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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6章 从容入狱

    个世上,有两种人,很多人,不管是好人,还是恶人得罪。

    一种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一种就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地强大,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有多么的神圣,而是得罪他们,怕会遭到现世的报应。

    老师就不说了,桃李满天下,或许他本身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谁能说得准他会不会是哪一个大人物的先生,谁又能说得准他所教出来的学生不会有一个或是两个,成为某个大人物?

    至于医生,生老病死,任谁都逃脱不掉,要是没有医生愿意为你治病,要是所有的医生在为你治病时,都耍上一些什么小的手段,没有人承受得起。

    医者,生死一念也。

    侯君集看着柳一条,明显地感觉到柳一条言语中的威胁之意,面色阴沉的厉害。

    “多谢柳小哥提醒,不过,这一点还请柳小哥放心,若是有哪位郎中敢在侯某的面前耍手段,侯某定会让他的全家都跟着陪葬。”这是侯君集对柳一条好意的回复,粗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狠厉。

    柳一条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对侯君集的话满是不屑,一个聪明的医生,若是想耍什么手段,哪还会让你一个外行现?

    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对侯君集这老头儿,不再理会。

    “柳先生,”见岳父在一旁不停地冲他使着眼色。李承乾只得厚着脸皮,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既然侯尚书是诚心相邀,并无恶意,不若柳先生便去一趟吧,想来以柳先生的医术,也定是不会出现什么大地差错。{第一看书}”

    从心底里,李承乾希望柳一条能够去为吴醉剑医治,以借此来消弥两家的仇怨。不过他也知道这似乎不大可能。先不说柳一条会不会去。医不医得好,侯君集这老头儿,最后怕是都不会轻易放过柳一条。

    “太子殿下,”柳一条看了李承乾一眼,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医术也是一样。没有哪个郎中对一个病症会有十全的把握,医病救人的过程当中,意外也会时有生,若是吴公子不幸在小民的手上身殒,不知会算成是谁的罪过?”

    “而且,小民已跟侯尚书说过不止一次,小民手上现在还有八个伤患急待救治,走不开。也不能走。没有个三五日的功夫,闲暇不得,侯尚书若是等不及。还是再另寻他法的好,免得搁得久了,误了吴公子地性命。”柳一条婉言推脱,反正无论如何,想要他去医治吴醉剑,免谈。

    侯君集即做得初一,那就莫怪他也狠心做个十五,那八条右腿,岂能白断?

    任谁都听得出,柳一条话里地推脱之意,但是却没有谁能从里面挑出理去,柳一条口中地那八个伤患,所为何故,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你打伤了老子的人,抢走了老子的东西,还想让老去为你医治病症,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好!既然柳小哥走不开,那老夫便把小犬送到府上,生死由命,小犬若是真没那个运道,死在了贵府,太子殿下在此作证,侯某也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侯君集猛地站起身,红着眼睛盯看着柳一条,道:“不知如此,柳小哥可愿出手医治?”

    “老爷!”侯君集身后的家将一阵地叫声,这样做,岂不是把少爷给送到了屠刀之上?

    柳一条也诧异地抬头看了侯君集一眼,侯老头肯这样做,让他很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侯君集的意思,一个字,赖。{第一看书}

    反正是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把吴醉剑送到柳府,柳一条肯医,吴醉剑则还有一线生机,柳一条不肯医,或是给医死了,那还能给柳一条套上一个见死不救,甚至是谋杀的名头,日后他再来找柳一条麻烦时,阻力便会相对少上一些。

    不愧是当将军的人,做起事来永远都是这般的决断。

    侯君集的提议看起来虽然疯狂,但它无疑地却很是实用,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死地之中,为他的宝贝儿子觅得了一线地生机。

    柳一条轻喝了一口茶水,思量着该如何应对,侯君集地这般做法,让他几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现在还没有到把脸皮撕破的时候

    条也怕侯君集会狗急了跳墙,真地起疯来。

    感觉外面好像是有什么响动,柳一条不由得抬头便向门外看去,今晚还真是一个多事之夜,柳一条轻轻地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那个好称铁面无私的刘德威,来了。

    不止是刘德威,还有他手下的一班差役,拿着枷锁,掂着铁链,他们是来抓人的。

    “侯尚书,”柳一条扭头向侯君集看去,笑着向他说道:“不是柳某不愿为贵公子医治,而是柳某好像是沾惹上了一点官司,看样子.这几日,柳某怕是都要在这牢狱之中度过了,真是很遗憾。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把柳某给告了?”

    看着正向这里走来的刘德威,听着柳一条略带讽刺的话语,侯君集的老脸,一下就变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

    刘德威为什么而来,侯君集心里自是最为清楚,只是,这刘德威,来得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进得厅内,见李承乾与侯君集竟都在侧,刘德威脸上一阵错愕,连忙领着众差役上前来与李承乾及侯君集见礼。

    “不知刘大人到此,所谓何事?”李承乾冲刘德威挥了下手,开口向刘德威询问。

    “回太子殿下,”刘德威躬身向李承乾回道:“奉皇上御诏,微臣特来捉拿嫌犯柳一条,到刑部问话。柳一条有蓄意谋反之嫌,明日皇上要亲自审问。”

    “刘大人请了,”柳一条拍了拍走上前来的公孙贺兰,示意他稍安勿燥,轻步走到刘德威的旁,拱手向他礼了一礼,道:“小民愿跟刘大人回去,请各位差役大哥动手吧。”

    说完,柳一条主动配合地伸出脖子和双手,由着差役们给他套上沉重的铁链。

    “嗯,”见柳一条这般的配合,刘德威轻点了点头,待差役给把柳一条给绑好之后,刘德威又向李承乾及侯君集礼了一礼,起身告辞。

    拖着铁链走到侯君集跟前的时候,柳一条小声地在侯君集的耳边说道:“侯尚书,天做孽,犹可存,自做孽,不可活!这件事情,是侯尚书做得太过绝决,怨不得柳某,告辞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现在却又搞成了这样一番状况,侯君集的面色有些颓废,难道真是我儿命该如此么?侯君集握着拳头,心有不甘。

    柳一条被刘德威带走,李承乾也与侯君集再呆在此也无甚意思,便先后出了府门,各自回府,不过,李纪和一干侍卫,却仍被李承乾给留在了柳府,柳一条不在,柳府上下更是要多一些防护才对。

    把李承乾与侯君集送走,公孙贺兰立即将柳无尘找来,柳一条被抓之事,对后院儿家眷还是多做些隐瞒,莫要让他们太早知晓,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牵挂而已,且这刑部的牢房,也得有人去打声招呼才是。

    “公孙少爷,”柳无尘躬身站在公孙贺兰的旁边,稳重如山,他看着公孙贺兰,轻声说道:“对于这场官司,少爷他早就已有预料,自是已有了解决之法,您也莫要太过担心,说不得过两天,少爷就会安然回来了。”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大哥那么大本事,怎会将自己置于险地?”公孙贺兰开口说道:“只是那刑部的牢房不比别处,若不事先去打点一点关系,收买几个牢头儿,今夜里,大哥在里面,定是会吃了亏去。”

    身为长安城的一霸,对于刑部大牢,公孙贺兰自是熟悉得很,虽然因为身份问题,他并没有在里面吃过多少苦去,但对里面的一些门门道道,却是摸得十分的透彻。

    “呃,公孙少爷说得是,那无尘这就去打理,不过这家里边,还要请公孙少爷能够坐镇一番。”柳无尘冲公孙贺兰行了一礼,柳一条不在,现在家里面能说得上话,管得了事儿的,也就只有柳一条的这个结拜兄弟了。

    “这个你只管放心,有我公孙贺兰在,决不会让我大哥的家眷出了什么意外。”公孙贺兰轻点了点头,算是担起了保护柳家家人的这个担子

第257章 吴醉剑,死了

    然孙思邈一直都在极力地挽救吴醉剑的性命,不过,了两天之后,在第三日的清晨,吴醉剑还是没能点熬过去,在昏迷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息。

    吴醉剑,死了。

    一直都在关注着此事的各大世家,同一时间都得到了这样的讯息,大家都不约地把眼睛擦亮了起来。

    吴醉剑的死,无疑地,会成了一根点燃侯、柳两家最终对立的导火索,很多东西,终归会在这一刻被撕破。

    不知侯君集会有什么动作?不知柳一条对会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同样的,也不知道皇上对这件事的看法?

    “其实,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岑文本轻喝了一口茶水,看了吴王李恪一眼,道:“从程处默,到刘德威,还有中间太子殿下的一些参与,哪一样,不都是在偏向着柳一条?皇上他老人家,不希望柳一条有事。”

    “照先生所说,父皇他是有意要对付侯君集了?”李恪眉头一挑,脸上绽出些许的喜意,侯君集是太子的一大靠山,若是侯君集倒了,他吴王也就有了一些的机会。

    “殿下此言差矣,”岑文本将茶碗放于桌上,看着李恪微摇了摇头,道:“侯君集是秦王府的旧臣,从皇上踏马征战开始,便就跟在了皇上的身边,战功显赫,且又情分深重,所以,除非是侯君集蓄意谋反,否则。皇上是不会重治于他的。”

    “既然父皇既不想柳一条有事,又不会重治侯君集,那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李恪看着岑文本,开口言道:“还请先生能够教我。”

    岑文本轻捋下颌地胡须,轻声言道:“依着皇上原本的意思,应是调解为上,吴醉剑先踏伤了柳老实的右腿,而柳一条又暗中给他返还了回去。{第一看书}一腿换一腿。不能说是公平。但是两家却都有错误在身,都有伤患在侧,若是由皇上出面,虽然不会真的让他们和平共处,但是至少在表面上,不会生太大的冲突。”

    “但是现在,”岑文本接着说道:“吴醉剑死了。虽然里面有侯君集的过错,但柳一条也确是没有前去为他救治,且,归根结底,这件事还是由腿伤而起,依着侯君集的性子,定会把所有的罪过全都归结到柳一条地身上,侯、柳两家地局势。至此。已成死局,皇上若是还想调和,怕是难了。”

    “嗯。”李轻点了点头,吴醉剑一死,侯、柳两家确是再没了和好地可能,其实,吴醉剑即使不死,李恪也不认为他们两家的情况会有什么改变,说不定还会更糟,要知那吴醉剑,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少了一条腿,灭去了一生的前程,而且还错过了一个可以娶回豫章的大好机缘,吴醉剑怎会甘心?说不得,他的死,对柳一条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那依先生之见,侯君集与柳一条之间的争斗,结果会是如何?”李拱手向岑文本请教。

    “若是一般地大户地主,在兵部尚书的面前,断是没有生理,”岑文本轻吟道:“不过这柳一条,却是难说,微臣隐约觉得,他像是给侯君集布了一个套,等着侯君集去钻,他的那二十箱金子,怕是会另有玄机。”

    说柳一条谋反,那全是一些无稽之谈,岑文本不信,李恪不信,在这长安城内,没有几人会相信这般的说法,一个肯把‘柳氏耕犁’‘柳氏水车’还有‘柳氏肥坊’拿出来的人,怎么会去行那谋反之事?提高他要谋反朝庭的国力,这不是有病么?

    但是那二十箱的黄金,却是很难让人解释,那不是小数,上千斤的黄金,绝不是柳一条这个刚当上一年地主地小人物能拿得出地。{第一看书}

    “本王也有这种感觉,虽然侯君集很强势,但是本王却总觉得,那柳一条不会输。”李随声附和,柳一条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自信的很,好像全天下,没有他做不来地事情一样。

    “今天下午,刑部会审,到时皇上也会到场,观审的人,定不会是一个小数,殿下到时也不妨一去。”岑文本抬起头,轻声说道:“看看那柳一条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哪一种药。”

    对柳一条的手法,岑文本很好奇,不知他会用什

    ,来摆脱眼前的困局。

    其实,不止是岑文本好奇,房玄龄,长孙无忌,王珪,甚至连李世民,长孙皇后,所有关注着这件事的人,心里面也都有一个很大的疑惑,等待着柳一条去将谜底揭开。

    在刑部大牢里,柳一条住着一个单间儿,宽敞,明亮,且桌椅床被也都一应俱全。

    柳一条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做牢,也可做得这般的惬意的,看来这个钱,还真不是一般的管用,怪不得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会有那么多人为它痴迷。

    柳一条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嘴里面偶而地还会哼上两声小曲儿,悠然自得,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少爷,”这时,在牢头的带领下,柳无尘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到牢房的门口,便弯身与柳一条施了一礼。

    “嗯,无尘啊,来来来,过来陪我喝上一杯,一个人吃酒,好生无趣。”柳一条热情地招呼柳无尘在一旁坐下,拿出一个空杯,提壶给他满上,轻声向他问道:“家中一切都可还安好?”

    “有贺兰少爷在家坐镇,又有李纪和一行护院在一旁守护,家里倒没有什么意外。”柳无尘向柳一条礼了一礼之后,便提摆在柳一条的旁边坐下,拱手轻声向柳一条回答道。

    “嗯,那就好。”柳一条轻点了点头,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家里的老少和刚怀了身孕的楚楚了,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柳一条真的会疯的。

    “不过,少爷,”柳无尘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说道:“今天早上家里得了消息,那个吴醉剑,在今天凌晨的时候,死了。”

    “什么?!”柳一条猛的一惊,手里的酒杯都不觉得放下,怎么会这么快?难道有孙思邈在,也有能让他多活两天么?

    原本想着,有吴醉剑这个半死之人在一旁吊着,侯老头也不敢轻举妄动,待这场官司一了,侯老头就是再强,也便都再不足为惧。

    可是,在这个时候,官司还没有开始,那吴醉剑,竟死了?

    时机不对,那侯君集,不知又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来。

    “少爷放心,从早上,一直到刚才无尘来时,家里边都是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举动。”柳无尘看柳一条面色变幻不定,便在一旁开口说道:“贺兰少爷怕少爷您在牢里会遭到什么意外,特地让无尘来提醒少爷一下,凡事小心,莫要遭了别人的暗算。”

    “嗯,让你们费心了,我会注意的。”柳一条轻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便开口向柳无尘吩咐道:“无尘,你现在即刻回去,跟贺兰少爷商议一下,把家中的下人全都先调到李纪和的府上,然后你随着贺兰少爷一起,带着家里的人全都到公孙将军府暂住两日,待少爷身上的官司了了,再行回来。”

    吴醉剑死了,侯君集必然会有所行动,凭着李纪和那几个护卫的身手,并不足以与侯君集对抗,柳一条可不想让家里人放在危险之处,那侯君集,可不是一个善茬儿。

    而在柳一条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中,也只有公孙武达的将军府,还能暂避一时。

    “是,少爷,”柳无尘微低头应是,然后又起身躬身给柳一条行了一礼,看着柳一条说道:“少爷在这牢中,也要多加小心才是,无尘先告退了。”

    “嗯,”柳一条起身,将柳无尘送出了牢门之外,之后,又回转到酒桌之上,自己斟倒了一杯酒水,仰脖将之灌下。

    下午就是会审,能不能一举将侯老头打趴下,以后的日子能不能过得安稳,就看今日了。

    柳一条喝了一杯酒水,整日提心吊胆,防左防右的日子,很累,柳一条也想早点将它结束。

    而且,再过一阵子,春粟就要成熟,农忙的日子也就要来临,柳一条也不想再在这里跟他们多做墨迹。

    又喝了一口酒水,柳一条好似醉了一般,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耗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听说下午李世民这个明君,也会过来观审,到时的场面,一定会很热闹

第258章 冲突

    醉剑身死,侯府上下一片悲痛,侯君集更是直接便晕

    侯君集不是没见过死人,打了几十年的仗,单单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人命,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值钱。{第一看书}

    但是这次,死的是他儿子,虽不是亲生,但十几年的亲情却不是虚设,在吴醉剑咽气的那一刻,老头儿便一翻白眼儿,晕了。

    悲伤过度,心气郁结,这是孙思邈给他诊断后的结论,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睡上一会儿,多半也就好了,所以孙思邈也就没有施展什么手法,把他给刺激醒来。

    少爷死,老爷晕,侯府上下一时间也就乱了手脚,若不是有侯蕴在一旁压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侯蕴忙派人往宫里送信儿,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大小姐若是不在,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他心里也是无甚底气。

    吩咐下人给少爷梳洗打扮,穿上刚刚置办的寿衣,并着手准备一些殡葬的礼仪,设了一个灵堂,令几个下人跪在一边守着。

    侯蕴自己也守在侯君集的床榻旁边,等着侯君集的苏醒,等着大家姐侯宁儿的到来。

    大乱忽至,没有人想过要去找柳一条的麻烦。

    所以,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柳府上下,都是一派的平静,并且,家里边的人,也都在公孙贺兰的带领下,从从容容地避到了公孙将军府里。

    等侯宁儿从高阳那里出来,向长孙皇后禀明情况。并得允回转到家的时候,侯君集也已苏醒了过来,侯老头儿眯着眼,看着正在他身旁哭泣地女儿,脸上狰狞一片,他扭过头,向一旁的侯蕴吩咐道:“侯蕴,少爷的遗体可已整理妥善?”

    “是的。{第一看书}老爷。”侯蕴躬身回道:“灵堂设在大厅。少爷的遗体小的已着人请到了棺薄里。”

    “嗯,”侯君集轻点了下头,道:“你去把府里的家将,都给老爷我召到前厅,老爷我有话要讲。”

    说着,侯君集起身下榻,一旁的侯宁儿忙上前来将他搀扶住。并哭声说道:“爹,大哥刚去,你也要多注意些身子,要是连你也出了什么意外,咱们侯家,还有宁儿,可怎么办?”

    侯君集站稳了身子,轻轻把侯宁儿搀扶地双手拂去。定定地看了侯宁儿一眼。见她正是泪眼婆娑,整个眼圈红彤彤一片,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酸。抬手轻拍了拍她地头,拭去她脸上地泪珠,道:“宁儿放心,爹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击倒的?你大哥死了,死不瞑目,爹还要去做一些事情,让你大哥可以闭了眼去。”

    侯君集命人拿出他的盔甲,提出他的钢枪,决然地看着侯宁儿说道:“爹要让害死你大哥的人,给你大哥偿命!用他的人头,来祭奠你的大哥!”

    “可是,爹,”侯宁儿轻叫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却终归也没能说出口,她知道,爹爹决定下地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得了,就是皇上,也不行,现在,多说已是无用。

    而且,对于柳一条的仇恨,也早已深入到了侯宁儿的心里,吴醉剑身死,想要柳一条陪葬的,不止侯君集一个。

    没有多做言语,侯君集骑着跨下的白马,领着府中近百名家将,一路就来到了刑部的大牢之外。

    “什么,爹,你让我去刑部大牢?”程处亮的**还没做热,便又站了起来,诧异地看着他的老爹,开口问道:“为什么啊,爹?好端端地,我去刑部大牢做什么啊?”

    “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老程一瞪眼,大声向程处亮吼了一嗓子,吓得程处亮脖子猛地一缩。

    对这个动不动就会拳脚相加地老爹,程处亮很无语,忙点着头应道:“好好好,我不问,我这就去,行了吧,爹?”

    程处亮起身要走,却又被老程给叫住了脚步,道:“慢着,爹还有事情要交待。”

    程处亮闻言,又乖乖地转身回转过来,看着老程说道:“爹,有什么事儿,您吩咐。”

    “去的时候多带一些人去,”老程满意地看了他们家二小子一眼,道:“到牢中去找一个叫柳一条的人,在那里陪着他,护着他,不管他干什么,都要跟他在一起,确保他地周全,直到下午刘德威提他问审时再回来。”

    柳一条?不就是跟侯老头儿有过节的那个人吗?”程们家老爷子一眼,道:“难道在刑部的大牢里,还有人敢害了他的性命不成?”

    刑部的牢房,内部虽然有一些的,但是做为京都重地的监护之所,守卫那自是没有话说,谁吃了豹子胆,敢在里面行凶?

    “侯老儿的那个宝贝儿子死了,你不知道吗?”程咬金看了了程处亮一眼,轻声说道:“依着侯老儿的脾性,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他要是想进,皇宫他都敢闯,一个刑部大牢算个屁!”

    “那个柳一条,老程我喜欢,不想让他有事,尤其是不想让他落到侯君集那老不死的手上,”程咬金瞪着双眼,道:“所以,你小子,这次去要给老子保得他的周全,不然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对于老程的威吓,程处亮脖子又是一缩,忙点着头应道:“这个爹只管放心,有我在,保管那柳一条安然无恙。”

    程处亮信誓旦旦地向老程保证,丝毫没有想过,要是侯君集那老头儿真的带人到了刑部大牢,凭他手上的那点功夫,怎么抵挡得住?

    “行了,快去吧,记得多带着点弓箭手去。”老程又特别关照了二小子一句,便将他给打了出去。

    然后,这老头又稳稳地坐在了那里,轻喝着茶碗中的茶水。

    侯君集下马,提着钢枪,领着一干家将,进了牢内,威逼着牢头,一路将他们带到柳一条所在房间,在柳一条单间儿的门口儿,全都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弓箭手,足有二十几个,蹲着身躯,张弓搭箭,箭头瞄向外围。

    侯君集眼圈一紧,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牢房之中,正与柳一条喝酒言笑的老对头,程处亮。

    “侯尚书,别来无恙啊?呵呵,”程处亮举杯向侯君集示意,呵呵大笑起来。

    “托福,老夫过得还算安好!”侯君集咬着牙,紧盯着程处亮,恨不得能把他生吞了一般,在这种短矩离,小空间的范围内,碰上弓箭手,与找死无疑,今天要杀柳一条,怕是难了。

    “侯尚书这般有暇,前来探望柳某,真是柳某的荣兴,”柳一条也轻笑着向侯君集举杯示意,道:“奈何柳某现在身处牢狱之内,不能当面道谢,仅以此酒,谢过侯尚书大人的好意了。”

    “不必!”侯君集狠狠地说出了这两个字,道:“一会侯某去贵府拜会,也是一样!希望柳小哥的家人,也会像柳小哥这般,欢迎老夫。”

    “哦,看我这记性,”柳一条故意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是遗憾地向侯君集说道:“今天上午,柳某的家人已经受邀,去了公孙将军府暂住,侯尚书也知道,公孙将军一向好客,没有个三五日,怕是不会回府,让侯尚书大人失望了。”

    “哦,还有,”柳一条又看了侯君集一眼,道:“听说贵公子已于今日凌晨时分,不幸离世,真是可惜,原本的,柳某还想着出狱之后,可以亲手为贵公子医治呢,唉,不想,吴公子竟会这般命薄,时,运,命,不由人,侯尚书还请节哀。”

    见侯君集提枪竟想来要了自己的命去,一向厚道的柳一条,说起话来,也变得有些刻薄起来。

    喝了一杯酒,柳一条又冷冷地看了侯君集一眼,道:“不过这话又说了回来,吴公子的死,侯尚书大人怕是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侯尚书派人断了我柳家下人的八条右腿,又投书将柳某告到这监牢之内,吴公子又何致会落个如此下场?要知,柳某的医术虽然不及,但是想要保得吴公子一时的平安,却还是可以做到了,可惜啊,自做孽。”

    怜悯地看了侯君集一眼,柳一条便不再言语。

    好!程处亮暗中向柳一条伸出一个大姆指,对柳一条这小子也越喜爱起来,刚才的那番话,说得真是俊呆了,听得他心中那是一阵难言的畅快。

    怪不得家里的老头子会喜欢他,程处亮挤着眼,看了柳一条一眼,光是他这手拐着弯儿,藏着袖儿,骂人,损人的招式,就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出的

第259章 担忧

    那个吴醉剑,死了?”豫章公主脸上的表情一变,遂跟她说出这则消息的小僮。

    “是啊,公主,听说是因为腿伤感染,连孙道长都没有办法医治,今天凌晨的时候就咽了气了。”小僮看了豫章公主一眼,轻声说道:“要小僮说,他也是活该,若不是他先前得罪了柳先生,不然,柳先生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愿去给他医治?还有那个侯尚书,一回来就将柳先生家的下人打伤,而且还把柳先生给诬告到了刑部的大牢里,要是小僮,就是打死也不会去给他看病。”

    小僮嘟着小嘴,一副为柳一条打暴不平的忿忿样子。

    “你啊,休要胡说,当心被外人听到。”豫章公主在小僮的小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吴醉剑死了,她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一丝悲伤,却也有一丝庆幸,不过更多的,却还是为柳一条现在状况的忧心和焦虑。

    吴醉剑死了,侯君集会有什么动作?下午的会审,柳一条能不能顺利地摆脱谋反的罪名?还有,在牢房里,柳一条过得怎么样,可吃得饱,可穿得暖,可会有什么意外的危险?

    想着想着,豫章公主的眉头便不由得紧皱了起来,轻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呆呆地望着殿门外出神。

    “公主,你又在为柳先生担心啊?”小僮见豫章公主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边也不是滋味儿。忙凑到豫章公主地近前,又向着豫章公主爆起了她的小道消息。

    “听说,就在刚才,侯尚书曾带着一群家将,去了刑部,在牢房里边,差点跟柳先生打了起来,还口口声声地嚷嚷着。要用柳先生的人头。来祭奠那个吴醉剑呢。{第一看书}”

    看豫章的神情一下就被吸引了过来。小僮就昂起了小脑袋,更加卖力地向豫章公主说道:“不过,还好有卢国公事先有派人在一旁护着,让附马爷程处亮亲自守着柳先生,才使得柳先生转危为安,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而那个侯尚书。见事不可为,就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卢国公?”豫章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连忙开口向小僮问道:“你是说卢国公程老爷子,也插手这件事了?”

    “嗯嗯,”见豫章的脸上有了一丝的喜色,小僮忙巴巴地点了点头,并添油加醋地向豫章说道:“卢国公可是也站在柳先生一边哦。所以。公主你就不要再担心了,有卢国公他老人家在,柳先生不会有事啦。”

    “嗯。”豫章公主轻点了点头,卢国公程知节与那侯君集一向都不对付,两家好像还有什么仇怨,有他出手帮忙,柳一条确是会安全很多。

    “公主,小僮还听说当初吴醉剑地那条右腿,就是柳先生给弄断地,你说柳先生这样做,是不是为了公主你啊?”见主子地脸色稍有好转,小僮又开始在豫章公主的面前八卦起来。

    “胡说八道!”豫章公主的小脸一红,狠瞪了小僮一眼,道:“先不说柳一条没断过吴醉剑的右腿,就是真的断了,那也不会是因为我,柳先生到现在,怕还不知豫章是谁呢。”

    “而且,柳先生现在已是有妇之夫,有娇妻在侧,成对成双,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说着,豫章公主脸色不由一暗,不由得又轻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水无情,她与柳一条,注定了会是一个有缘无分之局。

    见此,小僮不由轻啐了自己一口,暗怪自己为何偏偏会提这个话茬儿,真是该打。{第一看书}

    “小僮,”豫章公主抬起头,看了小僮一眼,道“一会你去准备一下,随我一起去一趟东宫,求求太子哥哥,下午会审柳先生时,把咱们也给带着,一起去看看。”

    虽然明知与柳一条不会有什么结果,豫章却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地,就会把心思想到柳一条的身上去。

    “是,公主,小僮这就去准备。”小僮轻声应是,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把刚才地不快全给扔到了一边儿,算一算,从江南回来至今,她们好像就再没出过皇宫了。

    小僮这个跟着豫章往外跑惯了的小丫头,心,也被带野了。

    “爷爷,”苏晨曦抱着苏老头的胳膊,娇声说道:“出来了这么许久,

    该回去了吧?曦儿有些想家了。”

    “想家了?”苏炳仁把刚端起的茶碗又复放回桌上,好笑地看着他的宝贝孙女儿,道:“怕是想家是假,担心柳小哥是真吧?别以为爷爷老了,就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了?”

    “哪有,爷爷,你可别乱说。”被人点破心事,苏晨曦的脸,马上就通红了一片,看苏炳仁仍是戏谑地看自己,她气恼地把双手一甩,松开了抱着苏炳仁的胳膊,道:“就算是,又怎么样?柳先生曾教过曦儿书法,怎么说也是曦儿地半个先生,曦儿为自己地先生担心,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爷爷又没有说我们家曦儿有什么不对,”在心底里轻叹了口气,苏炳仁呵呵地向苏晨曦笑道:“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此地距离长安,虽是不远,但没有个三五日的时间,却也是赶之不去,等咱们及到长安时,柳小哥的事情,怕是早就结束了,回去也是无用。”

    “可是,爷爷,”苏晨曦看了她地爷爷一眼,担心地说道:“若是柳先生真的出了意外,那该怎么办,侯君集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曦儿怕柳先生在他的手下会吃了亏去。”

    苏晨曦轻身在一旁坐下,巴巴地看着她的爷爷,希望老苏头能有什么办法。

    “柳小哥是一个会吃亏的人么?”苏炳仁看他的宝贝孙女儿说道:“依着他的秉性,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尤其是面对着像侯君集这样的大人物,即使虽为他的家人着想,他也不会粗心大意,你啊,太过忧心了。”

    苏炳仁端起茶碗轻品了一口,看自己的宝贝孙女儿还没有要放下心的样子,便又开口说道:“而且,那块‘陌农令’,爷爷已经送给他了,所以,你这丫头就别在这里瞎担心了,回去歇着吧,等再过上几日,爷爷把事情忙完,咱们就回长安。”

    陌农令?苏晨曦张着小嘴,惊讶地看着她的爷爷,这么贵重的东西,爷爷竟也舍得送人?

    同时的,她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有‘陌农令’在,柳一条哪还会再有了什么事去?

    “爷爷,你真是的,这件事情怎么不让曦儿早些知道?害得曦儿白白地瞎担心了这么多天!”苏晨曦嗔怪地看了苏炳仁一眼,不过,在她的眼睛里面却蕴含着无尽的喜意。

    心事了结,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起来,苏晨曦冲着苏炳仁行了一礼之后,便领着她的小丫头芭蕉,欢快地跑了出去,一路上,都能听到她清脆的笑声。

    “哎,这丫头,”见着宝贝孙女儿离去,苏炳仁无奈地轻摇了摇头,又端起桌上的茶碗,轻喝了一口。

    “小姐,小姐,”芭蕉在苏晨曦的后面追跑着,及到苏晨曦的近前,小喘着气向苏晨曦问道:“刚才你跟老太爷说的那个什么‘陌农令’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小姐一听说‘陌农令’在柳先生的手里,就变得这般的高兴?”

    “不可说,不能说,不易说,”在公孙府的后院凉亭中,苏晨曦轻身坐下,轻笑着向芭蕉说道:“你就是知道了,也是无用,反正,柳先生有‘陌农令’在侧,在长安,可无忧矣。”

    “哦,”芭蕉似懂非懂地轻点了点头,见她们家小姐不愿多说,知道定是有什么隐密,便也知趣地就不再询问。

    “最近可还有关于柳先生的消息?”苏晨曦示意芭蕉也在她的身侧坐下,轻声开口向她问道。

    “也没什么消息,就是听说,”芭蕉小心地抬头看了她们家小姐一眼,道:“那柳夫人,前些时日好像是有了身孕,柳先生带着家人都去了长字,要为柳夫人肚里的孩子乞福。”

    “啊?”苏晨曦脸色一暗,低着头,轻声言道:“是啊,都过了这么久,算算日子,柳夫人也该有喜了。”

    说完,苏晨曦忽然觉得心里面有些憋闷得难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给抽走了一般,刚才因为柳一条的安危有了着落,而得来的那片欢喜,一下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第260章 这不是我的金子

    部大堂,不能说是满朝文武,反正是大部分文武大臣

    看热闹也好,帮忙助阵也罢,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甚为热闹,对此,李世民也不多做评述管制,既然他们想看,那就让他们看个透彻,不止是这些大臣,就连外面的一些平民与书生,李世民也着刘德威将他们给请了进来,当然,规矩不能坏,他们站立的位置,也都是在公堂之外。

    房玄龄,长孙无忌,岑文本,王珪,程咬金,公孙武达,秦琼,魏征,等等等等,这些平常事务繁忙,且又难得一见的大臣,重臣,也都聚到了一起,相互寒暄了一阵之后,便陪着李世民一起,各自在侧殿里面坐下,等待着刘德威这个刑部侍郎,开堂问审。

    虽然觉得不应该,但是刘德威的心里面还是一阵的激动,翻滚,有一些莫有的虚荣在他的心底升起。

    虽然他平生断案无数,但是像今天这般大场面的案子,他倒还是第一次办理,皇上,中书令,卢国公,翼国公,国舅爷,这么多大人物一起前来观案,少有得很。

    看了看时辰,刘德威微身向李世民请示,之后便开始正式开堂问审。

    “啪!”

    一声惊堂木,压下了堂上和堂外的一切喧嚣,一时间,整个刑部大堂静悄悄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向了坐在正堂上的刘德威。

    刘德威面色不变,见惊堂木的效果已显。便开口向一旁地衙役吩咐道:“带人犯柳一条,过堂问话!”

    两个衙役弯身领命,遂转身去了后院。

    之后,一阵铁镣的声响,柳一条便悠哉游哉地进了大堂,面带着微笑,看着满堂的差衙,和在一旁观看的人群。眼神之中也没有丝毫的惧意。

    从没见过柳一条的人。如长孙无忌。岑文本,还有秦叔宝,魏征等人,见柳一条看岁不大,行为举动之间,竟有着这般的气势和胆量,都不禁地轻点了点头。

    “小民柳一条。见过刘大人!”在二十个巨大的木箱前面,柳一条提着铁镣,弯身曲膝跪在地上,拱手给刘德威行了一礼。

    “柳一条,你可知罪?!”刘德威正身坐在那里,不怒自威,盯看着柳一条,严声向他喝道。

    “小民不知。从昨夜。到今时,小民一直都糊涂得很,不知小民犯了我大唐哪一条律法。竟会被如此对待,还请刘大人明示!”柳一条不卑不亢地抬头看着上面地刘德威,轻声向他说道。

    什么原因,柳一条当然知道,只是外面地人不知道,里面地人也有一部分不明白,所以柳一条便想让刘德威再说上一遍,知道的人多了,一会儿的反响才会更为强烈。

    柳一条甚至都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当侯君集知道最后的结果时,脸上抽搐不停的模样,不知到时,他会不会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会鬼迷心窍地,把这二十箱的金子,给带到长安城来?

    其实,侯君集拿出的证据也不多,只有两样,十几封谋乱意图地书信,二十箱黄澄澄的赤足真金。

    若是放在平时,有这两样东西,足以治任何人以死地,谋乱,是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帝王,都极为忌惮的一个词语,只要什么人,稍给它沾上一点边儿去,不管真假,都会极难洗脱。

    但是,这个柳一条却是不同。

    上至皇上皇后,下至黎民小吏,基本上都受到过柳一条的恩惠,柳一条为大唐的农业和教育两个方面做出的贡献,一点也不比朝中的各位重臣,功臣小去多少,他让大唐的国力,在短时间内,至少往上翻滚了一倍有余。

    而且,更重要地是,柳一条只是一个平民,还是一个商贾,先前也只是一个农夫家地小子而已,无权无势又无财,他怎么会谋反?他拿什么来谋反?

    所有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诬陷,所有地一切,都是由侯君集一手操作而成的。

    “这些金子都是小民的!”待刘德威命人将柳一条身边的二十个箱子全部打开的时候,里面黄澄澄的一片亮光,照得很多人都眼晕了片刻,而柳一条,却在这个时候,坦然地向刘德威承认,这二十箱黄金,全是他的。

    柳一条的举动,让所有的人,神情都是一凝,纷纷向柳一条看来。

    他哪来的那么?莫不是他真有谋逆的打算?

    在一旁的侧殿里,只有李世民,房玄龄等少数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想来他们也都看出了一丝的端倪,今天来,也只是想知道一个谜底而已。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刘德威适时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

    “大人误会了,小民说,这些金子是小民的,可是小民却并无半点想要谋逆之意。”柳一条不动声色地轻声言道:“当今圣上,乃是不世之明君,明察秋毫,任人唯才,治下更是歌舞升平,盛世初显,小民就是胆子再大,却也不敢逆天行事,寻那无生之举,所以,大人你误会了。”

    不着痕迹地拍了李世民一记马屁,坐得距李世民近一些的程咬金,抬眼看到,听了柳一条的话后,皇上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些,心中不由得对柳一条这小子,伸出一双大姆指。

    “哼,”刘德威丝毫不为所动,拿起他桌案上的书信,看着柳一条说道:“那,对于这些通敌突厥的信件,你又当作何解释?还有,你一个小小的新晋地主,又哪里得来的这些黄金?!”

    “刘大人,前些时,小民收到一封信笺,信上说言,刘大人竟是小民失散了多年的亲生大哥,真是让人料想不到,小民与刘大人,竟还是亲生的兄弟。”没有回答刘德威的问话,柳一条倒开始与刘德威套起关系来。

    “一派胡言!”刘德威面色一板,猛地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本官今年都已四十有六,与你父母的年岁都已相当,怎会与你是亲生兄弟?!”

    “大人若是不信,小民有书信为证!大人请过目。”说着,柳一条煞有介事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笺,转交给一旁的役衙,并高声向刘德威说道:“依照信上所言,刘大人确是小民的亲生大哥!若是大人不认,那对于这封信笺,不知大人又当作何解释?还请大人得以教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才一晃的功夫,柳一条就把刘德威刚才问他的话语,又给返还了回去。

    “你?!”刘德威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审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今天这种状况,他竟被他手下的犯人,给问得压住了话头儿。

    “好,就算你所言有礼,这些书信并不足以为信,那,这些黄金你又当做何解释,以你柳家现在的财力,何来这等巨财?”刘德威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柳一条说得有理,他也就不愿再去难为。

    “小民这里有祖上传下的藏宝图一份,请大人过目。”

    接着,柳一条又扯出了一个很俗的乔段儿,藏宝图。

    “家祖父曾是前朝将军杨玄感之亲卫,杨将军当年兴兵反隋时,为了以防意外,曾命家祖父掩埋了一批黄金,以图后用。后来不知何故,这件事情不了了之,而埋放黄金的地图,便留在了家祖父的手里,小民也是在不久之前,整理先祖遗物时,才现的。”柳一条把一张破旧的图纸也交了上去。

    “当初为了便认,出于习惯,铸造黄金之时,在每块黄金之上,都印下了一个杨字,大人若是不信,当场查验。”接着,柳一条又抛出了一个看似和理的证据。

    “哦?”刘德威撇了一眼下面箱中的黄金,向一旁的书薄示意了一下,由书薄亲自下去查验黄金。

    “大人,”书薄拿起几块黄金,挨个查看,然后摇头向刘德威禀道:“这些金砖之上,光滑一片,并无任何字迹。”

    “这不可能!”柳一条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书薄的近旁,拿起一块黄金,煞有介事地上下翻看,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没字呢?这不可能!”

    “大人,这不是小民的黄金!这不是啊,大人!”说着柳一条又故做气愤地把手中的两块金砖,一下给摔放到地上。

    “吧嗒!”一声脆响,摔到地上的两块黄金,裂了。

    同一时间,李世民,房玄龄,长孙无忌,岑文本,都反应了过来,他们终于知道,这个柳一条,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第261章 认罪

    层黄皮,一块泥,中间灌有少许的铅块,这些金子是

    二十箱金子,只有上边的一层镀了一些金边儿,其它的,也只是染了一声黄色。

    “我的金子哪里去了?!”随着柳一条的一声怒吼,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瞄向了在一旁陪审的兵部尚书,侯君集的身上。

    可怜侯君集刚经丧子之痛,报仇而又被人所阻,精神正有一些恍惚,猛然间见到箱子里的黄金竟从中断裂开来,他整个人也都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二十箱真金,为何一下就变成了砖头?

    上当了,这是侯君集心里边唯一的想法,那些黄金本就不全是真的。

    他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柳一条,满是怒火,却又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是一个哑巴亏,到现在,他已是百口莫辩。

    柳一条的黄金哪去了?

    围观的人群,堂内的衙役,甚至是李世民身边的一些大臣,自然而然地,都在脑子里想着这样一个问题。

    此刻,竟没有几个人怀疑,那二十箱金子,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刘大人,”柳一条又曲膝在大堂上跪下,看着刘德威,愤声说道:“小民的黄金,整整二十箱啊,刘大人,为何现在都变成了一些破烂的砖头?我的金子呢,刘大人?”

    “这,”刘德威也是一阵的哑口,他也从来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一个结果,整整二十箱地金子,为什么它就变成了砖头?不由得,刘德威也把目光瞄向了侯君集,这些箱子,可是直接从侯君集的军中送来的,由真变假,他老侯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第一看书}

    “侯尚书。”刘德威是出了名的直脾气。想到什么就直接给问了出来。道:“这二十只箱子,都是刚从威虎军中送来,中间从未经过他人这手,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侯尚书又做何解释?那二十箱真金,又去了哪里?”

    问到最后,刘德威的语气不由得便**了几分的严厉。一桩谋反的大案,却审成了现在的真金假金案,他地心里也有些窝火。

    “刘大人,你这是何意?”侯老头儿抬头看了刘德威一眼,道:“难不成,刘大人这是在怀疑侯某偷换了他地黄金不成?”

    “除此之外,下官实在是想不到别地原因,”刘德威语气不变。冷看着侯君集道:“二十箱黄金。顶天的一堆财富,足以让某些意志不坚之人动心。下官虽然不愿怀疑侯尚书,但是在整个威虎军中。除了侯尚书,下官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数千斤重的东西,都调了包去!”

    “刘大人,你可得为小民做主啊!”见刘德威这般的上道,柳一条也配合着哭诉了起来,道:“原本小民还想着,今年举国大旱,虽有水车帮济,但受灾之地仍不在少数,这二十箱黄金,乃是意外之财,小民只留一箱,以贴家用,其余的十九箱全数捐赠与那些受灾之区,为自己和子孙积下一份功德,大人您可能还不知道,小民的媳妇儿刚刚有了身孕,今次来长安我们就是为她和肚子里地孩子乞福的,原本想着等乞福完回去,就把那些金子献捐出来,可是谁曾想,竟还会生这种事情,大人,您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那些金子,可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就被人给贪没了啊?”

    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听到外面的人,尤其是一个乡民,眼泪哗哗的,柳先生肯将十九箱黄金拿出来赈灾,真是一个好人啊。

    “请刘大人将黄金追回,严惩贪没之人!”

    “请刘大人将黄金追回,严惩贪没之人!”

    马成看着已经到了火候儿,便趁机在外面大吼了一嗓子,其他的人也都受了感染似地开始随声叫喊,追回黄金,严惩窃取之人。

    侯君集的脸色,一瞬的功夫,就变幻了三种颜色,红,白,绿,现在正向黑色的方向展,二十箱黄金,这些人是在要他地老命。

    “皇上,您看这,”房玄龄看着现在地局面,轻凑到李世民的旁,轻声向他询问。

    “嗯,柳一条这小子,倒还有着几分的良心,二十箱,他竟舍得分出十九箱来,呵呵,真是难得啊,像他那般贪财之人,这次竟会这般地大方,”李世民轻笑了一声,看着还跪在大堂下地柳一条,

    点了点头。

    “皇上说得是,柳先生此举,确是大义,微臣也是十分的佩服。”房玄龄轻应了一声,又乖乖地坐回了身体,看着场中的柳一条与侯君集二人,不再言语。

    长孙无忌轻捋着胡须,低头默默不语,从李世民刚才的话中,他也已然听出,李世民这次,怕是要拿侯君集开刀了。

    唉,长孙无忌抬头看了一眼而色不善的侯君集,又看了一眼不依不饶的柳一条,不由得轻叹了口气,那个吴醉剑,当初真是不应得罪这个柳一条啊,这次的侯府,怕是要遭殃了。

    “太子哥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那二十箱金子,真是侯尚书给私吞了吗?”豫章公主又扮成了李如似的样子,站在李承乾的旁边,轻声地向他问道。

    “应该不会吧?”李承乾轻皱着眉头,到了现在,他也闹不清了状况,二十箱金子,不是小数,就是他贵为太子,初见这么多金子的时候,心中也是一阵跳动,不会真是被岳父给换了吧?

    不会,李承乾又轻摇了摇头,即使是财迷心窍,侯君集那般精明的一个人,也不会做出这般的蠢事来,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不管是不是他换的,这件事情跟他也都脱不了关系,这次,侯尚书有麻烦了。”豫章公主看了她的太子哥哥一眼,碍于侯君集与李承乾的关系,她才忍着没有开心地大笑出来。

    事情展到这一步,柳一条定然已是无事了,剩下的,也只是如何把那些黄金给找出来而已。

    “肃静!”刘德威猛拍了一下惊堂木,把堂内外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他看了外面的那些书生乡士一眼,严声说道:“这件事情本官自有论断,那些黄金,还有那暗窃之人,本官自会将之追回,查出,给柳一条一个交待,给大家一个交待!”

    “多谢刘大人!”柳一条适时地高声向刘德威道谢。

    “嗯,柳一条,既然谋逆之事罪证不足,你也且起来说话吧。”刘德威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向他说道。

    “谢大人!”柳一条提着铁链从地上爬起,向刘德威微拱了拱手。

    “侯尚书,”接着,刘德威又扭头看向侯君集,并开声向他问道:“现下,二十箱黄金被人调包之事,侯尚书的嫌疑最大,侯尚书若是不认,为了洗脱侯尚书的嫌疑,还侯尚书一个清白,下官想肯请皇上,可以着令下官到侯府,还有军营一搜,不知侯尚书可有异议?”

    “多谢刘大人好意,刘大人请便!”侯君集长吸了口气,装作一副无畏之态。

    “刘大人,”这时,柳一条看了侯君集一眼,轻笑着插言说道:“搜查之时,做为失主,小民要求同去,听说在侯尚书府上的后花园中,隐藏有一地下宝牢,小民也想去见识见识,看看里面有没有小民遗失的黄金。”

    “哦?”刘德威眉头挑了挑,自是从柳一条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他抬头看了侯君集一眼,轻声向侯君集问道:“侯尚书,柳一条所言,你可有异议?”

    “行了,你们不用去了,”刚才柳一条的话一出口,侯君集心中的底气,一下就泄了个干净,他紧紧地盯着柳一条,不知他是如何知晓侯府的秘密。

    “老夫认了,那些黄金,全是由老夫所拿。”侯君集上前走了一步,咬着牙,尽然将罪名担下,吃下了柳一条给他布下的哑巴之亏。

    唉,李世民心中一片叹息,看来,之前的那个传言是真的了,这个侯君集,唉!

    事情至此,李世民已经没有了再看下去的心情,起身,便摆驾回宫去了,随行了一些大臣,自也是跟着出了门去。

    “太子哥哥,父皇走了,咱们也回去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豫章公主的目光又在柳一条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轻声向一旁的李承乾说道。

    “是啊,太子殿下,若是让皇上现公主出宫,少不了又是一番责骂,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小僮也在一旁催促。

    “唉!走吧,咱们也回宫。”李承乾看了一眼正站在堂中的侯君集,不由得长叹了口气,遂起身,领着豫章及小僮一起,出了刑部

第262章 回家

    一条回家了。

    带着他的家人,载着一整箱的黄金,回家了。

    至于侯君集的结果如何,柳一条已不再去担心,因为他知道,经此一役,侯君集既使有心,却也已是再无报复之力。

    听说在侯老头儿交出黄金的当天夜里,就有刑部之人奉旨前去侯府探查,结果可想而知,许多吐谷浑的特产珠宝,及一些古玩黄金,足以说明侯君集在吐谷浑的诸多作为。

    不过,李世民终归还是下不得狠手,不然加上那些珠宝,还有这二十箱黄金,足够让侯老头死上几次了。

    柳一条坐在马车里面,透过窗帘向外观看,他知道,李世民那个明君定是也已看出,那二十箱黄金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只是一个无中生有的骗术罢了。

    可是,李世民这个明君,却并不指出,不揭穿,也不怪罪,且还特地,大方地,分出了一箱黄金作为柳一条的封口之费,既成就了柳一条柳大善人的名声,又坐实了那些黄金的出处,减轻了侯君集身上的罪名,保得了侯君集一条性命。

    说起来,除却玄武门事变之事,李世民倒也算得上是个比较有人情味儿的君主了。

    柳一条轻摸了摸老婆光滑温润的小肚子,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再去想别的事情,安安心心地感觉着楚楚肚子里的变化。

    虽然楚楚的肚子还没有隆起的现象,但是柳一条却已经养成了每天一摸地习惯。偶而地,他还会兴奋地侧耳趴到楚楚的肚子上,想听一下里面宝宝活动的声音。

    第一次当爹的感觉,很奇妙。

    今天上午,身心都轻松下来的柳一条,着人去王志洪那里把柳二条接回,带着全家人一起,去了一趟香积寺。

    在寺院的大雄宝殿里。一齐弯身乞福。为楚楚母子求得了一块平安玉符。保妻护子,现在正挂在楚楚的脖项之中,在肚子里的宝宝出世之前,不可取下,待孩子出世之后,再转戴到孩子地身上,可保宝宝健康成长。无灾无病,就向是后世地长命锁一般。

    柳一条对这些东西虽然都是不信,不过入乡随俗,讨个吉利,就当是为还没出世地孩子求上一件意义非凡的饰品,也是值得的。

    楚楚到现在还在欢喜地抚摸翻看着她脖中的玉符,玉符上刻着的是一副千手观音的神像,光滑圆润。很是传神。

    “楚楚。”柳一条把楚楚轻抱到自己的怀里,摸着她地肚子,感觉着她又有些瘦弱的身体。略带歉意地温声向她行,让你为为夫担心了。”

    “夫君能够平安无事就好,”张楚楚把玉符塞到怀间,抬头轻看了柳一条一眼,然后又软躺在柳一条的怀里,抱着柳一条的胳膊,轻声说道:“妾身一直都相信,这个世上没有夫君办不了的事,也没有夫君过不了的坎儿,夫君一定会没事的。”

    事情过了这么久,柳一条仍能感觉到楚楚心中的担忧之意,轻拍了拍她地小手,开声劝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像你说地,这个世上,没有为夫过不去的坎儿,没有难得倒为夫的事儿,那侯君集虽然强势,现在不还是被为夫给整到了牢狱之中?凭着他所犯下地罪过,这辈子,怕是都再不能出来。”

    “而且,侯府之中,吴醉剑已死,家将全部解散,侯宁儿虽贵为太子妃,但终为一女流,难得出宫,手中又无权势,都已是不足为虑,所以,你就不要再担心了,这场恩怨,已经结束了。

    说着,柳一条不由得又往长安城的方向看了看,不知道柳无尘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那个侯宁儿,最后又能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唉,想想他让柳无尘去做的事情,柳一条就觉得自己真的很邪恶,给太子妃传绯闻,他柳一条怕是千古第一人了吧,不过,为了他们柳家以后的安宁,为了以后不被别人报复,偶尔地耍一些手段,却也是少不了的,唉!

    想起前两天见到侯宁儿时的情形,想想侯宁儿看向自己时的那两道怨毒的目光,柳一条就不寒而栗,这个女人,已经将自己恨到了骨子里,若是不想些办法限制她一下,以后定会生出很多麻烦来。要知这女人起疯,耍起狠来,很多时候,比男人还要更加地疯狂一些。

    柳一条不想给自己,也不想给自己的家人和后人,留下什么安。

    只有把一切的潜在危险和敌人,都厄杀在萌芽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唉,以后还是少得罪人为妙,这样勾心斗角,玩阴耍滑的勾当,太累。

    “夫君,夫君,”张楚楚轻摇了摇柳一条的胳膊,嗔怪道:“你在想什么呢,妾身跟你说话,你也不理?”

    “哦,没有什么,只是在想,咱们的孩子生出来之后,会是怎么一番模样,”看着楚楚撅起的小嘴,柳一条轻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开口哄道:“不知他会像为夫多一些,还是会像娘子多一些?”

    “要是男孩子的话,当然是要像夫君多一些,女孩子嘛,自然要像妾身这个当娘的多一些才是。”张楚楚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到了这个话题之上,她在柳一条的怀里翻了个身,看着柳一条,开始小声地跟柳一条讨论起这个话题来。

    “舅舅,”李承乾弯身在长孙无忌的旁边坐下,看着长孙无忌轻声说道:“我岳父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他毕竟是我大唐的功臣,又是父皇秦王府的旧部,这次他虽然犯了一些过错,但是,终身监禁这个刑罚,终究是重了一些吧?”

    “重吗?”长孙无忌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微弯了下身回道:“难道太子殿下没有看出来么,这个终身监禁,就已是皇上他老人家法外开恩,几番为侯君集争取而来的。不然,依着从侯府收出来的那些奇珍异宝,和与他的供奉都极为不符的财产,侯君集的脑袋就是被砍上十次,也不足以赎罪。”

    “还有,你真的以为,柳一条的那二十箱黄金是被侯君集给调了包了?”长孙无忌喝了一口茶水,坚声说道:“没有,那二十箱‘金子’,从来都没有人碰过,更没有什么调包之说,从一开始,它就没有一块是真的,那,只不过是柳一条为侯君集下的一个套儿而已。”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些金子若是假的,岳父他怎么会傻到亲口承认?”李承乾一脸的不敢置信,张口便又向长孙无忌问道。

    “这,就是微臣佩服那柳一条的地方了,”长孙无忌轻叹了口气,轻声言道:“以假换真,却又让侯君集无可辩驳,就像哑巴吃黄莲一样,有苦也要自己咽下去。”

    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前日在刑部大堂上,能够看得出里面玄机的,不会过四人,皇上,微臣,房玄龄,还有那岑文本,柳一条这个局,布得精妙,而且还是特地为侯君集准备的,若是换作另外一个人,定不会有这般的效果。”

    “小侄愚昧,还请舅舅明示!”李承乾听得一头雾水,拱手向长孙无忌请教。

    “其实说穿了,也就没什么了,比起侯君集秘库里的那些财宝,侯君集当然会选择放弃那二十箱的黄金。”长孙无忌轻声言道:“侯君集最后拿出的,说是柳一条的那二十箱黄金,也是他从吐谷浑运回来的。”

    “这?”李承乾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侯君集,怎地收拢了这么多的钱财?

    “现在你明白了吧,皇上明知那些金子不是柳一条的,却还是没有挑明,反而把它给坐实了,这说明了什么,”长孙无忌道:“这说明,皇上还是顾及着往日的情份,不想要了侯君集的性命,这已经是一件天大的恩惠了。不然,加上那二十箱的黄金,你以为还有谁,能保得住那侯老头的命吗?”

    “还有那柳一条,白赚了一箱的黄金不说,还平得了那么响亮的一个名声,真是让人不敢小觑啊,”长孙无忌轻声感叹道:“说起来,这件案子当中,他才是最大的赢家,灭了一个危险的敌人,得了一个善人的称号,年轻有为,攻于心计,以前,微臣把他看轻了。”

    长孙无忌轻摇了摇头,想想从吴醉剑断腿,到侯君集入狱,这前前后后的一连串算计,对柳一条这个人,他也不免生出了一丝忌惮之意。

    还好,柳一条有一个商贾之身,并无心仕途,不然,他将会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不知不觉间,长孙无忌竟已将柳一条,当成了一个自己的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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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闲散的日子

    却了一个巨大的威胁,柳大善从的心情也整个放松了家,把田里边的事情全甩给了柳无尘去打理,他自己,则每天都陪着媳妇儿说说笑笑,并与楚楚一起,教育柳小惠这个小丫头读书习字。{第一看书}

    你还别说,柳小惠这丫头,人虽不大,但这小脑袋瓜却聪明得紧,《三字经》上的句子,她随着张楚楚读了几天之后,前面几章的句子,她竟已能记下了大半,而且还能亲自地写出三两个字来,为此,柳一条就常在张楚楚的面前得意地夸赞,日后,她们老柳家,少不得又有一位才女要出世了,表情臭屁得很。

    每当这个时候,张楚楚也都会在一旁含笑着轻轻点头,对于柳小惠的学习天赋,她这个当大嫂的,也是欣喜得紧。

    不过说起这识字,除了《三字经》外,柳一条觉得,‘汉语拼音’这种经典的东西,也是必不可少,以前他们在学校初开始习字时,哪一个不是先从‘汉语拼音’学起?

    a,o,e,i,u,,导,‘汉语拼音’,比《三字经》要强上百倍。

    所以,在回到家里的第二天,柳一条就钻到书房里,给柳小惠整理了一套汉语拼音学习大全,并开始手把手地,教着柳小惠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去读诵。

    什么声母,韵母,鼻音。塞音,比起一开始就让柳小惠去写汉字,这个‘汉语拼音’,却是轻松容易得多。

    所以,凭着柳小惠聪明的小脑袋瓜,学起来,也跟似玩地一样。

    对于柳一条所说的‘汉语拼音’,张楚楚陌生得紧。什么a。o。e,什么啊,窝,呃,很奇怪的一种腔调和读音,不过听夫君说过这个‘汉语拼音’的作用,虽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张楚楚却也凑着热闹地,跟着柳小惠一起,学起了这‘汉语拼音’。

    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无外乎几十个独特的腔调而已,但是到后来,当柳一条把这些字母,有规律地组合到一起的时候。张楚楚便现了其中的奥妙所在。按着夫君所标出的腔调将那些组合读出来,所出地声音,竟是一个字。一个词,甚至是一个句子地标准音。

    很神奇,比之之前地《三字经》,这个‘汉语拼音’,简直是小孩子初始读书习字的圣物,如果用它来标注《三字经》,那柳小惠完全可以自行将那《三字经》上的字句逐一读出,再不需要别人引读,给她纠正音,且对于一些生字,也能很快地正确地将之读出,奇妙得很。

    张楚楚双手支着她的小脑袋,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的夫君正一字一句地教着柳小惠拼学生字,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跟夫君接触得越久,她越是能体味到夫君胸中的无尽才学,像‘汉语拼音’这种东西,也只有她的夫君,才能够想得出来。

    想着,张楚楚不由得扬起了她地小脸儿,很是骄傲。

    “来,跟着大哥读:r,n,人!”柳一条用手指着纸上加了音标的字和拼音,高声而又缓慢地带着柳小惠领读道。

    “rn,人!”柳小惠乖乖地跟着读了一声,声很是标准。

    “好,小惠真聪明,来,再跟着大哥接着读:zh,,一条轻笑着点了下头,并开口夸赞了柳小惠一句,之后,便又接着往下教导着。

    看着夫君教小姑读书时的认真样子,张楚楚的眼睛里边星光弥漫,一片地迷离,越看着她的夫君,越是觉得欢喜,感觉着,这样的日子好幸福,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轻轻地抚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张楚楚不由地开始幻想起,以后柳一条教他们自己孩子时候的情景,夫君这么聪明,以后他们地孩子也定会很聪明,学起东西来,一定也会很快,想着想着,张楚楚地脸上,不由得一阵的向往和潮红。

    “楚楚,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轻身在老婆的身旁坐下,看着楚楚可爱地圆圆脸蛋儿,柳一条温笑着轻声向她问道。

    “没,没什么,”这么羞人的事情怎么能够说出来,张楚楚忙把双手放下,看了坐在她近前的夫君一眼,开口岔开了话题:“夫君怎地不教了?小惠呢?”

    楚楚四下观瞧,不知什么时候,小姑竟已不见了踪影。

    “我让她到一边去玩去了,学习也要讲究劳逸结合,适当地休息,对学习很有帮助。”柳一条轻笑着向张楚楚说道:“倒是你,做在这里什么呆,连小惠走了都不曾察觉?”

    “东家,少夫人,”小两口儿在这里说悄悄话的时候,守门儿的李彪从前院儿走来,躬身向柳一条行了一礼,道:“外边有个年轻的后生,牵着东家的那头小毛驴儿,前来拜见,嗯,他还说,他是东家的学生,叫什么骆宾王。”

    “哦?”闻言,柳一条不由与张楚楚对望了一眼,这个臭小子不在家里守孝,照顾娘、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把张楚楚劝扶回屋,柳一条便带着李彪一起,去了前院儿,些许日子不见,对这个徒弟,还有柳无痕,柳一条心里也是想念得紧,走起路来,都比往常要快上几分。

    “阿瞒见过老师!”见柳一条出来,骆宾王忙恭恭敬敬地给柳一条施了一礼,就连着柳无痕,猛然见到老主人,也欢喜地打了个响鼻儿,冲柳一条挤眉弄眼的。

    “行了,到了为师这里,也就算是到了家了,不必这般多礼,”柳一条上前将骆宾王扶起,然后又伸手摸了下柳无痕的额头和它脖间的软毛,轻笑着说道:“难得阿瞒能来寻找为师,为师心中甚慰,走吧,随为师进府。”

    把柳无痕交给李彪去照看打理,柳一条转身便领着骆宾王,进了院儿里。

    “老师请!”骆宾王又向柳一条行了一礼,之后直跟着柳一条,一同进了前府的大厅。

    “好了,随意坐吧。”柳一条一**坐在正座上,着下人端送上茶水,然后笑看着骆宾王说道:“现在家中可都还安好?”

    “托老师的鸿福,自老师和公孙大人,帮着将学生家的田地从学生的那三位叔伯手中要回后,家里的日子便开始逐渐地好了起来,虽说还谈不上富裕,不过衣食却已无忧,劳老师挂怀了。”骆宾王微低着头,轻声向柳一条回道。

    “嗯,如此就好,”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看了骆宾王一眼,道:“此次你既然来了,那就在此多住些时日,把书法练好再说,要知,这字,乃是一个人的门面,字体不好,遭人耻笑不说,还会无故地丧失很多潜在的机会。”

    古人都喜由字观人,字是第一印象,字体不好,就像是相亲时,被人家误认为是没品的丑八怪一样,很容易会被人给p

    “老师说得是,学生此来,也就是想在老师的跟前,多作学习,免得日后在人前,会丢了老师的脸面。”说这话时,骆宾王不由得便想起了那个漂亮公子,苏晨,同样都是老师的学生,苏晨的字,却比他胜过了太多。

    “嗯,练习的事情先是不急,你刚赶路至此,旅途劳顿,先到后院儿去休息一阵,等到晚上,为师给你介绍一下家人,然后再考较一下你这段日子以来书法上的进境。”柳一条把马成叫来,让马成领着着骆宾王到后院歇息。

    反正现在也是闲来无事,一个学生是教,两个学生也是教,家里边再多一个骆宾王,倒也是无谓。

    而且,骆宾王的那种字体水平,跟着柳小惠一起学习,倒也是适当得很。

    想着,柳一条又站起身,溜达着又回到了后院儿,转身进了老柳与柳贺氏的房里,找老柳一起下起象棋来。

    自从腿脚出了问题之后,老柳整天无所是事,没事儿就抱着象棋开始瞎乱地琢磨,这么些日子下来,还真让他给弄出了一些道道,棋力大涨,府里的人,除了柳一条,竟都没了他的对手,对象棋这玩儿,老柳也越地痴迷起来,竟有了一种一日不下,就食睡不香的老棋迷习惯。

    见柳一条进来,老柳的老脸上立马就开出了一朵花儿来,每次跟他们家大小子下棋,都是他最畅快的时候,虽然每次他都逃脱不了输棋的命运。

    伸手快地把棋局摆好,父子两个,便面对面做着,一替一下地,手谈了起来

第264章 是走是留?

    阿瞒的字,还是那么地难看。

    晚上带着骆宾王与老柳他们都见过面后,柳一条便把他给带到了书房之内,看着骆宾王刚写出的字体,柳一条不禁地轻摇了摇头,这些字,虽然比之以前强了不少,不过比之正常人的水准,却还是差上许多。

    看来想要把骆宾王培养成一位书法名士,很难。

    “横要平,竖要直,如果把字喻人,那这些基本的笔画,就一个字的根骨,根骨不正,则字体难成,”柳一条看了骆宾王一眼,轻声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最基本的笔画书写得端正了,之后才能再在其上寻求变化。要知这一个字,无论怎么写,行也好,草也好,隶也好,万变,都不能离了一个根本,根骨一定要正。”

    “‘柳氏书法’最为规范,讲究的就是横平竖直,”说着,柳一条提笔在纸上随意地为骆宾王画了几笔,道:“先由最简单的笔画出手,就像是建房筑基一样,这些笔画就是最底层的那些根基,平常虽不起眼儿,但若是没有了它,房便不成房了。”

    “持之以恒!”

    柳一条把笔放下,白纸上跃然便显现出了这四个大字,是柳一条用最基本的笔画,最缓慢的动作,将它们一笔一笔地给写画出来的。

    “你好好地参悟一下,之后还按着为师之前交给你的那些教材,先把这些最基本地笔画练好再说。”柳一条把毛笔塞到骆宾王的手里。摆出了一副老师的派头,道:“以后每写好一张,都拿来于为师过目一遍,什么时候你的这些笔画能过了关了,你的字,也就小成了。”

    “是,老师,学生定不会负了老师的厚望。骆宾王双手接过毛笔。恭敬地向柳一条行了一礼。之后便开始一笔一笔地在桌上的白纸上画起了横来。

    “这个书房以后就归你所用。我与你师娘就住在隔壁不远,有什么事你可直接来询,嗯,有功夫的话,你也可以去与二条去切磋一下学问,读书做学问才是大道,莫要因习字书法。而耽误了你地学业。”勤能补拙,见骆宾王这般地卖力,肯学,柳一条轻笑着点了点头,又交待了两句之后,便转身出了门去。

    现在是六月十日,天气渐热,穿着一袭薄衫也都已有微汗地现象。

    柳一条从屋里拿了一把团扇出来。摇着扇子在院子里闲逛。

    柳无尘在晚饭之前就已从长安回来。顺带着,把那八个被侯君集给断了右腿的下人也给带了回来,听柳无尘言讲。经过这几天的调养,腿虽没有大好,但是伤势却已基本稳定了下来,想来再过一两个月,便能站起身行走了。

    不过,柳一条心里清楚,在好了之后,这八个人,无一例外地,都会变成子。

    是以,对于他们,柳一条心中始终是有一丝的愧疚,不觉得,他便绕到了前院,出了大门儿,进了宅院左侧的一个小院儿之内,那八个人,现在都在这里静养。

    “少爷!”见柳一条进来,负责在这里照顾伤患的王安,忙着迎了上来,弯身给柳一条施礼。

    “王安?你不是在马房么,怎么也到了这里?”柳一条有些意外地看着从屋里走出的这个小马夫,拿着团扇冲他微摆了摆,遂开声向他问道。{第一看书}

    “回少爷,小人现在暂负责照顾屋里受了伤患地兄弟,马房的事情,现暂交给了马管事打理。”王安弯身向柳一条回道。

    “哦,这,你倒是有心了。”柳一条忽然想到,当初负责安排这八个人留守的,好像就是这个王安,轻冲着王安点了点头,柳一条起步向屋里走去,边走边向王安说道:“待他们的伤好之后,你还回马房去吧,马成不是一个养马的好材料,那些马,离不开你。”

    “是,少爷,多谢少爷。”王安定定地在后面看了柳一条一眼,紧接着便弯身应是,少爷能对他这般地信任和看重,前段时间更是毫不藏私地教授了他养马驯马之术,对于柳一条,王安心里边,难免地就生出了一些的感激之念。

    “少爷!”“少爷!”

    八个人,并排躺在床榻之上,见柳一条进来,纷纷地坐起身来,弯身给柳一条见礼。

    “行了,行了,”柳一条冲他们摆了摆手,道:“你们

    伤在身,行动不便,就不必再行什么礼节了,都在榻要乱动。”

    柳一条弯身在王安递来的椅子上坐下,温笑地看着榻上的八个人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地伤势,都莫要受了感染了才好。现在,伤口都还疼吗?”

    除了第一次与他们做完手术外,因要想法对会侯君集那老头儿,柳一条便再没了时间前去看望他们,现在见他们地气色和精神头儿都还不错,也便放下了心来。

    “托少爷的福,经过这几天大鱼大肉的调养,现在伤口都不疼了,人都还胖了几分,就是还不能下地行走,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再为少爷效力了。”一个黄脸地家丁微弯着身向柳一条回道。

    “哦,呵呵,你叫陈明则是吧?”柳一条看了这个说话的家丁一眼,记得当时就数他的伤患最重,小腿骨胳几乎尽碎,医治的时候也颇费了柳一条一些功夫,柳无尘也曾在柳一条的耳边提起过他,是以,柳一条才能记得他的名字。

    柳一条轻看着陈明则,歉声说道:“你们这八个人中,以你的伤势最为严重,日后能不能下地,还是一个未知之数,这次的事情,都怨我这个当少爷的思虑不周,让你们都遭了这般大的罪孽,让你们受苦了。”

    “少爷,您这是哪里话,这都是我们这些下人应当做的。”陈明则见柳一条竟说出这般道歉似的话语来,连忙欠身摆手,让东家给他们一些下人道歉,他们怎么受得起?

    “这没有什么,有了错就要承认,这次是柳家欠你们的,”柳一条轻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应该已经知晓,你们的右腿,日后就是好了,也会留下一些后遗之症,再不会如以往那般灵便,这都是柳某的过错。”

    “之前,我已着柳管家来跟你们说过,以后你们若是还想在柳府某事,活计还如以往,例钱翻倍,若是不想,我也会给你们一些补偿,五十贯的银钱再加上你们的身份契约,还你们一个自由。”柳一条接着说道:“这些,没有人会逼迫你们怎么选择,你们自己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去选,要是还有别的一些条件,也可以提出来,只要不是很过份,柳府都会尽量地满足你们。”

    说完,柳一条在这八个人的脸上都瞄了瞄,除了那个陈明则,其余的七个,都面带喜意,五十贯钱,虽然不多,但却也足够让他们盖上新房,买上田地,置办上一头健壮的耕牛的了。

    这是他们在寻常人家做上一辈子的下人,也攒不够的银钱,对他们来说,很有诱惑力,他们辛辛苦苦做一辈子,图的,不就是这个么?

    “我不走!”陈明则恭敬地向柳一条行了一礼,道:“只要少爷不嫌弃小人的腿脚不便,小人愿跟着少爷一辈子。”

    傻子才会走,陈明则偷偷地看了柳一条一眼,然后又不屑地瞥了瞥身边的七个人,少爷连兵部尚书都能斗倒,连东宫的侍卫都能请来,跟着这么有本事的人,以后还会短得了这五十贯银钱么?他才不会鼠目寸光地只会看到眼前的这点儿利益。

    “呵呵,我说过,只要愿意留下,柳某断是不会相负。”柳一条笑看着陈明则一眼,轻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其他的七人,温声说道:“你们呢,是想走,还是想留?”

    看这些人的脸上都有一些犹豫之色,柳一条又接着说道:“放心,柳某向来都不食言,你们怎么想就怎么说,没有人会勉强你们,也没有人会怪罪你们。”

    “那个,少爷,我们腿脚不便,也不想再给少爷添什么麻烦,”终于有人开始站出来说话,喏喏地向柳一条说道:“我们几个,都想回家,还请少爷成全。”

    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早就已商定好了,只是碍于情面,不敢说出来罢了。

    “呵呵,人各有志,你们心中不必有什么愧疚。”柳一条开声安慰了他们一句,道:“待你们的伤好之后,可去柳管家那里各支取五十贯银钱,那些卖身的契约也在柳管家那里,到时他会一并取给你们,至于陈明则,就还留在府里吧。”

第265章 琐事

    明则是一个聪明人,而且看上去也很忠心,是那种有人,以后或可大用。

    对于这个没有被五十贯银钱所动,毅然选择留下来的下人,柳一条不免地高看了一眼。

    当然,这样说并不是骂另外的七个人鼠目寸光,不识好歹,在心底里面,对于他们这种想要离去的想法,柳一条并没有想过要去责怪。

    这是一种很正常,很普遍的想法,比起柳一条给他们的那些显得有些虚无的保证,选择看着比较现实的五十贯银钱和一张可以让自己自由的卖身契约,并没有什么错误。

    这些都是实在人,做一些小事或可,但不足以重任。

    又安慰了他们几句之后,柳一条便起身走了出来,王安躬身相送。

    “多给他们备一些鱼肉之物,他们为府里做了这么多,在饮食上,切莫要亏待了他们。”在小院儿的门前,柳一条再一次地向王安吩咐着:“还有,不管那些人选择的是走还是留,都莫要看轻他们,也莫要给他们脸色,选择自己日后的生活方式,是柳府给他们的自由,在他们走之前,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知晓。”

    “是,少爷,小人明白该怎么去做。”王安有些意外和感激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能摊上这么一个肯为他们下人着想的少爷,是他们的福份,少爷是一个好人。

    “嗯,好了。你回屋去吧,我还要再到处走走。”冲王安摆了摆手,柳一条便起步离了这个小院儿。

    在柳府大宅的周围,柳氏庄园之内,还上百座独门独院儿地小院落,过了这么许久,却一直都还空闲着无人居住,柳一条来回走了两忽然觉着。也是该让那些佃农住进来的时候了。

    当初建这个庄园的时候。柳一条心中就有着这样一种想法,多建一些房屋,把庄园建成一个小型村落的模样,给那些佃农一个入住新房的机会。

    这也算是一种福利机制吧,给那些表现突出,对柳家有着杰出贡献的佃农,奖励一所木制的崭新宅院。

    就像是后世的单位给员工们分房子地福利一样。极大地调动佃农们务农地积极性,同时,也可以将他们都牢牢地拴在柳府地这片宅院上,世代为柳家耕作。

    而且,有佃农入住进来,多了一些人气,柳府这所大宅,才不会显得很是空荡。不然数百亩的宅院。数百间各异的院落,只有柳府他们一府的人住,很孤单。

    既然是庄园。就要有庄园的样子。

    柳一条迈步又回到了宅子里,李彪还在兢兢业业当着他的门将,见柳一条回来,忙弯身给他行礼。

    柳一条轻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经过这几个月来的磨练,李彪这个傻小子,越来越像是一个房门儿了,老实,憨厚,没有什么心眼儿,做为一个守门地家丁,他很合格。

    柳一条抬头看了下天,今天一如前几个月一样,还是一个晴天,天上没有一丝的云彩,月亮就在头顶,且已经圆了大半,照得整个夜里,白亮亮的一片。

    看月亮升起的位置,现下应已有九点左右的时间,柳无尘应还没有入睡。

    柳一条轻身便入了后院儿,柳无尘晚上,就在后院的右边跨院儿之中。

    “无尘!”轻拍了下柳无尘的房门,柳一条站在门外轻叫了一声,对于柳无尘这个帮手,柳一条向来都不乏尊重,也从未真拿他当下人看过,若不是曾经下过监牢,剥了户籍,以柳无尘的本事,怎么会甘心做一个小小地管家?

    屋里地灯一直亮着,知道柳无尘还未入睡,敲了两下门后,柳一条便静静地在门外个候着,付手抬头,赏着天上的迷人月色。{第一看书}

    “少爷!”开得房门,柳无尘忙着给柳一条行了一礼。

    “嗯,”柳一条轻笑着点了点头,看了柳无尘一眼,道:“这么晚了,没扰到无尘休息吧?”

    “少爷言重了,”柳无尘躬身请柳一条到屋里入座,并起身给柳一条斟倒了一杯茶水,轻声言道:“无尘正在房里读书,还未曾入睡,不知少爷此刻来寻无尘,可是有什么吩咐?”

    听了柳无尘的话,柳一条不由得便把目光瞄向了桌上柳无尘还未及收去地书籍,《诗经》,轻笑了笑,柳一条抬头看着柳无尘说道:“无尘真是好雅性,”

    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

    条挥手示意柳无尘也在一旁坐下,开口说道:“其实大事,你回来时,我正在忙于教导小惠那丫头识字,一直未曾与你叙话,不知在长安的那些事情,可都已办理妥当?”

    “一切顺利,”柳无尘提摆在柳一条的对面坐下,微低着头说道:“宅院已经请了专门的下人去打理,公孙将军,卢国公,礼部尚书,少爷交待过的这些府弟的礼物也已全都送到。至于关于太子妃的那个谣言,”

    说起这个,柳无尘不由得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说道:“其实不用无尘特意地外传,就已经有人给传了出来。那个侯宁儿,与吴醉剑,真如少爷先前所讲,竟真有私通有染之事,侯府以前的下人已经有人出来指证,现下,这件事已在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以无尘来看,这次,太子妃怕是已在劫难逃。”

    虾米东西?柳一条一下就愣住了,绯闻竟然变成了事实,这,嗯,感觉有点扯。

    “那这件事,皇家的反应如何?可有什么大的动作?”柳一条愣过神儿来,遂开口向柳无尘询问。

    “皇家自然是不会承认,把说过这些话的侯府下人全给抓了起来,说是审问,查明真相,不过,他们此刻怕都已是生理全无。”柳无尘回答道:“皇家决不会允许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生,即使那些人说得全都是真的。”

    “嗯,”柳一条附和地轻点了点头。

    像是这种丑闻,李世民肯承认才怪,现在吴醉剑已死,死无对证,那些下人少不得都会得一个污蔑太子妃清誉的罪名,到最后,怕是一个都活不下来。

    不过,这样也好,经此一事,侯君集也算是真正的家破人亡,侯宁儿这个太子妃,在东宫,怕是也呆不长久,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上绿帽儿?

    李承乾的脾气虽好,但却也不是没有一点火气的人,侯宁儿,完了,最起码的,在这一世,她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还有,”说着,柳无尘起身在一旁的包裹里取出了一个大红的喜贴,递于柳一条,道:“这是房府差人送来的喜贴,六月十五当日,是房家二公子与高阳公主成亲拜堂的日子,房大人还有房二少爷,请少爷到时务必出席。”

    “哦,”柳一条伸手把喜贴接过,别人成亲是喜事,房遗爱成亲,却是难说,想想历史上房遗爱的悲惨遭遇,柳一条不由得在心里为他默哀了一秒钟,然后,又在心里狠狠地说了一句:活该!

    自从得知侯、柳两家的恩怨竟是由房家的这个二小子在一旁嚼舌头引起来的,柳一条对这个房遗爱没有了一点的好感,能够让他取到高阳,也算是他的报应吧。

    把喜贴合上,柳一条抬头向柳无尘说道:“算算日子,也就在这两天了,明天你去准备一些贺喜用的礼物,后天咱们就再去一趟长安城吧。”

    刚得罪了一个侯君集,柳一条实在是不想再去招惹什么事非,就当是给房玄龄那老头儿一个面子吧。柳一条轻轻地端起茶碗儿,有高阳那个丫头去折磨房遗爱,就已经足够了,他要做的,只是在一旁看着笑话就行了。

    “是,少爷,明天无尘就去准备。”柳无尘点头应是。

    “另外,”柳一条又轻声说道:“家院外的那些房子空了这么久,也该有人入住了,这两天你抽空去那些佃农里面,挑上一些典型模范,让他们搬到庄园里住吧,嗯,以后每年都挑上一些,一户给分一个宅院,直到庄园里的那些房子全都住满了为止。”

    “少爷的意思是,”柳无尘眼前一亮,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把外面的那些单院儿,全都无偿地送给他们居住?”

    “嗯,是有这个意思,若是他们表现好的话,把房契送给他们也是无妨。”柳一条大方地轻点了点头,培养一批自己府邸的佃农,是每一个大地主都要做的事情,他也不会例外,只不过,他的条件比别的地主都要优沃,都要实用而已——

    今天有些没在状态,想休息调整一下,请假一晚,请大家见谅嗯,有可能的话,在以后的几天里,这一章我会尽量补上

第266章 下地视察

    过两天,六月十五日,是房遗爱那小子的婚期,也是之期,柳二条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之书,也终于要展一下身手了。

    对于科举,柳一条不甚了了,所知不多,故此也不能给柳二条提供多大的帮助,不过,对于柳二条的前途,柳一条却是信心一片,有王志洪,有太子,有李世民在一旁帮衬着,柳二条断不会像是一般的寒门子弟一般,易被人打压,仕途暗淡。

    这两日,柳二条与骆宾王两人走得很近,一晃之间,就已如亲生兄弟一般,每天除了读书习字之外,都会泡在一起,谈诗论赋,过得倒也快活。

    对此,柳一条并没有阻拦,他们两个能成为朋友,那是再好不过,骆宾王再怎么说,也是江南神童,也是齐鲁才子,先不说他以后的成就,光就是他现在本身的才学,也已不是一般人能比,柳二条能跟他多处一处,自是能增长一些见闻和学问。

    给柳小惠布置了一些作业,让楚楚在一旁照看着,柳一条便抽身出门儿了。

    以前为了生活奔波劳累的时候,整天都想着衣食无忧,吃喝玩乐的生活,现在真的过上了,柳一条反而又觉得很是不得劲儿,这大地主的逍遥日子刚过上两天,他便有些厌倦了,原来整天无所是事的日子,也很难过。

    怪不得那些纨绔子弟,整天都不在家里边好好呆着,非要跑出来寻花问柳。吃喝玩乐,招惹一些事非,原来都是这么给闲出来的。

    空虚,应该就是对他们这种人日常生活地一种完好诠释。

    没有小说,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甚至连一般的纸牌。麻将之类的游戏都没有。不用为生活奔波。不用为三餐愁,精力无处泄,不闲出点什么事来,那才是怪事。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人,生活得不能太安逸,安逸得久了。这人,也就废了。

    在自己没有变成一般的纨绔和废人之前,是要找一些事做了。

    柳一条背付着双手,散步似地就独自一人,去了他的田地里边。

    初开始种出的那三十三顷春粟,现下个头都已过膝,且长出的穗头也都已变成了深色,过了这个月。就能收割了。

    柳一条满意地看着这些庄稼。有着前期那些肥料地滋养,还有后期那些井水地灌溉,粟苗长得杆壮穗饱。且又没有生什么病端,这一季,定是一个丰收地光景。

    在收割这些春粟之前,这些庄稼已不需要人再特别地打理,所以,现在这片地里,并没有人在,所有的人,好似都去另一块地里去整理地畦,为下一波的种植做准备去了。

    一百五十顷地,靠着现下的三四百人,却也不是那般容易就能整理出来的。

    柳一条悠哉着一路往前走,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茶园里面,茶苗纤小,不过一百五十顷放在一起,看去也是十分的壮观,油绿一片,还颇有几分一望无际地意思。

    柳一条在一株茶苗旁蹲下身,仔细地观看了一会儿,轻点了点头,这些茶苗都已经稳稳地在这里生了根,了芽,长势也都还不错,看来翁玉他们,对这些茶苗,也都尽了心了。

    只是可惜,茶树的生长周期有些漫长,这些茶苗至少也要到两年之后,才可以开始摘采,制茶,贩卖,现下,也就是只能看看而已。{第一看书}

    不过,柳一条并不着急,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他有信心,把这一百五十顷茶园,变成他们柳家日后的聚宝盆,这是一个长期的工程,急不得。

    “东家,”翁玉不知从什么地方给钻了出来,及到柳一条的近前,变身给他施礼。

    “嗯,翁玉啊。”柳一条扭头看了翁玉一眼,轻点了点头,遂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刚沾上的一些泥土,轻声赞道:“这些茶苗的长势很好,你做得不错。”

    “谢东家夸赞,这些都是小地应该做地。”话虽这么说,翁玉的脸上还是难抑地露出了一丝喜意。

    他知道他们东家是一个种茶理茶的高手,在种茶地技艺上,更是强过他翁玉百倍,能够蒙得他的夸赞,是他莫大的荣兴,要知,翁玉现下管理茶园的技艺,很多都是柳一条教授的。

    “你现在也已搬住到庄园里面了吧?可还住得习惯?”柳一条开口向翁玉问道。

    “承蒙东家厚爱,

    天刚刚搬入新房,对于新房,家里人都很喜欢。”柳一条施了一礼,庄园里的房子虽然不大,但住上他们一家五口却已是足够,而且那些房子全是木制,比他们以前住的土坯房子,不知好了凡几。

    入住到这样的木制房屋里,是入了贱籍后的翁玉,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这是一个天大的恩惠,翁玉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所以,他现在做起事来,比以往更是认真了许多。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带着翁玉边走边向他说道:“那些房子,庄子里共有百余座,建出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对柳府有着杰出贡献的佃户住用的,不收房租,没有年限,只要你们一直都在为柳家耕作,就可以一直住下去,而且,住满十年的话,柳府还会把属于那间房屋的房契送于你们,算是对你们的奖励。”

    “东家仁厚,小的代乡亲们谢谢东家了。”翁玉闻言,心中更是惊喜,跟着东家做事,有吃,有喝,有穿,有房住,有钱拿,傻子才会离开,依着他们现在的身份,别说是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他们也做得。

    感之以诚,诱之以利,其实,想要把这些佃农攥在手里,很简单,只要能给他们一个温饱就好。

    “我曾说过,只要你们肯用心地为柳某做事,柳某给你们的,不止会是一个温饱而已。”柳一条轻笑了笑,道:“这一次,能够住到新宅的,只有你与李老丈几户人家,你们现在只是一个榜样,以后,还会有更多。”

    不觉得,两个人便走到了新开出的那一百五十顷田地的近旁,柳一条站在地头,打眼向里观看,几百个人在这块地里面,就像是一只大一些的蚂蚁一般,很不显眼,远的地方,甚至只能看到一个不大点儿的影子。

    离得近的佃农,见到柳一条到来,忙着弯身给柳一条行了一礼,之后又弯下身,挥舞着锄头,平整起土地来。

    六月的天气,虽然是早上,却也已是热得不行,不过那些佃农却是浑不在乎,任由汗水打湿他们的髻,渗透他们的衣衫。

    他手下的这些佃农,都很勤劳,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不偷懒,不怠工,这些佃农都很不错。

    “东家,这大热天儿的,您喝点水吧,这是小的刚从井里打将出来的,清凉去热,渴的时候,我们也都会喝上一些。”翁玉不知从哪里拎出了一个破旧的陶瓷碗来,里面盛了一些清澄澄的井水,双手恭敬地给柳一条递了上来。

    “嗯,有劳翁玉了,”碗虽然破,但却是很干净,柳一条也不嫌弃,一手将瓷碗接过,递到嘴边猛喝了两口。

    水虽生,入口却有着一种淡淡地甜味,而且凉意森然,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喝起来却也是不错。

    “东家,您来了。”得了别人的通知,李德臣巴巴地从地里面跑了出来,及到柳一条的跟前,与柳一条见礼,昨天他们一家刚刚搬进新宅,他这心里面对柳一条正是感激得很,所以给柳一条行礼的时候,也显得特别地恭敬。

    “呵呵,李老丈多礼了,”柳一条轻笑着看了李德臣一眼,这小老头儿真是越来越精神了,红光满面,好似比半年前,还胖了几分。

    见这老头儿满头的大汗,柳一条随意地一**坐在地上,挥手示意李德臣与翁玉在他的旁边坐下,慰声说道:“现在正是农闲之时,还要让各位这般地冒着烈日忙着整地,真是辛苦各位了。”

    “东家言重了。”李德臣与翁玉连忙摆手,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他们一些个佃户,怎受得起东家的这般话语。

    “呵呵,”见这两个人惶恐的样子,柳一条轻笑着冲他们说道:“这是柳某诚心而言,你们不必如此,嗯,以后像这种大热的天气,中午的时候就不要再做了,你们为柳某耕作,柳某却也不想让你们都累得中暑倒地,以后就忙个早晚两时吧。”

    “东家仁厚,多谢东家体恤!”李德臣忙拱着手,向柳一条道谢,以前光见过不停逼迫佃农干活的地主,却从还没见过像柳一条这般主动要求休整的东家,能跟着这样的东家,是他们这些佃农的福分

第267章 登门道歉

    休,在柳一条眼中很平常的一件事,在这些佃农的眼一个天大的恩惠。

    看着李德臣与翁玉脸上激动,感动的神情,柳一条几乎可以想像得到,以往那些地主,对他们的剥削是何等的严重。

    不给吃,不给穿,却还要让他们死命地去地里劳作。

    轻抓了一把地上干巴巴的泥土,柳一条又把目光瞄向了那些还在地里辛苦劳作的佃农,说起来,他们才是最容易满足的人,一个温饱,一点恩惠,就足以让他们为你死心踏地地劳作。

    “地里的水井都已经掘好了吗?”柳一条眼睛看着地里的佃农,轻声开口向李德臣问道。

    “回东家的话,”李德臣微弯着腰向柳一条回道:“三百顷地,三百口水井早就已经掘挖完毕,现在的旱灾,根本就已威胁不到地里的庄稼,东家放心。”

    种了这么多年地,遇上这样的大旱之年,却还能让地里的庄稼不缺水土的,李德臣还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对于这个连天灾都可以轻易对抗的少年东家,李德臣很尊重,也很钦佩,不过更多的却还是暗自庆幸,若是没有东家的水车出世,今年他们这些佃农,不知道会不会又被饿死上一些。

    要知,在以往的大灾之年,死的最多的,便是他们这些以雇佣为生的佃户了。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道:“菜籽柳管家也已经准备齐当。等月底收完谷子,你们就去找他领来,把这剩下的一百八十顷地,全都种上蔬菜吧。嗯,如果可能地话,以后我会再挑一块地出来,搭几块大棚,专门儿用来种菜也好。{第一看书}”

    说起菜。柳一条不由想起以前的大棚蔬菜来。那个不难。如果操作的好的话,冬卖夏菜,在这大唐朝,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生财门路。

    柳一条得意地轻笑了笑,知识创造财富,知识决定命运,在这里。他也算是一个有知识的人了。

    又跟李德臣翁玉两人闲扯了一会儿,柳一条看看天,太阳已经挂了老高,像是一个大炭球一样,直想把人给烤熟了,不想再在这里受罪,便站起身来,向李德臣他们交待了两句。便又转悠着回府了。

    府里边有冰块。也有柳一条特意为全家人调制的冰镇酸梅汤。

    冰块是前几天,柳一条吩咐下人到县里边买的,那里有一个专门卖冰地作坊。不过这冰却也不是普通地贵,一小块,都快朝了一只鸡去。

    要是放在以前,这么奢侈地东西他们老柳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买的,当然,也买不起,不过现在嘛,刚得了一箱子的黄金,手中有了钱,柳一条也就不再那么看重了,也学着那些真正的大户,了一回。

    一马车的冰块,花了他近三十贯的钱去,气得老柳一个劲地骂败家子儿,直想拿个棒棒来抽柳一条一顿,这么多钱,就买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冰块回来,都快朝了两头牛了,心疼啊。

    不过心疼归心疼,用冰块镇出来地酸梅汤,老柳却是一点也不比旁人喝得少,一口接一口的,都快喝得上了瘾去。

    柳一条回到房里,吩咐小喜去端了一碗过来,咕咚着猛喝了一气,心里肚里一片冰凉,通体舒坦,把刚才因为热闷而引起的烦燥心情,全给甩到了一边。{第一看书}

    “冰块还有多少呢?”柳一条把碗轻轻放下,开声向小喜询问。

    “回少爷的话,地窖里的冰还多着那,足够咱们再去半个月的。”小喜上前把小碗收起,轻声向柳一条回道。

    半个月,三十贯,柳一条忍不住也是一阵肉疼,穷人家的孩子,终归是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虽然有了钱,却也是不忍痛快地花出去。

    “少夫人还没回来吗?”柳一条轻摇了摇头,又问起媳妇儿地下落来。

    “少夫人刚从老爷那里回来不久,喝了一碗酸梅汤,现正在里屋小憩呢。”小喜看了柳一条一眼,道:“少爷要不要小喜去将少夫人叫来?”

    “呜,不用了,跟小惠那丫头玩了那么久,定是累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吧。”说着,柳一条冲小喜挥了下手,示意她退出门去。

    屋里边比外面阴凉了许多,柳一条刚坐在那里

    久,脑袋里边竟生出了一些困意,在他起身想到到里儿一起稍憩地时候,李彪这小子不合适宜地走了过来。

    “东家,”李彪弯身向柳一条行了一礼,然后扯着嗓门大声向柳一条说道:“那个姓程的大官儿又来了,现在正在厅里候着呢,大管家让小的来叫您。”

    姓程地大官儿?莫不是是程处默那厮来了?

    柳一条冲李彪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跟小喜要了一盆清水,洗了下脸,整个人也都精神了一些,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柳一条便抬步到了前院儿。

    果然,就是程处默那厮,此刻正坐在大厅里,张着他的大嘴,猛往嘴里灌那冰镇酸梅汤呢,一点都不见得客气,看上去很没有出息。

    “小民见过程大人!”柳一条上前弯身给程处默见了一礼,然后便贴身在程处默的下坐下,小程今天没有穿官服,仍是一身紫色的武士袍,看上去,嗯,还似那般的威武。

    见小程把碗里的酸梅汤喝了个干净,柳一条又抬手吩咐下人给再端上一碗。

    “上次程大人仗义出手,保得了我柳府下人的八条性命,小民在这里多谢程大人了。”柳一条冲着程处默拱了拱手。

    “呃,这个,柳小子,”程处默黑黑地老脸难得地红了红,不好意思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把刚接过的酸梅汤也给放到了桌上,向着柳一条说道:“上次的事情是咱老程无能,眼看着侯老儿着人把那些人的腿打断,真是有些对不住你,今天我老程来,就是来给你赔罪的。”

    呃?柳一条一愣,没想到这程处默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程大人言重了,”柳一条忙摆了摆手,道:“上次程大人能够亲自到场,小民就已是感激不尽,当时若不是有大人在场,那八个下人,怕就不止是断了一条腿了,所以,还请大人万勿自责。”

    “这么说,你不怪我老程了?”程处默看了柳一条眼,轻声问到。

    “程大人本就无错,小民哪敢怪罪,程大人切莫再说此等话语。”看得出,程处默是专门为上次的事情来道歉的,他这个样子,弄得柳一条也有些不好意思来,先前存在心底里的了点怨气也给消散开来。

    “那就好,那就好,”程处默轻松了口气,对柳一条说道:“上次在这柳府,不是咱老程不愿解救,而是实在不是那侯老儿的对手,五十个衙役,对战二百个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精兵,只会白白赔了性命,他们都有家有小的,老程不忍让他们去送死,所以,就只有委屈你那八个下人了。”

    上次的事情,程处默也是憋屈得很,什么事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出不得手,也插不了言,虽然来的时候柳一条在信上说让他什么都不用做,只带着一双眼睛就好,但是,在心里面,程处默总是觉得有些愧疚,尤其是得知柳一条在长安城竟七手八脚地就把侯君集给收拾掉了之后,他心里边更不是个滋味。

    他总是觉着,人柳一条替他报了仇,出了一口恶气,可是他堂堂一个大统领,却连柳府的几个下人都护不住,很窝囊。

    “这些小民都理解,程大人当时能来,就已是帮了小民的大忙,所以在这件事上,小民只有感激,并无半点怪罪之意,”柳一条轻笑着向程处默说道:“而且那八人的腿脚已无大碍,再过一两月的时间就能大好,程大人无须介怀。”

    “哦,那就好,那咱老程也就放心了,呵呵,柳小子,你不错!”程处默闻言,痛快地拍了拍柳一条的肩膀,然后又端起桌上的酸梅汤猛灌了一口。

    “呃,”冷不丁地被程处默给拍了这么一下,柳一条差点被拍得吐出血来,这小程手上好大的力道。

    “以后你就是我老程的兄弟,以后在长安城,我老程罩着你,有麻烦的话,尽管报我老程的名号。”程处默把碗放下,很是豪迈地向柳一条说道,臭屁的样子,好似长安城就是他们家后花园一样

第268章 共赴长安城

    既如此,那小弟以后就全仰仗程大哥了!”柳一条也客气,张口就把这个大哥认了下来。

    虽然他对程处默刚才的话不以为然,不过人家赖好也是程咬金的大小子,日后老程退休的话,这小子少不得也会接手成为程府的家主,事先与他搞好关系,无大错。

    “柳老弟客气了,呵呵,”见柳一条这般痛快,甚合程处默的脾气,又拍了一下柳一条的肩膀,程处默便哈哈大笑起来,看向柳一条时,不由得顺眼了许多。

    直接,爽快,程处默这种人,没有太多的心机,喜欢就是喜欢,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柳一条看了小程一眼,轻点了点头,多个朋友多条路,程处默这人,还不错。

    “说实在的,柳老弟,”有了这一层关系,程处默说起话来,也随意了许多,他看着柳一条说道:“先前你带着家人跑到长安的时候,老哥我很看不起你,甚至还骂你是个胆小鬼来着。”

    喝了一口酸梅汤,程处默又接着说道:“不战而逃,老哥我向来都是瞧之不起,不过在看到那天晚上侯老儿的强势态度时,老程我也算是明白了,那天若是你们不走,遭殃的,怕就不是八个人了。以退为进,既保了自己的家人,又最后将侯老儿给弄到了牢狱,老程平生佩服的人不多,不过,老弟你算一个。”

    程处默说得是实话,柳一条看起来虽然瘦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过他做出地事来,却是让这个小程万分的惊诧,以一个无权无势之身,竟将一个实力不下于程府的兵部尚书给打了个毫无还手之力,就连他们家老头也对他夸赞不已,程处默很服气。

    “程大哥过奖了,小弟也是被逼无奈。不然谁吃饱了没事儿干。去得罪他堂堂一个兵部尚书?”柳一条苦笑了一下。若不是侯君集欺人太甚,柳一条也不想把事情做得这般决绝,毕竟侯君集虽然倒了,但是他手下的那些将士却都还活着,万一有哪个忠心又不要命的,想要为侯老头儿报仇,那又会是麻烦一片。

    “呵呵。不管如何,柳老弟终归还是把那侯老儿给整趴到了地上,为老哥我出了一口恶气,”程处默看了柳一条一眼,道:“老哥我也不会亏待你,前几天老程我就听说,侯老儿那些手下的将领,有许多都是帮凶。不管直接还是间接地。也都贪没了不少,我家的那个老头子,昨天递过话来。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请柳老弟放心。”

    “哦?”柳一条眉头一挑,顿时明白了程处默的意思,忙拱着手向程处默说道:“有劳程大哥,还有卢国公他老人家费心了。”

    虽然明知道是老程报仇地成分多一些,不过不管如何,他们这样做,也算是给自己清除了很多地麻烦,这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地消息。

    看程处默的酸梅汤又已见底,柳一条挥手示意下人再送上一些,然后笑着向小程说道:“看得出大哥很是喜欢这种饮品,回头小弟将这冰镇酸梅汤的做法送于大哥府上,大哥可自行调制。”

    酸梅汤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什,不过若是没有人指点的话,想调出好的味道来,却也是不易。

    “哦?”程处默把酸梅汤接过,扬着眉看着柳一条说道:“那老哥我就不客气了,这种东西虽不及烈酒那般痛快,不过在这种天气里边,喝起来却是不错,嗯,若是送到家里,家里的那个老头儿也定是会很喜欢。

    柳一条轻笑了笑,这个程处默平时行事虽然大大咧咧地,不过倒也算是一个孝子,看到好东西,竟还想着家里的老爹,老程同志,难得。

    “这酸梅汤有保健身体之效,可热用,也可冷饮,有消食合中,行气散淤,生津止渴,收敛肺气,除烦安神之功效,老少皆易,卢国公若是喝了,也定会喜欢。”柳一条坐直了身体,端起旁边桌上的茶碗,轻喝了一口,自从酸梅汤调出,在这个夏天里,它已经代替往常的茶水。

    “哦,看老程这脑子,竟忘了柳老弟还有一个神医的身份。”程处默轻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对柳一条的话自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他拱着手向柳一条说道:“如此,那老哥我可

    谢老弟了。”

    “程老哥见外了,自家兄弟,不必这般客气。”柳一条把茶碗放下,厚着脸皮向程处默说道。

    “柳老弟说得是,自家兄弟,呵呵。”程处默听着这话很是入耳,高兴之下,又是一巴掌向柳一条招呼而去,不过这一巴掌下去,竟震得他地手掌有些生疼,柳一条地肩膀竟比刚才硬了许多,小程的眼睛不由得一亮,骨子里的那种武人习性不禁地便冒了出来。

    “早就听说柳老弟地身手不凡,老程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不若咱们哥俩到院儿中去切磋一下如何?”

    “还是不要了吧?”看着程处默放着光的两只眼睛,柳一条不禁想起了经常找他打架比武的公孙贺兰来,他忙摆着手推脱道:“小弟的武艺稀松得紧,哪及程大哥这般威武,比武之事,还是算了吧。”

    现在已经快到了中午,大热的天儿,坐在客厅里不动还时有汗液流出,傻子才会出去与小程动武,柳一条可不想自找罪受。

    “呃,也是,柳老弟的身子骨确是显得瘦小了些,既然柳老弟不愿,那老哥也不再勉强。”程处默自以为是地轻点了点头,在他的观念里,他还是一直觉得,只有高大威武的人,才是高手,柳一条这样的,定是不如他,浑然忘记了,两前他被侯君集那个又瘦又小的小低个,给打得满地找牙时的惨状。

    “程大哥说得是,小弟初习武时,也就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声附和着,他的心中,并无多少武人间的争胜之心,这也是‘长青歌诀’为何能在他的身上起到那般大的作用的根本原因,清净,无为,而治。

    “嗯嗯,强身健体,柳老弟的这副小身膀,确实得多练练才行,做男人,就要像老哥我这般的强壮!”程处默伸出右臂,紧握着拳头,一副很臭屁的样子,显然,对于自己的身体,小程很是满意。

    柳一条看着程处默轻笑了笑,对小程的话不置可否,端起酸梅汤轻喝了一口,汤中的冰凉之意,直接传遍全身,很舒爽。

    “其实,老哥我今天来,”程处默收起了他得意的样子,正色向柳一条说道:“除了是想向柳老弟道歉外,还有着几分辞行之意,这两天,老哥就要被调回长安了。”

    “哦,那就恭喜程老哥了,”对于这件事,柳一条丝毫不觉得奇怪,这是早晚的事情,程处默这厮,为武将还行,让他当县丞,可以说是胡闹,他不合适。

    “哪有什么喜不喜的,这本就不是我老程该呆的地方,这次能来,也全都是一场意外。”程处默冲柳一条摆了摆手道:“今天早上的时候,上面的公文已经下来,明天下午,与新到的县丞交接完成之后,老哥就要起程返回长安了。”

    “明天下午?”柳一条轻笑了笑,看了程处默一眼,道:“若是明天的话,小弟或是还能与程大哥同行呢,呵呵,后天房老爷子家中有喜,小弟也要前去道贺,喜贴他们几天前就已经送来了,不去的话,就显得太过失礼了。”

    “哦?那可真是巧了,房遗爱那小子的婚礼,老程我也要前去道贺,嗯,不若咱们哥俩儿明日就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程处默咧着大嘴向柳一条说道。

    “就依程大哥所言。”柳一条轻点着头,应了下来。

    “好了,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程处默一口把碗中剩下的酸梅汤全数灌下,然后便站起身向柳一条辞行,道:“公务交接,烦人的紧,老程我还要回去准备一番,就不在这里多打扰老弟了,先告辞了,咱们兄弟明日再会。”

    “小弟送大哥出去.”柳一条也随着起身,一路将程处默送至门外,眼看着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无尘,”柳一条看了一眼紧随着出来送客的柳无尘,开口吩咐道:“下午时你着人将府内酸梅汤的做法抄写一份,给这位程县丞送去。”

    “是,少爷。”柳无尘轻声应是,冲柳一条行了一礼后,便转身退了下去

第269章 高阳公主

    二天,程处默派人前来相邀,跟家里边交待了一下,着柳无尘一起,去三原与程处默会合,一同赶往长安。

    原本,柳一条想带着楚楚一起出来的,不过楚楚怕羞,且肚子里又有了身孕,不便出行,柳贺氏与老柳老两口儿也都在一边把持着不让,生怕会在外面遭了什么意外,伤到了他们的宝贝孙子或孙女儿。

    拗不过他们,柳一条只好将原先的想法放弃。

    柳一条骑着柳无痕,柳无尘则带着礼物坐着马车,等他们及到三原的府衙门前时,程处默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多时。

    因为来的时候就知在此呆不长久,所以带的行李也是不多,只一辆马车,就已经全部装下。

    程处默骑在马上,与柳一条一起在前面先行,两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柳老弟,”程处默轻勒了下缰绳,放缓了一些度,打眼看了一下柳一条跨下的毛驴儿,高声夸赞道:“原本老程我还想着,到了长安给老弟换过一头神驹,一个大老爷们儿,骑一头小毛驴,总是让人看着别扭,不想,你这头驴竟还是一头异种。”

    程处默不是第一个夸赞柳无痕的人,任谁见着一头毛驴儿,竟跑得过头马去,心里边都会惊异一片。

    柳一条轻笑了笑,拍了拍柳无痕的耳朵,让它也放缓度,与程处默走了个比肩。看着程处默轻声说道:“此驴名为无痕,乃是小弟半年前在三原牛市偶得,驴中极口,百万中而无一,日行百里不在话下,又名百里驴。”

    对于柳无痕,柳一条心中也是喜爱得紧,说起它来。{第一看书}脸上不由得便显现出了几分的得意之色。当初要不是他慧眼识驴。柳无痕说不好还会是一头受人鄙夷地小驴。

    “百里驴?”程处默面露疑色,显是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异种,他低头看了下柳无痕的样貌,一身白毛,娇小秀气,没有一点强壮的气势,若不是跑将起来它一直没有落下度。程处默还真看不出它有什么好处。

    观驴,程处默是个外行,在他看来,这驴跟人,也应是一样,不是块头越大,越厉害么?

    看来这头驴也应是跟那侯老儿一样,是个怪胎。不能以常理度之。对于这种有异于他看法的现象,程处默很快便在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定论,就像是柳一条刚才说的。百万中而无一,这是怪胎。

    “是啊,百里驴,不过,虽名为百里,但真是比将起来,无痕也不见得会比那些千里马差。”柳一条轻抚着柳无痕脖间的软毛,淡淡地向程处默说道,柳无痕地好处他是相触得越久,心里边越是清楚,度快捷,行路平稳,老驴识途,坐在它地背上,比坐在软皮地火车上还要平稳舒适,也无怪乎传说中张果老会有倒骑之说,一头能认路的驴,跟本就不需正面的驱赶。

    时值六月中旬,天气炎热,不过好在这官路上还时有清风徐来,骑在驴背和马背上,倒也没有太多的不适。

    急走了近一个时辰,长安的北城门儿已隐约可见,程处默双腿紧夹马腹,扭头向柳一条问道:“一直还未曾相问,不知柳老弟此番准备在这长安城呆上多许时日?”

    “明日房府喜事一过,后日小弟便要起程回家,不瞒程大哥知晓,你那弟妹肚中已经怀有身孕,小弟也不想离家太久。柳一条轻松地侧坐在柳无痕的背上,翘着二郎腿,面对着程处默,轻声向他说道。

    “哦?呵呵,这可真是喜事啊,老哥这里恭喜贤弟了!”程处默闻言,咧着嘴便笑了起来,拱手向柳一条道贺,然后又热情地向柳一条邀请道:“到了长安,贤弟就随着老哥到府里吧,在府里住上两日,见一下家里的老头子,还有我那二弟,嗯,还有你那几个子侄,他们定会也很喜欢你。”

    “如此,那小弟就要叨扰了,前次长安之行,只匆匆与卢国公与程二哥见了一面,小弟心中一直颇以为憾,正好这次再去拜会。”柳一条也不客气,一口应承下来,他在长安地新宅虽然也有下人在照拂,不过无茶无水无食的,还不如到卢国公府上去蹭几顿饭来得实在。

    当然,想去与卢国公攀一些交情的想法,也是有的,有机会抱上程咬金这样一个大人物的大腿,柳一条自也是不想

    “好,做男人就要这般爽快才行,不愧是我老程的兄弟!”程处默又高嚷了一嗓子,赞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那咱们再赶快一些,到了府上,大哥给你揭风洗尘!”

    “呵呵,都是自家人,大哥莫要跟小弟客气!”见程处默挥鞭前去,柳一条也轻笑着拍了拍柳无痕的耳朵,柳无痕撒腿便追了上去,不一会儿,便又与程处默跑了个持平。

    “豫章姐姐,高阳不想嫁!”高阳昂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前来探望她地豫章公主,道:“要是那房玄龄,也像是那吴醉剑一样,被人给打残了多好,高阳不喜欢他,明明是一个武人,却偏偏喜欢附庸风雅装什么文士,看到他,高阳就觉得恶心。”

    “呃,”听了高阳地话,豫章的心中也是一酸,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其中地滋味,她也偿过,所以高阳现在的心情,豫章很明白,也很理解,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她不由便想起了不久前,长孙皇后劝说她时所说的话语,不自主的婚姻,是她们这些身为皇家公主的宿命,逃不得,脱不得,也奈何不得。

    豫章轻轻地给高阳公主梳着头,细心地为她妆办着明天成亲时的样子。

    房遗爱豫章见过,而且还可以说是经常见面,以前在清风阁,房遗爱可是常客。

    长相一般,身材高大,虽然常作一些文士打扮,但腹中却无甚才学,说句心里话,豫章也不觉得,那房遗爱能配得上她这个漂亮的高阳妹妹。

    可是,父命难为,皇命难为,父皇的旨意都已搬下,又有谁能拗得过呢?

    把头给高阳梳扎成髻,变换成当下最为流行的式,透过铜镜观看,高阳愈漂亮起来。

    “豫章姐姐,高阳真羡慕你,竟可以逃过这次的婚姻。”高阳看着镜中的自己,再一次地轻叹了口气,过了今天,她便要与一个让她看着都觉恶心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受不了。

    “逃过了这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豫章把木梳放下,又拿起粉团,看了镜中的高阳一眼,道:“说起来,咱们都是一样,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又有谁能逃得过去呢?”

    “那房玄龄虽然样貌有些平常,但为人倒也算是不错,并没有像寻常那些纨绔那般,整天花天酒地,混迹青坊,高阳妹妹能嫁给他,也未偿不是一种福份,等你们相处得久了,也便好了。“豫章开口,小声地向高阳劝慰,既然抗拒不了,也只有试着去接受了。

    “是吗?”高阳扭头看了豫章一眼,问道:“当初父皇把你许给那吴醉剑时,姐姐也是这般着想的吗?”

    “应该是吧,”豫章也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如果有选择的话,谁会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哎,几日没见宁儿姐姐来,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看着自己的妆饰一点点地被整理起来,高阳不由得便想起了之前经常这样给自己画妆的太子妃来。

    前几日在长安城闹起来的那个传闻,弄得她现在连东宫都不敢出了。

    “是啊,吴醉剑死,侯尚书入了牢狱,现下又出了这般大的事情,她的心里现在定是很难受。”豫章也停下了给高阳上粉的动作,把粉团又放回到粉盒里,怜声向高阳说道。

    “你说这会不会是那柳一条搞得鬼,怕宁儿姐姐会报复他,便想出了这般一个恶毒的招式来?”高阳猜测着向豫章问道,以前侯宁儿常在她的跟前跟她提及侯府与柳一条之间的仇恨,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这一点上。

    “柳先生志向高洁,怎会做这般下作之举,高阳妹妹想偏了。”豫章公主出言维护,对柳一条倒是信心十足,她扭头朝东宫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这件事一直都流传于侯府,只是近期才被那些多嘴的下人给传将出来,让人真假难辩,唉,毁了太子妃的清誉不说,也不知太子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心里面,想必也是很难过吧。”

    自从生了那个绯闻事件,太子与太子妃,几乎都是闭门不出,豫章与高阳,已有多日没有见过她们的大哥和大嫂了

第270章 遗传病

    皇上,皇后娘娘,”孙思邈稽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道:“皇后娘娘的病情已无大碍,只要坚持着柳先生先前安排的药膳,及贫道所教授的养气之术,多则三年,少则两年,皇后娘娘便可痊愈

    吴醉剑身死之后,孙思邈又在长安城呆了两日,医治了一些前来求医的病患,本想过完今日,便领着长眉道人再度云游,不想却在一大早,便被宫里的内侍给传唤到了立政殿内。

    无他,复诊而已。

    一事不烦二主,在医病上更是如此,乱投医,只会让病情更加严重。是故,趁着孙思邈仍在长安城内,李世民便着人将孙思邈给请了来。

    “有劳孙道长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都满带着喜意向孙思邈点了点头,病愈有望,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不过,”孙思邈轻看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一眼,低头思量了一下,轻声说道:“皇后娘娘的病症虽然已是无碍,可是,刚才还在这里的那位公主殿下,却是有些不妙,贫道刚才观其气色,那位公主好似得了难医的重症。”

    “茹儿?!”孙思邈一句话,又把李世民老两口儿刚聚起来的喜悦,给打了个无影无踪,豫章,怎么会得了重症?

    “孙道长,此言,可为真?”长孙皇后看了李世民一眼,苍白着脸,轻声向孙思邈问道。

    “这个,贫道也未敢确定。依贫道之见,还是让贫道为那位公主殿下认真诊上一次方好。”未经确切的诊断,孙思邈也不敢把话说死,不过依着他多年地行医经验,刚才的那位公主,确实身有隐疾。{第一看书}

    “小德子!去高阳公主那里,把豫章公主给朕唤到这立政殿来!”李世民站起身,高声冲一旁的小德子吩咐了一声。豫章平时虽然顽皮。偶尔还会患一些过错。但是,她却也是深得李世民的喜爱,就像是李世民的心头肉一般,现下乍闻她似有隐疾,李世民这个明君的心,也不由得紧了起来。

    “皇上,”待小德子出了殿门。长孙皇后也随着站起身来,轻声向李世民劝慰道:“有孙道长在,想来豫章那丫头即使真的有病,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皇上莫要太过担忧。”

    豫章公主可以说是由长孙皇后一手拉扯长大,对于这个女儿,她也是喜爱得紧,刚才这句话长孙皇后似在劝慰李世民。不过更多的。却还是在劝慰她自己,没有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地儿女无端地就得了什么病患。

    “是啊。茹儿那丫头看上去好端端地,这两日还一直想要要再溜出宫去呢,怎地也不向是有病地样子,或是孙道长看错了也不一定。”李世民故做欢言地向长孙皇后宽慰着,不过有些事情他们心里都清楚,孙思邈是有名地神医,若是没有一些把握,他又怎会轻易地就将这件事情说将出来?

    很快,豫章公主便随着小德子一起,赶到了立政殿内,见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都站在那里,豫章忙着上前来给他们见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也见过孙道长。”

    “公主殿下有礼了。”孙思邈稽还礼,借机又向豫章的脸旁瞧去,面色红润,皮肤光洁,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不过两只大眼睛里面的神采之中,却隐隐有一丝丝的灰色,孙思邈心中轻叹了一声,越肯定了他先前的判断。

    “嗯,”李世民怜爱地看了豫章一眼,轻点了点头,柔声向豫章公主说道:“茹儿,你且先在一旁坐下,让孙道长给你探一下脉搏。

    “是,父皇,”虽然觉着奇怪,心神也有些不稳,不过豫章还是很听话地遵询着李世民的意思,在孙思邈旁边的椅子上轻身坐下,然后在孙思邈拿出地一张布垫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臂。

    孙思邈冲李世民及长孙皇后行了一礼后,也曲身在豫章公主的面前坐下,伸出右手的中、食两指,轻轻地抚到了豫章手腕处的脉门之上。

    搏动有力,气动宏大,脉象也看似平稳,这种脉搏若是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那是再正常不过,没有什么不妥,不过,现下它却出现在了一位看似柔弱的公主身上。

    孙思邈轻轻皱起了眉头,刚则易折,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现象。

    从孙思邈的手指搭上豫章脉搏地那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都密切观注着孙思邈面色地变化思邈皱起了眉头,两个人的心,不由得一紧,全都提了起来。

    “孙道长,”豫章也不是傻子,一进得门来,父皇便让孙思邈为她诊断,她的心中自也是猜出了些什么,现见孙思邈面有豫色,便开口向孙思邈询问,道:“豫章是不是也得了什么难言地病症?还请孙道长能够直言。”

    “嗯,这个,”孙思邈把手收回,示意豫章公主也撤回右腕,抬眼看了旁边的李世民一眼,遂站起身捋着胡子轻声说道:“其实公主殿下的身体很健康,脉搏平稳,搏动有力,比平常的男子强健几分,若是贫道所料不错,从小到大,公主殿下是不是几乎都没得过什么病症,即使偶尔地得过一些着凉,热的病症,也都是不药而愈?”

    “经孙道长一说,好像确是如此,”长孙皇后出声说道:“打小,茹儿这丫头的身体就很好,这十几年来,好像也就得了两三次的小病,孙道长,这有什么不妥吗?”

    “并无不妥,”孙思邈看了长孙皇后一眼,稽向长孙皇后说道:“请皇后娘娘恕贫道斗胆,敢问皇后娘娘,这位公主殿下可是皇后娘娘亲生?”

    “呃?”浑然没有料到孙思邈竟会问出这般的问题,长孙皇后不由扭头看了豫章一眼,轻声说道:“茹儿虽不是本宫亲生,但本宫却一直当她是本宫的亲生女儿。”

    “这就是了,”孙思邈轻点了点头,道:“若是贫道所料不差,豫章公主殿下的生母,是否已在生下豫章公主殿下的当日,身殒了?”

    见豫章的面色有些忧郁,长孙皇后轻走到豫章的跟前,轻抚着她的头,向孙思邈说道:“孙道长所料不差,婉妃确是在那一天,生下豫章之后,因失血过多,救之不及,撒手而去,不过,这跟豫章的身体又有什么关系?还请孙道长言明。”

    “豫章公主殿下的体内,遗有婉妃娘娘的血脉,日后若是成亲生子,定会落一个与婉妃娘娘一般的下场,分娩血崩,芳消魂断。贫道的意思是,豫章公主,日后不宜生子,就是成亲,也不宜过早,最好能够过了二十之期,不然定会血亏气散,折损寿元。”孙思邈中肯地说出了他为豫章公主诊断的结果。

    豫章虽为一女儿身,但却有着一副男子的宏大脉象,过早地行房,或是生子,必然会引气血冲突,气短,血亏,终逃脱不了一短命之数。

    不宜生子?豫章与长孙皇后的脸色都是一白,一个女人不能生子,那意味着什么?

    “那孙道长可有补救之策?”李世民抬头看了孙思邈一眼,轻声向他问道。

    “皇上,公主殿下的气血,由母体而落,乃是天成,套用柳先生的话来讲,这属于遗传病症,非药石所能医,贫道也无能为力,不过日后公主殿下可试一下皇后娘娘所练习的养气之术,或许会有一些帮助。”孙思邈稽向李世民行了一礼,道:“其实公主殿下只要依着贫道之言,晚成亲,不生子,并不会有什么大碍,且公主殿下的身体,也会比寻常之人更健康长寿一些。”

    凡事有利,必有弊,豫章公主的脉象是一长寿之象,不过若是操作不当,却也有着短命之虞。

    “如此啊,有劳孙道长了。”李世民轻点了点头,然后便着小德子,将孙思邈给送出了殿外。

    “母后,”豫章公主红着眼睛,轻叫了一声,然后便扑在了长孙皇后的怀里,小声地呜咽了起来,任何一个女人遭遇到这种情况,怕都是高兴不起来。

    长孙皇后怜爱地轻抚着豫章的后背,温声劝慰道:“只要我儿没有性命之忧就好,成亲晚一点怕什么,不能生孩子怕什么,等再过上几年,我儿满了二十之期,母后定会给你找一个如意的郎君。”

    “是啊,茹儿,只要你没事,父皇跟你母后也就放心了。”李世民也上前轻声劝慰,经过这档子事儿,他也放弃了再给豫章挑选夫婿的心思,毕竟在他的眼里,女儿的婚事虽然要紧,但女儿的性命却是更为重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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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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