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二章 远比想象复杂
保镖那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是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私人浴场,而且连他的保镖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都不能进入,那郭守云身边这些人显然也不能跟去了,至少那些克里姆林宫的卫兵随行不能进去。
“你这意思是说,我也不能进去喽?”郭守云对这样的规矩并不介意,可旁边的霍尔尼科娃却不干了,她紧紧搂住男人的胳膊,一脸不满的问道。
“呵呵,霍尔尼科娃小姐是别墅区的贵客,您与郭先生都是先生最信任的朋友,您自然不在受限之列。”保镖慌忙解释道。
“这还差不多,”霍尔尼科娃这才变嗔为喜,她扯扯郭守云的胳膊,笑道,“走吧亲爱的,咱们就去这家伙的私人场所转一转,嗯,正好,我的生日可是要到了,如果看着满意的话,我可以考虑借他的地方举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
郭守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朝负责迎接的保镖摆摆手,那意思就是让他带路。
“郭先生请,”保镖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又招来两个站在停车场外围的护卫,让他们负责招呼郭守云的随行人员。^^^^
这里是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私人住所,克里姆林宫安排的随行以及波拉尼诺夫自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因此他们没有继续跟着郭守云,而是在两名别墅保镖的带领下,朝前方那栋别墅走去。
“郭先生,从这里进去,绕过左侧那条树荫小路就到了,”带着郭守云与霍尔尼科娃。保镖径直走到位於别墅后方的一到高大鲜亮、且有四五名持枪护卫看守的铁栅栏门前。他先是在门侧的摄像头前比画了一个手势,直到大门暗锁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之后,才转身将大门推开一道缝隙,转身笑道,“限于规定,我就不送您进去了。”
“嗯,”郭守云点点头,在足有腕骨那么粗的铁门钢制柱栏上瞅了两眼,这才边往门内走,便摇头笑道。“看不出咱们地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还是蛮有自觉性的,这监刑还没等别人给他判,他就主动选了造了一座监狱住上了。嘿嘿,希望这样的生活他能早一点适应。”
从防守严密的大门进去,是一条掩映在树丛中的青石板小径,大概是因为种植时间还不长的缘故,路边的各种植被看上去有些打蔫。****树也好花也罢,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没有半点精气神。
沿着平坦整齐的青石板路,郭守云径直朝南走,在路的尽头,是一个被包围在花圃中地喷泉,喷泉虽然没有开启,但是中央那个高高耸立的骑士雕像倒也颇有几分看头。
转过喷泉,小路将两人引到了一片开阔的绿地上,隔着这片草坪向左侧看。便能远远望到一片纯白色的玻璃回廊了,而在那道护栏式的回廊内,有几道穿着比基尼的婀娜身影在晃动。竖耳倾听,甚至还能隐约听到一阵阵儿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
“如果这也算是监狱地话,那恐怕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都不会介意服刑的。”挺拔的高跟鞋敲打在青石板路面上,出“咔哒、咔哒”的脆响,霍尔尼科娃看着不远处一条在花圃中钻进钻出的小贵妃犬,叹口气说道,“哪怕刑期是几百年。”
“那可不一定,至少我就是个例外。”郭守云看着越行越近的玻璃回廊。*****尤其是在回廊内往来穿梭的比基尼女郎,多少有点言不由衷的说道。
“这是骗人的假话,我听得出来,”霍尔尼科娃迈步走上回廊前的阶梯,嗤笑道。
“这你也能听得出来?不简单。”郭守云也不争辩,他耸耸肩,随口说道。
当两人来到玻璃回廊门前地时候,一位身材窈窕的比基尼女郎面带笑容的为他们来开旋门。同时。将一个摆放着香槟、红酒地小托盘送到他们面前。
“谢谢,”随手从托盘里取了一杯红酒。郭守云的目光在女郎的身上逡巡一圈。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女郎显然不是纯正的俄罗斯人,她肌肤的颜色偏深,细腻光滑中呈现出一种淡棕色的光泽,不过这种棕色却又不像南美人那样的棕而黑,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女人应该是属于白人与棕色人种地混血儿。
“这该死的家伙真是暴殄天物,如此佳人竟然被安排看门,啧啧,浪费。”奉送给女郎一个最和善的笑容,郭守云在心里将霍多尔科夫斯基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嘿,到这来,”还没等他将贼兮兮的目光从女人身上收回来呢,霍多尔科夫斯基那惫懒的声音已经从前方传了过来,这家伙戴着一副茶色的墨镜,整个人都趴在清亮的泳池里,只留下来一个小脑袋露在泳池瓷砖台子外面,笑眯眯地招呼道,“我地朋友,你今天的精神看上去很不错嘛,看来克里姆林宫寄宿生活并没有让你感觉多么郁闷。”
微微一笑,郭守云放开霍尔尼科娃地胳膊,自己端着酒杯走过去,在泳池边找了一个洁白的躺椅坐下,这才四处张望着说笑道:“老实说,在来你这儿之前,我的确没有感到太多的郁闷,不过现在现在我改主意了,今后两天,我打算搬来你这儿寄住。怎么样,大家都是朋友,不会不欢迎吧?”
的确,霍多尔科夫斯基新建的这处别墅区确实很不错,且不说别墅区内的设施是否豪华,也不管设备是否完善,至少他选择的这个地方很不错,而且别墅区里的美女也很多,只是瞅着就令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呵呵,欢迎,当然欢迎,”下巴托在光洁的泳池边上,霍多尔科夫斯基摆动着沾满水珠的胳膊,将一名站在不远处的比基尼女郎招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才转头对郭守云笑道,“别说是寄住,你就算赖在这永远都不走了,都没有半点问题。嗯,大不了我拿这地方与你做个交换,你在远东也给我安排片足够安全的地方,我等两天过去小住一下。”
“哦,你这不会是当真的吧?”郭守云听他又重新提起这个话题,忍不住失笑道,“维诺格拉多夫要走,你也要走,那莫斯科这边的事情谁来管?难不成你真打算把所有一切都拱手让给别列佐夫斯基他们?”
“别说我的东西他们吞不下,即便是吞得下,在这个时候,他们恐怕也不敢伸手,”双臂在泳池边上用力一撑,整个人哗的一下从水里窜出来,霍多尔科夫斯基蜷身坐在池边的小台子上,哼声说道,“你以为他们现在就过的那么安稳啊?别忘了,像阿恰洛夫那样的老布尔什维克,他仇视不仅仅是咱们,而是所有和咱们一样的人,我看现在别列佐夫斯基也是骑虎难下了,他们的情况恐怕比咱们更糟。至少来说,咱们现在察觉到不妙还可以跑,还可以朝国外遛,有雄厚的资本做后盾,咱们不管跑到哪儿,都能继续逍遥。可现在别列佐夫斯基他们的状况就没有那么好了,他们是跑都跑不掉了。”
“这话怎么说的?”郭守云一脸的讶异,他愕然问道,“难不成他们已经被阿恰洛夫控制起来了?我看着不像啊,再,他们与哈斯布拉托夫不是合作吗?一条线上的蚂蚱,难道还真有搞内斗的?”
“内斗?哼哼,”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从翩然走来的女郎手中接过一条浴巾,胡乱的裹在身上,而后径直走到郭守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冷笑道,“怎么说呢,这别列佐夫斯基他们与哈斯布拉托夫之间或许真的是合作,不过久加诺夫这头老狐狸是不是把他们真当成了合作就不好说了,而最不幸的是,阿恰洛夫摆明了是老狐狸的人,除了老狐狸之外,他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身为国防部长的沙巴什尼科夫。最可笑的是,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精明了半辈子,却看不透自己在被人利用这个事实,在这一点上,他们甚至连斯摩棱斯基都比不上。没听说吗,这头懦弱的狗熊正准备出国呢,他要去新西兰避风了。”
斯摩棱斯基要出国这件事,郭守云此前还真没听说,而这个消息分明在告诉他,莫斯科的形势比他料想中要复杂的多,也险恶的多,一场悄然酝酿中的政变可以说已经迫在眉睫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这些身在莫斯科的巨头,嗅觉要比自己这个远东的“乡巴佬”灵敏的多,他们一个个相继出逃绝不是没有道理的。
难道说历史的变动真有这么大?亦或是自己前世的时候没有了解到九二年中俄罗斯曾经出现过政变的危机?这两个问题在郭守云的脑子里一闪而逝,不过他也明白,现在要想把这个问题真的搞清楚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历史的谜题永远是谜题,谁也不可能在事后把它搞清楚的。
“咱们的总统先生与你见过面了吗?”用一条干毛巾在湿漉漉的头上擦拭着,霍多尔科夫斯基转口问道。
“还没有,具体的会面时间定在了今天下午两点,”郭守云收回思绪,回答道。
“哦,有意思,下午两点,”霍多尔科夫斯基先是一愣,继而那张还算是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第四八三章 基辛格
“有意思?什么意思?”郭守云听出这话中的问题,他扭头问道。
“总统办公厅把我的会面时间也定在了下午两点,”霍多尔科夫斯基将手中的毛巾扔在身边女郎的托盘里,耸耸肩说道,“而且我还知道,在这个时间段上,可能参加会晤的还有几个从列宁格勒过来的人,比如说你那位老谋深算的岳父大人,另外,还有一位从美国来的朋嘿嘿,姑且算是朋友吧。”
“这很正常,”郭守云歪头想了想,随口说道,“依我看,咱们的总统先生最需要的东西只有一个——足以抑制政变生的军权,无论是你我也罢,亦或是我那位老岳父也好,咱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某一地方驻军握有绝对的影响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把咱们的会面在一起,本身不足为奇。”
“至于说至于说美国人,”说到这里,郭守云皱皱眉,沉吟片刻之后才说道,“你说的这个美国人究竟是谁?是熟人吗?”
“熟,怎么不熟,即便是没见过面,你也应该听过他的名字,”霍多尔科夫斯基笑笑,说道,“这人在你们中国,很长时间一段时间内都被视为朋友,嗯,还是老朋友。****他为中美建交做了很多事情,并因此享誉全球。”
“哦,我知道了,”郭守云当即便明白这个人是谁了,对于一个八零前的中国人来说,如果不知道基辛格是什么人,那就过于孤陋寡闻了,这个极力促成中美建交。并直接安排尼克松访华的前美国国务卿,的确被视为中国人的“老朋友”。
“他不老老实实做他地美中协会主席,跑来莫斯科干什么?而且还是选在这么一个敏感时期。”微微一笑,郭守云揉搓着鼻子的说道,“难道,难道他就不怕阿恰洛夫把他扣在莫斯科,让他这辈子也回不了美国?”
“呵呵,阿恰洛夫又不是疯子,没事去动这么个美国人干什么?”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至于他为什么而来,其实也不难猜测。现在没了克格勃,美国人安排在咱们这边的间谍到处都是,他们就差没挂牌持证上岗了,所以莫斯科这边的事情,多半瞒不过他们。^^^^叶利钦先生是俄罗斯有史以来最倾向民主,最有风度的政治家。这可是尼克松先生的原话。试想,美国人怎么希望看到他被共产份子武装赶下台呢?所以啊,他这次来估计有两个目的,其一,斡旋,尽最大努力缓解武装政变的可能性,其二,向别列佐夫斯基他们施加压力,迫使他们放弃与哈斯布拉托夫的合作。而在这两个目地中,我估计第二点更重要一些。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咱们现在还无从得知。”
“这种猜测很有道理。”郭守云思索片刻,点头说道,“这老头在美国绝对是一个地位然的人物,他要亲自出席今天咱们与克里姆林宫领导层的正式会晤,这本身就是对外释放的一个明确信号:美国人对别列佐夫斯基他们的做法不满了,美国五角大楼对莫斯科近期的局势给与关注了。这是典型地隐性外交手段,很容易理解的。”
“嘿嘿,隐性的外交手段。这个词用的不错,”霍多尔科夫斯基淡然一笑,说道,“不过我想你这个无比灵透的脑子,还是忽视掉了一个问题。^^^^”
“哦?说来听听。”郭守云眉毛一扬,说道。
“美国政府中类似基辛格这样的政治人多得是,而处理类似的美俄关系问题,华盛顿那边为什么不派别人。偏偏就派了一个全美公认的中国问题专家?这一点你考虑过没有?”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
吸一口气。郭守云恍然道,“我明白了。华盛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不,应该说是准备一箭双雕啊。”
“呵呵,想到了?”伸手在郭守云的膝盖上拍了拍,霍多尔科夫斯基笑眯眯的说道。“就算是想到了吧,”郭守云点点头,说道,“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华盛顿又准备在中美关系上搞什么举动,难道说他们”
“不要乱猜,”霍多尔科夫斯基摆摆手,扭头瞟了一眼正站在一边探头偷听地霍尔尼科娃,笑道,“小心被咱们的大喇叭听去,回头又给扔到报纸上去,到那时候,着脑的恐怕不仅是华盛顿了,没准北京那边也会跑过来找你地麻烦。”
下意识的扭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却现这个好奇心浓的可以腻死人的家伙,正在朝霍多尔科夫斯基瞪眼睛。
“没看见男人在说话吗?”咳嗽一声,郭守云板着脸说道,“你难道就没打算自己四处转转?”
“有什么好转的,人家喜欢听你说话嘛。”霍尔尼科娃嘻嘻一笑,用那挺翘的小**在男人后背上蹭了蹭,腻声说道。
“你恐怕是喜欢听我说的内容吧?”郭守云淡哼一声,说道,“去,离我们远点,不然小心我杀人灭口。”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地,”把小细腰一扭,霍尔尼科娃哼唧一声,随手从自己的香槟小杯上扯下那片香橙,一抖腕扔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后背上,这才说道,“你这多嘴的家伙,过段时间我准备借用一下你的别墅,开个生日宴会,这没问题吧?”
“只要你走远点,别偷听我们的谈话,那就没问题,”霍多尔科夫斯基也不介意,他笑笑说道,“我甚至可以把这地方借你用上一两个月,反正我打算去远东借住一段时间了。^^^^”
“这还差不多,”霍尔尼科娃也不道谢,她带着一脸满意的笑容,扭摆着诱人的小**,径自朝泳池另一边地鲜花温房走去。
“这骚狐狸,”看着女人远去地背影,郭守云手摸着下巴,低声咒骂道。
“呵呵,老实说,这是你诸多收藏品中,唯一啊,不,第二件令我羡慕的瑰宝。当然,与你地宝贝维克多比起来,她只能算是一个紧张生活的调剂品,能把两个如此出色的女人搞到手,不能不说是你的运气。”霍多尔科夫斯基抿抿嘴,咋舌说道。
“咳,”咳嗽一声,郭守云语气不满的说道,“你这头纯种的色鬼,能不能别把眼睛盯在我的女人身上?”
“无所谓,”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说道,“真不理解你们男人的想法,女人嘛,无非就是财富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们不同样是能够拿来交换的?就像我这的女人。”
伸手指了指在泳池边晃来晃去的比基尼女郎们,他说道:“看上哪个,你可以随便享用,我绝不介意。”
“那是她们倒霉,摊上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至于我嘛,我的女人就属于我尊严的一部分,谁动她们,那就等于是朝我脸上吐痰,是最大的羞辱。”郭守云板着面孔,冷言冷语的说道。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霍多尔科夫斯基自然了解这位朋友的脾气,他就是典型的黄皮北极熊,既霸道又蛮横,别人的女人他总不缺乏尝试的兴趣,可一谈他的女人,多说两句他都能翻脸。
“知道我为什么对基辛格此次莫斯科之行的目的这么清楚吗?”不失时机的转开话题,霍多尔科夫斯基凑过来,几乎是伏在郭守云的面前说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对你的想法了解的那么清楚?”郭守云先是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这又转口问道,“怎么,难道是北京那边又和你”
他这话没有说完,但是凭着对方的精明劲,这话的意思肯定是能猜到的。
“回答基本正确,”果不其然,霍多尔科夫斯基接口笑道,“华盛顿有一大堆的幕僚出谋划策,而北京那边呢,同样也有一大群的问题专家在瞪大了眼睛观察,他们这两方就像是琴与最佳的听众,一个是寓意与弦,一个是闻弦音而明雅意。实话告诉你,早在两天前,北京驻莫斯科的总领事馆就已经与我联系过了,他们希望由我出面,与到访莫斯科的基辛格接触一下,探探华盛顿的口风,然后再考虑下一步。”
“哦?”郭守云轻哼一声,没有明确表态。老实说,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是感觉到一丝失落的,在为中美接触铺路搭桥这个问题上,他显然应该比霍多尔科夫斯基更合适,可北京方面的行动了,等于是直接把他绕过去了,甚至连一点基本的口风都没透。这具体说明了什么郭守云可以不去理会,可话说回来,现在霍多尔科夫斯基把内情透出来了,他不可能不觉得堵心,用一句老百姓的俚语来形容,这就是癞蛤蟆爬到脚面上,不咬人它腻歪人。
第四八四章 第一要务
不过类似这种堵心的感觉,并没有在郭守云的心里停留太久,他很快想到了另两种可能性:其一,北京之所以把这件事绕过他,很有可能又是一种挑拨的手段——通过一种人心中最常见的嫉妒心理,挑拨他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之间的关系。其二,北京对他出任这个搭桥人的角色存在顾忌,甚至可能是担心给他带来不必要的恶劣影响,毕竟他的身份敏感,而且在美国还有大笔的投资生意。
同样两个莫可猜测的可能性,其出点却有着善意与恶意的根本区别,郭守云自己想想都觉的好笑,他琢磨着,人与人之间理解之难,恐怕也就在于此了。
“这件事,我在昨天接到了信函,心里就一直在考量,”霍多尔科夫斯基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他那双眼睛在郭守云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件事由我来出面不太合适,北京方面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你。你本身就是中国移民,同时呢,又与美国那边的部分人关系不错,所以”
“呵呵,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郭守云倒先笑了,他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大腿上捅了一手指头,说道,“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怕我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同时呢,也担心中了北京那边设下的挑拨之计,为此才专门跟我这儿坦白来了?”
“我要说不是你相信吗?”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愣,随即释然笑道,“说实话。同北京打交道,我真是整日里提防又提防,小心又小心,你们中国人脑子里的歪主意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落进陷阱里。”
“看出来的就不是陷阱了。只有没看出来地才是陷阱。^郭守云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这个虽然算不上多么精明,可也不至于傻的总犯一个错误,现在,既然北京那边更信任你,希望能你能在这件事上挥更大的作用。那你就出面替他们牵线搭桥好了,我绝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真心话?”霍多尔科夫斯基试探着问道。
“真心话,比真金还真呢。”郭守云失笑道。
“嘿嘿,比真金还真的真心话也没用,这次地事情啊,没有你参加还就真不行了,”听出郭守云这话说得很真诚,霍多尔科夫斯基总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不过他转头又摇头说道,“现在华盛顿显然也信不过北京那边。当然,他们也信不过我,最重要地是,基辛格这个人似乎对你很有好感,他这次来莫斯科之初,也就是前天下午,就曾经公开表示过,希望能与你这位极具人道主义精神的年轻人好好谈一谈,做个忘年交什么的“那好啊,对他这位忠厚的长。我可算是仰慕已久了。”郭守云一笑,他知道,里尔克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他在犹太人身上花去的大笔经费,已经开始实效了,郭氏集团在美国犹太人群落里,已经开始享有一定知名度了。
郭守云前世对美国状况的了解相当有限,而对美国政坛上那些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顶尖政客。他更是所知不多。但在这其中,基辛格作为一个犹太裔政治家。算是一个很特殊地存在,郭守云对这个人还是稍稍有一些了解。在他看来,华盛顿那些犹太政客中,如果说有谁是以色列的最强硬支持,如果说有谁是犹太复国主义的最坚定奉行,那这个人无疑就是基辛格了。而此人的主张以及其对犹太国家的态度,可以直接追溯到他的童年,作为一个十九世纪二十年出生于德国的犹太人,这位老政客有十三个直系亲属是在纳粹集中营的毒气室中罹难的,而这种近乎悲怆的童年,也直接影响到了他毕生地政治立场。**
其实,在郭守云看来,要了解一个政客的思想立场其实并不难,如果能从他们的童年尤其是成长历程着手,就可以很容易的把握到一些深邃的东西,这些东西绝对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半点的花哨。
“什么仰慕不仰慕的,”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对郭守云的话不屑一顾,他撇撇嘴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是什么,坦率地告诉你,类似他那样的老狐狸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当然,如果你能彻底摆脱与那些左的联系,摆脱与北京方面的牵连,那凭着这棵大树,你倒是能在美国找到最安全的立身之地,不过这两点你做得到吗?很显然,你做不到,所以啊,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回过头来,谈一谈更加现实的问题吧。”
“呵呵,这话说得不错,”郭守云飒然一笑,从洁白地躺椅上站起来,探头朝正在泳池里戏水地几位女郎瞄了一眼,随口说道,“咱们现在不应该想太远的问题,而应该更加现实一点。不过对我来说,现在最大地现实是,在沟通中美的问题上,北京没有打算让我插手,也就是说,我在这件事上是一个旁观,嗯,彻头彻尾的旁观。你想啊,我现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不管什么事,既然能有忙里偷闲的机会,我自然是乐得轻松,何必上赶着自寻烦恼呢?”
“我听着这像是气话,”霍多尔科夫斯基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咱们的郭大先生可不像是那种喜欢负气甩手的人。”
“是气话,但也是真话,”郭守云耸耸肩,不紧不慢的走到泳池边,而后扶着池边的一杆梯栏蹲下,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在我看来,北京与华盛顿的关系现在还远远不到缓和的时候,他们之间还必须都斗下去,甚至还需要斗上几年的时间。这次布什先生委派基辛格来探路,并不能证明华盛顿准备结束持续近三年的中美紧张关系,当然,这更不意味着美国人准备结束对华持续三年的全球经济封锁,说白了,这就是华盛顿的一种政治策略,面对即将带来的总统大选,布什先生需要拉拢更多的选票,需要得到来自那些美国大型出口企业的支持。而将来无论他是能够连任,华盛顿的对华政策都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动,谁要对他们抱有希望,那还不如直接去马路上撒网打渔来的现实。”
“哦,你是说,你并不看好华盛顿与北京的这次接触?”霍多尔科夫斯基皱眉说道。老实说,这方面的问题,他还真没仔细考虑过。
“不是不看好,而是根本懒得去看,”郭守云嗤笑道,“蜈蚣不存在了,谁还能奢望毒蛇与蟾蜍的和睦相处?同样的道理,苏联既然解体消亡了,谁还能期盼着中美蜜月的延续?所以说呢,你要想在这件事抢一个亮点,那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个心吧,因为你所得到的,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无用功。”
郭守云这番言论可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而是通过他前世的所知所闻得来的。在他所熟知的那段历史中,从七九年到**年的十年间,是中美关系的真正蜜月期,那时候中美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就说军事上,在八四、八五年,由于印度列装了前苏联提供的T72主战坦克,中**方感觉到国内使用的79型主战坦克已经失去了优势,于是当时的美国人就主动提出与中方合作,联合研制一种性能越T72的新型坦克,以便使中国在军力上优于印度。而为了能够对印度进行进一步的钳制,美国人甚至还决定向巴基斯坦提供F16战机。中、美、巴三方的军事合作进行数年,美国人为此还在巴基斯坦成立了“临时研究联合6军机动作战武器中心”。
不过类似这样的蜜月期随着苏联的解体在一夜之间就彻底烟消云散了,从**年开始,先是一个联合国的制裁议案,紧接着又是震惊世界的“银河号”事件,随后是台海危机、南联盟使馆事件、中美撞机等等等等,毫不客气的说,蜜月期的十年之后,紧接着就是十年的关系紧张期。
郭守云对所谓大国政治博弈不感兴趣,可他却知道,如果俄罗斯这边缓不过气来,那中美关系的缓和就是奢谈,无论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也好,基辛格也罢,他们要想在这上面拿分出亮点,纯粹就是空想郭守云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身价,他手上的钱可以说是胡吃猛造的用上一百年也用不完,在这种情况下,他对“名”这个玩意不可能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话说回来,感兴趣的事得也得办得成才行,如果说一早就知道这事没搞头,他才不会去废那股子冤枉力气呢。
“那你的意思是”霍多尔科夫斯基细细思索了一番话老朋友的话,良久之后,才试探着问道。
“我的意思是,今天中午咱们应该吃点什么,”从泳池边扭过头,郭守云笑道,“嗯,顺便还要好好睡个午觉,下午呢,养足了精神去跟克里姆林宫打交道,这才是最现实的,也是咱们迫切需要办好的事情。”
第四八五章 会面
与郭守云以及霍多尔科夫斯基等人的正式会面,被安排在了克里姆林宫一号大楼里紧邻斯维尔德洛夫大厅的一件小型会议室内举行,出于对总统先生的最基本尊重,两位巨头是在一点半钟进入会议室的,毕竟他们在名义上还是联邦的一份子,这种样子还是必须做一做的。
郭守云前世的时候对克里姆林宫有一定的了解,在他的记忆中,俄罗斯联邦政府在进入九十年代末期的时候,将这个数百年里都象征着国家最高权力中心的地方向公众开放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花上一笔钱就能进来参观一圈。不过相对来说,这种开放并不是无限制的,比如说这个一号大楼就不包括在开放参观的经典名单内,这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太多不能被世人了解到的东西。
比如说一九四一年苏联的大阅兵,数万红军将士在接受红场检阅之后,开赴苏德战场保家卫国的那一段历史记录,就存在着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苏联政府在其后的数十年时间里,一直公开播放的那段阅兵式中,斯大林有一段慷慨演说的实录片,而这段录像实际上并没有现场的直接记录,它的整个过程都是在斯维尔德洛夫大厅里拍摄的,录像中出现的一切场景,除了采用了大量道具之外,还经过了精密的剪接。
在此前的一段生活中,郭守云通过安全委员会的部分解密档案了解到了这段历史,只不过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到这个近乎神圣的地方来坐一坐,而且还直接坐进了现在身处的“天字号会议室”内。
说真的,在刚一进入这个看上去不太起眼的会议室的时候,郭守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当他在房间里等地无聊。无意间看到左侧那些几乎挂满整面墙壁的老照片时,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这些照片显然已经有经历很长岁月了,尽管它们的外面都有明净的玻璃屏面保护,可是照片的边角仍旧褶皱黄了。而在每张枯黄照片的下方,还有一些简略的俄文注解,这些文字说明了照片中地人物正在这个房间里,同时呢。还标注了具体的时间以及人物的名字。
反正也是闲着无聊,郭守云从左侧最上一副开始看起,一直看到了最后一张,而等他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总是明白过来了。这间看上不大也毫不起眼的会议室实际上是大有来历地,它不仅曾经是苏联建立初期“三人军事小组”的决策原点,同时也是二战期间苏军最高统帅部的主要会议室。
在这些照片中,有苏军创始人伏龙芝与伏罗希洛夫、布琼尼两位元帅商谈军事策略的情况,也有“红色战神”图哈切夫斯基与克雷连科、布勃诺夫三人探讨红军改组时的摄影,除此之外,还有类似一九二七年苏军军事委员会全体成员的合影、一九三六年伏罗希洛夫组织召开军事会议的照片。甚至还有朱可夫在军事演习中击败梅列茨科夫晋升为苏军总参谋长之后,第一次主持军事会议地摄影图片。总而言之,在苏军历史上能够叫得出字号来的著名将领,几乎都在这个房间里出席过会议。
郭守云在右手边第三排的一张照片上,看到的是一九四三年苏军冬季反攻战略决策会议时所拍的一张照片,而在这张照片上。像朱可夫、崔可夫、叶廖缅科、巴格拉米扬等十几号苏联元帅级的人物全都在场。叼着大烟斗地斯大林看起来正在这个元帅们训话。
按照照片上地作为席次数一数,郭守云扭头看了看,赫然现霍多尔科夫斯基所坐的那个座位,正好是当年属于贝利亚的位置。臭小子在这位子上看来还坐的挺舒服,他两个胳膊肘都按在铺了红色绸绒的桌面上,整个一颤一颤的,估计是正在心里哼歌呢。
揉搓着下巴颏,郭守云嘿嘿一笑。径直走到椭圆形会议桌的左侧。在斜对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第二把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下,这才说道:“真看不出来。这个不起眼地小会议室还挺有来头的,看样子总统先生并没有轻视咱们地意思,与此相反,他对这次会面可是给与了厚望啊。”
“哦?”想不明白对方怎么抽冷子来了这么一句话,霍多尔科夫斯基投来一个困惑的眼神,问道,“你又想起什么来了?”
“不是我想起什么来了,而是我看到了一些东西,”随手指指对面的墙壁,郭守云笑道,“看到没有,那些可都是这个会议室的勋章啊,从那些照片上就能看出来,这房间里的每一把座椅都是很有来历的,嗯,甚至可以说,这每一把座椅,都代表着一个身份,一种历史。”
“是吗?”霍多尔科夫斯基笑了,他不无戏谑的问道,“那你选的椅子代表了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有蕴含了一段什么样的历史?”
“我这把?”郭守云笑容满面,他伸手抚摸着椅子上那多少有些褪色的扶手,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这把椅子可是当年由巴季茨基元帅所坐的,呵呵,华约军队的三大脑之一啊,坐在这儿,我都觉得与有荣焉。”
“与有荣焉,那你怎么不去坐座?我想那应该是属于斯大林同志的吧?”霍多尔科夫斯基嗤笑一声,说道,“坐在那儿,你不是应该更加与有荣焉了?”
“当然,如果你没有坐到那里的话,我可能真会考虑去座上坐一坐了,”郭守云一脸坏笑的说道,“不过现在嘛,还是坐在这里的荣幸度更高一些?”
“嗯?”霍多尔科夫斯基先是疑惑的哼了一声,但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他迅坐直身子,而后一挪**,跑到了前面一张椅子上,这才狠狠瞪了郭守云一眼,颇为不满的说道,“亏你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朋友,这么点事上也忘不了算计我一下。”
郭守云嘿嘿一笑,刚想说什么,一个身穿黑色西服套装,耳朵边还挂了通讯器的克里姆林宫便装卫兵已经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会议室内扫视一圈,很随意的朝两位巨头比划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尽管这个卫兵什么都没说,但郭守云两人还是立刻便明白了过来,毫无疑问,今天这场会面的主角来了,而这个卫兵则是给他打前站的。
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郭守云一本正经的站起身,目光炯炯的朝会议室门口望去。
出人意料的是,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之后,随着脚步声的临近,第一个进入会议室正门的却不是鼎鼎大名的叶利钦,反而是一个身材魁梧,脸盘大的出奇的家伙,因为他脸上带了一副宽大墨镜的缘故,郭守云无法准确看清对方的面容,但在意识里,他还是很快就把来人认了出来。
基辛格?
没错,来人就是这个犹太老头,美国人的确已经把大手伸到克里姆林宫里来了。
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老头并没有直接往里走,他先是站下眼前的墨镜,而后用一种近乎深邃的目光在两位巨头的身上打了一个转,最后径直落到郭守云的脸上,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番郭守云听不明白的英语。
“请问您是远东郭氏集团总裁郭先生吗?”原本站在门外的一个翻译,闻声跟进来,他拿着手上的一个记事本,对郭守云说道。
“郭守云,”微微一笑,郭守云用最简单的话回答道。
随着他的话声落地,也没那个翻译开口,老头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绕过厅内那张颀长的会议桌,径直走到郭守云的面前,抢先伸出手,同时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番话。
“基辛格先生说,他在来莫斯科之前就听说过您的名字了,对于您过去所做的、并且现在仍旧在从事一些善举,他表示由衷的钦佩与感谢。”翻译凑到桌前,随着老头的每一次语气停顿做现场翻译,同时,还飞的在记事本上做着记录。“他说,他很愿意与先生做朋友,并希望您将来去美国的时候,能够给他一个做东道主的机会。”
也许是对翻译的转达并不满意,老头握着郭守云的手,扭头将一句话着重的重复两次。
“基辛格先生说,他是希望与您结交私人间的友谊,是不带任何政治立场与利益关系的友谊。”翻译慌忙解释道。
可以看得出来,基辛格作为一个出色的外交家,他是懂得俄语的,甚至可以说他在这方面相当的精通,他完全可以不用翻译直接与俄国人交谈。当然,在这方面郭守云也有一些了解,在外交场合下,一个参与交谈的外交家是不能随意用外语交谈的,他们有自己的制度、规定需要遵守。否则的话,这些翻译所作出的笔录,很可能会给他们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绝对是我的荣幸,”郭守云也没参加过什么正式外交会面,更不懂的在这种场合下应该如何措词,因此,他的回答只能是尽可能的简练,免得某个地方出了漏子。
第四八六章 斗智
郭守云或许不知道,他这种谨慎小心的说话态度,正好迎合了外交场合下的基本规矩——言多必失,而且在这种场合下的任何一个失言,往往就意味着一场很大的风波。
面对郭守云这一句言简意赅,但是意思又相当到位的回答,老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赞许的微笑,他放开手,转头对自己的翻译又说了几句话。
“基辛格先生这次来莫斯科,专门为先生准备一份礼物,”翻译将手中的黑色公文包放在会议桌上,从中取出一个很精致的紫色木匣子,双手捧着递到郭守云面前,说道,“他说这可以算作是一份简单的见面礼,也可以算是对先生善举的一项不成敬意的报偿。”
“哦?”郭守云先是疑惑的朝老头看了一眼,这才接过盒子,掀开盖子看了看。
不大的小木盒里并没有放置什么精美的手工艺品亦或是象征性国礼之类的东西,在那铺就了金丝绒的盒子里,仅仅摆放了一个平平整整的信封,上面既没有留名也没有书写任何字样,甚至连最基本的字母都没有。
“这是?”郭守云用两根手指头将信封捏起来,惑然道。
老头显然没有出言解惑的意思,他笑容满面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就是让郭守云自己拆开看。
“里面会是什么东西?”郭守云的心里现在充满了疑惑,他很自然的拿起稍显沉重地信封,随手将木盒放到旁边的会议桌上。这就准备去启封。
“咳!”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对面沉默不语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忽然听似不经意地咳嗽了一声,也就是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咳嗽。令郭守云一下子提高了警惕。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朝会议室地门口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他背后的冷汗差点没直接流出来。只见就在门口的位置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名手持相机、胸前挂着蓝色记牌的家伙,看他们那架势,只要自己把这信封里的东西取出来,那“咔嚓咔嚓”的闪光灯马上就要亮起来了。
“王八蛋!”差点没直接把手里的信封扔出去,郭守云心里咒骂一声,“难怪老东西刚才要郑重申明结交什么不带任何政治立场与利益关系地朋友,感情这朋友地第一个陷阱。前脚打后脚的就跟过来了。”
到这个时候。郭守云即便是不开信封,也大其概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很明显,这里绝对是一份对郭氏集团有很利益,从而令他很难舍弃的条约文件,甚至可能就是王安公司的某种收购合同尾款。基辛格当面把它作为一份礼物交给自己,而一旦自己在这个时候把东西拆开,同时。这幅场景还被记拍了去,那明天,也许等不到明天,美国甚至是俄罗斯的一些报纸上肯定就会登出一些消息,比如说:郭氏集团总裁某某人,与美国前国务卿、华盛顿特使基辛格先生就某某问题展开友好协商,并达成某某合作意向,双方协商的氛围如何如何融洽云云。而在这些报道的后面。再缀上郭守云翻看文件时拍下的现场照片。从而进一步证明报道地真实性。
类似这样的猜测绝不是捕风捉影,在外交政治场合下。此种陷阱可以说是数不胜数,郭守云前世经常看到这样的报道:往往是某一国的媒体上登出消息,然后涉及这一消息的另一国立刻出面反驳,双方基于这么一个消息大大口水仗,最后弄的结果是信的大有人在,不信的同样大有人在。
郭守云为人已经够小心地了,他每迈出去地一步可谓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可即便如此,今天仍旧是险些落进了陷阱里,要不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不失时机地那一声咳嗽,他这一回所面临的麻烦恐怕就大了去了。
至于说这些麻烦具体是什么,郭守云几乎不用想也能明白。像基辛格这样一个美国政客出面为郭氏解决商业利益问题,而且解决的地点,还是在克里姆林宫内,这样的事实表明了什么?他郭守云在背后与华盛顿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或说他们在策动什么样的政治阴谋?这样的事情,列宁格勒那边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猜测,北京同样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猜测,而这种猜测无疑对郭氏集团非常不利。^^^^当然,面对这种局面,郭守云也可以出面否认,但事实是,且不说他的辟谣之举能不能彻底打消各方的顾虑,就说到手的东西吧,如果信封里装的真是涉及王安公司的收购文件,那么他的否认还有什么价值?难道他舍得彻底放弃王安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换句话说,眼前这个信封对郭守云来说,无疑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只要他打开了,成堆的麻烦就会像魔鬼的诅咒一样纠缠上他,除了彻底向美国人靠拢之外,他似乎再没有更好、更保险的选择了——而美国人所希望看到也正是这一种结果。
几乎是在看在记的那一瞬间,郭守云便意识到这信封自己必须要,同时呢,又绝不能在这个场合下打开。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想法是很好的,可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试想,他总不能随手把信封装进兜里,然后嬉皮笑脸的给人家来一句“里面东西我回头再看”吧?这样的做法也太幼稚了,不说别的,这种外交场合下出的洋相要被人传出去,他郭守云还要不要面子了?不要忘了,这是基本的外交场合,而他郭守云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那种与他身份不符的举止,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最重要的是,那样的做法等同于退缩,等同于面对挑战时做了逃兵,这是一种懦弱的表现,郭守云也不屑为之。
“怎么办?怎么应付过这个令人头疼又尴尬的场面,”郭守云的脑子转的像F1的车轮似的,极力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琢磨出一个对策来,将眼前这个难题应付过去。
“该死的记!”在脑子里飞构思对策的时候,郭守云还不忘咒骂两句站在门前的记,他可以肯定,门前那两个记绝对是美国人,如果是俄罗斯记的话,不管他们是属于哪家报纸的,也绝不敢进来参这一脚,除非他们觉得自己活的太滋润,想要早点去死。
郭守云的思虑尽管很快,但他在灵光一现,考虑清楚危险之后,再去思索应对之策,这整个过程也有十几秒了,而在这个过程中,整个会议室里,包括克里姆林宫安排的服务人员在内,十几双眼睛全都盯在他的身上,大家都在等他作出下一步的举动。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了。
“呵呵,看来郭先生是遇到难题了,”就在郭守云苦思而无良策的时候,站在对面的霍多尔科夫斯基说话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估计还是第一次用“郭先生”这么正规的称呼,“看起来他能意识到这份礼物的分量不轻啊,怎么样,用不用我为您代为开启?”
霍多尔科夫斯基嘴里这么说着,微微侧过了身,一脸平静的笑意,那样子,就仿佛是很随意的提出了一个建议一样。
手里拿着那个沉甸甸的信封,郭守云看着对面的损友,心中骤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刚才钻进了牛角尖,其实眼前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毕竟在这个不大的会议室里,还有一个能与自己打配合的朋友。把信封交给霍多尔科夫斯基来开启,再经由他之口宣读出来,那实际效果与自己亲自开启并无太大差别。不要忘了,霍多尔科夫斯基这家伙现在就要变成郭氏集团的合作人了,而且还是集团的股东之一,同时呢,他本身也是这次会面协商的重要角色之一,完全有资格在这种场合下展现存在。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一点,还是门口两个记手中只有照相机,而没有该死的摄像机,即便信里装着的是王安公司的协议文本,他们也没本事把一个人口述的内容拍摄下来。
“那实在是太好不过了,”就坡下驴,郭守云态度从容的笑道,“礼物的分量如何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我的英文水平实在逊色,基辛格先生有翻译,至于我,看来就不得不借重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的帮助了。”
也许是受到了一个“代启”思路的启,郭守云在开口的一瞬间,又为自己想到了一个理由,这个理由的出现,令他赶到有些可惜,如果刚才能想到的话,那就不用霍多尔科夫斯基出面结尾了。他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随手找一个人来开信,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基辛格出面阻止,或是宣称里面的文件是由俄文书写,那就有些露骨了。
不过事后的惋惜没有半点用处,在将信封交给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那一瞬间,郭守云深深感觉到一种疲惫与无力——在纷繁复杂的政治斗争中,一个人的大脑与智慧是绝对不够用的,看来郭氏集团真的有必要组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智囊团了
第四八七章 认识自己
正如郭守云所猜测的那样,霍多尔科夫斯基从信封里拆出来的,果然就是华盛顿为郭氏集团“王安收购”一事所开出的四项优惠措施合同,而在这思想优惠措施中,美国商业部给出的条件是,在郭氏集团将王安公司原有十二项专利转让之后,商业部将会给予新组建的“王安公司”包括:出口汇税、商业税、进口兑税、产品审核等四个征税标准以及审核标准的“基于本土企业的最惠待遇”。
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这四项所谓的最惠待遇绝对是求之不得的,因为那意味着整个公司在进出口、征税以及产品市场审查等诸多方面,都能享受到与美国本土企业同等的待遇条件。可对于郭守云来说,这四项待遇纯粹就是华而不实的狗屁,别忘了,他的经营之道在于官商,在于政商之路,在有了政治力量的支持下,所谓“基于本土企业的最惠待遇”又怎么能满足得了他的需求?他所需要的是比“本土企业”更加优惠的待遇。
正因为如此,他在听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转述之后,直接就把这一场外交陷阱定为了**裸的阴谋,美国人是既打算安排他入局,又压根没打算用“好饵”,这群王八蛋纯粹是抱着空手套白狼的目的来的。
“王八蛋们打算玩我?”耳朵里听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略带讥讽的“朗诵”,脸上维持着一种毫不做作的惊喜笑容,郭守云心里暗恨,“得,那就玩吧。咱们好好的玩,玩痛快点。”
“真是一份丰厚的见面礼,”读完了文件上的内容,霍多尔科夫斯基淡然一笑,将厚达数页地文件重新折起来,漫不经心的装回信封里,而后就那么随手一抛。扔到郭守云身边的桌面上。笑道,“华盛顿实在是太看得起你们郭氏了,这头回见面的出手就显得如此阔绰,啧啧,令人叹为观止。
霍多尔科夫斯基要比郭守云随性的多,而且他本身也同美国人没有什么关联,更没打算在那边投资立项,因此这说话上也没有什么顾忌。当然,由于没有中国人性情中的那幅含蓄。他也不会去在乎什么外交场合不场合的。他所讲究地只有一个利益。有利益就有好脸色看,没有地话,不管是谁,都得听风喝雨。
老实说,郭守云对霍多尔科夫斯基这种快意恩仇的做派着实有几分羡慕,不过他却知道,自己不能像人家那般去做,毕竟郭氏在美国已经有了利益,而凡是牵扯到利益的地方。自己就不得不应酬。不得不把事情做得更隐蔽一些。
“暗刀子捅过来,那就绝不能明枪戳回去。哪怕双方的脸皮已经破的千疮百孔了,这层表面的情分也得继续维系下去。”什么叫合作啊,这就叫他娘的合作,尽管很憋气,但郭守云也必须的遵守游戏规则。
“请转告基辛格先生,”笑容满面地将那个信封拿起来,慎之又慎的将它放进贴身地口袋里,郭守云一边伸出手去与老头握手,一边用真诚到令人感动地语气对那位翻译说道,“他为我带来的这份礼物,我一定会倍加珍重的,请他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华盛顿肯定会为今天他们对郭氏集团的支持而感到庆幸的,毫无疑问,无论对美国来说,还是对俄罗斯联邦来讲,这都将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决定。”
翻译将郭守云的原话一五一十的讲给早已对此心知肚明地基辛格,如果说老头听不出两位巨头地明嘲暗讽,那就是骗人的了,不过外交家最大地特点与政治家相同,那就是脸皮厚,雷打不动。他对此作出的唯一反应,就是带着一脸诚恳的笑容,与郭守云友好的握了握手,随后还不忘客套上两句官话。
一场夹带了阴谋的初次会面过去,自然也就到了正主出现的时候了,在落座之后,郭守云就考虑,今天这事克里姆林宫方面肯定知情,他们甚至还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明明自己都危在旦夕了,还琢磨着怎么害人呢,今天这口怨气要是不能给他们现时报回来,那这一趟自己可就真成找气生来了。
在原本属于巴季茨基的椅子上重新坐下,郭守云偏头朝对面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看了一眼,一个眨眼的动作,送去一个不知对方能不能领会到的暗示。
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看到了这个眼神,他不动声色的伸出右手,用中指在桌面上随意的敲了敲,而后手掌一偏,看似不经意的竖了一下大拇哥。
对方这么一个级简单的动作,郭守云马上就心领神会了,他知道这其中隐含的意思就是:“你领头难,我跟进。”
有了这一番心理的沟通,郭守云的心就放下来了,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只要有了“老霍同志”的配合,那要给美国人和克里姆林宫制造点麻烦实在太简单了,随便整个辄出来,也能让他们双双下不来台。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因为作为正主的总统先生还没有出现,两位巨头、一位美国客人便进行了一番既没有养分但是却火药味十足的闲谈。双方从当下的国际关系扯到俄罗斯联邦内部的所谓“**复兴”,再聊到欧洲各国的经济社会状况以及一些人文方面的趣谈。
所实话,谈这方面的东西,郭守云并不十分在行,他擅长的是“暗室协商”,而不是这种公开场合下的外交性磋商,也就是说,他最擅长的都是很实用的歪门邪道,要走正道的话,他绝对比不上曾经从事过共青团工作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当然,更比不上见多识广的基辛格。因此,在这段时间里,他基本上就是听,开口言的时候很少。不过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到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言谈很有攻击性,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他似乎与基辛格很不对路,对方要说一个“白”的,他就非得抓一个“黑”的出来讥讽一下。
比方说:基辛格在谈到俄罗斯民主构建的时候,宣扬全民投票的美国式民主,而霍多尔科夫斯基马上就给他扔回一个由“孔多赛悖论”形象化过来的“阿罗不可定理论”,一针见血的指出所谓民主政治的内在弊端;基辛格探到英国的绅士风度,霍多尔科夫斯基就要提一提普鲁塔克那句被丘吉尔引用的名言:“对他们的伟大人物忘恩负义,是伟大民族的标志。”而当前提到法国人的浪漫优雅时,后就毫不犹豫的谈一谈法国著名喜剧家路易德菲奈斯的名言:“高卢雄鸡的最大特点在于,即使踩着烂屎,也要引颈高歌。”
说真的,类似这样的谈话,郭守云还是第一次有幸听到,他不得不承认,要谈到博学,霍多尔科夫斯基绝对要胜他数尺,而基辛格的沉稳健谈,则更不是他所能比拟的了得了。类似这种交谈艺术性,并不是一次简简单单的转世就能具备的了的东西,它的来源在于生活的积淀以及对文化的汲取,这是一个缓慢的量变过程,而不是一次转生这样的自然过程所能解决的。
什么叫活到老学到老啊,郭守云今天算是认识到了,无可讳言,他过去一直都权力有着很大的野心,尽管很谨慎,可他也奢望着有一天能够登上权力的神坛,尝试一下真正高高在上的美好感觉。但是今天这一场谈话,他隐约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缺陷,而这个缺陷对于一名真正能够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的政客来说,是相当致命的——缺乏真正的文化素养。
诚然,要说到谈论经济,谈论马克思主义哲学,郭守云自信可以同任何人坐下来好好砍上几天几夜,因为这方面的东西他懂,他专精,可抛开这些,大家正经八稳的谈谈文学,谈谈各地风土人情,谈谈那些所谓高雅的东西,他就不行了,他就只剩听了。因此,郭守云意识到,自己一向都仇视、鄙视甚至蔑视的“党棍”,竟然真有很多自己比不上的地方,而自己真正适合去做的工作,就是技术性很高的实际工作——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那就是自己只能干总理这个受累不讨好的活,却永远都不适合做总统这个即悠闲又权力大的位子。
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郭守云又回头去想,北京之所以不把那些需要在正式场合下与美国人大交道的事情交给自己,是不是也出于这种考虑呢?
“能得到转世重生的机会是幸运,可转世之后并不意味着能成为人,如果不能正确的认识自己,那由灾难而来的一次转世,很有可能会成为了另一段悲惨人生的开始。”
人有自信是对的,可这种自信绝不能演变为自负,及时认识到自己的优点与缺点,对于人生道路的选择往往是蔚为关键的,在这个不大但是却很有来头的会议室里,郭守云在一个角度上认识到了自己的缺陷,尽管这一点认知令他颇觉郁闷,但从总的方面来说,却对他今后的某些决定,起到了正确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第四八八章 一百四十亿
也许不管是什么会议,大人物总是会姗姗来迟的缘故吧,原本定在两点整的会晤,直到过了半个小时作为正主的总统先生才急匆匆的赶过来,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郭守云也想了很多。说实话,从明了自己险些被耍之后,他就没希望今天下午的会面能够达成任何协商成果了,他觉得自己必须做出强有力的反击,让克里姆林宫彻底认识到,来自美国人的压力或许对别列佐夫斯基等人有效,但对郭氏集团来说,狗屁都不是。
现在迫切需要合作的是克里姆林宫,而不是自己,郭守云手里掌握着主动呢,他必须把这个主动有效的彰显出来,不是为了趁人之危,更不是为了无聊的欺人快感,而是为了今后合作的顺利展开。要想让老鹰怪怪的替你抓兔子,你就非得先把它熬服了不行,这个规则放在任何地方都适用。
“大家也算是老朋友了,彼此都不用介绍了,”叶利钦今天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他对伏特加的嗜好早就成为对手抨击他的最有力武器,可他却还是改不掉这个弱点。面色红润的坐在主座上,他很随和的摆摆那只缺了一根手指头的大手,目光在两位巨头的脸上扫了一圈,微笑道,“在入正题之前,我要先为今天的失约道个歉,因为有要紧的政务牵绊,所以未能按时到场。不过现在看来这也不算什么坏事,想来在刚才这段时间里,两位同基辛格先生应该已经认识过了,呵呵,这能让咱们接下来的商谈省去不少麻烦。”
“是啊,保证能省去不少麻烦,至少我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了。”郭守云脸上的表情除了微笑之外看不出任何东西,但在心里,他却冷嘲道。
心里这么冷笑一声,郭守云装作不经意的朝对面看了一眼。只见在那里,精明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半眯着眼睛,依靠在椅子背上,那表情、那神态,俨然就像一个偷懒的书记员
“郭守云先生,”大概是不希望今天的会议有更多人知情,老叶头在正式言之前,先打走了会议室里全部无关的人。甚至连基辛格那位随行翻译也没有留下,当偌大的会议室仅仅剩下四个人的时候,他才对始终一脸笑意地郭守云说道,“过去与你,与贵集团之间的恩恩怨怨,今天已经再没有提起的必要了,我相信值得尊敬的维克托.伊万诺维奇先生应该与你有过某种程度上的沟通了,时下的局势对咱们来说都是危险的。哈斯布拉托夫他疯了,他要给布尔什维克党的**回潮创造机会。一力摧毁联邦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民主成果。且不说那对莫斯科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谈它可能带来地危害有多大。单就个人利益来讲,**的回归,恐怕也不是你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所希望看到的。因为那会直接盘剥掉你们全部的生存空间。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同舟共济、共度难关的时候了,摒弃前嫌,精诚合作才是你们与克里姆林宫共同的出路。”
“总统先生说的是,”郭守云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他看出来了,今天克里姆林宫是想把这场会面协商弄成“暗室磋商”,既然是“暗室”,那将来无论出了什么状况,座上的两头老狐狸都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毕竟法不传“五耳”地事情。除了涉利四方之外。谁都不可能知情,即便官司打个头破血流。也还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
不过话虽如此,郭守云对这种协商形式也并不抵触,相反,他还更喜欢目前这种状况,毕竟老狐狸不用负责地事,小狐狸同样也不用负责,大家也不用管什么总统、国务卿之类的身份了,敞开心思畅所欲言吧,反正等会门一开,谁都可以把刚才说过的话推个干干净净
如果放在原来,郭守云或许还会担心克里姆林宫在会议室里安装窃听器之类地东西,不过在接触了大量政治问题之后,他再不会有这方面地担心了,窃听、偷拍这种卑鄙的伎俩,除非老叶头不想做总统了,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用的。
“嗯,上午办公厅应该向你提送过一分协商的内容框架副本,”对两位巨头的冷淡反应,叶利钦没有任何不快的表示,他看着郭守云,继续说道,“你的意思如何?有问题吗?”
“没有,”郭守云还是那么的惜字如金,脸上的笑意也仍旧是那么地单纯。
“那就好,”微微点头,大总统先生说道,“其实那份东西并不是出自我地意思,就我本人观点来讲,我对这种近乎官僚的做法是持反对态度地。不过你们也知道,联邦的民主化进程才刚刚开始,前苏联时期的各种陋习还无法在短期内彻底清扫干净,在很多情况下,我们为了团结更多的力量,就不得不在一些问题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征求彼此各方的妥协。”
“能够理解。”郭守云的答复更加简单了,他甚至连最基本的介、代词都省略了,就那么两个干硬的俄文单词从齿间蹦了出来。
说真的,在这种场合下,使用这种极其不正规的省略句,本身就是对对话方的不尊重,更何况这个对话方还是堂堂一任联邦总统。不过现在郭守云有他自己的想法,对一个不给自己必要尊重的人,他即便是再尊重对方,甚至给对方立上长生牌位,人家也不会领情的,因此,与其用热脸去贴那张冷**,还不如给他换上一把雪亮的钢针,争取一下就把他扎疼了,扎出了血,看他下回还敢不敢用**出来见人。
再,现在是“暗室协商”,这里面讲究的不是身份而是实力,总统?没有真本事,天王老子到这屋里也得变二百五,没看见霍多尔科夫斯基那都闭目假寐了嘛。
“既然郭先生能够理解,那就再好不过了,”面对两个年轻人表露无遗的无礼,叶老头表现出了很高深的涵养,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笑道,“那咱们来谈今天的正题。”
嘴里这么说着,老头欠起身子,将放在面前的几份文件推到郭守云的手边,说道:“这是之前我与维克托先生初步协商之后搞出来的草案,你可以同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看一下,按照我手中目前能够直接作出决定的权力来看,这已经是我所能付出的最大代价了。”
郭守云也不说话,他将对方推过来的六份文件先草草翻看了一遍,现上下三份都是重复的,便归拢了一下,将下面三份重复的文本推到对面的霍多尔科夫斯基面前。
“在掀开这些东西之前,我很想知道总统阁下具体希望从我们身上得到些什么,”三份文件打着旋转到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面前,被他一巴掌按住。这家伙没有抢着去翻看内容,反而不紧不慢的问道。
“很简单,”叶老头也不含糊,他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意思,开门见山的说道,“第一,资金,第二,军权,第三,舆论,这三点我希望二位能够在今后一段时间内,给予克里姆林宫最大程度上的支持。”
“这种说法过于笼统,”郭守云摇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们希望听到更细化的说明,比如说:资金需要多少,打算用在哪些方面,我们能不能介入监控,军权你要怎么用,远东军区也好、太平洋舰队也罢,北海联合舰队也算在一起,你打算怎么获得他们的支持,获得哪方面的支持,舆论如何引导,引导什么样的内容,打算实现什么样的目的,等等等等,这些东西我们都必须清楚。”
这些问题显然也是霍多尔科夫斯基想要提出来的,不过被郭守云抢了先,因此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垂下头,将目光盯在了几份文件上。
“资金的所需数额很大,这一点我在给你们的文件里也提到了,”叶老头终于皱起了眉头,他隐约感觉到今天的谈判不会那么顺利,列宁格勒也好,美国人也罢,对这两位巨头的能够造成的压力明显有限。他们不去看文件而先询问克里姆林宫的要求,这便是一个很明显的表现。与一直沉默不语的基辛格交换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眼色,叶老头说道:“此前,ImF针对明年的贷款放问题向我们提出了要求,他们的提议是,在明年第一个季度来临之前,我们必须将国家财政赤字控制在百分之五的比例之下。面对这一要求,我们的困难显然很大,尤其是在央行主导权被代表会议控制之后,要实现这一目标可能性就更加渺茫了。而经过华盛顿经济专家顾问组的核算,如果盖达尔他们想把财政预算控制在目标之内,那我们至少还需要将近一百四十亿美元的政府贷款。”
“一百四十亿?”郭守云心里“咯噔”一跳,他倒不是觉得这些钱太多了,更不是担心他与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三家出不起这些钱,他考虑的是,克里姆林宫一次性借贷这么多钱,拿什么条件出来交换啊?
第四八九章 都有看法
“我想总统阁下大概是犯了一个常识上的理解错误,”霍多尔科夫斯基不无嘲讽的笑道,“不要忘了,我们开办的商业银行,既然是商业银行,那就永远也不可能替代央行的作用,更不可能拿来当央行使用。”
他这话说的比较隐晦,其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几家巨头的私人商业银行不是政府的提款机,克里姆林宫想来提多少钱就提多少钱的。资本主义体制下的私人商业银行不等同于公有制体制下的国有商业银行,既然是私人的,那不管谁来贷款都得有抵押,哪怕贷款人是公权机构。
面对霍多尔科夫斯基那种不太令人愉快的语气,叶老头仍旧很有耐心,他似乎根本不打算在资金这个问题上做任何纠缠,转口便继续说道:“在军权这个问题上嗯,这可以说是此次协商的重点。”
看到老头不对自己的异议做任何表态,就那么自顾自的去谈下一个问题,霍多尔科夫斯基似乎颇为不满,不过面对郭守云递来的眼神,他犹豫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自从联邦独立以来,国内军方一直处在零散的,甚至可以说是极度的无政府状态之中,而这其中所隐藏的,便是一系列分裂、政变危机,”叶老头说道,“因此,近期我打算签一份总统令,将联邦几个主要军区的军权收归克里姆林宫,各军区必须直接对总统负责,服从克里姆林宫的直接领导。**
“哼哼。这似乎有悖于美国式的三权分立民主模式啊,”郭守云淡然一哼,说道,“就我所知,按照三权分立地民主模式,军队唯一负责的对象只是国家以及以国家利益为表现的议会,也就是咱们现在的代表会议。总统先生素来倡导西式民主,尤其推崇美国式的民主模式,而联邦民众显然也在长期的宣传鼓动中接受了这种模式。现如今。你又要违背美式民主的精神,主张作为国家暴力机构的军队对总统一人负责,那你想过没有,应该如何向民众交代?”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叶老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毫无疑问,在目前局势紧张地状况下。唯有把军权抓在手里,我们才能最有的迎击反对派尤其是**的反扑。至于说如何向民众解释,那就要看媒体的力量了,而这也是我为什么需要舆论支持的缘故。
“好一副民主政客的嘴脸,”郭守云心头狠狠鄙视道,“选掉布尔什维克党就是民主大势所趋,选掉你就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两面派。正脸是鬼反脸是人。而且反脸正脸你都有理。”
“我知道你们心中地忌讳,”叶老头不可能猜到郭守云的心思,他揉搓一下红润的脸颊,说道,“因为是共同的利益方,又是同舟共济的战友,我没有任何改变你们既得利益的意思,从你们那里。我只想获得一个口头上的承诺,并以此来带动大局。因此,在这两点上,你们绝不会遭受任何损失。”
老头的意思说地很明白,他并不是要真正夺取两位巨头手中控制地军权,也不是想要打消他们对两舰队一军区的影响力,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带动“大势”的苗头。
自从苏联解体以来。随着各加盟共和国的先后独立。尤其是财政状况的日趋紧张,联邦境内各个军区权力分化严重。莫斯科中央早已失去了对地方驻军的有效控制力。坦率的讲,现在国防部对地方驻军的操控,主要凭借着那些军方大将地个人威信,也正是因为如此,沙波什尼科夫虽然屡次冲撞叶利钦,甚至不出席他主持召开的国防会议,后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国家毕竟还在,联邦中央毕竟还是国民公认的,所以各地驻军的将领虽然自主权加大了,却始终还是一颗颗的墙头草,当叶利钦把总统令下达之后,只要兼职最大的远东军区以及两大舰队出面表示支持,那本身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对其他地方驻军造成心理压力,迫使他们表明立场,站到克里姆林宫一边。这是一个多米诺骨牌的效应问题,其效果不容置疑。
看着身边侃侃而谈的总统先生,郭守云心中冷笑,他知道,这老头在面对权力地时候,终于忍不住要撕下所谓民主地面具,一扫荡军权的形式彰显政治肌肉了。什么他娘民主不民主地,有枪杆子在手,那就有最大的政治保障,在政局混乱的情况下,手底下有一个兵就有一个兵的权力,有一个师就有一个师的权力,在如今的俄罗斯联邦,如果背后没有来自军队的支持,一个政客占有多少国民选票都没有用。*****你选上了,我动政变把你打下去,回头再说你在选举中舞弊造假,直接拉出去枪毙,在没有国际干涉的情况下,我就是民主的象征,我就是民选的领导人,谁能咋地?
“两位,”叶老头将自己的要求阐述了一遍,目光在两位年轻巨头的脸上转了转,笑道,“这三个方面的要求,对你们来说并不困难吧?在看了我能给你们的条件之后,我想你们应该能够接受的。”
“嗯,对啦,还要告诉两位,这三项要求,也是华盛顿那边的意思,”最后,老头还不忘缀上一句,“他们不愿意看到莫斯科出现民主衰退的局面,因此,愿意从各个可能的方面,对我们给予权力的支持。”
“总统先生,虽然我还不知道你能给与我们的是什么,不过在此我必须慎重声明一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三份文件,郭守云带着几分慵懒的语气说道,“华盛顿的意思是华盛顿,我们的意思是我们的,华盛顿不会看我们的脸色行事,我们也没必要对他们俯帖耳。**一句话说完,郭守云头也不抬的朝对面一指,说道:“我相信这也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的意思。”
“我谁的脸色也不看,因为在这个时候,我还有很多选择。”霍多尔科夫斯基点头笑道,“资本主义威胁不到我,**也威胁不到我,当然,最重要的是,流亡商人永远比流亡政客活的舒服惬意。”
“嗯,这话说得的确不错,”郭守云的目光落在第一份文件上,那足以令他心跳不已条款,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言。
“其实我之前已经在构思了,如果这次协商双方不能达到共同满意的效果,那我就准备短期内办理移民了,”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郭守云说道,“耶路撒冷、特拉维夫、悉尼亦或是渥太华、伦敦,随便哪个地方,我想都应该比哈巴罗夫斯克强得多。”
“那就去伦敦吧,”霍多尔科夫斯基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不知道在文件上勾画着什么,听郭守云说到这儿,忍不住抬起头,拿钢笔朝他点了点,说道,“正好我也有意向移民到那边去,咱们或许还可以在下半辈子里做对好邻居,哈,真令人向往的悠闲生活。”
两位巨头一唱一和的态度,令在场两个老头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尤其是他们那种不将华盛顿放在眼里的说法,更是令基辛格在不是滋味的同时,还颇觉尴尬。
“怎么,两位对我所付出的代价难道还感觉不太满意吗?”微皱着眉头,老叶头问道。他心里很直觉的认为,两位巨头之所以有这种态度,应该是受到了来自北京方面的影响,这段时间里,他的不少相关方面的情报,北京一直在暗中同哈斯布拉托夫、久加诺夫那边联系,而且他们彼此之间似乎还达成了某种协议。
毫无疑问,来自北京方面的政治辐射影响,是目前叶利钦最担心的东西,在他眼里,倾左比倾右更可怕,因为倾右只是觊觎他手上的权力,而倾左则是想要他的老命。
郭守云和霍多尔科夫斯基都没有答话,他们在权衡文件中所开出来的那些条件。
在郭守云看来,面对这一次的被动局面,克里姆林宫已经开始正式向寡头们出让国家利益了,在三份文件中,克里姆林宫的当权们除了决定在大私有化进程方面继续向几位寡头倾斜政策之外,也将由几大商业银行在部分地区代替央行行使关税汇兑的政策形成了书面条文。与此同时,为了能够从商业银行手中拿到尽可能多的政府贷款以及政治支持,克里姆林宫还决定在解决掉来自代表会议的威胁之后,向联邦公民放一种全新的短期债券,此类债券的行权将交给各商业银行,他们有权以债券面值二到三成的价格从央行提券,然后以全额的价格放给公众。具体来讲,也就是一亿卢布的国家债券,各商业银行可以以两千万到三千万的价格拿到手,然后再转卖出去,最后从中赚取巨额的利润。
至于说在国家债券中所形成的巨额亏空如何处理,那对这些当权来说也不算什么问题,第一,他们有征税的权力,巨额的财政不明亏空,他们可以用税款逐渐补平。第二,他们有核算财政赤字的权力,债券上形成的亏空,可以轻而易举的补加到财政赤字中去。第三,他们还可以继续行国债,用下一年度的国债收入,补贴上一年度的部分国债亏空。总而言之,经济问题需要慢慢解决,这一任领导班子解决不了,可以推给下一任领导班子,大家卷在一起和稀泥,只要别让老百姓知道就成了。
第四九零章 联邦三大害
“这些条款从细节看来没有什么问题,”谁跟谁和稀泥郭守云没有兴趣去理会,他也没有那多的精力去理会,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利益,而且还是全方面的利益。
将手中的三份文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直到查不出什么问题了,郭守云才将它们朝桌子上一放,微笑道:“其实我们不是对总统先生给出的条件不满意,而是感觉这些条件带有很大的局限性。”
“噢?”叶利钦同旁边露出无奈神色的基辛格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后勉强笑道,“没关系,你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既然是协商,我们就可以商量着来,有不足之处就修改,这没有问题。”
“很简单,”不等郭守云开口,霍多尔科夫斯基已经抢先言了,他用手背敲打着手上的几份文件,说道,“在你们开出来的这些条件中,我只能看到经济利益,但却看不到任何政治上的好处,而我们大家谁都应该清楚,没有经济实力保障的政治构架是不牢固的,同样,没有政治力量的支持,任何一种经济存在都不可能享受持久而安全的保障。总统阁下希望从我们这里得到来自政治方面的支持,那作为交换,我们自然也需要一定程度上的政治利益,这才叫公平合理。”
“我想郭先生也是这个意思,对不对?”扭过头,他又朝郭守云询问道。
“不错,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的话就表明了我的立场。”的确,霍多尔科夫斯基想要说的问题,就是郭守云所看出来的问题,两人的想法出奇的吻合,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心有灵犀,而是几份文件上确实存在的弊端。
事实很明显,克里姆林宫就是只想付出经济上的部分代价,来换取三巨头对他们权力地支持,正因为如此。当郭守云提出“条件有局限性”这个说法的时候,基辛格的脸上才会露出无奈地表情——他知道,今天协商中先后使出地两个小花招。==.==都被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给看出来了。中国那句俗语说的好:“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些在苏联解体过程中凭借非法手段起家的年轻巨富。的确有他们自己地过人之处。
“那两位需要什么样的政治条件?”暗自叹息一声,叶利钦嘘口气,问道。
“至少”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知道他自己想要什么,因此。当下就开了口。
“至少我们不希望克里姆林宫内存在对我们怀有敌意的所谓政策咨询团,”这回轮到郭守云抢着开口了,他朝对面的老友摆摆手,插进来说道,“在我们进行深入的谈判之前。麦凯咨询小组必须解散。团组内二十四名政策咨询专家必须限期离开莫斯科。至于其他地问题,我们今天没必要谈,因为提前商定地会面时间是两点到三点。”
竖起胳膊,郭守云让众人看看自己手上的腕表,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已经是三点了。与别人不同,我的时间观念很强,会面什么时候该开始就什么时候开始,该何时结束就在何时结束。”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率先站起身来。象征性的同一脸讶然的基辛格握握手。又给目瞪口呆的叶利钦行了个鞠躬礼,这才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三点一刻还有一件重要的私事需要处理,告辞了。”
他这一番表现,不仅大出基辛格与叶利钦的意料之外,同样也让坐在对面霍多尔科夫斯基吃惊不小,按照后地猜测,在这场协商中,郭守云与他是分唱黑红脸地,可这事情展到最后,两人全都成黑脸了,而且最初那个红脸甚至要比黑脸还黑,这头“黄皮熊”摆明是要直接摔桌子走人了
尽管对郭守云这番做法感到吃惊,可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对的意思,他紧跟着站起来,干咳一声,说道:“看来我们大家都需要时间去考虑,这次协商地准备工作做得很不充分啊,两位先生,如果觉得类似的协商还有必要继续下去的话,我们很乐意另找时间再行商谈。再见。”
两位年不过三十的大佬,也不理会两个老头的想法,就那么前脚跟后脚的走出了会议室,在门外一大群克里姆林宫工作人员的目光注视下,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谈的怎么样了?”在外面的大厅里,霍尔尼科娃一看到两人走出来,就迫不及待的跑上来追问道,“快说说,有没有什么惊人的内幕能透露的。”
郭守云没理她,偏头与霍多尔科夫斯基说道:“今天事情办成这样,我也不打算在这寄住下去了,没的说,莫斯科是你的地盘,我到你那去寄住一晚上,没有意见吧?”
“求之不得,”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别说是一晚上,你就算是一直住在我那不走,都没有半点问题。”
“一直住下去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一晚上,”郭守云伸手挽住身边女人的纤腰,笑道,“你替我联系一下明天中午返回哈巴罗夫斯克的210趟航班,告诉他们,让他们把起飞时间推到中午十二点,我会随机回去。”
“这么急?”霍尔尼科娃讶然道,“明天晚上不还有一趟吗?”
“那莫斯科这边的事情怎么办?你真打算不谈了?”霍多尔科夫斯基迈出一号大楼的前庭正门,站在楼前的环形台阶上,皱眉问道。“你呀,你这就是典型的关心则乱,”郭守云朝后看了一眼,没现那些吊命鬼似的护卫,于是放心的说道,“这次协商不成功,最着急的可不是咱们。你放心好了,只要安排航班的事情办好了,克里姆林宫也好,哈斯布拉托夫他们也罢,肯定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如果到那时候咱们的总统先生还不能放低姿态,与咱们平起平坐、心平气和的协商,那我回头就给哈斯布拉托夫邀请函,让他到远东视察一下四大航空工业联合体的私有化改革进程。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利益,也不是所谓的政治倾斜,我们先需要的,是应该是一个平起平坐的地位,需要一个认同,我们必须让克里姆林宫了解到,你,我,维诺格拉多夫,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棋盘上那一颗小卒子,而是象,是车,甚至是后。而他们则是名义上掌握权势,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王,如果他们认不清这一点,这场协商继续进行下去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多尔科夫斯基先是会意的点点头,继而开口打算说些什么。不过他的话好没有说出口,旁边的女人已经先问了。
“这么说,你们今天一个小时里什么都没谈成?”霍尔尼科娃讶然道。
“啪!”
伸手在女人的翘臀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郭守云叱声道:“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霍尔尼科娃缩缩脖子,不敢再插嘴了。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霍多尔科夫斯基摇头一笑,对这一对男女间的关系,他实在不好多说些什么,“即然这样,咱们不妨放些消息出去,就说今天的协商气氛不好,双方没有达成任何共识之类的,我想有这个消息打底,至少今天晚上咱们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呵呵,这也未尝不可,不过我相信,恐怕等不到咱们回到雀山别墅,哈斯布拉托夫就已经了解到这些情况了,”郭守云点头笑道,“政治对与普通人来说,到处都充满谜团,可对于他们这些身在其中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以掩藏的住。”
“多一手保障总是安全一点,”霍多尔科夫斯基认可老朋友的说法,不过他还是觉得谨慎一点好。
说话间,两人来到克里姆林宫内的教堂广场上,正对面天使报喜教堂上的大钟正好敲响三点整的钟声。
“呵呵,看样子你的手表跑的快了点,”霍多尔科夫斯基抬头朝另一侧的十二使徒教堂看了一眼,这才转头过来,伸手在郭守云的腋下捅了捅,笑道,“咱们早退场了将近一分钟。”
“不是将近一分钟,”郭守云晃晃手上的腕表,压低声音,吃吃笑道,“而是正好一分钟。咱们的总统先生正好晚来三十一分钟,咱们不能早退三十分钟,这作为零头的一分钟总要捞回来吧?”
“哦?”霍多尔科夫斯基先是一愣,继而手指着郭守云的鼻子,哑然失笑。
“喂,你们两个正事说完了吧?”霍尔尼科娃总算等到了可以开口的时候,她紧搂着郭守云的胳膊,将整个丰满的胸脯都挤在他肩膀上,用力揉蹭着,娇声道,“到底有没有什么重大新闻可以给我啊?我可都枯等一个小时了。”
“有,怎么没有,”郭守云笑道,“不但有重大新闻,而且我还把新闻稿替你拟好了。”
“真的?”霍尔尼科娃一脸的怀疑。
“嗯,你啊,就这么登,”干咳一声,郭守云一本正经的说道,“昨日下午,一个小偷,一个恶棍,两个骗子,嗯,联邦三大害,在克里姆林宫展开正式协商,协商内容无可奉告。”
第四九一章 丘杜科
夜幕下的卢比扬卡大街在昏暗路灯的掩映下显得寂静深邃,也许是受前苏联时期克格勃总部驻地这一现实的影响,自从联邦成立以来,这条大街上的商业化运行就非常不顺利,尽管没有人明言,但是对于莫斯科的市民来说,这个地方始终是离得越远越好。
纯银色的宾利neta1R,划过沉重的夜幕,在曾经竖立着捷尔任斯基铜像的广场上转了一圈,而后转过街道,缓缓的停靠在一个只挂了半扇彩灯的酒吧门前。
“就是这里吗?”车里,穿着一件纯白色体恤衫的郭守云双目微合,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的,先生,咱们到地方了,”波拉尼诺夫像往常一样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从别墅区出来,这一路上他都是提心吊胆的。现在可是晚上,而且他们等于是独身出行,前后两个负责安全保卫的随从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他们开的这辆车太打眼了,在如今的莫斯科,这种新型的宾利跑车并不是什么人都开的起的,可无奈的是,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别墅车库里,也只有它才是最普通的车型。
了个大大的哈欠,郭守云双手拍拍膝盖,微微欠起身,说道,“那还等什么,进去吧。”
“是,先生,”波拉尼诺夫应了一声,抢先跳下车,为郭守云拉开了车门。
“把俱乐部建在这个地方,想让人不起疑心都困难,”站在酒吧外的街边路面上,郭守云抬头看看眼前颇为陈旧的大楼,再看看酒吧门口破败的装修。摇头笑道。“试想一下,有谁能相信这家酒吧是为赚钱而经营的?至少我不相信。”
“先生这就猜错了,”紧跟在老板的身边,波拉尼诺夫轻笑道,“就我所知,丘杜科从营业以来,生意还是相当不错地,每晚来这里地人,大都属于莫斯科各大公司的高薪阶层。::-:他们喜欢这里的氛围。”
“哦?”这一点倒是大出郭守云的意料之外。他迈上台阶,讶然道,“难道说现在的人都喜欢经典怀旧的风格了?像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他们也会感兴趣?”
“那倒不是,”波拉尼诺夫笑道,“大家之所以喜欢这里,是因为在这里什么样的话题都可以畅所欲言。从抨击时政到缅怀历史。从市井趣闻到克里姆林宫的小道消息,这里都灵通地很。最吸引人地是,酒吧老板还在这里推出了一种时评小报,仅限酒吧常客浏览的小文章,那上面所登载的东西,往往都是来源渠道很正规的消息。现在,这种小报在莫斯科很有名气了,不少来自各大学的教授也会时不时过来坐坐,以便了解一些他们所需要的内幕消息。”
“原来是这样。”郭守云失笑道。“看来靠山吃山、开水吃水这句话半点错都没有,咱们那些多少有点见不得的朋友们。要做这种工作实在是太得心应手了,嗯,这也算是一种经营之道了。”
“先生说地是,”波拉尼诺夫紧走两步,抢先走进灯光昏暗地酒吧正门。
正如秘书所说的,这丘杜科酒吧内里的情况,与它外部的装修相比有着迥然不同的区别,多彩而柔和的灯光,沉湎悠扬的音乐,稍带点复古的装修格调,处处都透出一种缅怀的独特风情。而在不算多么宽敞地正厅里,看似随意摆放但却一点也不嫌拥挤凌乱地一方方高脚玻璃桌上,也零零星星的坐了十几个客人。
就在郭守云打量酒吧内布局地时候,波拉尼诺夫已经领来了一位穿着淡蓝色短裙套装、看上去似乎是酒吧侍应的银女郎。J.\
“郭先生,欢迎您,”跟着波拉尼诺夫走过来,女郎站在郭守云的身边,微笑道,“原本按照我们的猜测,您恐怕要等到明天晚上才会来呢,没想到今晚您就找上门来了。”
“叶列娜,目前是这家酒吧的临时负责人,”站在郭守云的面前,女郎伸出手,大方得体的轻笑道。
“哦,我还以为这里的负责人是个像波拉尼诺夫这样的肌肉男呢,真没想到,却是叶列娜小姐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与对方握握手,郭守云笑道。
“先生过奖了,”叶列娜并不为这样的夸奖所动,她仍旧是保持着那种程式化的笑容,说道,“我的工作只是组织上的安排,而且我相信,如果波拉尼诺夫先生能接替我的工作,他一定会做得更好。”
郭守云笑笑,没有多说什么。通过自己那副敏感的神经,他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有着与莎娜丽娃相同的气质,毫无疑问,她那副看似谦和的笑容下,掩盖着一副极其狠辣的心肠,只不过与前相比,她在苏联解体之后,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先生请跟我来,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可以到楼上去,那里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很自然的上前一步,叶列娜挽住郭守云的胳膊,微笑道。
“那我今天来的是否方便呢?”感受着女人胸前那一丝饱满的弹力,郭守云一边跟着她朝酒吧内里走,一边笑道。
“就像我们之前所说的,先生这两天什么时候过来都方便,”叶列娜领着两个人转过吧台,在后晋的一闪暗门穿过,登上了去往楼上阶梯。
楼内的阶梯是陈旧的木制楼梯,因为年头久远的关系,一脚踏上去就会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对于很长时间没爬过楼梯的郭守云来说,这类运动似乎充满了挑战性。
蹬上楼梯,是一条灯光昏暗的笔直走廊,也不只是欠缺打扫的缘故,还是有意为之,整个走廊里都充斥着一股陈腐的灰尘气味。
“你们这些从克格勃出来的人,难道一个个都这么能忍吗?”郭守云是干净惯了的人,这种多少有点刺鼻的气味,令他感觉很不舒服,他在叶列娜的扶持下,忍不住开口抱怨道,“这地方多长时间没打扫过了,都是什么味了?”
“郭先生见谅,”叶列娜在距离楼梯十几步的一扇房门前站住脚,她一手扶着门上把手,笑道,“这是我们为了安全考虑专门安排的,相信波拉尼诺夫先生懂得其中的奥妙。”
一番话说完,她也不等郭守云多说什么,便继续说道:“先生,这是我们的会议室,今晚组织上有一个决策会议现在正在召开,因为舒瓦洛夫同志正在主持会议,所以他只能一会儿再与先生会面。当然,如果先生感兴趣的话,您也可以以贵客的身份列席会议,这是组织上之前就决定好的。”
“哦?舒瓦洛夫?”郭守云心头一跳,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作为沃洛申辞职后晋升为总统办公厅副主任的强权人物,舒瓦洛夫一直以来都是西罗维基组织内部的主要成员之一,在某种程度上,他与第一副主任科扎克以及办公厅主任梅德韦杰夫是三大分权式的存在。这些人聚拢在普京的周围,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西罗维基与“圣彼得堡帮”的权力平衡。
不过多少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郭守云想不到在目前这一阶段,也就是九二年中的时候,舒瓦洛夫就已经开始活动了,既然他出现了,那么在门内这个会议室里,还会有什么样的人物存在呢?处在半地下状态的契卡俱乐部,究竟收罗了一群什么样的人物?这是郭守云现在最想知道的。
“是的,郭先生,”叶列娜疑惑的看了郭守云一眼,但是很快便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按照组织上的规定,这个月正好是由舒瓦洛夫同志出任最高决策人一职,而与先生之间的商谈,也将由他出面主导。”
“我知道了,”郭守云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刚才那条件反射性的提问,已经引起了身边女人的怀疑,毕竟在目前这个时候,舒瓦洛夫并不是什么名人,作为一个深居远东的巨头,自己实在没理由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对郭守云来说,他并不担心叶列娜的那份疑心,可以肯定,即便她再精明,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舒瓦洛夫的名字,她这种疑神疑鬼的猜疑,只能给契卡俱乐部带来更多的困扰。
“既然有机会能够列席贵组织的决策会议,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换上一副自信的笑容,郭守云迈前一步,再次站到叶列娜身边,说道,“我也很想看看,贵组织有没有与我进一步合作的潜力。”
“先生请,”没有半点的废话,叶列娜伸手在房门上敲了两下,然后就那么轻轻一推,将那扇枣红色的木门推开一道缝隙,这才微笑着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说道。
“谢谢,”朝女人点头示意一下,郭守云也不客套,就那么迈步走进了稍显寒酸的小会议室。
此时的郭守云还没有意识到,今晚这一步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就从他迈步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起,西罗维基这个未来俄罗斯最庞大、最团结的政治集团,已经向他敞开了大门。
第四九二章 恶寒
也许是脱胎于前克格勃的原因,相比起其他那些形形色色的政党、组织,西罗维基显然更容易接受郭守云这样的政治性投资寡头,按照克格勃一贯的行事、判断原则,一个人或是一个组织,只有两种区划方法:革命的亦或是反革命的。按照这种区分方式,支持“革命”的自然就是革命,而支持反革命的自然就是反革命,而相比之下,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郭守云的所作所为无疑表明他是站在“革命”一方的,是与契卡俱乐部站在同一立场上的、带有革命性质的“开明资本家”,对这种人,俱乐部是应该团结的,是应该尽量将他吸纳争取过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郭守云才有机会列席契卡俱乐部的高层决策会议,才有机会与他们商谈进一步的合作问题。
而对于郭守云来说呢,当他迈进会议室的那一刻起,他便意识到自己将要与什么样的人的打交道了。
在看上去并不宽敞的小会议室里,近乎拥挤的坐着十几个年轻人,如今的舒瓦洛夫只能算是正当壮年,他的形象远没有郭守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么干瘪、苍老,那双神采犀利的眼睛,也还没有鼓胀出大眼泡,额头上的肌肤也显得很光滑,看不到多少皱纹。而除了他之外,郭守云还能感觉耳熟的,就只有一个斯挈布罗夫了,他记得这家伙在前世零二、零三年的时候很出名,在竞选基洛夫州州长的时候,这家伙的两个竞争对手统统死于非命,此时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俄罗斯联邦总检察院直接介入调查,可最终的结果仍旧是不了了之,刚满四十岁的斯挈布罗夫成功升任基洛夫州州长,并先后连任两届。
这是一群来自前克格勃的、精力充沛且怀有政治野心的年轻人,他们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重新夺回昔日属于他们地国家权力;有着共同的行动准则:铁血、刚硬、不择手段;有着最严明的组织纪律:克格勃式的绝对服从;甚至还有着相同的性格表现:清一色的沉默寡言)但办起事来却如雷霆般的凌厉。
看看这些人开会时的样子,一个个腰杆挺的笔直,没有人交投接耳,没有人抽烟喝水,甚至连一个搞小动作地没有,言地顺序按照每个人的座次同前到后来,如果谁想插一句话,当场表明一下自己的看法,需要先朝会议主持递上眼色。然后起身绕到椅子背后站好。把佩戴在胸前的克格勃“剑盾”胸章举在手心,这才能开口说话。
老实说,看到这种别开生面的开会场景,郭守云地心里都感觉寒,一种深入骨髓的寒。他总算明白在前世的了解中。为什么西罗维基这个政治组织规模庞大,但是却很少出现贪污的成员了,因为这些人权且算人吧,他们已经没有了个人思想这种东西,他们的灵魂早就被克格勃侵蚀干净了,坐在这儿的这些人,他们就是一具具有奋斗目标却没有个人决断能力、没有个人**甚至缺少喜怒哀乐的躯壳。这些人按照当初克格勃给他们制定地程式生活、奋斗、前行。不知道拐弯也不知道避让。哪怕前面是一堵墙,他们也能一头撞上去,而且是跌倒了爬起来再撞,再倒再撞,哪怕生生撞死也不达目地誓不罢休。
“他们往往是权力的工具,而不是权力的争夺。”的确,对于那些真正觊觎权力的人来说,还有比这些人更好的工具吗?没有而且是注定没有了。
令郭守云倍感惋惜的是,这样一群即好用又实用的工具。却不是他能掌握的了地。^^^^这与出钱多少没关系,毕竟真正忠心地人是无法靠金钱买回来的。
列席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时近十一点钟地时候,这些“工具”召开的决策会议才算告终,十几个人共同行了一个原克格勃时期的标准军礼,而后静悄悄的退场,整个过程中,没人看郭守云一眼,更没人询问他的身份、来意,那场面,就好像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郭先生,”等到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略嫌消瘦的舒瓦洛夫才将目光瞄向静坐厅角的郭守云,他摘下胸前的那枚胸章,小心谨慎的包进一块红绸布里,然后将它们踹进上衣口袋,这才笑道,“让您久等了,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我感觉很不错,”摊摊手,郭守云笑道,“坦率的说,类似这样的开会场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嗯,感觉很很有生命力,很有**,我想,如果克里姆林宫的政治会议也能看成这样,如果代表会议也能开成这样,那联邦恐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先生这种说法也稍带片面了,”舒瓦洛夫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门口,他伸手拉开房门,同一直站在门口的叶列娜说了两句话,而后转过身来,笑道,“我们的会议开成这样,其实也不是硬性的要求,只不过是以往的习惯罢了。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形成,那就很难改变了,我想先生对此也有很深刻的了解。”
微笑着点点头,郭守云对这种说法表示赞成。
“听说先生明天中午就打算返回远东了?”在会议桌边拖了一把椅子,坐在郭守云的对面,舒瓦洛夫转口问道,“为什么这么仓促,难道就因为今天在克里姆林宫的协商不顺利?”
“算是吧,”郭守云嘘口气,说道,“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莫斯科的形势太过复杂,我实在懒得趟这边的浑水,与其受军方、美国人、克里姆林宫三方的夹包气,我还不如早早的回哈巴罗夫斯克呢。”
“可以理解,”舒瓦洛夫点点头,赞同道,“如今的莫斯科,已经再不是当年我们所熟悉的那个莫斯科,这里现在充斥着阴谋,充斥着国外敌对势力的腐臭,充斥着资本主义官僚的脓水,如果不经过彻底的清理,这里根本就不适合正直生存了。”
对方这话,险些让郭守云笑出声来,“正直?”这个词听上去实在有些刺耳,而且他也看不出在如今的联邦上层,还有谁是真正的正直,身为总统的叶利钦是吗?维克托他们是吗?几位巨头是吗?哈斯布拉托夫他们是吗?契卡俱乐部这些人是吗?毫无疑问,大家谁都不是,只要一脚踏进政治权力这个***,那就没有谁是正直的了。
“今天代表俱乐部的执委会,我先要对先生之前对我们的强大资金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也许是感觉到谈论正直不正直的问题有些滑稽,舒瓦洛夫转口说道,“正是因为您得支持,我们才顺利度过了俱乐部建立以来最困难的一段时期,同样的,也正是因为您的支持,我们的规模才能展如此迅,可以肯定的说,对于我们,对于现在这个契卡俱乐部,您以及您的郭氏集团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老朋友。”
“这是有求与我啊,”郭守云心中明了,对方对此前那一场莎娜丽娃遇刺事件造成的误会绝口不提,却一股脑的倒了一大堆好词,这绝不是平白无故的弄出来的,而是为下面即将提出的要求做铺垫。
“你太客气了,对我来说,贵俱乐部与我们郭氏之间原本就是最好的合作,”微微一笑,郭守云接口说道,“而过去的一切也都表明,我们的合作关系进展很顺利,这是不可辩驳的现实。通过与你们的合作,我们得以解决很多我们自身无法解决的问题,而你们也获得你们所需要的东西,因此,从这一点上看,舒瓦洛夫无需感激我。”
郭守云轻轻巧巧的一番话,再次将彼此双方的距离拉开,在他眼里,既然是合作,那关系就是次要的了,只有利益才是主要的。
“先生说的是,”舒瓦洛夫自然能听出这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俱乐部还有继续与郭氏集团做交易的本钱,而且还是很雄厚的本钱。
“既然先生对咱们彼此双方的合作前景比较看好,那不知道您是否打算在原有基础上,将这种合作关系进一步加强呢?”往椅子前方挪了挪,舒瓦洛夫说道。“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郭守云没有理会对方这番话中采用的偷换概念策略,他直接问道。
“其实,鉴于先生这次与克里姆林宫的协商,俱乐部方面有一些想法,”舒瓦洛夫说话很直接,他没有绕弯子,一刀直通主题,“先生也知道,我们的俱乐部一直以来都希望能够获得直接参政的机会,但是在这一点上,我们过去所取得成绩相当微小,在真正重要的国家职能岗位上,我们没有获得任何机会。为此,我们希望先生能够借助这一次机会,帮助我们实现这一目标。”
“你的意思是说,打算”郭守云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听出来了,契卡俱乐部是希望自己能够运用交易的手段,把他们的人送上位。
第四九三章 情报
“你们打算谋求什么岗位?”稍一思索,郭守云问道。
“我们不会让先生过分为难的,”舒瓦洛夫尽量用最柔和、最不会引来对方抵触的措辞说道,“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样,安全委员会在过去近百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属于我们的,当然,那时候它的职权范围要比现在大得多,我们也知道,继续沉浸在对过去时光的缅怀中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此,我们打算先从目前的现实出,将这份原本属于我们的阵地一点点夺回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毫无疑问,你们看中的是安全委员会,”郭守云点点头,对方的这一项要求完全符合他的猜测,从安全委员会来,再杀回安全委员会去,这就是契卡俱乐部现在所需要实现的要目标,“可你们也应该知道,那是属于巴兰尼科夫的地盘,无论是过去也好,现在也罢,克里姆林宫都给了他绝对的信任,即便是由我出面,恐怕也很难撼动他的地位。”
“这一点先生完全可以放心,”淡然一笑,舒瓦洛夫说道,“作为克里姆林宫的忠实走狗,巴兰尼科夫很快就要被他的主子遗弃了,他已经陷入了我们为他布下的圈套,只要等到时机成熟,他能不能保住一个最低职位都成问题。”
“嗯?”这回轮到郭守云惊讶了,他实在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有这么强大地信心。当然,也更不可能猜测到契卡俱乐部筹措的圈套究竟是什么,当然,他绝对不会怀疑舒瓦洛夫的这份自信,毕竟他们是从克格勃出来的人,盲目乐观不属于他们会犯的错误。
“我对你们的为他准备地圈套很感兴趣。”郭守云随口说道,“如果计划切实可行的话,我会尽全力为你们争取的。”
“当然,合作的基础在于彼此间的信任,”出乎他地意料)舒瓦洛夫答应的很痛快,他直起身子,拍了两下巴掌。
“郭先生,舒瓦洛夫同志,”随着两下掌声。叶列娜推门走进来,她将一份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文件袋递给舒瓦洛夫,说道,“你们需要的东西我拿过来了,还有什么需要吗?”
“暂时没有了,你出去吧。”将文件袋接过来,随手递给郭守云。舒瓦洛夫头也不抬地说道。
女人二话不说。转身走出门去。
“这就是我们为他准备的全套计划,”看着郭守云将文件袋拆开,舒瓦洛夫笑道,“到目前为止,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即便巴兰尼科夫察觉到了什么,他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比尔施泰因是你们的人?”将文件袋里的东西草略的看了一遍,郭守云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前克格勃的成员们要想算计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最重要地是,他们有地是手段和耐心。更付得出任何牺牲。
从这些具体的文件上来看,契卡俱乐部为了将巴兰尼科夫拉下马,至少策划了将近六个月的时间,从美国到加拿大再到瑞士,他们动用了大量的人力资源,而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朝素来廉洁的巴拉尼科夫大将头上扣**的屎盆子。
“不,他不是我们的人,”对郭守云提出地问题,舒瓦洛夫给出了一个否定地答案,他摇头说道,“他只是一个为了钱和女人就能把任何人出卖掉的小丑,只有雅库鲍夫斯基同志是我们地人,他才是捷尔任斯基同志真正的追随,为了让组织的目的得到最终实现,他愿意放弃一切,包括生命和最可贵的荣誉。====而像他这样的人,我们身边还有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因此郭先生应该相信,你选择与我们合作是绝对正确的,今天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将来会得到成倍数的报偿。”
郭守云良久不语,他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宗教般的信仰狂热了,他也总算知道处在精神狂热状态中的人是多么可怕了,就为了把巴兰尼科夫这一个人拉下马,契卡俱乐部就付出了至少六条人命,外加两名女特工的终生幸福,这玩意值得吗?
很明显,这个问题现在没人能回答,但郭守云却看明白一点,对这样一个汇集了千千万万信仰狂热分子的组织,自己最好的选择还是与他们保持最佳的合作关系,至少不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敌人。否则的话,自己这下半辈子恐怕就真的睡不安枕了。
“好,我原则上同意你们的要求,”咬咬牙,郭守云毅然点头说道,“只要你们的计划能够成功,同时,我与克里姆林宫之间的协商也能最终达成,那在关键时刻,我一定会让你们的愿望实现的。”
“郭先生作出的明智选择对我们来说是最值得庆幸的,”舒瓦洛夫的脸上展现出一片笑容,他抚摸着上装右侧的口袋,用两根手指头从里面掏出一张宽不过两寸的纸条,送到郭守云的面前,说道,“作为对这场全新合作的第一期回报,我们为先生准备了两件礼物。”
“哦?”郭守云接过纸条,一脸疑惑的朝上面看了一眼。这张纸条上没有多少东西,只有那么七八个人名,而在这些人名中,至少有四五个是他所熟悉的,他们都是郭氏集团远商行内部的主要员工。
“这是我们通过特别渠道搞到的可靠情报,”舒瓦洛夫笑道,“这些人对先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忠诚,他们是央行亦或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打进贵集团内部的钉子。如果先生有兴趣拿掉他们,那我的人可以帮你轻松办到,他们与接头人的具体联系时间、联系方式甚至是联系地点,我们都有了准确的把握,而且这方面的消息绝对可靠。”
“很好,很好,”郭守云的牙根有些痒痒,说实话,在更多时候,他并不记恨自己对手,但是对这些吃里爬外的家伙,他绝对是恨之入骨,“这件事你们就不用插手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那也好,”舒瓦洛夫点点头,说道,“除了这件礼物之外,我还有另一份大礼要送给先生,相信这一份礼物您会更感兴趣的,因为如果运用得当,先生将会获得同美国人,甚至是同中国人打交道时的主动权。”
郭守云没有开口询问,但是他的眼神里分明写着他对这份礼物相当感兴趣。
“我们从华盛顿获取的情报显示,”舒瓦洛夫说道,“基辛格此次访俄目的相当不简单,美国人一方面打算向别列佐夫斯基等人施压,迫使他们脱离哈斯布拉托夫的左翼阵营,另一方面又打算向您以及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施加压力,迫使你们摆脱过去那种游离与中美之间的暧昧态度。而这两方面打算从整体来看,也只是一个掩护,美国人希望莫斯科能够拆除位於远东勘察加大卡缅地区的库拉核反应堆,并将那里的四千根乏燃料棒转运到印度,以支持印度的核开能力。”
“这个消息准确?!”郭守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要知道,在当今的国际环境下,核问题一直都是相当敏感的层面,为了朝鲜的核武开,美国人连续数年对他们实施封锁禁运,可回过头来,他们又打算向印度的核武研提供支持,而且还是通过俄罗斯核裁军进行。毫无疑问,如果这个消息曝光出去,那且不说中国与巴基斯坦的反应如何,在亚洲的其它国家里,以美国盟友身份存在的日本、韩国,恐怕也会坐不住的,毕竟在他们看来,东亚、南亚有中国这么一个核大国,有巴基斯坦、朝鲜这么两个实际掌握了核技术的国家就够讨厌的了,如果再跑出来一个印度,那大家所遭受的威胁就更大了。再,此前不久朝鲜才刚刚在核问题上作出让步,他们的宁边核设施才冻结不到两个月,如果在这个关头再出了叉子,那估计金某某就又有话要说了。
“百分之两百的准确,”舒瓦洛夫点头说道,“我们的手头上就掌握着美国国会就这一议案所签的文件影印版。而这两天美国人与克里姆林宫的协议也已经达成,对库拉核反应堆的拆解工作,也将在本月下旬正式展开。按照我们的看法,克里姆林宫并不打算将这件事透露给您,整个过程都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进行,如果先生打算抓住他们这个把柄,那就必须尽快着手安排对策。”
“哼哼,神不知鬼不觉?”一声冷笑,郭守云说道,“如果不知道他们的计划,那他们还存在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可能,但是既然现在被我知道了,那就别想带着一根废铁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我完全相信先生对远东的实际掌控能力,”舒瓦洛夫微微一笑,语气平淡的说道,“而先生也应该相信我们对情报的搜集能力,这两点放在一起,就是我们双方合作的最基本益处。”
第四九四章 最后一件礼物
“就像我一直以来所保持的看法一样,与贵俱乐部展开的合作,的确是我所做的很明智的决定,”淡然一笑,郭守云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向来都把朋友、敌人之间的区别看的很清楚,我相信你们会在今后明确感受到来自郭氏的强力支持的。”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从口袋里取出自己专用的支票夹,随手扯了两张没有填写数目的支票,递给舒瓦洛夫,这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存在资金上的困难问题,好好利用吧,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够展壮大,并最终夺回曾经属于你们自己的东西。”
“承蒙先生吉言,”舒瓦洛夫也不客气,他伸手接过两张支票,将它们折叠整齐,放进上装口袋里,笑道,“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一天在不久将来就会实现的。”
“那就好,”拍拍膝盖,郭守云站起身,随意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既然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暂时先告辞了,今晚我寄住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雀山别墅,而且在正式离开莫斯科之前,我估计都不会离开那里,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相信你们有办法与我取得联系。”
“先生且慢,”舒瓦洛夫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他急匆匆的站起身,站在一脸疑惑的郭守云面前,笑道,“其实今天除了两条消息之外,我们还为先生准备了一件嗯,算是一件小小的礼物吧。”
“哦?”郭守云颇感兴趣的哦了一声。
“叶列娜同志,请进来。”没有直接为对方解除疑惑,舒瓦洛夫扭头朝门口的位置喊道。
“舒瓦洛夫同志。”身材修长的叶列娜推门走进来。她站在门口地位置,脆声应道。
“我们注意到先生这次过来没有带着属于自己地翻译,而作为当初联盟军事外交学院培养出来的优秀学员,我们叶列娜同志不仅精通七门外语,而且对西欧、美日等国家的风土人情、外交礼节有着很深的研究。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我们愿意把她送给你,”舒瓦洛夫地语气听上去很轻松。他笑道,“有她在身边,我相信先生出入类似今天这样的外交场合,将会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当然,最重要地是,在她的脑子里,还装着俱乐部在国内、海外几乎全部的秘密联系方式,这样,将在有需要的时候。先生就可以随时与我们的人取得联系了。”
“哦?”郭守云皱皱眉头。毫不客气的说道,“怎么,咱们的深层次合作才刚刚开始,舒瓦洛夫先生就打算在我的身边安插一根钉子了吗?”
“不不,先生误会了,”舒瓦洛夫慌忙解释道,“如果我们打算在先生身边安插钉子,绝不会用这种拙劣的方法,对此。我相信先生只要稍一考虑就能明白了。”
“嗯。这话说得还算有道理,”郭守云也很快打消了这一层疑虑。地确,如果对方打算朝他身边安插眼线地话,根本没必要采取这种拙劣的手段,他们既然能把别人安插在郭氏集团内的钉子揪出来,自然也能把他们自己的钉子楔进去。
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郭守云重新上下打量着门口的女人,说实话,这女人从气质上看,的确与莎娜丽娃有着太多的相似,尤其是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冷艳劲,更是与当初的莎娜丽娃如出一辙。
对这样地女人,郭守云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近乎变态地“性”趣,他喜欢看这种女人在床上辗转呻吟时的表情,喜欢看她们跪在地上用唇舌讨好自己时地表情,更享受那种将体液喷射到她们脸上时的**。^^而这一切的一切,显然是普通男人所无法享受到的,这无疑令他心中的征服感更加强烈,成就感更加膨胀。
“咳,”干咳一声,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不过我还有一点要事先声明,我这个人有些随性,跟在我身边的女人往往都很危险,如果没有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在这一点上先生尽可以放心,”舒瓦洛夫的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他根本不忌讳叶列娜在场,就那么笑道,“我们相信叶列娜同志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她会把全部工作都做好的,至少不会让先生感觉到丝毫不满。”
“全都是一路货色,”郭守云心头冷笑,他所看出来了,不管是克里姆林宫也好,维克托他们也罢,还是眼前的契卡俱乐部,他们全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利益集团,为了集团的利益,他们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更别说是一两个女人了。一个精通交际手段,熟练掌握七门外语的人才,同时也是一位久经训练的绝代佳人,她在这些野心家的眼里无非也就是一件工具,既然是工具那么她就能够以一定价值去衡量,而在这个衡量的天平上,郭氏集团显然比一个女人要沉重的多。
“那这么说,我在莫斯科这最后一个夜晚恐怕会过的很精彩了,”揉揉鼻子,郭守云的目光停留在叶列娜的脸上,嘿嘿笑道。
“我衷心希望先生每一天都能过的愉快,”舒瓦洛夫微微一笑,说道,“因为那对我们俱乐部来说同样重要。”
呵呵一笑,郭守云没有不再说什么,他推开身侧的椅子,大步朝会议室门外走去。
“郭先生,鉴于身份特殊的关系,我就不送您了,您慢走。”在他身后,一脸谦和笑容的舒瓦洛夫欠身说道。
进酒吧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波拉尼诺夫相随,而等到出来的时候,身边却多了一个面容冷艳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酒吧名义上的老板娘,多姿多彩的生活在这里就能展现无遗了。
“相信你们两个早就认识了,”坐在银色的宾利车里,郭守云一手抚摸着女人暴露在短裙外的肉丝美腿,对满脸疑惑的秘书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算是,嗯,同事了,叶列娜小姐今后将担任我的随身翻译,你们有时间多交流一下吧。”
“哦,欢迎,”波拉尼诺夫的眼里浮现出一丝惋惜的神采,不过很快便又消散无踪。他知道,叶列娜是从三五五七六部队,即军事外交学院里出来的最后一届优秀学员,原本按照当初的制例,他们这些国家花费巨资培训出来的精英,是应该进入安全委员会或是军事情报总局的,不过叶列娜的命运不太好,她没能进入受冲击相对较小的军事情报总局,而是被分配到了面临瓦解危机的安全委员会。就这样,她最终也成为了国家政治斗争最外围的一份牺牲品——要嘛成为某位大亨床上的宠物,要嘛碌碌一生,再要嘛就像现在这样,成为大亨的玩物兼工具。苏联解体后,步上这样命运的女特工数不胜数,波拉尼诺夫已经懒得再给她们太多同情了,更何况相比起联邦其他的富豪来说,郭守云还算是很不错的,至少他的独占欲很强,从不把自己身边的女人送与他人享受,比如像莎娜丽娃,谁又能说她生活的不幸福?
“谢谢,”叶列娜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她不动声色的抬起左腿,搭在正被身边男人亵玩的右腿上,将那只猥琐的大手整个夹在两腿之间。
“先生,和俱乐部的谈判进行的怎么样?”没有再去理会自己的同事,波拉尼诺夫调转目光,对双目微合、嘴角泛笑的郭守云问道。
女人腿上的丝袜质地很好,光滑细腻,透着那弹性肌肤传递过来的温热,郭守云感觉很是享受,最重要的是,这女人显然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肌体去服侍男人,她并拢在一起的大腿肌肉紧紧裹夹着整个手掌,光滑丝袜的肌肤在肌肉的带动下高频率的颤动不停,那感觉就像手上套了一个水囊式的震动按摩器。
“很顺利,”听到秘书问出的问题,郭守云将神经触感从手上收回来,微笑道,“他们要了一些我能给的出来的东西,同时也给了我一些我最需要的东西。”
在叶列娜诱人灵动的大腿上用力捏了一把,他笑道:“比如说精明能干的叶列娜小姐,从今以后,我似乎再也不用为找不到出色的翻译而苦恼了,你说呢?”
“就是这些?”波拉尼诺夫感到有些失望,他担心自己的老板是不是又被这个女人迷上了,她虽然很出色,可也值不得集团花费太多的力气。
“当然不止这些,”郭守云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名单,欠身递给前座上的秘书,而后冷笑道,“看到这些人了?回头给我一个不漏的处理掉,处理的手段不妨激烈一些,我要的并不只是让他们死,还要让更多人明白,像他们这种吃里爬外的东西只要敢进郭氏,那就有几个死几个。”
“是,我记住了。”波拉尼诺夫没有多问,他将纸条装进口袋里,沉声回答道。
第四九五章 晨浴
金色的晨曦再一次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起了个大早的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两人一脸闲适的泡在宽大的游泳池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早间清新的空气。
“你这身体需要多锻炼啦,”霍多尔科夫斯基突然在池边翻个身,用自由泳的姿势快的游了一个来回,随手朝老伙计身上泼了一捧水,笑道,“别整天把那些精力都花在吃喝玩乐上,小心哪天把自己的小命送在女人的裤裆里。”
“不吃喝玩乐,没有了女人的裤裆,一个男人还要小命有什么意思?”慵懒的腆起出现小肚腩的腰腹,郭守云嘘口气说道,“你相不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彻底没了女人,那肯定是什么争斗都没有了,什么权力啊,金钱啊之类的东西,再不会有什么人去争了。”
“这话说得有失偏颇,”霍多尔科夫斯基游到泳池边,从池边女郎的手里接过一杯咖啡,放在唇边饮了一口,这才笑道,“就我所知,在你们中国人的历史上,曾经有一种人名叫太监,他们在失去了男性的功能之后,不照样是斗得热热闹闹的?”
“嘿嘿,那是因为世界上仍旧有女人,”郭守云强辩道,“因此,还有大批的人在争斗,那个酝酿是非的大环境还在那呢。你想想看,如果没有了女人,那怎么还会有太监的出现?既然没有了太监,那太监起的争斗又怎么可能出现?你找的这个论据,恰好证明了我的观点,女人啊,竟然能凭空创造出太监这么一个族群。你说她们招惹是非的本事有多大?”
“嗯!”霍多尔科夫斯基失笑之下竖起拇指。夸赞道,“你这个论调倒是地确很有道理,按照你地说法,如果谁把女人当做一个物种来消灭,那永久性的诺贝尔和平奖将非他莫属了。”
“错$可以预见,这样的人绝对会被第一时间消灭掉,”郭守云摆手笑道。“因为他动了最不该动的东西,那就是祸乱之源。这个世界自始至终都是混乱的,从人类诞生地那一刻起,历代的先贤哲人、政治家们就一直在努力的制造矛盾,制造混乱。在我看来,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中最伟大地一个论断,就是对矛盾普遍性的论述,放在人类学的角度来看,矛盾争斗就是人类社会展演进的最大动力。假若有一天这个世界不存在争斗了。人与人之间的都能够和平共处了,大同在全球范围内实现了,那人类作为一个物种走向灭绝的日子也就到了,因为每一个个体的人都失去了奋斗的目标,都失去了理想,失去了他们存在的价值。”
“是啊,”霍多尔科夫斯基地眼睛里出现了片刻地迷离,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我们的国家。自从建立那一刻起。就一直处在各种各样的斗争之中,从最初的反对外国干涉。到国内的阶级斗争,再到消灭富农阶层的斗争、党内权力斗争、卫国战争的斗争,之后又是长期的以意识形态为基础的冷战斗争,各种各样地斗争纠缠在一起,交替出现,它们地存在维系了整个国家的生命力。直到戈尔巴乔夫同志地出现,他要消除所有矛盾,实现所谓的和平,于是”
“于是更大的矛盾出现了,同时也给我们的出现创造了最佳的机会,”郭守云接口笑道,“而现在,我们就成为了最外围的矛盾存在,克里姆林宫应该能明白,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消灭了我们这些矛盾,那他的政治生命也算走到头了。”
“等等!”霍多尔科夫斯基端着搪瓷咖啡杯,愕然道,“刚才咱们好像在谈论健身的问题,然后又谈了女人的问题,你是怎么把话题一步步引到这里来的?”
“就是那么一步步引过来的,”耸耸肩,郭守云笑道,“怎么,难道你不打算谈点正经的问题吗?那没关系,我们继续把话题放到女人身上,嗯,就谈谈你身后这位,和她做的时候,你感觉什么姿势最快意?”
嘴里这么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那位手里端着托盘,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金混血美女。
“还是算了,我对这个话题也不太感兴趣,”霍多尔科夫斯基失笑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跟她试试,我不介意。”
“这话你应该昨天晚上告诉我,”郭守云笑道,“至于现在嘛没有心情。我现在更希望能够了解一下维诺格拉多夫的想法,你昨天去看他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对咱们来说有价值的东西不多,”霍多尔科夫斯基摇头苦笑道,“他现在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那场惊吓的后续影响还没有过去,这段时间,他都在忙着为家人安排移民,看得出来,他这是是真的打算离开莫斯科了。”
郭守云点点头,没有说话。在他的记忆中,前世俄罗斯两个中央斗争的时候,维诺格拉多夫的确跑去了国外,而且行踪异常诡秘,直到莫斯科事件结束之后,他才重新回国,并加入了声名远播的雀山俱乐部。
“他昨晚对我说起过,咱们三家联合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这件事他到国外之后也不会放松的,到时候具体的便捷联系方法他会通知咱们,他手上所掌握的政治力量也会部分移交过来,以便更及时的主导形势。”霍多尔科夫斯基继续说道。
郭守云一愣,随即心头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琢磨着,前世的时候,维诺格拉多夫是不是也与霍多尔科夫斯基有了某种的程度上联合,随后,在前离开联邦的那段时间里,他手头的政治力量被后一点点的吞噬掉了,最终才造成了维诺格拉多夫的彻底覆灭?这种想法很有意思,但是可能性也很高。
不过放在现在,郭守云对这种可能性倒是并不怎么担心了,毕竟自己还坐在这里呢,只要自己不起野心,那霍多尔科夫斯基要想独吞维诺格拉多夫的政治地盘,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实话,我从没想过,以维诺格拉多夫的性格,他竟然会如此信任咱们,呵呵,难道他就不怕咱们搞鬼,把原本属于他的那一份蛋糕整个吃掉吗?”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托盘,霍多尔科夫斯基嘘口气说道。
“呵呵,你会吗?”郭守云笑道。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会,”耸耸肩,霍多尔科夫斯基很痛快的说道,“因为我担心在遭遇了一次刺杀之后,维诺格拉多夫已经失去信心了,我必须为自己的安全寻找最佳的保证。”
“你呢?”一句话说完,他撩了一捧水甩在郭守云身上,反问道。
“嘶,别闹,这水凉,”郭守云晃晃肚子,说道,“老实说,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不过离奇的是,我现在竟然半点这方面的打算都没有。嘿嘿,这当然不是说我这个人多么光明磊落,我只是由衷的感觉到,咱们三人的利益已经真正连接在一起了,尽管现在融股联营的计划还没有正式展开。”
“是啊,”长吸一口气,霍多尔科夫斯基挪挪**,整个人潜进水里,直到水没头顶之后,他才猛地窜出来,用力一甩头,说道,“合作,呵呵,这个东西以往我一直在消极甚至是积极的抵触,不过现在看来,我已经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了。至少有你们两个在身边,我不用时刻担心孤立无援了,你或许不会相信,我的女人都说我这段时间的性格开朗很多,说笑的时间要远多于阴沉的时间了,这是不是一个好现象?”
“当然,”郭守云一转身,手脚并用的爬上池子,找了一把躺椅趴下,哼哼唧唧的说道,“知道嘛,其实我的朋友往往都有与你一样的感觉,因为我很能干,总是能为他们分担忧虑,而你显然也属于这种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你这家伙要比我强喽?”霍多尔科夫斯基撇撇嘴,颇为不忿的说道。
“那当然,”朝站在不远处的一位女郎招招手,示意她给自己做做按摩,郭守云老神在在的说道,“难道你不承认吗?”
“嗯,我承认,至少你厚颜无耻的本事比我强,”翻身从池子里跳出来,霍多尔科夫斯基从身后女郎的手里接过浴巾,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一边笑道,“还有,你想好怎么处理这次协商了吗?昨天跟在你的**后面,我可是把大把都好处都扔掉了,你究竟有没有本事给我把它们拿回来?告诉你,拿不回来的话,你今天可休想上飞机。”
“放心好了,”在躺椅上翻了个身,郭守云仰面朝天躺着,享受着那双冰凉小手在胸前磋磨的快感,心不在焉的说道,“你以为我昨天晚上就只顾着在霍尔尼科娃身上用力了吗?告诉你,协商的草本文件我已经弄好了,现在就等着克里姆林宫作出最大让步了。”
“噢?东西呢?”霍多尔科夫斯基扔掉手里的毛巾,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郭守云闭着眼,随手朝自己放衣服的地方指了指,说道:“在那儿,自己去看。”
第四九六章 为了面子?
郭守云喜欢女人,而且喜欢漂亮女人,可是漂亮女人除了能够给他带来生理上的快感之外,并不能带给他更多的东西,因此,他无法整天沉溺在女人堆里,更不能抱着某个光**的女人满街跑。而在另一个方面,他也不喜欢做在克里姆林宫的那些人,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甚至连多看他们一眼的**都没有,可恰恰是这些人,才能给他带来很多东西,可以给他享用不尽的权力,数不清的金钱,予取予求的女人。所以,尽管不喜欢这些人,他还是要跟人家打交道,甚至还要在更多时候对他们作出不同程度的让步。
因为有前一天协商的不欢而散,在新一天的协商里,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都没有出面,他们没有去克里姆林宫见那个火烧**、自身难保的总统,也没有去见那个面容慈善实际上心怀鬼胎的基辛格。两个人就呆在雀山别墅里,哪里都没有去,甚至连门都没出。
郭守云起草拟定,由叶列娜执笔记录的二十四款互信合作基础文件,是由波拉尼诺夫转送到总统办公厅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不给克里姆林宫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也许对两个人来说,他们此前给总统先生的机会已经够多了,可这家伙总打算玩些手段出来,好好的混一把水、摸一把雨,所以,这次他们索性连“水”都不给了,这份文件要嘛老老实实以书面的形式签了,大家人手一份留作备忘,要嘛一拍两散。大家从哪来回哪去,谁也别理会谁的死活。
在郭守云拟定的全新条款中,除了此前克里姆林宫给出地那些条件之外。他还加进了若干项政治性的诉求,而在这些诉求中,意义最为重大的有三项:第一,将一年前由前国家安全委员会中独立出来地经济安全局、反走私和贪污受贿局、反恐怖活动局、边防部队和个人安全保卫局重新并入现在的国家安全局,撤销各局独立时期的部门负责人,重新任命副部级的领导人选==这一项改组方案一旦通过,俄罗斯联邦近三十万边防军部队、包括“阿尔法”别动队在内的六万特种作战部队将重新回到安全局的怀抱,从而将这个此前被严重削弱的国家安全部门再次扩充起来,组成一个缩微版的克格勃;第二。作为白宫经济决策部门的改革策略委员会,应对三巨头开放足够地透明度,三大商业银行有权力派出一个十到十五人左右的政策质询团,列席委员会的每一场决策性会议。来自三大商业银行的政策质询团在决策性会议上不享有投票权。但是却享有正当地言权以及质询权,这也就是说,在策略委员会的决策性会议中,三巨头的代表不能直接左右委员会的决议,但是却可以就具体问题提出自己的意见看法,并交由会议主席团商讨;第三,总统办公厅与三位巨头之间,应设立专门的联线体系,在某些必要的时候,甚至应该为三巨头的信息传递人员开设专门的办公地点。以便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获知克里姆林宫的具体消息。
老实说。郭守云,准确地讲,应该是三位巨头地政治要求很过分,他们这等于是同时伸出三只大手,直接探到了国家政治生活中三大基本方面——国家安全、政府工作、中央决策。无论这份文件放在手里,都能看得出他们对国家最高权力的贪婪觊觎,而且这种觊觎还是**裸的,不加半点掩饰。如果放在前苏联,尤其是斯大林当政时期。这份文件别说是往克里姆林宫送了。即便是被无孔不入的克格勃得到半点消息,三巨头这个“反党小集团”的帽子就扣定了。他们的前途除了死路一条之外,就只剩下惨死了。但是现在斯大林的铁腕统治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过去,过去那种中央集权的**统治也已经成为了历史,目前讲究地是民主,是政治开明,是施政公开,既然如此,那作为国家生活中极其重要地三大存在,几位巨头凭什么不能提出这种诉求?再,对于目前的克里姆林宫来说,他们显然没得选择了,要嘛让出部分权力,保住自己地地位,要嘛抱着这些东西等死,等着被反对派们投进监狱。两厢对比,相信任何一个分得清芝麻与西瓜的人,都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整整一个上午,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都呆在别墅里,天南海北的高谈阔论,从国家经济到政策制定,从未来走向到科技强国,从大马哈鱼到高加索斑猴再到最近电视上风头正劲的一两个亮眼女星等等等等,总而言之,他们是无所不谈。
就在这种近乎是无聊的闲谈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的耐心也是越来越差,霍多尔科夫斯基甚至提出疑问:自己这边的要求是不是提得太高了,克里姆林宫那些人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咬紧牙关不妥协了?而对他这种疑虑,郭守云同样也有,不过他的意思是,既然走到这一步上了,说什么也不能回头,如果自己这一方先降低门槛,那今后的一系列合作就会相当被动了。
在寄住了一晚的豪华客房里,郭守云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墙角那幅大落地钟,镶嵌了一圈蓝宝石的颀长分针沿着点缀了白钻的罗马字符缓缓跳动——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距离航班起飞还有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而扣除在路上必须消耗的时间,他已经要出门上车了。
在他的脚下,穿着一身白色短裙套装的叶列娜还在努力工作,那根半硬的男性象征物在她薄软的双唇间频频进出,两串晶莹的口涎从她大张的唇角流淌出来,一跳一跳的滴落在微微泛光的丝袜上。
而在郭守云的背后,负气的霍尔尼科娃刚刚为男人收拾完行李,她现在对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有一种自内心的憎恶,因为那份工作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最重要的是,每次让男人畅快之后,她都能因这份工作收获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可眼下呢,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她失去了这个机会,再过半小时,那个男人就要离开莫斯科,而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也只能通过双手或是某些自慰器解决需求了——这才最糟糕不过的问题。
“好啦,不要弄了,”内心的焦急令郭守云失去了全部的兴趣,他甚至觉得命根子被女人吸裹的有些疼痛。退后一步,将沾满口涎的宝贝儿在女人脸上蹭了蹭,他扭头朝坐在床边的霍尔尼科娃说道,“去,通知人进来拿行李,咱们去机场。”
“怎么,你不等了?”霍尔尼科娃讶然道,“克里姆林宫那边可是还没有给出回复呢,难道你打算白来一趟吗?”
“你懂什么?!”郭守云此刻的脾气显然不太好,他把眼一瞪,呵斥道,“让你去你就去,嗦嗦的,难道我做事还要听你的吗?”
“我,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嘛,”嘴里小声嘟囔一句,霍尔尼科娃期期艾艾的蹭出门去。
“先生认为克里姆林宫真的不打算签这份协议吗?”蹲在地上,叶列娜为郭守云提上裤子,一边温柔的给他扎缚着腰带,一边轻声问道,“如果那样的话,今后的局面对先生,对我们,乃至对克里姆林宫,都会变的相当复杂。其实,我感觉先生对安全部的改组要求提出来的有些早了,毕竟我们现在还有展到那一步,急功近利往往就意味着草率,多数情况下,效果反而不好。”
“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轻轻把头一摇,郭守云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想过没有,在目前的情况下,提出对安全部的各组要求,其实更符合克里姆林宫的利益。不要忘了,如今的安全部还控制在巴兰尼科夫的手里,也就是控制在克里姆林宫的手里,而这项改组一旦成功,他们就等于是掌握了来自边防军以及特种部队方面的大权。在联邦的版图上,远东有十二万边防军部队,我相信克里姆林宫绝不可能对他们不感兴趣。”
“那先生的意思是说,克里姆林宫对其他几个条款有怀疑?”替男人整理好衣服,叶列娜站起身来,用一块小方巾擦拭着脸上的污迹,问道。“我可不这么认为,”郭守云冷笑道,“既然你精通汉语,那相信中国人的一句古话你肯定听说过,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克里姆林宫那些人不可能不明白。在目前这种局势下,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丢车保帅,放弃那些无关紧要的权力,保留住他们最重要的阵地。”
“那先生的意思是说,他们到现在不肯低头,只是为了一个面子?”叶列娜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沉吟道。
“可以这么说,”耸耸肩,郭守云笑道,“不要小瞧这个面子,在很多情况下,一旦面子丢了,那就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