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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龙胆紫

    别的那个哭诉的妇人,三人一同走进侧殿的偏门,刚条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第一看书}

    侧殿内的一张木榻上,一个被扒光了身子的男人躺在上面,为的一个白老道正在小心地给他处理伤口,几个小道士围在一旁认真地侍候着。

    柳一条与孙思邈随着华德真人一起及到榻前,柳一条注意到,床上的人,胸腹处的伤口虽然很是触目,足有半尺左右长,但是整个伤口处却没有大量出血的现象生。

    针灸?难怪了,柳一条看到白头老道正在一点点地往伤者的身上插送着一根根的细小银针,心中恍然。

    这是柳一条第二次见人用针灸止血,上次给李承乾的右脚做手术时,孙思邈也曾用过。

    不过,上次的伤口不大,只有几厘米见方,孙思邈的手法虽然也让他觉得惊奇,但是却远远没有现在的这次,让他觉得惊憾。

    连动脉处的大出血都能阻得住么?好神奇的手法!

    柳一条不由地抬头打量了一下正在给患者下针的老道,这便是清虚真人了吧,能把针灸之术用到这般地步,好本事。

    “师兄,”华德真人上前稽行礼,打了声招呼。

    “哦,师弟到啦,”清虚真人把最后一根银针插好,直起身,轻笑着冲华德真人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一旁小童递上来的湿毛巾。拭了一下额角地汗水。

    “下面的事情就交给师弟你了,”清虚真人侧身给华德真人让开位置。

    术业有专攻,像这种重型的伤患,清虚真人也不敢轻易下手,只能再为他止好血后,把他留给较为精通外伤的师弟前来处理。

    华德真人轻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走近榻前,仔细地看了一下床榻上的伤患,不禁轻皱了皱眉头。

    这个猎户的伤口,从胸口膻中之处,一直下延到下腹肚脐,似被利石所刨,腹部地肠子都有部分裸露了出来,血迹斑斑。这样的伤势,很棘手。

    华德真人向旁边的童子要来一盆清水洗了下手,然后又开始一点点地用清水给猎户清理起伤口来。

    因为没有太多新的血液流出,伤口处的血液都已凝成了一块儿,乌黑,略腥,上面还粘有少许的碎土石屑。

    华德真人小心地用清水,一点点地给他进行冲洗,尽量减少用手去碰触,柳一条见此。{第一看书}不禁轻摇了摇头,华德真人的做法虽然不错,但是他冲洗伤口用的东西却是错了,一盆水,即使它再清澈,里面地细菌却也是数不胜数的。这样做,伤口很易感染。

    没有酒精,没有高一些度数的白酒,最少也要用烧开烧滚后的凉白开水。

    “孙道兄请了,不知这位檀越是?”清虚真人擦完手脸,见跟着华德真人一同来的柳一条二人,便轻身凑了上来,稽向两人行礼。

    “小子柳一条。见过清虚真人。”

    “清虚道兄请了。”

    柳一条,孙思邈两人先后给清虚真人见礼。

    “柳一条?”清虚道人的眼前一亮,不由得上前走了两步,看着柳一条道:“莫不是就是那位与孙道兄一起扬名长安城的柳神医?”

    “呃。清虚真人言重了,在真人,还有孙道长的跟前,这‘神医’两字,小子可是万万担当不起。”柳一条忙弯身推却,见了清虚真人的针灸之术,让柳一条知道了什么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论起医术,眼前的这两个老道,比他可都高了不止万分。

    在他们两个地面前,柳一条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学徒。

    “呜~!”一声轻吟从床榻上传来,把去,那个猎户,醒了。

    清虚真人面色一变,忙撇下柳一条二人,快步及到榻前,拈针在猎户的脖颈处又快地下了一针,一直到猎户渐渐地又昏睡过去之后,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这时候病人决不能乱动,否则再伤及肺腑,可是就更难医治了。

    他的这个方法,倒是跟柳一条打人致晕的方法类似,也比他文雅了许多。

    柳一条与孙思邈两人也趁机凑上前去,打量了一下床榻之上病人的情况。

    伤口已被华德真人给清理得差不多了,刚才裸露在外地肠子也全被华德真人给他塞了回去,但是这么大一个伤口,即使现地能塞得进去,晚一会儿,难不保还会再流露出来。

    华德真人皱着眉头,伸手给旁边的小童要来了一个瓷瓶,把瓶口打开,然后照着猎户胸腹处的伤口,从里面倒出了一种深紫色的药水。

    一股独特地气味儿从瓷瓶里散出,这种味道是?柳一条提鼻轻嗅了一下,感觉这胸腔里的心脏便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起来。

    龙胆紫!

    错不了,无论是它的颜色,还是它的味道,都与前世所用的那种紫药水儿一般无二。

    龙胆紫药水,近代以来,用于治疗创伤感染及溃地绝佳药水,这里怎么会有?它不是近代才有的化学药品吗?华德真人是从哪得来的?

    “柳小哥,”把药水给猎户倒好并涂抹均匀之后,华德真人这才直起身,看着柳一条说道:“这位檀越的伤口太过巨大,不宜包扎闷捂,下面就有劳柳小哥施以开刀之术,对伤口进行缝合了。不过这时间,不宜过久,银针封**之方,最多只能支撑一刻地时间,还请柳小哥心里有个准备,莫要过了才好。”

    这也算是针灸的一个缺陷了吧,每次行针制**,效用虽然强大,但是时间却是太短。根本就供不及一个大型一些地手术。

    柳一条也没跟他客气,行清虚真人及孙思邈行了一礼之后,便起身替下了华德真人的位置。

    “针,线,剪刀,开水。还有刚才华德观主的那种紫药水,

    条挽起长袖,看着榻上之人的巨大伤口,一字一句地子吩咐着:“把针,线,还有剪刀全都放在沸水里清渚一遍,紫药水多备两瓶,待针。线和剪刀取出后,再用紫药水冲洗一遍,嗯,我还要再用它洗一下手掌。”

    手术之前,最重要的便是消毒这步。

    —

    华德真人地龙胆紫药水出现得正是时候。

    “照着柳先生的吩咐,去准备!”清虚真人见眼前的几个童子猛地被一个外人吩咐,有些楞神儿,便开口向他们喝道。

    “是,师父!”童子们齐齐弯身应是,然后便一下散开。各去准备器具。

    针,线,剪刀,开水,紫药水儿,知道事情的紧急情况。每个人做起事来也都及为迅。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火生,水沸,一应器具也都被这些童子们给小心地打捞出来,放于一片白布之上,端来给于柳一条。

    紫药水儿,柳一条打开瓶塞,将瓶里的药水轻倒出了一些于手掌之上。看颜色,闻气味儿,确是那龙胆紫。

    “想来这种药水儿,便是华德观主用来防治伤口感染的药物了吧?”柳一条轻轻地把药水倒于一只小碗内。伸手里碗里涮洗,开口向华德真人问道。

    “柳小哥慧眼,这千紫水,便是几年前贫道练丹之时,无意之中得出的一种药物,对这伤口地愈合和感染效用极佳。”华德真人有些得意地开口向柳一条讲解。

    不过,在心里面,华德真人对柳一条也甚为佩服,只见过一眼,闻了一下,看柳一条的样子,就像是已经全完了解了这千紫水的效用,而且竟还想到用千紫水来清洗器具,难得。

    炼丹?嗯,也有这个可能。

    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就像是火药一样,乱打乱撞之下,让他给炼出了龙胆紫来,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为什么历史上并没有关于这种药水的记载?像这种效用极佳,携带方便的新型药物,不可能会这般寂寂无名啊?

    柳一条甩甩头,不再去多想,这些与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多想也无益。

    拿起白布上的一应器具,柳一条又开始一一地将它们放在龙胆紫药水里清洗了一遍。

    “请几位小道长摁住他的四肢,一会儿我在手术的过程中,切莫让他乱动。”柳一条又冲那几个小道士吩咐了一声,然后便开始穿针引线,准备开始缝合。

    这不是第一次,柳一条并不会觉得紧张,给那些猪啊,牛啊的缝得多了,柳一条的神经早已被磨得十分粗大,看到眼前地这个巨大伤口,就像是在看两片不相甘的肥肉一般。

    拿起瓷瓶,又用龙胆紫药水在伤口上冲洗一下,把刚刚又流滑出来的大肠给塞了进去,然后便开始一针一线地将分得两开的皮肉,缝合到了一起。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柳一条的动作很快,没敢有一点地停留,穿针引线之间,竟一点也不比那些妇人逊色。

    这,殿内的所有人全都紧紧地盯着柳一条,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把那个伤口,用针线给拴绑到一起。

    有几个小道士盯了一会儿,便觉得腹中有些翻滚,向清虚真人行了一礼之后便匆匆跑了出去,这种情形,一般人,受不了。

    即使是华德真人与清虚真人这两个见惯地各种伤患的老道士,看得久了,这脸色也变得煞白。

    “嗯,好了。”柳一条拿起剪刀把丝线剪断,轻放于一旁,开口向清虚真人他们说道。

    之后,他又用龙胆紫药水把缝合的地清洗了一遍,便开始洗手收工。

    该做的都已做好,这个人能不能活下去,缝合的伤口会不会感染,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柳一条接过毛巾,擦拭了一下双手,没事儿人般地走到清虚真人三个老道士的旁边,说道:“下面的事情就不是小子所能左右了,这个猎户能不能活下来,该如何去调理内腑,平衡气血,就要靠三位道长了。”

    “再见柳小哥施以妙手,还真是,嗯,更让人难忘。”孙思邈向柳一条稽,道:“先不说开刀动骨,光是这伤口地缝合之术,一般人就是做不来的,柳小哥能做得如此自如,贫道佩服。”

    “孙道长所言不虚,‘神医’二字,柳小哥当之无愧,贫道佩服。”华德真人与清虚真人也齐齐向柳一条稽,在场的都是行方多年的名医,自是能想出柳一条此举地效用,加伤口长合,防止血气乱行,很实用。

    不过,要是有人想要做到能像柳一条这样面不改色扒人皮骨,气不粗喘缝人骨肉的,少。

    最起码,他们几个老头子现在是做不到这一点。

    “三位道长客气了,那猎户能不能过得了今晚,就全要依仗着三位道长了。”柳一条轻冲他们三个拱了拱手,这样客气来客气去的,实是很累人。

    清虚真人算了下时间,向柳一条等人告罪一声,便到榻前又把插在猎户身上的数十根银针给拔了下来。

    “呜~!”又是一声轻吟,那个猎户轻>.=了过去,这是疼晕的。

    “不辩,你快去备一些补血稳气的药汤来,给这位檀越喂下,”清虚真人摸了下猎户的胸肋之处,又给他把了一下脉搏,之后便扭头向不辩吩咐道:“另外再跟外面的那位女檀越说一声,他的夫君,暂时已经无碍了,让她也先到侧殿休息一下。”

    “是,师父!”听清虚真人如此说,不辩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喜意,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小跑了出去。

    不管如何,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第212章 柳氏肥坊

    夫君!”

    “老师!”

    待清虚真人着人把殿内收拾停当,天已经微亮,张楚楚还有骆宾王两个也都爬起了床,跟着易竺小道士一起,便来到了清虚观,两人齐向柳一条叫了一声,便跟在了柳一条身后。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冲他们两人轻笑了一下。

    之后便跟清虚真人还有孙思邈等人告罪一声,把骆宾王留在清虚灌内,领着老婆一起,去登山了。

    这次他们出行,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游玩,岂能因为这些琐事,就把楚楚给冷落了?

    出了清虚观门儿,柳一条抬头看了看天,天虽亮,可日却还没出,这天柱峰的日出,应该也不差吧?

    “夫君,”张楚楚在后面轻叫了一声。

    “嗯?”柳一条低下头,看了老婆一眼,感觉楚楚心情,好似有些抑郁,遂轻声向她问道:“怎么了?”

    “刚才门外的那位大嫂,她的丈夫,是不是夫君所救?”

    “哦,她啊?你也见着了?”柳一条想起了那个跪在华德真人腿下的妇人,轻点了点头,道:“出了一些力,不过那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能不能挺得过今晚啦。”

    见张楚楚的脸色有些灰暗,柳一条又接着说道:“不过清虚观内有三位神医在,相信他定能安然地度过,不用担心。”

    柳一条放慢脚步。轻轻地攥住张楚楚地小手,感觉她的手,有些凉。

    “嗯。”张楚楚轻点了点头,面对着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柳一条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带楚楚来这种地方了。

    “楚楚,”感觉气氛有些沉闷,柳一条停下脚步,在张楚楚的面前弯下身,给了她一个结实的后背:“来,到为夫的背上来,为夫背你上山!”

    柳一条回轻笑,示意张楚楚爬上背来。

    “这。好吗?”张楚楚轻看了柳一条一眼,神情很快便被柳一条给吸引了过来,一副跃跃欲试,却又有些担忧地表情:“被别人看到的话,他们会看轻夫君的。”

    现在不比昨天,昨天是事急从权,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现在,若是再让柳一条背她的话,被一个女人骑在跨下,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这有什么?快上来!”柳一条显然并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儿,一把把张楚楚给拉到了背上,背着就走了起来。

    其实,就是知道了这里面的原因,柳一条也不会去在乎,甚至他还会理直气壮地去对别人说。老子背自己的媳妇儿上山,关尔等鸟事?

    有时候,柳一条也很霸道。

    张楚楚双臂紧紧地环抱着柳一条地脖子,脸上洋溢着一种淡淡地,幸福地微笑。

    做为一个女人,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山路虽陡,但却挡不住柳一条矫健的脚步。背着一个人,柳一条行起路来,还是迅捷无比,从清虚观。到山顶,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站在天柱峰的顶端,柳一条轻把张楚楚放下身来,并扰臂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四双目,一齐向山围四顾环望。

    虽不是第一次来,但柳一条还是被眼前的壮观美景给惊住了。

    武当山脉,七十二峰,峰峰相隔,环抱天柱,隐入云山雾海之间,若隐若现,犹抱琵琶。

    看着脚下不远处的一朵朵白云和水雾连成的丝带,两个人有一种如在楚中的感觉。

    心旷神怡。

    柳一条打眼向张楚楚看去,看她看向各峰和处的欢悦神情,刚才的那丝不快,应是已经被远远地抛开了。

    “啊~!”

    柳一条带头,站在山顶,双手环拱,放在嘴边,朝着太阳升起地地方,高声呼喝,宏亮的男声,在这七十二峰之间来回游荡,引出一拨又一拨重合叠加的回音。

    “楚楚,”柳一条伸手向张楚楚示意了一下,让她也来吼上一声。

    这是一种泄,也是一种庆贺,爬上山端,当吼声以贺!

    张楚楚小巧地背付着双手,笑看着自己的夫君,轻摇了摇头,柳一条的提议和吼声,让她心动,但是,她做不出,这么粗犷的举动来。

    见楚楚不愿,柳一条也没有强逼,旅游蜜月,重要地是开心,是随意,只要楚楚高兴就好。

    又跟着拱手大吼了一声,之后,柳一条便在山顶的一处空旷处,找了一块光滑的巨石来,拉着楚楚一起,坐在石上,面朝东方,等着观看,新一天,旭日初升时的美景。

    “公主,都是小僮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就病下了,耽误了公主的行程,阻住了公主的雅性。小僮躺在客房的床榻上,小脸苍白,气短声虚,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

    在她们出行的第三天,她就病了。

    “公主,你别管小僮了,随便找辆马车,把小僮送回宫里就行了,小僮不想就这么拖了公主殿下地后腿。”小僮看着坐在一旁的豫章公主,小声地说道。

    “你这小丫头,在胡说些什么啊。”李如似轻轻地后了拍小僮还略显烫的额头,轻叱道:“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个会不顾下人死活地主子么?”

    微瞪了小僮一眼,李如似起身端起一碗刚煎熬好的草药,在小僮的榻前坐下,轻搅着碗中的药汤,轻声向她说道:“小僮从入宫起,已经跟着我有三年了吧?”

    “说起来,这三年来,我高兴时,有你,我不高兴时,也有你,你能至始至终地跟着我一路走来。忠心耿耿,凡事都会向着我来,就向是我地一个小姐妹一般,你说,我怎会在你病时,丢下你一个人不管?”李如似拿起汤匙。边说,边把药汤轻轻地给小僮喂下。

    “谢谢公主!小僮就知道,公主是不

    小僮不管的!”小丫头得了这样一个保障,像是找到般,躺在那里,安心地笑了。

    “你啊!真是个鬼灵精!”李如似轻笑着,在小僮的额头轻点了一下。

    “以后,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再跟我藏藏掖掖的,那样显得生分,知道了吗?”李如似又喂了小僮一口药汤,轻声地向她说道着。

    “知道了,少爷!”小僮欢喜地笑了笑,不过衬着她那苍白的脸色,她的这个笑容,看上去很让人心痛。

    “好了,好好地把药吃了,然后就安心地睡上一觉。镇上地郎中说了,你呀,只是得了一般的风寒症而已,过几天,便无碍了。”李如似轻笑着又给小僮喂了一口,道:“等你的病好了。咱们再一起去登那黄鹤楼。”

    —

    “嗯!”小僮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伸着头,一口便把碗中剩余的药汤喝了个光净。

    “嗯,乖,快睡吧。”李如似把药碗放下,起身给小僮盖好了被子,之后便退出了房门。

    出门在外,最麻烦。和最怕的,就是这病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像是小僮这次这般。一病就是四天,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的起色。

    李如似一脸愁苦,小僮是离她最近,跟她最亲的一个丫头了,看着她卧病在床,每天难受的样子,虽明知这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但是她这心里边,却还是难受得紧。

    如果现在柳一条在就好了,想来以他地医术,小僮早就可以站起来奔跑了。

    李如似看了看天上刚挂出来的太阳,轻叹了口气,又是一天来到了。

    “这是什么?”

    在‘柳氏肥坊’成立的第二天,长安城与三原县城两个地方的各家大户的家主,都收到了一封用大红贴子包裹着的,类似于书信的一份很怪异的东西。

    您想让您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吗?

    您想让您的庄稼长势更壮一些吗?

    您想让您地田地变得更加肥沃一些吗?

    您想让您每一亩田地的庄稼都有翻倍的产量吗?

    您想以最小的投资,得到让您意想不到的最大量的回报吗?

    如果您想,请您到‘柳氏肥坊’!

    ‘柳氏肥坊’会以她一流地产品质量,优秀的服务态度,满足您以上所有的愿望!

    明日‘柳氏肥坊’正式开业,坊主柳一条,热烈欢迎各位家主莅临,指导,订购。

    ‘柳氏肥坊’地址:叉叉街,叉叉路,叉叉号。

    欢迎您的到来!

    广告来袭,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异的东西,自是引起了长安和三原各大家主的注意。

    ‘柳氏肥坊’,不管是自愿,还是不自愿地,在这一天,都深入了这些大户家主的心中。

    “这,便是那柳一条想出的妙策?”李世民看了一眼不知从哪收罗而来地红贴,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笑意,对着太子李承乾说道:“这个小子,倒是真会想一些歪点子,经他这么一折腾,那些家境平常的家主,还不得都争着抢着去他的那个什么‘柳氏肥坊’?”

    以利诱,以名惑,以情动,这柳一条的手段,倒真是了得。

    “父皇所言极是。”李承乾躬身回道:“柳先生往往都会在一些人们意想不到地地方出招,做一些让人看来很怪异的举动,不过不可否认的,他的这些方法,往往都很有效。”

    “嗯,太子这话倒是在理,”李世民轻点了点头,道:“能够打破常规,想人所不能想,做人所不屑做,柳一条确是一个人才,只是可惜,他并不愿入仕为官,不然,我大唐又会多一栋梁。”

    对于柳一条,李世民是既爱又恨。

    爱他之才,恨他之懒。

    为了偷懒,逃避朝庭的官赏,他竟可以披上一副人所不屑的商贾外皮,着实可恨。

    李承乾微点了下头,没有言语,在这件事上,他确是不好插言。

    于公来讲,李承乾自是希望柳一条能够出山入仕,为朝庭谋福,最好的是能在他的手下谋事。

    于私来讲,柳一条与他有大恩,李承乾又不想过多地逼迫他的恩人,让他的恩人不愿做之事。

    “不是说柳一条那小子也去江南游玩去了吗?怎么他这夜香作坊还能办得这般有声有色?”李世民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贴子,轻声向李承乾问道。

    “回父皇的话,”李承乾躬身回道:“听说是柳先生走前有做过交待,作坊的事全是由柳府的管家柳无尘在全权办理。”

    “嗯,管家?”李世民轻点了点头,道:“柳一条的点子虽好,但是若真的操作起来,却也不是那般容易,他的这个管家,不错。”

    “父皇明鉴!”李承乾轻声地奉承了一句。

    柳无尘他上次见过,从柳家回来时,就是这柳无尘给送的行止。

    稳重,从容,行事有礼有矩,确是一个不错的管家。

    “嗯,明天‘柳氏肥坊’开业,你也去一趟,给他们壮壮声势。”李世民又把红贴递还给李承乾,开口向他吩咐道。

    “是,父皇!”李承乾弯身给李世民行了一礼,其实即使李世民不说,他明日也是会去一趟的。

    “还有,”李世民站起桌上的茶碗,深深地看了大儿子一眼,道:“这次‘柳氏水车’的差事,乾儿做得不错!父皇心中甚慰。”

    呃?李承乾闻得李世民的言语,身子猛地一振,接着胸中又涌出了无限的欣喜。

    这是近三年来,父皇第一次这般诚挚实心地夸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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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辞行而去

    一条与张楚楚从山上下来时,时已近正午,清虚观内们走时的那般喧闹,来往也几乎没了几个行人。{第一看书}

    从守门儿的道童那里,柳一条与张楚楚得知,那个猎户的伤势,已经安稳了下来。

    三位老道长,无论是针灸,还是用药,总算是把人给拉了回来。

    见此,柳一条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把张楚楚留在门外,柳一条推门进了猎户所在的房间。

    看猎户的脸色,虽然仍是苍白得很,但是却已经没有了刚见他时的那般吓人,他的媳妇儿正在一边小心地给他擦拭着脸上的一些脏尘,他的几个小儿子女儿也都陪在一边。

    柳一条看到这种情形,轻轻地点了点头,上前轻声对那妇人说道:“这位大嫂,这位猎户大哥的伤势刚刚平稳,胸腹处的伤口也都没有长合,平常莫要给他盖上这般厚重的被子,这样闷捂起来,对伤口不利,嗯,现在天气已是不凉,平常只需给这位大哥搭上一袭薄衫即可。”

    “嗯,多谢这位公子爷提醒,”那妇人轻冲柳一条礼了一礼,从柳一条进得门来,她就已经认出,这个年轻人,就是早上与华德真人一起来到的年轻人,记得当时,这个年轻人还曾跟她说过一些暖心的话语。

    不过,她并不知晓,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她之前在观内四处寻找地救命恩人。

    在柳一条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清虚真人三个老道,一致都把救人的功劳归结到了柳一条的身上。

    听出了柳一条言语中的善意,妇人感激地浅笑着向柳一条点了点头,最终还是选择了听取柳一条的意见,依着柳一条地言语,轻轻地把盖在她丈夫身上的厚被给掀除了开来。然后又轻轻地在他的胸口上,搭了一件粗布的薄衣。

    不过,当她看到丈夫胸口上的巨大伤口时,柳一条注意到,那妇人的身形,微顿了一下,眼圈又有些红。

    本来,猎户的伤口是应该包扎一下的。不过因为他地伤口太过巨大,现下他的手头又没有相应的器具,柳一条怕包扎之后伤口会被感染,就这样给搁了下来,隔一段时间,用龙胆紫药水给涂擦一下,这样会更保险一些。

    柳一条走上前,冲那妇人轻点了下头,然后便弯身掀起薄衫,打量起那猎户的伤势来。

    从胸口。到腹部,一个犹如巨大蜈蚣的狰狞伤疤,鲜红,鼓胀,红肿的皮肤,把上面的丝线给挣得紧绷异常。在丝线与皮肉相连的边间,还隐有一种褐黄色的液体渗出。

    柳一条看了一眼猎户的脸旁,脸形有些扭曲,嘴角也在时不时地**,这样地巨大的伤口,没有麻醉剂,没有止痛药,所有的疼痛他都得硬生生地扛下来。也难怪这个猎户在昏迷中,还会有着这般的表情。

    “不要给他吃辛辣之类的食物,不要给他喝酒,有鱼的话。不妨给他多熬一些鱼汤,还有鸡蛋,若是有地话,也给他多吃一些。”柳一条又轻轻地把薄衫给猎盖上,然后小声地向旁边的妇人嘱咐着:“另外,他醒了之后,一定会觉得伤口很疼,你一定要止住他,不要让他乱动,他两肋处的骨头刚被扶到正位,乱动的话不仅伤口会裂,肋骨也会再断一次。”

    “渴的时候,给他喝凉下的开水,饿的时候,每次也不要喂他太多,要少食,多喂。”柳一条看了那妇人一眼,又接着说道:“不要给他喝酒,不管是什么酒,一滴都不能碰。至于他想方便的时候,就要辛苦大嫂了,不能让他下榻,所有地一切,都要在榻上进行。”

    妇人坐在床榻边上,呆呆地看着柳一条,看他查看丈夫的伤势,听他那一句又是一句的嘱咐。

    “柳先生!该用午饭了,师父请您过去呢。”柳一条刚从榻上站起,不辩道士就推门走了进来,向柳一条稽一礼之后,恭敬地请柳一条出去用饭。

    通过早上的手术,不辩对柳一条这个比他还要小上几岁地年轻人,已不再敢有一丝的轻视,为柳一条的医术,也为柳一条的胆魄。

    敢拿着针在别人身上穿来穿去,缝皮接骨之间,面色不改,从容有余,不辩道士平素虽然大胆,也时常会帮着清虚真人处理一些伤患,但是他,自认还做不到像柳一条这样大胆。

    “嗯,有劳不辩道长了。”柳一条整了下衣衫,拱手向不辩行了一礼,然后又冲那妇人点了点头,便提步走了出去,从早上,到现在,做了一个手术,又爬了一次高山,他这肚子,还真是饿了。

    “柳先生?柳先生?”妇人嘴里喃喃着刚才不辩道士对柳一条的称呼,难道那个年轻的公子,就是救了他丈夫

    恩人么?

    想起柳一条刚才交待的话语,妇人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将它紧紧地记在心间,生怕一不小心,会给它忘了去。

    “小杰,记住刚才的那位公子的样貌,他是咱们狄家的恩人,这辈子都不能忘记。”妇人看了一眼最大的儿子,郑重地向他说道。

    “嗯,我知道的,娘!”年仅十岁的狄士杰,一脸坚定地冲他娘点了点头,就在刚才,他已经将柳一条的样貌完全地记在了心里。

    —

    “夫君,那猎户没事了吗?”见柳一条出来,张楚楚轻身便迎了上来,并开口向柳一条询问,就在刚才,她还一直在为那猎户担心呢。

    “嗯,已无甚大碍,若是调养得当的话,最多再过三个月,便应可以下榻行走了。”柳一条轻笑着冲张楚楚点了点头。对孙思邈和清虚真人他们地手段,柳一条也是甚为佩服,像那猎户这般严重的外伤,就是放到现代,若是不输血,不输液的话。也不会这么快便脱离危险。

    “柳先生,柳夫人,咱们这便去用餐吧,师父与师叔他们,还在旁殿等着先生。”不辩再一次上前稽,轻声向柳一条与张楚楚两人说道。

    “哦,呵呵,让不辩道长久等。真是失礼了,不辩道长请!”柳一条轻笑着请不辩前面带路,然后夫妇二人,便一起去了清虚观的旁殿。

    柳一条他们进去的时候,清虚,华德,孙思邈,还有骆宾王四人都已居坐。

    一人一张三尺见方的黑木小桌,桌上摆放着两菜,一汤。一饭。

    见柳一条夫妇进来,清虚真人微笑着向他们稽行了一礼,伸手请他们入坐。

    柳一条与张楚楚地座位在骆宾王的前排,菜式一样,也是一人一桌,柳一条偕着张楚楚一起。缓身入座。

    这样的待客方式倒是独特,柳一条不禁想起上次在立政殿,长孙皇后请他吃饭时的情景,那时好像也是这样,一人一桌,不过那桌上的饭菜却比现在要丰盛了许多。

    “山野之内,无甚好菜,粗茶淡饭。还请几位檀越及孙道兄慢用。”清虚道人率先拿起筷箸,伸手请柳一条孙思邈他们用饭。

    “清虚观主客气了。”众人回礼,之后便纷纷用起饭菜来。

    食不言,寝不语。道观之内,规矩颇多,这一顿饭,他们吃得倒也清静。

    午饭过后,清虚真人命小童将碗筷桌椅撤下,起身请柳一条等人进了内殿。

    “今晨之事,全靠柳小哥及时出手,力挽狂澜,才使得那猎户的性命得以保全,对柳小哥之术,贫道师兄弟二人都甚为好奇,想在柳小哥跟前请教一番,不知柳小哥夫妇可愿在蔽观多停留几日?”

    “清虚观主言重了,其实对于华德真人的千紫药水,小子也甚为好奇,正想在此多讨扰几日,好向华德真人请教呢。”柳一条轻笑着也说出了自己的目地,算是应承了下来。

    想要我的医术,可以,拿药水来换。

    对于像龙胆紫药水这般的外科良药,柳一条也是心痒痒的紧。

    而对于那些所谓的外科手法,柳一条也并不怎么在意,心中并没有那些藏私的想法,既然他们想学,那就教给他们便是。

    “哦?”清虚真人闻言,不由将目光转向他的师弟身上,见华德真人点头,便笑着向柳一条说道:“这个自是无妨,又不是什么大的秘密,柳小哥若是喜欢,只管拿去便是,嗯,这几日柳小哥就暂住在华德观吧,正好可与贫道这师弟切磋一番。”

    “如此,小子就叨扰了。”达成共识,柳一条拱手客气了一番。

    接下来,柳一条夫妇与骆宾王三人就在华德观住了下来,且这一住,就是五日的光景。

    这五日里,柳一条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想要的龙胆紫秘方,而华德真人也同样地从柳一条这里学得了一些基本地外伤伤患处理,及一些小的手术做法,也算是初步步入了外科手术这一门学科的门槛。

    骆宾王经过这五天的练习,汉字的六个最基本的笔画,他也能写得像模像样,再写出地一些简单字体,虽然还是很丑,但是却比之前几日,好上了许多,为此,他还暗暗地高兴了好半天。

    摆脱丑字有望,就好像是忽然卸下了一个大大的包袱一般,要知道,摆脱这个字型,可是他这十几年来的一个最大的梦想。

    到了第六日,柳一条见该教的都已教毕,再在此呆下去也已是无益,便整理了下行囊,跟华德真人,清虚真人,和孙思邈等人辞了行,下山离去,继续南行蜜月去了。

    把柳无痕从山下的农家牵出,交给了骆宾王这小子来骑乘,柳一条与张楚楚则另外

    辆马车,也算是满足了楚楚前些时日的一个愿望,两面卿卿我我,这日子,过得倒也滋润。

    “师父,师娘,”骆宾王拍了下柳无痕的耳朵,悄赶到马车地窗旁,向车里地柳一条夫妇说道:“咱们这便去江夏的黄鹤楼么?”

    “嗯。江南第一名楼,此行若是不去,枉到江南。”柳一条打开窗帘,看了骆宾王一眼,道:“阿瞒常年在外游历,这黄鹤楼。自是也已经去过了吧?”

    “去是去过,那里的景色也确是宜人,不过那个黄鹤楼却是让人甚为失望。”骆宾王骑在柳无痕地背上,轻声回答道:“据传,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吴黄武二年,距今已有四百一十三年,其间虽多有修缮。但是看上去仍是破旧不堪,实在有些亏了它江南第一名楼的名头,去了之后,学生怕师父与师母会觉得失望。”

    “无妨,古迹就要有古迹的样子,就像是古董一样,若是黄鹤楼到现在还和新建时一样,它也便不再是古迹,也便不会再有这么多人前去观瞻了。”柳一条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骆宾王。到底还是太年轻,脑袋里地价值观和世界观,还没有完全成形。

    “哦,师父所言及是,是学生有些浅薄了。”骆宾王闻言,低头轻应了一声。然后摸着柳无痕脖间的软毛,向东南方向望了望。

    “阿瞒,”柳一条见此,轻叫了骆宾王一声,道:“观完黄鹤楼,咱们的下一站便是苏、杭两地了,为师若是记得不错,你的故乡。便是在杭州一带吧?”

    “是,师父记得不错,学生祖籍在州义乌,距杭州不足百里。”说起故乡。骆宾王的脸上有些黯然。

    曾几何时,故乡里早已是物是人非,祖父,祖母,父亲,母亲。

    至父亲骆履元骤然病逝,就像是一个家中的大梁忽然在当中断裂,几位堂叔对他一家冷眼以对,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让骆宾王知道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事态炎凉。

    想起家中的二娘和二弟,骆宾王心中忽然升出了些许地愧疚。

    虽然他对他们母子二人甚为不喜,但在名义上,他们是亲人,在血缘上,他们都是骆家血脉。当初把他们二人丢在家中,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得如何了?

    “怎么了,阿瞒,有心事?方不方便跟为师叙说一下?”柳一条看骆宾王的脸色有些不对,便温言向他说道。

    “没,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往事,心中有些感触罢了,多谢师父。”骆宾王微摇了摇头,马上就又换了一副笑脸,强笑着说道:“天有些晚了,学生这就去前面探路,看看有没有留宿的地方。”

    冲着柳一条打了声招呼,骆宾王拍了下柳无痕的脑袋,便急着向前去了。

    “夫君,阿瞒怎么了?听他的声音,好似有些伤意。”待柳一条把窗帘放下,张楚楚便轻声地向柳一条问道。

    “没什么,应该是想家了吧?等过完这阵子,咱们去杭州时,顺便也到他家去看看吧,看阿瞒的神情,他的家中,定还有亲人在。阿瞒现在也不是外人,他的家人,咱们也自是该去拜会一番。”柳一条将身子靠在车壁,温声向张楚楚说道。

    “嗯,夫君说得是。”张楚楚轻点了点头,挪身凑到柳一条旁边,轻靠到他的身上,道:“听阿瞒地言语,好似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又不愿向咱们提及,咱们身为他的师父师母,可不能袖手旁观。”

    “呵呵,那是自然,”柳一条笑着说道:“我柳一条的大弟子,岂能不顾?有我在,决不会让阿瞒受了什么委屈,娘子你就放心吧。”

    “嗯,”张楚楚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说起想家,也不知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爹,娘,大哥,公公,婆婆,二条,还有小惠,他们过得好不好?出来这么些时日,妾身也有些想家了。”

    第一次出远门儿,身边虽有着柳一条的陪伴,张楚楚还是忍不住,开始想家了。

    柳一条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道:“家里边一切都会安好,平静,淡然,一如往常,等这次旅行回去地时候,咱们就又会见着他们了,你现在不要多想,把心胸放开,痛痛快快地跟着为夫玩上一段时间,嗯?”

    “嗯。”张楚楚轻应了一声,斜倒在柳一条的怀里,睡了。

    柳一条摇头轻笑了笑,拿起一件衣衫,轻轻给楚楚盖上,然后又小声地吩咐车把式,把车赶得慢一些,稳一些,该找个地方休息了

第214章 黄鹤楼

    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第一看书}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黄鹤楼上,题诗亭旁,众多前来黄鹤楼观景的文人墨客,在此地驻足观看。

    前写景,后抒情,一气贯注,浑然天成,这样的诗句,宛若仙人所留。

    再看书写这诗的字句形体,非楷非篆,不同与以往的任一类书法。

    “‘柳氏书法’!”病情刚好不久的小僮,指着题诗亭上的诗句,兴奋地蹦着,跳着,向着他家公子说道:“公子你看,这是‘柳氏书法’!定是柳先生也到了!”

    “小僮!”李如似轻叱了小僮一声,柳一条的字体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尤其地,柳一条还这诗的下方,留了一个落款儿,只是他不想在此刻提及他罢了。

    “三原柳一条,贞观十年五月四日偶得。”有人将下面的落款儿轻读了出来。

    “三原柳一条?可是那个创出‘柳氏耕犁’和‘柳氏水车’的‘神匠’?!”有人也猜到了柳一条的身份。

    “何止是‘神匠’,你们看柳先生的书法,字正形圆,笔走刀锋,这‘柳氏书法’可是也倍受欧阳大家和虞秘监的推崇呢。”小僮也在一旁插言,仰着头,一脸得意地为柳一条说着话语。好似生怕别人不知他认识柳一条一般。

    不过像他刚才所说地这般有水平的话语,多半也是跟人学的,不然,他一个小屁孩儿,知道什么书法?

    “小僮!咱们走了!”李如似又轻叱了一句,然后拉着小僮的手。一齐下了楼去。

    “少爷,咱们才刚来,怎么就要走呢?”小僮撅着嘴巴,神色之间颇有些不情愿的意味:“说不定柳先生也在附近呢,少爷,咱们再转一会儿吧,说不准还能碰着柳先生呢。”

    “今天是五月六日,柳先生已经走了两天了。你别再瞎想了。”李如似拉着小僮,嘴巴里不由得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然后,他便定住了身子,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地,就会想到了这些?

    “少爷,刚才我听旁边的茶童说讲,前两日在这里题诗写字地先生好像是要去杭州。”小僮轻声奸笑了一下,悄悄地看了李如似一眼,又接着轻声道:“而且那位先生的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跟随。女的白纱遮面,是那先生的妻子,男的十七、八岁,是那先生的徒弟,三个人在这里呆了一天,才下得楼去。”

    “哦?你是什么时候打听到的?”李如似心中一颤。忍不住开口向小僮问道。

    “就在刚才,少爷你看着题诗亭呆的时候。”小僮看着李如似,摸着自己地口袋,可怜兮兮地说道:“为此,小僮还花了十文银钱呢?不过,为了少爷你,这也值了!”

    “小僮,”李如似感激地看了小僮一眼。果然,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小僮最向着他,前阵子的那场病患。也总算是没有白照顾于他。

    “好了,少爷,既然柳先生距咱们不远,咱们也快走吧,快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追得上他们呢?”这次,反倒是小僮,开始拉着李如似往下走去。

    “他们?”李如似脸上一黯,脚步又停了下来,道:“小僮,咱们不必追了,柳先生新婚燕尔,身边又有娇妻相伴,咱们就不要再去凑什么热闹了。{第一看书}去了,也不会再有个什么结果,还是别再费力气了。”

    “可是,少爷,”小僮看着李如似,想说什么,却又都没有说得出来。

    皇家有皇家的规矩,公主不比她们这些丫环宫女,怎可嫁于他人为妾?仅是这一条在,她们家公主,与那柳一条,便就是有缘无份了。

    “行了,别什么可是了,难得来一趟黄鹤楼,不在这里多停留几日,怎对得起咱们这一路的行程?”李如似说着,又拉着小僮一起,回转到了楼上。

    不过此时,他却再也不复初来时的心情。

    看着题诗亭上,柳一条留下的诗句与书法,李如似不禁再一次地被柳一条的才情给惊到。

    除却上次在长安城的《山波羊》,这是李如似第二次见柳一条写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

    复回.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有这诗在,黄鹤楼必会留名于千古。

    师父真是真人不露相。

    骆宾王骑在柳无痕地背上,紧跟在马车的侧旁,看着正在马车里与师娘一起嬉闹说笑的柳一条,想着前日在黄鹤楼上,柳一条为了给他演示书法提字,而写出的那《黄鹤楼》,心中仍是惴惴激动不已。

    论诗词才情,柳一条及他百倍,看来这次的老师,他还真是拜对了。

    不过有一点他又是有些想不通,看师父跟他年纪相若,又不似是那般肯刻苦读书之人,怎么在书法和诗词上面,会有这么高的造诣呢?

    “阿瞒,”柳一条把头靠着车窗,向正在他们不远处地骆宾王叫了一声。

    —

    “是,师父。”骆宾王拍了下跨下的柳无痕,奔及到马车的近旁,轻声向柳一条应道。

    “此次前去杭州,义乌是我们必去之地,按礼,为师当去于你的家人支会一声,也好长久地把你留在为师的身边,你在心里做一个准备。”看骆宾王还想再说什么,柳一条又接着说道:“为师知道你的家中,还有亲人在侧,不然,你出门游历,你父亲的三年灵孝该由谁来守理?不管你跟家里人有何别扭,闹出了什么事非,到时,你都必须随着为师回家一趟。”

    “可是,师傅~!”骆宾王有些不情愿:“学生不想回家!”

    二娘和二弟对他虽然亲切,都把他当成亲生的儿子和大哥来看待,但是在心里面,他实在是无法接受他们地存在。

    以前骆履元在时还好一些,现在骆履元不在了,骆宾王实在是再也忍受不了。不然,他也不会在父亲的孝期内就独自离开。

    “这事儿你没有言的权力,得听为师的。”柳一条很是霸道地拿出了他老师地身份,对骆宾王这个未来的大文豪训斥道:“不管你对家里人有什么样的别扭和误会,他们终究还是你的家人,是在血缘上与你最亲近的人,也是在你遇到危难时,最先赶到并站在你身边的人。对待这样的人,为师不希望你的心中只有怨恨。”

    对自己的家人,柳一条一向都很爱护,不管他们做错了什么,说错的什么,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本身可是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缺点,他都会尽心尽力地去维护,去保护他们,换句话说,柳一条是一个很护短的人。

    因为,在偿过了一次失去家人的痛苦之后,对于家人,柳一条比任何东西都要看重。

    所以,在骆宾王的问题上,他的态度也很强硬,他不想,骆宾王这小子以后会后悔。

    “是,师父。”

    想起在各位堂叔堂伯的嘲笑下,奋力维护过他的二娘,想起在被别的堂兄堂弟欺辱打骂时,一直都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并陪着自己一起挨打的二弟,骆宾王渐渐地便没了再反驳的勇气。

    血浓于水,师父说得不错,他们毕竟是一家人。

    回去吧,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过了这一年,他们应该都还好吧?

    其实在内心的最深处,骆宾王也是从没将他们忘记。

    “嗯,这才好嘛。”柳一条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从骆宾王的表情上看,骆宾王对他的家人,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这小子的脸皮有些薄,磨不开这个面子罢了。

    既然他磨不开,那就让他这个当师父的,去代他磨一下。

    对于这个未来的大文豪徒弟,柳一条还是很上心的。

    “诺,这是为师给你新写的贴子,都是一些由简单笔画构成的单字,你先好生练着。”柳一条从车里递出了几张白纸,开口向骆宾王说道:“记得只能看着试写,莫要像以前那样套着临摹,临摹对你来说只能是有害无益。”

    “谢谢师父,学生知晓了。”骆宾王双后接过字贴,在柳无痕的背上,躬身向柳一条行了一礼。

    经过这几天柳一条的悉心教导,骆宾王在自己练字时,就能体会得到,他的字,明显地比之以前,好看了许多

第215章 传单广告

    踏进江浙地面儿,柳一条一行人就听到了一件事情。

    ‘柳氏肥坊’在这江浙之地,也有分坊了。

    这是他们在路过嘉兴时,偶然间听得一个商户提及,从长安‘柳氏肥坊’正式成功地成立,一直到现在,两个作坊的生意空前火爆,每天产出的肥料几乎都是供不应求,那些大户人家,也再不嫌这夜香之污,纷纷争抢订购,买肥之风,在长安一带应势吹起,并迅地遍及了大唐各地。

    柳无尘见此情形,又有上面的暗许,便顺势派人在大唐境内的各大城郡之内,也纷设了分坊。

    经过柳一条独家设计的强力宣传攻势,‘柳氏肥坊’的名气,很快就盖遍了大唐各地,隐有一由朝庭所创办的‘柳氏犁坊’之势。

    当然,作为‘柳氏肥坊’坊主的柳一条,这回也算是真正地,把他商贾的名头给坐实了,大唐的千万百姓,不知柳一条之名的,少矣。

    “师父,那‘柳氏肥坊’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何它能展得这般迅?”在一处茶楼之内,骆宾王恭敬地给柳一条和张楚楚斟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也随即在柳一条的旁边坐下,轻声开口向柳一条询问。

    “既是名为肥坊,自是经营的肥料之道。”柳一条看了骆宾王一眼,轻声向他说道:“肥料者,夜香耳!”

    “什么?!”骆宾王刚喝到嘴边地一口茶水。又被他给吐到了茶碗里。

    夜香?骆宾王狐疑地看着柳一条,怎么这种生意也能做吗?

    一看骆宾王的样子,就知他对肥料之事,全无知解,柳一条看了张楚楚一眼,轻摇了摇头。又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儿。

    “阿瞒,”张楚楚轻启朱唇,用悦耳温润的声音向骆宾王说道:“你自小生活在书香官宦之家,对这春耕农事无所知晓这也正常。这夜香之物,在你们的眼中,或是污秽肮脏之物,但是在我们这些农户之人看来,那些都是宝贝。有了它。田地就会变得肥沃,庄稼就会取得丰产,平常的日子也就会好过一些。”

    “农事艰辛,非你所能想象。这些在你当家之后,接管了家里地佃田,那些佃农也会告知于你,对于肥料的需求,不止是那些贫弱的农户而已,只要是有人想要耕地种田,那肥料。却是必不可少之物。所以,你师父所创办起来的‘柳氏肥坊’,才会这般地受到别人的欢跟骆宾王厮混得熟了,张楚楚也便开始学着柳一条,拿出了她当师娘的架子。

    柳一条轻笑着点了点头,张楚楚的话虽不完全。但是说给骆宾王这小子来听,却也是足够了。

    端起骆宾王刚给他们斟倒上的茶水,柳一条轻喝了一口,完全没有受刚才话题地影响。

    “嗯,师娘说得是,阿瞒受教了。”骆宾王点头应是,不过,碗中的茶水他却是再也喝不下了。

    唉。见此,张楚楚不禁也是轻摇了摇头,像骆宾王这种贵公子的习气,想要改过来。难。

    端起茶碗,张楚楚也喝了一口,在农家长大的孩子,若是忌讳这个,不被渴死,饿死才怪。

    “几位公子,夫人,‘柳氏肥坊’的传单,请几位公子,夫人过目。”正说话间,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儿爬上楼来,开始分桌放着他怀中抱着的一撂白纸,身形伶俐,小嘴倍甜。

    骆宾王拿着小孩儿给他的纸张,看了下上面的内容,然后又是一脸惊诧地看着柳一条,这样的手笔,也自是出自他这个师傅地手笔了。

    比起骆宾王,柳一条也是相当的诧异,传单广告,他似乎并没有向柳无尘吩咐过啊?

    伸手接过骆宾王手中的传单,柳一条打眼向传单上瞧去,宋体字宣印,字黑纸白,书写的内容,还是他之前留给柳无尘的那段广告词,加了一点轻微地改变。

    亲爱的乡亲:

    您想让您地日子过得更好一些吗?

    您想让您的庄稼长势更壮一些吗?

    您想让您的田地变得更加肥沃一些吗?

    您想让您每一亩田地的庄稼都有翻倍的产量吗?

    您想以最小的投资,得到让你意想不到的最大量的回报吗?

    如果您想,请您到‘柳氏肥坊’!

    ‘柳氏肥坊’会以她一流地产品质量,优秀的服务态度,满足您以上所有的愿望和需求!

    不管您的家在哪里,不管您地地在何方,只需您的一声招呼,‘柳氏肥坊’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您所需的肥料给您送去!

    ‘柳氏肥坊’地址:叉叉街,叉叉路,叉叉号。{第一看书}

    产量有限,欢迎提前订购!

    这绝对是个人才!

    柳一条在心里大赞了一声,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柳无尘竟能举一反三,由他的请贴,想到传单这种宣传攻势,把客源从个别大户,展到零散的小户,虽然比柳一条的计划提前了一个多月,但是,比起柳无尘的这个想法,这也无谓了。

    真是捡到宝了,柳一条呵呵地轻笑了起来,喝着碗中的茶水,看着桌上的传单,不住地点头。

    不管如何,回去后,一定要将柳无尘给彻底地留住,这种人,若是错过了,绝对是他的一大损失。

    “师父,这是不是,有些太自夸的嫌疑?”骆宾王看着传单,想说某句话,却没有说出来。

    现代的书生,学的是孔孟,知的是礼教,像柳一条这种一点都不谦虚的做法,真是很难让他骆宾王这种书生接受。

    “是好东西,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就像是阿瞒你一样,胸中有诗才,但是

    将它写将出来,又有谁能看得出你地才学来?”柳一了骆宾王一眼,开始慢慢地向骆宾王传输着一种现代人的思想:“做人要懂得宣传自己,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你,欣赏你,就像是为师做生意一样,若是不这么大张旗鼓地宣传,谁会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柳氏肥坊’,又有谁会肯花钱来买为师这‘柳氏肥坊’的肥料?”

    —

    “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酒香为什么一定要藏在深巷之中呢?把它搬出来不好吗?是好酒,就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样自己既赚到了银钱,别人又能轻易地喝到好酒,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柳一条看着骆宾王,又轻喝了一口茶水。

    呃?听了柳一条地话,骆宾王不禁地皱起了眉头,柳一条的话听起来好似很有道理,可是这跟他平日所学却又相差甚远。

    一种是开放自信,一种是谦虚有礼,两种不同的思想让骆宾王有些无所是从。

    一旁的张楚楚也是若有所思。做人,要懂得宣传自己,展现自己,这样,别人才会更加容易地去认识你,了解你。

    这样做真的好吗?张楚楚不由得将目光移向了她的夫君脸上。看着他那淡然而又自信地笑容,轻点了点头。

    “好了,吃饱喝足,咱们这便起程吧,”柳一条率先站起身,笑看着骆宾王说道:“最多再过三日,咱们便就要到了义乌,到时咱们便在你家多呆上两日。好好休整休整,这近半个月的行程,为师与你师娘都有些累了。”

    “是,师父。就依师父所言。”骆宾王轻声应是,经过这几天的缓冲时间,他地心里也已是想得通彻了,不管如何,他们毕竟是这个世上与他最近最亲的人了,他不可能避他们一辈子。

    随着柳一条一起下得茶楼,骆宾王又跨上了柳无痕,跟着柳一条的马车,一同继续南行。

    “夫君,”出得城镇,张楚楚在马车里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妾身也唱歌给夫君听吧?”

    “哦?”柳一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喜色,当然,也有几分意外,一向都不肯动口的楚楚,今天怎会这般主动地想给他唱歌?

    “娘子请,为夫洗耳恭听。”柳一条坐直了身子,笑看着张楚楚。

    “嗯,”张楚楚轻点了下头,小脸微红了一下,看了柳一条一眼,便闭着眼,轻声地清唱了起来:“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一曲《孔雀东南飞》,道不尽千古情思。

    柳一条听着楚楚甜美又略带凄凉的声音,心中生起了些许的感触,待楚楚的歌声停下,他轻握着张楚楚的小手,也跟着给楚楚哼起了另一个千古传唱。

    梁山伯与祝英台。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过万世千生去”

    骆宾王跟在马车地辕后,听得柳一条与张楚楚的歌声,也不由得提驴前进,靠近了马车的窗旁,静心宁听。

    《孔雀东南飞》又名《焦仲卿妻》,古之建安时期的民间谣唱,至今仍有人传诵,骆宾王自是也不陌生,不过,能唱得像师娘这般好听的,却是不多。

    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害羞矜持的师娘,唱起歌来,竟是这般地动人心弦,这便是师父刚才所说地自我展现么?

    “夫君,这歌妾身好似从来都没听过,这是什么歌?”待柳一条唱完,张楚楚感染着歌中的情绪,有些泪眼迷离地向柳一条问道。

    “跟娘子一样,为夫唱的,也是一段可流传千古的故事。”柳一条看着张楚楚,轻把她搂在怀里,开始小声地为张楚楚讲述起,这个后世之人,几乎都有听闻的世间绝唱。

    有人说梁祝传说源于晋朝,也有人说是源于明代,众说纷云,一直都无从可考,不过看张楚楚的神情,这个时期,好似还没有关于梁祝的传说。

    梁山伯,祝英台,书院相逢,同墓而葬,化蝶**。

    柳一条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一点一点地把梁祝地故事给说了个明白,不止是张楚楚,还有车外的车把式,骆宾王,都给听得入了迷去。

    看张楚楚的脸上忧伤无限的模样,柳一条轻笑了笑,道:“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又不是真有其事,楚楚不必如此。”

    “话虽如此,可是听起来,还是让人会忍不住难过。”张楚楚在柳一条地怀里轻拱了拱,仰脖看着她的夫君问道:“这些故事夫君都是在哪听的,楚楚以前好像都没有听过?”

    “都是在一些杂书上看的,你没听过倒也不奇怪。楚楚若是还想听,为夫再讲给你听好不好?”柳一条轻抚着楚楚的软质秀,柔声说道。

    古人的误乐项目甚少,电脑,电视,就是歌曲也少得可怜,讲故事,倒也不失为一个打旅途闲时的好方法。

    “好啊,好啊,夫君快讲。”张楚楚在柳一条的怀里扭了扭,轻声地向柳一条催促着。

    车外的车夫与骆宾王,也都支起了耳朵。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苏、杭及镇江一带,有一条小白蛇,在被一个捕蛇的农夫捉到之后,被一个牧牛的小童救下”

    与梁祝同并为民间四大传说之一的《白蛇传》,在这种情况下,被柳一条给讲述了出来

第216章 游子归乡

    乌,秦之乌伤,属会稽郡,历史可谓悠久。{第一看书}

    地处浙中,三面环山,全境以丘陵,岗地居多,很多道路修缮得并不完全,故柳一条他们赶起路来,甚为颠簸,度也便慢了下来。

    及到骆宾王家址所在的乌伤城,骆家塘时,时已近傍晚。

    由骆宾王领着,一行人渐渐地便赶到了骆家的大门之外。

    “阿瞒,这便是你们家?”柳一条从马车上跳下,看着在这个小村庄里,占地甚大,但却破败不堪的大院落,有些意外地向骆宾王看去。

    原本想着,骆宾王怎么也算是官宦家的子弟,家中就算没落,家底应该还在,最少也应是一个地主之家。但是,看着眼前的院落之中,被人开垦出的那两片儿菜地,柳一条知道,骆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没落百倍。

    “家寒宅陋,让师父师娘见笑了。”看着眼前的情景,骆宾王心里也是一酸,现在的家,比之去年他出走之时,又是破败了几分。

    “大哥?!大哥!娘,你快来看,是大哥回来啦!娘!”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童拿着一条毛巾从里屋出来,看着自家门外的一群行人,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骆宾王,咋呼着便向屋中的娘亲喊道。

    “观光?观光回来啦?步奔出,手中,还拿着一把做菜地铲子。

    “观光。真的是观光!”那妇人看到骆宾王,眼圈一下就红了起来,起步慌忙着向门口跑去,打开门儿,拉着骆宾王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遍,然后一把把骆宾王抱到怀里。哭着道:“我儿真的回来了,这一看来都没个音信,娘还以为,还以为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意外呢?”

    亲近之情,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没有一点做作之态。

    柳一条与张楚楚对视一眼,不由地都点了点头。骆宾王的这个二娘,是真把骆宾王当自己亲儿子了,有这样的娘亲,是阿瞒之福。

    “娘!”在骆李氏的怀里,络宾王心中也有些触动,不禁又忆起了以往地种种,不由得开口轻叫了一声。

    “嗯嗯,好,好,见着你没事。娘也就安心了,”骆李氏直起身,把骆宾王扶好,伸手轻摸了下他的脸旁,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这一年来。在外面定是吃了不少苦楚吧?年我儿都瘦了。”

    “以前都是孩儿不懂事理,把娘和二弟丢在家中,让娘受苦了。”见骆李氏一点不怨他出走之事,且满口还都是关切之言,骆宾王一下就给骆李氏跪倒在地,噔噔噔,就是三个响头。

    在外边游荡的这一年,让骆宾王识遍了冷暖。看尽了人心,这世上,能像二娘这样真心关心他的人,不多。所以,他也学会了去感恩,去珍惜。

    “好了,好了,快起来,”察觉到骆宾王的变化,骆李氏不禁喜从中来,忙弯身把骆宾王扶起,哭笑着道:“我儿终于懂事儿了,你爹若是在天有灵,也定会为娘高兴。”

    从嫁入骆家,一直到现在,十几年来,不管她对骆宾王如何用心爱护,骆家的这个大小子就是不给她好的脸色,现在骆宾王不但叫了她娘,还这般地给他磕头认错,骆李氏地必中,怎会不欢喜?

    擦去脸上的泪子,骆李氏不好意思地冲一直站在一旁的李一条夫妇礼了一礼,扭头向骆宾王问道:“观光,这两位,是你在外面的朋友?”

    “娘,以后在家,你叫我小名即可,”骆宾王站起身,看了柳一条一眼,随即向骆李氏介绍道:“娘,阿瞒来跟你介绍,这两位,是阿瞒在外面新拜下的师父和师娘,师父是一位有名的书法宗师,阿瞒现在正跟着他修习书法。

    “原是是先生,小妇人这里有礼了。”虽见得柳一条甚为年轻,但是能被他们家骆宾王这般推崇的人,定是不凡,记得当初,骆宾王对他的教书先生,也没这般尊敬过。所以,骆李氏也不敢怠慢,忙弯身请柳一条夫妇进了大门儿。

    “骆夫人不必客气,柳某既为阿瞒的老师,那咱们就不是外人,也不要太过见外,咱们随意一些就好。”看到骆李氏这般热情,

    轻向她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大哥!宝儿想你了。”骆宝儿,骆宾王同父异母的二弟,此时也小跑着迎了过来,抱着骆宾王地小腿,亲热地向骆宾王说道。

    “嗯,宝儿乖,大哥也想你了。”骆宾王抬手轻拍了拍骆宝儿,弯身把他抱了起来。

    看着他们哥俩这般亲近,骆李氏心里边也是一宽,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

    一行人一起进了屋,到高大的客厅里边,见到里面竟是空荡荡的一片,以前的一些高大家具全都不见了踪影,骆宾王眼里又是一酸,不过却懂事儿地没有多说什么,免得会让二娘觉得难堪。

    知道世事艰辛,骆宾王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楞头小子了。

    “家道中落,室内简陋,让柳先生与柳夫人见笑了。”骆李氏轻笑着把柳一条夫妇请到厅内地小桌旁坐下,面色从容,并没有因家中贫困而显得有一丝的自卑之态,她弯身对柳一条说道:“柳先生,柳夫人且在此稍待,待小妇人把饭菜做好,咱们边吃边聊。赶了一天的路,大家的肚子也定是饿了,阿瞒,你且在此多陪下师父和师娘。”

    又冲骆宾王吩咐了一声,骆李氏便又拿着她的锅铲,出了门去。不过,在她转身的时候,柳一条见到骆李氏的脸上,露出了几丝难色。

    看了看这家里的情况,还有骆李氏及骆宝儿身上地穿着,柳一条心中顿时了然。

    “楚楚,”柳一条看了张楚楚一眼,悄悄地给她拿了一贯银钱,向她说道:“你也去灶房帮下骆夫人,咱们两家现在都不是外人,让她不用这般客气。”

    “是,夫君。”大家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自是知道这里面的难处,张楚楚接过银钱,会意地向柳一条点了点头,之后便也随着出了门儿去。

    “阿瞒。”柳一条接过骆宾王递上来的茶水,顺势轻放于桌上,示意骆宾王也在一旁边坐下,开口向他说道:“为师原想,骆大人既使已经去故,但这家里边有田地在侧,也应是衣食无忧,可是看现在地情况,你娘和二弟,过得似乎都很不好啊。”

    知道柳一条这是出于关心,并无轻视之意,骆宾王苦笑了一下,坐到椅上向柳一条说道:“师父所说原是不错,以前这家中倒也是有些田地,不过因为家父一直在博昌为官,家中老小也都跟去了博昌,这里家里边的田地便托付给了我那几个叔伯来打理。可是自家父故后,学生运着家父的灵柩赶回这乌家塘时,那些叔伯都不愿将田地归还,学生去县衙告诉,也是无果而终,是故,这家里,便成了这番模样。”

    这便是所谓的人走茶凉吧,柳一条轻摇了摇头,看了下正在一旁乖乖坐定的骆宝儿,见他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这个陌生人,便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糖果。

    这是在来的路上,楚楚特意买来给骆宾王的这个小弟弟吃的。

    看到柳一条递上来的糖果,骆宝儿的眼睛猛地一亮,紧紧地盯着它们,并用小舌头轻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不过他还是忍着没有接过,而是向一旁的大哥看去,看得出,骆李氏把他教得很好。

    “既是师父所赐,宝儿便接过吧。”骆宾王冲骆宝儿轻点了下头,微笑着向他说道。

    “嗯,谢谢师父!”骆宝儿闻言,马上欢喜地把糖果接过,顺便地,还不忘谢过柳一条。

    “呵呵,真是个乖孩子。”柳一条笑着轻拍了拍骆宝儿的脑袋,然后扭头向骆宾王问道:“阿瞒,这乌伤城的县令是哪一个?”

    “呃?师父,”骆宾王感激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这件事情就不劳师父费心了,家父已故三年,且当初把地托付给他们的时候,连个字据都没有留下,一无凭二无据,就是告到县里,也是没个结果。”

    “这个你有用管,你只管告诉为师,现任的县令是何人,还有你那几个叔伯家里的情况。”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轻轻地向着骆宾王说道

第217章 骆家的情况

    乌县,是武德七年,由乌孝和华川两县合而为的一个甚广,现下正由县令公孙瀚南治理,治下倒也安定,升平。{第一看书}

    “这公孙瀚南的背景甚大,听闻他是朝中公孙武达将军的义子,不知什么原因来到了义乌这个偏远之地为官,而且一呆,就是三年。”骆宾王把二弟打到里屋去玩,开口对柳一条介绍起义乌县里的情况来,说到县令公孙瀚南时,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的酸意。

    以十八之龄,就能为任义乌这等大县的县令,这跟他的出身背景,关系可谓密切。

    骆宾王心中有些不屑,不过更多的,还是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无奈。

    公孙瀚南?不就是公孙贺兰那小子常常提起的那个书生大哥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柳一条轻抿了一口茶水,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没想到,在离家千里之外,他竟还能遇到公孙家的故人之子,不得不说,他与公孙家人,真的很有缘份。

    摸着一直被他带在身上的那枚银月令,柳一条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公孙贺兰对他这个大哥的描述,从小在将军府长大,但却没有一点武艺在身,更是没有沾染一点武人的习气,平生只爱说文学字,才学也是不俗,这样的人,在将军府,绝对算是一个怪胎,不过,这样的一个文弱书生,却一度是公孙贺兰那小子的所崇拜地偶像。

    据说。公孙贺兰喜穿文服,动不动就手摇折扇以附风雅的习惯,就是源于公孙瀚南。

    应该去拜会他一下,柳一条看了骆宾王一眼,心中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即使不为这个徒弟,就是凭着他与公孙府的交情来说。来到义乌,知道了公孙瀚南的所在,他也该去看看这个公孙家的大少爷。

    “家父共有三个堂兄弟,大伯骆清,三叔骆施,四叔骆梁。”见茶碗见底,骆宾王起身又给柳一条斟倒了一碗,口中不停地说道:“大伯。三叔,四叔三家,家境虽称不上富裕,但是却也是衣食无忧,在这乌伤城地骆家塘,也算是三户不小的地主。十年前,家父去齐鲁博昌为官上任时,把家中的老小都给接了过去,家中所有的那十顷良田,便在口头上分租给了这三位堂叔伯。当时有村正何大山在一旁作证。”

    “因为都是自家兄弟,所以也并没留下什么契约,字据,随后的几年里,这三位堂叔伯倒也都很规矩,每年都会不顾路途的遥远。把当年的地租兑换成银钱给我们送来,就是五年前何村正因病过逝后,这种事情也没有断过。”骆宾王把茶壶放下,自己出随即又坐了回去,道:“现在想来,怕都是因为家父的那个官位在身,他们不敢胡来。”

    “照你这么说,那个村正死了。当时又没有任何地字据,而且这地他们也种了有十年之久?”柳一条轻皱了下眉头,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了。

    “那个公孙令县是如何评判的?”不待骆宾王回答。柳一条又开口向他询问道。

    “家父故后,学生就带着娘和二弟,赶着家父的灵柩回了老家,刚开始时,这三位堂叔伯倒还算热情,帮着学生一起,张落着把家父落葬到了祖坟之内,待家父的丧事完毕,家中的积蓄已所剩无几,于是学生就想起了租吝于这三位堂叔伯处的十顷田地,”骆宾王轻轻地跟柳一条叙述着他从博昌回来后的情景。

    矢口否认,反目无情。

    一些背信忘义,见利忘义的典型例子。

    不过,这,却让在生活上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骆宾王,一下就蒙了头脑,从小到大,他何曾见过这般无赖之人,而且这些无赖之人竟还都是他的堂叔伯父。

    气愤之下,他便一纸状书,将他这三位堂叔伯全都给告到了县衙里。

    结果呢,也是可想而知,一无凭,二无据,那些地他该如何要起?而且不知何时,原本一直都留在他们家里地那十顷田地的地契,唯一可以做为证据的东西,也都跑到了那三个堂叔伯的手里。

    公孙瀚南虽是看出了其中的一些蹊跷,不过苦于无凭无据,他也只好依法办理,驳回了骆宾王的告诉。这件事情,也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现在,学生也想通了。”骆宾王看了柳一条一眼,道:“这是一个无头地公案,所有的证据全都在他们的手里,学生就是告到皇上那里,也不会有个结果,师父就不用再为此费心了

    ,再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学生的长辈,若是学生真的们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学生也不想落一个不孝的罪名。”

    “待过完今年,家父孝期一满,学生就去参加科举应试,谋取个一官半职,把娘和二弟都接离此地,途一个眼不见为净。”骆宾王说话时语气有些萧落,在外边的这一年,让他成熟了不少,肩膀上,也有了一定的担当。

    看了骆宾王一眼,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骆宾王地想法很好,心地也够仁善,不过,这样做似乎是有逃避之嫌,柳一条在心里面并不赞同。

    “既然你想离开,待此间事了,你便带着家人随为师一起,去三原吧。”柳一条轻手敲击着桌面,开口对骆宾王说道:“三原离近于长安,跟那里的才子士人接触得久了,对你日后的仕途,也是大有裨益。”

    “多谢师父美意,不过这三年之期未满,家父的灵位之前,少不了人去,学生只能辜负了师父了。”骆宾王恭敬地向柳一条施了一礼,柳一条这样真心待他,他自是会记在心间,不过若是让他寄人篱下,他却是不愿。

    “礼仪之行,孝字为先,这个为师自是为会勉强于你,”骆宾王胸中地那股文人傲气,柳一条也自是看了出来,便轻笑着向他说道:“不过日后你若是有这个打算,可直接去三原来寻为师,你是为师的徒,你的事情,为师自是为会袖手。”

    “是,师父,多谢师父体恤。”骆宾王又冲柳一条礼了一礼,脸上感激之情不尽,想他一个穷小子,功不成,名不就,柳一条能这般看重于他,自是让他感激莫名。

    —

    说话间,这时间已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骆李氏与张楚楚在灶房里也已把饭菜准备停当,两人一起,便把这饭菜都给端到了客厅,放在了柳一条他们所在的方桌之上。

    “柳先生,楚楚妹妹,请上坐。”骆李氏小红着脸颊,伸手将柳一条与张楚楚让到座,随即又向柳一条礼了一礼,道:“家境寒陋,一餐之饭,却还要让柳先生破费,让柳先生与楚楚妹妹见笑了。”

    柳一条夫妇能这般为善解人意,一点不嫌他们家中的这般境况,还能在此与他们有说有笑,骆李氏心里对他们自是感激异常,从骆履元过逝至今,家中好久都没有客人来了。

    “骆夫人快请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莫要再说这般客套之言,”柳一条冲骆李氏摆了摆手,道:“咱们不用讲究什么礼节,都随意一些,不然就是吃起饭来,也无甚味口。”

    说完,柳一条又向骆宾王吩咐道:“阿瞒,去把宝儿也寻来,咱们这便开始用饭了。”

    骆宾王应声离坐,进里屋去寻骆宝儿,骆李氏向柳一条夫妇礼了一礼之后,便提摆轻在张楚楚的旁边坐了下来。

    柳一条看了下桌上的饭菜,鸡,鱼,蛋,豆腐,猪肉,五道丰盛的家常小菜,闻起来也是香气捕鼻。

    “呜!”从里屋出来的张宝儿,两眼放光地看着桌上的饭菜,猛吞了一口口水,他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坐着的娘亲,轻声问道:“娘,今天是过年么,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

    听了这话,骆宾王的眼圈一酸,好玄没有哭将出来,看骆宝儿的神情,从过年之后,他们怕就是再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骆宾王弯身把骆宝儿抱上桌旁的椅上,向师父师娘告罪一声.然后拿起小碗给他扒了满满一碗的鸡肉和猪肉,宠爱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今天不是过年,不过今天却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宝儿多吃点。”

    “嗯嗯,谢谢大哥!”骆宝儿高兴地接过碗来,扒起里边的肉块,大口地吃了起来。

    “让柳先生,楚楚妹妹见笑了。”骆李氏看着宝儿的吃像.有些尴尬地向柳一条与张楚楚礼了一礼。

    “李姐姐不必如此,看到宝儿这样,让我们也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光景。”张楚楚善意地冲骆李氏轻笑了笑,道:“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得厉害,每年也都只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得上几回荤腥,那时候,小妹也像是宝儿一样,馋得厉害。”

    见此,柳一条也不禁想起了去年过年时,柳二条与柳小惠在饭桌上那满手满脸油腻的表现

第218章 公孙瀚南

    家里人都有肉吃,不就是他以前的奋斗目标吗?

    柳一条轻笑着拿起筷箸,挑了一块最肥的肥肉给骆宝儿夹到碗里,然后对骆李氏和骆宾王说道:“好了,好了,咱们也开始吃吧,赶了一天的路程,我这肚子,还真是饿了。{第一看书}”

    说完,柳一条便不客气地也夹了一块肥肉放到嘴里,大口地咀嚼了起来。

    看他这般豪迈的吃相,桌上的人也都不知觉得放松了下来,有样学样地学着柳一条,大口地吃喝了起来。

    “娘,你也多吃些肉食。”骆宾王跟着柳一条他们已小有半月,对柳一条的脾气自是已经熟悉,所以在柳一条的面前,做起事来,也便没了多少顾忌,他站起身,往骆李氏的碗里也夹了一大块的鸡肉。

    “嗯嗯,我儿有心了。”骆李氏端起饭碗接过,慈爱地看了骆宾王一眼,感觉现在的这个大儿子,真的长大了,比之以前,确是懂事了很多。

    要知,以前的骆宾王,别说是给她这个二娘夹菜了,就是同桌而食,他都是不愿。

    这一顿饭,因为有骆宾王一家人在,吃得倒是很温馨,母慈子孝,这才像是一家人嘛。

    晚饭后,骆宾王给柳一条和张楚楚安排好了房间之后,便被柳一条给打着,去找家人叙旧了,离家了这么一年,他们定是有许多话要讲。

    “夫君。阿瞒地家事你也知道了吧?”入夜,张楚楚躺在床上,头枕着柳一条的胳膊,侧身面对着柳一条,轻声向他问道。

    “嗯,听阿瞒说起了一些。”柳一条轻应了一声。道:“时间太久,无凭无据,地契又在他那三位叔伯的手中,是一件很难缠的事

    “是啊,刚才在灶房听李姐姐讲起的时候,楚楚真是不敢相信,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在?连对自己的亲戚都这样绝情。无赖。”

    张楚楚说起来也就才十六岁地年纪,即使古人再早熟,但是在思想上,总还是有一些不足,说白了,就是还是个孩子。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个世上,好、坏、忠、奸,只有人心最是难测,为了利。为了权,有时候甚至是为了一口饭菜,很多人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谋害,更何况是十顷田地呢?”

    柳一条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已故的李泰来,杀兄害母,惹人齿寒。自是死有余辜。但是一想到,杀死他的,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时,柳一条就是忍不住一阵的心寒。

    最是无情皇家人,想想玄武门,想想日后的武则天,杀兄害子,有多少人为之陪葬。这,也是为何柳一条不愿与他们走得太近的原因。

    “夫君,”感觉到柳一条似乎有些不妥,张楚楚轻轻地伸出双臂。将柳一条搂抱了起来,想用自己地身体,给汲柳一条一些温暖。

    “嗯,为夫没事。”柳一条轻拍了拍张楚楚的手臂,回神轻笑道:“只是略微有一些感触罢了,你不用担心。”

    “嗯,这件事情咱们若是管不了,就不要管了,大不了咱们再出些银钱,帮着阿瞒他们再置办一些田地。”张楚楚也感觉到事情的难处,便轻声地对柳一条说道。

    “这个娘子不用担心。”柳一条扭头看了张楚楚一眼,温声说道:“娘子可知这乌伤城的县令,是为何人?”

    见张楚楚摇头,柳一条又接着说道:“公孙瀚南,长安城公孙将军府的大公子,公孙贺兰那小子的大哥。{第一看书}”

    “啊?这么巧?”张楚楚张着她的小嘴,脸上露出了一种意外的喜意。

    朝中有人好办事,既然是熟人,那骆家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有些指望呢。

    “明天,我便带着阿瞒一起,去一趟乌伤城,拜会一下这个公孙家的大公子。”柳一条往上拉了下被子,侧着身,双臂环抱住张楚楚,在她地耳边轻声说道:“娘子,咱们这便睡吧。”

    “嗯,”张楚楚在柳一条的怀里扭了扭,找了一个特别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悄悄地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柳一条与骆宾王吃过早饭后,便跟骆李氏和张楚楚辞行,两人一起,坐着马车,便去了乌伤城。

    乌家塘就在乌伤城的边上,相距不过十里,赶着马车,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柳

    们便来到了乌伤城内。

    —

    在乌伤县衙的门外,柳一条下得马车,拱手向守门地衙役说道:“两位差大哥请了,不知公孙县令现在可在府衙之内?”

    看柳一条的穿着与举止都是不俗,守门的差役也不敢怠慢,拱手向柳一条说道:“我家大人正在后衙处理公务,不知这位公子寻他所谓何事?若是呜冤求诉的话,可有状纸在侧,我可帮公子代为递传。”

    “呵呵,这位差大哥误会了,”柳一条摆手轻笑道:“我与公孙县令乃是三原故人,此番是来访友的,嗯,劳烦差大哥把这个交给公孙大人,公孙大人见后自会知晓。”

    说着,柳一条把怀里的银月令掏出,递于那差役。

    “银月令?!”那差役接过令牌,竟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块令牌的来历,之后,他便恭敬地向柳一条施了一礼,道:“这位公子爷请稍待,小的这就进去禀明我家大人知晓。”

    “有劳了,”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看这个差役地样子,能一眼认出银月令,应该是公孙瀚南从将军府带过来的家人。

    “师父,你真的与这位公孙县令相熟?”骆宾王见到那差役对柳一条恭敬的样子,不禁凑上前来向柳一条询问。

    “从未见过面,说不上是相熟,不过为师与公孙将军府却是向来交好,也算是有些交情吧。”柳一条轻点着头,微笑着向骆宾王解释道。

    正说话间,就见一二十几岁地年青官员,从县衙里面迎了出来,他的手中,正拿着柳一条刚递出去的银月令。

    这个便就是那公孙瀚南了么?

    柳一条看着他轻点了点头,身材适中,面旁英俊,身着一身青色的县令官服,看上去倒也是正气十足。

    这是一个很有气质的人,柳一条在心里给公孙瀚南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书生之气,华贵之气,也难怪公孙贺兰那小子会向着他学,这个公孙瀚南整个人看上去,确是有几分潇洒之态。

    公孙瀚南见外面站着的竟是两个陌生的年轻人,神色之间颇有些意外,能得到将军府银月令的年轻人,似乎不多。

    缓步及到柳一条的近前,公孙瀚南拱手向柳一条二人说道:“两位公子请了,不知两位怎么称呼?为何会有我公孙将军府的银月令?”

    “小民柳一条,见过公孙大人!”

    “学生骆宾王,见过公孙大人!”

    柳一条与骆宾王纷纷给公孙瀚南见礼,民见官,这是正规的礼节,不可偏废。

    “柳一条?!”公孙瀚南猛地睁大了眼睛,遂上下地打量了柳一条一番,这就是那个名动长安的柳一条?

    果是如长安来信所说一样,好年轻的一个奇人。

    “原来是柳贤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贤弟莫怪!柳贤弟快请进!”公孙瀚南把银月令复还到柳一条的手中,热情地拉着柳一条的手臂,请柳一条师徒进入县衙之内。

    “来来来,柳贤弟请坐,嗯,这位骆小哥也请坐。”在座上坐好之后,公孙瀚南笑着请柳一条与骆宾王入座,并着下人端送上茶水来。

    “多谢瀚南兄,”柳一条轻身在公孙瀚南的下坐下,接过下人递上一茶水,笑着跟公孙瀚南攀起了关系:“早在在长安之时,小弟就时常听闻公孙伯父还有贺兰贤弟提及瀚南兄,只是瀚南兄一直都外地为官,小弟心中虽想,但却无缘与瀚南兄一见。昨夜及到义乌之时,听闻此地的县令竟是瀚南兄坐镇,欣喜之余,便一早赶来拜会,打扰之处,还请瀚南兄海涵。”

    “都是自家兄弟,贤弟就莫要见外了。”公孙瀚南看了柳一条一眼,含笑道:“为兄在此任职三载,虽极少回家探望,但是与家里的书信却是从没断了来往,对于一条贤弟,为兄也是神交久矣,贤弟即是小兰儿的结拜兄弟,那也就是我公孙瀚南的兄弟,在为兄这里,贤弟不必拘礼。”

    虽不是武人,但是公孙瀚南的性格却是深受到了公孙武达的影响,接人待物之间,也隐有一些公孙武达的影子。

    开朗,豪放,不拘小节

第219章 鬼道

    到一个月,确切地说,只有二十天。

    ‘柳氏肥坊’就以它强力的宣传攻势,遍及了整个大唐境内,买肥施肥的观念也渐渐地被这种广告给印到了各人的心中。

    柳一条是个人才。

    这几乎是长安各大家族的共同认知,能够轻易地改变人们对于夜香的认知,并心甘情愿地去花钱买那些原本并不值钱的肥料,他是一个优秀的商人,更是一个优秀的谋士。

    因为他能看得透人心,并懂得如何去利用人心。

    “这样的人,不去为官为朝庭谋利,可惜了。”房玄龄喝了一口茶水,看着这几日来,从‘柳氏肥坊’放出来的传单,淡淡地对房遗直和房遗爱这两个儿子说道:“日后若是有机会,你们两个不妨与这柳一条多多亲近亲近。为父观此子日后的成就定是不凡,在他还未真正达之时结交,要比以后会好得多。”

    “是,爹。”房遗直与房遗爱齐声应是,对老房的话深以为然。

    柳一条这半年来展现出来的才干,京城各府都是有目共睹,若不是柳一条从一开始就表明态度,故意披上了一个商贾之皮,现在他必已是各府各势争相抢夺之人。

    不过,既是现在,想要把他招入麾下的,想来也不在少数,但是却从没听过,柳一条曾归附过哪一方。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不想做官地?柳一条的做法让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十年寒窗,一朝得名,读书之人,为的,还不就是一个官字?

    柳一条不想为官的原因,或许只有朝中的少数几个大臣干吏才会有所体会。并猜出一二。

    比如这房玄龄,比如那长孙无忌,再比那岑文本,再比如

    伴君如伴虎,最是无情皇家人。

    这些都是经历过隐太子之事的人,对那皇权之事看得也是最为透彻,曾生出过归隐避世之心地,并不在少数。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对柳一条更为看重,年纪轻轻,便像是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并能忍耐得住这名利的诱惑,偏然避世,逍遥自在。

    听说柳一条前两日竟领着他新娶的媳妇儿出去游山赏水,到江南去了,随心所欲,好不自在。

    “那个柳府的大管家,你们也要多留意一下。这些天柳一条不在,他能把‘柳氏肥坊’打理得这般有条不紊的,自也是不俗。”房玄龄把茶碗放下,看了两个儿子一眼,道:“与柳家上下都打好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待你们遇到什么危难之时,他们便能拉你们一把。”

    “是,爹。”房遗直轻笑着拱手向老房禀道:“正好现下家里的田地还缺少一些肥料补给,下午孩儿就去一趟‘柳氏肥坊’,提前预订一些,并顺便访一访那个柳府的管家。”

    “嗯,”房玄龄轻点了点头,这样做。也算是为两个孩子结一个善缘吧。

    对于柳一条,房玄龄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对于这个既能与皇族中人交好,又能完全避之权力之争于外地年轻人。很是看好。

    “爹,孩儿听闻近段时间,皇上似乎有为豫章公主择婿之意,不知爹可否为孩儿,嗯,争取一下?”房遗爱瞅着机会,轻声地向老房说起了这些天来,一直都搁在他心里的事情。

    “豫章公主,你就别想了。”房玄龄轻撇了房老二一眼,轻摇了摇头,道:“就在今日早朝之时,皇上已经下旨,钦点了你为附马,将十七公主,高阳公主许给了你,婚期就定在下月的初五,刚才我已经吩咐房善去着手准备了。{第一看书}”

    “高阳公主?

    那个野丫头?房遗爱觉得眼前有些黑,皇上怎么会把那个野丫头许给他?这

    “爹,孩儿不愿!”房遗爱难得地起了一丝反抗的念头,一下给老房跪倒在地:“还请爹能帮孩儿说项一番,请皇上收回承命,孩儿不愿!”

    高阳公主一向都看不起他,而他,却也不甚欢喜这位刁蛮任性的公主,若是真娶了她,房遗爱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里,会生什么样的事情。

    “混账话!”老房猛地拍了下桌子,黑着老脸,大声向房遗爱斥道:“皇上的旨意,你当是儿戏不成,说改就能改得?!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说完,老房便挥了下衣袖,气愤地出了门去。

    其实,从内心里面讲,房老头又何偿想让儿子娶一个刁蛮无理的公主回来?打不得,骂不得,管不得,那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么?

    但是,那是皇上的意思,也是皇家地恩惠,他不好拒绝,也拒绝不得,对于这种政治类的婚姻,老房既使是官至极品,却也只能是无奈地叹气。

    这也算得上是身为皇上宠臣的悲哀了吧?长孙无忌家,不是几年前就已经有了一位了么?

    —

    “二弟,起来吧,圣意不可违,这种事情爹也是有心无力,就这样吧。”待老房出了门去,房遗直起身将房遗爱搀扶起来,轻声地向他劝慰着。

    天下两件难事,一是陪太子读书,二是做公主驸马。

    曾经说过这样话语的房遗直,自是也不喜房家有公主嫁入,不管是房遗爱中意的豫章,还是皇后硬给的高阳。

    不过,还是那句话,圣意难为,事情赶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回转地余地,他也只能劝慰房遗爱去试着接受。

    “可是,为何大哥当初就可拒绝,到我这里,却又是圣意难违了?”房遗爱不服地开口向他大哥质问,当初李世民想把高阳公主许给房遗直时,不就曾被房遗直给拒绝过吗?

    “当初皇上只是有这个意向,并没有下得旨意,这才让为兄与爹有了回转的时间,但是现在,”房遗直看了他的二弟一眼,道:“圣旨已下,满朝皆知,二弟若是此时不愿,不是在打皇上的脸么?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二弟须得省得。”

    “这件事,怕是有些难办。”公孙瀚南轻抿了一口茶水,看了一旁的骆宾王一眼,皱着眉头对柳一条说道:“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三无地契,而且又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他们一口咬定田地是归他们所有,为兄既使是心有疑惑,却也是无甚办法。”

    “呵呵,瀚南兄所言极是,这件案子确实是有些难度,不过要说办法,却也不是一点没有。”柳一条轻笑着看了公孙瀚南一眼,道:“小弟有一法,可保那骆家三兄弟亲口认罪,不过这个方法有些独特,需得瀚南兄全力配合才行。”

    “哦?贤弟请讲,只要不是违背法度之事,为兄定会全力支持。”公孙瀚南放下茶碗,饶有兴趣地看着柳一条,不知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那没有一点破绽的骆家三兄弟俯认罪。

    “还请师父言明!”骆宾王也拱着手,向他地师父请教。

    “正道不行,可以改用邪道。”柳一条笑着看了公孙瀚南与骆宾王一眼,道:“要想让他们俯认罪,我们现在可用的,唯鬼道而已。”

    世上本无鬼,亏心隐藏之。

    历史上,电视上,以鬼断案,装鬼断案的人不在少数,凡是亏心之人,必定害怕鬼怪来寻,在这里,他们不妨也用上一用。

    看公孙瀚南与骆宾王一脸的疑惑,柳一条轻笑着开始向他们解释。

    所谓地鬼道,玩得就是一个心理战术,所用不多,只一个字,吓,刺激他人的心理,挑起他们心中的隐秘,把隐藏在他们最心底里的实话给吓出来。

    古人多好迷信,鬼神之说深入人心,这一招应该会很适用。

    “这,可行吗?”听得柳一条的具体方法,公孙瀚南有些狐疑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这样也才过胡闹了吧?

    “瀚南兄放心,只是作一场游戏而已,一不劳财,二不害命,”柳一条轻喝了一口茶水,满是期待地说道:“至于他们会不会认罪,那就要看他们心中有没有鬼了。”

    “如此,那为兄就依贤弟一回,不过若是还不成,那贤弟可就莫要怪为兄将此案论断了?嗯,那咱们今天晚上便开始吧。”公孙瀚南一口应下,他也想看一看柳一条鬼道,到底如何。

    “多谢瀚南兄,小弟相信,晚上的表演,定会非常地精彩。”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笑着向公孙瀚南说道——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第220章 见效

    俗的一个侨段,但不可否认的,它很实用。

    当在公堂上,公孙瀚南命人关上了大门儿,熄灭了烛火,命着神婆将骆履元还有村正何大山的鬼魂给请上来时,骆清,骆施,还有骆梁三兄弟,脸上一下就全白了,背上的汗水也如泉涌一般,不一会儿地功夫,身上的衣服就全都浸出了汗渍。

    “大哥,三弟,四弟,你们,你们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骆履元脚步不动,就这么轻飘飘地,飘到了骆清三兄弟的跟前,然后又伸着一张大脸,搁到了这三兄弟的脸前,睁着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

    脚不沾地,面色青紫,目露凶光,模样也与骆老二死时一般无二,这个,真的是骆履元的鬼魂吗?

    三兄弟哆嗦着身子,对视了一眼,脚下一软,齐齐给骆履元跪了下来。

    “老二,这事你可怨不得为兄,都是老三,老四在一旁唆使着,才让为兄被钱给迷了眼,你要找,就找他们去,这跟为兄没关系,你也知道,几个兄弟中为兄的胆子最小,你别来找为兄,求求你了,别来找为兄。”骆清虚趴在地上,低着头,闭着眼,向着骆履元边拜边说道着,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推给了他旁边的两位兄弟。

    “二哥,你别听老大胡说,你的那些地,可是数他占得最多,当初他们想要昧着良心吞下二哥的那十顷田地时。小弟还在一旁劝说过呢,可是他们都不听,二哥,你可得相信我啊。”老三骆施,也趴倒在地上,抖着声为自己辩解着。

    “二哥。这都是我地错,是我当初不该昧着良心,伙同大哥和三哥一起吞了你的田地,让二嫂和阿瞒,宝儿他们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是我的错,我没有良心,不过+就饶了咱们一回吧,回头我们就把地还给二嫂,二哥,给你也多烧点纸钱,你就饶了我们吧。老四骆梁,不停地给骆履元磕着头,求饶着。

    三个兄弟中,也只有这个老四最有一些担当。开口承认,同时也一句话,把他们哥仨都给拴到了一起,有难同当,有罪一起扛,谁也别想撇下谁。

    “告诉我。是谁,偷了我的地契?”骆履元睁大眼睛,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大声斥道。

    “是大哥!”老三和老四趴在地上,两双手指同时指向了老大骆清,动作干脆,口齿俐落。

    “可是这个主意却是他老四想出来地,老二。大哥也只是听命从事,怪不得大哥啊。”骆清哆嗦着身子,继续为自己辩驳:“当时你的遗体刚被阿瞒送回,为兄本不想做这等对不起你之事。尤其是在你还没有被下葬的时候,那可是要遭天谴的啊,可是老四非说当时是最好的时机,与老三一起,非要逼着为兄去做,这怪不得为兄啊!”

    “老大,说话可要凭良心,你这样说,就不怕遭天谴吗?”

    “大哥,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二哥就在跟前,你还敢这样信口雌黄,你就不怕二哥会拉你下去陪他吗?”

    一时之间,这三个兄弟又开始相互地推诿起责任来。

    “唉,大伯,三叔,四叔,你们实在是太让小侄失望了。”说完话,骆履元叹气轻摇了摇头,一把抓下套在头上的道具,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骆宾王。

    “阿瞒?怎么是你?那,何村正?”三兄弟闻声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看骆宾王,又向一边的何大山看去。

    “掌灯!”公孙瀚南一声令下,原本明暗不济地县衙大堂顿时灯火通明。{第一看书}

    此时柳一条也扒去了他身上那副何大山的打扮,笑呵呵地走到了骆清三兄弟的跟前,道:“不才柳一条,让三位受惊了,呵呵,怎么着,三位现在该是没话说了吧?刚才三位的那番表演,公孙县令,还有这满堂的衙役,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赖不掉了。”

    骆宾王也解去绑在腰间的绳子,脱去外面的衣袍,冷着脸看着他的这三位伯叔父,心里边充满着一种得冤召雪的快意,和对他这三位叔伯人品的深深不屑。

    有这样地叔伯,是他们家门不幸。

    “啪!”一声惊堂木响,震得所有的人都抬头看向大堂,公孙瀚南直身正色地向下面跪着的三人说道:“骆清,骆施,骆梁,你们三人可知罪?!”

    被这么多人给抓了个现

    们若是还敢狡辩,少不了就会是一顿的严刑爆打,所很知趣地点头认罪,同意将骆家的田地归还,并对骆家做出适当的补偿。

    见事情告以段落,被柳一条请来地神婆凑上来讨赏,接过柳一条递来的二十文钱,神婆扭头看了骆清三人一眼,有意无意地向柳一条说道:“看公子这么大方,老婆子再免费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刚才,老婆子召魂的时候,那个骆履元真的上来过,而且一直都站在这公堂之上,见到这件案子终于清白之后,才算是又飘身离去。”

    “呜~!”骆清三人闻言,猛地又打了.

第221章 父病,速归!

    乡遇故知,当把酒言欢!

    柳一条偕着媳妇儿在乌伤城公孙瀚南的府地盘旋了七日,每日闲暇之余,柳一条都会与公孙瀚南谈天论道,把酒言欢,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第一看书}

    张楚楚与公孙瀚南的媳妇儿南宫紫燕也是相见甚欢,才一天的时间她们就像是已经处了十几年的好姐妹,整天也是形影不离,讨论丝织女红,说些家常理短,日子过得倒也快活。

    这一日,公孙潮瀚南处理完公务,准备再回后衙与柳一条相聚时,管家公孙赞从侧旁递于了他一封家书。

    朱红信筒,加急信笺。

    是由三原公孙府所致,公孙文达,二叔所写,公孙瀚南信手打开信筒,将里面的信笺掏出,见到里边的信笺竟是加了封签的。

    ‘柳一条亲启’,将信件展开,见到信封上写着的五个大字,公孙瀚南轻笑了笑,竟是给柳一条的加急信件?想来,定是前几日他写回家中的家书,让他们知道了柳一条的消息,这才急着给递了信儿来。

    “柳少爷现在可在府中?”公孙瀚南把信筒交给公孙赞,随声开口向他问道。

    “回大少爷的话,柳少爷现正在后院凉亭品茶赏花,今日并无出行。”公孙赞双手将绣筒接过,弯身回答道。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反正他这就要去寻柳一条,就不用再让公孙赞多跑一趟了。公孙瀚南把公孙赞打下去,然后便拿着信笺,迈步去了后衙,柳一条所在之处。

    后院凉亭之中,柳一条正在自己对阵,下得是象棋。走地残局,看他正在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公孙瀚南便轻笑着提步走了上来。

    “一条贤弟真是好兴致。”公孙瀚南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残局,不客气地弯身坐到了柳一条的对面。

    “哦,原来是瀚南兄,怎么,今天的公事忙完了?”柳一条把刚提起的一个棋子又复放下,淡笑着向公孙瀚南点了点头。

    “是啊。今日事务不多,总算是可以偷个清闲,”公孙瀚南轻喝了一口下人递上来的茶水,笑着对柳一条说道:“不过还是比不得贤弟,每日都可这般,品茶,饮酒,对弈,潇洒自在,真是羡煞旁人啊。”

    “呵呵。瀚南兄说笑了,小弟这也是无所是事罢了,”柳一条看了公孙瀚南一眼,伸手指着棋盘说道:“既然瀚南兄已然无事,不若咱们手谈一局如何?”

    “故所愿也,不敢请耳!不过在此之前。贤弟还是先把这封信笺看过方好。”公孙瀚南把刚才地信笺从怀里掏出,放于桌面,推至柳一条的近旁,开口说道:“这是刚才由三原公孙府送来的加急信件,是给一条贤弟的,里面定是有什么急事需要贤弟知晓。”

    “哦?”柳一条的眉头一挑,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急忙把信笺拆开,看到了里边的信纸。柳一条面一变,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脸色有些惨白。

    “怎么?”公孙瀚南见柳一条这个样子,也随着站起。开口向柳一条问道。

    “瀚南兄,小弟怕是不能在此久呆了,今夜,不,即刻就走,赶回三原,一会儿小弟留书一封,劳烦瀚南兄将之次给我那阿瞒徒弟。”柳一条把信笺轻递给公孙瀚南,然后便开始向他辞行。

    “父病,归!”

    公孙瀚南看了看信纸上所书写的四个大字,顿时便明了了柳一条此刻的心情,也就不再阻拦挽留,直接命公孙赞给柳一条夫妇准备行囊。{第一看书}

    信上地字迹是柳二条所书,自是没有任何疑问,老柳病了,病得应该还很严重,虽然有些突兀,但是无论如何,柳一条这个长子都必须得尽快赶回。

    他不在家,家里人不知道都急成了什么样子,柳一条甚至都能想象得到,柳贺氏在家里愁眉苦脸苦脸的样子。

    在县衙前,匆匆与公孙瀚南夫妇告别,柳一条便催促着车夫,一路开始北上,照着原路返回。

    “夫君,怎么会这样?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张楚楚趴在柳一条的怀里哀声向柳一条问道,乞及能从她的夫君这里找到一些的安慰。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病了?张楚楚握着手中的信笺,上面就只有四个

    父病,归!’,连什么病,病情如何都没有提及,忍不住瞎想。

    “无碍地,爹的身子一向健壮,少有隐疾,即使有病,也不会太过严重,不会有事的。”柳一条压下心中的不安,轻拍着张楚楚的肩膀,开口向他劝慰道:“等路过武当山,咱们顺便把孙道长也给请回,有他在,没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放心吧。”

    —

    “嗯,”听夫君这么说,张楚楚地心里总算是稍安了下来,有夫君还有孙道长这两个神医在,公公一定会没事的,想着,张楚楚又在柳一条的怀里拱了拱。

    夕阳西下,日渐黄昏,柳一条他们的马车仍在官道上奋力疾驰,在车后,荡起了阵阵白色的烟尘。

    “赶得这么急,找死啊!”刚刚换了马车,改骑白马的小僮,用袖口捂着鼻子和嘴巴,冲着已过去很远的马车大声叫骂了一句,刚才的土尘,荡了他与公子一个满身,也由不得他不生气。

    “算了,小僮。”李如似朝着那辆马车看望了一眼,轻声对小僮说道:“这么晚地天,看他们还赶得那么急,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咱们就别再多说什么了。”

    说着,李如似调转马头,又骑着马,缓慢地向前赶去,从黄鹤楼,到这乌伤城,他们游游荡荡地已经走了十几天,李如似觉得,有些累了。

    “可是,公子,他把咱们的衣服都弄脏了。”小僮撅着小嘴,也急着赶了上来,嘴巴里边还不停地抱怨着。

    “无碍的,一会找个客栈好好洗洗就是了,这次咱们在乌伤城多呆些时日,跑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李如似握着缰绳,扭头轻看了小僮一眼,不愠不火地向小僮说道。

    “真的?!”小僮眼前一亮,顿时就把刚才地怨气给消到了九霄云外,跟着公子跑了这么久,他老早地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了。

    “乌伤城?少爷,听说这个乌伤城的县令可是当年长安城中的大才子公孙瀚南哦,咱们要不要去拜会一下?”小僮来了些许的精神,不由便想起了公孙瀚南,长安城里到现在还有关于他的传说,诗画双绝,很了不得的一个人。

    “不用了,公孙大人现在贵为一方县令,平日里自是公务繁忙,咱们便不要再去打扰他了。”李如似轻摇了摇头,三年前公孙瀚南曾经见过他,他不想在这里暴露了身份。

    “哦,”小僮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继续跟在李如似的马后。

    一主一仆,一前一后,就这样,慢慢地入了乌伤城。

    “爷爷,这次咱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啊?”苏晨曦无聊地掰着手指,眼睛打量着车外,轻声地向苏炳仁问道。

    “半个月吧,乌伤是公孙家的大小子在治理,都是熟人儿,今夜咱们就去他的府上吧。”苏炳仁倒是何不客气,直接就把乌伤府衙当成了他的行馆,吩咐着赶车的苏安,直奔向了公孙瀚南的府上。

    “是公孙将军府里的那个大才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为官?”苏晨曦疑惑地看了苏炳仁一眼,公孙瀚南的名头她曾有听闻过,将军府走出的大才子,是个怪胎。

    “这个爷爷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是他自己要求要来的。”苏炳仁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抚须轻道:“看来这个义乌县在他的治理之下,倒还不错。公孙武达那小子倒是捡了个好儿子。”

    “嗯?那个是?”苏炳仁不经意地竟将目光扫到了李如似主仆的身上,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不是豫章公主么?她怎地也到了这乌伤城?

    “爷爷,你怎么了?”见到苏炳仁似有些不对,苏晨曦忙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忽然间想到了一些问题,”苏炳仁轻摇了摇头,含糊着给敷衍了过去。

    “老太爷,义乌县衙到了。”就在此时,车停马顿,苏安在外面轻声地向苏炳仁回禀道。

    “嗯,知道了,你去叫一下门,着人向里面通禀一声。”苏炳仁开口向苏安吩咐了一句,之后又向后看了看,见李如似他们已走了过去,这才算是长出了口气

第222章 老柳的腿

    皇后,你观这吴醉剑此人,如何?”李世民看着刚刚剑,扭头轻声向长孙皇后问道。{第一看书}

    “刚猛有余,柔韧不足,皇上真要选他当豫章那丫头的驸马么?豫章若是嫁给他,怕是”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低声问道,眼神之中带有一丝的乞求之意。

    吴醉剑打仗或许可以,但是当丈夫,却不是最好的选择,长孙皇后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鲁夫。

    “除了他,还会有更好的选择么?”李世民也是轻皱着眉头,对长孙皇后说道:“诸多公主当中,只有豫章和高阳年龄最为适当,高阳前些时日朕已许给了房玄龄的二子,下月初五就要完婚,现在,也只有豫章了。”

    李世民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又接着说道:“吴醉剑是侯君集的义子,在军中又屡立战功,虽然现在官位稍逊,但是侯君集膝下只有一女,并无子嗣,吴醉剑虽为义子,但却更胜亲生,将来必会继承侯君集的爵位。将茹儿嫁给他,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嫁给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的归宿吧。”

    “皇上说得是。”长孙皇后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咐和了李世民一句,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这,大概就是身为皇家女儿的宿命了吧?婚姻不由人,只能怪豫章那丫头的命不好了。

    政治上的婚姻,比起那些嫁至蕃外的公子。豫章也算是幸运吧。

    “那好,等过些时日,待侯君集地大军从吐谷浑归来之后,朕就降旨将豫章许给吴醉剑,嗯,现在就派人去将豫章寻回吧。这丫头在外面疯得也差不多了。”李世民站起身,是将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

    把女儿许给功臣近臣,拢络人心,李世民已不是第一次在做,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李然!”李世民高声向外面叫了一声,然后内侍总管李然便应声推门而进,弯身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施了一礼后。{第一看书}向李世民说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嗯,你这便去派人将豫章公主寻回,莫要让他再在外面乱跑了。”李世民看了李然一眼,轻声地吩咐了一句。

    “是,皇上。”李然弯身一口应下,之后便又躬着身子退出了门去。

    “等茹儿回来,皇后多劝劝她,莫要让她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现。”李世民再次曲身坐下,轻声对长孙皇后说道。

    “臣妾知道该如何去做,皇上放心。”长孙皇后轻点了下头。这种事情她已不是第一次在做,上回的长乐,前几天的高阳,不也都是由她去劝说的吗?

    长孙皇后素来都识得大体,自是知道孰轻孰重,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她还是会尽心去做的,这也算是皇家人风光背后地些许无奈与辛酸了吧。

    “这是谁做的?!是谁?!”

    柳一条铁青着脸,看着榻上柳老实那只被弄得不成形状的右腿,赤红着双眼大声地向旁边的人质问道。

    “少爷,是谁做的不要紧,现在最要紧的是,老爷的腿,还有救吗?”柳无尘站出身来。躬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这次他们把柳一条叫回来,除了是有些事情需要柳一条来处理外,更重要的便是让他来医治柳老实地右腿。

    毕竟。柳一条除了是柳老实的儿子外,更还是一位神医。

    “右腿膝盖骨尽碎,已是无药可医,这条腿,算是废了。”孙思邈为老柳察探过伤势之后,也是低头轻叹了一声,这种伤,他无能为力,看柳一条这么大的脾气,想来也是无法了吧?

    “一条,孙道长说得是不是真的?你的爹的腿,真的没救了?”柳贺氏红着双眼,上来攥着柳一条的手,颤声问道:“真的要废了吗?”

    “娘,”柳一条看了柳贺氏一眼,无力地点了点头,粉碎性骨折,就是放到医疗科技十分达的二十一世纪也是无法可医,更何况是在唐代,而且从老柳受伤,到现在已过了半个多月,伤口,碎骨也都散乱地长合在了一起,错过了最佳地治疗时机,老柳的腿,正如孙思邈所言,废了。

    “废了?”柳贺氏一下便软坐在榻上,看着老柳直流着眼泪,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老婆了,不要这样,孩子们都还看着呢,啊?”

    是出奇地冷静,伸手拍着柳贺氏的肩膀,轻言劝慰道废了吧,能留得命在,已经是万幸,好了,好了,别再哭了。”

    轻轻为柳贺氏拭去泪水,老柳故做轻松和不在意,不过从他的脸上,在场的人,还是看到了一股深深地失望。

    那是一条右腿,有谁会真的希望失去它?

    柳一条拉着柳无尘从屋里出来,双眼紧盯着柳无尘,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地情绪,低声向他问道:“无尘,告诉我,这,到底是谁干的?”

    刚才为老柳探察伤势的时候,柳一条已经看出,老柳右腿上的伤,是马蹄践踏的,而且还是不止一次的践踏。

    到底是谁,会这么大胆,这么狠心地生生踏碎了老柳的膝盖骨?他们之间竟有这么大的仇怨吗?

    “少爷,这件事情怕是有些难办,以无尘来看,咱们,还是算了吧。”柳无尘看了柳一条一眼,小声地向柳一条劝道。

    柳无尘不是怕事之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为了一个朋友而坦然入狱。

    现在见他这样说,柳一条心里猛地就凉了一下,难道是又惹上了什么皇子不成?

    “告诉我是谁?!然后再把这件事情前前后后的详细经过都告诉我。”想起老柳右腿已碎成一片的膝盖,柳一条心里的小火一下就窜了起来,敢伤他老爹,就是真地皇子又能如何?他能搞死一个,就能再搞死第二个!

    —

    “吴醉剑!”

    看柳一条有些楞神,柳无尘便开始详细地为柳一条介绍起来:“踏伤老爷之人,就是吴醉剑。”

    “兵部尚书侯君集之义子,威虎军中之左护军卫,刚从吐谷浑处受召赶将回来,据公孙府传来的消息,皇上有意召他为驸马,嫁娶豫章公主。”

    吴醉剑是哪根葱,柳一条连听都没听过。

    不过这侯君集?柳一条心里多少有些触动,大唐朝初期,除了李靖之外,最会打仗的一个人,李世民的得力干将,后世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涉及到这个老头子,事情怕真是有些难办。

    柳一条拍了拍他的脑袋,觉着有些头疼,原本想着老柳是真得了什么急病,日夜不停地赶了回来,还特地的将孙思邈也给拉了回来,没想到遇到的,竟是这般一个状况。

    老柳的腿无法可医,还惹上了一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吴醉剑。

    “我爹一向敦厚老实,与人为善,那什么吴醉剑为何要践踏我爹?”柳一条紧了紧握着的拳头,老柳的秉性他最了解,见到官面上的人,每次不都是躲得远远的,自是不会主动地去招惹他们。

    “是老爷,碍着他们的路了。”柳无尘面无表情地述说了一个可笑,而又不可笑的理由。

    因为柳老实碍着他们的路了,或者说是柳老实躲他们的时候,躲得晚了。

    “这是误伤,县丞屈突大人亲自判下的结果。”柳无尘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为此,还让吴醉剑陪偿了柳家三十贯银钱。”

    “三十贯?不少啊?可够平常的人家吃上一辈子了,呵呵”柳一条勾起嘴角轻笑了笑,不过柳无尘却觉得这次他们家少爷的笑声,有些冷。

    “明天你去准备六十贯银钱,不,一百二十贯,给那吴醉剑送到府上,别说是谁送的,只管把钱给他留到府上。吴醉剑那条腿,柳某用四倍的价钱,买了。”柳一条轻声地向柳无尘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又若无其事地转回了屋里,及到门前的时候,他又回头向柳无尘吩咐了一声,道:“另外再准备些礼物,明天我去拜谢咱们的屈突县丞。”

    “是,老爷。”柳无尘轻声应是,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没有任何地变化。

    “一条,这件事情怨爹没有眼色,挡了那些军爷的道儿,县丞老爷也都判了下来,人家也陪了银钱,这事就这么算了,你可别再去惹事儿了。”见柳一条进来,老柳率先开口劝道。

    吴醉剑的身份老柳也听柳无尘提起过,威虎军中的将领,兵部尚书的义子,皇上的准女婿,每一个身份都可以将他们压死,他们柳家惹不起

第223章 腿债,腿来偿!

    柳还是一如既往地那般老实,不惹事,不生事,即使给踏碎了,他还是想着不要去招惹人家。{第一看书}

    就像是当初柳一条被王帅给打得不**形时,他也没有想过要去告官一样,息事宁人,大事化了。

    对于老柳的这种性格,柳一条不想多做什么评价,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有些东西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子里,说什么也是改不了的。

    “爹,这件事情你放心,我这心里,有分寸。”柳一条轻点了下头,对老柳的话,不同意,也不反对。

    着柳无尘去把孙思邈师徒给安置到后院,柳一条又低声劝慰了柳贺氏几句之后,把楚楚留下来照顾二老,之后便领着柳二条出了房门儿。

    在后院凉亭的石阶上,柳一条定定地看着柳二条。

    “大哥,你是不是真的就听了爹的话,这事,就这么算了?”柳二条一**坐在青石凳上,握着拳头向柳一条问道。

    “不这样,又当如何?”柳一条面无表情地看着柳二条,淡淡地开口向他问道:“官府都已经给判了结果,人家连赔偿都给送了来,你还有什么办法?”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腿债,腿来还!”柳二条猛地捶了下**下的青石,狠声说道:“决不能让爹的腿白断!那个屈突子虚,明显地是在偏向那个吴醉剑,处事不公。他枉为三原地父母官。”

    这孩子,长大了。

    看着柳二条涨得有些通红地小脸,柳一条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有孝念,胸中有血性,也不枉他这几个月来的悉心教导。

    不过处理这件事。并不是有孝心,有血性就可以的,还得有谋略,有计划。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交给大哥来办。”柳一条曲身在柳二条的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一个月后地乡试,及三个月后的省试。咱们柳家需要有一个人出去为一方官员。谋一些权势,不然,这样的事情以后少不了还会再次生。”

    “可是,爹的”柳二条抬头想说什么,却被柳一条给挥手打断。

    “我说过,爹的事情你别管,交给大哥来办,你什么时候见大哥吃过别人的亏去?”柳一条定定地看了柳二条一眼,接着说道:“就像是你刚才说的,腿债。腿来还,我不管吴醉剑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他地那条右腿,咱们柳家要定了。”

    一个小小的左护军卫,一个还不是驸马的驸马。如果断了一条腿,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柳一条很期待。

    “现在,你告诉大哥,爹的腿受伤之后,杨叔,公孙家,杜家,还有赵家。都是一个什么态度?又有着什么样的表现?”柳一条轻声地问道。

    “这个,”柳二条看了柳一条一眼,道:“除了杨叔和公孙府,会时常前来探望爹的伤势外。别的人只送来了一份礼品,以示探望,之后就再没了来往。”

    就连几天前忽然从长安城来访柳一条的书生文士,他都不见了踪影。

    柳一条虽然医过皇后,救过太子,但再怎么说,他还只是一个平民,顶多也就是一个有点钱有点本事有点名气的平民。

    但是这又怎么样?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平民,而去得罪一个兵部尚书,一个未来的驸马。

    当官地人,都很现实。{第一看书}

    一个多月以前,还在他这府上有说有笑,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到了现在,竟都变成了陌路。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下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就好。”

    把柳二条打至书房,柳一条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独自思量着。

    “无尘,”柳一条扭头看了一眼已经站在他身边好久的柳无尘,道:“明天你去找几个人,试着去接触一下那个吴醉剑,我想知道他这个人的习惯和秉性。”

    “是,少爷。”柳无尘弯身应是。

    “听二条说前几日家里来了几个长安的书生,知道他们的身份吗?”柳一条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眯着眼睛向柳无尘问道。

    “房遗直,房遗爱,岑齐连,萧评,崔士户,都是长

    达官之子嗣,是来此拜会少爷您地,当然,这里面也之意。”柳无尘轻声地向柳一条回答道。

    “嗯,好了,夜深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随我一起去一趟三原县城。”柳一条站起身,向柳无尘说道。

    “是,少爷,那无尘就先告退了。”柳无尘弯身向柳一条礼了一礼,之后便转身退了出去。

    “夫君,”张楚楚刚从老柳的房间出来,见着柳一条正在院中的凉亭静站,便轻身凑了过来,搂着柳一条的胳膊轻叫了一声。

    “爹和娘都还好吧?”柳一条看了她一眼,摸着她的小手,轻声问道。

    —

    “嗯,爹已经睡下了,娘还在一边侍候着,这些日子不见,娘瘦了。我出来的时候,娘的眼睛还红着呢。”张楚楚小声地说着。

    “娘这是在心疼爹,忽然之间没了右腿,爹的脸上虽然在笑,但是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柳一条轻叹了口气,带着楚楚一同回了房里。

    之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柳一条就着马成带着一张图纸,去了下耳村袁家,老柳地腿虽然废了,但是却也不能让他就这么一直躺在榻上,不然早晚会被闷出病来的。

    “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一应礼品也都已装到了车上。”柳无尘上前来向柳一条禀告了一声。

    “嗯,行了,咱人这便去吧。”柳一条冲着柳无尘挥了下手,率先领着他上了马车。

    第一站,他们来的是杨伯方府上。

    在杨府的客厅里,柳一条见到了杨伯方和他地夫人杨李氏。

    “一条,你爹的事情为叔业已知晓,事的当天,就是为叔带着柳老哥去求医的。”杨伯方轻喝了一口茶水,看着柳一条道:“为叔知道柳老哥冤得慌,你的心里也有一股子闷气,但是,有些话为叔还是想劝你一句,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是啊,一条,婶婶虽是一介女流,可是也听说过那个侯君集的名头,那可不是一个善茬儿,疯狗一样的人物,逮谁咬谁,惹了他,怕是得不了一个好结果。”杨李氏附着杨伯方的口气,也开口向柳一条劝说道。

    “小侄多谢杨叔及杨婶婶的关心,”柳一条若无其事地向杨伯方夫妇拱了拱手,道:“小侄不喜欢惹事,但是小侄却也从来都不怕事,这件事情,小侄心里有一把尺子,知道该怎么去做。”

    杨伯方看着柳一条一脸的坚定,不禁轻摇了摇头,柳一条有这样的反应,没有出了他的意料,这小子跟公孙武达那老头一样,也是个喜欢护短的人。

    唉,要怪就只能怪那吴醉剑平日里太过跋扈,踏了一个不该踏的人。

    “杨斌,”杨伯方轻叫了一声,然后管家杨斌便拎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并双手把盒子递给柳一条。

    “这是前几天为叔着人为你收集的一些关于吴醉剑及侯君集的全部资料,你拿去看一看吧,希望对你能有些作用。”杨伯方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不过,为叔还是想说,如果可能的话,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不然后果将会很严重。”

    “多谢杨叔,小侄知道该如何去做。”柳一条把东西接过,拱手向杨伯方道谢。

    杨伯方的这些东西,省却了他不少的功夫。

    “还有,屈突子虚这次做事虽然有些过火,但是为叔希望贤侄能看在为叔的面子上,莫要太过为难于他,毕竟他们家先祖,曾有恩于我们杨柳两家。”杨伯方轻声地为屈突干说着好话。他知道柳一条的能力,也清楚柳一条的手段。

    就像是上次他对付王帅时一样,不做则已,一做,就要永除后患。

    “杨叔说笑了,小侄只是一介平民,能拿屈突大人堂堂一个县丞怎么样?您太高看小侄了,呵呵”柳一条轻笑了笑,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道:“不过,小侄却也从没有恼恨过屈突大人,毕竟,站在他的立场上,这样判案,完全没错,谁让小侄是一个白身,无权又无势呢?”

第224章 ‘柳氏肥坊’,送人了!

    少爷,听说那个柳一条昨夜已经回来了,少爷这几日才是。尚书府的管家侯蕴躬着身子向吴醉剑回禀道。

    “哦,”吴醉剑背靠在椅子上,若无其事地轻点了点了头,道:“蕴叔,一个平头百姓而已,犯得着这般提心掉胆的吗?”

    从吐谷浑回来后,吴醉剑就听到了柳一条的名头,一个卑贱的商贾和工匠而已,他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甚至连当日,他从边外回来时,马踏柳老实的那次,就是他故意而为。

    身为一个征战多年的马上将士,战马就是他的第二生命,他又怎会让自己的马驹有这样的失误?

    见吴醉剑这般样子,侯蕴不禁地轻摇了摇头,他们这的这位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大了些,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可是,少爷,”侯蕴弯身轻言道:“这柳一条,身份虽然卑微,本身又没有什么权势,但他终归还是皇后及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这件事情要是传到了皇后和太子殿下他们的耳里,终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听说柳一条还有一身不俗的武艺,连翼国公亲自调教出来的义子,封小乙,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担心,他会来找少爷的麻烦。嗯,还有,今日一早,府里面便无缘无故地多了一百二十贯的银钱,看上去很是怪异,说不准就是那柳一条所为。虽不知他地目的为何,但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侯蕴到底是跟了侯君集多年的一个老人儿,看人看事,目光毒辣得紧。

    “蕴叔多虑了,”吴醉剑看了侯蕴一眼,道:“那天的事情当地的县丞已有了论断。咱们又都认罚赔了银钱,就是皇后及太子殿下知道了,也说不得什么去。至于那个柳一条,他若是真敢来,凭着我地武艺,他还有机会再回去吗?”

    四岁学武,十四岁杀敌,对于自己的武艺。{第一看书}吴醉剑自信得很,那些可都是从战场上,一点点简略磨练出来的杀招。

    能打败封小乙算什么,若是真下了死手,封小乙这个没上过战场的雏儿,根本走不过他十合。

    “别管那些钱是谁送的,只管收下便是,钱多了,又咬不了谁?”吴醉剑从椅上坐起,浑不在意地扭头向侯蕴说道:“年余没回长安。许多地方还是没什变化,昨日听说在西城边儿上,新开了一家‘醉风院’,我约了几个朋友一同去游玩,若是有事,蕴叔可派人到那里去寻我。”

    “唉~”侯蕴还想再提醒两句。不过吴醉剑却已经走出了厅门儿,便不由得轻摇了摇头,遂开口向门外的空当处吩咐道:“侯一、侯二,这几日你们跟着少爷,莫要让他出了什么意外。”

    “是!”凭空两声应答,之后便再没了声息。

    “希望会平安无事吧?唉!”侯蕴轻摇着头,甩着一条独臂,又进了内院儿。

    吴醉剑。二十岁,生父吴清风,侯君集早年亲随部将,为保侯君集而亡。后侯君集便收其子为义子,待他视如己出。

    四岁习武,天赋极高,十岁时便曾亲手击毙过一顶级刺客,十四岁随着侯君集一起南征北战,杀敌无数,侯君集手下五虎上将之一。

    自大,性傲慢,善饮,微好色,喜流连于烟花酒巷之间。

    柳一条翻看着杨伯方交给他的资料,想着杨伯方刚才跟他说过的话语。

    要想报仇,须在侯君集从吐谷浑回来之前,否则机会万分无一。

    “少爷,县衙咱们还用去吗?”上了马车,柳无尘开口几柳一条请示。

    “不用了,找人把车上地礼物给他送去就行了,告诉他,我回来了,谢谢他当初为我爹伸冤。”柳一条把资料复装到盒里,轻声向柳无尘吩咐道。

    有杨叔求情,他已经再没有见屈突干的必要了,不过有些东西却还是要让那位屈突县丞知道的。那就是,他柳一条,回来了。

    “是,少爷。”柳无尘会意点头。

    “嗯,这些日子以来,‘肥坊’的生意如何?肥料的销售可都还顺利?”柳一条把木盒放到一边,轻向后靠了靠,开口向柳无尘询问起‘柳氏肥坊’的成效来。

    “回少爷的话,一切都还顺利。”柳无尘不加思索地向柳一条回答道:“军部

    镇每天运来的夜香,基本上都能在当天便脱销而出。钱每桶,出货时二文钱每桶。仅长安和三原两地,每天都会有近三千桶被售出,纯盈利近三贯钱。照这个度下去,这两个作坊一个月大概可以赚到九十贯。”

    一个月九十贯,看上去并不是很多,但是,这仅仅只是长安与三原两地的收入,若是再加上现在大唐国各大郡县处的作坊收入,以及以后那些小一些地县城收入,柳无尘有些不敢想象,每个月一千贯,两千贯,都将会是一个小数。

    这是一个很暴利的行业,难怪当初柳一条会对它这般地重视,竟不惜要与皇上讲价还价,还签下了一份所谓的合约。

    柳无尘默默地呆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柳一条,能够变废为宝,把那些贵人文士,都极为厌恶的夜香,变成一个极力的生财工具,柳一条是个商业天才。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薄利多销,‘柳氏肥坊’能为这样的成就,并没有出乎他地意料。

    —

    “一会回家之后,你尽快地把作坊这一个月以来的盈钱都统算出来,运送到家里。”柳一条敲打着自己的手指,不急不缓地说道:“然后再把那些作坊的地契及经营的权力全部都交出来,我要送人。”

    “什么?!”柳无尘瞪大了眼睛,很是怀疑和不解柳一条刚才的话语,花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让‘柳氏肥坊’步入了一个有利的正规循环之中,柳一条怎么会又想到要将它送人?

    每个月一千贯,以后甚至会更多,他竟也舍得?

    他要送给谁,这又是为什么?柳无尘很不解,不过他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是一个管家,且他知道柳一条不是一个傻子。

    “最好今天晚上便准备齐当,明天我要带着它们去一趟长安城。”柳一条缓缓地把眼睛眯了起来,一个月一千贯,一看就是一万两千贯,有这个价钱,去换一个人地一条腿,想来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知道了少爷,明天这些东西便会出现在您的面前。”柳无尘已经大概猜到了柳一条的想法,恭敬地轻声应了下来。

    吴醉剑?柳一条轻轻地冷笑了一声,又看了下盒子中的资料,绝不能让他逍遥到这个月地月底。

    回到家,老柳正在院中试用着他的新型坐驾,一个木质的轮椅车。

    柳一条照着现代轮椅的结构和模型画出来的,没想到袁方的做工度竟会这般的快捷,才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竟给做了出来。

    木轮木椅,虽及上现代的那种铁制的轮椅,但是也勉强能够用来代步。

    见柳一条从外面回来,柳贺氏便轻推着老柳迎了上来,看柳贺氏脸上的表情,明显地比昨天好上了许多。

    “大哥!抱抱!”在柳贺氏他们之前,一直跟在他们**后的柳小惠倒是先跑了上来,伸开双臂,一下便抱着了柳一条的双腿。

    “嗯,小惠乖!”柳一条变身把柳小惠掐送到怀里,笑着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一条,这椅子,你真是有心了。”老柳看着他们家的大小子,感触着向柳一条说道。

    这个轮椅,比先前的那个拐杖又要好用了许多,大小子的孝心,他感觉得到。

    “行了,爹,娘,都是一家人,哪用得着说这些话,咱们回屋说会话吧。”柳一条把柳小惠高高地抱起,微笑着向老柳与柳贺氏说道着。

    “嗯,”老柳点着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一条,爹的腿现在变成这样,那一百二十亩田地爹是再也种不上了,改天你便派人去接管了吧,是留是兑,全凭着你做主了,莫要让它们给荒废了。”

    “我知道的,爹,一会儿我便派李老仗带人去地头瞧瞧,一切等过完这一季再说。”柳一条放缓脚步,把自己的度与轮椅偕同。

    “好在咱们柳家有你在,不然爹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还不知会变成怎般个模样。”柳老实看了看他的右腿,轻叹了口气,同时脸上也有一丝的欣慰,家中有大小子在,柳家这片蓝天,总算是没有塌下来

第225章 良民柳一条

    皇上,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说是有要事要禀报于皇太极殿内,李世民正在一边批阅奏折,李然躬身从殿外走来,轻声向李世民禀报。{第一看书}

    “嗯,宣他进来吧。”李世民笔不停顿,眼睛仍盯着奏折,随意地向李然吩咐道。

    “是,皇上。”李然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然后便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侍候了李世民这么多年,他知道,李世民在批阅奏折时,最忌有人前来打扰。

    不一会,一身淡黄服饰的李承乾,抱着一撂整齐的文件进入了殿内,及到李世民的近前,躬身给李世民施礼:“儿臣见过父皇!”

    “嗯,”李世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便落到了李承乾手中的文件之上,遂开口问道:“这么晚来寻朕,所为何事?太子就直说了吧,嗯,且在一旁坐下言讲。”

    对于这个大儿子,大唐国的储君,李世民还是很关照的,尤其是近几个月来,李承乾做起事来,是越来越符合他的心意了。

    “谢父皇!”李承乾把文件轻放到座旁的小几之上,拱手向李世民言道:“儿臣此次来扰,只为那‘柳氏肥坊’之事。”

    “‘柳氏肥坊’?”李世民轻挑了挑眉头,把手中的毛笔放下,看着李承乾向他问道:“怎么,难道这‘柳氏肥坊’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回父皇。‘柳氏肥坊’一切安好,且已经开始盈利,每月地利钱每坊基本为十五到三十贯。”李承乾微低着头,轻声向李世民回答道。

    “才三十贯?这么少?”身为大唐帝国的君主,李世民当然不会将这些小钱放在眼里。{第一看书}

    “父皇说得极是,三十贯确是不多。儿臣初闻时,也是不以为意,但是待儿臣知晓了‘柳氏肥坊’的数量时,儿臣却是着实吃了一惊。”李承乾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道:“父皇知道现在我大唐境内已有多少个‘柳氏肥坊’了吗?一百二十个。这仅仅是一些较大型的郡城,还有很多小一些的城县没有被布及,以后若是再展下去,‘柳氏肥坊’的数量还会更多一些。最起码会是现在地三倍到四倍。”

    李承乾看到李世民的脸色稍变了一下,便又接着说道:“这样算下来,以二十贯为基,每个月‘柳氏肥坊’的盈利至少也有两千贯,以三倍四倍翻算,是六千到八千贯。一个月这么多,一年那就是近十万贯的收入,这可就不是一个小数了,父皇。”

    “十万贯?”李世民不禁地轻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被这些钱给吓到。而是,仅靠着那些没用的夜香,一年的收入竟会有十万贯之般巨大么?

    怪不得,怪不得柳一条那小子当初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跟他签订什么合约,这小子倒是真有远见。

    李世民虽为明君。但是这心里边却也是不禁有了一丝小小的悔意,十万贯比起一个大唐帝国来讲,或是不多,但是,比起一个普通的郡县来,那可也是一个天大地数字,说句心里话,李世民。有些眼馋了。

    “这些事情太子是从何得知的?”李世民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虽然他不曾经商,但是他也知道,这些数字应该是‘柳氏肥坊’的商业机密才对。李承乾一个外人,怎会知道得这般清楚?

    “回父皇,这些都是柳一条柳先生亲自告诉儿臣的。”李承乾再次拿起几上的文件,向李世民禀道:“这些,便是今日上午,柳先生交给儿臣的一些关于‘柳氏肥坊’的文件,请父皇过目。

    “哦?那柳一条,回来了?”李世民挥手示意一旁的侍者把东西递上来,开口向李承乾询问道。

    “前日夜里,柳先生便已从江南赶回。”李承乾低着头说道:“这些文件共有一百二十一份,其中有一百二十份,是大唐境内,各‘柳氏肥坊’的地契,另外一份,是当初柳先生与父皇你签署的那份合约。”

    “嗯?”李世民诧异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随手拿起一份文书,见到它,赫然就是上次柳一条亲笔所书地那份合约。

    这小子想干什么?当初火烧火燎,急不可耐地想要这份合约,现在怎地又这般轻松地给拿到了这里?

    “柳先生说

    肥坊’的规模日渐扩大,他一个小商贾已是再无继续特此,便将‘柳氏肥坊’全数献给了朝庭,交由朝庭来进行主办。”

    虽然明知柳一条的话全是在胡扯,李承乾还是照着他的原话,全数说给了李世民听。

    同时,在心里边,李承乾也很是感激柳一条给他的这一次机会,让他来向父皇禀告这次的喜事,让他有一定地机会,得到这‘柳氏肥坊’地经营权力。

    —

    “柳一条这是想做什么?”能接收到‘柳氏肥坊’,李世民当然不会不高兴,毕竟这也是一项不小的收入,不过,柳一条的做法却又让他很是不解。

    柳一条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他又想要得到什么?

    说他有孝心,一心为国?李世民自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一个敢跟大唐国皇帝讨价还价的贪财之人,会甘愿放弃这般诱人的财富?真是开玩笑。

    “乾儿,”李世民看了李承乾一眼,把桌上的文件向前推了推,道:“接收‘柳氏肥坊’这个差事,就交由你来办理吧。嗯,另外的,你再去查探一下,柳一条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若是方便的话,就顺便给他解决了吧。”

    李世民到底是一个在政治圈里滚了几十年地帝王,自是很快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柳一条这小子,遇到麻烦事儿了。

    “是,父皇!儿臣定会用心办差,决不会让父皇失望!”果是不出所料,李承乾的脸上微露出了一丝笑意,起身恭声应旨,接下了这份差事。

    而此时,在公孙将军府,公孙武达与柳一条正相对而坐,饮酒谈天。

    公孙武达夹了一颗香豆,扔放在嘴里,细声地咀嚼,看了柳一条一眼,说道:“这么说贤侄此来长安,就是为了把那‘柳氏肥坊’献给了皇上?”

    “公孙伯父明鉴,确是如此。”柳一条也没跟公孙武达客气,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轻声向公孙武达回道。

    “贤侄想用这‘柳氏肥坊’,换那吴醉剑的一条右腿?”公孙武达紧接着又抛出了一句。

    柳一条能无缘无故地把‘柳氏肥坊’这么一个赚钱的行当给交了出来,公孙武达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其中地原因,老柳的右腿。

    “公孙伯父说笑了,吴醉剑是侯将军的义子,又是皇上选定的未来驸马,小侄哪敢去换他的腿去?”柳一条若无其事地轻笑了笑,然后自倒一杯,又仰脖灌了下去。

    见柳一条这样说,公孙武达摇头轻笑了下,没有言语。

    柳一条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从一开始,公孙武达就看得出来。吴醉剑的那些个身份,听起来是够响亮,不过柳一条真的会把这个放在心上吗?

    看柳一条一脸自在无事的表情,公孙武达心中已经了然,那个吴醉剑,怕是要倒霉了。

    “侯君集是个疯子。”公孙武达接过柳一条递上来的酒水,向柳一条说道:“而且还是出了名的护短,再有,他的女儿是太子妃,听说太子妃与她这个义兄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感情很好。”

    公孙武达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道着,算是给柳一条提个醒儿。吴醉剑要是那么好对付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向着他了。

    “公孙伯父有心了。”柳一条又给公孙武边斟倒了一杯,轻笑着说道:“小侄所求者,仅是家宅平安而已,哪还敢再去惹那般权势人物?”

    公孙武达虽然与他亲近,但是有些话,却还是不能挑明了说来。

    “这一点老夫知道,贤侄一向都是安份守己,这般目无法纪之事,贤侄自是做不出来。”公孙武达端起酒杯与柳一条碰了一下,心中却在想到,这个柳一条,也是一个心机深沉之辈。

    吴醉剑得罪了他,也只能是怨他自己,无缘地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呵呵,知我者,公孙伯父也!来,为公孙伯父刚才的那句话,小侄敬您一杯!”柳一条站起身,举杯与公孙武达相碰,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齐齐仰脖,把杯中之酒灌入腹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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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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