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水车的作用
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止是小德子,还有李纪和,在送来贺礼的当天,就又匆匆地赶了回去。
这大概就是皇家人的做事规则吧,柳一条摇了摇头,开始挑着灯,与老柳,柳贺氏他们一起,清点起李纪和与小德子白天送来的贺礼来。
丝绸,玉器,金器,陶瓷,饰,分门别类地摆放到一起,有很多东西他们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一条,”老柳看着手上的一樽玉佛,开口向柳一条说道:“虽然爹的见识不多,但是却也看得出这些东西定非凡物,绝不是普通的人家所能拥有的,更别说是拿来送礼了。你的那些朋友到底是什么人?怎的一出手,就是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
“是啊,一条。”柳贺氏摸着一块大红的绸子,也在一旁插口道:“这种绸子娘以前也见过,都是那些富贵老爷们才穿得起的,一匹至少要上三十贯银钱才能买得,他们这一下就送了这么多,这也”
看样子,老柳与柳贺氏是被这些礼物给吓住了。
柳一条轻笑了笑,把手上的精致瓷瓶轻轻放下,向老柳与柳贺氏说道:“爹,娘,你们只管放心好了,我的这两位朋友,都是长安城少有的大户,全是正经人家。这些东西在咱们眼里或是金贵得很,但是在他们眼里,却也是平常。你们不用将它放在心上,就当是一般的礼物,收放好了便是。”
有些东西柳一条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太多。并不是想保持一份什么劳什子的神秘。而是老柳他们知道了也是与事无益,还图让他们会为自己担心,忧心。烦心,不值当。
“嗯,一条说得也是,是爹和娘多心了。”老柳轻点了点头,对于那些真正有钱地大户,这确实不算什么。
“嗯。是大小子有出息了。”柳贺氏把丝绸放下,轻走到他们刚分放好地饰玉器旁边,拿起一副纯白色的银钗,放在自己头上照着铜镜来回比试了两下,点着头向柳一条说道:“明天把这个给楚楚送去,嗯,还有这些红绸,也送去一匹。以前家里没有,还有个说头,现在有了,断是不能再亏待了咱们柳家的儿媳。”
“知道了。娘。”柳一条把一只陶壶轻放到陶瓷堆里,点头向柳贺氏应道。
“还有。”柳贺氏把银钗放下,看着柳一条说道:“眼看着咱们家地日子越来越好,家境也殷实了不少,已经远远过了亲家,但是,一条你可是断不能因此就瞧不起了你岳父一家,咱可不做那种嫌贫爱富之人。”
“娘,”柳一条站起身,走到柳贺氏的旁边,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伸手轻捏着柳贺氏的双肩,笑着向她说道:“这些我都理会得,娘就放心好了,难道娘看自己的大小子,像是一个嫌贫爱富之人么?”
“呵呵,你这孩子。”柳贺氏眯着眼轻笑了一声,柳一条的那种现代按摩手法,捏拿得她是一阵地轻松惬意。
老柳这时也把手上地东西放下,起身坐到柳贺氏的旁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开口向柳一条问道:“一条,眼见着你与楚楚的婚期将至,咱们是不是也该把这家里的家当都搬到新宅去了,听亲家说,这新宅已经基本完工,可是入住了。”
“爹说的是,”柳一条轻捏着柳贺氏因过度劳累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肩膀,向柳老实说道:“明天我就去新宅看看,若是可以,明天就开始搬家吧。”
“哦,那个,爹。”柳一条手下没停,轻看了老柳一眼,向他说道:“今天我去下耳村时,看到沟渠里地水已经见底,想来再过两天就会彻底地干涸,我看,还是派人到地里去掘一口水井来吧。不然这天若是一直不落雨,地里的庄稼怕就是要绝收了。”
“嗯,就依你吧。”老柳无奈地点了点头,形势比人强,五百文钱虽多,但是比起他那一百亩良田一季的收成,却也是值得的。
而且今天地事情他也听说了,有了柳一条造的那个水车,井水灌田,井水溉地,一点也不比渠里地风车,筒车差劲。现在村里边有好多家户,都开始学着柳一条的样子,狠心打起了铁锨,在各自的田地里掘起了深井来。
一劳永逸,老柳也算是想通了。
“井水灌田?而且还成功了?”正为旱地的事情头疼的公孙文达,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激动地看着下面的
农,不敢置信地向他问道:“你说的这可都是真的?
“回老爷的话,”佃农弯腰低,恭敬地向公孙文达说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新东家的那个水车确实可以汲取深井中的井水来进行灌,出水的度一点也不比河,渠之内所用的普通水车逊色。平常只需一人,一牛,便可持续不断地取水溉田,端是方便。”
“当时就连三原的县丞老爷都亲自去了,小人看得清清楚楚,县丞老爷对那水车也是一直都赞不绝口。”佃农怕公孙武达不信,便将李知德也给搬了出来。
“知德?”公孙文达点了点头,知他的这个小舅子也定是得了什么信儿,才会到场。挥手示意那佃农下去,对他说道:“去财房支取五百文钱,你便回去吧。”
“是,老爷,谢谢老爷厚赐。”佃农嬉眉笑脸地拱手施礼,缓缓退出门外。
“啊义,你去为老夫准备一下,明日一早,老夫要去一趟古田村,嗯,跟少爷也打声招呼,明天让他也一起去,别让他整天都呆在演武厅,琢磨那什么卸骨之术。”公孙文达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公孙义吩咐道。
“是,二老爷。”公孙义向公孙文达行了一礼,然后便转身退出。
—
“一条贤侄,呵呵,你倒是真是善于给人创造惊喜啊。”公孙文达轻笑着感叹了一句,遂起身去了内屋。
“井灌?呵呵,也亏得一条贤侄想得出来。”杨伯方把前来报信儿的小厮打走,笑着向他的夫人杨李氏说道:“咱们这个贤侄啊,倒算得上是一个奇才。医术,拳脚,书法,还有这农事,几乎是无一不精,柳叔家能有这样的后人,我心甚慰啊,呵呵,我心甚慰。”
听得出,杨伯方笑得很舒畅。
“怎么,老爷想亲自去看看?”杨李氏拿起一件外裳,轻披到杨伯方的身上,轻声地问道。
“真是知夫莫若妻,”杨伯方把外裳往上拉了拉,看着杨李氏说道:“为夫正有此意。”
杨伯方拉着杨李氏在一旁坐下,向她说道:“且不说是给一条贤侄道贺,仅就是为了咱们地里的那两百顷良田,为夫也当去跑一趟。”
“嗯,老爷说得是,”杨李氏点轻点了点头,微微笑着向杨伯方说道:“不过,再过七日,便是一条贤侄成家立室的大喜日子了,老爷说咱们这当叔婶的,应该送些什么贺礼才好?”
“这个啊,夫人你做主就行,为夫一个大男人,哪有心思去想这个。”杨伯方一推二六五,把这个问题全都交给了杨李氏去处理。
“你啊,”杨李氏嗔怪地看了杨伯方一眼,知道他一向都是这副样子,也就懒得再跟他计较。
长安城,是夜。
李知德领着三两衙役,赶着从袁方那里讨来的水车进到了长安城里。
因为明天李世民就要开坛祭天,祈求神明庇佑,是故今夜,遵循俗礼,李世民要沐斋静思,以显其诚,不能会见外客。
所以,李知德并没有能入得了宫,面得了圣,且他又不想让这个功劳与别人分食,只得在宫外干候着。
而此时,在东宫里面,从三原赶回的李纪和,已经将柳一条对耕田进行井灌的事情禀报于李承乾知晓。
李承乾在殿内来回走了两步,激动,兴奋,难以压抑,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讯,如果他是第一个禀报于父皇知道的人,那?
李承乾停下脚步,抬头向李纪和问道:“你说那三原的县丞李知德,已经运了一台水车来到了长安?”
“是的,太子殿下。”李纪和点头应是。
“嗯,那他此刻定是还没有机会面见到父皇。”因为祭天的事情,连他这个太子,都很难见到李世民,更何况是一个县丞?这就是一个机会,李承乾毅然抬手向李纪和吩咐道:“纪和,你去派人给孤寻找李知德,找到后,务必将他,还有他运来的水车都带到这东宫之内。”
“是,大子殿下!”李纪和冲李承乾拱手行了一礼,便转身退去。
若是有了这水车,还用得着再这样大肆祭天么?
李承乾轻轻地在椅子上坐下,心里寻思着,说不得今夜,他也要学一学那魏征老头儿了?——
嗯嗯
第182章 迁新宅
二天一早,老柳便出门儿去赶了个早集,买一些乔迁到的一些物什,像什么短竹,门神,炭火,红烛,跟过年时的东西大同小异。
不同的就是,柳老实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买了一副新的碗筷,也为家里买了一把新的扫帚。
而柳贺氏则在昨夜,也连夜为每个人都做好了一套新的内衣裤,只是这套内衣裤并没有像过年时那样分下来。
吃过早饭,老柳把柳贺氏打出灶房,与柳一条一起,把灶王爷的神像给请了下来,然后又一起把家里用的米桶,水桶一一抬到院儿里,认真地清洗了一遍,之后,分别给它们注入了八分满的粟米,和七分满的清水,盖上桶盖,放于一旁。
据老柳讲,迁宅搬家时,必须要先将这些日常的用品,事先搬进新宅的灶房,然后才可以再搬其它的东西进入新宅,不然的话,会很不吉利。
而且搬家也要看吉时,选黄道,祭宅神,反正是规矩多多。
不过,对于这些习俗,柳一条虽然不信,但是却也不想违了柳老实的意思,就跟过年时祭拜先祖,换贴门神一样,图的就是一个心理上的吉利,至于是真是假,那都在其次。
出门儿借了一辆小驴车架儿,老柳把它给柳无痕套了上去。
把米桶,水桶,还有一口铁锅先装到上面,然后又把新扫帚,新碗筷也放到上面,最后才恭恭敬敬地把灶王爷像给请了上去。放在最前排。
“行了。”老柳拍了拍柳无痕的**,笑着向柳一条交待着:“一会咱们爷俩儿就先把这些东西给送过去,爹来赶车。一条你坐在后面照看着那两桶水、粟,切莫让它们洒了出来。”
“知道了,爹,”柳一条爬上车架,找了一个空地儿坐下,两只手稳稳地扶着两个木桶。笑着向老柳说道:“有我在,它们决记洒不出来。咱们这便走吧,搬家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一会指不定还会再有什么事儿呢。”
“嗯,这话有理,”老柳点了点了点头,昨夜他选定的吉时。就在早上这两个时辰之内,决记不能误了时辰。
老柳又从前到后地,把车上地东西逐一看了一遍,然后眉头挑了挑。向柳一条说道:“还缺一样东西,你且再等一下。”
说完老柳便转身进了里屋。取了一个粗布包裹来,递给柳一条说道:“这是你娘昨夜新做地内衣裤,一会儿也要带到新宅的灶房里,你且拿好了。”
“呃?哦,”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柳一条还是伸手把包裹接过,放在了**下面。
之后,老柳便上了驴车,赶着柳无痕,奔着村西的新宅去了。
新宅处在荒地之中,为了不让它显得太过突兀,柳一条特别设计,把它规划成了一座类似于村庄型地小庄园。
在他们所住的正式宅院周围,还整整齐齐地建成了上百座独门独院的小型房屋,整个庄园占地有八十亩上下,打眼看去,俨然就是一座小型的村落。
老柳把驴车赶到庄园之内最大的那所宅院,跳下了驴车,跟看守宅院的建房师傅打了声招呼之后,便轻牵着柳无痕,走了进去。
两百贯啊,老柳看着门内这处宽大地宅院,心里边一个劲儿地长叹,光是这一个宅院,就花光了他几辈子都挣不完的银钱。
这样,是不是有点奢侈了?
“爹,灶房在后院,咱们快过去吧,不然这时辰可就耽误了。”柳一条看老柳有些楞神儿,也从车上跳下,开口向老柳催促道。
“哦,爹知道,”老柳回过神儿来,牵着柳无痕往后院走去。
到了灶房门口儿,爷俩个又把车上的东西一一卸下。
水桶,米桶,铁锅,碗筷,扫帚,内衣裤,还有灶王爷的神像,七样东西,一样不少。
老柳先把灶王爷的神像请下,与柳一条一起,把它挂到了灶房偏门处的墙壁之上,随即又各自弯身拜了一拜。
“好了,”老柳直起身,憨笑着向柳一条说道:“灶王爷已经请到新宅,咱们这就去把外面的东西都搬进来吧。”
除了水桶和米桶,别的都是一些小东西,两个人,喘口气地功夫就把它们全都给移到了灶房。
等到他们又赶着驴车,回家准备再搬
西的时候,现家里边竟多了辆马车和三匹高大强壮
马车柳一条很熟悉,是苏晨地专用座驾,他也曾赶过几回,自是一眼就能认出。但是那三匹白马是从哪来的?
“一条贤侄,柳老弟!”
“一条贤侄,柳老哥!”
“一条贤侄,柳老哥!”
“大哥,柳叔父!”
公孙文达,杨伯方,杜贤,公孙贺兰,纷纷从屋里冒出来拱手给柳一条与柳老实两人见礼。苏晨也跟在他们地后面,弯身轻向柳一条他们礼了一礼。
呃,这样的阵仗让柳一条微楞了楞,不过随即他就又明白过来,这三个三原有名的大户,现在一同过来,除了是为那水车之事,还会有什么?
“呵呵,公孙伯父,杨叔,杜叔父,贺兰贤弟,”柳一条忙拱起手一一还礼,笑着向他们说道:“几位快里面请,让几位在这里久等,真是失礼了。”
—
言罢,柳一条率先进了大厅,请公孙文达,杨伯方与杜贤这三位大佬和长辈坐到座,然后他与公孙贺兰,苏晨依次落坐于次。
老柳不善于这种交际,不惯于与这些大户家的老爷们呆在一起,冲公孙文达他们告罪了一声之后,便去了里屋。
公孙文达,杜贤等人也都没有在意,毕竟对于柳一条的这个老爹,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知几位叔伯现下到小侄这里来,所谓何事?”因为都是熟人儿,柳一条也没有跟他们多做寒喧,相互问候了两句之后,便直接进入了主题:“可是为了小侄昨日的那些水车?”
“哦,呵呵,”三个老头笑着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由公孙文达开口说道:“正如贤侄所言,我们这三个老家伙正是为了贤侄的水车而来。”
“眼看着这天越来越干旱,地里的庄稼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我们这三家,近两千三百顷的田地,可是都等着贤侄来救命那。”
两千三百顷?!
咝,柳一条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户!这,才是真正的大地主啊!比起他们,他这个只有三百顷田地的小虾米,却还是差得远。
“公孙伯父言重了,”柳一条颔向公孙文达拱了拱手,说道:“三位叔伯能寻来小侄这里,定是已知小侄这水车的出处,若是想要水车,大可以前去找袁方定做,而且若是小侄料得不差,最多再过两日,朝庭就必有大的动作,这水车,也必会像前次那‘柳氏耕犁’一样,在我大唐的各个县郡推行开来,三位叔伯根本不必太过担心。”
柳一条看了三人一眼,说道:“以小侄看来,三位叔伯现在缺少的不是水车,而是对这种水车的信心。三位叔伯此来,应是考察求证的目的要多一些。”
说白了,柳一条现在的这块田地就像是一块成功的试验田,公孙文达这些人,是来取经的。
“一条贤侄真是慧眼,”杜贤抬起他的小胖手,轻抚着下巴的胡须,笑着给柳一条戴了一顶小高帽儿:“不瞒贤侄知晓,虽然听得贤侄能用井水灌溉田地,可是这没有亲眼所见,我们这心底里,总归是放心不下。不知贤侄可否能带我们这三个老家伙去田里走一遭?”
“当然,”柳一条站起身,向公孙文达,杜贤他们行了一礼说道:“三位叔伯若是不嫌,咱们这便动身前去,如何?”
“善!那就有劳贤侄了。”公孙文达率先站起身,冲柳一条拱了拱手,随后杨伯方,杜贤也都一一起身。
驾着苏晨的马车,柳一条把公孙文达这三个三原县的巨头给带到了自己的田地里。
井水汨汨,现在柳一条的这三十二顷田地,已有三分之一都已经湿润了下来,看样子再过上两天,他的粟苗儿便无忧矣。
这,公孙文达三个大佬,及公孙贺兰这个未来的小佬,都被眼前的景象给煞得呆住了。
这是一个奇迹。
在大旱如斯的天气里,在没有河水沟渠的高岗上,竟还有这么一块田地,有清流在流淌——
李他爹说道:“‘吹皱一池春水’,干月票何事?”
第183章 迁新宅(2)
天被取消了,很突兀地。{第一看书}
让为此准备了一个整天的礼部各位官员很是莫明其妙,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
消息稍微有一点灵通的人,自是看出了些许倪端。
这件事,怕是与昨夜太子殿下硬闯太极殿有些关联,因为皇上决定取消祭天的事情,就是在那个时候传出来的。
“这件事,乾儿你做得很好。”长孙皇后怀抱着小兕子在后花园散步,李承乾躬身跟在她的后面。
“你父皇这几日为这天灾之事,愁得几是夜不能寐,两只眼睛都红了起来。”长孙皇后扭头看了李承乾一眼,说道:“你这样做,虽然有些失礼短矩,但是,却直接地解了你父皇的心头之忧,同时地,也算是解救了天下百姓的一个危难,要知这干旱之事,可不止是今这一年有生。”
“母后说得是。”李承乾轻扶着长孙皇后在一个凉亭下坐下,恭声说道:“能为父皇分忧,又为天下百姓做一些事情,是儿臣身为人臣人子的本份。儿臣也是不想看着父皇每日都为这件事情忧心。”
“嗯,我儿仁孝,”长孙皇后把小兕子轻放到地上,着一个宫女陪她玩耍,轻笑着看着李承乾说道:“母后了解,你父皇心里也是明白。今次你父皇把赶制水车这么大一件差事交给你来办,不光是对你的信任,还有要为你积功聚德之意。”
长孙皇后慈爱地看了李承乾一眼,轻言道:“有些话母后不便与你言明,一会儿你去一趟齐国公府。去瞧一下你那舅舅。向他请教一下。他会教你该如何去办这趟差事。”
“是,母后,儿臣知道了。回头,儿臣就去舅舅的府上拜会。{第一看书}”李承乾点头应是。
“嗯,还有那柳先生,”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李承乾说道:“这次虽说你的功劳不小,但归根结底地。也还是全靠着柳先生地那个水车。等这段时间事情忙完,你抽空亲自去一趟三原,多跟柳先生亲近亲近,母后总觉得,这个柳先生,会的应还不止是这些。”
“母后所言极是,”一提起柳一条,李承乾就轻笑着向长孙皇后说道:“即使母后不说。儿臣也打算着,过几天,待柳先生大喜之日,亲自去一趟三原。为柳先生道贺。”
“嗯,这也是应当。”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然后便轻站起身来,向李承乾说道:“行了,时辰不早了,母后也有些乏了,你这便去办差吧,莫要辜负了你父皇的一片良苦用心。”
“是,母后,那儿臣就此告退了。”李承乾也随着站起身,弯身向长孙皇后告退。
看着李承乾渐渐地远去,长孙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她地这个儿子,长大了。
“一条,你杨叔他们,怎地这么快便全都走了?”老柳把里屋的东西都给收拾齐全,再出来时,却现,刚才还一屋子的人,这一刻竟都没有了人影。连苏晨这个常客,也都没在。
“他们啊,都忙着回家挖井去了。”柳一条摇头轻笑了笑,两千三百顷地,至少两千三百口水井,足够他们挖上一阵的了。
柳一条一口把茶碗中的茶水喝净,站起身,向柳老实说道:“不用管他们,爹,咱们接着搬家吧。争取今天晚上就能住进新宅。”
“嗯,”老柳点了点头,之后便开始从里屋搬送他刚收掇好的行李和包裹。一屋地东西,爷儿两个搬了整整一天,到了黄昏时分,才算是把家里边的全部家当,都给运到了新宅。
入夜时,柳贺氏在灶房准备迁入新宅的第一顿晚饭。
老柳则领着柳一条柳二条兄弟两个开始在新宅的各个院落之中燃烧‘爆绣’,震驱邪秽,粘贴门神,祭拜新宅的宅神。
一圈转下来,及到他们把一切都做妥了之后,已是晚上八点左右的时间。
“来来来,”在新宅的大客厅里,柳一条起身逐一给老柳,柳贺氏,还有柳二条都满满地斟倒了一杯,然后端着酒杯向他们说道:“爹,娘,二条,今天是咱们迁宅易居的大喜日子,除了小惠,每个人都要喝上一杯,来来,都把酒杯端起来!”
“嗯,大小子这话不错,这么喜庆地日子,咱们一家人是该好好地喝上.
举杯相碰,都仰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新家,新房,而还是这么宽大,气派的宅院,没有人会不喜欢。
柳贺氏与柳二条喝了一杯之后,便不再碰杯,饭桌上只有老柳与柳一条这两父子在推杯换盏。可惜,老柳的酒量太浅,喝了两杯之后便晕晕乎乎地趴倒在桌上。
“娘,”柳一条把酒杯放下,又拿起酒壶轻倒了一杯,抬头看着柳贺氏说道:“到明天,我去县城里边去买几个丫环回来,以后像洗衣,做饭,刷锅,洗碗这一类的杂务,就不用再劳娘亲操累了。娘与爹忙了大半辈子了,也该好好享享清福了。”
—
“不用了,”柳贺氏放下筷子,笑看着她地大儿子说道:“我儿有这个想法,娘这心里就知足了,不过买丫环这种事就算了吧,娘做了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你要是忽然让娘什么都不做,娘会不自在的。”
柳一条含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柳贺氏这也是在心疼银钱,这么多年地穷苦日子,让他们都学会了凡事如何去节省。
“娘,”柳一条开口说道:“现在咱们家不比以前,尤其是搬到这所新宅以后,娘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咱们这个新家前后两个院落,光可以住房子就四十二间,除此之外,还有客厅,书房,茅房,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娘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说完,柳一条夹了口菜放到嘴里,说道:“明天我不但要买几个丫环,还要再请几个仆从,嗯,还有一个管家,就是二条也该需要一个书童了。”
“哦?”柳二条听此,忙把嘴里的大片肥肉吞咽下肚,抹了把嘴上的油水,向柳一条问道:“大哥,要给我请书童,是真的吗?”
柳二条的两只眼睛直放着亮光,这件事他可是盼了有多少年了,终于,他也要有书童了吗?
“当然。”柳一条定然回答道:“再过两个月,你便要去参加乡试了,以后更是还要去长安参加省试,身边没有个像样的书童在一旁照料着,家里边怎么放心得下?嗯,明天上午,为兄就去给你挑一个乖巧伶俐书童回来。”
说起书童,柳一条不知怎地,竟一下想起了那个常跟在李如似身后的小僮来,那个小孩子倒是有趣得紧。若是能给柳二条也挑一个像是小僮那般的书童,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谢谢大哥!大哥请喝酒,小弟给你斟上。”柳二条笑嘻嘻地起身给柳一条斟了一杯酒水,然后又往柳一条的碗里夹了一块肥肉,讨好之意明显。
“呵呵,你小子。”有前途,柳一条笑着指了指柳二条,遂端起酒杯,仰脖喝了下去。
“嗯,那一切就都依一条吧。”柳贺氏也轻点了点头,大小子说得有理,现在他们柳家的家院大了,不再像是以前,她一个人确是忙不过来了。
吃过饭,柳贺氏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和残汤,柳一条与柳二条则一起,把老柳给拖架到了床上,然后这兄弟两个便一齐肩搭着肩,并排坐在后院儿的石凳上。
嗯,看月亮。虽然现在的月亮,还只是扁扁的一个。
“最近那个赵瑛还有没有再来找你的麻烦,”柳一条忽然想起一个月前,柳二条与赵瑛的纠葛来。这么久没问,也不知他们展得怎么样了。
“早就没有了,我们现在已经成了好兄弟了。”柳二条得意地向柳一条说道:“我是大哥,他是二弟。他现在对我可是崇拜得不得了,每天都会缠着我,跟我学习拳脚呢。”
柳二条伸出左臂,当空比划了一下,那是一记漂亮的左勾拳。
“呃?”这倒是让柳一条觉得颇为意外,不曾想他们两个小屁孩儿,竟打成了兄弟?不打不成交么?怎么感觉着这个乔段是这么的熟悉?
呃,那个,这不就是当初他与公孙贺兰那小子结拜成兄弟时的另一个翻版吗?柳一条摇头轻笑,兄弟自有兄弟福,万事都由他去吧——
下午有些俗事缠身,更得晚了,请大家见谅。
第184章 柳氏水车
观十年四月十二号,也就是在柳一条成亲立室的前三终于如愿以偿地候到了他的升迁调令。{第一看书}
工部郎中,从正五品上。
论职位,比之年前王志洪被调任时,还要高上一些。
由此就可以看得出,那台水车的出现,对李世民的刺激有多大。
李知德也自是知道这里面的盘盘道道,所以,在接到调令的当天,他便领着他手下的衙役,赶着五十头高大健硕的耕牛,一路浩荡着,就来到了老柳家的新宅门前。
给他们开门儿的是李彪,李德臣的那个笨儿子,现任柳家的仆从和小门头儿。
很显然的,这是柳一条收拢李德臣的一种小手段,要知道这仆从的地位虽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低下,但是,比起他们这些佃农的身份,却又是高上了一等,以后李彪若是想讨个媳妇儿,也会相对地要容易一些。
“李,李大人,小民李彪,拜见李大人!”李彪笨手笨脚地给李知德弯身行礼,虽然他的脑袋不大灵光,但是他却还是知道一些利害轻重的。
比如对待这个穿着官服的大老爷,绝不能失了礼数,不然会被他老爹打的。
“哦,李小哥。”李知德拱手向李彪说道:“劳烦李小哥到里面去禀报一声,就说三原县丞李知德来访。”
知道李彪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李知德对他说起话来,也是简单。明了。直白。
“是,李大人请稍等。”说完,李彪就转身小跑着进了内院儿。连向李知德拱手还礼,这个被李德臣教过无数遍的礼节都给忘记了。{第一看书}
看着李彪向里面小跑的身影,李知德轻摇了摇头,不知柳一条为何要请一个傻小子来为他看门儿?
“李叔!”不大一会儿地功夫,柳一条就拱着手,热情地从宅院里面向李知德这里迎了出来。看到在李知德身后跟着地一群耕牛,急忙开口说道:“劳烦李叔竟还亲自把这些耕牛给小侄送了来,小侄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来来来,李叔快请里面休息。”
然后柳一条又掏出一些银钱,递于这一干赶牛的差役说道:“劳烦几位差大哥了,这些钱就当是柳某请各位喝茶了。”
“这,”差役们双眼紧盯着柳一条手上的银钱。但却没有一人敢接,想想也是,有李知德在大头儿在,他们就是想接。也不敢真地伸手啊。
“李叔,”柳一条看着李知德。轻叫了一声,看了看手上的银钱。
“行了,行了,既是一条贤侄的一片心意,这们这帮小崽子就收下吧。”李知德会意,微板着脸说道:“不过,下不为例!”
“是,李大人!”差役们齐声向李知德与柳一条说道:“谢李大人,谢柳先生!”
“呵呵,各位差大哥客气了,这是应当的。”柳一条把银钱交给其中的一个差役,然后又拱着手,笑着对他们说道:“还要劳烦各位差大哥再把这些耕牛给柳某赶到东侧的牛篷里,柳某在这里先谢过了。”
“柳先生放心。”众差役们一扫刚才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纷纷开声应喝。
见此,李知德轻点了点头,收买人心,这招儿柳一条用得不错。
“一条贤侄啊,”待差役们都赶着牛去了东侧,李知德捋着胡须,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贤侄应该去请一个管家了,像刚才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一府的管家前来进行交涉,处理,哪有像贤侄这样,一家之主亲自来做。{第一看书}这样累了自己不说,还兀地自降了身份。”
“李叔说得是,”柳一条伸手请李知德正式进门儿,苦着脸向李知德说道:“李叔你有所不知,小侄也想去寻一个管家回来帮着小侄来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务,但是,奈何,这好的管家的难寻啊。前些时日,小侄跑遍了整个三原县的所有‘礼坊’,可是里面的管家,却是廖廖无已,有的也全都是一些不堪重用之辈,很难让人放心啊。”
柳一条这是不找不知道,合着想请一个有用地管家,竟要比请一个学识渊博的老师还要有些难度。尤其是在三原这个小地方,想找一个合心称意的管家,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呵呵,这就是贤侄你见识有些不够了。”李知德笑着
“要请管家,你怎能到‘礼坊’那种粗鄙之地?在那能请到好的管家,那才是奇怪。要知这真正有实才地管家,都是不屑于去‘礼坊’的,那样做,只会是贬低了他们地身价。”
呃?还有这种事儿?
“小侄愚昧,还请李叔得以教我。”柳一条把李知德请到座,然手拱手向他说道。
“这管家,”李知德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一般都要能知礼节,明事理,辩轻重,无论是主人在或不在,都能为主人妥善地处理好一些日常的事物,接待好一些重要的客人,为主人分忧。”
“但是这样的人呢,一般都是一些落魄的文士,或是过了气的士家子弟,日子过得虽然艰难,但这心里边儿,却多多少少都还留有一些傲气和骨气,所以对于‘礼坊’,他们都是不屑一顾。”
“那,小侄若是想请他们,又该当如何?”柳一条疑惑地向李知德问道。
—
“张榜,征召,出题相试,获胜者得。”李知德缓缓地道出了这里边的秘诀。
“招聘?!”这个柳一条倒是不陌生,以前他可是也没有参加过。只是在这唐朝,也有这种类似于招聘会性质的事情了么?
“招聘?嗯嗯,贤侄的这个词用得倒也恰当。”李知德轻点着头,向柳一条说道:“所以,贤侄若想请得好的管家,最好还是,嗯,招聘。”
“小侄知晓了,多谢李叔的教导。”柳一条恭敬地向李知德拱了拱手。这种事情,李知德若是不说,他还真是想不到。
“贤侄客气了。”李知德冲柳一条摆了摆手,道:“其实为叔今次前来,除了是要与贤侄护送耕牛外,还是特地来向贤侄道谢的。”
“托得贤侄上次的水车之势,就在今日上午,为叔已经得到了迁往长安的调令,官拜工部郎中,从正五品,明日就走。”李知德向柳一条拱了拱手道:“所以此次为叔前来,还有辞行告别之意。”
升官儿啦?柳一条看了李知德一眼,这厮升官的度倒是一点也不比王志洪慢。
“那小侄就在这里恭喜李叔,贺喜李叔了,”柳一条忙拱手相贺。虽然柳一条并不是很看好李知德,但是多一个做大官的朋友,总是很实惠,没有坏处的。
“都是托了贤侄的福。”李知德诚心地看着柳一条说道:“若是没有贤侄的‘柳氏耕犁’在先,‘柳氏水车’在后,为叔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调回长安?”
柳一条有旺官的命,这是李知德在心底里已经认定了的。如果不是知道柳一条不愿呆在长安,他怎么着也得把柳一条给请了过去。
“‘柳氏水车’?这是谁给起的名字?”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柳一条觉得很是别扭,遂疑惑地开口询问。
“怎么,贤侄不知吗?”李知德看着柳一条,轻声向他解释道:“这是皇上在得知水车的出处后,亲笔御提,由此,就可见皇上对贤侄是多么地看重。”
说完,李德臣羡慕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如果他也能得到皇上这样的嘉奖,那他以后何愁会仕途不顺?
李世民?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这李老二倒还是有些良心的嘛,自己得了便宜,却也不忘分给别人一些好处。
只是,只赐了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名字,是不是吝啬了点儿?好歹地,也得给点实质的奖励啊,真是的,还不待上次卖他的那只曲辕犁呢。
“贤侄?贤侄?”见柳一条有些走神儿,李知德轻叫了两声,向他说道:“明日,就会有新任的县丞前来接任,到时为叔会向他做些交待,希望能对贤侄有所帮助。”
“哦,哦,劳李叔费心了。”柳一条这才醒过神儿来,忙起身拱手向李知德道谢。
虽然明知道李知德这样做是有一些别的心思在里面,但是这对他确实是会有一些帮助,诚心地给他躬身行上一礼,却也是应该——
白社会中尝共醉,青云路上未相逢。
时人莫小池中水,浅处无妨有卧龙。
第185章 植茶种树
知德没有在柳家呆上多久,毕竟这升迁,交接都不是而且复杂,颇耗时日,所以待那帮衙役把耕牛赶好,从东侧赶回时,李知德便起身与柳一条辞行而去了。
柳一条躬着身,将李知德送出门外,然后便又回屋接着写他的请柬。
再过三日便是婚期,喜柬今日若是再不送出,怕就是来不及了。
不过,好在他们老柳家并没有多少亲戚,而柳一条的朋友也不是很多,喜柬总共也就需不到十份。
公孙府一份,杨伯方那里一份,杜府也有一份,李知德既然要走,那就算了,剩下的,也就都是他们柳家一些个远房的表亲,堂亲,多年未走,属于那种请柬送到,也不定会有人来的那种亲戚,如果不是老柳坚持着要请,柳一条还真不愿这么白费力气。
“东家,门外来了一个叫做杨伯方的大叔,想见少爷。”这时,李彪又呼呼地跑了来,向柳一条禀报。
“嗯,知道了。”柳一条轻放下笔,抬头笑对李彪说道:“阿彪,你做得很好,不过下次这个杨叔要是再来,你直接领他进来便是,不用再这么麻烦地跑来通报,知道了吗?”
“嗯,阿彪知道了,东家。”李彪点头应是,不过是不是真的记住了,却不得而知。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柳一条轻摇着头,温和地向李彪说道:“你现在是我们柳家的家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佃农,所以‘东家’这个称呼已经不再适合。你应该称我为‘少爷’。知道了吗?叫‘少爷’。”
“少爷。少爷!阿彪记住了,东家,以后阿彪要叫东家‘少爷’。少爷。”李彪跟在柳一条地后面,嘴里边呜呜地说道。
“嗯,嗯,阿彪真聪明,咱们快走吧。{第一看书}”面对着这个阿彪,柳一条忽然觉得有些头疼。看来想把他培养成为一个合格地家仆,很有难度啊。
及到门外,见到杨伯方一袭淡紫的绫罗,倚马而立,一副淡然自在的神态。
“杨叔,小侄这里有礼了。”柳一条紧走两步,拱手与杨伯方见礼。
“呵呵,一条多礼了。咱们叔侄之间,哪还需要这般地虚礼,”杨伯方虚抬了下手,算是还礼。然后把手中的缰绳递于旁边的李彪,抬步跨进了柳家的大院儿内。扭头看了一眼院内的情况,宽松,大气,而又不失严谨,遂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柳一条说道:“这才几日的功夫,一条就已建出了这么一所豪气地宅院,真是难得。想来这三日后的迎娶之事,便就在此地了?”
“杨叔明鉴,”柳家与杨家也算是世交了,所以柳一条也不跟杨伯方客气,抬步与杨伯方走了个比肩,笑着向杨伯方说道:“新房就定在了后院的一处厢房,家具也都已准备齐当。来往宾客所需的客房也都已打扫干净,迎娶的当夜,即使有人宿醉,也可随即在客房内休息。”
“杨叔请,”柳一条伸手将杨伯方请进客厅,落坐后,又着新买来的小丫环小喜端送上茶水。
“除却上次与公孙伯父他们一起来看水车,杨叔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不知上次小侄托杨叔打听的事情有没有着落?”柳一条在杨伯方的下安安坐好,有些急切地开口向杨伯方询问道。
“一条说地是那紫阳茶树之事?”杨伯方轻摸着下巴的短须,轻笑道:“一条所托之事,为叔哪敢怠慢,诺,这便是从紫阳带来的新鲜茶叶。”
说着,杨伯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递于柳一条,向柳一条说道:“这是昨日,刚从茶树上采摘,并蒸烘而成的茶饼,一条可命人去煮来品尝一下。不过这新制地茶叶,一般都无甚味道,一条还是莫要报太大的希望。
“多谢杨叔。”柳一条双手把手筒接过,打开来,拿起其中地一片茶饼观看,碎枝薄浆,麻糊糊的一团,没有一点后世‘紫阳毛尖’的样子。
“小喜,”柳一条把小丫头叫来,把新的茶饼递于她,吩咐道:“你去灶房把这茶饼煮上,一会我与杨叔要一同吃这茶水。”
“是,少爷。”小喜双手接过绣筒,轻轻地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退出,直奔灶房而去。煮茶,煨茶的方法,她们在‘习坊’里自有学过,所以并不用柳一条特别的交待。
“那茶树如何?”待小喜出得门去,柳一条又向杨伯方问道。
“茶叶都已带回,那茶树自是也不是什么问题。”杨伯方看了柳一条一眼,说道:“不过,一条,你真的要将你那一百五十顷田地全都种成茶树吗?那茶叶为叔昨夜也
,味凉,苦涩,有清香,能吃,但却算不上是好茶。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杨伯方很不解,柳一条为何会想着要在新田里种上茶树,而且一种还就是一百五十顷?在杨伯方的眼里,现下吃茶之风虽然盛行,但做茶叶生意,却不是一个赚钱的好行当,柳一条一下为此投资这么多,着实是有些欠妥当。
“杨叔放心,这个小侄心里边有分寸。”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他碗中的这种平民茶,轻摇了摇头,只是比白开水略为好喝上一些而已。
找一块田地种植茶树,这是柳一条一早就有的想法。
一是他曾学过,对于种茶,采茶,制茶,都有涉猎。
二是陕西这里的的气候条件,也宜种植茶树,其中以紫阳的‘紫阳毛尖’茶,最受他的青睐,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茶园,啧啧,想想都觉着兴奋。
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唐人好茶,而且他们的制茶方法,都还停留在蒸青团饼茶这种最为粗陋原始方法上。如果让他以现代的炒青,烘青,蒸青,或是晒青,四种方法中的任意一种方法来杀青制作茶叶,那产出的茶叶,定会在短时间内就席扫整个大唐。到时候,他财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小侄知晓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制茶方法,”柳一条把茶碗放下,向杨伯方解释,以安其心:“同一种茶叶,制出的茶将会比现在的茶叶要好喝上数十倍。所以,小侄有信心在这茶叶之上,做出一篇大文章来。”
“如此啊,那为叔就放心了。”杨伯方眼前一亮,但却也是知趣地忍着没去打听这种方法为何,他笑着向柳一条说道:“比现在好喝上数十倍的茶叶,为叔很期待。”
—
对于柳一条的话,杨伯方很自然地去选择了相信。毕竟这段时间柳一条做出了太多让他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的事情。对于柳一条的能力,他自是深信不疑。
“少爷,杨老爷,茶水煮好了。”这时小喜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壶她刚刚煮好的新鲜茶水。
把茶壶放于桌上,新取两只茶碗,洗涮之后又新给柳一条与杨伯方两们斟倒了一杯,分递于他们的面前,并把之前他们所用之茶碗收了起来。
“杨叔请,”柳一条端起茶碗,向杨伯方示意。然后把茶碗轻放至嘴边,轻吹了一下,小抿了一口,清香不足,苦味太重。
“嗯,不错!”杨伯方把茶碗轻放到桌上,开口赞道:“清香醇厚,竟比昨夜的味道又好上了一些。看来你这丫头的烹茶手艺不错。”
“杨叔喜欢就好。”柳一条摇头轻笑了笑,喝上这种饼茶都给美成了这样,那要是让他喝上了炒青类的尖叶茶,不知道又会是怎么个情况?柳一条很期待。
“不知那茶树,小侄何时能得到,这价钱又是怎么说?”柳一条也把茶碗放到桌上,轻声开口向杨伯方询问。
“茶苗儿,那山上多得是,一株五文钱,要多少有多少,贤侄若是真要的话,明日为叔就托人给你运送过来。”杨伯方开口大包大揽,把事情应了下来。
“那就有劳杨叔了。”柳一条冲杨伯方拱了拱手,说道:“一会儿小侄便着人去统算,看这一百五十顷地,共需多少茶苗儿。”
“嗯,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杨伯方轻点了点头,轻喝了一口茶水向柳一条说道:“另外,为叔还有一事,就是为了贤侄这日渐临近的婚事,”杨伯方顿了一下,接着轻笑着说道:“为叔与你那婶娘特地的为你请来了咱们三原最为有名的迎亲仗队,包括鼓乐、仪仗、彩舆等等的一些东西,作为送给贤侄及那贤侄媳的贺礼。到本月的十四日,他们便会来此为贤侄庆贺,贤侄就莫要再找别的仗队了。”
“呃,多谢杨叔,那小侄就愧领了。”柳一条没跟杨伯方客气,有句话怎么说的,长辈赐,不敢辞,嗯嗯,有礼可循。
“东家,苏晨少爷来了,还带着一个白头白须的大老爷,小人把他们都带到院儿里了。”李彪再一次进来通报。
“哦?去把他们请进来吧。”柳一条挥手向李彪吩咐一声,心里却在寻思,白胡白须?又跟苏晨一起,莫不成是苏炳仁那老头儿来了?——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第186章 陌农令
一条猜得没错,这老头儿还真就是苏炳仁。{第一看书}
不过让柳一条意料不到的是,杨伯方竟也认得这个苏老头儿。
仁叔,这是杨伯方对苏老头儿的称呼,叫得很亲切,而且神态之间也显得颇为尊重。
苏老头儿一进屋,杨伯方就忙着站起身给他让出了坐位,在苏炳仁的侧旁坐下,柳一条与苏晨,则一起坐在了左的次座。
“原本是来瞧看柳小哥的,不想伯方你也在,这真是巧了。”老苏头四平八稳地坐在坐,喝了一杯茶水,抬眼看了杨伯方一眼,还是那副笑呵呵地样子,还是那副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神态。
“仁叔说得是,不知仁叔是何时到三原的?怎么也不通知小侄一声,好让小侄去接您老?”杨伯方也陪着笑,向苏炳仁说道。
“呵呵,伯方客气了,”苏老头摆了下手,道:“事出突然,老夫来得有些匆忙,谁也没来得及告诉,就是晨儿,也是在老夫到了三原之后才知晓的。”
“不知苏老大人此番来此,有何贵干?小子这里应是已经没有您老所需之物了吧?”柳一条吹了吹碗中的茶水,没好气地向苏炳仁问道。
“柳小哥这是哪里话来?呵呵,”苏炳仁笑眯眯地看着柳一条,说道:“老夫此次可是专程来道谢的,从第一次见着柳小哥,老夫就知柳小哥定非那池中之物,现在看看,除了柳小哥以前的那‘柳氏耕犁’。又有了现在的那铁锨。那‘柳氏水车’,啧啧,真是让老夫钦佩叹服不已。有了柳小哥地此三样物品。我大唐地百姓有福了,老夫此番来可是特地代大唐百姓来谢柳小哥来了。”
漂亮话儿谁不会说,柳一条撇了撇嘴,又把茶碗放回了桌上。
“不但如此,”苏炳仁看了柳一条一眼,笑着说道:“老夫还顺道带来了皇上的一道圣旨。”
说着,苏炳仁整了整衣衫,从椅子上站起,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卷深黄色的布轴,并小心地将它展现开来。
“柳一条接旨!”老头儿正声正色地大声说道。
“呃?”这老头儿还真有?柳一条不情不愿地起了身,曲膝跪下,口中说道:“小民柳一条接旨。”
杨伯方与苏晨也都随后起身,躬身而立。
“赐。柳一条,钱八百贯,帛五百匹,耕牛三十头。”
就一句话。很突兀地,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也没有别的一些虚虚的废话。
有的,只是一堆实实在在的奖励。
这怕是大唐开国史上还从来没有过的吧?
“好了,柳小哥起来吧,”苏炳仁又恢复了他地一张笑脸,笑着把柳一条给扶了起来,把圣旨递给他道:“柳小哥且把这圣旨收好了,皇上这么直接地圣旨,可是少见哦。”
看来柳一条以前死要钱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李世民的心里,以致于李世民在下圣旨时,也只是这么直接地给出了赏赐。
苏炳仁笑看着柳一条,做人能做到这个份上,柳一条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谢皇上厚赐!”柳一条伸手把圣旨接过,站起身来,感觉着,李世民这次倒是挺够意思的。
“另外,”待柳一条坐下身,苏炳仁又轻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紫色的小布囊递于柳一条,道:“知道柳小哥过两天要成亲立室,老夫也特地为柳小哥备了一件贺礼,还请柳小哥笑纳。”
是一块令牌,伸手把布囊打开,入眼的赫然就是一块黑不溜的黝黑令牌。
什么破玩艺儿?柳一条把令牌整个拿出,看到这块令牌的上面,竟刻印着一个‘农’字。
“陌农令?!”杨伯方失声叫了出来,遂扭头看着苏炳仁说道:“仁叔,您把这个交给一条,是不是有些,太过贵重了?”
‘陌农令’?那是什么东东?看杨伯方地表情,这定是一块了不得的东西,只是它有什么用处?柳一条翻看着手上的令牌,不明所以。
“伯方你多虑了,”老苏头儿冲杨伯方摆了摆手,道:“就凭着柳小哥的三样器具,及他对我大唐农业和百姓所做出地巨大贡献,这一枚‘陌农令’,老夫却还嫌轻了些。”
“杨叔,苏老大人,看你们对这什么‘陌农令’如此看重,可否先告诉小子,这个令牌,到底有什么用处?”柳一条轻摇着他手上的令牌,向杨伯方及苏老头两人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地作用,”老苏头儿坐下身,若无其事地轻笑道:“只是能帮着它的主人免去一生的农业税收而已。”
免去一生的农业税收?这,怎么还会有这种变态的东西存在?
柳一条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种东西对着那些只有百亩土地的农户或是不算什么,但是对着他这种有着三百三十二顷土地的大地主,却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尤其是在这种苛绢杂税繁重的古代,这简直就是每地主都梦寐以求的神器。
“仁叔”杨伯方疑惑地抬头看了苏炳仁一眼,想说些什么,却被苏老头儿一个眼色给制止了。
“那小子就多谢苏老大人了。”柳一条客气地对苏炳仁说道,有这个‘陌农令’在,他再看向苏炳仁时,也觉得这老头儿是越可爱起来。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地拿了人家的手短呢?柳一条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坚决否认,这是尊老爱幼,是每个中华人从小都被印在骨子里的传统美德,嗯嗯,与其它无关。
“嗯,”苏炳仁点了点头,向柳一条说道:“这块‘陌农令’自赠与柳小哥后,便会由司农司将其记录在案,以后这块‘陌农令’只有柳小哥本人持之才会有效,不能转借,不能传袭,柳小哥以后过逝,或是出了什么意外,‘陌农令’自动作废。”——
七夕情人节,柳一条要去见他的‘张楚楚’,所以,耽误了点功夫,只有两千字了,大家见谅。嗯,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187章 收拢
伯方羡慕地看了一眼柳一条手上的‘陌农令’。
他能叫出‘陌农令’的名字,自是也很清楚这‘陌农令’的作用。
‘陌农令’若是仅有免税这一个作用,虽会让他动容,但是却不会让他羡慕,靠着‘陌农令’每一年省去的税收虽都不是小数,但是他杨伯方却还不会将它太过放在心上,让杨伯方心动的是,‘陌农令’的另外一个作用。
杨伯方看了苏炳仁一眼,不知这老苏头儿都已将‘陌农令’送出了,却为何还不让他说出这‘陌农令’的另外一个作用?莫不成是怕柳一条会用它来做一些投机倒把之事?
柳一条把‘陌农令’收放到怀里,轻坐到椅上,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淡淡地笑着,像是已完全把‘陌农令’的事情给放到了一边。
见此,苏炳仁不禁暗中点了点头,看柳一条自接到‘陌农令’后,表现得虽然也是颇为欣喜,但更多的,则是对‘陌农令’的好奇,也并没有真正地将‘陌农令’放在心上。
由此便可看出,柳一条此人虽然爱财,但却并不贪财,对这钱财之物,看得似乎并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样重要。
“苏老大人的贺礼小子就厚颜收下了,过两日小子的婚礼,还请苏老大人能务必到场。”柳一条冲苏炳仁拱手而笑,收了人家的贺礼,自是要请人吃一顿酒席,这是一种最基本的礼数。
“那是自然,柳小哥的大喜之日。老夫自是不会缺席。老夫可是还想见见柳小哥地新媳妇儿呢。”言罢,苏炳仁抚须大笑,不过看到苏晨地脸上有些不愉时。这才诺诺地收敛了一些。
从苏安的口中,苏炳仁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了一些苏晨曦地心思,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这小丫头,对这柳一条,怕是有些动心了。{第一看书}
曦儿有心上人。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他的这个宝贝孙女儿,时运有些不济,若是能早些与柳一条相遇,日后能与柳一条结为连理,倒也不失为是一个好的归宿。
现在,老苏头儿看了柳一条一眼。他对柳一条虽然也是十分的满意,但是若想让他的宝贝孙女儿去于他们柳家做一个小妾,却是万万不能。
“舅舅,”李承乾坐在齐国公府地正厅。拱手向长孙无忌行了一礼,开口问道:“这‘柳氏水车’孤已经依着舅舅的意思。着各个县郡的‘柳氏犁坊’加紧赶制,并加大了‘柳氏犁坊’的工匠人手,水车应已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这水井,却不是一天两天便能掘得出的,您说这次的旱灾,能够平安度过吗?”
“太子殿下。”长孙无忌颔还礼,轻言道:“现在,咱们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这掘制水井,是利在千秋之大举,不管能不能顺利地度过此次的旱灾,太子殿下在百姓地心中,都将是一个天大的恩人。这也是皇上命太子殿下负责此事的主要目的,皇上这是在为太子殿下赢得民心啊。”
长孙无忌轻喝了一口茶水,看了李承乾一眼,接着说道:“所以,此次地差事,不管能不能挽救这次旱灾,皇上都不会怪罪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只要能做好自己的本份,争取救取更多地灾地,便算是完成了这趟皇命。没有人会诽议你,怪罪你。”
“舅舅说得是,多谢舅舅的教导。”李承乾点了点头,也算是安下了心来。
“还有,对于那个柳一条,”长孙无忌说道:“微臣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就从他在这几个月里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个人不简单,太子殿下要尽量将他收拢到手中,以还恩报恩之名,多多与他亲近,不管他是要经商,还是要为农,都莫要轻视于他,切莫要让他入了那吴王之
“老三?”李承乾的眉头一挑,轻点了点头,自老四李泰走了之后,眼下能与他有一争之力,且并能威胁到他的,也就只有这老三李恪了。
不过,李恪虽是他们李家血脉,但同时却也是前朝炀帝之外孙,父皇对他虽也是颇为欢喜,但是谁能说得准,父皇对这李恪就没有些许的忌讳?
“对,就是皇子三殿下李恪。”长孙无忌自是看出了李承乾心中所想,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莫要以他的身份而轻视与他。要知,正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一点前朝血脉,使得朝中的前朝士族大家,都在
全力支持于他。其中,以中书侍郎岑文本最为着力。
见李承乾这些时日,因得了李世民的器重而有些得意,忘乎所以,长孙无忌便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一下。
“以岑文本的眼光,自是不会看不出柳一条此人的价值和才能,若是微臣所料不差,岑文本定会着皇子三殿下亲去三原,着意拉拢。”长孙无忌看着李承乾说道:“李恪的年纪虽轻,但是却能说会道,才能也不在太子殿下之下,若是让他得了手,那可就是太子殿下的一大损失了。”
说完,长孙无忌把茶碗放下,轻轻地看着李承乾。
“舅舅说得是,孤受教了。”李承乾恍然,弯身冲长孙无忌拱了拱手,说道:“三日后,是柳先生的大婚之期,到时孤会亲去为他道贺。”
“嗯,如此甚好。其实若不是公务繁忙,微臣也想去会一会这个柳一条。对于他这个为了不做官,而宁愿往自己头上扣一个商贾帽子的人,微臣也是十分的好奇。”长孙无忌点头轻言。
“舅舅你也看出来了?”李承乾向长孙无忌问道。
“呵呵,岂止是微臣,这长安城内,看出他之伎俩的,不知凡几,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也奈何不了他而已。就是皇上,最后不也是放他回老家去了吗?”长孙无忌抚须轻笑:“仅是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不凡之处。明势理,有谋略,比一般的年轻人,强了太多。”
这倒是真的,李承乾轻点了点头,若不是柳一条有个商贾的名头在,父皇大概早就会给他加官进爵了吧,怎么还可能会放他回三原?
父皇一向都是主张唯才是用,眼见着有才之人,却不能大用,柳一条怕是第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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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条起身把苏炳仁及杨伯方三人送出门外,之后便着新到的下人马成,去将他刚写好的喜贴送将出去。而他自己,则转身去了西侧的田地之中。
“东家,”李德臣得着信儿,从地里边快走了出来,拱手给柳一条见礼,行举之间,比以前更有规矩了些。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道:“李老丈辛苦了,新地中的水井掘了多少了?”
“回东家的话,”李德臣拱手禀道:“这新地中的一百五十口水井,都已经掘了差不多有一丈,现在乡亲们都已经找到了掘井的窍门儿,挖掘的度明显比以前快了许多,想来再过十天,这些井,便都能见着水了。”
“嗯,还是照着以前的规矩,你去通知一下,第一个掘出水来的,奖钱八百文。最后一个掘出的,奖钱三百文。”柳一条点了点头,开口向李德臣吩咐道:“另外,还要劳烦李老丈去询问一下,咱们这四百多佃农里面,有没有懂得种植茶树的?有的话,将他们到叫到这里来。”
“是,东家。”李德臣冲柳一条行礼告罪一声,便转身去回了田地。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又领着大约有十几个佃农来到了柳一条所在之地。
“见过东家。”这些佃农见着柳一条,纷纷弯身行礼。
柳一条点头还礼,打眼扫了他们一眼,都是一些四十几岁的壮年汉子,便开口向他们问道:“你们都懂得种植茶树?”
“回东家的话,”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佃农出来回道:“说不上懂,只是前些年我们几个曾在山里帮着别的东家管理过茶园,对这茶树的习性,多少知道一些。”
“哦,你叫什么名字?”柳一条看这佃农说起话来条理清晰,神态举动都很显稳重,便开口向他考问道:“那你来告诉我,这茶苗儿,最适宜在几月份移栽种植?还有,我们现在站着的这片土地,适不适宜栽植茶树?”
“回东家,小人姓翁名玉。就小人所知,这茶苗儿最佳的移栽时间,是在每年的十月下旬和来年开春的二到三月份儿,这个时期栽种的茶苗最宜成活。”翁玉弯身回道:“东家的这片土地,地势高耸,通风朝阳,用来种植茶树,自是没有什么问题。”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这个翁玉所说,与他心中所想,几是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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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长安李恪
个翁玉,是个人才。
从他说话的语气与谈吐,就可以看得出来,懂技术,有胆色,且在这十几个人中,好似还颇有声望。
“以后你就是我这一百五十顷茶园的总管了!”柳一条看着翁玉,如是说道。
“谢东家!”翁玉面露喜色,心中更是波涛汹涌。被东家认命为总管,那岂不是说,以后他的例钱会比现在更多一些。
想起李德臣现在每月所得的例钱,翁玉直是一阵的眼红。
人在困境的时候,思维会比任何时候都更要直接,我是不是可以得的更多一些?
“每个月帐房会多支你十五文钱,以后视情况再酌情增减。”跟这些佃农打得交道久了,柳一条自是知道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
有上进心,想多得一些银钱,这没有错,而且柳一条也很喜欢他们这种心态。
柳一条轻轻看了翁玉,还有其他几个佃农一眼,笑着向他们说道:“记得在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已经说过,只要你们能用心地为我柳某人工作,我就会给你们一个温饱,甚至是比温饱还要好的待遇。我不会食言,而且会一步步地将其兑现。”
“不过,若是有人敢偷奸耍滑,做那欺上瞒下之事,我也自是不会对他客气,现一次,就处决一次,我这里,不要那种好吃懒做之人。”说到最后,柳一条的声音已经变得是一片森然。
恩威并施,以前在电视上学到的一些东西。感觉还蛮好用。
“东家放心!”十几个人几乎是同时说道。
在柳一条这里耕作了一个多月地时间里。他们已经都尝到了甜头儿。每个月十文银钱地例钱,虽然不多,但却已经能让他们勉强裹住肚皮了。这比别处好了何止一倍、两倍?现在就是有人拿着棍子撵他们,他们也是不会再走了。
尤其是前几天在田地里,他们看到李德臣抱着一大堆的银钱给他的那一百多佃农赏钱地时候,更是让他们坚定了留在这里的决心。
“嗯,”柳一条点了点头,道:“再过上两天。我便会托人从紫阳运来一批茶树,到时你们负责教授其他一些不懂的人该如何去栽种,管理,还有以后的摘收。一会儿你们把名字都报于翁玉,从下个月开始你们的例钱每月也会增加五文。”
“谢东家!”剩下的十几个,嗯,确切地说应该是十三个,也都兴奋地给柳一条行礼道谢。
五文钱。可以买上许多廉价地蔬菜了。
看他们兴奋欢喜的表情,柳一条的心里面多少还有一丝的不自在,像他这么严重地剥削别人的劳力,还让别人这么感恩戴德的向他道谢。会不会遭天打雷劈?
有时候,柳一条自己都觉得。他的心实在是太软了,其实,有时候,嗯,他还可以再狠一点的。
“行了,翁玉,还有李老丈留下,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柳一条冲那十三个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然后,柳一条伸手入怀,掏出一份他事先写好地种茶摘要,递于翁玉,并向他说道:“这是柳某这几日整理的种茶,养茶,采茶的几种方法,你拿回去研读一下,以后就照着这上面的方子去进行种植,管理,若是有不懂地地方,可以随时再来找我。”
若想种茶,采茶,制茶,先就要先培养出来一批做事勤快,手法娴熟的茶农来。
而这个管理过茶园地翁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第一看书}
把他所知道的种茶知识全部传授与翁玉,然后再由翁玉去教授别的佃农。
自打当上了地主之后,柳一条就现,自己变得了,也变得懒散了起来,凡事都学会了去吩咐别人去做。这种感觉,嗯,怎么说呢,虽然明知道不好,但是他却并不准备去改正。
,懒散,这才是地主应当过的日子啊!
“是,东家。”翁玉双手把摘要接过,打开看了两眼,便轻轻将它收放到了怀里。
“李老丈,”柳一条看了李德臣一眼,向他说道:“三天后,是柳某的大喜之日,到时你来府上领些喜钱,分与各位佃农,嗯,就每人五文钱吧。到时特允你们整体休假一天。”
想着刚才老苏头儿带来的那张圣旨,钱八百贯,帛五百匹,耕牛三十
啧,就让这些佃农也替自己高兴一下吧。
“多谢东家厚赐,恭贺东家新禧!”李德臣与翁玉齐齐向柳一条躬身行礼,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原曾想着,东家新禧,他们能讨到一文钱的喜钱就已是千难万难了,不想东家竟是这般的大方,每人赏下五文,嗯嗯,这个东家,还真是跟对了。
“好了,你们都去忙吧。”柳一条挥手把李德臣与翁玉也给打了回去。
然后,他也转身又回到了家里。
—
到了门口儿的时候,柳一条看到李彪正在与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衫武生不停地交涉。
看到这武生英俊的脸旁,通红透面,有些气急地样子,知道他定是被李彪这小子给惹急了。
“阿彪,这是怎么回事?你跟这位公子在说什么呢?”柳一条走上前,用一种微蕴的声音向李彪询问,同时也是抬眼打量这个武生。
看这武生的一身干净利落地武士打扮儿,穿丝带玉的,贵气十足,定又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儿。
不过这武生身边的白马,却是不俗,柳一条双眼紧盯着白马的四肢,筋骨严谨,壮硕,肌肉协调,有力,它的脚力定是非俗,再看这匹马的眼睛,清澈,透明,有神,从骨子里面透出着一种少有的灵气。
“千里马?!”柳一条面带惊讶,失声叫了出来。
这匹马整个就是一千里马相,千里马啊,柳一条的心情有些激动,以前老是听说,不想,今天竟真的让他给见到了。
“哦?”那武生闻得柳一条的言语,眼前一亮,不由出声向柳一条问道:“这位公子也懂相马?”
“东家,这个小哥吵着要见你,我说你不在,他还非要赖在这里等你回来。”李彪见柳一条回来,忙弯身给柳一条施礼,还不忘抢先着告了这武生一状。
“您就是柳一条,柳先生?”武生看着柳一条,双眼比之先前还要再亮上几分,他忙着拱手给柳一条行了一礼,说道:“长安李恪,拜见柳先生。”
李恪?柳一条心里边微惊了一下,莫不成是李世民那厮的第三子?传闻中那个文才武艺,最像李世民,但却又注定当不了皇帝的吴王,隋炀帝的外孙?
“李公子请了,”柳一条冲李恪拱手还礼,看这李恪的眉宇之间,竟还真有几分李世民的影子。
嗯,这是李世民的种。
柳一条在心里边确定了李恪的身份。
“李公子里边请。”柳一条示意李彪将李恪的千里马牵到马房,伸手将李恪给请到了大厅之内。
“李公子请坐。”柳一条不客气地率先坐到座,然后吩咐小喜备好茶水,轻身端上。
从进门,到现在,李恪表现得倒也自然,没有一点贵族子弟的狂傲之气,他坐在柳一条的下,点头微笑,冲柳一条道谢。
“以前,柳某好似从未与李公子谋过容面,不知李公子此次来循柳某,所谓何事?”柳一条轻端起茶碗,小抿了一口,抬眼看着李恪问道。
“前次柳先生前去长安,恪正巧远在外地,对先生之事,只有耳闻,却无缘与先生一见,恪一直是深以为憾。”李恪冲柳一条拱了拱手,说道:“昨日恪刚从外地赶回,听闻这几日便是柳先生成亲立室之期,是故,恪今日便专程赶来,一是想与先生结交一番,二是特来为柳先生道贺。”
结交?怕是来拉拢的吧?柳一条撇了撇嘴,他可是没有兴趣穿插到那些个皇子争夺战中去。就是逼不得已,真的要插,那也是绝对是要跟着小雉奴李治混啊,那才是未来的皇帝。
“呵呵,李公子客气了。柳某的婚期就在三日之后,到时欢迎李公子前来吃上一杯水酒。”柳一条笑呵呵地,很是客气,也懒得拆穿李恪的身份,不然又是一大堆的繁文缛节,既然他想装,那就让他装个够去。
其实,能这样跟一个皇子淡话,时不时地还能让他向你行礼示意,倒也是蛮不错的,最起码在心里边,嗯嗯,很有成就感——
呼呼,终于码完了,赶紧去看开幕式,不知还有的没
第189章 种马
可否认的,李恪是个很会说话的人。
出身虽然高贵,但是这脾气却是好得很,没有一点大刺刺的架子,让人看着很顺眼。
最起码的,当他死皮赖脸地呆在柳家蹭完午饭蹭晚饭时,柳老实与柳贺氏也都是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脸色,都还热情地给他夹菜倒酒,甚至还让李恪如愿以偿地入住到了他们新建的客房之内,成为老柳家迁入新宅后的第一个入住的客人。
对此,柳一条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其实就是老柳他们不留,柳一条也不会轻易地就让他走了。
倒不是怎么在乎李恪这个人和他的身份,而是柳一条看上了人家的,马。
人都说千里马常人,而伯乐不常有,在柳一条看来,那纯粹是胡扯。
柳一条以前在内蒙跟人学习养马之术时,见过的马匹没有五千匹,也得有四千九百九十九匹,但是这千里马,他却是连毛都没见到过一根,所有的一切,都是处在耳闻之中。
所以说,这千里马,也不常有。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一匹,他自是不会放过。
而且看李恪的那匹马,好似还是一匹公马,从见到它的那一刻起,柳一条就开始寻思着,是不是去找一群正待情的母马来,找千里马配种的机会可是不多啊。
柳一条的职业病患了。
现在正值四月,正是在母马的情期内,如果他能找来十匹正在情的母马。那一年之后。他岂不是就会有一定地机会,得到一匹,两匹。甚至是十匹千里马,或是千里马地变种。
虽然也有机会一匹都得不着,但这对柳一条来说,总归是一个不小的诱惑。{第一看书}
而柳一条又是一个想到就去做的干脆之人。
所以,在李恪入住柳家地当夜,柳一条就悄悄地塞给了马成上百贯的银钱。让他去县里寻马,凡是身大高壮的情母马,有多少,买多少,回来的时候也要悄悄地,莫要让人,尤其是莫要让李恪给现了。
这,不知算不算是借种?
不过给马匹配种这种事情。柳一条可是深得日帖赤那大叔的真传,凡是经他手配过的马匹,那是一配一个准儿,只一次。便可保证母马成功受孕。
无论如何,都要多留李恪一阵。
刚吃过晚饭。柳一条便又拎着几壶酒,到了李恪地房里。
“柳先生,”李恪起身开门儿,见是柳一条,便拱手给柳一条见礼。
“呵呵,李兄不必多礼,小舍简陋,不比长安,不知李兄在此可还住得习惯?”柳一条抬步进屋,把食盒轻放到桌上,笑着向李恪问道。
“劳柳先生挂心了,先生这里,清净自然,田园风光大盛,能在这里暂住,是恪之福份。”李说着,随意地坐到了柳一条的对面。
柳一条轻点了点头,不愧是李世民的儿子,这小话儿说得,让人听着也甚为舒服。
“李兄喜欢就好,”柳一条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酒、菜一一拿出,摆放于桌上,笑着对李恪说道:“有句话怎么说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李兄既是喜欢,那就不妨在此多住几日,对于李兄,柳某可是欢迎之至。”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恪也正想在此多讨扰先生几日。”李恪闻言心中大喜,看来这个柳一条,对他已甚有好感,嗯嗯,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柳一条把酒杯拿出,分摆于自己与李恪面前,酒杯属大杯,只比平常的茶碗小了几分。
“李兄肯呆在寒舍,那是柳某的福份,来来来,咱们先满饮此杯!”柳一条把酒斟满,端起酒杯向李恪示意,然后便率先将酒水饮下。
“先生请!”李恪也不矫情,豪爽地端起酒杯,仰脖灌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对于这种情况,李恪自是并不陌生。
“呵呵,李兄真是好酒量!”柳一条笑着又拿起酒壶给李恪满上,开声问道:“柳某观李兄也是习武之人,想来在这武艺之上,定是造诣非凡。不知李兄现在做地是何种行当?”
“承蒙祖上庇佑,小弟在淮南一带,得了一处庄园,现在整日闲暇,习武读书,倒也无甚大事。”李恪轻笑着说道:“不过,好男儿当投军报国,争战沙场,若不是小弟的武艺还欠火
弟此刻怕是早已呆在了我大唐的军中。”
看得出,这小子能打仗。就跟他老爹一样,骨子里边有一股子的血性。
“李兄好志气!为此咱们当浮一白!”柳一条端起酒杯,趁机灌酒。
李恪举杯与柳一条相碰,然后他把酒壶拿过,亲自给柳一条斟了一杯,看着柳一条道:“恪在淮南时,常常听闻先生之事迹,知先生不但医术非凡,对这拳脚之术,也是颇有研究。不知柳先生日后有没有投军地打算?”
“我?”柳一条指着自己的鼻子,轻笑了起来:“李兄说笑了,柳某生性懒散,最受不得那些什么军情法纪地约束,让我去投军,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
柳一条提筷夹了一颗香豆,扔到嘴里,边嚼边说道:“且柳某素来无大志,凭生能温饱裹腹,就无所需矣。这军途,仕途,与我无缘,来来来,咱们喝酒。”
随后两人又满干了一杯。
—
柳一条看到,李恪的脸,已经开始红了。
听了柳一条的话,李恪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再一次提壶把酒满上,开口向着柳一条说道:“先生如此了得的人物,胸中有沟壑,腹中有大才,就真的甘心在此等穷乡僻壤之地,终老此生么?”
“人各有志,官路凶险,强求不得。”柳一条别有深意地看了李恪一眼,说道:“就拿李兄来说,李兄有鸿鹄之志,一心想出人投地,做出一番惊世之业来,若是柳某此刻来劝说李兄,莫要有那种枉想痴心,想来李兄也定会不听,不信,不顾。将心比心,你我都是同类之人。”
“呃,”李恪的面色微变了变,道:“先生这是何意?”
“无它,一些牢骚之言而已,李兄不必放在心上。”柳一条再次举杯,对李恪说道:“再,李兄,咱们再喝一杯。”
李恪若有所思地举杯与柳一条相碰。
就这样,两人一直喝了有小半个时辰,两斤散打的清酒下肚,李恪也终于不胜酒力,趴倒在了酒桌之上。
“少爷,”这时,马成也从外面回来,到了李恪的房门前,冲柳一条行礼道:“您吩咐的事情小的已经做妥了。”
“嗯,”柳一条把李恪扶放到床上,看了李恪一眼,然后出门对马成说道:“咱们到前院说话。”
说完,领着马成到了前院的客厅门前,柳一条看着马成问道:“怎么样,买了多少匹回来?”
“回少爷的话,小人在三原县城来来回回地跑了两遍,只找到十五匹附和您要求的母马,现在那些马,全都在西侧的马房里,您要不要去查看一下?”
“十五匹,嗯,不错,快带我去看看。”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多一些。
两个人一起来到马房,原本只有柳无痕一个的房间,一下多出了十六匹马匹,房间也一下显得充实起来。
见柳一条进来,柳无痕亲热地冲着柳一条打了个响鼻儿,欢快地跳了起来。
柳一条见此,上前与柳无痕亲热了一阵,然后便向那十几匹马走去。
马成把那些母马与李恪的千里马给拴到了一起,这才多大会功夫,那匹千里马就开始在一匹母马的**后面拱来拱去。
真是一匹色马,柳一条在心里鄙视了它一下。
“马成,你去把那匹公马给牵开,现在还莫要让它与那些母马亲近。”柳一条扭头向马成吩咐着,给马配种这种事情,不能心急,需得一步步来才行。
吩咐着马成再去找十五根红线来,分别拴与新买来的那十五匹母马身上。待日后,配一次,解一条,争取能在这几天之内,把这十五匹母马都给配上。
柳一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马成买回的这些母马,个头都很高大,只是马匹的品种不一,颜色不一,配出来的效果怕是并不会太好。
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情中的母马,已经是很难得了,只能凑和着先用了。
毕竟以千里马为种的机会并不多——
哇恰恰,奥运第一金,已落入国人之手,舞手庆贺之
第190章 婚礼前一夜
为柳一条柳二条这些小辈,不知道婚礼里边的一系列以,这几天,婚礼的事情都是柳老实一个人在前前后后地忙活。
尤其是婚期临近的这两天,老柳更是很少再在家里呆着,每天也都是只在家吃一顿早饭。
厨子,盘子,桌椅,菜式,仪仗,鼓乐,都得有人去请,都得有人去接待,这前前后后地,累得老柳这腰疼的老毛病也给患了起来。
不过,即使这样,老柳脸上的笑容也从没敛下过,儿子要成亲了,他这个当爹的,就是再累,那也是值得的。
想儿媳妇儿,抱亲孙子儿,这可是他们老两口想不不止一天两天的了。
现在,眼见着就要实现了,他们这个心里边,踏实的很。
新婚用的全新家具,在柳一条婚期的前一天,被袁方这老头给亲自送了来。全新的梨花儿木,漂亮,高贵,耐用,做出的家具也很严谨,大方,招人欢喜,看得出,为这些家具,袁方父子,费了不少的心思。
其实这也难怪,袁家承了柳一条这么大的一个人情,送上一副家具作为贺礼,却也是应当。尤其是这几天,因为那个‘柳氏水车’,袁方又趁此赚了个盆满钵满,对柳一条也越感激起来,送上一副家具,他还略嫌不够,又给柳一条备上了许多的贺礼。
“这个袁方倒也真是有心了,”柳老实爬在床上,向正在他的后背不停揉捏的柳一条轻声说道:“凑上他地这些个家具。明日你成亲地所有事宜。总算是准备齐全了。”
“爹,你就别再瞎操心了,”柳一条手上轻轻使力。在老柳的后脊椎上很有技巧地捏了一下,疼得老柳一阵哆嗦,柳一条对老柳说道:“你看你这都累成什么样儿了,还说这些话?累了也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你要是真累出个好歹来,我这亲还能成吗?”
“呵呵。{第一看书}”老柳忍着痛,咧着嘴嘿嘿地笑了笑,道:“爹这不是心里着急吗,眼见着你这婚期就要到了,可这必备的东西却还没有备齐,爹这心里边,每天都跟火燎一样,哎哟!”
随着柳一条地手又一使力。老柳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一条,你轻着点,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般的折腾。”老柳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咧着嘴向他嘱咐着。刚才那一下,又疼又痒的。端是难受。
“放心啦,爹,”柳一条接着给老柳揉按,轻声说道:“对付这腰骨之症,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待我给你做完之后,你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说完,柳一条脱鞋上床,弯着身子对柳老实说道:“爹,你挺着点,我现在可是要给你下猛药了。”
“嗯,”老柳轻点了点头,说道:“只要能让爹尽快站起来,你有什么招儿就尽管使出来吧。”
柳一条把老柳后背上的衣衫除去,在他的后腰下椎处垫上一块薄布,然后便轻着身子,提脚踩了上去。
摸骨,扶骨,踩骨,专治老柳这种腰椎之类地病症。
“爹,”柳一条一脚深一脚浅地在老柳的背上有规律地踩着,嘴里向老柳说道:“现在家里边的日子宽裕了,你没有必要再这么折腾自己,也不用每件事都事必躬亲,有时候该花的钱就不要心疼。不然你把自己累坏了,我娘,还有二条他们多为你担心啊。”
节省,仔细,这原本没有错,但是那也要看情况,像老柳这样,原本花一点银钱就能办妥的事情,他却把自己累成了这副样子,不值得。
柳一条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老柳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做。
直接花钱请个有经验的老人儿,不就全都有了吗?
还有,要是有个管家的话,这些交给管家也是一样。
该请个管家了,柳一条边轻挪着脚步,边在心中想着,宅院儿大了,没有个管家,确实不行。
“像这种事情,爹又不是不懂,何必还要再花钱去请别人?”老柳摇了摇头,很不同意柳一条的说法,勤俭持家,勤俭持家,这条千古名训怎会有错?
“呃,”柳一条摇了摇头,没有再多做言语,知道他就是说破嘴皮,也是说不通老柳地想法。
这就是所谓的消费理念不同吧?看来他是真得尽快找一个管家了。不然以后家里的事情会更多,要都依着老柳的这个性子,那还不真给累出个好歹来?
从老柳地身上走下,把把
上的那块薄布拿开,柳一条开口对老柳说道:“行了榻走走试试,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诶,还真是,”老柳试着翻了个身,惊喜地对柳一条说道:“不疼了!”
柳一条把靴子穿上,然后又站起身把老柳地长靴也给他套到了脚上,抬头对他说道:“下来走走吧,若是没事了,就出去跟娘他们报个平安,免得他们在外面担心。”
柳一条上前将老柳扶起,让他试着站起身来。
“不疼了!还真是不疼了!”老柳下得床榻后,转了两圈,还向上蹦了两一,他的腰,还真就好了。
以前老是听人说他们家大小子懂得医术,而且医术似乎还不错,现在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老柳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欣慰地点了点头,他们家大小子,确实很了得。
—
“行了,不疼就代表没事儿了。”柳一条轻推着老柳说道:“那咱们这就出去吧,娘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嗯嗯,”老柳高兴地点了点头,跟着柳一条一起,开门儿走了出去。
“老头子,你没事了吧?快让我看看,”见他们出来,柳贺氏急忙着便迎了上来,拉着柳老实的手,上下打量着。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老柳看着柳贺氏温言道:“有大小子在,我能有什么事儿?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说着,老柳还趁着柳贺氏不注意,一把把柳贺氏给抱了起来,笑着说道:“现在放心了吧,我老柳还跟以前一样。”
“快放我下来,孩子们都看着呢。”柳贺氏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挣扎着从老柳的怀里挣脱下来,没好气地白了老柳一眼,嗔怪道:“你个老不修,身子刚好你就出来作怪,你就不怕再把腰给扭着?”
“嘿嘿,我这不也是想让你放心吗?”老柳嘿嘿地笑了笑。
“娘,”柳一条走上前向为老柳解围,暗中冲着老柳伸了个姆指,向柳贺氏说道:“我爹的腰,就是后脊有块骨头突出了一些,我已经给爹扶正了过来,以后便不会再有事了,您就放心吧。”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贺氏轻点了点头,脸色也慢慢地缓了过来,看了柳一条一眼,开始向柳一条嘱咐道:“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一大早地,你还要带着仪仗去小辛庄接亲,今天你就早点休息吧。好好地洗个澡,把娘给你准备的新衣准备好,记得明天换上。”
“知道了,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跟我爹也早此歇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柳一条冲柳二条使了个眼色,把老柳与柳贺氏给劝道了屋里。
“老规矩,”柳一条搂着柳二条的肩膀,低声对他说道:“一会儿你还是去缠着那个李恪,一个时辰之内,莫要让他出得房门。”
“知道了,大哥,我做事,你放心。”柳二条拍着胸脯向柳一条保证。
“不过,大哥,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你确定还要再做这种事吗?”柳二条看了他大哥一眼,总觉着这样,好像怪怪的。
成亲的前一天,还跑去偷人家的马去配种,这要是传出去,不被人笑死才怪。
“这件事跟成亲又有什么关系?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快去!”柳一条拍了下柳二条的脑袋,把他给打到了李恪的屋里。
让这小子先跟这些大人物接触接触,混个脸熟,以后在仕途上也会有所帮助,嗯,当然,顺便地还能让他帮忙把把风,拖延一下时间。
“少爷,老爷没事了吧?”马成见柳一条从后院儿出来,忙上前给柳一条行礼。
“嗯,已然无碍了。”柳一条点了点头,看着马成道:“那匹马还好吧?有没有喂过?”
“一天五顿,全是上好的草料和粟米,那匹马现在还是强壮如昔,东家放心。”马成躬身回答道。
“嗯,如此就好,咱们这就过去吧。”柳一条抬步起身,与马成一起,去了东侧的马房。
那里,还有十一匹母马,等着解下它们脖子上的红丝带呢——
新妆竟与画图争,知是昭阳第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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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拜堂成亲
日清晨,老柳家的每一个人都早早地爬了起来。{第一看书}
杨伯方相请的鼓乐、仪仗、彩舆,也都早早地到场,在柳家的院子里吹吹打打,一片欢喜的景象。
柳贺氏为柳一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两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打着柳一条,领着这些鼓乐、仪仗、彩舆,共六十六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大门儿。
要娶媳妇儿了,两生以来第一次,要说心境还是平静无波,那是骗人的。
柳一条穿着柳贺氏为他准备的新郎服饰,正正经经地骑坐在柳无痕的背上,缓缓前行。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过,娶妻生子,人生大事,过了今天,他,就再不是孤单一人了。
风雨,都会有人同行。
娶妻,就意味着一个承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虽历百年,我心不变。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今,环境和礼俗或许有变,人物和境遇或许不同,但是,他柳一条确还是他柳一条,他的心不变。
不管是以前的敏敏,还是现在的张楚楚,柳一条,都会用真心去面对。
守护,呵护,和保护自己的女人,是每一个男人都应尽的职责。
柳一条眼神坚定,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可以给他女人幸福的基础,以后,他会让他的女人更幸福。
“东家,下耳村已到,小人向您讨喜!”鼓乐声停,迎亲的队伍稍有停留。讨喜的来了。
“有劳各位辛苦。一贯银钱,请各位喝酒!”知道这是迎亲地规矩,过一村。讨一次喜钱,柳一条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小囊,赏给上来讨要喜钱地乐手。{第一看书}
“东家赏下喜钱一贯!兄弟们再加把劲啊!”乐手笑着挥手大扯了一声,然后鼓乐声再起,整个队伍又开始缓缓而行。
这个仪仗队是杨伯方在三原县城所请,是三原最大。最好的一个仪仗,他们凑出来的气氛自是不同凡响,欢乐,喜庆,花样繁多,乐声震天,吸引了很村民出来观礼,有些小孩子甚至还一路跟着他们。凑个欢喜地热闹。
柳一条轻笑着点了点头,若是单论这婚礼的气氛,今人,不如古人。
因为迎礼之时。也讲究着一个吉时,所以迎亲的队伍走得很慢。一定要踏着吉时那个点往前走。以至于原本不到一刻的路程,他们竟走了近一个时辰。
及到上午十点左右,队伍终到了小辛庄。
“东家,小辛庄已到,小人向您讨喜!”鼓乐再停,抬动彩舆的脚力嘻笑着伸手上前讨喜。
柳一条点头,又给他拿出了一个红囊。
“东家赏喜钱一贯五百文!兄弟们再把劲啊!”脚力的声音一落,鼓乐再起。
由柳一条领头,一队人来到了新娘子地家门前。
然后这些仪仗,鼓乐,又开始向出来接待的张卟亮讨要喜钱。
然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张刘氏与媒婆三姑一起,把穿着新娘服饰的张楚楚给扶送上了彩舆之内,张刘氏在一旁与张楚楚叙话嘱托,言语之间,尽是不舍之意。
而柳一条与张卟亮父子,则在一边为仪仗队的每一个师傅都斟倒了一杯谢礼酒,喝过之后,好让他们再加把劲,把新娘给送到夫家。
“结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柳一条看着此刻正坐在彩舆上,红纱遮面的张楚楚,心中不由想起了前人的古句。{第一看书}
“贤婿!”张卟亮拍着柳一条的肩膀,轻言道:“今日之后,咱们张、柳就是一家,记得要善待楚楚,莫要让她受了什么委屈。”
“小婿知晓,岳父大人放心。”柳一条躬身给张卟亮施了一礼,道:“日后小婿会带着楚楚常回来探望,还请岳父岳母两位大人莫要太过挂心。”
“嗯,”张卟亮点了点头,今天把女儿嫁出去,忽然之间,他也觉着这心里边空落落地,他冲柳一条挥了挥手,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就莫要在这里久呆了,赶快回去吧。”
“那如此,小婿就先告辞了。”柳一条冲张卟亮施了一礼,然后便转身去嘱咐那些仪仗,准备出。
按礼,他们定要在正午之前,赶回家里。
成亲拜堂,时不能过正午。
又跟岳母张刘氏辞别了一番之后,柳一条便翻身坐到柳无痕的背上,领着仪仗队伍吹吹打打地出了。
姑刚得了柳一条三百文的喜钱,此刻正眉开眼笑地陪边,小声地与张楚楚聊天解闷儿,不过在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她一个人在说。
回去的时候,迎亲队伍地行走度明显比来时要快上很多。只用了半个时辰,他们便回到了柳家的新宅门儿。
此刻,在柳家,同一张圆形地客桌上,坐了十个人,李承乾,李,苏炳仁,苏晨,公孙武达,公孙文达,公孙贺兰,杜贤,杜之贵,还有赵开芳。
桌上的气氛有些奇妙,一张桌上,有两位皇子,其中一个还是太子,哪有人敢在这里放肆?
杨伯方在不远处,看着这个桌上的一桌人,自顾自地喝了杯酒,轻笑了起来。他拉住正要过去敬酒道谢的柳老实,轻声说道:“柳老哥,这一桌上的酒,还是等着一条回来时再敬吧。那里边的人情太乱,你现在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
“哦?”老柳看了下那一桌的人,除了几个他不熟悉的小青年外,其他的,几乎全是三原县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没有一个是他能说得上话的,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在杨伯方的旁边坐了下来。
给杨伯方倒了杯酒,老柳笑着说道:“既然那边不能去,那老哥我就在这里陪杨老弟喝上几杯。杨老弟帮忙请来的那个仪仗,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来来,咱哥俩先碰一杯。”
“呵呵,柳老哥客气了。”杨伯方轻笑了笑,举杯与老柳碰在了一起:“一条是我的侄子,作为长辈,我送他一队仪仗做为贺礼,也是应当的。”
两人各自笑着把酒水灌下,还不待喝第二杯,就听到了外面震天的鼓乐之声,新媳妇儿被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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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今次来此,只为为柳先生庆贺,没有尊卑,没有先后,你们都不必拘谨。”李承乾站起身来,扫了在场的几位一眼,说道:“现在柳先生已迎亲归来,咱们也都去迎一迎吧。记得切莫要露了孤与三殿下的身份。”
“是,太子殿下。”其他几人都微冲着李承乾拱了拱手,而后便随着李承乾一起,迎出了门外。
在门品儿,李纪和早已与柳一条走到了一起,拱手向柳一条道贺,并小声地向他交待着太子微服来此之事。
所以,当看着李承乾领着李恪,苏炳仁他们从里面迎出来时,柳一条并没觉得太过惊讶,而是向对他人一样,轻笑着拱手向他们道谢。
及到彩舆抬到大门前,柳一条翻身下驴,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彩舆旁边,在彩舆的边框上提手轻叩,然后由媒婆三姑掀起舆帘儿,请扶着张楚楚走下彩舆,一步步地进入柳家的大门儿。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婚礼遂成。
拜堂司仪是满头华的苏炳仁,在柳一条认识的所有人中,只有他的寿限最高,且又德高望众,让他来当司仪,那是再适合不过。
拜完堂后,张楚楚被柳贺氏还有三姑给带到了后院儿的新房里,特别准备了一些吃食,供新娘子食用,要知在这新房之内,新娘一般都是要枯坐上一个下午的。
而柳一条,则依礼,挨桌给各位来客敬酒道谢。最后被公孙贺兰这小子给拽到了李承乾他们这一桌。
“李公子,长安一别,别来无恙乎?”柳一条躬身冲李承乾行了一礼,开声问候。
“托柳先生的神医妙手,小弟这腿脚都已无碍。”李承乾笑着请柳一条在他的旁边坐下,端起酒杯向柳一条说道:“今日是先生大喜,小弟敬先生一杯,祝先生夫妻白头偕老,恩爱百年!”
“承李公子吉言,”柳一条举杯与李承乾相碰,之后,柳一条又挨个给李恪,苏炳仁,公孙武达,公孙文达他们一一敬酒,一圈子敬下来,他竟喝了有半斤有余。而且这还不算完,等他刚把所有的人都给敬完,这帮子人又开始一一地给他回敬。
即使柳一条的酒量再好,也汀不住这一圈圈的猛灌,在小半个时辰之后,柳一条终于不胜酒力,喝趴下了。
所以,在成亲的这一天,柳一条是在敬酒与喝酒之中度过的——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濡以沫,相掬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192章 娇妻楚楚
夫君,你醒啦?!”
柳一条刚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便听到一声清脆甜美的叫声。
夫君?
哦,是了,昨日他已经拜过堂,成过亲,现在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
感到有一条湿润的毛巾,被人给搭到了头上,额上一片清凉,感觉好了很多。
柳一条缓缓地把眼睛睁开,入眼的是一个清秀脱俗的少女,这便是张楚楚么?比那天在张家的院外,匆匆瞥到的竟还要好看上几分。
“楚楚?”柳一条试着轻叫了一声,双肘撑着床面,想要立起身来。
“诶,夫君,你慢着点,”张楚楚见此,忙上前将柳一条扶住,拿起枕头,让他斜靠于上,轻声对柳一条道:“昨日夫君喝了太多的酒水,晚上又吐了很多,现在头一定很疼吧?”
头晕,脑袋疼,而且还有些浑身无力,柳一条靠坐在枕头上面,轻看着张楚楚用湿毛巾来给他擦脸,心里边暖暖地。
“楚楚,哦不,现在应该称娘子了,娘子,真是辛苦你了。”柳一条看着楚楚,柔声对她说道。
“夫君客气了,这都是妾身该做的。”张楚楚的脸上不觉地爬起了一丝红色,为柳一条那一声‘娘子’。她站起身,走到桌旁取了一碗茶水来,细声对柳一条说道:“夫君刚醒,口中必是干苦,先喝上一碗茶水吧。”
“嗯,有劳娘子了。”柳一条点点头,他现在正是有些口干舌燥。昨天下午。他喝得着实是多了一些。
张楚楚把茶碗递到柳一条的嘴边,轻声对他说道:“刚才婆婆过来看过,见夫君还没有起来。便命小喜多备了些茶水,以备夫君醒来之
把茶碗轻斜,一点点地将茶水喂食到柳一条的口中,张楚楚接着说道:“刚才见夫君醒来,妾身已经让小喜去通知婆婆了。想来婆婆一会儿就到。”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几口茶水下肚,他感觉着这身上地力气又回来了。
直坐起身,柳一条拿过张楚楚手中地茶碗,轻轻握住张楚楚的白嫩小手,有些愧疚地说道:“娘子,昨晚新婚之夜,让娘子如此度过,着实是为夫不该。还望娘子莫怪。”
君,”张楚楚低着头,刚消下去的小脸又通红了起来,不敢抬头看柳一条。低声说道:“夫君言重了,昨夜夫君也是情非得已。妾身明白,夫君不必将其放在心上。”
这时,房门“吱”地一声被人推开,柳贺氏紧接着便提身走了进来。
张楚楚好似被什么给咬到了一般,猛地一下,把手从柳一条的手中拽出,慌慌忙忙地站起身来,脸色,艳红欲滴。
“婆婆,”张楚楚弯身给柳贺氏行了一礼,低着头,不敢看人。
这,柳一条看着有些好笑,看楚楚现在的样子,怎么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记得她以前的行事风格,倒也很是大胆,怎地今日会这般害羞?
“娘,”柳一条也坐在床上,弯身给柳贺氏见了一礼。
“嗯,”柳贺氏轻笑着点了点头,刚才柳一条与楚楚的表现,她自是看在了眼里,儿子与儿媳妇儿这般恩爱,她这当娘的心里,也是一片地欢喜。
“楚楚也坐吧,”柳贺氏在床边坐下,轻笑着向张楚楚说道:“这里现在也是你的家了,咱们一家人,不用这般的拘礼。”
“嗯,多谢婆婆,”张楚楚微点着头,轻轻地在柳贺氏的旁边坐了下来。
“呵呵,”柳贺氏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张楚楚说道:“因为一条昨夜宿醉,你公公现在也是没醒,今天的这个拜礼茶,咱们就免了吧,反正都是一家人,咱也不必太在乎这个。不过,这该给的礼钱,我这个当婆婆的,却还是要给的,不然,会不吉利地。”
说完,柳贺氏看了小喜一眼,小喜会意,将手中的红囊递出,由柳贺氏亲手,拿给了张楚楚。
“多谢婆婆!”张楚楚双手接过,起身给柳贺氏行礼道谢。
“行了,行了,不用这么多礼。”柳贺氏拉起张楚楚的小手,让她会下,口中说道:“我老婆子别无所求,只求着楚楚你啊,明年就能给我们柳家添上一个新丁,那我可就谢天谢地喽!”
“婆婆!”张楚楚娇声轻叫了一声,把头低下,脸,更红了。
娘,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咱以后再说吧。”柳楚楚解围,把话题转开:“昨天的宾客怎么样了,都回去了吗?”
—
“嗯,大部分客人昨夜都走了,只有一小部分留在了客房,你杨叔,还有长安来地那几个也都在。”柳贺氏开口说道:“刚才娘已经让马成去侍候他们去了,你不用担心。”
“让娘费心了。”柳一条点了点头,想来李承乾还有李恪这哥俩儿也定是还在。按礼也该去拜见一下了,不然他们嘴上虽不会说什么,但这心中定是会生出些许不满。虽然他并没有当官的心思,但对待这些当官地,却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柳一条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准备穿衣下榻。
“夫君,你没事了吗?”张楚楚见此,忙担心地问道。
“娘子放心,为夫此刻已然无碍。”柳一条穿好长靴,站起身转了两圈,笑着对张楚楚说道。
“如此,妾身就放心了。”说着,张楚楚拿过一袭新衫,轻身侍候着给柳一条穿上,并细心地为他整理着衣服上的边角,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形象。
柳贺氏在一旁看着,满意地点着头,他们家大小子能娶到楚楚为妻,是他的福份。对于这个媳妇儿,从一开始,柳贺氏都是极为满意的。
“好了,你在此先陪娘说会儿话,我出去接待一下外客。”衣服穿好,柳一条轻拍了拍楚楚的小手,温声向她说道。
“嗯,夫君慢走。”张楚楚轻身将柳一条送出了门外,然后又转过身,与柳贺氏说起话,唠起家常来。
柳家的新宅分前后两院儿,这两院儿又有左中右三跨院儿之分。
李承乾他们所在的客房,就在这左跨院儿之内。
问了一下马成,柳一条很快便找到了李承乾所在的房间。
“柳先生!”开门儿的是东宫的侍卫统领,李纪和。李纪和见到来人竟是柳一条,忙拱手给柳一条见了一礼。
“呵呵,纪和,太子殿下可已醒来?”柳一条拱手还礼,并小声轻问。
“柳先生,”柳一条话音刚落,李承乾便笑着从屋里走来,冲着柳一条招着手,开口说道:“柳先生快请进。”
李纪和轻身让开,把柳一条请到屋里,并又小心地把房门关上,守在了门外。
“小民柳一条,拜见太子殿下!”柳一条躬身下弯,恭恭敬敬地给李承乾行了一礼。
“先生不必多礼,先生请坐。”李承乾热情地拉着柳一条,贴身在屋中的方桌旁坐下,笑道:“先生对孤几番大恩,于孤来说每次都如同再造,以后先生再见孤,当可免去这些俗礼。”
李承乾开始与柳一条套近乎,施恩惠,与一国之储君,可以免礼相见,这在一个平民身上,不多见。
“太子殿下言重了,小民一介平民,在太子殿下面前,怎敢失了礼数?”柳一条拱手说道:“太子殿下能在小民的婚礼时赶来,对小民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兴和恩惠了。”
柳一条面装惶恐,李承乾的身份摆在那,不管他刚才的话是出于试探,还是自肺腑,柳一条也都是不能接受的。除非,嗯,他真是有些嫌活得长了。
以往电视上的经验告诉柳一条,皇帝的儿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对于他们所说出的话语,要用怀疑的目光去看待。
“诶,”李承乾不经意地摆弄着茶壶茶碗儿,把两个茶碗都斟满了茶水,把其中一杯推与柳一条,道:“孤是出于实意,还请柳先生莫要推诿。”
“三殿下,”不待柳一条回答,门外传来了李纪和的声音,皇子三殿下,李恪来了。
“太子殿下现在起了吗?本王特来拜会太子殿下,劳烦李统领进去通报一声。”李开口向李纪和问道。
“三殿下请稍待,”李纪和冲李恪拱了拱手,然后便推门儿进了屋里——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第193章 管家柳无尘
老三?”李承乾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李纪和请李恪
看得出,李承乾对他这个三弟极为不喜,且有很大的戒心,柳一条摇头轻笑,别人都说兄弟如手足,而皇家的这些个兄弟,却个个都是死敌,彼此都要相互防备着对方。
这未免也不是一种悲哀。想想前阵子的李泰,同胞兄弟,甚至是亲生母亲,他都敢杀,忍杀,能杀,那对于这些异母兄弟,岂不是会更甚?
吃一堑,长一智。
李承乾现在也学会,并开始对身边的每个人都生出了戒备之心。
这,也算是长大了吧,尽管这个成长的过程和经历有些苦涩。
“臣弟拜见太子殿下!”李恪走进屋来,躬身给李承乾行礼,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甚为恭敬。
“嗯,行了,在宫外三弟就不必这么多拘礼了,过来坐下吧。”李承乾脸上也露出了看似很真诚的笑容,热情地伸手请李恪在他的身旁坐下。
明明是心有不对,恨不得对方能早日暴毙,却还能在此嬉面相迎,这就是所谓的口是心非,虚以委蛇了吧?真是长见识了。
“小民拜见吴王殿下,前日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海涵。”事到如今,彼此也都再装不下去,柳一条起身整衣,拱手弯身,给李恪行礼。
“不知者不罪,柳先生不必如此。”李恪曲身在桌旁坐下,笑着对柳一条说道:“这几日承蒙先生悉心照料,恪在这里过得很好。许多年都没有这么舒心轻松过。说起来。还要多谢先生呢。”
“吴王殿下客气了,殿下若是喜欢,不妨就晚些回去。家父家母。还有二条也都很喜欢吴王殿下呢。”看到李恪,柳一条就想起了他那马房里的那十几匹母马,如果按照最稳妥的方法,他还需要至少四天地时间。{第一看书}
“多谢先生盛情,”李恪看了李承乾一眼,笑着说道:“不过。这就要看太子殿下要在此呆上多久了,这几日,恪是唯太子殿下之命是从。”
看样子,李恪算是粘上李承乾了。
李承乾闻言,面色不变,轻笑着向李恪说道:“三弟言重了,这去留之意,全是三弟地自由。孤哪有权利来限制?”
“不过三弟若是想与孤一同回长安,孤自是欢迎之至。至于孤的行程,嗯,一会儿用过早膳。孤便会起程赶回长安,三弟若是也想走。不妨同归吧。”
“就依太子殿下所言。”李点头应是。
有李承乾在当中插上一脚,他此次前来的目地,已然是无望了。如此,倒不如光棍儿一些,索兴便跟着李承乾一同回去。
而且李恪在柳家呆着的这几天,对柳一条的性子也是看了个清楚明白。
与世无争,清虚淡然,并无世人所有的那些苦争名利之心。这种人,只要能与他保持良好的关系,不去招惹于他,他便不会与人为敌。
如果柳一条不愿,李恪相信,没有人能彻底地将他收服到麾下。
皇上不能,他不能,太子也同样不能。
既如此,他在这里多呆也已是无益。
“嗯,那就这么定下了。”李承乾轻点了点头,向李恪吩咐道:“那三弟就先去收拾一下行装吧,一会儿咱们就起程赶回长安。”
“是,太子殿下,臣弟告退。{第一看书}”李恪点头应是,起身退出,柳一条也以催督早膳为名,向李承乾告罪一声,起身退了出来。
早饭之后就走,那他岂不是就只剩下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来不及了。
“少爷,”柳一条刚从左跨院出来,就碰到了正来寻他地马成。
马成弯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诺诺地说道:“昨夜少爷您新婚大醉,没来马房寻视,那些母马闹腾得又甚是厉害,有一匹甚至把缰绳都给挣断,小的被吵得不行,就自做主张,把那匹公马给牵到了母马群中,结果,结果,”
马成怯怯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小声说道:“谁知那匹公马有些贪得无厌,一度索取,今早凌晨时,已累得站不起身来。这都是小人的过错,还请少爷责罚!”
“哦?那些母马怎么样,还有没有那些异样的骚动?”柳一条一把抓住马成的肩膀,有些兴奋地向马成问道。
“那,那些母马此刻都已安静了下来,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只是那匹公马,现在才能勉强站起身来,看它的样子,怕是不能远跑了。”
些忐忑地看着他们家大少爷,小心地回答道。
一夜御十匹,千里马,果是与众不同。
柳一条忽然间想开口大笑,不知这算不算是老天相助。
“你去给它多准备些粟米,温水,让它吃饱了,喝足了,也就无碍了。”柳一条挥手向马成吩咐道:“此马不同与别的马匹,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情,说不得少爷我还要赏你呢,呵呵,快去吧。”
柳一条拍了下马成地肩膀,把他打了出去。
错有错着,虽然这样并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受孕,但至少也会有一半的机会。
“一条,什么事竟让你这般的欢喜?”杨伯方从跨院内走出,来到柳一条地身边,笑看着柳一条。
“杨叔,”柳一条冲杨伯方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小侄正在着想,这段时间要带着楚楚出去游玩一番,只是一直没确定下行止,杨叔你见多识广,去的地方也宽囿,可否给小侄见意一二?”
度蜜月,虽然在这个时代并不流行,但是柳一条,却一直都想着与楚楚来这么一次。尤其是现在有了些银钱之后,更是没有理由不去。
—
偕美同游,就他们两人,一路前行。给楚楚一个美好而又浪漫地新婚旅程。
“出去游玩?”杨伯方奇怪地看了柳一条一眼,不知柳一条为何会起这般心思。带着新媳妇儿到处乱跑,可是不合礼制。
不过他还是开口给出了一些意见:“若论风景人情,江南之地,当属选,而且道路上也很太平,贤侄若是真想出去,可去江南一带转转。”
江南?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自古以来,江南都是富饶,美丽的代名词,有名山,有大川,新婚蜜月,去那里应是不错。
不过,要想出去的话,这家里边却还是要先安排妥当才好。
“杨叔,”柳一条请着杨伯方在院中的凉亭下坐下,轻声向杨伯方询问道:“小侄想请一个能帮着我打理这家中上下事务的管家,务必要能信得过的那种,不知杨叔可能为小侄推荐一二?这几天,小侄为这事儿,愁得脑袋都大了。”
管家好找,好管家却是难求,而又好,又能让东家放心得下的管家,却更是难求。不得已,柳一条只得向杨伯方请教了。
“管家之事,就是你不说,为叔也要向你提起,”杨伯方笑着说道:“眼看着你这家业越来越大,可你这家里边的下人却少得可怜,凡事都要事必躬亲,亲历亲为,这样,不但会被大家之人瞧了扁去,也会把自己给累个够戗,得不偿失。”
“这个小侄也清楚,可是,这下人好找,这管家难寻啊。”柳一条苦着脸,向杨伯方诉苦:“开始的时候小侄到‘习坊’去寻,苦求而不得,后来李县丞说好管家要靠张榜招聘而来,可是小侄却又一直没有时间。以致于直到现在,小侄这家里边,还是没有个能管得了事儿的人。”
“呵呵,”杨伯方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柳一条说道:“万事开头难,若大一个家业,岂是说建就能建得起的?想当年,为叔初建家业的时候,不也似你这般?”
“不过,你也不必过于忧心,这管家,为叔早已为你准备好了。且昨日就已经带了过来,让他帮着你爹接宾迎客。”杨伯方看了柳一条一眼,说道:“一会儿你去看看,若是满意的话就留下,若是不满意,也不用顾着为叔的脸面,这选管家,乃一家之大事,马虎不得。”
“杨叔介绍来的人,小侄自是相信得过,不知这管家姓字名谁,现在何处?”柳一条开口问道。
对杨伯方,柳一条倒是很相信。
“一条倒底是长大了,也越来越会说话了,呵呵”杨伯方被柳一条一句话给哄得乐悠悠地,他看着柳一条说道:“说起来,这个管家还是你的本家,姓柳,名开,字无尘,三原人氏,现下三十有一,年少时曾读过诗书,游过江湖,为人方正,却又通晓变通之术,见识和能力也都是不俗。”
“只是前些年,因为义气,吃了一些官司,现下闲赋在家,无人敢来相请。为叔知晓其中的情理,又知贤侄乃是豁达之人,必不会有那些凡俗之见,是故,便将他给贤侄请将了过来。”
第194章 见礼
快,柳一条就见着了杨伯方所说的柳无尘。{第一看书}
一米七几的个头,一身粗布长衫,身材修长,面色和善。
整个人看上去,很协调,很亲切,他给柳一条的第一感觉就是,稳重,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书声之气。
“柳无尘,见过杨老爷,见过柳少爷!”柳无尘走上前,躬身给杨伯方与柳一条见礼。
恭而不卑,声音沉稳,面色不变,养气功夫比得一般的大老爷还要好上几分。
柳一条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有一点高人管家的样子嘛。
杨伯方轻笑着向柳无尘点了点头,而柳一条则拱手还礼,开口说道:“无尘兄有礼了,”
他很难把这样一个人,当成一个下人来看待。
“柳少爷客气了,无尘担当不起,”柳无尘轻弯着身,向柳一条说道:“在这里,柳少爷为主,无尘为仆,少爷直呼无尘之名即可。”
“呵呵,好,无尘,”直呼其名,倒也自在,就像是以前呼朋唤友时一样,柳一条笑着轻叫了一声,对柳无尘说道:“今日有几位重要的客人要走,你负责安排一下,府上的所有下人都由你来调动。”
面试算是过了,柳一条还想试试这个柳无尘的实际能力。如果只是一个竹花枕头,那他是不会要的。
“是,柳少爷。”柳无尘弯身应是,然后便转身告退。
“怎么样,一条,为叔给你介绍的管家还算是不错吧?”待柳无尘不见了踪影。杨伯方抚须轻笑着对柳一条说道。
“言淡。举止,都是中规中矩,说话时的态度也很好。{第一看书}而且看上去亲切,稳重,小侄很是满意,真是多谢杨叔了。”柳一条笑着给杨伯方行了一礼,说道:“下面就看他地处事能力如何了,如果也同样地出色。那这个管家,小侄可是就要定了。”
挑管家,就像是在挑一个好地将领一样,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这个柳无尘,应该会是一个好的将领吧?柳一条很期待。
“这一点,贤侄只管放心便是,柳无尘定会给你办理得妥妥当当。”杨伯方很有自信。没有试过的人,他怎么会好意思给柳一条推荐出来?
“出去,出去,这里是新房。新娘子还在里面呢,哪能容得你们几个大男人进去?!”小喜双手使力。把公孙贺兰,苏晨,还有柳二条这三个家伙给推了出来。
“诶,你这个小丫头,我们只是想见见我们未来地大嫂而已,有什么不该的?快让我们进去!你再不让开,我,我可就不客气了?!”公孙贺兰扯着他的破嗓子,挥舞着双手,向小喜恐吓着。
“不客气又怎么着?不让见就是不让见!”小喜双手叉着腰,仰着头,挺着小胸脯,一步一步地向前逼着他们三个,道:“少夫人一个女儿家,大少爷与老夫人现在又都不在,不便见客,你们几个哪来的,还都回哪里去!这里有我小喜守着,你们谁也别想进去!”
呃,呃,公孙贺兰三人被小喜给逼得连连后退,总不能真的伸手打她一顿吧?打女人这种事情,公孙贺兰可是从来不干的。
柳一条与杨伯方一起,步入院儿中,笑看着正在那里拦着公孙贺兰地小喜,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这小丫头一泼起来,还真是有个性。
“少爷!”见柳一条进来,小喜欢喜地向着柳一条叫了一声。
“杨叔!大哥!”“杨叔!大哥!”“杨叔父!柳先生!”
公孙贺兰,柳二条,还有苏晨这三个小子,也都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给柳一条与杨伯方见礼。一个个都像是在掏人钱包儿时,被人现了的小偷一样。
“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柳一条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大少爷,他们几个想闯到新房,吵着要见少夫人呢。”小喜噘着小嘴儿,抢先在柳一条的面前告了他们一状。
“嗯?”柳一条顾意地收起脸上的笑容,黑着一张脸,扫了他们三个一眼,喝问道:“是这样吗?”
“那个,大哥,嘿嘿,”公孙贺兰把他的宝贝扇子揣放到怀里,腆着脸走到柳一条的近旁,嘿嘿笑道:“从昨天,到现在,大嫂都进门儿也有一个日夜了,我们这些兄弟却还没跟大嫂见过面,
是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我们几个便想来见见,嗯,
“是啊,柳先生,听说嫂子可是这三乡五里,最漂亮的一个姑娘,我们只是有些好奇,想要见一见而已。”苏晨也轻轻地凑了上来,笑着向柳一条解释。
“是啊,大哥,难道我想见见自己地嫂嫂还有错吗?”柳二条这小子更是直接,说起话来理直气壮。
“你们真的这么想见你们的大嫂?”柳一条高声问了一句,见这几个小子都在不停地点头,便轻笑着说道:“那,你们便跟我进去吧。”
—
新媳妇儿总归是要见公婆,这些兄弟,楚楚早晚也都是要见一见的,既然现在他们都在,不如就此先认识一下。
不然苏晨还好说,公孙贺兰与柳二条这两个小子不知还会再想出什么招儿来呢。要知道,这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地。
“杨叔请,”柳一条伸手请杨伯方进门,然后又向小喜吩咐道:“小喜,你去准备一些茶水来。嗯,还有,刚才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忠心护主,诺,这是少爷赏你地,以后你就跟着侍候少夫人好了。”
说着,柳一条递给了小喜十文银钱。
这个小喜,很有几分忠仆的架式。
“谢谢少爷!”小喜接过银钱,弯身冲柳一条道谢,神态之间,颇为欢喜,就是不知是为这赏钱,还是为柳一条给她新安排的差事。
“杨叔请坐。”柳一条把杨伯方让到上座,然后又冲公孙贺兰他们三个说道:“你们三个也随便坐吧,我这便去将你们的大嫂给你们请出来去。”
柳一条踏步进了内厢,见到张楚楚正紧张地坐在床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儿。
“楚楚,”柳一条轻笑着,走到榻前坐下,拉过楚楚的小手,轻声说道:“刚才外面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呵呵,不用紧张,有为夫在,那帮臭小子不敢把你怎么样。”
“一会儿出去给他们见个礼,认识一下,就没事儿了。”柳一条轻轻地把张楚楚从榻上拉起,温声说道:“好了,咱们这便出去吧?”
“嗯,妾身听夫君的。”张楚楚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红着脸,轻轻地点着头说道。
柳一条紧握了握张楚楚的小手,又向她安慰了几句,这才带着她,一起出了内厢的房门儿。
杨伯方,公孙贺兰,苏晨,还有柳二条,这都是第一次与张楚楚见面,看到张楚楚,他们都明显地晃了一下神儿。
张楚楚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面貌,但是,她明显的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类型,苹果脸,大眼睛,小嘴巴,小鼻子,皮肤略显晶莹,浅笑时,还两腮处还隐有两个酒窝闪现。
“楚楚,来,这位是杨叔父,”柳一条拉着张楚楚的小手,及到杨伯方的座前,轻声给她介绍。
“见过杨叔父!”张楚楚弯身冲着杨伯方礼了一礼。
“嗯,好好,好啊!”杨伯方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囊,递于张楚楚,说道:“这是杨叔给你的礼钱,乞望着侄媳妇儿你呀,早日给我这一条贤侄,添个一男半女的。呵呵”
“多谢杨叔父!”张楚楚羞红着脸,接过红囊,弯身给杨伯方行礼道谢。
“这个,是公孙贺兰,上次在元宵灯会上,你也见过的。现在他是我的结拜兄弟。”柳一条又把张楚楚领到了公孙贺兰的跟前,伸手向她介绍。
柳一条看了这三个小子一眼,刚才还一副闹闹吵吵的模样,现在倒显得拘谨了起来。
“见过叔叔。”张楚楚又给公孙贺兰见礼。
公孙贺兰忙站起身,也与张楚楚行了一礼,道:“小弟见过嫂嫂。”
“这个,是苏晨,是来找为夫习字的,嗯,也可以以兄弟相称。”柳一条又指着苏晨,与张楚楚介绍。
“小弟见过嫂嫂。”苏晨率先起身,与张楚楚见礼。
这个,听到苏晨的声音,张楚楚不禁抬头看了苏晨一眼,这个苏晨,怎么看去像是,嗯,有些问题。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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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故人
知不觉之中,家里的客人竟都已经走了个大半。
李承乾,李恪,赵开芳,杜贤,苏老头儿,等等等等,除了公孙一家与杨伯方这些个亲近一些的家户外,就只剩下一个屈干。
三原县新到任的县丞。
前日刚到三原,与李知德做任案交接的时候,屈干就得李知德明显暗示,明日柳一条成亲,前去道贺,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屈干祖籍就在长安,在来三原之前,也是在长安为任一方的小吏,对柳一条的名头自是有所耳闻。
书法宗师,神医妙手,能工巧匠,柳一条的‘柳氏耕犁’与‘柳氏水车’可是倍受屈干的推崇。知柳一条就定居在三原县,就是没有李知德的提醒,屈干也会亲自前来拜会。
自昨日上午来了之后,屈干一直都是处在惊讶与诧异之中。
太子殿下,吴王殿下,公孙武达大将军,还有三原的这些个数一数二的大户,哪一个不是有着深厚的背景?这些人物,就是长安城哪个王公大臣家的婚礼,轻易也是请不来的。
所以,在婚礼的过程中,屈干表现得一直很低调,混迹在普通的宾客之间,一直无暇与柳一条正式见面。
“屈大人稍待,待小人前去禀报我家少爷知晓。”柳无尘将屈干领到客厅,请屈干入座上茶,之后便弯身轻言告罪一声,转身进了后院儿。
柳无尘进到后院儿的时候,柳一条正与公孙武达,杨伯方他们在一起闲聊叙旧。
“新来的县丞?”听得禀报后。{第一看书}柳一条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轻声问道:“是哪一位?什么时候到地?”
记得前几日李知德来辞行地时候,就跟他提过,三原的新任县丞这几日就到。没成想,新县丞这么快便来到了这里。
“回东家的话,新任地县丞,姓屈,名干,字子虚。原为长安城的一名干吏。昨日少爷成亲之时,屈县丞便已赶来,昨夜就入住在左跨院儿的客房之内。”柳无尘轻弯了下身,有条不紊地缓缓回答道。
“屈干?”杨伯方与公孙武达,还有公孙文达,这三个老头儿,全都轻了一声,不由得互看了一眼。
这小子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了?
“一条贤侄。”公孙武达拽了拽他下巴上的浓郁胡须,先开口说道:“这个屈干屈之虚,乃是老夫一故人之后,与我们这些老头子都是旧识。算不得是外人,你去把他也给请到这里来吧。”
“如此。就请几位叔伯稍待,小侄这就去将那屈县丞请来。”柳一条看了这仨老头一眼,见他们都是一脸地殷切,知这屈子虚的来历定不寻常,遂起身向公孙武达几人告罪一声,便走了出去。
柳无尘紧随其后,尽显一个称职管家的本色。
“无尘,”出得门来,柳一条放缓脚步,拉近与柳无尘地距离,笑看了柳无尘一眼,温声说道:“今日有无尘帮着柳某打理这府内上下,柳某这肩上的担子明显轻了许多,由此就足以见得无尘之才能,现柳某诚心相聘无尘正式为我柳府的大管家,负责打理这柳家的上下事务,不知无尘意下如何?”
“少爷客气了,从昨天进得家门,无尘不就已经是柳家的管家了吗?”柳无尘面色不变,一直稳稳地跟在柳一条的身后,没有逾越半
“哦?呵呵,无尘说得是。”柳一条轻笑点头,道:“不过咱们之间的一些酬劳,合作事宜却还是要协商一下的,柳某可是断不能让无尘吃亏,呵呵。”
人才难得,对于真正有用地人,柳一条断是不会放过,当然,也不会有丝毫的吝啬。
而柳无尘,显然就是一个实干能干的人才,这才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就把柳家上下给打理得井井有条,接人待物,按排事宜,省却了柳一条不少地麻烦。让柳一条第一次找到了身为一个大地主的美好感觉。
“一个月一贯银钱,吃穿用度全由柳府供给,另再给无尘配备一套厢房,无尘可将家中老小也接来,日后就把这柳府当成自己家中,如何?”柳一条略微沉吟一下,开口甩出了一个巨大地诱惑。
一个月一贯,比平常的管家要高出了一倍以上,就是搁到现代,那也绝对是一个白领阶层的待遇。
“少爷厚爱,
不负少爷的厚望。”柳无尘拱手轻谢,表面上平静儿却隐隐地生出了一片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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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自从他从牢狱中出来,柳一条是第一个这么看重他,并相信他的东家。
“嗯,一会咱们便去把那契约签署一下,晚上后院儿的厢房你也去挑选一间。这两日便把家小接来吧。过两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儿,大约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家里边儿的事就全要托着你了。”柳一条抬步跨进前院,轻声对柳无尘说道。
老柳太老实,柳二条又太小,见识阅历都不够,柳一条要是不在家,这家里边还真就是没有一个能挑得起大梁的人。以前家小业小还好,现在家业大了起来,不找一个能主事的人,他离不开,也放心不下。
“是,少爷。”柳无尘轻声应是,之后便没有了声息,并不是像别人那样夸夸其谈,开口保证。
这样,却反而更让柳一条放下心来。
“小民柳一条,拜见屈县丞。让县丞大人久等了,真是失礼,还请屈大人莫要怪罪。”进了客厅,见着一个年约三十,身着紫衫的壮年汉子坐在正中,知他定是那屈干屈子虚,柳一条便急步上前,躬身给屈干行了一礼。
“柳先生不必多礼,”屈干站起身,冲柳一条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在长安之时,屈某就一直有闻柳先生之事迹,常恨不能与柳先生一见。没想到,这才三个月的功夫,屈某就到了柳先生所在的县里为任一方官员,呵呵,真是幸甚,柳先生请坐。”
屈干弯身坐下,和善地伸手请柳一条坐在他的身旁。看他的样子,这个屈干应是一个没有什么脾气的老好人儿。应该很好相处。
“屈大人言重了,昨日劳屈县丞亲自前来道贺,一条在这里多谢了。”柳一条轻身入座,拱手向屈干道谢,然后又看着屈干说道:“后院儿有几位屈大人的故人,想请屈大人前往后院儿一叙,不知屈大人,可愿屈尊移驾,随一条去走一趟?”
“哦?柳先生说的,可是公孙将军?抑或者是杨先生?”屈干轻想了一下,遂开口向柳一条问道。
一猜一个准儿,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柳一条笑着回答:“正如屈大人所言,公孙将军,公孙先生,还有杨先生,全都在侧,不知屈大人可愿前往一叙?”
“长辈有请,屈某哪敢不从,还请柳先生前面带路。”屈干闻言忙站起身,向柳一条说道。
“如此,屈县丞请。”柳一条坐起身,躬身领着屈干又回到了后院儿,在后院儿的小厅里,屈干上前与公孙武达等人见礼。
两个公孙叔父,一个杨叔父,看屈子虚的年纪,这家伙的辈份可真是低得可以。
“行了,子虚不必客气,随意坐下吧。”公孙武达笑呵呵地挥手示意屈干在他的旁边坐下,开口说道:“子虚此番来三原为官,怎地也不跟我们这些老家伙打声招呼?莫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叔父说笑了,您就是借小侄俩胆儿,小侄也不敢啊,”屈干憨憨地笑了笑,拱手对公孙武达与杨伯方他们说道:“事出突然,小侄也是刚接到调令,便急忙着前来就任了,前后总共也就才两天的时间。思虑多有不当,还请几位叔父见谅。”
柳一条随意地一边坐下,喝了口桌上的茶水,看着这几个人在这里叙旧。
“贤兰贤弟,”柳一条轻凑到正是无聊的公孙贺兰旁边,轻声问道:“这个屈干是什么来头?看样子,老爷子们对他好似都颇为看重啊。”
“他啊?”公孙贺兰看了屈子虚一眼,低声对柳一条说道:“蒋国公屈突通大哥知道吗?这个屈干,就是屈突通的长孙。”
“屈突通以前是我大伯父的顶头上司,与我大伯有知遇之恩,我大伯能有今日的成就,与他脱不了关系。”公孙贺兰说道:“至与他杨叔的关系,听说当年杨叔的父亲起兵反隋时,曾蒙蒋国公暗中放手,让杨玄感将军在隋军的包围下,得以走脱,也算是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