痣,虽然先生的样貌变了,声音也变了,但是一看到那颗红痣,我便认出来了。不过我知道先生定是不愿被人认出,便谁也没告诉,不但现在,以后我也不会说出去!”

    狄士杰很认真地向柳一条做了一个保证。

    “呃?”柳一条伸手在自己的左耳处摸了一下,还真是有那么一个小点儿,到底是别人地身体,这都快一年了,他还真不知道在这副身体的耳根处,竟还有一红痣,不注意还真不易被人现,以前好似也从没听人提起,这确是一个不小的.

    “一颗痣而已,不熟悉的人是不会注意的,夫君不必担心。”张楚楚见状,便在一旁劝慰道。

    “防患于未燃,既然士杰见过一次就能认得出来,别人也是一样,”柳一条轻笑了笑,道:“娘子不用担心,一颗痣而已,我有办法把它给除去。”

    亡羊补牢,尤未晚也,既然有这么严重的一个破绽,当然是越早把它修复过来越好。一颗痣,对于一个稍微精通一些外科手术的医生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儿。

    见柳一条如此,张楚楚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狄士杰的身上来,抬手轻抚了下他的脑袋,柔声问道:“你们家不是在武当么,怎么跑到奉节来了,你地父母也搬过来了吗?”

    一句话,狄士杰又小声地哭了起来。

    “这是?”张楚楚一下就慌了手脚,不明所以,不由得便向柳一条看来。

    “士杰的家人,在六月份的那场水灾里,都遭了灾了,现在他跟着他大伯住,”柳一条轻叹了口气,道:“他大伯就是我现在的东家,狄知逊狄大人,所以,我现在是士杰和狄府小少爷两个人的先生,不然我们也不会见面。”

    把来龙去脉仔细地说了一遍,赚了不少张楚楚的泪水,倒是把她跟狄士杰之间的感情拉近了不少。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辰时,也就是晚上地七八点钟,小依从狄府回来,出人意料的是,当大夫人知道狄士杰在柳一条这里时,原本焦急生气的心情,一下就平静了下来,似乎也没有了要教训狄士杰这个不听话的小子一顿的打算。

    “回去吧,回去跟你地伯父伯母认个错,你这样一声不响地跑出来,他们会为你担心的。”柳一条拍了拍狄士杰的脑袋,见他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便吩咐着小依又将他给送了回去。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张楚楚又抹了一把眼泪。

    “是啊,不过好在这孩子很聪明,而且懂事儿,长大后应该也会有一番作为。”柳一条看着小依与狄士杰出了大门儿,也轻声地向着张楚楚说了一句。

    一个才十岁的孩子,便能想到要为自己的恩人隐瞒身份,而且憋忍了三天才偷偷地过来相认,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狄仁杰,狄士杰,谁能担保,几十年后,狄士杰就一定会比狄仁杰差呢?

    狄府。

    狄知逊难得地板起了一张老脸,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里,他是真地生气,不告而别,刚才他在家里急得都快要疯掉了,差一点就要派人去满城地搜索。

    这个侄子,实在是太不懂事儿了。

    “老爷,莫要着急上火,”狄卢氏亲自给狄知逊递倒了一碗茶水,轻声说道:“刚才小依不是已经传了信儿吗?士杰现在在柳先生那里,一点事情也没有,无碍的,你这样板着脸,别吓着了孩子,毕竟他也是刚来,对府里的规矩还不了解。”

    狄卢氏轻声地劝说着,把狄知逊的火气消下了不少。

    “话是如此,可是这孩子这次实在是太不像话,一声不吭地就没了影儿,他就不知道家里人会替他担心吗?等他回来,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狄知逊接过茶碗,轻喝了一口,仍是有些不解气地说道着。

    有句话是责之深,爱之切,狄知逊的这句话,刚好被从柳府回来的狄士杰听到,小家伙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狄知逊的口气虽然严厉,但是里面深深地爱护之情,狄士杰感觉得到。

    “伯父,伯母,小侄知错了,请伯父伯母责罚!”快步走进了屋里,狄士杰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眼中蕴着泪水,向狄知逊与狄卢氏请罪。

    “呃?”

    狄知逊与狄卢氏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意外和惊异,显是没有想到狄士杰的认错态度会这么好,而且他们都感觉到,这孩子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么地自闭,悲伤,愿意与人亲近了,狄知逊与狄卢氏的眼中,都涌现出了一丝喜意

第360章 精装版的酒水

    句话,狄知逊胸中的怒气便烟消云散。{第一看书}

    他的侄子已经从家散人亡的伤痛中走了出来,这是他以前一直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柳亦凡,狄知逊在心里反复地叨念了几遍,对他们家的这个教书先生又看重了几分。虽然柳亦凡的教书手段异于常人,跟以往的教书先生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怪异,但是他的成效和作用,却也很显然,再加上这次的狄士杰,教书育人,这个柳亦凡很称职。

    跟狄士杰温声地闲谈了一会儿,见他的脸上有了些许的困意,狄知逊便吩咐着下人将狄士杰给带了下去。

    “狄良,去吩咐灶房备些酒菜来,老爷我今天要痛饮一番!”等狄士杰远去,狄知逊抚须大笑,狄士杰能恢复过来,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对于他二弟的这个孩子,狄知逊是从心眼儿里关心,疼爱。

    以往看着他郁郁不乐,沉默不言,更是不愿与人接触,他这个当大伯的,也是心疼得厉害。

    “这确是一件喜事,一会儿妾身也陪着老爷喝上一杯。”狄卢氏见狄知逊这般地高兴,便也在一旁欢笑相言。

    “嗯嗯,当是如此,多亏了夫人当日慧眼识才,给小杰请了一个好先生回来,士杰如此,夫人功不可没,一会儿为夫当敬夫人一杯!”狄知逊随口一句奉承之言,拍得狄卢氏笑嫣如花。虽然已是老夫老妻,不过好听的话,谁不愿意多听上一些?

    说话间。已有一些丫环端着一些简单的酒菜和已经烫好地温酒进了屋里,小心地把酒菜在桌子上摆放齐当,便又冲着狄知逊和狄卢氏礼了一礼,退了出去。

    “嗯,好香啊。{第一看书}”狄知逊提鼻闻了一下,一阵浓郁的酒香便沁入心脾之间,把酒壶从温水中提出,抬高往杯中倾倒了一杯,酒水清澈,酒香诱人。酒杯中微冒着轻烟的酒水,一下就勾起了狄知逊肚子里的酒虫。

    “兹!”

    入口辛辣,入肚弥香。整个人就像是炭火一般,燃烧了起来。就是这种感觉,狄知逊感觉到自己的热血在沸腾。

    “狄良,这是什么酒,以前怎么从没有喝过?”把杯中的酒水饮尽,狄知逊有些陶醉地向一旁的狄良询问。这么好的清酒,怎地现在才让他喝到?

    “回老爷。这是‘得一醉’的‘三碗不过岗’,”狄良轻笑着弯身说道:“是一种新酒,良也是中午才听人提起,便去尝了一下,知道老爷会喜欢。便带了一些回来,给老爷先尝尝。”

    “‘三碗不过岗’,可有什么说道?”狄知逊又给自己斟倒了一杯。这种酒水比‘易和居’的‘清岚酒’,甚至比他只喝过一次地宫内御酿,都要好上几成,算得上是酒中的佳品。

    “这个良也不甚清楚,不过此酒甚烈,据说很少有人能连喝三碗而不倒。而且价钱也甚为便宜,一壶只须百文,连‘清岚酒’价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呜,咳咳”听得狄知逊这般地夸赞,狄卢氏也试着尝了一杯,不想酒一入口,便又被她给吐了出来,忙着夹了两口酒菜,好一会儿才算是缓了过来,这酒,也忒霸道了一些。

    “呵呵,夫人,这种烈酒比平常地酒水浓烈数倍,入口辛辣异常,并不适合女人饮用。”狄知逊又向狄良吩咐道:“狄良,你去给夫人备些普通的清酒来,嗯,以后这种‘三碗不过岗’府里也多备一些。{第一看书}”

    “是,老爷!”

    这一夜,同样的事情不止生在狄知逊这个长史的府里,驻守在奉节的折冲校尉府,奉节县的县令,县丞,还有奉节本土地各大士申,都喝到了‘三碗不过岗’,也同时地都下达了多备一些这种酒水的指令。

    古人皆好酒,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将军士卒,哪一个不善饮几杯,有好酒现世,他们当是不能错过。

    第二天,当这些被派来买酒地大户下人,来到‘得一醉’时,现‘得一罪’竟还有一种精装版的‘三碗不过岗’。

    十贯,比散打的要贵上百倍。

    酒楼里围了不少的酒客,很多人都认为这里的掌柜大概是穷疯了,十贯,他真地以为他的酒是金子

    知道,大唐最好的‘清岚酒’,也就才一贯而已。

    虽然自己不愿去买,但却也遮挡不住他们想看热闹地心情,他们也想看一下,会不会有人肯出钱,买下这种昂贵的酒水。

    掌柜的只拿出了一壶这种标价十贯的‘三碗不过岗’,就放在一楼的正厅,用加有炭火的温水一直温烫着,壶盖敞开,酒壶里不时冒出的浓郁酒香,让在场所有的酒客都为之迷醉。

    闻香而知味,那确实是一壶难得的好酒,但是若要花十贯而一饮,不值,他们也舍不得,毕竟,十贯银钱,就是对于一个小地主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

    一个上午过去了,虽然终是没有人将那壶酒水买去,但是‘得一醉’的生意却是明显地比之前好了许多,人来人往地,多了许多的新客。

    好像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奉节都知道了‘得一醉’,还有它店里的那壶价值十贯的好酒。

    柳成悠闲地站在柜台前,满带着笑意地看着酒楼里满堂的酒客,虽然精装酒没有卖出,不过能吸引这么多的人来,对‘得一醉’来说,也是不错。

    “掌柜的,那壶酒咱们能卖出去吗?”刘齐端着托盘,把一位客人留下的酒钱交于柳成,并顺势靠在柜台上,轻声地向柳成打听道。

    他很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稳重的掌柜的,今天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十贯,是一个天价。

    “酒香不怕巷子深,好酒自需识酒的人来尝,等着吧,要不了多久,这壶酒就会找到愿意来买它的人。”虽然他的心中也是没什底气,不过在跟自己的手下言语时,柳成又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跟了柳一条那么久,又当了这么些天的掌柜,柳成自也是学会了一些的东西,比如人心,比如御下。

    “但愿吧,十贯钱一壶酒,都快朝了我七年的例钱了,傻帽儿也会买呢,”撇了他们掌柜一眼,刘齐小声地嘟囓着,又跑去招呼起了其他的客人。

    “‘得一醉’,好高明的手段,演上了这么一出,他们就是想不被人关注也难。任冲,你去把那壶酒给我买回来,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的‘三碗不过岗’,是不是真的值这个价钱。”听到这个消息后,任幽直接就给任冲吩咐了下去。

    十贯,对别人来说或许很多,但是对任幽这个‘易和居’的少东家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任幽所注重的,是那壶被‘得一醉’给卖到十贯的‘三碗不过岗’。

    它是不是真的比那些散打的酒好?如果是真的,他们‘易和居’该如何去应对?

    任幽觉得他还是小看了‘得一醉’的实力,虽然他本身并不愿相信,但是在心里面他确是已经认识到,论酒水,他们‘易和居’,比不过这个新兴的‘得一醉’。而那壶所谓精装的‘三碗不过岗’,应就是‘得一醉’展起来的本钱和法宝。

    柳成是个聪明人,他在这种时候把法宝拿出,又演上了这么一出漂亮的戏码,看得出,他是准备开始出击了。

    “不知道老娘什么时候能够赶来?”时间紧迫,任幽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一丝的危机,等‘得一醉’的名气真的打响了之后,‘易和居’若是再想对付它,怕就是有些难了。

    “柳先生,这是老爷新得的好酒,昨夜老爷特意吩咐给柳先生的留的,先生慢用!”午时休息的时候,负责柳一条和狄仁杰,狄士杰伙食的狄楚给柳一条端出了一壶温酒来,酒水冒着热气,酒香四处飘溢。

    三碗不过岗。

    一闻到酒壶里散出的酒香,柳一条心中便辩出了酒水的来路,嘴角也不禁勾出了一丝的笑意。

    昨夜?马成真是好快手脚,这么快就把‘三碗不过岗’给推销到了狄府来,想来那些原酒他也应是已经拿出来了吧?不知道效果如何?

    柳一条悠闲地提壶给自己斟上,仰脖轻饮了一口,并没有太将‘得一醉’的事情放在心上,好东西,从来都不会缺少买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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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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