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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神雕全文阅读

作者:周云龙     无奈神雕txt下载     无奈神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再遇(修)

    耶律齐奇道:“兄台怎知我师尊?”周志重道:“弟子是长春门下,终南山上较技大会年年举行,却从未见过师叔这等高手参与,全真俗家弟子高手屈指可数,师叔一定是周师祖门下。(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耶律齐面色通红,急摆手道:“周兄切莫如此,家师只是传了我一些武功,从不允许我在外人面前自称是他老人家的嫡传弟子,是以周兄不必多礼,你我兄弟相称即可。”

    周志重本是豁达之人,并不在意这世间规条,何况二人年龄差距不大,隔着一个辈份交往却也麻烦得紧,遂应承下来。

    李莫愁见他几人随意交谈,却把自己撂在一边,甚是瞧她不起,她纵横江湖,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当下拂尘一扬,喝道:“几个小辈,不用多说,受死罢。”挥手进招。

    耶律、杨过二人适才都见识过周志重的功夫,皆知其不在李莫愁之下,遂在一旁观战,并不插手。周志重一柄长剑展开,全真剑法使得行云流水,于柔和之中显出一份细腻,既不同于耶律齐的沉稳凝重,也不同于杨过的飞扬灵活,一招一式,中正平和,李莫愁连番抢攻,均无法越雷池一步。耶律齐杨过均是佩服不已,俱都暗暗与自己的功夫相印证,觉大有裨益。

    李莫愁越斗越是心惊,她年前在终南山上时尚占尽上风,眼下居然连出绝招均奈何他不得,这年轻人竟进步如斯,心下实是震骇。眼看始终无法抢得上风,当下突然身形闪动,连击三招。这三招乃是从玉女剑法中脱出,精妙无比,实是李莫愁平生武功之所聚。周志重脸色凝重,见招拆式。

    岂知李莫愁只是逼他回剑自守,长笑声中,身形抢动,拂尘已是到了杨过面门。杨过心中一动:“这魔头大敌当前,居然还敢分神进击?”当下一招“美女拳法”中的“丽华梳妆”,五指张开,斜斜挥出,将拂尘荡开。正待回手进击,李莫愁却已到了耶律齐面前,拂尘四散罩下,一招“天似穹庐”击他顶门。耶律齐不假思索,长剑挥出,人已后退。

    但听的“啊呀”一声,却是耶律燕腿上中招跌倒,原来李莫愁却已抽空攻了她一记。幸得周志重尾追招架,挡开了接下去的一招杀手,方不致丧命。程英眼前一花,李莫愁竟向她攻来,吓了一跳,右手自衣袖中挥出,却是一根碧绿玉箫,将拂尘荡开。但听陆无双闷哼一声,却是手上中了一记。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李莫愁已经每人各攻了一招,伤了二人。众人均是暗暗心惊。古墓轻功冠盖天下,李莫愁身法展开,实是难以抵挡,连众人中武功最高的周志重也无法护得众人周全。

    杨过见势不妙,心道这酒楼上地方狭小,躲闪不便,稍有疏忽,这里众人都难以活命,当即大叫:“大伙儿下楼去罢。”转身道:“眼下是非常时刻,对付女魔头不用讲江湖规矩,耶律兄,咱们上去一起动手罢。”耶律齐道“好!”

    众人转身下楼,李莫愁数次要阻止,却都被周志重拦下,他此时学了乖,不再跟着李莫愁追赶,只是牢牢守在楼梯口,让众人一一下楼。李莫愁数下杀手均被周志重化解,要再进攻时,背后金刃劈风,却是杨过耶律齐联手来攻。

    这酒楼四下狼藉,劲风过处,桌裂凳断,轰然声响间,楼顶被生生撞出一个大洞,四人落于街心,杨过三人将李莫愁围在中央。那酒店老板苦着脸自柜台下伸出头来,欲哭无泪,心道这下这份家当是完了。

    众人翻翻滚滚,自街心斗到荒郊,李莫愁却已感不支。她屡下杀手,均为周志重所挡住,众人却可放心大胆进攻,她走江湖以来从未像今日如此这般缚手缚脚。

    激斗之间,远处传来雕鸣之声,空中两只大雕御风而来,轮流向下扑击,李莫愁一时手忙脚乱。方闻马蹄声响,一匹红马已奔至眼前,马上骑着个红衣女子。

    那女子明眸善睐,眼波流动,自各人身上一扫而过,看见杨过时却甚是不在意,要知杨过离开桃花岛已是四年,样貌大改。待得看清周志重时,眼中一亮:“武家哥哥,又见到这可恶的小子啦。”身后却是跟来两骑俊马,杨过和周志重都已料到是那郭芙和大小武来了。

    那大小武却是抽出兵刃喝道:“李莫愁,还我娘的命来!”李莫愁见对方人越来越多,心下打定了遁身的注意,拂尘猛攻数招,将周志重逼退,纵身掠起,长笑道:“小娃娃们,你们慢慢在此玩耍罢,本仙子不陪你们了。”

    郭芙却是一跃而上,道:“魔头休走!”长剑直刺李莫愁小腹,待得去道中途,却剑势立变,上指咽喉,正是“越女剑法”中的一式“白猿献果”。

    李莫愁不怒反笑,心道:“这女娃骄横的紧,要不是看在你爹娘的份上早毙了,且给你点颜色瞧瞧。”拂尘轻点,郭芙手腕一沉,长剑拿捏不住,脱手飞出,而李莫愁的拂丝横扫而来,若是给她击中了,只怕这张吹弹得破的娇嫩脸蛋怕是要废了。

    郭芙吓得花容失色,只觉眼前微风拂动,一条人影闪动,却是周志重纵身掠到,长剑斜挑,却已将李莫愁拂尘挑开,紧跟这剑交左手,右掌拍出,却已和李莫愁对了一掌。

    “啪”的声响,李莫愁长笑而去,师徒俩向西北遁去,转瞬不见。周志重面上白光闪现,提起右掌看时,却是掌心发黑,原来中了五毒神掌。郭芙阿哟一声,却见周志重先天功发动,掌心黑气转瞬不见。周志重笑道:“郭姑娘别来无恙。”

    郭芙得他所救,适才看他对掌中毒,心中却也是担心,但看他此时老神在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嗔道:“谁要你救,下次再见到你,要你好看。”如此刁蛮,众人皆是皱眉不已。

    耶律齐忽道:“杨兄弟呢?”众人再看,果不知去向。周志重淡淡道:“他自有他的际遇,我等无须为他担心。”

第六章 温馨

    众人皆是当世少年豪杰,自然容易相交,数句话一过,便颇是投缘。(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只有那武氏兄弟和郭芙,却不多与周志重搭讪。周志重心知那郭芙先前把话说死了,以她骄傲的性子,自是拉不下脸来和他说话。

    那陆无双把程英拉至一边,悄悄问道:“表姐,这是我姐夫么?”程英红晕上脸,轻轻拍打了她一下,嗔道:“你别胡说。”陆无双妙目灵动,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志重:“看他长得普普通通的,没什么出奇的嘛,表姐,你不会一时鬼迷心窍了罢。”程英终于忍不住伸手朝陆无双胳肢窝挠去:“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二女格格娇笑,乱成一团。

    众人恶斗许久,那日头已经偏西,夕阳照射下,两女身形翩翩,陆无双跟李莫愁学过古墓武功,古墓轻功和桃花身法美妙天下知名,二女互相追打之际,不自觉使上了轻功,阳光映照,恰似仙子凌波,不可方物。众人皆是为之迷醉。

    那郭芙见武氏兄弟却也好似失了魂,不由地“哼”了一声,纵身上马,马鞭抖起,在空中“啪”的抖了个响鞭,急驰而去。那大小武猛回过神来,急急上马:“芙妹!等等!”一边互相埋怨:“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你,惹芙妹生气了。”拌嘴声中,一青一黄两匹马迅速远去。

    众人大笑,耶律齐与周志重一见如故,当即大伙便在这镇上找了一处客店住宿一宿。周志重与那耶律齐秉烛夜谈,抵足而眠。二人谈的甚是投机,那耶律齐却也是文武双全,谈吐高雅。周志重道学深厚,全真武功大多得自道家典籍中,那耶律齐也是得益非浅。二人谈到兴致深处,索性起身,便在这床上练推手。

    其时当世尚无后世的“太极推手”,但全真武功出自道家,以静制动,内力绵绵不断却也是全真内功的精髓所在。二人内力相交,周志重钦佩耶律齐的精深,耶律齐却佩服周志重的渊博。耶律齐师承周伯通,内力激荡之余,犹有一股柔劲,周志重却也是大有裨益。

    待到天亮,众人挥手作别,那耶律兄妹是要北上接应老父,原来蒙古丞相耶律楚才受太后排挤,自请调地方避祸,当时其长子耶律晋在汴梁作经略使,正南下赴任,遂前去相会,耶律兄妹打前站与兄长相遇,遂北返接应。周志重心中一动,那他还未遇到完颜萍了?回头一想,各人自有各人的运道,天道自然,何必多加干预。

    众人散去,只留下周志重三人。陆无双有伤在身,周志重程英那日为欧阳峰所伤,近日连夜赶路,适才又经历大战,此下都有些气血不顺,急需调养。当下三人决定觅地潜修疗伤。三人遂在附近荒山中结庐而居。

    程英一双巧手,做菜亦颇为精致,周志重二人皆是称道不已。陆无双性子活泼,疗伤之余,常到附近镇上溜达,而程英则在门前摆弄她那管玉箫,周志重自是打坐静养。

    物我两忘之际,却隐隐听到一丝箫音,箫声清幽,虽丝丝入耳,听来却极为舒服,内力运转更为流畅。周志重心中一动,仔细聆听,但听得箫音一转,却是换了曲调。

    周志重虽前世不通音乐,然全真三教合一,虽以道家为主,数代祖师却都文才渊博。王重阳、丘处机等人俱都诗作甚多。丘处机文武全才,琴棋书画当世有名。周志重随师数年,却也懂得一二,他此时听去却是一首《诗经》中郑风的一篇“女曰鸡鸣”。

    这首诗乃是写一对夫妻生活和谐,感情诚笃,听来颇为喜悦舒畅。周志重侧耳听去,心有所感,不由轻声吟出:“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后两句声音稍大,外面箫声立断。周志重自悔失言,道破了她的心思。

    到得吃晚饭时,二人都是默默吃饭不语,间或目光交汇,立转他顾。陆无双甚是奇怪,心道这二人不是得病了罢。

    夜灯初上,程英轻捧一袭青衫进来,交与周志重,一语不发,逃出门去。周志重知她面嫩,也不喊她。着身一试,却是颇为合体,想必程英行事细腻,不知何时已目测出他的身形,做了这件衣衫。

    三人在这里住得数日,周志重程英伤势已愈,陆无双却也好了大半。程英温柔体贴,行事斯文温雅,几日来体贴备至,周志重只觉此间乐逾天上,只愿长久下去。

    这日,陆无双突匆匆奔入,道:“糟了,李莫愁寻来了。”原来她在镇上买米,却听得有人在打听一跛足女子和一丑陋女子下落,回头看时,却是李莫愁师徒。当下吓得大气不喘,偷偷溜走,随即抄小路赶了回来。

    程英惊道:“这可糟了。”她转身望向周志重,伸手入怀欲取某物。周志重笑道:“程家妹子,你那半块手帕就不必掏出来了。”程英奇道:“你怎知道……”周志重道:“这个以后再说。你忘了,我的武功不比李莫愁差多少,合我三人之力,难道收拾不了李莫愁师徒么?”程英也是关心则乱,想想亦然。

    忽听有人长笑道:“小道士,故人来访,何不出来一叙?”笑声大作,门窗皆响,周志重三人掠出,却见来人道袍御风,拂尘飘拂,正是那李莫愁。

    周志重心中倒是暗暗奇怪,那李莫愁也是个玲珑剔透之人,明知自己不敌,怎会上门送死。当下提起长剑,剑尖闪动,却是一招“琴心三叠”,剑尖吞吐不定,道:“道长请赐教罢。”

    李莫愁冷哼一声,拂尘扬处,一招“无所不为”已经使出,这是她“三无三不手”最后一式,专攻对方眼睛、小腹等薄弱之处,招式极为阴损。她上次在终南山上未及使出这招已给周志重的先天功吓走,今日上来便使出杀招,显是来意颇为不善。

    周志重却已非吴下阿蒙,长剑下推,一招“絮坠无声”,内力发出,顿时击破李莫愁下路防御圈,剑尖所至,逼李莫愁回拂自救。

    岂知剑到中途,背后“至阳”“中枢”两穴一麻,便即瘫倒,周志重大敌当前,全神对敌,全身真气鼓荡而出,背后藩篱尽撤,却不料敌人还有帮手,一击便中。他虽疏于防范,等闲人却也不能近身,来者必为高手。

    周志重仰面朝天,一张虬髯满腮的脸出现在眼帘中,竟是那欧阳峰。

第七章 被擒

    李莫愁冷哼一声,拂尘高举,便要击下。(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她与周志重数次见面,发觉对方武功一次高过一次,进境迅速,心中甚是忌惮,是以不顾身份,便欲痛下杀手。

    击至半途,却是一沉,拂丝为人一把抓住,再看时,却是欧阳峰。李莫愁皱眉道:“欧阳先生,你怎的……”欧阳峰道:“这小子是我的,那两个女娃娃才是你的。”周志重见他神情冷静,毫无癫样,心中甚是讶异。

    程英二人见周志重落入敌手,心中冰冷,自知今日无法避免,当下二人互望一眼,各挥兵刃而上。李莫愁拂尘轻挥,已是中宫直进,自二人兵刃缝隙中硬挤将进去,招招抢攻。她自恃武功高出二人太多,是以出招行险,意欲数招取胜。

    然而斗得几招,她却连遇险招。却原来程英二人闲时曾互研武功,陆无双将李莫愁的招式一一演示,二人均有所涉猎。程英玉箫剑法招法精奇,以那不到三尺的玉箫,贴身抢攻却正中下怀,料敌机先之下,李莫愁以短击长,自是无法讨好。

    李莫愁何等人物,心神电转之下,已明其理,当下长笑退后,拂尘急卷,一招“蟾宫折桂”,这招陆无双却是不会。她适才斗得数招,已对程英的玉箫路数有一定熟悉,武学之道,一通百通,这程英功夫境界距她太远,出招已在她意料内,数招之内,程英手忙脚乱,接连遇险。

    但听闷哼一声,程英左肩为拂丝扫过,站立不住,跌出数步。再斗数招,“嘶”的一声,陆无双袍袖被卷去一幅。李莫愁占得上风,纵声长笑道;“小丫头,粗浅武功,也敢在你道姑面前现眼?”

    突“嗤”的一声,李莫愁面前劲风扑面,大骇之下,拂尘柄上指格挡,与来物相交,虎口剧痛,掌心炙热,险险将拂尘甩脱,待得定神看去,居然是一小小石子,若非反应及时,适才必定门牙不保。

    李莫愁心中震骇,却见眼前已多了一青衣男子,正是那当年从她手中救走程英的桃花岛主黄药师。程英二人大喜过望,程英急叫道“师父快救周大哥。”黄药师纵掠向前,伸手去扶周志重,一侧欧阳峰忽伸手一格,二人内力相交,身形均是一震。

    他二人自二次华山论剑后便再未交手,此番出手,心中暗赞对方了得。黄药师左掌往右掌一拍,突化万千掌影击至,这是桃花岛“落英神剑掌”中的一招“落英缤纷”。欧阳峰掌指齐出,转瞬间便已连续化解对方一十八记杀手。他自知对方功夫颇高,数十招内休想分出胜负,当下身形微曲,口中“咕”的一声蛙鸣,一股大力已出。他的蛤蟆功,论正面刚猛威力,便是北丐的“降龙十八掌”也有所不及,强若东邪,却也要暂避其锋。黄药师冲天而起,避过掌力锋锐。

    欧阳峰却是身形忽退,伸手一抓,却将地上周志重扛在肩膀上发足狂奔。黄药师待要追赶,却又担心李莫愁再来对付程英二人,稍有迟疑,欧阳峰便已不见。

    周志重但觉劲风习习,眼前事物飞速后退,转瞬已奔出数里。欧阳峰专拣偏僻小路行走,纵伏之间,周志重胸腹压在他肩头,颠簸之下,心口烦闷欲呕。待日头正午,二人来到一处市集。欧阳峰将周志重放下,制了他上半身穴道,却放其两腿自由,扯着周志重袍袖入得一处小店打尖。

    待得入座,周志重却是腿上发麻,双臂一松,却是欧阳峰点了他腿上穴道,解开了臂上穴道。欧阳峰伸手招得小二,要了两碗面,须臾送上。周志重生性平和恬淡,既来之则安之,当下捧碗便吃。欧阳峰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忽道:“小朋友不怕我对你不利么?”

    周志重淡淡道:“欧阳先生若想杀我,一掌打死我便是,何必大费周章点我穴道,把我抓来。”欧阳峰哈哈大笑,道:“不错,果然不愧是王重阳的传人。”

    语到中途,忽迷惘道:“咦,王重阳是谁?适才那与我交手之人又是谁?怎地如此熟悉?”他自感心智略乱,便既不再想,低头吃起面来。周志重心下大为诧异,难道这老毒物尚未恢复灵智?

    他却不知道,欧阳峰自那日在山中追索一夜后,不知怎地,神智却大为清醒,他记起自己的名字,却始终无法想起过去种种。只是心中对那周志重的先天功颇有印象,自知与自己的过去有偌大牵连,当即去寻。他花了数日方才找回正道,走出了山区,来到此镇时却正遇上了李莫愁师徒。欧阳峰见人便问,自然遇到李莫愁也是如此。李莫愁听他说得数句便知他目的与己相同,但她生性高傲,又岂会理会这看上去邋里邋遢的老家伙。

    二人一语不合便既交手,李莫愁却是不敌。心中大惊,便与欧阳峰约定带路去寻。待李周二人交手,欧阳峰疯癫已久,此时刚醒,做事想到即做,全无当年作为一代宗师的身份顾忌,由后出手将周志重点倒。

    二人吃过饭上路,欧阳峰仍是点了周志重上身穴道,放他双腿自由。周志重自知二人武功相距甚大,却也不起逃走之念。二人去向竟是一路向北,听欧阳峰四处打听,竟是往华山而去。

    原来欧阳峰虽过去种种皆忘,脑海中却对“华山”二字颇有印象。他自觉这青年所习功夫与他昔年华山之上某件事颇有关联,却始终想不起为何。欧阳峰心知只要此事揭开,记忆恢复可能极大,是以带着周志重一路向北,直奔华山。他一路追问周志重华山之事,周志重心恼他屡次与己为难,闭口不语,他心志甚坚,虽软硬兼施欧阳峰亦奈何他不得。

    周志重暗暗叫苦,他知道一到华山,只怕北丐西毒要一齐葬身在那,他并不知道欧阳峰为何要带他前去,否则他早就原原本本将华山论剑的事说与他听了。十数日后,眼看远处山势绵延,华山已在眼中。

第八章 华山

    巍巍华山,山势险峻,自古华山一条路,欧阳峰却自旁攀援而上。(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周志重虽四肢得脱自由,气海被封,一身功力被封了八成,却也只能咬牙跟上。

    二人爬至半山,罡风阵阵,天已漆黑。当是时,天降大雪,道路泥泞,悬崖深谷处处可见,稍不留意踏空,势必粉身碎骨,便以欧阳峰如此绝顶武功,走路也未免战战兢兢,更苦了跟在身后的周志重。

    周志重步履艰难,一路上他已脚下打滑数次,每次都是靠着自己一口精纯的先天真气强行施展“上天梯”功夫站稳脚步。他此时虽甚为辛苦,然心下却颇为平静,重阳祖师“重阳立教十五论”中的语句在心头流过:“二者参寻性命,求问妙玄,登巇崄之高山,访明师之不倦,渡喧轰之远水,问道无厌”,直觉道心颇有进境。

    二人再行得片刻,忽闻香气扑鼻,此半夜时分,二人腹中早已饥饿,闻到食物香味,遂随味寻去。转得一个弯,却见一口小铁锅正热气腾腾,香味便是发自其中。旁侧却有一老一少正大朵快颐。那老者须发皆白,衣衫褴褛,那少年却是杨过。周志重知那老者必为洪七公。杨过见是周志重,欣喜的跳了起来:“义父,周大哥,是你们啊,你们怎会走到一起的,这美食不错,你们都来尝尝。”

    周志重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却发觉北丐西毒二人已相向而立。二人之间气流波动,洪七公笑道:“老毒物,你清醒了?”欧阳峰却道:“老叫化子,你是什么人?你认得我?”洪七公一愣,难道这老毒物还没清醒?当即道:“我叫欧阳峰。”欧阳峰嘿然道:“老叫化子你休得瞒我,我才是欧阳峰。”欧阳峰见洪七公嘻嘻哈哈,半句实话没有,心中甚是生气,加之他与洪七公结怨数十年,虽记忆丧失,却直觉的见了他便生气。

    欧阳峰目中凶光大盛,忽大喝一声,合身扑上。洪七公虽言语中颇不在意,实则不敢丝毫托大,当下见他扑来,侧身还了一招“神龙摆尾”,二人内力相交,俱是一震。

    杨过大惊,急身形抢动,想上前拦阻,周志重却已扳住他的肩头。杨过数年来日日在寒玉床上苦练内功,内力大是不弱,此时肩头受制,真气反弹,周志重功力只剩两成,此时觉虎口发麻,竟是制他不住,被杨过内力弹开。周志重促不及防,竟让杨过一冲而过。

    好在他反应迅速,那一瞬间,右足疾跨前一步,身形已抢至杨过身前,右肩竟向杨过撞去。杨过不假思索,左肩运劲反撞,二人肩头一触,杨过陡然间感受不到对方肩头传来任何力量,这一撞竟是落了空。他此时用力过猛,收足不住,却向左侧深谷倒去,心中暗叹:“今日看来是要毙命于此。”

    背心一紧,已为周志重一把抓住。周志重适才肩装、避让、出手拉人,招式瞬变,已是用上了先天功,他功力被封,这几招下来,却是耗力甚巨,适才出手,险些抓不住杨过,心下也是后怕不已。周志重正色道:“你且别动。那老爷子便是威名赫赫的北丐洪七公。他二人俱是当世绝顶高手,你如此冒失,不但救不了他们,只怕他们掌力一吐,你连小命都不保。放心,今日他二人还没有危险。”

    杨过素来钦服周志重的眼光,见他这般说便暂放下心来。他是心智高绝之辈,心情一静,见二人相斗,绝招秘技层出不穷,心中大是神往,以他修炼九阴真经的武学基础,自是大有裨益。

    值此之际,朔风拂动,呵气成冰,二人在这山道之上激斗,却周身热气腾腾,他二人武功修到如此境界,难逢敌手,许久未曾如此酣畅淋漓的打上一架,自是精神抖擞,只是狠斗。

    周志重大为钦服,只觉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妙到巅毫。二人武功一正一奇,洪七公降龙十八掌施展开来,招招如斧劈锥凿,气势雄浑,他一身外门功夫,由外而内,这数十年来苦练不辍,已是内外兼修,自认为这世间难逢敌手,却不知,那欧阳峰却是奇招迭出,丝毫不落下风。他二人数次对掌,欧阳峰一身逆练九阴真经的内力,却也不输洪七公苦修的内功。

    周志重只看的眉飞色舞,一招一式比划间,劲风波动,无形之间,他已沉浸在武学的浩瀚海洋之中。要知洪七公二人以此时大宗师身份,随手一招都胜过世间任何精妙的武功,这样的经验对于在武学之道上孜孜以求的周杨二人来说是极为难得的。周志重此时将二人的拳意融入自身武学之中,拳打足踢,什么三花聚顶掌、昊天掌、纯阳拳、终南指法、先天功,间或还有一两招全真剑法夹杂在掌法中,兴之所致,杂乱纷呈。

    杨过在侧却是看的咋舌,他在古墓之中曾习过全真武功,见周志重出手之初,各项武功转接之间尚有斧凿痕迹,待时间一长,却是圆融如意,恰似浑然天成。他初时观摩洪七公二人出手,现下倒是有七分观摩周志重,三分关注二人了。洪七公二人虽出手招式更为精奇,然他二人武学境界毕竟高于杨过太多,而周志重则不然,杨过所习偏向内家,与周志重路数相近,与他的境界差距也不若前者,是以受益反深。正如让一个中学生去听大学教授的课,绝不如听中学老师的课效果来得好,便是这个道理。

    周志重一套拳脚打了半夜,直至天光大亮,只觉真气流遍全身,甚是舒服,周志重长啸一声,左掌右掌斜分左右,缓缓收势。他此时只觉体内内力奔流,丹田紫气凝结,先天功竟精进至“金液还丹”境界,那欧阳峰下的禁制竟不知何时已经给冲开了。

    抬头回望,却看到三双眼睛正好奇的盯着自己。原来那洪七公和欧阳峰竟不知何时已经停手罢斗了,不知从哪打了几只雪鸡,此时正啃着食物呢。周志重面上一红,讪讪道:“各位前辈,杨兄弟,早。”

    洪七公将那油腻腻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笑道:“小朋友功夫不错啊,这是什么掌法?怪了,我从未见过,怎么又如此熟悉呢。”周志重道:“这是晚辈昨夜见二位神功大展有感,胡乱打出的。”洪七公笑道:“你是王重阳的徒子徒孙罢,想不到十年未见,全真居然有此出色人物,中神通后继有人,王真人九泉之下也当欣慰了。”

    那欧阳峰却是沉默不语,任杨过一旁劝说罢手,只是摇头不肯,此时道:“老叫化,吃够了,动手罢。”伸手折了一段树枝,向洪七公头顶击落,洪七公亦捡起一枝短树枝回架相还。

    二人棒杖相交,自是另一番景象。与拳脚交手相比,欧阳峰杖势大开大阖,一改他拳脚奇巧,而洪七公却棒法灵动,颇不似其掌法威猛正大。二人兵刃交击,周志重与杨过自是看的如痴如醉,心下钦服,洪七公二人的武功已不能用常理的内外功来区别,自是一番武学中的新天地。

    直斗到日当正午,二人均是已上年纪之人,手脚不免趋缓。杨过却是煮了食物叫二人罢手。洪七公见有东西吃,立即罢手后跃,欧阳峰却也不追赶。二人用过了午饭,重又战至一处。

    斗到要紧处,欧阳峰手上加紧,口中却厉啸连连,辅以音攻。洪七公不甘示弱,以长笑对应。欧阳峰语声锵锵,刺耳难听,而洪七公笑声清越,直上九天,二人声音共振,杨过只觉气血波动,两耳嘶鸣,直欲发狂。他身形略动,背后一只手掌贴上“灵台穴”,一股柔和内力透入,耳轮顿时为之一清,侧目看时,却是周志重。但见他右手为杨过输送内力,左手抚胸,双目微闭,却也是在运功抵御。

    良久,周志重却也是耳鸣目眩,快要支撑不住。蓦地,突然远处隐隐传来一曲箫声,箫声初显柔和,但一丝一丝自二人啸声中穿越而出,声声入耳,陡地拔高,好似空中一个炸雷,顿将二人的声音压了下去,洪七公二人委顿在地。周志重二人大惊,急掠前扶起。

    却听有人大笑二来,一袭青衫,手持玉箫,正是那黄药师,身后跟着五人,面色蜡黄,好似受了伤,洪七公却是认得,道:“藏边五丑?”黄药师笑道:“正是,我上山之时,正看到这五个家伙惶惶下山,口里还说什么老叫化厉害,别让他碰上之类,我觉可能和你有关,便将他们制住带来了。”

    洪七公笑道:“他五人适才为我等内力相激,只怕已经耳膜震破,神经错乱了罢,既已是废人,放了罢。”欧阳峰却道:“你乘人之危,胜之不武,待我休息一会,恢复了内力再和你斗。”

    黄药师却是自那日击退李莫愁后,命程英二人速至大散关与郭靖夫妇会合,自己却顺着欧阳峰遁走的路追寻下来,欧阳峰样子打扮奇特,倒不难打听,只是他尽走偏僻小道,黄药师打听行踪倒是颇费了几日,故晚了两日到达。

    黄药师见周志重内敛、杨过轩昂,笑道:“想不到这世上出色年轻人如此之多,你我这些老家伙可快混不下去了。”他知自己的小徒弟心有所属,此番追来大半便是为了周志重。此时见他神清气定,目光晶莹,飘然有出尘之气,心下自是颇为满意。

    当下众人找了处山洞歇息,各叙离别之情。周志重得知程英等已去襄阳,自是大为放心。言谈之中,众人知道了杨过的身世,洪七公道:“原来你是杨康的孩子。”杨过急道:“你认识我爹么?那他是什么样的人?”洪七公支吾道:“这个我也不是很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你要打听,还是问你郭伯伯罢。”欧阳峰却是一怔,只觉杨康这个名字在那里听过,听来颇为不舒服,只是一想他是干儿子的爹,也就罢了。

    各人叙说自事,周志重说到自己得到先天功,洪七公恍然道:“原来如此,重阳真人的武学倒是有传人了。”杨过说到自己受全真众人欺负,背叛师门,投入古墓,洪七公自是拍案大怒,道:“这王重阳的徒子徒孙怎的这么没出息?”他随即歉然道:“周小兄弟,我不是说你。”言下对杨过颇为同情。只是对杨过叛师倒是觉得颇为不妥。

    黄药师却道:“这样的师门不要也罢,你这孩子我喜欢。”他想来视礼法为粪土,杨过行为在旁人眼中大逆不道,他看来却是顺眼的紧。当下他与杨过言谈投机,两人谈到兴处,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倒把旁人撂在一边。

    洪七公二人调息片刻,伤势不但未曾好转,反有恶化迹象。原来他二人恶斗一日夜,比拼招式尚可,却不该好胜心切,以长啸内力相冲,伤了元气。好在他二人未曾像原书中那般直接比拼内力,故此时受伤虽重,却于性命无碍。只是伤势一日难好。

    只是杨过提到小龙女却备加思念起来,他原本懵懵懂懂,这几日行走江湖,见到人家少年夫妻恩恩爱爱,已是心有所悟,此时在华山上突然想起那日姑姑那娇羞深情的目光,突地大叫一声,跃了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姑姑,姑姑,过儿愚笨,今日方才明白你的一番深情,只是为时已晚,人海茫茫,只影难寻啊。”

    周志重却也是想起,道:“杨兄弟,你姑姑应该去大散关找你了。”杨过急问其故,周志重道:“大散关陆家庄武林大会开在即,你姑姑知你是个爱热闹之人,必会参与盛会,她若要寻你,也必会前去。”

    杨过一跃而起,道:“正是正是,多谢周兄了。”待要便走,却看着欧阳峰又为了难。周志重道:“我知你担心义父,这样罢,我在此处照顾两位前辈,你快去罢,不要误了时辰,见不到你姑姑。”杨过知道周志重功夫甚强,等闲人也确无法近身,只是他也不能就此弃义父而去。

    欧阳峰道:“好孩儿,你去罢,义父还撑得住。”欧阳峰虽记忆尚未恢复,神智却已经清醒,他自知自己尚要寻回记忆,却也不便羁绊住杨过,便出言让他离开。得他同意,杨过给他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离开。黄药师道:“正好我也要去看看我的女儿女婿,杨过小友,我们同行罢。”当下嘱咐周志重早日回去看程英后,一老一少结伴下山。

第九章 受伤

    场中二人身形交错,间或发出劲气交击之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啪”的一声,二人却又对了一掌。一人赞道:“老叫化功夫不错啊。”另一人笑道:“老毒物你也了不起。”却是洪七公与欧阳峰二人在比斗。

    此时距那日二人比武受伤却已过去了十天,二人年岁已大,伤势绵延直至今日方才愈合。只是他二人身体既恢复,却又忍不住手痒切磋起来。好在二人经历这番遇合,心中一决生死的念头已淡然,只是动手切磋而已。故周志重倒也不加拦阻。

    只是二人切磋半日,却又好胜心起,动手间掌风雷动,周志重只觉劲风压体,心知二人再打下去只怕又要打出真火,当下不假思索,上前一步,身形抢动,倏然掠入战圈。

    入得二人之间,劲风拂面,呼吸为之艰难。周志重凝神静气,左掌轻推,右掌斜引,先天功发动,周身劲气成圈,“降龙十八掌”和“蛤蟆功”的大力击在他护体气圈上,竟为周志重内力拨动,斜向逸出。

    周志重这招便是他那日观摩二人比武所创,以先天功成旋螺劲,将二人内力带动改向。只是他此招初创,却是破绽甚多,若非二人功力相若,在他带动下无形中对消大部压力,单只一人都可使他重伤。饶是如此,周志重却也是气血翻腾,头晕目眩不已。

    待得周志重气血平定,方开口道:“二位前辈偌大个年纪,却也学那俗人争个你死我活么?人生苦短,去日无多,自当观遍天下美景、尝遍天下美食、会遍天下绝学才是,比武切磋,有所获益即可,何必执著于胜败?”他说到“尝遍天下美食”,洪七公自是大点其头,提到“会遍天下绝学”,欧阳峰却也是一脸向往,二人这架却也是打不下去了。

    忽听有人轻轻鼓掌之声,大笑道:“好见识!好功夫!”三人心中暗惊,居然有人潜入周身二十丈内而不为己所知,实是高深莫测。却见一人缓步而来,身披黄色僧袍,布衣芒鞋,面色白皙,高鼻深目,颇不似中土人氏。看他年纪约在四旬上下,但见他雍容华贵,神采飞扬,目光柔和,见之叫人颇有亲近之感。

    那僧人轻飘飘间,一步跨出数丈,只迈数步便已来到众人面前,行礼道:“小僧吐蕃萨嘉班智达,见过各位。”众人皆是诧然,此时蒙古已大举入藏,吐蕃政权风雨飘摇,比之南宋更是不堪,中土藏边却是许久未有人来往了。

    却听那萨班道:“小僧身在吐蕃,久慕中原繁华、佛学昌明、武学鼎盛,便思一游,只是连年交战,道路隔绝,行路颇为不易。好容易今年无大战事,方才到得中原,第一站便是这华山。素闻当年五绝华山论剑,天下闻名,今日到得山上,见得各位神功,实是不虚此行。”

    众人见他彬彬有礼,举止高雅,大生好感,此时日已偏西,大家遂席地而食。那僧人却不食荤腥,他随身带得干粮,遂取而食之。众人食酣言热,言论起各自的功夫,在座数人俱是当时有数高手,见解自是不凡,言辞间字字珠玑,精解妙论层出不穷,周志重大有斩获。

    萨班道:“想不到两位前辈竟是大名鼎鼎的北丐和西毒,看洪帮主武功拙中有巧,而欧阳先生却是巧中有拙,两位内外兼修,实是令小僧叹为观止。”

    洪七公二人见他寥寥数语,便将自己武功的特点道出,却也是钦佩不已。洪七公叹道:“大师果是高人,老叫花子佩服。老叫花子这手功夫是出自‘易经’,我嫌他太文绉,倒是没有细究,若不然,相信百尺竿头会更进一步。”

    那欧阳峰却是沉默不语,此际众人食物堪堪将尽,欧阳峰手中只剩一根骨头,他中指扣动,骨头直击萨班“缺盆穴”。萨班言谈之间不动声色,大袖轻卷,那骨头击出之时夹带劲风,落入袖袍却是若泥牛入海,销声匿迹。

    欧阳峰心下虽颇是佩服萨班的谈吐,却欲试试他的手上功夫,当下端坐不动,却是一拳击出,中指曲起,食指无名指二指指节凸出,叩击其左颊“迎香”、“睛明”二穴。萨班却是五指曲起,一爪探出,锁定了欧阳峰臂上诸般大穴。欧阳峰手臂下沉,突于近乎不可能之处反转过来,拳却是击到了萨班的右耳门。

    萨班头部微侧,轻飘飘的一掌拍出,二人拳掌相交,俱是一震,却没发出半点声息。二人交手数招,俱是暗自佩服。

    洪七公道:“老毒物没占到便宜,我老叫花子却也不必献丑了,大和尚,看你适才出手数招颇为精奇,却是何招数?”萨班笑道:“不敢,小僧适才三招使用的是‘袖里乾坤’、‘龙爪手’、‘般若掌’,功力尚浅,贻笑大方。”洪七公行走四方,见多识广,自是认得这是少林七十二绝艺中的功夫,心中甚为震骇,萨班随手连使三般绝艺,举手投足之间连贯自然,显是功力深厚。洪七公自忖江湖上从未有此高手,难道少林寺在吐蕃也有下院么?

    众人谈兴颇浓,直至夜深,方才在洞中就寝。

    耳轮中但觉车声粼粼,周志重张开双目,却觉自己正躺在马车车厢中,身子随车颠动,竟直觉周身疼痛,好似断了十七八根骨头。帘帷掀动,一张俏脸探了进来,见周志重正瞪着她,不由吐了吐舌头,回头道:“小姐,那人醒了。”

    却见她掀起帘帷,一位白衣少女踏入,看她容光清雅,甚是貌美。那少女道:“公子你醒了?”周志重奇道:“我明明在华山之巅,如何会到得此处?”那少女道:“我途经华山时在山脚下一处大树上看到了你。那时的你,浑身伤痕,衣物破碎,实是只剩了一口气。”周志重奇道:“我躺了多少天啦?”那少女道:“你已经躺了有十天了。”

    周志重吃了一惊,心中暗自担心洪七公等人的下落,但事已至此,担心亦无用。当下坐起身来,左手抚胸、右手按背,打坐运息。只觉奇经八脉堵其七,伤势甚重,心思惟有先把伤养好再作其它了。

    当下周志重谢过救命之恩,并询问那姑娘芳名。那姑娘还礼道:“公子不必多礼。小女子名唤完颜萍。”

    Ps:兄弟尽力了,码字太慢,睡了,明天继续。

第十章 再会

    周志重听她报得名字,倒是一愣:“完颜萍么?”完颜萍道:“有甚么不妥么?”周志重摇了摇头,心中却是一片迷惘:“自己怎会在此处遇到完颜萍?看她意兴致致,神态温和,实不像有那深仇大恨之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周志重轻拍额头,暗自寻思:“管他怎地,自己来到这世间,这历史已经改变,这完颜萍到底命运如何,又岂是我一俗人管得了的,且不去想它。”

    当下他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全真内功发动,丹田运气。岂知今日内力运转却不如往日如意,真气运行之间大有阻滞。周志重自感内力运行诸穴却有一丝寒气停驻,心知是中了毒。他默运玄功功行两个周天,察觉此毒对人体无害,却对真气运行阻碍极大,心下大悟,自己想必是中了这毒,方才毫无防备的受了伤。只是在场数人,洪七公自是不会用毒,欧阳峰数日和他相处,身上从未携带毒药,难道会是那个藏僧萨班?只是他既来自吐蕃,素不相识,如何会出手暗算众人。

    他心思既乱,内力突倒流回丹田,体内寒气大盛,激凛凛打了一个冷战,心中大惊,急凝神运功,先天功发动,丹田内紫气大盛,真火鼓荡,所至之处,邪毒迎刃而散。要知他所修练的先天功,乃自大道中而来,合乎天地自然,人体内自成小宇宙,在他内力流转之下,解毒自然小事一桩。然他此刻体内经脉塞堵甚众,内力运行颇难,这一遍行功只是逼出了些许毒素。好在这毒只影响真气,倒不影响身体,是故周志重倒也不急着驱除,只是先运功疗伤。

    蹄声得得,马车一路南行赶往大胜关。周志重数日间打坐运功,受伤的奇经八脉打通了四条,剩下三条却是颇难愈合。伤势虽重,先天功全力运行下却是不难痊愈,只是这数日来,那邪毒却深入经脉,甚难拔除。那毒素似乎专与内力真气为敌,几日下来,周志重自觉那数条经脉残毒反复,伤势始终不见好转。

    那完颜萍自那日问明周志重去向后,便甚少言语,每日只是在车中打坐养神。周志重却也非多话之人,二人相向而坐,各自静坐。二人俱是好静之人,却是苦了那一旁的丫头,整日看着二人大眼瞪小眼,痛苦之极。

    这日她圆睁着一双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忽的“扑哧”一声笑出,周志重开眼相望,却听完颜萍问道:“小荷,你笑什么?”小荷笑道:“小姐,你二人对坐,不像一对古佛么?”完颜萍啐道:“死丫头,你说甚么呢!”小荷道:“小姐,怎么你尽遇到木瓜阿,像那耶律……”完颜萍急喝道:“小荷!”小荷吐吐舌头,闭口不言。周志重心中一动,侧目看去,那完颜萍面色羞红,低头不语。周志重心道:“耶律……莫非是耶律齐?”

    他自知蝴蝶效应的波澜已起,书中的人物命运已不在他意料之中,心道:“天道莫测,非人力所能及,还是顺其自然罢。”

    二人经此一闹,相处融洽了许多,彼此间也能说得几句话。言谈间周志重问起完颜萍去处,完颜萍道寻人,再问她时却是不肯开口了。

    日光冉冉,不知不觉间,离大胜关已是不远。这日,马车来到一处市集,但见车水马龙,甚是热闹。见路北有座酒楼,众人遂下车拾级而上。上得数级,却听得楼上桌凳乱响,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周志重抬头相望,却见楼上三条人影交错,战在一处。却是小龙女杨过二人与一红衣僧人相斗。

    但见杨龙二人剑法挥洒自如,风姿卓越,令人目眩神怡,而那红衣僧人却是手持双轮招架。三人激斗,楼上客人早已逃避一空。杨过长剑挥动,“分花拂柳”、“白虹经天”、“浪迹天涯”连攻三招,这三招俱是全真剑法,周志重自是熟之又熟,他心中立时便有了应对之策,避其锋锐,击其惰归。他此时虽伤势未复,然武学境界之高,却也当世少有。那僧人果如他所想出手化解。岂知小龙女剑尖闪耀,竟将杨过身上破绽尽数弥补,剑意隐隐,将那僧人逼得退了一步。

    那僧人连番遇险,自是口中怒喝,伸手入怀,却又取出3个轮子,双掌拍间,五轮飞起,回环扑击。周志重自是明白,正是杨龙二人联手用“玉女素心剑法”对付金轮法王呢。但见二人剑法飘逸、回翔灵动,看来实是令人叹为观止。但见金轮步步后退,转眼间已退至楼梯口。

    小荷见那金轮左招右架,狼狈不堪,道:“小姐,那大和尚好可怜哦,但是那哥哥姐姐长的好好看,一定不是坏人,大和尚肯定是大坏人。”金轮修为甚深,耳听六路,如今听得这小女孩言,心中甚是恼怒,自己纵横北方,隐隐然为蒙古第一高手,却从未如今日这般受此侮辱、狼狈不堪。

    适逢杨过小龙女双剑齐至,他二人一左一右,双剑交剪,却是一招“比翼双fei”,隐隐将金轮上三路罩在剑下。金轮怒喝一声,身形不退反进,伸手抓住金银双轮,上下相护,内力到处,全身衣衫高高鼓起,踏步而上。

    只听得耳轮中“嗤嗤、咣当”数声,夹带着闷哼声,三人人影一触即分,杨过小龙女二人手中剑只剩得半截,而那金轮却是衣衫破碎,口角溢血。原来那金轮仗着深厚内力护体,强行插入剑圈,击断二人长剑,自己却也中了数招,受了不轻的内伤。

    金轮强行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涩声道:“好剑法,老衲今日见识中原武功,实是佩服的紧,你们这剑法叫甚么名字?”杨过笑道:“这个呀,它和打狗棒法齐名,叫做刺驴剑法。”金轮奇道:“刺驴剑法?”杨过道:“正是那刺秃驴的剑法。”金轮方知他是在骂人,大怒道:“终有一日叫你知道法王的手段。”转身踏步而下,只听得“喀喇”数声,足下到处,楼梯板一一踏破。

    眼前却是一晃,有人在前方楼梯上,金轮向来淡定从容,颇有宗师气概,但今日打斗出丑,心中怒极,那涵养早已丢到了九霄云外。当下恶声道:“闪开!”伸手前推。周志重见他随手一推,却出手凝重,颇难化解,怕闪开会误伤到后面的两位女子,急挥袖拂出,内力伸缩之间,已将金轮掌力卸去。

    金轮虽此时身受重伤,适才出手也未出全力,但见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出手间举重若轻,甚有大家风范,亦不禁赞了一声“好!”心中却甚是忧虑:“中原怎会有如许多年轻高手,自己枉自尊大,没想入得中原来却连连吃瘪,中原人才辈出,而我蒙古却是逊色多了。”他深看了周志重一眼,身形几下急幌,去的远了。

    杨过见得周志重到来,却是大喜,上前见礼。周志重道:“杨兄弟,没想到你会在此。英雄大会开完了么?怎的你二人却在这里?”杨过忽惊道:“糟了,差点忘了,芙妹和程姑娘被霍都师兄弟抓了,适才金轮却拦在这里,阻止我们追赶,我和姑姑与他缠斗,郭伯母和武家兄弟追下去了,我们快去。”

    周志重大惊道:“你说甚么?程……程姑娘?”他平静的道心顿时失守,完颜萍却是细心,急扯了扯他衣袖,道:“还问甚么?追呀!”

    当下大家由杨过带路急追,途中杨过简单的说了几句,众人方才知道,自上次杨过与黄药师下山,途中黄药师将弹指神通和玉箫剑法传授于他。这次武林大会上,群豪推选郭靖为盟主,却忽有金轮师徒前来搅局,定下三局比武之约。此时小龙女来寻杨过,杨过欢喜之余,豪兴大发,出手搅局,靠着新习的弹指神通和黄药师的暗中帮助,击败了霍都,那金轮出手,却为郭靖所阻。金轮既见郭靖难以击败,何况黄药师在侧尚未出手,自知今日事有不成,当即退走。众人都道金轮师徒不敌远遁,自是兴奋不已。那黄药师却是功成身退,随即远去了。杨过却因为与姑姑的恋情与郭靖闹翻出走,到得此处见得黄蓉,才知郭芙程英出庄踏青,却被埋伏附近的金轮师徒擒去,众人分头查找,黄蓉与武家兄弟方才追至此处。

    当下周志重自是心中焦急万分,足下加劲,急追而去。众人急追出镇,直至一处树林,方才听到传来打斗之声。

    转过弯来,却看到此时场中身形兔起鹘落,却是那武家兄弟正围攻霍都,那霍都并未象原书中那样受玉蜂针毒伤,此时一柄折扇使开来,却是东一敲、西一击,武家兄弟连连中招,招式愈发散乱。他二人身后一中年美妇,此时左手按腹,额头汗水涔涔,状极痛苦,应该是黄蓉。

    周志重目光掠处,却见那达尔巴手持降魔杵,伙同数名蒙古武士,正一旁观战。两女子坐于地上,衣着一红一青,那青衣女子,秀目望来,二人目光交汇,霎那间却已似诉说了千言万语。

第十一章 意外

    霍都武功远在武家兄弟之上,他此时见黄蓉胎气触动,无法上前助战,并不急着打倒二人,只是出手戏弄。(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武家兄弟两柄长剑被他一把扇子粘住,左指右挥,身不由己,忽而左倾,忽而右奔,犹如两个被连线操纵的人偶。

    众蒙古武士大笑:“小王子,你耍猴戏哪。”霍都嘿嘿笑道:“好看的还在后头,大伙且看那笨驴拉磨。”折扇轻推,武氏兄弟但觉长剑便似脱手而去,大惊下不由得踏前一步,这一步走出,却再也收不住脚,跌跌撞撞向前。但见霍都挥手处,二人绕圈狂奔。

    众人哄笑,武敦儒武修文面色涨红,兄弟二人极力想放开剑柄,却觉那剑柄上传来一股粘劲,将手掌牢牢粘住,欲脱不能。黄蓉面色惨白,心道今日是栽了,正要开口认输,却见杨过数人赶到。

    霍都见到杨过师徒,心中自是大惊。暗忖师父金轮法王武功盖世,这杨过二人应当不是他的对手,何故此时师父却踪影不见?再看周志重三人时,见周志重步履平和,尘土不沾,似乎也是个高手,只是似乎面熟的紧。他心念电转,折扇忽的一抖,兄弟二人长剑上拽力顿失,二人收手不住,剑柄回撞,正中心口,顿时瘫倒。

    霍都喝道:“杨过,我师父呢?”杨过笑道:“你那个师父啊,叫我姑姑一剑劈成两大块啦,你也随他去罢。”霍都大怒:“小畜牲!你在英雄大会上伙同那老东西作弊,今日没那老家伙,我倒要看你能撑几招!”杨过道:“小畜牲骂谁?”霍都道:“小畜牲骂……”他话方出口,便已明白差点又上了杨过的当。当下折扇刷的打开,斜划而至。杨过却是提起手中半截短剑上前应敌。他与小龙女虽长剑折断一截,仍剩余两尺余长,玉女剑法施展开来,与霍都战在一处。

    周志重见黄蓉面色不佳,遂踏步上前,衣袖裹掌,轻持其右掌。黄蓉此时腹如刀搅,戒备大失,恍惚间,忽觉右手为人所持,心中大惊,正欲运劲甩脱,却感一股热流自掌心“劳宫穴”逆流而上,绵绵密密,过紫府,直透十二重楼,体内散乱真气一一理顺,归于丹田。黄蓉心中吃惊,此人内力深厚,看行功路数,竟与靖哥哥的全真内功颇近,内力比之全真七子亦不遑多让。侧目看时,却是一青衣男子。

    黄蓉谢礼道:“多谢少侠援手,未请教高姓大名?”周志重还礼道:“郭夫人不必多礼,在下全真周志重。”黄蓉大喜道:“原来是周兄弟,我夫君跟我提起过,当年在终南山曾有一面之缘,说你必将名动天下。今日一见,果是不凡。”周志重道:“郭夫人过奖了。”

    黄蓉忽惊道:“过儿不是霍都的对手啊,周兄弟劳烦你援手则个。”周志重微笑道:“不必了,有龙姑娘在,他二人必无危险。”黄蓉甚为不解,回头看去,却是小龙女也加入战圈。二人双剑合璧,霎时变劣势为主动,招招紧逼,霍都立时招架不住,连连中招,好在这‘玉女素心剑法’伤害不强,倒还没伤了筋骨。

    周志重见霍都为杨过二人缠住,遂踏步向一旁众蒙古武士行去。那达尔巴手持降魔杵拦住,喝道:“站住!”周志重听他叽里咕噜的说话,奈何却听不明白,便不去理会,仍是向程英二人行去。那达尔巴却是大喝一声,降魔杵劈面砸来。

    周志重下山所带长剑早已丢失,此时身边并未带得兵刃,当下斜身避得杖头,大袖鼓起,双臂环抱,正是“三花聚顶掌”中的一式“还我河山”。这是王重阳在兴义兵与金兵交战厮杀时所创,在战场上使出,气势一往无前。袖风杖力相交,达尔巴身形微颤,周志重却是后退两步,气血上涌。

    周志重此时武功实已在霍都达尔巴等人之上,然他体内伤势未愈,经脉仍有三条未通,功力大打折扣,此时比之达尔巴却是颇为不及。完颜萍见周志重不敌,急踏步而上,长剑直刺达尔巴左胸。达尔巴降魔杵急磕,将长剑荡开。二人过得数招,周志重已是气息调匀,但听得“当”的一声大响,完颜萍长剑为达尔巴击飞冲天。周志重抢上数步,左手伸出,已抓住降魔杵杖头横推,将其向左推开,右手衣袖挥出,将完颜萍带出数步,探手间已接住从空掉落的长剑。周志重喝道:“完颜姑娘,剑借我一用,这莽汉我来打发。”他适才使的乃是自己在华山上自创的功夫,只是那套功夫初创破绽甚多,实不足以对敌,侥幸一招得手,却不敢再用,当下便以全真剑法应敌。

    二人翻翻滚滚斗了数招,周志重天罡步法展开,似穿花绕蝶,四处游斗,达尔巴虽力大无穷,却转动甚是不便,自是被动挨打。那边霍都却是怒喝连连,岌岌可危。达尔巴心中焦急,屡欲解救,均被周志重拦下。但听得数声闷哼,那几个蒙古武士均为黄蓉点倒,却是黄蓉身体稍好,便来救人。

    霍都见势不妙,折扇挥出,激荡劲风,竟是使出了“狂风迅雷功”。杨过二人竟是为他内力相逼,退了一步。霍都脱得战圈,纵身掠来,折扇径点周志重“肩井”。周志重反手长剑斜刺,二人交手两招,“啪”的对了一掌,内力激荡,霍都忽“哦”了一声道:“小道士,原来是你啊,数年不见,功夫如此了得。”周志重提剑刺时却为达尔巴挡住。霍都却已脱身去袭黄蓉。

    黄蓉打狗棒轻挑,将折扇挑开。霍都却冲着郭芙跃去。黄蓉想不到霍都行险,居然仍是出手挟持郭芙,心中大惊,待要出手相救却是不及。

    却见青影一晃,有人出手挡开霍都点穴,却是那程英。霍都折扇横推,程英大惊之下,急低头躲过,却觉“曲池穴”一麻,被人一把扣住。她刚解穴,身体尚有点僵硬,反应慢了点,为霍都制住。

    霍都大喝道:“师兄断后,走!”带着程英急掠而去。众人大急,急抢上相救,却悉数为达尔巴所挡。杨过小龙女剑法加紧,达尔巴身中数剑,却仍是死战不退。

    周志重心中焦急,抢攻数招,忽地与达尔巴对了一掌,气血翻腾,那三条经脉中突一丝寒气溢出,周志重内力倒流,心口大震,只看的那远去霍都的背影一眼,便倒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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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救人

    周志重从昏迷中醒来,见眼前一女子坐在床前,心中大喜,急伸手握住柔荑道:“程家妹子,你没事罢。(顶点小说手打小说)”那女子却奋力甩脱,道:“谁是你的妹子?”周志重看清却是郭芙。周志重“啊哟”一声,急坐起身道:“郭姑娘,对不住。”

    那郭芙出乎意料没有再骂他,只是瞪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屋子。周志重四下打量,见自己却是正在一间厢房之中,四下打点的颇为素净。周志重长身而起,内力运转,自觉伤势已经压了下来,除那三条经脉仍是不通外,行动倒不受影响。

    出得房门,却见一白衣女子手捧托盘匆匆赶来,见得周志重伤势无恙,喜道:“周大哥,你醒了。”正是陆无双。周志重道:“陆家妹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表姐呢?”陆无双道:“这里是陆家庄,听郭夫人说表姐被那贼子霍都捉去了。”周志重大惊,待要去追,陆无双拦道:“周大哥,你不能去,郭大侠说你内伤不轻,若再妄动内力,只怕对身体不利。何况你不知方向,此时出去如何寻找?郭大侠已经派人四处追踪,杨大哥和龙姑娘也已追下去,相信很快会有消息传来。你稍安勿躁,先把这碗燕窝吃了罢。”

    周志重亦知她说的不错,无可奈何只有暂回房中。须臾,陆冠英夫妇、郭靖悉来探望。郭靖自终南山一别,已是数年未见,人虽到中年,但他内功精湛,面容倒没太多变化,只是颌下留有微须。那陆夫人却是孙不二的弟子,论辈分是周志重的师姐,周志重急起身见礼。郭靖道:“丘道长曾有书信来,言道周兄弟会来参加英雄大会,却不料当日全真只来了郝道长、孙道长和赵志敬道长,我原以为周兄弟路上出了意外,后听岳父说你在华山与师父在一起,倒是我白担心了一场。”众人寒暄数句,郭靖却问起洪七公的近况,周志重心知应是黄药师将华山上事说与他听过。

    周志重自那日稀里糊涂受伤后,每日回思,却始终无甚印象,再多想下去,便会头痛欲裂,只得作罢。他醒时已过十日,离华山颇远,加之身体有伤,他自己寻思北丐西毒二人聚首,当世应无人能奈何,便没回去一探究竟。实则他却没发觉,自己潜意识深处对那华山之巅竟有一丝畏惧,似乎曾在那里发生过甚么可怕之事一般,心下竟是不愿回去。当下周志重回道:“二位老前辈身体安康,精神矍铄,偶尔比武切磋一二,我在华山上时他们好的很。”

    周志重倒也没说谎,他在华山上直至入睡前,二人皆如他所说。只是周志重心下甚是忐忑,他自己伤势如此之重,那毒素好似有消人内力之效,那北丐西毒无恙的念头颇为动摇,暗暗寻思等程英找回,还是得上华山一探究竟。他自知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便没向郭靖细说,只待查出头绪再说。

    郭靖却没料到他此刻心中这许多念头,见他面色苍白,只以为他内伤发作,忙道:“周兄弟身上有伤,不必多言,且安心调养。那金轮法王武功怪异,以后与之放对当小心为是。”原来他以为周志重的内伤是与金轮师徒激斗所得。当下陆庄主夫妇亦勉励数句,众人离去,只留下那陆无双。

    周志重问道:“与我同来的那两位姑娘呢?”陆无双道:“好啊你,几日不见,身边又多了两个,看你其貌不扬,倒颇有女人缘那。”周志重颇为尴尬,道:“陆家妹子你就别再笑我了,她二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陆无双道:“自昨日众人追寻霍都,她二人便不见了。”周志重道:“她二人一路南来,似是寻找某人,想必是找到了罢。我昏迷有一天了么?”他寻思已过一日,程英处境堪虞,心下甚是着急。

    当下周志重见陆无双眼布血丝,想必未曾睡眠,道:“我伤势已无大碍,陆家妹子你还是去休息一下罢。”陆无双见他行动如常,知其所言不虚,遂告辞离去。

    周志重盘膝行功一周天,自觉体内内力生生不息,那受伤经脉没多大异动,暗思只须不使出五成功力以上,应无大碍。遂决意出行寻找程英。

    这陆家庄却是好大的一座庄园。四下占地甚广。但见回廊处处,庭间假山流水,鸟语花香,虽处鄂北,却有江南园林之貌。周志重甚少见识,自是叹为观止,他沿路浏览,实感不在后世天下闻名的苏州园林之下。

    耳间却听得一声轻笑:“土包子。”周志重侧目看时,却见一红衣少女,正是郭芙。身后二人亦步亦趋,却是武氏兄弟。周志重面为之红,侧过头去,尴尬不已。那郭芙却以为周志重为自己美貌倾倒,她自幼便将武氏兄弟摆布得团团转,早已不当一回事,此时却也是暗自得意。

    她心情既好,对周志重却也不再恶语相加,道:“周大哥,你这是哪里去?”周志重道:“我欲去打探程姑娘的消息。”郭芙道:“你对程姑娘真好。”周志重笑道:“不够不够,可没好到整天在后面跟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如此一说,郭芙自知其意,掩口而笑。武家兄弟脸上却是颇为挂不住,武修文忍耐不住喝道:“你说甚么!”郭芙回头斥道:“干什么?这么没礼貌,别丢爹娘的脸。”武氏兄弟悻悻住口,心中暗道你平时不也这样,现在装好人,口中却不敢言语。

    周志重却是颇为心惊,他暗思自己出口太过刻薄,大违道心。究其原因,原书中自己一直对他三人印象不佳,实则他三人只不过是被宠坏了的小孩子而已,本性倒不见得有多坏。当下周志重长揖道:“志重出语无状,冲撞了二位,尚请海涵。”

    郭芙当下道:“好了好了,既然周大哥都说了,没事了,咱们走罢。”周志重与那武家兄弟齐声道:“去哪?”郭芙道:“去救程姐姐啊。”论辈分程英高过她,然程英实不爱繁杂礼数,便与她姐妹相称。

    武家兄弟踌躇道:“这个……未免不妥吧,要不问一下师父?”郭芙跺脚道:“问了爹我们还走得了吗?你们两个胆小鬼,到底去不去?”

    正所谓美人可壮英雄胆,他二人如何肯承认胆小,当即挺胸道:“谁胆小了?我们去便是。”周志重却吓了一跳,道:“不可不可,郭姑娘,你刚刚无恙归来,又怎可出去冒险?”郭芙道:“你这人真怪,我可是去帮你唉,那金轮法王不是受重伤了么?哪有这许多高手?再说只有我知道霍都往哪儿去了,你想不想知道?”

    周志重急道:“请姑娘赐教。”郭芙道:“要么一起去,要么就你自己找去。”周志重倒是颇为踌躇。但是回头一想,那郭芙刁蛮任性,若是不答应她,只怕她自己也会偷溜出去,倒不如自己跟着她,还有个照应。

    当下计议已定,大伙留了个便条在周志重房中,便出了门。郭芙仍是骑她的小红马,庄中马匹甚多,其余各人各选一匹代步。众人一路前行,竟是向北。那大胜关以北,便是蒙古地界。众人行至傍晚,却见眼前帐幕遮天,却是一片蒙古连营。原来丐帮弟子四处打探,最后回报那霍都已将人带进了蒙古大营之中,郭靖等人磋商救人之策,却为郭芙偷听到。

第十三章 军营

    郭芙道:“咱们先用点干粮,待天黑之后,分两批潜入军营,武家哥哥,你二人一路,我和周大哥一路,咱们一东一西在营中搜索,至中军大帐会合。(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武修文甚为不满:“干吗你和他一路?”郭芙瞪眼道:“你去不去?”武氏兄弟只有无奈应了。

    周志重却是大为踌躇。他可不似三人不知天高地厚,深知这十八里连营的可怕,在久经战阵的蒙古精兵冲击下,任你有多高的功夫,也无法轻易脱身。当下极力反对,武氏兄弟随身附和。郭芙大发娇嗔,周志重只是不许。郭芙向来行事任意,从无一人制肘,今日却碰上了周志重这个钉子,软硬不吃,甚是恼怒。便道:“既是如此,我们分道扬镳,各自救人便了。”

    周志重道:“不可。我既与你们出来,便得保证你们的安全,若不然有何脸面见郭大侠?”郭芙为之气结,自知有他在,今日是休想入营了。当下朝武家兄弟使了个眼色,道:“既是如此,就依你便是,我们走!”拨转马头,抖手一鞭,疾驰而去。武氏兄弟疾催马跟上,瞬时远去。

    周志重见三人往来路返回,心下稍安。当下找了处僻静处进食。待到夜幕降临,悄悄潜近营边。他身上青袍夜间与夜行衣无二,倒也无须再换装。

    待避过数个暗哨,周志重忽见前面人影一晃,一人持剑潜入,待看得仔细时,心中却甚时不快,原来是那郭芙。想必她行得数里便又返回,却是骗过了周志重。周志重暗暗叫苦,今日目的不显,只有好好看住她别出什么岔子。

    但见郭芙一路往里,却是往中军大帐方向寻去。周志重暗辍其后,将暗哨一一料理。蓦地“当当”四下响动,人声鼎沸,却是有人袭营。周志重暗暗叫苦,心知想必是那武氏兄弟。此时他二人也已被敌发觉,四下围来。周志重长吸一口气,纵身掠起,跃至郭芙身边,沉声道:“走!”郭芙急道:“那大小武……”周志重道:“先跟我出去,回头我再来救!”郭芙自知闯了大祸,遂低头不语,跟随而出。周志重此番出来带了一柄长剑,此时生死一线,长剑展开,遇人便一击即倒,绝不容情。

    好在二人闯入不深,兼且大小武吸引了大部注意,不到盏茶时间,周志重已带郭芙越营而出。而郭芙此时早已华容失色,发横钗乱,适才连连遇险,好在侥幸没有受伤。

    周志重此时也顾不上训她几句,道:“你且在此等候,大小武二人一出,你三人立刻远走,且不可恋战,明白么?”当即转身复潜入大营。

    他此时一人深入,没了顾忌,金雁功全力施展开来,营中众人只觉微风拂过,却哪里能看到他的身影。周志重掠得数十丈,却看见那大帐之前,众人兵刃齐举,正将两人围在其中。那二人剑法散乱,已是支撑不了多久,正是武氏兄弟。而后面却立着一位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身后站立数人,其中一人正是金轮法王。

    但见一人忽的掠入战圈,手腕轻抖,已是拿向武修文持剑手腕。武修文大惊,急长剑回削他手指,背后武敦儒剑尖也指到那人后心。那人嘿嘿冷笑,手掌去势不变,待与剑锋相触霎那间,突得探出拇食二指,正捏住剑脊,跟着侧身斜推,叮的一声,正与武敦儒长剑相交,双剑齐断。此人身材高瘦,面若僵尸,却是那蒙古王子忽必烈重金礼聘的湘西名宿潇湘子。他此番出手,一招之内,双剑齐断,实是展露了一手精妙无比的功夫,金轮等人均是暗自震骇。

    周志重心知此时入场救人,必定无功,见那青年衣着尊贵,金轮等人对他颇为尊敬,想必便是忽必烈,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那忽必烈看圈中比斗入了迷,不知不觉间已经离身后众人有了一定距离。蓦地一人跃至,伸掌抓来,众人警觉,喝声大作,纷纷抢上,却已是不及。金轮法王急挥手间,一只金轮呼啸而出,直飞向那挟持忽必烈的周志重。周志重心知若是躲过此轮,那忽必烈可就再也难以拿到,当下右手捉拿忽必烈手势不变,左袖拂出,已卷住金轮,此时顾不得内伤发作,先天功发动,内力伸缩间,已将轮上劲力卸去,右手已扣住忽必烈胸口“膻中穴”。

    一击得手,周志重稍平胸中血气,迅将忽必烈拉至身前,金轮法王待要再飞轮扑击,却怕伤了忽必烈。众人投鼠忌器,倒是一时没了办法。金轮法王与周志重曾在那小镇上见过一面,交手一招,深为忌惮,当下道:“小兄弟意欲何为?”周志重手上加劲,忽必烈痛哼一声,周志重笑道:“那倒也没什么要求,只是请诸位放他二人离去。”

    金轮法王道:“你先放了王爷,我等自会放人。”周志重长笑道:“这个我可信不过。”金轮道:“我等也信不过你。你若是要把王爷带走,我等今日拼着前程不要,也要把你格杀当场。”周志重原想让忽必烈随自己三人出得包围,再一掌打死远遁,现在却是落了空。当下道:“既是如此,你让他二人先走,我留在此地,你们大军一围,我插翅也难飞,这样总可以罢?”

    金轮略略思索即同意,挥手放人。他是蒙古第一护国法师,自然位高权重,一语既下,众人纷纷让开道路。武氏兄弟叫道:“周大哥……”周志重道:“不要管我,还有人等你们,速走!”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疾步离开。

    待到二人消失在视野,周志重方松开忽必烈穴道,道:“王爷受惊了。”金轮挥手,大伙儿便要齐上。忽必烈却甚是豁达,急阻止众人,道:“周先生武艺高超,何不帐内一叙?”

    周志重此时方才注意到这元朝的开创者,见他面带威严,目光透着睿智,然言辞谦逊,竟让人颇有亲近之感,心中暗叹:“此等人物,宋朝如何可敌?纵然郭大侠死守襄阳,却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当即举步入帐。

    回到大帐,众人入座。忽必烈将周志重坐席安排在金轮之侧,却比众人均高了一筹,众人均是心下不忿,暗忖待会席上给他点苦头尝尝。

    当下忽必烈给诸人介绍,果是那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和马光佐四人。待到介绍到金轮法王时,众人听得“大蒙古国第一国师”的称号,心中甚是羡嫉,却是将对周志重的恨意,都转移到了金轮身上。

    酒过三巡,那尼摩星终是忍不住道:“王爷,这第一国师大大的,我等想要瞧瞧的。”他来自天竺,对汉语不甚精通,众人却也明白他的意思。

第十四章 酒席

    金轮法王见众人皆是蠢蠢欲动,自是明白自己这“第一国师”的头衔惹人眼红了,当下微微一笑,道:“老衲武艺低微,原配不上这国师的头衔,怎奈何如今人才凋零,英雄难觅,方才愧领至今。(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要是有真才实学者,老衲自当相让。”言毕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当的一声扔在桌上。“金牌在此,几位只管拿去。”

    周志重在侧听得此句,也不由得大赞他的老奸巨滑,数句话间便挑拨离间,那金牌只有一块,他却让那四人来拿,分明是想他四人先起内讧。那尹克西哈哈笑道:“兄弟是个商人,只爱金银珠宝,这金牌嘛,成色不足,难以买卖,兄弟是不要的。”金轮心想这波斯胡颇为狡猾,倒是个劲敌。

    潇湘子与那尼摩星互视一眼,竟是不动,原来他二人自加入招贤馆来,已互相较量几次,彼此颇为忌惮,此时却都不欲先行出手,以免为对方所乘。

    倒是那粗人马光佐却是信以为真,道:“你们不要,那给我好了。”立起身来,大步迈至金轮桌前,伸手便朝金牌抓去。岂知手指刚触及牌面,忽感剧痛,好似抓在烧红的铁板上一般,马光佐忙不迭的缩手,道:“大和尚,你使的什么妖法,烫了我的手?”众人却是瞧的仔细,原来金轮法王伸手在桌下,隔物传功,马光佐猝不及防,吃了大亏。

    尼摩星嘿嘿冷笑,忽扯下耳际玉环抖手掷出,直取法王。金轮猝不及防,深吸一口气,连人带凳后移三尺。却见那玉环撞中桌上金牌,余势不尽,带动金牌飞回。这一手“释迦掷象功”使得神乎其神,众人尽皆喝彩。

    金牌飞临潇湘子席位,潇湘子手中一根筷子忽的上举,正顶在金牌之上,那金牌飞行之势立止,只是在筷上不停转动。

    潇湘子转得两圈便欲收取,却忽觉筷子上一轻,从中断折,却是为一枚细小物件击折。那金牌陡脱桎梏,斜斜飞出,看那细小物件落于桌上,竟是一粒钻石。尹克西笑嘻嘻伸手去取金牌,道:“兄弟用这钻石和阁下交换,可是亏了大本哪。”

    岂知一抓之下居然拿空,那金牌突的跃起,斜向飞出,正落于法王掌心。却是金轮法王运力吸回。这金牌绕场一周,仍是回到了金轮手中。金轮与他座位临近,虽距离不甚远,但这份隔空吸物的功力却也技冠当场。尹克西皱眉道:“这下可血本无归了。”

    刹那间,各人均是露了一手功夫。潇湘子等原本不把金轮放在眼中,此时见他内力深厚,再也不敢小觑。

    金轮法王微笑道:“各位有缘同在王爷麾下效力,咱们自当多亲近亲近才是。现酒过三巡,肚子想必都饿了,尝几块牛肉罢。”右掌在桌底轻轻一拍,面前一盘熟牛肉呼的跳起,左袖拂出,空中的牛肉四散飞向各人,正好落入各人面前碟中。

    众人心下甚是佩服,要似他这般以暗劲激起牛肉自是不难,但要举手间一一准确送至各人面前,这份拿捏火候,众人自问甚难办到。

    忽必烈大笑道:“好功夫,各位今日初次相聚,且不可伤了和气。大家喝酒。”法王等自不敢忤逆王爷之意,当下举杯。

    周志重此时却是懊悔不已,他前世就常丢三拉四,粗心大意,如出差到某地时同事请他顺购某物,待回程时却忘了买。他此时才记起,适才制住忽必烈时只顾了救武氏兄弟二人脱困,一时情急之下,居然忘了此行的目的程英。他此时亦是闭目自责,暗思自己饶是读遍道藏,习得一身武功,却仍是没改了这粗心的毛病,良机一失,时不再来,再想救程英脱困势必难如登天。

    周志重叹了一口气,心道:“罢了,今日就陪她毙命于此罢。”他与程英聚少离多,彼此虽未有片言承诺,却早已心心相印,此时虽知命不久已,心底却是一片祥和。想到此处,周志重立席而起,道:“承蒙王爷招待,在下酒足饭饱,听闻故友程姑娘尚在营中,尚请赐见。”

    忽必烈倒是一愣:“程姑娘?”周志重道:“她为霍都擒来,莫非王爷不知?”忽必烈道:“原来如此,见程姑娘自是不难。小王向来仰慕南朝繁华,文章武功,浊世风liu。我大蒙古国朝政清平,百姓安居乐业,兵威四指,幅员辽阔,反看那南朝君昏臣奸,鱼肉百姓,我大军南下,正要荡平寰宇,一统天下,那郭靖偏要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何等的不智。却不知先生是如他不识时务呢,还是愿弃暗投明,与本王共商大事?”言下之意竟是要迫周志重表态。

    周志重自知今日若是不答应归顺,程英不但见不到,只怕会血溅于此。只是他心中实对这践踏华夏数千年文明的残暴蒙古没什么好印象,略踌躇便道:“我虽无心于朝堂,却也深知我大宋理宗皇帝是个昏庸之君,而那宰相贾似道却是个大大的奸臣。”

    此话一出,众人倒也惊诧于他的直言不讳。殊不知周志重来自后世,心中全然没有尊君之念。忽必烈喜道:“那先生是愿归顺了?”

    周志重道:“不然,你蒙古残暴,我在长安之时已有体会,在你辖下,汉人如猪如狗,兵锋所到,屠城杀戮,十室九空,此等惨景对你蒙古人来说却是习以为常,那无边的杀戮、千里血河,成就了赫赫战功和高官厚禄。若让你越过长江,我大宋繁华成空,华夏浩劫,我虽逍遥于江湖,却不忍见。郭大侠高义,实非我及。”

    忽必烈道:“小王并非残暴之人,我可以尽力控制杀戮。”周志重道:“莫说你只是王爷,就算你将来登上大汗之位又如何?蒙古举族残暴,又岂是你一人能控的?先人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中原大地豪杰甚多,慷慨悲歌之士永不断绝。你蒙古纵然此时得逞,只怕也撑不过百年,必将被逐回漠北,元气大伤,那时恐怕悔之莫急。”

    周志重此时在这日后大元帝国的开创者面前侃侃而谈,意气激扬,胸中实是舒畅。忽必烈何曾被人指着鼻子如此说道,面色红白相间,自是恼怒异常。

    却见那潇湘子忽的离席而起,道:“大胆小子,竟敢辱及王爷,还不快受死?”大踏步而出。周志重不屑道:“卖祖求荣之辈,也来聒噪!”潇湘子大怒,长臂伸出,已是连下杀手。周志重怡然不惧,以三花聚顶掌化解。

    二人激斗,众人先前颇为看不起周志重,认为他只是侥幸袭击得手,此时却见他与潇湘子交手丝毫不落下风,招式中正平和,实是大家风范。

    潇湘子素来自负,此时久战不下,心中大是不忿,斗然间,拳招一变,长臂伸处,一拳击向周志重胸膛。周志重吸胸缩腹,后移半尺,正欲反击,却见那潇湘子右臂忽长半尺,拳头已是触及衣衫。周志重促不及防,大惊之下,先天功顿时发动,潇湘子便觉拳劲着肉如中棉絮,颇不受力。周志重却已是心口大震,经脉紊乱,受了内伤。

    周志重却不知这是失传已久的通臂拳,促不及防下吃了大亏。当下长吸一口气,忍下一口冲至喉头的鲜血,双袖齐拂,架开潇湘子接踵而至的一击。

    他此时袖风飘飘,使来却不是全真任意一套拳法,是他在华山之颠见北丐西毒比斗所悟出的功夫,只是此时尚未大成,使来颇为滞涩。一侧观战的法王等俱是此中行家,见他身法飘忽,招式于平凡之中奇峰突起,实是大为佩服。有时见他就快要一击得胜,却又莫名放过,均是大为不解。实则他们却不知,周志重武功尚未大成,拳法中仍有不少硬伤未能修葺完善。

    二人激斗盏茶时分,手上加紧,倏忽间,人影交错,但听得劲气交击,一人跌倒,一人却是口喷鲜血,面如金纸。

    ps:果不出长息兄所料,最近有恶意攻击者出来聒噪了,呵呵,鄙人修养自问不在那周志重之下,再恶毒我也承受得起,喜欢我书的朋友还请继续支持,估计下周强推吧,谢谢

第十五章 顽童

    二人交手数十招,周志重内力消耗甚巨,无奈之下惟有不顾伤势强行运功,先天功劲早已提起七成,剩余三成内力却压不住体内毒素,毒气渐渐自受伤经脉中蔓延而出,顺气血而走,直透丹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周志重自知待毒素入得丹田,自己这身内力便废了,手上却是丝毫不慢。那尹克西和马光佐均是西域人士倒还罢了,他最是不忿这潇湘子,身为汉人,却甘心做那蒙古人的鹰犬,心道就算今日毒发于此,也要拉他同赴黄泉。

    当下见潇湘子挥掌而来,却是毫不躲闪,踏步上前,双臂环击其太阳穴。潇湘子低头闪避,掌势却是不变。周志重化拳为掌,一式“紫电穿云”重重击在潇湘子颈间。这招本亦难中,实是潇湘子未料到他心中同归于尽的念头,直以为在他重掌威胁下周志重必撤掌回防,一招之间,二人一齐中掌。

    周志重一口鲜血喷出,那潇湘子身子瘫倒,却是为他重击背过气去。周志重运气回转之间却觉圆润畅通,似乎内伤好了许多。却原来适才毒气下沉至膻中,却为潇湘子一掌击散,周志重一口毒血喷出,身上毒伤却是好了三成。他体内内力本与那邪毒相持不下,经此一击,邪毒已落下风,日后再费些时日运功,想必能清除体内余毒。

    周志重不料自己能因祸得福,当下气势大涨,举目四顾道:“何人再战?”那尹克西和尼摩星二人对视一眼,站起身来。他二人不明其理,见周志重虽口溢鲜血,却是精神抖擞,心中暗惊,此时竟欲联手对敌。

    尹克西抖手间,金光闪耀,一条软鞭抖手而出,那鞭乃是金丝绞拌而成,上嵌珠宝玉石,只怕是武林中最贵的一件兵刃。尹克西笑道:“生意人从不做亏本买卖,只好对不住兄弟你了。”那尼摩星却是空手,他一双黑呦呦的手掌互击,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一式“上下交征”分拍周志重面门与小腹,而尹克西的金鞭却是到了周志重背后“灵台穴”。

    周志重不动如山,先天功发动,左掌轻拍,一式“无欠无馀”,内力牵引,将尼摩星的掌力卸开,右掌却是一招“赤龙穿云”,掌风袖力鼓荡而出,顿将尹克西一条笔直的软鞭击散。他以柔劲化解了尼摩星的刚劲,却以刚劲击散了尹克西的柔劲,一招之间逼退两大高手,刚柔泾渭分明,靠的却是先天功的功法。

    高明如金轮法王,却也赞他这手法端的是高明无比,一时技痒,却也是越众而出,探手扑击周志重腰侧。周志重凝神应付两大高手,忽感有人来袭,疾以纯阳拳中的“麒麟反挂”应对,右手勾手搭上对方手腕,运劲一带,欲将对方推出。

    岂知内力运处,对方纹丝不动,自己却被带得马步浮动,身子平移数尺,侧目看时却是金轮法王。

    周志重此时身陷三大高手包围中,豪兴大发,喝道:“便是你三人齐上,我又有何惧?”身形抢动,已向三人各发了一招。他此时所用的拳法,却正是自创的功夫,但见袭尼摩星的招法灵动有致,袭尹克西的招数大开大阖,而攻向金轮的功夫却是攻守兼备,这三招一出,三人均觉难以化解,俱是退了一步。

    他三人武功均是不弱,尤其金**夫足以与五绝并列。周志重适才出手,乃是攻其不备,若是正经动手,只怕数招间便要输。

    三人为他一招击退,均感面上无光,都是暗自运气,周志重压力顿重,心知生死就在瞬间,心境淡然,体内内力周天运行,全身真气冲关欲出。

    忽的帐门掀起,人影一闪,金轮三人顿觉有人来袭,满蓄的内力一经触发,立时蓬勃而出。“喀喇”数声,大帐支柱从中而折,牛皮大帐顿时落将下来,将众人覆盖其内。原来适才有人于刹那间分别向三人攻了一招,却将三人掌力引到了支柱上,这份身法武功,众人均觉有所不及,心中甚是骇异。

    周志重但觉眼睛一花,一人侧身抢近,气机感应,一记“红霞贯日”挥掌拍出。内力与来人相交,来人“咦”了一声,居然好似颇为熟悉周志重的掌路,自掌影中探手而入,周志重但觉手腕一紧,已被人一把扣住。

    周志重大惊,急运劲挣脱时,却被来人一带,身不由己掠出大帐,“轰隆”一声,大帐落下,正好把众人压于帐内。来人却是大喜,放脱周志重手腕,跃身帐上,来回奔驰,将帐内各人都踏到了。周志重见他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甚是有趣,心中一动:定是老顽童来了。

    斗见周伯通呼的一个筋斗倒掠而起,呵呵笑道:“这人掌力厉害得紧,咱们快走。”周志重紧随其后,二人身形发动。外面兵丁虽众,却见老顽童手臂不动,仅凭内力发出,便将身前士兵挤的东倒西歪,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功力至此境界,周志重钦佩不已。

    二人一路急掠,身后呼喊声远去。老顽童不住加速,周志重渐渐难以跟上,唯有将先天功内力灌注双足,全力追赶。奔驰中,周伯通忽身形一停,周志重正全速向前,刹那间二人就要撞上。老顽童笑嘻嘻的看着周志重,暗暗蓄劲,想在周志重撞上来时使个“沾衣跌”的功夫摔他出去。

    却不料周志重嘎然而止,双足牢钉地面,二人鼻尖相对,相距不到两寸,鼻息可闻,却硬是没能碰上。这招化极动为极静,却是先天功之功。老顽童捉弄失败,自是不高兴,道:“你是哪个牛鼻子的弟子?”周志重微笑拜倒:“弟子是长春门下。”

    老顽童急跳起道:“起来起来,我最厌恶这拜来拜去了,别跟你那老道师父学的那么迂腐。”周志重原也不是迂腐之人,否则也不会和耶律齐称兄道弟了,当即立起身来,道:“那我可叫你老顽童了。”

    周伯通但觉这小家伙不错,道:“丘老道我向来看他不顺眼,却不料他眼光不错,收了你做他弟子,你叫什么名字?”待晓得后乐的哈哈大笑,道:“原来咱们是本家,不错不错,我是老周,你是小周,咱俩正好一对。”周伯通忽想起此行目的,道:“小兄弟,你怎会到这蒙古军营中的?”

    周志重自是如实相告,甚至将自己粗心未曾救出程英的事也说了。老顽童虽不失童趣,却也不是愚笨之人,早已看出端倪:“我说小周,人生在世,吃饭喝酒不可少,武功也是必须要练的,这老婆么,便可有可无了。女人可是最可怕的,听老哥哥的一句话,千万不能沾上女人阿,还是跟我一起玩罢。”周志重自是知道他那点破事,微笑不语。老顽童道:“我自陆家庄来,郭兄弟道襄阳军情紧急,已启程去了,他托我来寻找师妹,适才我将军营找了一遍,除了这里放把火、那里塞个小虫子什么的,没看见什么女娃啊。”

    周志重知他武功卓绝,实为当世第一,既然他说没有便是没有,心中颇为焦急。老顽童却扯着他的衣袖道:“兄弟,咱们谈谈武功,我适才见你所使拳法颇为古怪,虽然是全真的路数,我却从未见过,使给我看看好不好?”

    ps:回答几个问题:1、周志重的年龄问题:有人说他是三十岁,这个他肯定没细看本文,我的设定是这样的,周志重返回过去已经发现自己身体大为年轻,那时大约十六七岁,十八岁时杨过上山,故应与小龙女年岁相仿;2、中毒问题:并不是要弥补武功设定过高问题,若主人公一直一帆风顺,那有什么看头,周志重伤势很快就会好的,不过呢,他还是会受伤滴,呵呵;3、至于主人公的现代人身份问题,我确实是将他作为古代人来写的,他的现代人身份只是某些时候知道某些事情而已,你可以认为他生活数年,早已融入古代社会,说话行为已经完全古代化了;4、今天下午看进度能否尽力再更新一章,估计在18:00之前。5、顺便推荐一下一个朋友的书《无赖传奇》,差点和周志重一样忘了,嘎嘎

第十六章 幽谷

    周志重心中焦急,当下转身要走,背后劲风拂动,老顽童一掌拍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先天功意由心生,周志重左袖后拂,二人内力相交,周志重借这一击之力身形激射而出。老顽童却是“咦”的一声,大叫道:“等等!”迅疾追来。

    周志重发足急奔,行得盏茶时分,身边微风飒飒,却是老顽童追了上来,左右臂合抱,拿向周志重两侧“笑腰穴”。周志重一记“大关门手”分隔左右,二人腕力相接,周志重身形大震,待要发力震开,却为老顽童牢牢粘住,内力源源不断自“关元穴”涌入。

    先天功护体神功立时发动,丹田中真气上行,与周伯通内力相抗。二人内力相搏数刻,周志重感压力愈重,正欲运气反击,老顽童忽内力尽撤,周志重真气狂涌而出,心中大惊,要知此时老顽童毫不设防,要是击实了,非受重伤不可。好在先天功道法自然,收发自如,周志重强行将内力收回,却见老顽童伏地哀哀痛哭。

    周志重甚是惊奇,道:“老顽童,你怎么了?”老顽童呜咽道:“你,你使的是先天功!全真门下除了我师兄外,再也没第二个人得此功夫,我师兄有传人了。”老顽童平生最佩服的就是王重阳,现见他神功得遇传人,心中自是欢喜,但想起师兄,却又是悲上心来。

    老顽童哭了一阵,忽抬头道:“这个……小兄弟,咱打个商量如何?”周志重道:“甚么?”周伯通忸怩道:“你把先天功传授给我好不?”周志重倒是颇为迟疑,倒不是他不愿教,实是这先天功与道学修为有莫大的关联,王重阳当年未曾传授给周伯通便是这个道理。那周伯通却是心急不已,不断央求,见周志重始终沉吟不答,道:“罢了,我拜你为师,你总可以教我了罢。”说罢便跪将下来。

    周志重苦笑不得,他虽知周伯通的脾气,但却未料到此老如此好武成癖,他虽口头与周伯通没大没小,可不敢真让周伯通磕这个头,若不然日后让丘处机知晓可就糟了。当下急上前搀扶。老顽童使个“千斤坠”身法,周志重却是搀扶不动。

    只是他与老顽童内力同源,先天功却是全真内功之祖,内力流转下,将老顽童下沉真气转为上升,老顽童不自觉的腾空而起,一个筋斗倒翻落下,笑道“有趣有趣”。周志重见他神情,知他又要跪下,急中生智,道:“不是我不愿教你,是重阳祖师有遗言道先天功不得私自传授,尤其是你昔年犯下大错,更不可习此护教神功。”

    周伯通一愣,道:“你不会是拿师兄吓唬我罢,我才不信……”周志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理往事,瑛姑结缘……”老顽童如遇鬼魅,急急跃起,双手乱挥道:“莫念莫念,我信你便是。”心下不住思忖:“莫非是傻小子郭靖告知他的?不对,那傻小子不会如此多事。难道真是师兄的遗言?”要知那全真七子俱是稳重守礼之人,他们决不会和小辈提起这全真尴尬之事。他越想越是胆寒,遍体生凉,好似王重阳便在一旁看着他一般。

    周志重见吓住了他,心下也是大乐,转念一想,问老顽童道:“你有没有见过一座山谷,景色美丽,谷中却有一种美丽剧毒的鲜花?”他四处寻人不到,灵机一动下,却想起了绝情谷。却不料老顽童迷惘道:“什么山谷?我老人家自陆家庄而来,没经过什么山谷啊?”周志重心中大是失望,历史已经改变,只怕绝情谷难寻了。

    他此时线索难寻,心下极是抑郁,此时再无心情,连道别也忘了说,转身便行。行得数步,肩上为人一拍,侧目看时,却是老顽童。老顽童搓手道:“我说小兄弟,你媳妇找不到也罢,女人是惹不得的,不如跟我老顽童去襄阳罢。”周志重瞪他一眼,老顽童自知说错,呵呵傻笑两声,伸手挠了挠头心,道:“听闻蒙古在襄阳集结兵力,或许那小女娃子被擒到那边大营去了呢?那黄蓉小丫头机灵得很,你求教于她,或许能有所获益。”

    周志重心念电转,觉得大有道理。老顽童虽顽劣,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当下二人结伴而行,直趋襄阳。行得数里,却见眼前黄袍一闪,瞬忽不见。周志重胸如大石相撞,喝道:“是他!”急驰向前。老顽童煞是奇怪,尾随上前,道:“是谁?”

    周志重看得分明,定是那吐蕃僧人萨嘉班智达,那日华山会面,之后莫名受伤中毒,一切谜团尽在此人身上。他虽与萨班只相处半日,却不知为何,脑中记忆甚深,但细想下去却甚是迷惘,他自知其中必有古怪,当即追去。

    那萨班武功甚是不弱,周志重竭尽全力方才堪堪跟上。行得里许,至一条小溪边。却有小船早已守候。周志重见他乘舟而去,心念动处,已知去向。当下招呼老顽童跟上。

    二人沿岸追索,追得里许,小船忽消失不见,自是钻入了山洞。周志重二人未带得小舟,只有施展轻功,踏壁而上。他二人皆习得全真“上天梯”上乘轻功,那山壁壁面坑洼甚多,自是容易借力,换得几口气便已登上峰顶。却见溪流穿过山洞后却是一个幽静的山谷,二人顺侧畔山峰向里,走得三四里,却见溪心九块大石迎面耸立,正挡住溪水。

    二人急掠而下,见溪水至头,一条山径崎岖,蜿蜒向上。老顽童向来爱玩,见到这奇特山谷,兴趣大增,大呼小叫的当先掠上。周志重一把没拉着,心叫糟糕,只得跟随而上。只是老顽童身法极快,几步便已不见了人影。

    行得一阵,见那山峰错落之间,几间石屋点缀其上,看着书中景物描述一一在眼前展现,周志重心中不知是兴奋还是奇特,甚或有点恐惧,他长吸一口气,喃喃道:“这便是那绝情谷么?”

第十七章 绿萼

    此时夜色正浓,罡风袭来,乌云席卷,漫天星斗为之一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周志重见那主峰之上篝火闪耀,似乎有人,当下纵身攀上。

    将要到山顶时却听得有人说话,听声音正是那萨班。周志重心中一凛,身手放缓,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但听那萨班说道:“此番前来又要叨扰谷主,小僧心实不安。”却听得有人朗声道:“大师过谦了,在下与大师数次会晤,受益非浅,大师实乃我公孙止的良师益友,像此等叨扰,多几次方可。”二人纵声大笑,萨班笑声铿锵,那谷主笑声却是冰冷之中透出一股诡异,二人笑声激荡,周志重但觉心口一紧,疾运气调息,方将那郁闷消去,心下大是讶异那公孙止的武功。

    二人接下来谈论的都是武功,那萨班见多识广,胸中实是万千锦绣,武学道理剖析常一针见血,而公孙止虽不及其渊博,但他家传绝学闭穴、阴阳刃等功夫自有独到之处,武学之理一通百通,周志重听得二人论武,如闻天籁,实是获益良多。

    却听那萨班说道:“此次小僧前来却是王爷有令,提取那一干人等去襄阳城。”公孙止奇道:“甚么?提那干人等去襄阳于破城又有何用?”萨班笑道:“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岳父的小徒弟,想必那郭靖总该有所顾忌罢?”

    周志重听得此言,恰似于无声处听惊雷,心中巨震:那不就是程英么?至于师父,是洪七公还是柯镇恶?他心中激荡,难以抑制,稍有疏忽,二人已有察觉,公孙止立喝道:“什么人?”周志重但觉劲风拂面,一只黑沉沉的手掌已经击到面前。周志重大骇,当下深吸一口气,大袖前拂,身子轻飘飘的向后掠出。掌风划鼻而过,实是险到了极点。

    只是他此刻攀在山腰,如此后退,身体登时凌空。周志重大惊之下,先天功劲发出,右手大袖疾挥,身子斜向左侧窜出,左手伸处,已攀到了一棵小树,在夜空中身形划过,恰似金雁凌空,山顶观战的萨班惊道:“金雁功?”

    周志重方才稳住身形,对方又到。月光映照下,见那公孙谷主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只是脸色甚是森冷。公孙止足踏树枝,身子随树枝摇动而上下起伏,周志重自觉武功甚不如之,当下凝神接战。却见公孙止双掌飞舞,似柔实刚,招招杀手,周志重不住后退,连踏断三根树枝,待足下踏得坚硬的树干后方才稳住阵脚。

    “啪”的一声二人已是对了一掌,周志重气血翻腾,体内那几条受伤经脉又有所感应,疾暗自调息。那公孙止一掌劳而无功,心中大是讶异,他这铁掌功夫得自内人,实乃江湖上一等一的功夫,此番出手,竟奈何不了周志重,他闭居幽谷,向来自诩江湖上难寻敌手,不料近日屡遇年轻高手,此时这份狂傲之气倒是大为收敛。

    周志重斗得几招,知晓占不得便宜,更何况山顶萨班虎视眈眈,遂萌生退意。公孙止看出端倪,当下手上一紧,朗声道:“大师,事急从权,你我暂且联手,将这小子拿下,以免坏了王爷的大事。”周志重心头一紧,高声喝道:“萨班!你身为吐蕃人,为那忽必烈效力,莫非忘了那国仇家恨么?”

    萨班默然,须臾道:“吐蕃败亡在即,蒙古入藏已是大势所趋,我等方外之人岂可逆天而行。那蒙古的王爷只有他忽必烈么?嘿嘿。”

    周志重知那萨班即将加入战圈,当机立断,顾不了体内伤势,先天功运气,真气鼓荡,使出一招“天地混元”。这招当年曾在终南山上对李莫愁用过,此时威力自是胜过当年,公孙止但觉对方内力层层叠叠涌来,一浪高过一浪,他连御三道气劲,却仍是为第四道击中,闷哼声中,踏足不稳,险些栽下树去。周志重强忍一口血未曾喷出,身形疾掠下山。全真轻功虽于平地奔驰未见得高于他人,但山地直上直下却是个中翘楚,几个起落间,已远远将萨班抛于身后。

    此时谷中早已惊动,众弟子纷纷起身,四下搜索。火把明照下周志重无法找到间隙出谷。他此时体内真气乱作一团,急于觅地疗伤,奈何搜索甚急。周志重伏于一座石屋角落阴影处,看那来回手持带刀渔网的搜索弟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那渔网上装有倒钩匕首,给网上了只有死路一条。

    周志重一路已经躲过三批搜索,此番只怕再也难以幸免,心中一横,立起身来,正欲踏步而出,背后石门忽呀咦而开,一只白晰小手轻轻捉住他的衣袖,将他拉了进去。

    周志重张目望去,烛火闪耀下,一名绿衣女子俏立面前,眉目清雅,甚是娇美。那女子道:“公子想必是杨大哥的朋友罢,事情紧急,公子便在这里歇息便是,待过得今日,我送公子出谷。”周志重问道:“请教姑娘芳名?”那女子脸色微红,道:“小女子贱名不足挂齿,此处是我的闺房,我爹爹决不会来此搜查,尚请公子放心疗伤。”周志重心中一动,想来是那公孙绿萼了。

    周志重当即坐下盘膝疗伤。他此时体内真气散乱,余毒顺势满身逃窜,直花了他大半宿方才纳气归元,将余毒压制下来,经此一役,他自感余毒有所减轻,内力颇为精进。

    此时百脉畅顺,睁开双目,却见那公孙绿萼靠在床头睡去,烛光映照在她那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分外娇美。周志重叹息一声,心道如此佳人原书中先是伤情,后为生父所杀,实是命运凄惨到了极处。适才听她口气,似乎识得杨过,不知是否冥冥中又无法逃过这轮回呢。

    他稍有动静,公孙绿萼便已惊醒,当下微笑道:“公子醒了,饭菜已凉了,我去热一下。”周志重见旁侧桌上放着一碗稀饭、两个烧饼,当下笑道:“不劳姑娘了,如此甚好。”

    饭间闲聊周志重方知大概。原来公孙氏自唐玄宗天宝年间即已搬来此处,平日甚少出谷,只是年前却有一僧人到访,他与公孙止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知怎样言语,竟然说动了公孙止出谷投靠蒙古。自此二人便来往不断,有时见那和尚来,有时公孙止出谷数日,只是从不带绿萼前去。

    月前却是押来数人,道是王爷要抓的犯人,暂且关押在谷中。公孙绿萼见那干人等均是年迈之人,每日饭食不饱,心生恻隐,送了些食物,却被谷主痛加斥责。

    前日却是见一青年男子带着个女子与萨班并肩而来,随后杨龙二人闯入,大闹绝情谷,先时大伙轻敌,却被连伤数人,谷主大怒之下出动渔网阵,结果他二人机警,不待阵成便脱身而走。

    待周志重问她与杨过相识经过时,她却面带桃花,支吾不语。周志重心下暗叹,这小妮子还是没能摆脱这前世的冤孽。周志重知她面嫩,转过话题道:“你爹爹他们在哪个王爷的麾下?”

    公孙绿萼道:“那王爷好像叫蒙哥。”

第十八章 断须

    周志重虽不是十分熟知历史,却也知晓那蒙哥与忽必烈同为拖雷之子,将来一前一后均成为蒙古大汗,执掌天下。(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史传二人兄弟情深,那蒙哥即位后便下令忽必烈总领漠南汉地军政事务。此番看来,二人各蓄武士,却是暗暗有一争长短之意。

    他二人闲谈数刻,东方已是微微发白。周志重忽想起老顽童来,自入谷后便踪影全无,以他的性子决不会半夜无甚动静。

    此时谷内却是乱将起来,不时有人喝道:“抓住他!别让这老家伙跑了!”周志重心有所动,欺身至窗前看去,见四下人影走动,谷内众人惶惶,却似发生了甚么大事一般。周志重道:“劳烦姑娘打听一下发生了甚么事。”

    公孙绿萼带回的讯息却让周志重心中莞尔,那老顽童果不甘寂寞,这一夜惹下了甚大的麻烦。他初上山峰便直入道房,将那道房中数十本唐时珍本撕毁,那丹房之中瓶翻罐撒,一炉将欲练就的丹药也为他一脚踢翻,炼丹之人被他一指定住。当夜众人俱在峰下找寻周志重,却无人去那峰上丹房查看。待得天明时仆人打开房门打扫时却见遍地狼藉,找到芝房却见那老顽童正舒服的躺在梁上啃灵芝呢。

    但听外面搜索之声愈急,周志重虽深信老顽童的功夫,但想到那昨夜看到的带刀渔网,心中却也是忐忑。

    于此时分,却听得谷外有人朗声道:“老衲金轮,前来拜山,盼谷主赐见。”声震全谷,耳畔嗡嗡作响。公孙绿萼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周志重抢步上前,衣袖拂出,正中其“灵台穴”,内力透入,公孙绿萼方才镇定下来。周志重道:“姑娘小心,此为‘千里传音’,这位金轮法王功力深厚,实非你我所及。”

    只听得那传令弟子传下谷主令谕,打扫道路,开关迎客。须臾,数十人入得谷来,周志重看去,却是那营中所见五大高手,身后跟着数十蒙古武士。周志重心下甚奇,意欲探个究竟。

    山顶钟响,公孙绿萼急道:“爹爹召集弟子,我先告辞了,公子暂且栖身此处,待入夜时分自可离开。”但听得众人脚步声响,渐渐远不可闻。

    周志重探身看去,四处人影皆无,想必所有弟子俱上主峰去了。当下提气掠出,也是上了主峰。待攀到峰顶,却见那峰顶好大一片平地,众人皆在其中,只是四处旷野,周志重却是甚难混入其中。

    正彷徨无计时,却见队末一蒙古武士脱得队列转身走来,行至峰边,解开裤子竟是要解手。周志重大喜,右袖席卷而上,正扣住其喉头,不待那武士惊叫出声,已是一把拉了下来,伸手间已是点了他“神封”、“紫宫”、“玉堂”诸路穴道。见他面白唇紫,周志重笑道:“老兄不用害怕,只是借衣服一用。”当即伸手将帽子衣裤剥下换上。

    这蒙古人的武士服窄袖长裤,与现代人服饰相近,周志重穿了数年宽袖大褂,倒是不太习惯,总觉身上勒的甚紧。兼且蒙古人惯食羊肉,衣上一股膻味不散,周志重颇为皱眉。

    顺手将剥光的蒙古武士塞进草丛,探手从怀中取出程英赠送的面具戴上。随手间一方丝巾掉落,捡起时却认得是当日初次见面时程英所借。芬芳犹在,伊人却渺然,周志重却也不禁黯然。

    只是他随即惊觉,收敛心神,疾步回到队尾。他此时头向下低垂,衣着与别人无二,众人全神贯注于场中,均未曾发现身边居然换了一个人。

    此时场中人群却是粗粗分为两拨,一拨便是金轮诸人,一拨却是萨班公孙止诸人。两大藏僧初次见面,二人上下打量,一威猛一儒雅,却均不落下风,心下皆是暗暗赞叹。萨班合掌道:“贫僧久闻密宗武学高深,今日见得法王,果是闻名不如见面,钦佩之至。”金轮亦是还礼道:“尝闻藏土萨嘉派佛法高深,流传甚广,却不料武学也是如此了得,实为幸会。”二人大笑中伸手相握。众人皆知他二人口蜜腹剑,拉手较力。

    但见金轮面上黄光一闪,那萨班却是从从容容,毫无所现,二人微笑退后,旁人看不出端倪。却见那公孙止道:“众位高士今日驾临鄙谷,尚不知有何见教?”

    尹克西笑道:“区区只是个生意人,可没什么本事,只是跟着大和尚混口饭吃。”金轮诸人俱是微笑不语。那马光佐却是个粗人,口直心快,此时却已吼出声来:“那一干人等明明藏在你处,你这厮还装甚鸟样,快把人交出来。”

    公孙止眉头微动,身后一长须老翁便已越众而出,喝道:“我家谷主尊你等是客,方以礼相待,如何恁地胡说?”他是公孙止的大弟子樊一翁。马光佐头脑甚是简单,心想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自然会把人双手奉上。当下大步踏上,提起钵大的拳头砸下。

    樊一翁伸臂招架,接得几招,手臂隐隐生疼,暗惊马光佐的神力。当即双手交叉锁住敌拳,脑袋摆动,颌下数尺长须忽倒卷而起,啪的一声,正扫在马光佐的左脸颊上。那马光佐皮粗肉厚,面上却也起了数道血丝,疼痛不已,恼怒之下,虎吼连连,抢身而上铁拳挥舞。

    二人翻翻滚滚,自场心打到屋侧,又从屋侧打回场心,那马光佐仗着横练的功夫,强打硬冲,樊一翁左肩中了一拳,痛彻心扉,狂怒之下双臂挥舞招架,长须却招招进攻。数招间,长须已是卷住了马光佐的脖子,当即便要运力吊起。

    人影闪动,那樊一翁正奋力拉扯,忽然颌下一轻,仰天一跤跌倒,迅疾跃起,却见自己长须已断了将近两尺。他蓄得多年,胡须方有今日规模,此时受损,自是心痛不已,怒吼声中四处搜寻。众人适才全神贯注于二人比斗,却均不曾看到来人样貌,此人身法实是惊世骇俗。

    那金轮和萨班却已盯着一干蒙古武士人群中,众人大乱。周志重心中大惊:莫非他们发觉自己了么?但见众人目光所指,却盯在一个武士的身上,那人此时左手持一柄黑黝黝的钝剑,右手却正持着一把不满两尺长的胡须。

    Ps:闻听有书友说我的进度太快,才区区7万字便到了绝情谷,适才我翻了一下金大大的原著,呜呼,原著直到20万字后杨过方才下了终南山,这段时间我的周志重还在不断的闭关、练功,我若是都写出来,岂不枯燥之极?呵呵,中间武林大会俺们小周又没赶上,自然篇幅大为缩短,众位大大理解则个。

第十九章 混乱

    上一章章节序号错了,刚刚改正,不是刷更新,各位不要打我。(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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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瞪视过去,见那武士茫然失措,目光无神,脚步虚浮,功夫粗浅的很,并不似高手。那武士吓得两手一松,黑剑当啷一声落于地上。金轮沉声喝道:“巴特鲁,怎么回事?”巴特鲁道:“小人……小人不知,适才只是眼前一花,手中便多了这两样东西,真……真的不是小人,国师明鉴。”金轮瞠目凝视片晌,摇摇头道:“不是他。”

    公孙止看那落于地上的黑色钝剑,脸色颇为难看,樊一翁道:“君子剑?定是那焚烧剑室、砸毁丹房的老家伙捣的鬼。”樊一翁愈想愈气,当即提气喝道:“兀那贼子,砸我丹房、烧我道书,敢做得却当不得么?”余音缭绕,满谷皆闻。金轮心道:“徒弟内力尚如此深厚,只怕那师父更是高强,那萨班有此强助,我此次前来没带我那徒儿达尔巴,倒是忒托大了。”

    樊一翁骂得几句,但见眼前一花,颌下突然剧痛,竟是被人拔了几根胡子。只是来人虽身法超绝,却也无法在数大高手留意下来去自如,但听得金轮嘿的一声吐气开声,啪的一声,二人已是对了一掌。

    掌力相交,金轮只觉大力袭来,拿桩不住,后退了一步。那人却是冲天而起,意欲逃之夭夭。岂知身在空中,忽迎面“嗤嗤”作响,有人一指袭来,指力激荡,护体真气居然抵受不住,一击即破。那人啊呀一声,衣袖护面,一股柔和的劲道发出,将这一指化为无形。

    然经此一击,那人去势顿阻,只得一个筋斗落下。那人神情惊慌,四下探头:“段……段皇爷来了么?这下老顽童不妙啦。”众人此时才看清那人,白发白须,身着绿衣,竟是穿着谷中人的衣衫。那人正是老顽童,他不知何时偷了一套谷中人的衣服换上,躲在人群中,周围居然没有发现。

    老顽童为那一指所吓,误以为是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待立定脚步后方见对面萨班面带微笑,右手食中二指轻轻搭住,作拈花状。心中方知是此人出手拦阻,其威力竟不在那“一阳指”之下。他却不知,萨班使的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拈花指”。

    适才三大高手交手一招,兔起鹘落,众人皆是叹为观止,各拿自己的绝学与之映证,暗思若是自己在场,又该如何化解来招,一时之间,场内竟鸦雀无声。

    公孙止见那老顽童的身手,心中亦是暗惊,自忖非他之敌。当下举起手来轻拍两记,喝道:“给我拿下!”众弟子轰然允诺,人影连晃,跃出十六名弟子,每四人手持一张渔网,四面将老顽童围定。

    但见众弟子四下游走,合围之势愈来愈紧。老顽童左冲右突间却始终无法突围。这绝情谷轻功自出机抒,实是不凡,倏忽之间,众人已是逼近,老顽童哇哇大叫,突地纵身跃起,想要自上逃生。却不料头顶阴影一晃,一张大网自上而降,将他罩住。四下合拢,老顽童道:“乖乖不得了,老顽童今日要归天。”

    忽听“啊哟”数声,西侧持网弟子纷纷跌倒,渔网阵出现空档。老顽童何等武功,此等机会自不会放过,立即脱困而出。众人看的分明,这些弟子分明是被人以上乘手法弹出石子击中穴道,方才失手。

    公孙止怒极,但见他足不点地,身形倏尔抢入人群,但听得劲气交击声不断,一人已为他自人群中逼出。那人身着蒙古武士袍,却是如周志重一般藏在金轮带来人群中,看样貌正是杨过。他适才见老顽童形势危矣,便以黄药师所授“弹指神通”击出数枚石子,解了老顽童之困。

    杨过前次与小龙女来袭,加上适才解了老顽童之围,早已激起公孙止的恶感,此时更是将丹房芝房损毁的怒火尽数迁到了他身上,掌风激荡下,连下杀手。

    二人在众人面前动手,自是不愿丢了面子,绝招尽出。那公孙止练有闭穴奇功,杨过数次击中他大穴均无效,反连遇险招。只是古墓轻功冠绝天下,杨过身形灵动,公孙止的铁掌功夫甚难击中。他虽功力高过杨过,急切间却也难奈何,心中甚是后悔未将金刀黑剑带在身边。

    斗得片刻,公孙止心中打定主意,就算颜面尽丧,也要下令用渔网阵解决杨过。他正待下令,忽眼前劲风扑面,却是老顽童出手攻他。老顽童出手诡异,却是用的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公孙止猝不及防,被逼连连后退。适才旁观尚不觉得,此时交手却甚是体会到老顽童那神出鬼没的功夫,心中寒气大作。

    只听得“啪”的一声,却是萨班越众而出,接了老顽童一掌,老顽童攻势立止。周伯通本意也是将杨过救下,此时也顺势收势,笑道:“小和尚功夫不错,下次有时间和老顽童好好打上一架,今天不过瘾。”萨班微笑道:“周老前辈说笑了。”

    周伯通扯扯杨过衣袖道:“小兄弟,这谷里没什么好玩,咱们走罢。”公孙止喝道:“站住!你捣毁我丹房,抢走我灵芝,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杨过低声问周伯通道:“你干吗毁人家东西啊?是不是过份了点?”

    老顽童大声道:“这谷主年纪一大把,行事却太羞人。当日老顽童到得丹房,居然听那看守丹炉弟子说正为谷主炼制一炉‘回春丹’,说甚么给那谷主大补。呸呸呸!”原来那公孙止鳏居十数年,最近出山数次,接触那红尘花花世界,居然淫心大动,从谷外娶了几个小妾,旦旦而伐,以他深厚的内力居然也是吃不消,暗地让亲近弟子为他炼制**。

    此事做得十分隐秘,连他大弟子樊一翁和亲生女儿公孙绿萼都是不知,却不料让老顽童撞上了,老顽童虽不失童趣,却也明白男女大伦,否则当年也不会与瑛姑犯下那错了。他倒不是道学,只是觉得这老头一把年纪,却还做这种事,实是老不羞。心念一动,便处处跟他捣乱。

    杨过虽问得小声,那老顽童却是大声回答,众人稍稍思索已明其意,不由甚是尴尬。一众女弟子俱是红霞入颊,娇羞不已。这公孙谷主在弟子心中的形象算是全毁了。

    公孙止恼羞成怒,当即喝道:“今日你二人都给我留下罢。”喝令下,众弟子扯起渔网四面围上。

    金轮法王原自恃甚高,自以为率众而来,单凭武力威慑,必定能将一众人犯夺回,为主上挣个面子。谁曾想萨嘉派向来不以武出名,这萨班却武功如此了得,再看绝情谷众人武功怪异,实无把握占得上风。他既知今日事已不协,又不屑与那敌手联手,唯有在一边坐山观虎斗,瞧瞧热闹。

    杨过和那老顽童在阵中转得数下,看实无空隙可钻,自知今日命不久已,老顽童叫道:“糟了,老顽童今日要去见师兄了。”那杨过却是破口大骂,把那公孙止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道:“死老头,等我姑姑来了,要你好看。”

    公孙止阴恻恻道:“你说那美貌小姑娘么?此刻已在丹房下深潭喂鳄鱼了罢,可惜啊,可惜了这花骨朵般的人儿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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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神雕介绍:
套用书友的话:“跟随重阳真人的足迹,重现中神通风采!” 
无奈神雕,取一个胸无大志,只愿庸庸度过一生的现代人无可奈何流落到神雕世界的意思。事先申明,本书不会太过yy,不会抢杨过的老婆、不会称王称霸,只是讲一个现代平庸之人,一步一步在那个时代成为一名武林高手而已,一圆作者的高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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