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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全文阅读

作者:懵懂的猪     重生寡头1991txt下载     重生寡头199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一一章 利好消息

    “面对近期出现的财务危机,远东商业银行今日在即将建成的远东证券交易中心召开记招待会并对外宣布,从即日起,远东商业银行将出台新的调息举措:一年期储蓄利率,在原有基础上,上调五十个基点,即增息百分之零点五。同时,该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层人士宣称,近期,远东商业银行正在与中国方面洽商一项重大合作的议案。据该人士介绍,目前中国国内正在筹备即将于十一月份召开的十三届八中全会,而在此次的全会之后,一个国有的政策性银行,即中国进出口银行的筹建工作将被提上日程。日前,中国进出口银行筹委会,已经向远东商业银行出预期合作邀请,今后一段时间,双方将就能否达成代理行协作等诸多项目展开进一步的谈判”

    “据中国政府方面介绍,即将投入筹建工作的中国进出口银行,将作为该国外经贸支持体系的重要力量和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主要职能,包括为中机电产品、成套设备和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和对外承包工程及各类境外投资提供政策性融资主渠道,同时,它也将成为他国政府贷款的主要转贷行以及对外优惠贷款的承贷行,其国际信用评级将于中国国家主权评级保持一致”

    “梅纳捷普银行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今日抵达哈巴罗夫斯克,据可靠消息透露,霍氏此次远东之行,旨在与郭氏集团总裁郭守云洽商总额度为两百亿卢布的转贷款合作事宜。而就此前郭氏被拘捕一事,霍多尔科夫斯基公开表示:国际刑警组织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所采取的这一举动,不仅存在越权的嫌疑,而且严重违背了国际刑警组织的宗旨。影响了远东地区的政治、经济稳定。他呼吁有关方面尽快展开全面而有力地调查,以杜绝此类事件再次生”

    “今日早些时候,大桥银行总裁古辛斯基接受央行调查部门的传唤,由央行、外事委员会、商务部组成的联合专项调查组,也随后进驻大桥银行莫斯科总部,并宣布暂时停止大桥银行的一切对外业务有关部门还没有就这一事件做出进一步的解释,不过据消息灵通人士的透露,目前,央行怀疑古辛斯基涉嫌参与了一桩大宗洗钱弊案”

    全新的一天。

    远东各大报刊仿佛一夜之间都变成了经济性刊物。他们连篇累牍的刊载着远东商业银行的利好消息,大有不将这些消息送到每一个眼中便誓不罢休地趋势,而随着这些利好消息的布,局势也在生着微妙的变化,连日来拥堵在远东商业银行各家分部门前挤兑的人减少了,与此相对的。跑来存钱的人数却慢慢迅攀升——说起来,普通人就是这么可怜,自己存钱地银行出现财务危机。他们就想着拼了命也要把自己的钱取出来,至于说定期变活期所扣除的那些利息,他们也不去考虑了。而一旦危及过去,银行出现了哪怕仅仅是虚假地利好消息,他们便又一拥而回,把自己刚刚赔掉利息取出来的存款,再那么一股脑的存进去,隐约间,他们甚至还觉的自己占了大便宜。当然啦,至于说这利好消息与风险消息背后存在着什么样的阴谋勾当。他们就更加不关心了。

    对于远东的平民百姓来说,这几天他们只是经历了一场虚惊:先是有消息称远东商业银行快倒闭了,银行的总裁也被国际刑警抓起来了。这存起来的钱要是再不取出来就没有了。可这随后呢,这些消息被证明是虚假的,远东商业银行有的是信誉,看看,人家不但和莫斯科地梅纳捷普有了新的合作。还同越来越富的中国人有了进一步地联系。现在,他们又提升存款利率。这要有钱不存那去还能存哪啊?可这些平头老百姓不知道的是,在这些利好消息的背后,真正掩藏的是一个即将走到山穷水尽的空壳银行,只要他们地疯狂挤兑再维持一天,这家被报纸电视称为“利好”地商业银行,就将因无法偿清储户存款而正式宣告破产了。

    郭守云转世了,可这一番转世没有淘汰掉他骨子里的劣根,前世他是个小骗子,而这一世他脱胎做了“巨骗子”,而最具有讽刺意味地是,这个世界对待小骗子和巨骗子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小骗子,揪出来杀。巨骗子,大家伙帮他隐瞒骗局。

    远东商业银行在这一段时间里,面对着利好与破产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可能,而这两个可能性之间,就只隔了那么一层窗户纸,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郭守云非法利用公共储蓄炒卖外汇、非法转移资金的真相,将会大白于天下。可就在这层窗户纸即将被捅破的时候,从四面八方伸来的一只只大手,将这层危如累卵的窗户纸护住了,就这样,空壳的远东商业银行活了下来,它仍旧是远东数百万民众最值得信赖的金融机构。

    其实,早在郭守云得到商业银行资产核查委员会成立的消息后不久,孙红羽便通过远东的中国领事部门与他取得了秘密联系,古辛斯基的计策瞒不过郭守云,同样也瞒不过中远的专家咨询团队。按照孙红羽的说法,国内可以考虑这个特殊时期,向郭守云提供一笔巨额贷款,以帮他渡过目前的难关。但是在这个问题上,郭守云有自己的考虑,他那个小脑袋算计的很多,他知道,这一笔钱不是那么好借的,借了要还不说,还会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而这笔人情将来是要用更多让利去归还的。因此,在经过了一番思量之后,他给孙红羽的答复是,不需要巨额的贷款,只需要关键时刻的一个利好消息,他决定要冒一个风险。制作一个天大的骗局,一个针对苏联国内政治、经济两方势力的大骗局,同时也是一个针对远东十余万储户地大骗局。

    很显然,这个骗局要想顺利布成,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给古辛斯基太多的准备时间,必须想尽办法促成他尽快对远东商业银行下手。众所周知,要想通过舆论散布风险性的恐慌消息,是需要充裕的时间去布置的。其先期的准备工作也至关重要。郭守云可以肯定,在古辛斯基酝酿这个计划之前,肯定对自己手头所能动用的资金做了调查和预估,而后,他在根据这项数据,去具体安排攻击的起时间和起形式。并随时做出相关地调整。与此同时呢,维克托他们这些上位,肯定也有相关的预估。他们不可能看着自己去死,因为自己死彻底了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因此,可以肯定的说,这场争斗持续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维克托他们肯定会出面干预,其具体办法,无非就是让他郭守云让出一部分利益,以求得和解罢了。

    像郭守云这种人,既然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他就不得不时刻谨慎提防。无论生意场上还是政治场上,谁都没有永远的朋友,维克托他们地确是支持自己。可是这并不意味他们会时时刻刻支持自己,或说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看到自己在远东一步步展壮大。像偶尔挑一个时间,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打击一下自己,削弱一下自己的力量,相信这种事情维克托他们很愿意去做。当然啦。他们会做地很隐蔽,就像他们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古辛斯基要置自己于死地;维克托不想让自己死。却想要削弱一下自己的实力;五巨头内部存在矛盾,随时能出现分裂的局面;国内可以在关键时刻提供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利好消息。这些因素合起来——就像拼图一样,只要拼的位置合适,未尝不能组构出一副好图。结合这些因素,郭守云觉得,自己先应该考虑的,就是如何促使古辛斯基在没有准备停当的情况下,便对自己下手;如何干扰维克托等人的思维,迫使他们在自己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那一步的时候,便采取雷霆手段进行干预;挑选一个什么样地机会,与五巨头中野心家取得联络,并将利好消息放出去,以实现博弈后利益的最大化。就这样,随着一步步细化深入的考虑,郭守云所布置安排地计划随着莎娜丽娃的疯狂而正式展开了。

    从本身来讲,莎娜丽娃的疯狂是一个信号,它等于是告诉所有人,远东商业银行是郭守云的最大弱点,这里禁不起过分的打击,这个隐藏着示弱成分地信号,将带来古辛斯基与维克托两方截然不同地思维方向。前将会加快进攻的度,以图在外部干预没有到来之前,便将郭守云置于死地,而后,则会重新评估郭守云地抗打击能力,考虑提前介入干预,甚至是加大干预的力度。而实际上,郭守云的这一目的的确达到了,维克托此前两度示意古辛斯基,让他在一定限度上保持克制。但是自以为掌握了大局,并能够一举将远东地盘夺过来的古辛斯基,却在这个时候和维克托翻脸了,因为他知道,只要打掉了郭守云在远东的势力,那么维克托一伙人就更需要倚重自己,所以这个时侯听不听这个老家伙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就这样,随着博弈的一步步演进,尤其是郭守云的被捕入狱,来自于古辛斯基的进攻全面起了,而恰在此时,维克托也通过外交渠道获知了中国方面的坚决立场,面对一个不受控制的古辛斯基、一个陷入危局却又有了外部支持的郭守云,维克托也坐不住了,他的干预随即而至。早就打算着获得更多言权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并不知道,他同维克托之间的电话联系,已经被郭守云的人窃听了,维克托要求他马上向郭氏集团提供贷款,以帮助郭守云渡过难关——而此时的郭守云还在吃牢饭,这牢饭他吃的很香。

第二一二章 要玩就玩到底

    抱上一条大腿的确很安全,但是居安要思危,如果不时时谨慎提防,这条大腿也没准会抽冷子踹自己一脚,郭守云深谙其中三味,再加上他本身疑心重,喜欢算计,又对权力场上的制衡之道颇有感悟,因此知道应该时刻多加提防。

    一场骤然而来又骤然而去的风暴,很难说谁从中得到了最后的胜利,因为它本身就参杂了太多的内幕,纠缠了太多的势力冲突。当大局落定,郭守云在自己专属的那间华丽班房里细细思索,将整件事结合自己前世的认知,再从头到尾的通盘思索一遍,他便隐隐约约间察觉到,这看似来的有些偶然的冲突,其实却是一场历史的必然。

    在这场冲突中,古辛斯基与别列佐夫斯基这样实力雄厚的老牌财团,他们要追逐自己的政治利益,要掌握更多的话语权,同时,也要打击新兴的经济实体,以减少自己的竞争对手;而无论是白宫也好,维克托一伙人也罢,他们能够感受到来自于经济层面过多干政的威胁,因此他们一方面挑唆这场争斗,一方面坐山观虎斗,试图以经济实体抗击经济实体,并以此削弱新老两代经济实体干政的能力;而作为新兴经济实体一方,无论是为生存而战的郭守云也好,抑或是驻足观望以图趁隙而上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也罢,他们一方面不满于老牌经济实体的压迫,一方面也觊觎更多的政治权力。因此,总的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来得早与来得晚的问题。

    而在这一场冲突中,国际刑警组织的介入,以及国内方面悄无声息到来地支持。也预示了一点,那就是随着苏联国内局势的一步步明朗化。来自国外地势力已经全面介入这个纷乱不断的国家。而从这一点上看,这一场冲突又是一幕爆在苏联国内的东西方力量之争。至于说东西方力量的抗争,在这个国家未来十几年地走向中占了多大比重,郭守云现在还说不准。但他清晰记得一点,那就是在前世的时候,中俄关系以及俄罗斯的政坛变化中,存在一个很大的谜团。在这个谜团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地秘闻,他现在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一类的冲突将会愈演愈烈。

    新老两届寡头之间的抗争、经济实体与政治力量之间的抗争、来自东西方的外部力量抗衡,这桩桩件件的矛盾与冲突,将会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主导这个国家的政治走向。

    通过这样地全盘考虑,郭守云觉得自己作为新兴经济实体。也就是所谓的新生寡头,在刚刚过去的这场斗争中,展示了自己地实力。古辛斯基没有能够把自己打垮,那就意味着他和别列佐夫斯基失去了随意操纵自己这个新生力量的能力。而接下来会生什么?毫无疑问,早就在等待着机会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将会在最短时间内找上门来,他们需要联合自己这个新生力量。一方面同古辛斯基、别列佐夫斯基抗衡。一方面也需要联合他们,在政治权力这个餐桌上。掠取更多的食物。

    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地,“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并不是人性贪婪地个案,而是一个相当普遍的现象,如果说在贪婪这一点上,人与人之间还有差别地话,那就是有的人能够看到锅的存在,而有的人则连筷子都摸不着。

    现在,郭守云看到锅了,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摸到锅了,通过这一次交手,他彻底认识到自己手中所把握的能量,也彻底明白了在俄罗斯的历史上,那些疯狂聚敛财富、疯狂向海外转移资产的人,为什么就没人敢碰他们。就拿郭守云自己来说,在莫斯科权力核心中,谁不知道他的远东商业银行只是个空架子?谁不知道他在利用上千亿的卢布存款炒卖外汇?谁不知道他犯得罪有多大?可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一看到他即将垮台,马上就有人跑出来支持他?不为别的,就因为谁也承担不起远东商业银行倒闭所带来的严重后果。那不是一个不起眼的倒闭个案,在目前国家财政严重赤字、央行储备极度匮乏的情况下,远东上千万储蓄存款不翼而飞的消息一旦曝光出去,那就是一场灾难,十余万家庭毕生的积蓄一夜之间化为泡影,那是会出大乱子的,是将引一场国家生存危机的。换句话说,只要这个国家的经济状况不得到改善,国家财政预算摆脱不了赤字,那么,像郭守云这种掌握着民众储蓄款的人,就没有人敢去动,没有人敢看着他们死。

    一方面是国家财政穷的叮当响,一方面是大笔的财富被少数几个人转移到了海外,而且这些财富,还大都是民众的储蓄款,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少数几个人联合起来,那这个国家的政局

    没有一丝心动吗?嘿嘿,若说一丝心动都没有,那是假的,在彻底认清了利害关系以及经历刚刚过去的这一场争斗之后,郭守云确实心动了,他很想利用这个机会,彻底站到五位寡头那边去,而后理直气壮的对维克托说一声:“走吧您老哎,爷不伺候了。”但是这一丝悸动,很快被郭守云压了下去,这倒不是说他还在被前世的认知所左右,而是他作为一个“精明的恶人”,知道“恶”这种东西固然能够普遍存在,但是却决不能毫无顾忌拿出来示人。有野心不是错,野心大小也没有什么区别,可关键一点在于一个度,不管多么强悍的人物,要想舒舒服服的活下去并活的尽可能长一点,那就不能过分嚣张了,而在这一点上,郭守云的原则就是:“说我该说的,做我该做的,拿我该拿地。”

    两天半以前。走进国际刑警分局的时候,郭守云是一堆随从。而两天半以后,当他再次从那道门里走出来地时候,则是随从一堆,但是与两天半之前相比。有些人的心境显然是截然不同的。就拿阿芙罗拉来说,如果不是身上配枪被缴走了,她现在真有心一枪打死眼前这个施施然走过来的男人。古辛斯基地计划失败了,而这对于她来说。不仅失去了一个出掉仇人的机会,还意味着她将会永远失去此前的那份工作。里昂总部那边已经有消息传过来了,而且莫斯科内务部也作出了决定,她这个原国际刑警苏联部负责人,将会被取消原有职务,理由是“擅权”。

    擅权?这个罪名来的有些可笑,自己之前地举动或许真的越权了,出了组织上的基本行事准则,可是从根本上来说,自己的权力是谁给的?难道说那两份授权是假的?而此前里昂总部的沉默。难道不是一种默许?毫无疑问,正如桑切斯所说的,自己在这场华贵们的争斗中。可悲的充当了一个牺牲地角色。莫斯科惹不起郭守云这个恶人,里昂总部惹不起莫斯科,现在,他们两方都需要拿一个人出来平息郭守云的恼怒,于是乎。她阿芙罗拉就成为了替罪羊的最佳选择。“阿芙罗拉警官。”走到阿芙罗拉地面前,郭守云停住脚步。他示意横在两人之间的保镖错开一步,而后面对面的同这位女警官说道,“记得两天前我就告诉过你,你在玩火,而且我还告诉过你,你父亲的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他只不过是在一个不适当的时机,闯进了一个他不该涉足地角斗场,因此很可悲地成为了一件牺牲品。和你的父亲,我没有过多地接触,要说到仇隙,那更是谈不上,所以我根本没必要去夺走他的性命,他的死要嘛是出于意外,要嘛就是有人想要隐瞒一些东西。”

    “是谁?想要隐瞒什么?”阿芙罗拉下意识的问道。

    “呵呵,阿芙罗拉警官,你这话问的是不是有些晚了?”郭守云笑了,他说道,“两天前我给过你机会了,如果那时候你能把这个问题问出来的话,我或许会和你做一笔交易,但是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郭守云恩怨分明,有一报就势必会还上一报。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时间去纠缠你父亲的死因了,你最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把你这十几个人活着**远东。怎么说呢,我玩的游戏不是你应该参与进来的,现在既然你一头撞进来了,那就要把游戏玩到底。你说我郭守云是禽兽也好,是畜生也罢,但我至少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重信重诺,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反悔的时候。带着你的人走吧,不要去机场,也不要去车站,那是浪费时间。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我可以保证,在今晚六点之前,不会有人找你们麻烦,而在那之后,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一番话说完,郭守云迈步朝停车的方向走去,走出几步之后,一句轻飘飘的话才从他的嘴里传过来:“祝你们一路顺风。”

    郭守云的一番话,令站在阿芙罗拉身边的桑切斯顷刻间面色苍白,虽然不是苏联人,但他也知道西伯利亚盛行的这种“猎狐游戏”是何等的残酷,他可不想充当这种被人猎杀的目标。

    “郭先生,郭先生,您听我解释,”因为被人拦着,桑切斯无法追向郭守云,他隔着保镖的身影,大声喊道,“阿芙罗拉之前对您的威胁只是虚言恫吓,我们没有扣”

    “我知道,”不等桑切斯把话喊完,郭守云那冷漠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正因为如此,我才给你们一个逃生的机会。好好珍惜吧,只要你们能安全的离开,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第二一三章 这个世界啊

    “云,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车上,妮娜坐在后座的右侧,她看到郭守云钻进车,先是伸手替他拢了拢额前的一缕散,而后看了一眼车外那些面色苍白的人,轻声说道。

    “啪,”车门在郭守云身后闭合。

    “夫人,您考虑的太多了,像这些家伙,早就该消失了,既然铁了心的要充当别人的工具,那就要随时做好被人收归回炉的准备,”莎娜丽娃坐在前座上,闻言回过头来,面带微笑的说道,“更何况现在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先生作何反应呢,从这一点上看,他也必须做出铁血的报复,不然的话,今后还不知有多少人打算骑到他头上去呢。”

    “呐,你也听到了,”郭守云坐在妮娜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笑道,“不是你老公我心狠手辣,而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啊。好啦,好啦,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咱们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我问你,这两天我没回去,晚上有没有想我?”

    “嘿嘿,”妮娜脸一红,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前面的司机先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开你的车。”一巴掌糊在司机后脑勺上,莎娜丽娃笑骂道。

    “鬼才想你,”就着车子动时的轰鸣声,妮娜白了郭守云一眼,嗔道。“那怎么舍得丢开爷爷跑来这里接我?”郭守云嘿嘿笑道。

    “爷爷今天总是犯困,一早就补睡了,”妮娜轻笑道,“还有,那个霍多尔科夫斯基几个人呆在咱们家里,满口大谈什么经济改革方略之类的东西,我又听不懂。只觉得气闷,所以才趁机出来透透气。”

    “哦?维诺格拉多夫他们也到了?”郭守云一愣。随口问道。

    “是的先生,他和丘拜斯半个小时前刚到的,”莎娜丽娃扭过头来说到,“我听拉里萨说。他们是打算在别列佐夫斯基与斯摩棱斯基他们赶过来之前,先和你商量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连休息也顾不上就过来了。”

    郭守云不用费脑子去考虑,也知道维诺格拉多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在想什么。他们无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尽可能联合自己,并在最大程度上削弱古辛斯基的实力。从某种程度上说,古辛斯基是郭守云的仇人,对自己的仇人痛下杀手,固然是一件相当爽快地事情,可话说回来,对这个老东西的过度打击,并不符合郭守云地利益。就像没有永远朋友一样,在展的道路上。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做人做到郭守云这份上,那就必须分清恩怨与利益孰轻孰重。若是一门心思的图爽快,过分追求他所说地恩怨分明,那他也走到不今天这一步了。看重恩怨,在必要的时候还必须脱其中,这才是上位真正应该秉承的心态。

    在郭守云看来。随着远东商业银行摆脱困境。以及维克托与古辛斯基的翻脸,过去一段时间地恩怨就算是揭过去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因此也没必要再抓住那一丝仇隙不放。尤为重要的是,现在的五大巨头也已经产生了割裂,作为背叛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和维诺格拉多夫,他们两个要想避免遭受古辛斯基与别列佐夫斯基的报复,那就必须联合自己这一股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对古辛斯基过分削弱,将有可能打破这种微妙的均衡,这并不符合他郭守云的远景利益。制衡之道永远是权谋术算领域内的顶级法宝,无论是克敌制胜还是据守维存,这个法宝都是维系一切的不二法门,只有把握住五巨头之间地力量均衡,郭守云才能站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最佳位置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任你风云变幻,我自了然于胸。”

    维诺格拉多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来意不难推测,对与郭守云来说,他现在最关心地,是丘拜斯这个家伙又跑回来干什么。前段时间自己大婚的时候,郭守云与丘拜斯这位俄罗斯“私有制改革之父”有过一些接触,不过接触的并不多,只不过交谈了十几句话而已。其实说真心话,郭守云对这位“全世界最顶级的改革专家”一直都是崇拜的五体投地,而这个家伙最令人崇拜地地方,就是他地那套“强盗改革理论”——“无论把财产分给谁,哪怕是分给强盗,只要把财产从国家手里夺过来就好。如果强盗变成了自己资本的有效主人,他也就不会再做强盗了。”听听,啥叫最富有真知灼见地改革家?啥叫眼光最独到的政客?啥样的才是对人性把握最深刻的社会学专家?毫无疑问,仅仅凭借着这一套改革理论,丘大爷就应该当之无愧的得一个诺贝尔奖。仅仅让他主导国家改革显然是屈才了,他还应该被任命为内务部长,因为按照他的逻辑,对付**犯的最有效方法不是坐监,也不是押赴刑场,而是应该给他们说个媳妇,毕竟“如果**犯有了自己的媳妇,他们也就不会再做**犯了”。

    当然啦,丘拜斯的“强盗改革理论”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也好,是荒谬绝伦的悖论也罢,这些都不是郭守云所关心的,他真正的关心的,是丘拜斯什么时候能正式主导俄罗斯的国家改革大计,以及他这次重回远东的真实目的。

    骗子的小脑袋一刻也闲不住,有人说思考是一个很累人的活,而勾心斗角则可算作是累人累到登峰造极的一项工作,可对与郭守云来说,这些事却是一种乐趣,是枯燥人生中最富有色彩的调剂品。

    车子在哈巴罗夫斯克市中心快的穿行,在经过远东商业银行总部的时候,郭守云朝外面打量了一眼,只见此时进出银行的人络绎不绝,可以想见,他们中绝大部分人恐怕都是前来存款的,连续的利好消息以及增息的新举措,对于远东的储户来说是极富诱惑力的。现在国家经济不景气,大肆消费并不符合民众的心里,相对来说,他们更愿意把钱存起来,存到一个可以百分之百信任的地方,以应对将来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而此时的远东商业银行就像是一条血口大张的纸鳄鱼,它一方面贪婪的吞噬着眼前可以吞噬的一切东西,另一方面却无法承受即将到来的涨潮。郭守云琢磨着,这次与古辛斯基的交手,在某种程度上说对自己还是有利的,至少现在远东人对远东商业银行的信心更足了,要不了多久,银行的储蓄款将会再次充裕起来,而这些资金又能让他做出更大的投资了。

    圣人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正因为如此,所以圣人就等同于穷人,他们那点出息,全都集中在不现实的高谈阔论之中了。“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世人爱说啥说啥去吧。”这才是郭守云的致富逻辑,同时,也是这个时代里所有富人一直秉承的逻辑。

    看看这些进出银行大门的人们,他们俨然就是郭守云这一小撮人所圈养的羔羊,他们拼死拼活的挣下的一点积蓄就如同他们身上长附的羊毛,从春到夏,从夏到秋,羔羊们辛苦积攒的一层羊毛,就为了过冬的那一捧干草,转瞬间便被收割的干干净净。可悲的是,这样的收割,还不是偶尔一次的骤现,而是延续世代的恒久轮回——羔羊是羔羊,羔羊的儿子也是羔羊没有一瞬间的基因突变,准确的说,羊不想法子去做狼,那就永远摆脱不了被人收割的命运。

    经过离奇的一世轮回,郭守云已经彻底从那个披着狼皮的羊,彻底蜕变成真正的狼了,而从这一点上看,阿芙罗拉作为一头羊,冒冒失失冲出来郭守云的游戏***里来,的确是自寻死路。她看不透,狼有狼的***,羊有羊的圈场,一头鲜鲜嫩嫩的小羔羊,非得去狼的游戏里转一圈,那会有什么结果?

    阿芙罗拉一伙人对于郭守云来说也好,对于古辛斯基他们来说也罢,只不过是一个白驹过隙般的存在罢了,除了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利用一下之外,她们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乔斯巴耶夫作为阿芙罗拉的父亲,他充当了一回莫斯科打击郭守云的工具,那场计划失败了,郭守云放他离开远东,可是他终究没能活着回到莫斯科,他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所以有人不希望他活着回去。而这次也是一样,阿芙罗拉走上了她父亲的老路,很可悲的成为了别人手上的斗争工具,因此,即便郭守云放他们离开远东,他们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因为他们同样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一场开始于郭守云与五巨头之间的战争,短短一两周的时间,伤亡惨重:远东与新西伯利亚两大帮会的火并;远东商业银行新主体楼的坍塌;莫斯科七处别墅的爆炸案以及莫斯科河中一夜出现的四具艳美裸尸。当然,这还不包括那些为平息这些案件而被推出来的替罪羊。好啦,现在一场隐性的战争告一段落了,战争中死了多少人,有多少家庭走向破碎,有多么恶劣的社会影响,这些都不是郭守云以及五巨头这类罪魁祸所需要关心的,他们现在需要关心的,就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合作,反正大家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大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二一四章 桑拿房“三兄弟”

    豪华而宽敞的桑拿房里,仅在腰间为了一条白浴巾的维诺格拉多夫,半躺半倚的栽倒在木质长凳上,而在他的身边,一位赤身**、身材曼妙的女郎,正半跪在地上为他做着精心的腿部按摩。

    在桑拿房的左侧角落里,光**的霍多尔科夫斯基正与郭守云凑在一起玩扑克,那精致的纸牌此时早已湿透,但是这两个无聊的男人仍旧是玩了津津有味,就好像那印着半裸女郎的扑克牌,比他们身边的两位**佳人更有诱惑力一般。

    “哧!”

    随着一瓢清水泼入炭炉,一股灼热的水雾再次弥漫开来,桑拿房里的温度,也在顷刻间攀升上去。

    “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水瓢扔回到身侧的水池里,丘拜斯扭扭他那因为肥胖而挂满皱褶的大**,以考拉爬树样的动作,一步一挪的蹭回到桑拿房内那张唯一的软床上。

    “哎呀,累死了。”一头栽倒在床上,老丘同志四仰八叉的躺在那,深深的叹一口气,说道,“我说你们三个够了没有?差不多的话咱们就走人吧,时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去谈谈正事了?”

    郭守云和霍多尔科夫斯基在玩的是梭哈,不知道是吃牢饭吃的,还是本身就比较晦气,十几把的牌局,郭守云就愣是一把都没赢过,幸好他们玩的赌注不大,几十万地输赢。这两个年轻的财爷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要谈正事哪里都能谈,”作为赢家,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不打算现在就结束赌局,他拿着自己的两张牌,一边示意身边的女郎继续分牌,一边扭头说道。“只要大家有心达成一个共识,那就什么都好办。而且啊,照我看,在这种地方大家更容易坦诚相待你们说哎,干什么呢?!”

    最后这一句话,霍多尔科夫斯基是对郭守云说的。这小子很不地道。趁着对家说话走神的工夫,他晃晃悠悠地将小脑袋探过来,试图**霍多尔科夫斯基手上那两张牌,没想到却被人家抓了个现行。

    “嗯。米哈伊尔这话说得不错,”一直在那里闭目养神的维诺格拉多夫闻言睁开眼,他挥手示意身边的女郎退到一边,而后翻了个身,趴在长椅上,瞅着对面的郭守云说道,“其实这次过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鲍里斯和古辛斯基他们两个做老大的时间也不短了,即便是论资历。他们也该把权力让出一部分来了吧?难得这次适逢其会,古辛斯基这只大头鹅彻底开罪了维克托,咱们要是不趁此时机翻了他的底。那以后再想找这种机会,恐怕就很难啦。”

    “嘿嘿,终于轮到我郭某人翻盘啦,”好像一点都没听到维诺格拉多夫在说什么,郭守云将分牌女郎刚刚掀到他面前地那张黑桃Q抓在手里。眉开眼笑的哼哼道。“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

    他这智取威虎山是用中国话哼出来的。在场的老几位谁都听不懂,可有一点大家都明白,那就是郭守云不傻,他现在打地主意,就是不对古辛斯基痛打落水狗。

    “到你啦,我的米哈伊尔老哥,你跟不跟?”哼唧了两句,郭守云撩撩眼皮,瞅了身边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一眼,嘿嘿笑道。

    “跟你一万,”霍多尔科夫斯基想都想就说道。

    现在想来有些好笑,曾经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如今却光着**在同一间桑拿房里玩“过家家”——一万两万的对于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来说,俨然就是零花钱,它们跟一枚硬币其实没什么区别,像这样的“豪赌”不是过家家还能是什么?

    “好,这才像个男人,我加你一万,”郭守云笑嘻嘻的说了一句,而后又伸手在牌女郎饱满的胸脯上摸了一把,调笑道,“来,美人,牌,一会赢了给你吃红。”

    没有得到郭守云的回应,维诺格拉多夫同回过头来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继续说道:“守云啊,其实我们也想过,如果搬倒了古辛斯基,他地大桥咱们不好碰,毕竟那后面有美国人的影子,可是你想过没有,这老东西手里还有电视六台的股份呢,而且现在莫斯科,包括莫斯科周边地几家大报,也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嗯,我们是这么想的,先把古辛斯基这个老家伙挤出去,让后咱们再联合斯摩棱斯基那个懦夫,这样的话,有咱们四家出手,把丘拜斯送上改委会主席这个位子,应该没有任何困难。到那时,有丘拜斯在上面活动,再加上我们几个的支持,你老弟要想拿下电视六台以及现在属于古辛斯基地那几家报媒,那还不简单地很?”

    “哎呦,我说美人,你是不是不想吃红啊?”郭守云看着分到自己面前的方片小三,皱眉说道。

    “好啦,”一把将郭守云手上地纸牌夺过来,随手扔在一边,霍多尔科夫斯基不耐烦的说道,“算你赢啦,这总行了吧?赶紧的吧,咱们谈正事。”

    “谈正事?嘿嘿,那成啊,”郭守云知道继续装傻充愣已经没意思了,他抬起双手,在感觉紧巴巴的脸皮上使劲揉了揉,而后笑道,“莫斯科电视六台,嗯,很有诱惑力,不过我听说台里最出色的那个花旦,叫什么来着?”

    “托卡丽娜,”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

    “啊,对,就是她,她已经成了古辛斯基的床头娇娃了吧?一块破烂货,我不感兴趣。”郭守云不无调侃的说道,“别列佐夫斯基不是对这旧鞋很敢兴趣吗?他既然喜欢,那就由他拿去好了,我犯不着为了这些点东西去招惹他。这肥田沃土的,谁都稀罕,可惜我郭某人却无意染指,在我看来啊,这田再肥,如果不是自己开出来的,那也种不出好粮食来。”

    郭守云这话说的几近下作,但是里面隐藏的意思却相当明确,那就是古辛斯基的利益,他无心去抢,远东以外的利益,他也无意去夺,他就看上远东了,这块田是他开出来的,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种出好粮食来。

    对与郭守云的固步自封,维诺格拉多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方面感觉有些遗憾,另一方面也感觉相当舒心,不能趁着这个有力的机会,彻底掀翻了古辛斯基固然是有点可惜,可是找到一个没有利益冲突同时又颇具势力的合作,这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补偿。

    “守云兄弟,难道你真的能咽下这口气?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古辛斯基那个大头鹅?”霍多尔科夫斯基微微垂着头,摆弄着面前的几张纸牌,看似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嘿嘿,我们中国人有句俗话,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和古辛斯基之间,充其量就是因为一些小误会而吵了两句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不正想着呢吗,打算跟我那位老岳父打个商量,过去的事能放手就放手吧,总揪着不放未必就是一个好办法。”郭守云笑了笑,说道。

    “守云老弟的肚量令人钦佩,不过却并不可取,”一直趴在床上的丘拜斯,这时候开口说道,“我听说你们中国人还有一句成语,叫做养虎遗患,你就不怕大头鹅不领你的情,转头回来还会找你的麻烦?”

    “呵呵,我郭守云什么都怕,可就是不怕麻烦,”郭守云笑道,“我既然能抗住他古辛斯基这一回的攻势,就有信心能抗住他的第二波进攻,更何况经此一局,他今后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了吧?别忘了,你们老几位可是跟我走到一起了,今后呢,这局势已经变了,他古辛斯基要对付,恐怕也不会先找到我的头上,嘿嘿,说句不太仁义的话,对于他和别列佐夫斯基来说,你们老几位的威胁似乎更大一些。”

    霍多尔科夫斯基一窒,险些为止气结,眼前这个家伙实在太他妈没人性了,他自个刚从一堆滥仗里抽身出来,这一转眼,就打算上墙看戏了,让他这么一整,合着自己跟维诺格拉多夫倒里外不是人了。而同霍多尔科夫斯基相比,维诺格拉多夫就冷静多了,他知道郭守云不是个好对付的善主,不说别的,就在目前的苏联,有谁敢在五巨头面前狂言嚣张?有谁能面对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联手打压还活的欢蹦乱跳的?这两件事,郭守云他做到了,仅从这一点上看,他的存在就无法令人小觑。

    “呵呵,守云兄弟说的不错,我们也知道,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事做起来痛快,可过后总要付出些代价的,这就像是你们玩的梭哈,开局压注,谁都免不了要承担风险。这一次,我和米哈伊尔可是把赌注都压在你身上了,老弟你总不会见好就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吧?”维诺格拉多夫翻身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

    “真他妈老狐狸,就你们这样的,也会路见不平,还挺身而出?瞧早拉倒吧你。”郭守云心里大为不屑,不过却在嘴上说道,“那是当然,不仁义的话,咱也就是嘴上说说,真去做却是万万不能的。其实在我看来呢,这古辛斯基家大业大的,要搞掉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我那位老岳父恐怕也不乐于看见古辛斯基真的轰然倒下去。”

第二一五章 一样一样一样的

    “怎么,守云兄弟还真打算一直在你那位老岳父的面前俯帖耳?”郭守云的话,似乎让霍多尔科夫斯基感觉到很惊奇,他眨巴两下眼睛之后,说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有朝一日彻底摆脱他的控制,甚至是反过来牵制他?我说老弟,现在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这次固然是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开罪了你那位老岳父,可反过来看,未尝不是后开罪了前。总而言之,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很深的裂痕,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几个人的立场,将有可能左右大局,兄弟你面对这样一个机会,何必还要理会你那位老岳父的看法。”

    “不错,要我看啊,你就应该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什么样的做法是你喜欢的,什么样的做法是你不喜欢的,什么样的事情你会支持,什么样的事情你会反对,有理由相信,只要我们三个站在一起,你那位老岳父不管心里如何不满,也绝不敢把你怎么样的。”维诺格拉多夫也笑眯眯的说道。

    “牛,你们牛,”郭守云对他们这番话是极度的不认可,很明显,他们就像古辛斯基一样,已经猖狂的忘了遵守本分了。牛固然是痛快,可是牛过千山死于滩,过分嚣张早晚有一天是要遭雷劈的。

    心里这么想着,郭守云淡然一笑,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一手搭着身边女郎削俏的裸肩,晃晃悠悠的走到炭炉前面,学着丘拜斯刚才的样子,拿着水瓢朝炉内的石头上泼了些水。

    一瞬间,浓浓的水汽再次升腾起来,而在这段时间里,维诺格拉多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一直都将目光投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他们在等着郭守云做出答复。

    “守云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眼下这么个有利地机会,难道你真打算让它白白流失掉?”等了约摸一分钟,霍多尔科夫斯基见郭守云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忍不住催促道。

    “呵呵,两位老大哥,怎么说呢,”郭守云将水瓢拿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地掂耍着,同时笑道。“我郭守云胆子小,没有你们那大的魄力,现在呢,能把远东抓在手里。我就已经感觉很满意了,至于说莫斯科的大局,我没打算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操控。在我看来,那实在是玩火,随时都有**的危险。当然啦,咱们三个现在可以说是一家人了,两位这次对兄弟的支持,我郭守云是没齿难忘,所以呢,今后两位老大哥有什么动作。兄弟绝对是百分之百的支持。”

    说到这里,郭守云顿了顿,他扭过头去。瞟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两位巨头,森冷一笑,说道:“不过呢,这有一句话我需要重申,我不关切远东之外的利益。也无心过去染指。而在远东,这里的任何利益都与我休戚相关。所以,我不希望也坚决反对任何一方将势力朝这边渗透,我地原则是,不管是谁,敢伸手我就砍手,敢涉足我就剁足,即便是兄弟都没得商量。”

    “那是,那是,”郭守云这话刚落地,维诺格拉多夫便呵呵笑道,“守云老弟就放心好了,就像你说的,今后咱们三个就是一家人了,对于兄弟的利益底线,我和米哈伊尔自然也会帮你竭力维护,别说我们两个不会过来染指,即便是有人作此打算,我们也会坚定站在兄弟一边的。”

    “不错,”霍多尔科夫斯基接口说道。老实说,他和维诺格拉多夫从根本上就对远东不感兴趣,这里虽然也蕴藏着巨大地利益潜在,但是俄罗斯境内的其他地方想必,这边却是最落后的。地广人稀不说,经济还大大落后于俄罗斯的西部地区,这里有什么好的?估计也就郭守云把这里当块宝贝。拿这么一块他们本就不感兴趣的地方换来郭守云这样一个实力派的加盟,无论是霍多尔科夫斯基还是维诺格拉多夫,都觉得是一桩好买卖。

    “那就这么说定了,嘿嘿,两位老大哥,今后兄弟可要仰仗你们多多提携了。”郭守云看似兴致勃勃的把玩着身边女郎的**,同时嘴里多少带着点嘲弄意味的说道。

    看着郭守云三人在眼下地桑拿房里达成交易,一直躺在床上丘拜斯心有所叹,他看得出来,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年轻人,是个极其耗油的灯。很明显,今天这一番谈话所潜藏地交易中,郭守云是最大的赢家,他拒绝给予古辛斯基灭顶性的打击,就是为了能够在五巨头中营造出一种均衡的局面,只有五巨头中两方势均力敌了,他郭守云才有更多浑水摸鱼的机会。而这个人更不简单地是,他在贪欲上似乎很懂得节制,而这一点对于他们这种财大气粗地人来说,尤为难得。顾名思义,难得的东西一般都是好地,都是弥足珍贵的,丘拜斯作为老成持重的政客,他知道,像霍多尔科夫斯基这样嚣张,任何东西都想碰一碰并且占为己有的计划,处在乱世中或许可以翻云覆雨、肆无忌惮,可是一旦局势平和下来,乱的因素让位于静的因素时,他这种人就注定要死无葬身之地——这不是正义必定战胜邪恶的荒谬悖论,而是一种自古至今就普遍存在的历史规律。

    “三位,你们的事情谈完了吧?”带着嘴角的一抹冷笑,丘拜斯从床上翻了个身,他将双肘拄在水枕上,看着房间里的三个男人说道,“接下来,是不是该谈谈咱们之间的事了?”“咱们之间的事?”郭守云先反应过来,他就知道这次丘拜斯的出现不是那么简单的。

    “哦,这件事提前没有告知守云兄弟,”霍多尔科夫斯基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将坐在**下面的白浴巾拿起来,胡乱的缠在腰间,而后伸腿在身边女人的**上踢了一脚,说道,“你们几个先出去。”

    几个陪浴的女郎不敢多说什么,她们迅起身,而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桑拿房。

    “守云兄弟,我想这白宫出台的小私有化改革方案,你肯定是有了想法了吧?怎么样,有没有做好大捞一票的准备?”等到几个女郎全都退出去之后,霍多尔科夫斯基才继续说道。

    “噢,你说这个啊,”郭守云也不隐瞒,他笑道,“嘿嘿,几位老大哥,咱们彼此是什么人,大家伙的谁不清楚啊?小私有化改革,这可是白宫的一大进步举措,在态度上呢,我郭守云鼎力支持,当然啦,我也正筹划着以实际行动来支持这一举措,呵呵,构建自由市场嘛,大家有一份力就需要出一份力,你们说呢?”

    “老弟高见,”维诺格拉多夫失声笑道,“不过这些高调子,咱们私下里没必要挂在口上,多说些实际的东西才是正途。老弟或许还不知道呢,目前为了这个小私有化改革举措,白宫内部也出现了新的分歧,鲁茨科伊与哈斯布拉托夫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开始对这场改革产生了微词,他们认为这样的步子迈的太大了,可能会产生难以预测的后果。”

    “哦?”郭守云心说来了,看看权力这个东西的腐蚀性有多大吧,刚刚掌握权力的叶氏,还没等到苏联的全面瓦解呢,他的权力核心就已经出现了裂痕,他的两大臂助现在要造他的反,要和他分家了。

    “步子小同样都是要迈出去的,既然要卖,那早卖晚卖有什么差别?”趴在床上,颇有远见卓识的丘拜斯,不屑一顾的说道,“说到底,他们的反对更多还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此前在白宫,哈斯布拉托夫多次提出,要求给予小企业现有法人以自主托管的权力,说白了,就是把现在那些份数国有的小型企业,一股脑的推给它们现有的领导。”

    “现有的领导?他们拿得出那么多资金来吗?”郭守云皱眉说道。

    “守云不要低估他们的能力,这些家伙手头多少都有些资金,如果再亏空一下原有企业的账目,稍稍转移一部分资产,在经过一些渠道的筹集,这些家伙未必就拿不出必要的资金来。”霍多尔科夫斯基冷笑道。

    “很明显了,哈斯布拉托夫和鲁茨科伊是打算通过这一步小私有化改革,打造出一批中层私有,而作为这一部分的利益代理人,他们就有可能在将来夺取更多的政治利益。”丘拜斯接着说道,“不管他们嘴上说的如何冠冕堂皇,骨子里的目的,就只有这么一个。”

    “那白宫那边的意思呢?”郭守云问道。

    “白宫那边的意思”丘拜斯看了郭守云一眼,语气飘忽的说道,“怎么说呢,这个国家已经很乱了,各种各样的政治派别,把个莫斯科搞得乌烟瘴气,就像之前你与古辛斯基所生的冲突一样,我们政治***里,也不希望再出现一股全新的力量,因为那势必将目前的局面搞得更加复杂。白宫与维克托他们的争端已经延续数年了,大家都彼此熟悉,也默认了对方的存在,因此这斗争归斗争,说到底都是一种历史延续。可是这新力量一旦冒了头,接下来的会生些什么,谁都无法预料,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风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

第二一六章 政金交易

    明白,郭守云一听就明白丘拜斯的意思了,这就是个轮回,是个残酷的现实,新人难,新人干什么都难,虽然说这个世界讲究展,但是对于那些故有的势力来说,他们却不希望看到变数,至少他们不希望这些变数游离与他们的控制之外。

    自己作为远东新近崛起的一名实力派,之前同样受到了五大巨头的打击,幸好是,自己挺过来了,而这也使的自己获得了认可,成为了可以与五巨头比肩而坐的一个存在。而与自己相同,鲁茨科伊与哈斯布拉托夫他们要组构政治力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新人,他们要想站到与叶氏或是维克托等人等高的地位上,那就要做好被人打压的思想准备。

    说来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几分无奈,就像一个鲤鱼跃龙门的过程,跃过去海阔天空、位尊极赫,而倘若跃不过去,那结果也很简单,不是重新回到水里做他的鱼,就是落在岸上变成干尸。

    过分的打击古辛斯基,并不符合郭守云的利益,因为那是“变”,而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要想足够新的政治力量,那也是“变”,同样也不符合郭守云的利益。再进一步说,如果这个时侯又有一个类似于郭氏集团的新经济实体出现,他郭守云也会不遗余力的给予打击——尽管他自己才刚刚从那份被人欺压的命运中脱离出来。

    正是像这样一环套一环的压迫与抗争,窜起与转变,新老势力之间的无数次交锋,才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展变化,才构成了苏俄过去、未来十余年间政治经济层面的巨幅动荡。郭守云前世对这一切的理解或许还仅仅停留在新闻播报上,那时候的他,也很单纯地认为。苏联政体的失败以及俄罗斯经济地崩溃,就是因为布尔什维克党统治的**以及俄罗斯后续改革过程中的疏漏。但是现在的他绝不会那样想了。那是被外表假象所蒙蔽的人才会相信的谎言,而在骨子里,这一切生的最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苏联老百姓生活不下去了,而是因为极少数手握大权、手抓大钱的人,对旧有的利益分配方式感觉不满了。他们要拿到更多,享受地更好,所以他们就要运用一切手段去争取他们所期望的更多东西。在这条路上,有人阻挡他们就杀人。有体制阻碍他们就解构体制,有政权设障他们就推翻这个政权,用一句最贴切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那么在这种现实的面前,郭守云作为跃上龙门地一条金鳞,他将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毫无疑问,他将会坚定之坚定的站在少数人一边,因为“真理”永远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而世人所熟知的“公理”则一文不值,如果谁要打定主意始终站在多数人一边,那他注定只能做一辈子的懵懂猪。

    桑拿房里的雾气依旧蒸腾,郭守云沉默了良久,而后抬起头。清澈的目光依次从房间内的三个人脸上扫过,最后才沉声说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说吧。有什么计划?只要不妨害我地利益,我就坚决支持。”

    “好,守云兄弟真是个痛快人,”霍多尔科夫斯基与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个欣然的眼色,而后。拍手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件事绝对不会损害到你丝毫的利益。与此相反,你还能从中大获收益。”

    “呵呵,恐怕应该是咱们大家一起大获收益吧?”郭守云微微一笑,抓了一把椅子坐下,同时说道。

    “没错,没错,是咱们一起大获收益。”维诺格拉多夫插进来,笑着说道,“行啦,这些题外话想不要说了,阿纳托利,说说白宫那边地意思吧,看看守云兄弟有没有异议。”

    “嗯,”丘拜斯裹着白色的小浴巾,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桑拿房的中间位置,略一沉吟之后,说道,“守云应该知道,如今哈斯布拉托夫和鲁茨科伊掌握着苏维埃最高主席团,此前,我们所制定地小私有化改革方案,已经先后两次被主席团否决了。对于这一点,白宫方面虽然颇为不满而且极为警惕,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按照如今地宪法议程,我们的改革方案必须要经过最高主席团地核准,随后还要到联盟院去报批。因此,目前我们要想把对国有资产改革的主动权完全把握住,那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原属联盟的国有资产,全部夺过来,收归联邦所有,从而彻底打掉苏维埃主席团以及联盟院对我们的控制。”

    来啦,来啦!

    郭守云心头一阵兴奋,白宫这是要一箭双雕啊,一方面打击以哈斯布拉托夫、鲁茨科伊为的新兴政治野心家,一方面在分裂苏联的道路上再跨出一大步。此前,白宫已经收缴了布尔什维克党的党产,而今,他们又要收缴属于苏联的国有资产,如果这两步白宫都走到了位,那苏联还有什么啊?毫无疑问,什么都没有了,它就只剩下一个空头的名字了。

    巨变将至,而这巨变对于郭守云来说,就是期盼已久的最大机遇。

    “要想将这些权力拿到手,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我们需要更多来自地方的声音,来自民间的声音,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民心可用,现在要把我们的计划一步步推衍下去,就必须抓住这一点。”丘拜斯半裸着身子,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说道,“目前,白宫方面有心向最高主席团起冲击,一举将那些原本就应该属于俄罗斯的财产,全盘夺过来,现在几份待的总统令,就是针对与此的。而这些总统令要想得到通过,是不可能依靠一份通文来解决的,我们必须克服最高主席团这个障碍,最好是能堵住他们的嘴巴。为此,我们考虑针对小私有化改革这件事,召开一次包括全俄各州、共和国、边疆区代表在内的苏维埃扩大会议,以自由普遍的民意,来逼迫主席团让步。”

    “我明白了,”郭守云听到这里,点点头说道,“你们是想以讨论小私有化改革这个小范围内的问题为借口,召集此次的扩大会议,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此次会议上提出收回俄属资产的问题,从而不给最高主席团采取应对措施的时间。”

    “守云是个聪明人,你的猜测虽未全中,但也相去不远了,”丘拜斯笑了笑,说道,“大家现在已经算是自己人了,所以有些事情守云也有必要提前了解。这次的扩大会议,我们不仅要收回份属于我们的国有资产,还要就俄罗斯的未来,展开深入的讨论,因为目前不仅是白宫,包括维克托他们的列宁格勒主流政治力量,也在考虑克里姆林宫的主导权问题。我们的戈尔巴乔夫总统已经在那里住的太久了,他所扮演的角色或许也该到了谢幕退场的时候了。”

    “你是说,我那位老岳父已经同白宫达成妥协了?”郭守云问道。

    “呵呵,这谈不上妥协不妥协,只不过是为了大家的利益考虑罢了。”丘拜斯笑道,“新鲜的鱼子酱只有这么一罐,伸两把勺子总比伸三把来得好。”

    “有道理,”郭守云漠然一笑。这就是现实,正如丘拜斯所说的,戈氏已经扮演完了他的角色,该背的罪过他背上,该挨的骂名他也挨了,那么现在他的那一股政治力量也到了被人彻底铲除的时候了。国家只有这么一个,两股政治力量掌权,自然要比三股力量纠缠其中来的舒服。

    “说吧,需要做什么?”明白了这个现实,郭守云站起身来,语气轻松的说道。

    “苏维埃扩大会议,全俄八十九个政治区划,我们目前能够有效控制的,只有不足十个,”丘拜斯毫不犹豫的坦言道,“而维克托的列宁格勒政治力量,他们手上有不到三十个,这些加起来,还不能形成最为坚强可靠的后盾。至于说剩下的掌握在谁手里,你们几位应该很清楚了。之前,我已经同米哈伊尔他们达成了共识,他们已经决定加入这场游戏,现在要看的,就是守云你了,在即将到来的苏维埃扩大会议上,我们需要来自远东的代表,坚定不移的站在我们这一边。”

    郭守云抬起头,看看丘拜斯,再看看维诺格拉多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良久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这似乎不难,但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我这样做了,会有什么好处?”

    “做自己该做的,拿自己该拿的,”郭守云在坚定不移的贯彻自己的行事方针。像这种外人不可能获知的“室内协商”,谁都无须顾忌什么颜面,所有肮脏的交易在这里都可以开诚布公的谈,文雅只能属于公众场合,毕竟谁也不会穿着西装礼服去钻媳妇的热被窝。

    “只要守云加入这场游戏,在远东,你就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当然,现在具体的还不好说,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小私有化改革,我会给你充足的回报。就拿这哈巴罗夫斯克州的十四家国有木材厂来说,只要扩大会议成功结束,守云再向我们提供五百万卢布的赎买资金,那他们就全都是你的了。”丘拜斯弯腰拿起水瓢,同时面带微笑的说道。从他的语气上听,就好像是要向郭守云转手一根香烟那般的轻松。

    “哎,这样的条件我有理由拒绝吗?”郭守云“愁眉苦脸”的叹息一声,说道。

第二一七章 达成共识

    夜幕下的红河大街宁静安详,平静的黑龙江沿街而走,缓缓的流淌向东,隔着开阔的江面与处在河中心的黑瞎子岛,可以看到对面中国境内抚远的万家***。

    在明亮的路灯下,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三人并肩而行,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咋一看上去,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在几天前还是一场杀戮中彼此对立的敌人。当然,那些踯躅在大街上、路灯下的人们,更想不到,就在今晚,就在这条红河大街上,四个比肩而行的人,将会是主导未来全俄罗斯所有人命运的关键性人物。

    无论是霍多尔科夫斯基还是维诺格拉多夫,抑或是郭守云,他们无疑都是心狠手辣、良性泯灭的恶人,可这恶人也终归是人,是人就有随和可亲的时候,至少在目前的郭守云看来,身边三个风云人物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年轻气盛的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位身价巨亿的大富豪,竟然也会对那些走过身畔的美女评头论足,而且还乐此不疲。当然,郭守云还知道,身边三人的随和不是那么好得的,要想让他们在自己的面前谈笑风生,那就得有拿得出手的分量,否则的话,自己连和他们说话的机会恐怕都不会有。

    “哎,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轻松不是一件好事,它总能让人回想起很多不太现实的东西。”三个大富豪,外加一个改革家。四个无业游民一样地家伙,从红河大街的街头一直走到街尾,在一间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面包店门前,丘拜斯停下脚步。他隔着明净的橱窗。看着里面那一方方新鲜地黑面包,不无感慨的说道,“你们知道我小时候最大的志向是什么吗?说来你们也许不会相信,我小时候最大的志向,就是做一个像列昂诺夫那样的英雄飞行员,驾驶着自己的座机,翱翔蓝天,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苏联。”

    “列昂诺夫?有这么个人吗?”霍多尔科夫斯基打量着橱窗里的面包,头也不回地说道。

    问了这么一句话,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也没想要什么答案,他拍拍橱窗,指着里面说道。“哎,你们谁带着钱呢,给我把这个啊,还有这个,喏,还有那个买下来。”

    面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要求,维诺格拉多夫耸耸肩,而后又拿眼去瞅郭守云,那意思很明确,他身无分文。付账这事还得找东道。

    郭守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零钱。隔着小窗口递进店里。面包店里是一位脸上带着几枚雀斑的俄罗斯小姑娘,她按照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要求,将三块面包装了纸袋,隔窗递出来。邻了,还免费赠送他一枚大白眼:看着穿扮人五人六的。却连买几块面包地钱都没有。穷鬼加吝啬鬼一个。

    “是啊,列昂诺夫是谁。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人都是健忘的,自己过去的事情尚且既不清楚,又怎么可能记得别人?”丘拜斯笑了笑,从霍多尔科夫斯基递过来的纸袋里捏了一块面包,同时说道,“对啦,守云,我只知道你和守成是兄妹三个,也知道你们小时候的日子很不好过,至于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今天无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当是闲聊,说来听听吧。嗯,大家都说说,就当是中国人说的忆苦思甜了。”

    “呵呵,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郭守云摇头笑道。

    苦思甜有趣,那可以,我先说说我自己,”霍多尔科夫斯基嘴里嚼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刚才丘拜斯说了,他小时候想做那个什么列昂诺夫式的飞行员,而我呢,我小时候唯一的志向,就是做我父亲那家皮厂地经理,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不用饿肚子,才能得到更多的必需品分配票,才能不用为了买上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而起早去商店门前排队。嘿嘿,这个志向现在看起来真是荒谬绝伦,但是我现在至少也算是实现了这个志向。”

    “呵呵,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维诺格拉多夫接着笑道,“记得我小时候唯一的志向,就是有钱,有很多很多钱,至少,要多到住在我家隔壁地那个女孩子能够偶尔多看我一眼。嘶,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时间太久了,我都把她地名字忘记了,只记得她后来嫁给了镇子上的一个什么人,好像家里条件挺好地。现在说起来,我不仅忘了她的名字,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但是我却牢牢的记住了一点,那就是要有钱,要有很多很多钱,因为只有那样,别人才会给我更多的关注。”

    “两个从小注定的势利小人,”听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和维诺格拉多夫的话,丘拜斯他用抓着面包的手,指着两人笑道。

    “随便你怎么说,”维诺格拉多夫走开两步,晃到路边的一棵树干前,倚在树身上,说道,“到你啦守云,说说,你小时候有这么什么样的志向。”

    郭守云将手中不大的一块面包放进嘴里,咀嚼着咽下去,而后淡然一笑,说道:“其实我才是最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从我懂事那天开始,唯一可以算的上志向的,就是想办法活下去,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活着,就是最大的志向,而且也是最值得拼搏的志向。几位老哥所经历过的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所经历过的事情,恐怕应该算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很单纯,就为了活着。我什么事情都做过,如今想来,过去地那些生活就像是做梦一样,回头去看看。我甚至感觉自己是在旁观另一个人的生活。妮娜曾经讽刺我,她说我天生就是恶人的坯子,上帝在锻造我的时候,用地全是下脚料,所以我从小的志向,就是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其实下脚料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它取材真实。我这副脑子,或许最合适做恶人,可我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做恶人而去做恶人。我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这一个最基本的志向,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

    郭守云这一番话,令在场的三个人脸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不要以为这只是一番闲谈。对于像郭守云他们地这样的人来说,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闲谈的机会,他们对外闲暇时刻的一言一行,要嘛是在伪装做戏,要嘛是在迂回试探。

    从丘拜斯说起他童年的时候,郭守云便已经推测出了他地目的,这老小子那看似感慨的一番话,其实就道出了他的心声:他不为财不为权,只想落一个实干的好名声。但与此同时呢。他又担心自己的实干没有人会去关注,他这号名只能落在人后,却不能展露人前——列昂诺夫是什么人?霍多尔科夫斯基不知道。可郭守云知道,这位列昂诺夫是二战中苏联空军的英雄,也是人类战争史上,唯一一位截肢后还带残升空作战的飞行员。可就这么一位人物,却连一枚勋章都没捞上。二战一结束。他便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成为了被历史掩埋的国家英雄。丘拜斯在自己童年地志向中提到这么个人。那他的用意岂不是太明显了?

    再看霍多尔科夫斯基,他的志向是什么?要做一家皮厂地经理,不用饿肚子,那需要钱;拿到更多的必需品分配票,那需要权;不用排队购物,那需要势。钱权势一样不落,他全想要,这小子的野心何等之大自然也就一目了然了。

    至于说维诺格拉多夫,他倒是很“单纯”,他要钱,要很多很多钱,同时呢,还需要别人多“看看”他,给他更多的关注,那也就是说他需要更多的话语权,更大地操控力。而为了达到这个目地,他可以做任何交易——他连自己初恋小情人的名字和相貌都能忘个一干二净,那除了权和钱之外,谁还能奢望他关注些什么啊?

    就这么地,以一种看似漫无边际地闲谈,三个人各自说出了自己的欲求,这份欲求,将是四方今后合作中所需要考虑的最根本利益点——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利益上的冲突没关系,咱们闲聊着说出来,然后再慢慢的调和,即便是调和不了也没关系,反正都是闲谈,谁也没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就像霍多尔科夫斯基,他对资金、权力、扩张势力都有野心,这自然会与维诺格拉多夫产生冲突,而后显然听出这个意思来了,所以他的话才隐含了一个意思:可以做交易,什么交易都成。

    而相对来说,郭守云给出的答复更加简单了,但是却也更加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要生存,要活着,而现在远东的一切,就是他生存和活着的基础,谁来动他的基础,就等于是不让他生存,不给他活着,那所有的一切都没什么好商量的,你死我活的打一场吧,就像对古辛斯基所做的那样的。更重要的是,郭守云坦言自己是个恶人,恶人嘛,什么不敢做啊?狗急跳墙,恶人急了可不会跳墙,他会炸墙,把一切都炸个支离破碎。

    “哎,看来真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啊,要真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丘拜斯先醒觉过来,他叹息一声,上前拍拍郭守云的肩膀,说道,“像咱们这样的人,如果今后不团结协作的话,那可真对不起今晚这一番交心了。”

    “嘿嘿,丘拜斯说的有理,不过”霍多尔科夫斯基拿着面包袋,笑嘻嘻的说道,“不过咱们是不是先把这块面包分了?你们不饿吗?”

第二一八章 远东是我们的了

    “不是想做恶人,只是为了生存。”郭守云简简单单的一番话,道出了那同样作用于这个人类社会的“丛林法则”,而就在他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带着十几个人辗转于逃生和死亡边缘的阿芙罗拉,也正在了最后的那一线生机而做着努力。

    今晚的夜空在阿芙罗拉一干人的眼里似乎充满了血色,郭守云是守信诺的,在离开哈巴罗夫斯克之后,直到入夜之前,他们这一行人在由哈巴罗夫斯克通往比罗比詹的路上,都没有遭遇到任何的麻烦,在他们的车队后方,甚至没有什么人跟随。

    但是就在天色彻底昏暗下来之后,也就是郭守云给出的最后期限到来的时候,一切的一切仿佛在一瞬间生了彻底的转变,它令阿芙罗拉这个从警近八年的老资格国际刑警警员,真正认识到了什么叫做残酷,什么叫做一手遮天,什么样的黑手党帮会,才是势倾一方的黑恶势力。

    卡托维耶夫,距离比罗比詹不到六十公里的一个小城,阿芙罗拉一行人在这里做了短暂的停留,她们需要补充一些必需品,毕竟人可以不吃不喝,可是车子却需要加油。出于慎重考虑,阿芙罗拉提议先于当地的警察部门取得联系,在她看来,郭守云在远东势力再大,再根深蒂固,也不可能散布到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城里来。但是作为她的副手,非苏联籍地桑切斯。却极力反对这种做法,他是知道黑手党如何可怕的,作为从警十余年的老警员,他同不少的黑手党打过交道。而在他看来,即便是盘踞西西里岛地意大利“黑鸦”,也没有郭守云在远东的势力庞大。处在这么一个地方,他们这些人到哪里都不安全,于任何人接触都是不理智的。

    阿芙罗拉犯了一个错误,她太理想化了,尽管从警时间不短了,但她作为依靠关系升任的苏联部负责人。还远远有没有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性,老实说,她的经验和资历,还不足以支持她升任这个职务,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带着人来远东了。

    没有遵循副手给出的意见。阿芙罗拉最终带人找上了卡托维耶夫当地地警察局,正如她所料想的那样,小城的警察局民风醇厚,担任局长的,是一个名叫布托卡金的和蔼中年人。面对她们这些远道而来地客人,局里给了她们最好的待遇,免费提供伙食不说,还为她们提供浴室,以便她们能够洗去这一路上的风尘。

    好,很好。好得很,这么一个小小的警察局,真是让人倍感温暖。可是在想用丰盛晚餐的时候。阿芙罗拉没有看到,那位陪着她一起用餐的老好人布托卡金,正时不时用那种近乎猥琐的**眼光上下打量她。阿芙罗拉也没有想到,这位小城的警察局长一个月的薪水充其量两三百卢布,他怎么可能戴的起价值不低于七千卢布地腕表。他的警察局。怎么可能还配有华丽的休息间和宽敞地浴室。当然啦,阿芙罗拉也许会想。远东这边的警察局不都是这样吗?可缺乏经验的她却没有仔细考虑过,“都是这样”又意味着什么。

    肚子填饱了,一路的风尘也洗去了,和蔼忠厚的布托卡金,才开口询问阿芙罗拉一行人准备去哪儿。面对这样地问题,阿芙罗拉倒是留了一份小心,她说自己这一行人正准备前往布拉戈维申斯克,而后从那里乘火车返回莫斯科。此时地布托卡金还是笑的那么温和,他不紧不慢地告诉阿芙罗拉,布拉戈维申斯克没必要去了,反正死在哪都是死,与其把这个大便宜让给布拉戈维申斯克那边的组织,还不如拱手送给他这个至少还比较热情的“朋友”。

    直到此时,阿芙罗拉才明白,小城的这个警察局对自己一行人来说,并不是可以躲避风雨的保护地,相反,这里只是一个烈焰高涨的火坑,自己不顾桑切斯的反对,一头扎进来,那就再也别想安安稳稳的走出去了。

    布托卡金把话说的很清楚,大家原本无冤无仇的,他也不想做的太过分,但是没办法,在远东这片地面上,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就只有一个死,他作为卡托维耶夫的警察局长,也没得选择。现在的形势摆在那里,他要养家糊口,他要在局长这个位置上坐下去甚至得到进一步高升的机会,那就必须听话,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今天比罗比詹帮会总部的命令早就到了他这里,作为帮会在小城的头目,他布托卡金没得选择,阿芙罗拉一行不人来则已,来了他就要全数拿下,然后等上面过来提人。

    虽然卡托维耶夫是一个小城,可是堂堂一任警察局长,却做了黑手党帮会的成员,这说起来或许是一个绝大的讽刺,但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就像郭守云所说的,没有谁天生想做恶人,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国际刑警被小镇警局缴了械,而后一转头,又交给了黑社会帮派,过来提人的,是一个年轻貌美、名叫莎拉的小姑娘,小姑娘长的很纯真,一脸和蔼的笑容就像是邻家小妹。莎拉很照顾阿芙罗拉,按照她的说法,她从小就很崇拜警察,尤其是国际刑警,对阿芙罗拉,她更是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的异常亲热。同样也是这个叫莎拉的天真小姑娘,她指挥着人将两个面色如土的警员绑在车前的保险杠上,再给他们身上浇上汽油,一把火点燃,而后一面开车一面兴致勃勃的听着车外传来的惨叫。

    阿芙罗拉一行人离开哈巴罗夫斯克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趁着天黑,莎拉还要把他们弄回去,这一路上她可以玩地很开心,因为莎娜丽娃交代了。除了阿芙罗拉这个女人之外,其余的一个都不留

    阿芙罗拉他们是注定要消失的,就像郭守云所说的,他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地事情,即便他们不死在远东,也会死在别的某个地方,至少,古辛斯基不会让这些失去利用价值的工具活着。

    郭守云说的不错。当古辛斯基从央行的调查科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给身边人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严密监视阿芙罗拉一行人的动向,找机会把他们除掉,而且还要做地干净利落。

    对于郭守云抑或是古辛斯基这样的人来说。阿芙罗拉他们只不过是小人物,是无关紧要的调剂品。而对于国际刑警组织来说,这么一行人只是小职员,他们死了还是活着无关大局,充其量了,呈递一份因公殉职的报告文件什么的,这事也就过去了。而对于更多地民众来说,这些人的死,可能也就是某份报纸在不起眼角落里刊载的一条“小豆腐块”,其内容无非就是“某地某处惊险焦尸。死疑为某某警员”,报道的内容再深入一点,可能会说他们的死可能出于某个黑恶势力之手。至于其它的。谁也不可能知道的更多了,而且估计也没有人回去给与更多的关注。

    随着阿芙罗拉一行人的消失,古辛斯基脱出牢笼,尤其是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丘拜斯的合谋,一场暗地里怒潮汹涌、波澜起伏地权贵之争正式告一段落。通过这一战。郭守云以及他的郭氏集团。正式在即将分崩离析的苏联,获得了自己所应得地那一席之地。他这个地方性的霸主,通过与古辛斯基这样的老牌财阀针锋相对的硬撼,正式确立起了全苏第六大经济实体的明确地位。

    随后地几天,也就是在郭守云与丘拜斯等人达成共识之后,白宫以进一步促进未来改革、大范围内接受公众意愿地名义,宣布在莫斯科成立“全俄经济改革论坛”,该论坛将在十一月初召开次论坛会议,邀请俄罗斯境内大大小小的一百二余名实业家参与未来改革方针地大讨论。作为远东第一号经济实体,郭氏集团的总裁郭守云,以及郭氏商贸的代表郭守成、里尔克,都接到了与会的邀请。

    这一份邀请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它很明确的透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郭守云所要面临政治形势已经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过去那种:白宫打压、列宁格勒政治力量鼎力支持的局面已经真正成为了过去。在先后两次打击之后没有获得成功的白宫,目前已经转变了对待郭守云的态度,他们将从以往那种一味打压的做法,改变为竭尽全力的拉拢。

    白宫之所以在政策上做出这样的调整,一方面是因为郭守云自身的强悍,作为一个新兴的政治力量,白宫现在与他这样的地方性经济实体一味对抗,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因此政策的调整属于必然。而另一方面呢,白宫也感受到了来自政治层面的新威胁,有一股觊觎大权的政治力量正在冒头,这迫使白宫不得不调整政策,以便腾出手来打压这股更大的威胁。

    十月六日,俄罗斯改革方案制定委员会再次向苏维埃最高主席团提交小私有化改革方案,与之前的方案相比,这次他们在内容上作出更加倾向于现有大经济实体的改动,对小企业的赎买、竞标办法,他们设置了更多的关卡。诸如:限制融资性赎买、参与竞标的事业必须具备足够规模的资金基础、进入私有化改造的企业原法人不得参与竞标等等。很明显,诸如此类的规定,就是为了排挤那些中层的资产,使他们无法从这场小私有化改革中得到任何实惠。

    毫无疑问,新的改革方案根本无法在代表中层资产利益的最高主席团获得通过,于是,随后白宫提出要求,要举行苏维埃扩大代表会,以便就小私有化改革这一问题展开深入的探讨和研究。

    针对白宫的这一提议,俄罗斯几家媒体做了民意调查,调查显示,民众对这种“相当民主”的做法极为赞同,本来嘛,凭什么国家大事只能由最高主席团那些人来做决定?国家应该在这个时候多听听民间的声音,多听听来自公众的利益要求。

    就这样,苏维埃扩大代表会的召开很快通过,并被提上日程,“这是民主的又一次伟大胜利,”各界民众对此感觉欢欣鼓舞,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欢庆胜利,准备迎来保障他们利益的小私有化改革的时候,全俄八十九个州、共和国的代表,正分列阵营的聚合在一起,接受他们各自背后主使的训诫。就在远东,十几个州、共和国的苏维埃代表,与十月十五日齐聚哈巴罗夫斯克,这些代表是由远东民众选出来的,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要代表民众的利益,他们要去莫斯科,要想在远东继续舒舒服服生活下去,那就要听郭守云的。他们手中的每一票如何投、投给谁,甚至是怎么投,他们都没有权力自主作出决定,而是要听郭守云的暗中遥控。

    如此,随着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俄罗斯苏维埃扩大代表会的筹划与召开,原本纠集在地方的政商勾结弊政,开始脱离地方的权力,迅向莫斯科这个俄罗斯的政治中心蔓延,金钱与权力的结合,由此迈向全面的鼎盛时期,而这两结合所产生的伟力,将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榨干苏联仅存不多那一点骨血,从而将它彻底送入死亡的深渊。

    同样也是在这个时候,郭守云召集了郭氏集团商贸、传媒、政府关系、地下帮会各个层面的当家人,在他位于远东证券交易所的办公室里,举行了一次庆祝会。

    “如今的远东,真的是我们的了。”在庆祝会上,郭守云端着一杯红酒,透过办公室内那个明净落地窗,俯瞰着窗外的哈巴罗夫斯克市区,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二一九章 朝鲜来的柴火妞

    今年远东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早,这才刚进十一月份,这小雪就已经飘飘悠悠的下起来了,细碎的雪花像是一颗颗小冰珠,像这种雪,国内有两种叫法,北方人称之为“饭吧辣子”,而南方人则称之为“地皮甲”。顾名思义,这样的雪其实就是下的冰,雪花附着在地上,并不容易融化,而是形成一层薄薄的冰面,一脚踏上去,直打滑。

    在哈巴罗夫斯克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上,刚从车里下来的郭守成,一个不提防,险些没一**坐在地上,幸亏他身边的保镖反应灵敏,一把搀住了他,否则他这个腚蹲就要坐实了。

    “我恨这该死的天气,”将缠在脖子上的围巾裹了裹,守成搓着手,哈出一口白茫茫的雾气,对刚刚走到自己身边的郭守成说道,“这才什么时候,就已经下上饭吧辣子了。”

    郭守云这段时间得了重感冒,连着三天了,吃药打针带点滴,可到现在也没完全恢复过来,这一说话瓮声瓮气的,而且极其不舒服——看样子人就是人,生老病死几大因素,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不同,而生任何改变。

    “下个雪而已,很正常事情,你有什么好恨的?”将手里拿着的一块素色手绢捂在鼻子上,郭守云没好气的说道。

    “还不都是你,”守成脖子横,反唇驳斥道,“有好好的飞机不坐,偏来坐这个该死的火车,现在好了,一天的路程被你变成了一周,连累的我也要跟你来受这个活罪。不然的话。我今天大可以呆在家里,嗯,跟克拉拉下下棋也好,她这段时间棋艺长地很快,我都要对付不了她了。”

    “切,你也配谈什么棋艺?”郭守云大为不屑,他翻个白眼,说道,“除了什么马走日象走田的,你还知道什么啊?连个拌马腿都不知道。估计也就能蒙蒙克拉拉那种臭手了,亏你还好意思说什么棋艺棋艺的。”

    “你能比我强到哪去?”守成看了大哥一眼,撇撇嘴说道,“你啊,还是先把那清鼻涕抽干净再来挖苦我吧。”

    “好啦,好啦,你们兄弟两个别再吵了,”里尔克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伸手搭着兄弟俩的肩膀,说道。“赶紧进去吧,小心一会儿连车也赶不上了。”

    有了里尔克的加入,郭氏兄弟两个这才停止了无意义的拌嘴,一行人前呼后拥的,朝车站进站口走去。

    说起来郭守云这个人也蛮可怜的。有富贵的心,也有富贵地现实,可就是没有那份安享富贵的命。人家大富豪们都有自己的专机,可他呢?看见飞机就头疼,他那晕机的毛病使他彻底丧失了拥有私人飞机的命禄,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宁可拥有一列私人的火车。

    就像这一次,前往莫斯科参加即将于十一号召开的全俄经济改革论坛,郭守云就宁可提前一周上路,然后坐火车一路赶过去。也不去搭乘方便快捷的飞机,他享受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而作为他地兄弟,守成也知道大哥那份晕机的毛病。因此他和里尔克才会一起陪着这位老大来受罪。

    俄罗斯,尤其是远东的火车站,千万不能和国内的火车站联系到一起,国内的火车站什么样国人都知道,那家伙叫一个热闹。虽不能说人山人海。但也相去不远了。而在远东这个哈巴罗夫斯克火车站上,往来地旅人并不是很多。而在这为数不多的旅人中,还有一部分黄皮肤黑眼睛、手里提着大货物袋的中国人。

    以金钱为表现形式的利润,总是能给人们带来最大的驱动力,尽管如今苏联的社会治安状况不好,但是随着冬季的到来,尤其是东北沿线三大口岸的重新开放,仍旧是有大批的国内倒爷蜂拥进入远东,他们所带来的货物虽然称不上物美,但却绝对价廉,因此深受远东俄罗斯人地喜爱。当然啦,如今的倒爷和郭守云那一时期的倒爷们已经不在一个档次上了,随着郭氏集团在远东地迅崛起,这种以走私贩私为主要形式的边境倒贸,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惊人的利润。从某种意义上讲,此时的倒爷更像是背包客,他们所谓的货物往往能够肩扛手提地带走,而这其中地利润自然也小了很多。

    郭守云一行人进了站,并没有在宽敞的候车室里停留,站上地两个负责人在门口迎上他们,直接把他们带向了军用通道,他们将从那里直接进入月台,然后登上那趟开往莫斯科的列车。

    可就在郭守云他们即将进入军用通道前门的时候,守成突然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他一脸愕然的看着不远处一个正在与站内管理人员争执的女孩儿,微微张开的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而后就那么突地一伸手,将刚刚迈前两步的郭守云拽了回来。

    “干什么?”郭守云正跟拼命巴结自己的车站负责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谈天呢,被弟弟拉住,他转过头来,眉头微皱的说道。

    “你看,”守成指了指自己所看见的那个女孩儿,说道。

    “东婷?!”顺着守成手指的方向,郭守云瞅了一眼,随后讶然道。

    “你再看看,看清楚点。”守成显然料想到了大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映,他笑道。

    其实不用弟弟说,郭守云也已经看出来了,十几步外的那个黑女孩,虽然无论从身材还是相貌上看,都和东婷有着惊人的相似,但可以肯定的说,她绝不会是东婷。这女孩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防寒服,脑后还打了两条“革命的”麻花辫,整个人无论从气质还是从穿扮上,都没法跟现在的东婷相比,怎么说呢,太老土了。更何况此前东婷才回的加拿大。即便她此刻还在远东,凭两个火车站上的安检员,也没机会去找她地麻烦。

    “真无法相信,世上竟然有相貌如此相像的人,”里尔克这时候也凑过来,他站在郭守云的身边,惊叹一声说道。“我可以肯定,如果这位姑娘稍稍装扮一下,那真的与东婷小姐一般无二了。”

    “东婷就是东婷,怎么可能有人与她一般无二?”郭守云已经从最初的那一丝惊讶中恢复过来。他淡然一笑,说道。

    也许无论是里尔克还是郭守成,他们都想不到,郭守云在这一瞬间,竟然对对面那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女孩起了杀机,而这分杀机从何而来,他自己恐怕也说不清楚。

    “嘿嘿,不知道东婷看到这个人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守成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儿颇感兴趣,他随口说了一句。而后扭过头,对跟随在后面的一名保镖说道,“去给我问问,看那女孩子遇到什么麻烦了,还有。嗯,最好能问到她的详嗯,详细情况。”

    对于守成地举动,郭守云并没有阻止,他微微一笑,朝女孩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而后就那么一转身,施施然的走进了军用通道。

    如今的郭守云,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尤其是在俄罗斯政坛中势力的进一步巩固。他的心态也在潜移默化的生着改变,而最为具体的表现,就是他的疑心更大了。行事更加谨慎、更加难以捉摸了。想想,一个酷似东婷地陌生女孩,都能引来他的杀机,他的心理防范意识有多重,自然也就不用多说了。

    而相对来说。守成的谨慎思想还没有变态到这种程度。他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只是觉得有意思。甚至还对这个不知姓名来历地女孩,顷刻间产生了一种亲近感,如果不是天性内敛,他估计现在已经主动上前去结识人家了。

    保镖的办事效率很高,就在郭守云一行人登上火车的时候,他已经把郭守成想知道的东西都打探到了。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酷似东婷的女孩竟然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朝鲜人。据打探消息的保镖说,他接着替女孩解决麻烦的机会,了解到对方名叫李圣研,朝鲜平壤人,是朝鲜公派的留学生,目前还在莫斯科大学哲学系就读,她这次也是来搭乘火车地。至于说她与车站上的纠纷,是因为免票的问题。此前朝鲜与苏联一直有着留学深造学生地委派合作项目,朝鲜每年向苏联委派的留学生多达上千人,他们在苏联深造的费用,都是由朝鲜以及苏联两国政府承担的,这其中甚至包括了他们从朝鲜前往莫斯科所需要担负的路费。

    但是如今呢,布尔什维克党垮台了,两国政府间地教育合作目前已经陷入停顿,这个叫李圣研地小姑娘,这次从朝鲜回来,打算返回莫斯科,而车站上的人就让她买票。好家伙,从哈巴罗夫斯克到莫斯科,这一路地车票可不便宜,尤其是在这几个月里,铁路营运部门失去了来自苏联政府的紧贴,为了维系生存,他们先后对车票价格做了六次浮动,原来二百卢布不到的票价,现在已经涨到了七百多卢布,这样的价格别说是从朝鲜过来的李圣研,即便是一般的俄罗斯人都承担不起。

    而这个叫李圣研的小姑娘也很有性格,她不说是去想办法筹钱,而是黏在车站上跟人家讲道理,讲苏朝两国从六七年开始的教育领域合作,讲朝鲜公派留学生在苏所应享受的基础保障而言之,都是一些大的不能在大的大套话,而郭守云他们所看到那一幕争执,就是这个

第二二零章 利益点与影响力

    听了保镖的介绍,郭守云心中大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个什么李圣研也不用留学深造了,直接回平壤老家养病得了,脑壳都坏了还学什么学啊?本身就那么迂腐,再接受一种更加迂腐的教育,那人还能好得了?如今苏联的情况摆在那,大家都为一个钱字而拼搏,整那些大道理出来谁会听啊?要是这事让他郭守云摊上,很好的一个办法,也别买票了,也别说大道理了,拿出五十卢布来,随手塞给站上的人,那车不就上去了?要不说这笨蛋她就是笨蛋,棒子就是棒子,她能棒出花来,可就学不会哪怕一丝一毫的变通。

    而与郭守云不同的是,守成似乎对这个女孩儿颇感兴趣,虽然说他掩饰的很好,但当大哥的郭守云还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位弟弟在得知那个什么李圣研也在这趟列车上之后,着实开心了一阵子。他甚至还详细打听了人家女孩子所在的车厢,看那意思,是打算找机会过去搭搭讪了。

    当然啦,对弟弟这一丝心盛,郭守云也懒得去理会,毕竟在他看来,这个相貌酷似东婷的朝鲜女孩,充其量不过是他们兄弟俩生命中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他们彼此之间不会产生任何交集。但是在这一刻,郭守云似乎忘了他所看重的那一条哲学理论: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偶然,也没有纯粹的必然,而这个偶然间跳入兄弟俩视线地迂腐女孩。不但没有一直迂腐下去,而且还在未来成为了郭氏集团的一个局内人。

    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响,由远东哈巴罗夫斯克开往莫斯科的列车缓缓开动了,在专门为自己一行人所准备的卧铺车厢里,郭守云惬意的依靠在卧铺上,眯缝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对面地守成和里尔克。

    守成不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在笑什么。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现没有什么异常地地方,这才一脸困惑的问道:“怎么啦哥,你笑什么?”

    “呵呵,没什么,”郭守云用手绢揉了揉酸涩的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在想啊,咱们三个这次一起去莫斯科,你们说说,要是白宫那边突出奇招,一下把咱们三个都给扣了,那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还能有什么结果,大不了咱们三个做伴蹲大牢呗,”守成笑道,“哎,哥。这说起来你前前后后的顿了几次大牢了?这要在国内,怎么也算是三进宫、四进宫地了吧?”

    “几进宫都不要紧,现在最关键的一点是。咱们这趟莫斯科之行肯定是安全的,”里尔克毕竟老成持重,他接口说道,“至少来说,白宫方面不可能为难咱们。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想尽办法保证咱们在莫斯科的安全。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郭氏集团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独居远东一地的郭氏集团了。就单凭守云此前同莫斯科两位巨头之间建立起来的联系,白宫方面也不可能希望咱们出现问题。呵呵,设想一下,倘若咱们三个都被扣在了莫斯科,那随后会生些什么?郭氏集团瓦解成为必然,莎娜丽娃夫人的帮会将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远东各州的政客会因为失去傍身的大树而变得无所适从,经济崩坏、社会治安陷入混乱、十几个州地政局重新组构,这一系列的严重后果,都是白宫承担不起的重大责任。与此同时呢,莫斯科也会出现混乱,不说别地,霍多尔科夫斯基和维诺格拉多夫将会变得焦虑,他们面对那种局面,第一个考虑就是白宫和古辛斯基、别列佐夫斯基一个鼻孔出气,而拿掉咱们,只不过是白宫的第一步棋,这第二步,就是要拿他们两个开刀了。因此,霍多尔科夫斯基也好,维诺格拉多夫也罢,他们不可能在那个时候还保持沉着冷静的,他们会反扑,歇斯底里式的反扑。外有远东的动荡,中有两大财团地进攻,内有鲁茨科伊与哈斯布拉托夫地野心勃勃,再加上维克托一伙人的虎视眈眈,这一连串地反应加在一起,别说是立足不稳的白宫,即便是克里姆林宫也会被掀翻了。因此,在这个时候,如果白宫拿咱们开刀,那绝对是不明智的举动,他们那是打算与咱们同归于尽了。”

    不得不承认,里尔克这个老家伙还是很有一套的,他看待问题的角度很全面,至少比守成高了不是一个档次。

    郭守云此前那一番话只不过是说笑罢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去莫斯科参加“经济改革论坛”,绝对是百分之百安全的,否则的话,凭他那点心机,即便是只存在一分的危险,他也不会去参加这个什么狗屁论坛了——有什么好论的?有什么好谈的?该论该谈的大家背后早谈好了,走这么一个华而不实的过场有必要吗?

    “嘿嘿,老爷子的确是见识过人,”郭守云笑了笑,又把身子往床里凑了凑,而后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在膝盖上敲打着,一边说道,“其实这次去莫斯科,咱们不过是去露露脸而已,我这段时间察觉到过去的一个错误,那就是咱们的决策太保守了。”

    “保守?怎么说?”里尔克随口问道。

    守成没有开口,因为他对自己这位大哥是直接无语了。郭氏集团的动作还算保守?在远东这片地面上,还是郭氏没做过的坏事吗?这要放在国内,他们兄弟两个被枪毙一百回都绰绰有余了,难道说这也叫保守?

    “我是想啊,咱们以前一直都把目光局限在远东,”郭守云说道,“咱们的利益点与影响力都落在这个***里,啧,这一点做的很不明智,必须检讨,这是我的错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小农思想。”

    对于大哥这番话,守成没有明白过来,他考虑不清楚,这个利益点和影响力有什么区别吗?而相对的,里尔克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赞赏和期待的目光,他知道,郭守云是要有新的举措出台了。

    “利益点和影响力这两样东西,咱们必须区别对待,”郭守云没有理会对面两人的反应,其实今天所谈的这件事,他真的已经考虑很久了,尤其是在五巨头来远东向他施压的那一天,让他由衷的体会到了郭氏集团对利益点与影响力未加区分的严重后果。

    怎么说呢,利益点这个东西是很实在的,无论是一家工厂还是一片市场,它就摆在那里,一目了然,谁都可以看得见。郭氏集团将其利益点放在远东,这放面做得很到位,除了古比雪夫的那家空壳医院之外,集团在远东之外没有任何一处投资,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没有什么可以争论的。同样也是因为如此,维诺格拉多夫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对郭守云很放心,他们衷心希望这位中国年轻人,能把这一点“优势”保持下去,并加以扬光大。而相对来看呢,影响力这个东西就虚的很啦,它无形无影,可以说是一个相当空泛的概念,具体到它值多少钱,具有多大的交换价值,恐怕世界上最强悍的估价师也没办法给它估个价出来。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这种东西又是昂贵的,甚至可以说是无价的。就拿现在在苏联这个地方来说,郭氏集团摆在远东,郭守云坐镇哈巴罗夫斯克,那么好啦,远东的老百姓很放心,他们可以把自己积蓄存进远东商业银行,不管莫斯科的形式怎么变,哪怕是白宫被人炸掉了,克里姆林宫跑进了恐龙,都影响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而反过来讲,一旦郭氏集团破产,郭守云出逃,那会是一种局面?毫无疑问,那远东会出现恐慌,很多人要担心自己明天会不会失业,更多的人则要忙着去银行提款。这说明什么?很简单,这就说明莫斯科对远东的影响力已经被郭氏集团在无形中侵蚀掉了,也正因为如此,郭守云才能对远东政坛保持强大的影响力,无论谁出来竞选一州之长,也不管他的竞选纲领如何到位,只要郭氏集团布一份声明,公开指责这个家伙“不可靠”,那对于远东的民众来说,这个人就不可靠,哪怕他说的天花乱坠、声泪俱下,那也是不可靠。也许有人会说这有些夸张了,可事实上就是这样,尽管它无法从社会学、心理学的角度给出一个很正规的解释,但是却可以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美联储,或说是格林斯潘要是跳出来指责纽约市长执政不可靠,说他的执政可能对纽约经济的展产生负面作用,那结果会怎么样?估计这可怜的市长在得票率上要跌三十个百分比以上吧?

    某个人,或是某个组织的某种决定,能够在多大范围内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就是影响力的一种体现。郭氏集团现在固守远东,受“小农思想”的左右,郭守云没有对外扩张影响力,毫不客气的说,只要踏出远东的面,尤其是到了莫斯科,谁管他的死活啊?

    这一点很危险,郭守云意识到了,所以他要改变,他要在固守远东利益基点的同时,向外扩充集团的影响力,至少要让大部分苏联人都知道郭氏集团的存在,而且也要让他们知道,郭氏集团的安危与他们的利益休戚相关。

第二二一章 车厢会议

    郭守云将自己的考虑详详细细的解释了一番,对于他来说,身边的守成和里尔克,都是集团内的一线主要人物,虽然说集团的大事、要事基本上都由他一个人拍板定案,但是更多情况下的内部协商同样也是很重要的。

    守成历来对这方面的事务不是很关心,因此他也不愿意花更多的脑筋去考虑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集团的未来由大哥拿主意就够了,自己应该做的,就是多做事少说话。而对于郭守云所提出的关于扩大影响力的问题,里尔克本人倒是有着更深一层的考虑,他认为,郭守云这次能够看到扩大集团影响力的重要性,这是好的,是一个摆脱旧有思维从而进一步巩固集团安全系数的进步,但是换一个角度说,他觉得郭守云还是没有真正放开视野,他想迈的步子还是有些小——既然要扩大影响力,同时又不能将集团的利益点向远东以外的苏联国土扩张,那为什么不放眼国外呢?

    中国在大搞改革开放,里尔克向来很关注这方面的问题,在他看来,改革开放这一项政策,不仅仅是处于经济层面的战术思量,同样也是出于外交层面的战略考虑。开放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一个走出去的过程,而对与国际社会来说,这则是一个融进来的过程。冷战几十年,东西方的对抗持续悠远,而最终,为什么以东方为主的社会主义阵营崩离瓦解,西方的资本主义阵营却有了进一步联合的趋势?在里尔克看来,无它,一个自由且密不可分地国际大市场在其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西方倡导自由市场经济。无论是美国也好欧洲国家也罢,他们在倡导自由市场联合的问题上不遗余力,因此,经过几十年的冷战期,整个西方的经济体系凝合成了一块铁板,美国不可能离开它的盟友而单独生存,同样的,它的盟友也不可能在摒弃了美国之后过得更好。这样一来。他们不仅在政治上有着同样考虑,在经济上也有了更加紧密地联系,政治经济两大因素共同作用,将这个西方阵营牢牢地拧合在了一起。而与此相对的,东方的社会主义阵营却是另一番景致。这里不提倡开放国门的自由市场,各国都在以偏概全的构建自己地小生活***,整个东欧阵营与苏联的关系,无非就是生活必需品的出口国与重工业产品提供国之间的简单关系,以及在这种关系作用下,所形成的实质上的政治主从国关系。毫无疑问,在缺乏经济必要联系的情况下,单纯依靠政治束缚力所构成的联盟,是不可能维系长久的。长此以往,处在从属国地位上地东欧各国,势必会出现政治独立的诉求以及自主展重工业的强烈愿望,而随着这种诉求与愿望的一步步深化,东方阵营的解体自然也就成了历史的必然。

    作为犹太人的里尔克,他不是马克思主义,但是他却极为推崇马克思地一句话。那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再说白一点,那就是经济决定政治,而从这一点上考虑。无论是苏联就有体制下的掌权,还是东欧那些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他们全都算不上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充其量了,他们就是披着马克思主义外衣地独裁。片面强调政治公束力的作用。而忽视经济作用的伟力,这使他们的政权走向失败成为必然。

    当然。以上这些扯得有些远,角度说的也太大,但是只要将这一历史地演进缩微起来看待,那么作为郭氏集团这样一个经济实体地存在,它就能从中学到很重要的一点——一个有着强大经济能量地经济实体,如何才能在最大程度上避开本国政治公束力的压榨,一个实业家,如何才能不以弱的姿态出现在本国政客的面前?毫无疑问,在以史为鉴的情况下,郭氏集团必须有一个“走出去”、“融进去”的过程。什么是走出去?如何走出去?走去哪?按里尔克的说法,那就是走入国际市场,以大型投资为手段,在更为广阔的范围内,同苏联以外的国际社会,建立起足以决定一切的经济联系。而当“走出去”的这一步做到了,“融进去”的过程也就等于是具备了初步的形态。设想一下,倘若郭氏集团投资美国国内市场,建立起了庞大的实业集团,吸纳了五万就业份额,那么这五万的就业人员,将会为郭氏集团带来一个庞大的利益攸关体系,这些人的家庭、亲人甚至是所生活的社区,都将被纳入集团的利益范畴。一旦郭氏集团生问题,那么美国的一系列媒体,都会对面临失业险境的五万劳动力投以关切,这份关切反应到政治层面上,就是俄罗斯方面将会遭遇来自美国的外交压力。而这份压力的大小,就取决于郭氏集团海外投资的大小——五万就业机会与十万、五十万是不同的,小的可以影响一两位州议员的决策,大的甚至能够撼动整个国会。

    正是基于以上考虑,里尔克一直看重郭氏集团的海外市场开拓,他此前也一直都忙碌这件事,不过个人的能量毕竟有限的,更何况他还不是集团的最高决策,郭守云把大权抓的很死,没有他的点头,集团旗下的资金根本就调动不起来。更何况这位大老板似乎过分沉迷于国际炒汇,集团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调度资金,现在都扔在炒汇市场上,而对于这样的做法,里尔克极其不以为然。

    大份额国际炒汇有什么作用?充其量了就是圈钱,可这钱再多,它也终归只是一个数字,数字的大小只能引来别人贪婪的目光,却带不来足够保证自己安全的威慑力。目前,集团旗下掌控着远东商业银行上千亿的卢布储蓄款,这笔钱应该用来做什么?科威特正在四处募集重建资金、秘鲁的塔拉拉油田正在开展六块油区的大型投标、沙特国家石油公司正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投资伙伴、几乎被战火摧毁的伊拉克正在为重建而出卖他们的油井、年收益过三十亿美元的美国电脑业巨头王安公司陷入资金匮乏的险境,他们正在四处募集资金这一幢幢一件件的,都是需要拥有雄厚资金实力的企业集团才能插手的,而目前的郭氏集团拥有这份实力,只要郭守云舍得出手,那么集团的海外投资市场将有望在最短时间内构建起来。

    当然啦,对与郭守云将资金投入相对短期的国际炒汇市场,而不投放到真正的海外实业方面,里尔克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给与理解,毕竟这些钱不是集团的,而是银行的储蓄款。拿一个空壳银行的储蓄款去做远景型的实业投资,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郭守云不打算去冒这个风险,因此,他无暇考虑经济的海外扩张。但那毕竟是过去了,如今的郭氏集团已经列为苏联六大经济实体之一,可以预见,在随后的一系列合作中,他们将会迎来其它五位巨头以及白宫方面在最大程度上的认同——至少表面会是如此。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国内政治环境,里尔克认为,目前已经到了集团向外展空间的时候了。

    不得不承认,里尔克作为郭氏集团起步阶段便加入行列的一名决策,他那个犹太人的精明头脑为郭氏集团的展立下了无可磨灭的汗马功劳,在郭氏兄弟眼中,他是一位长,智虑深远的长着,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让郭守云自内心的给予尊重的话,那这个人非里尔克莫属。

    十一月初,一辆由哈巴罗夫斯克往莫斯科的毫不起眼的普通列车上,郭氏集团三位巨头之间的一次私下会谈,长里尔克的一番深入分析以及敦诚提议,最终为郭氏集团带来了一次商业领域上的跨越。

    郭守云、郭守成、里尔克,三个人俨然就是一个最佳的商业组合,年轻的郭守云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决策,除了吃亏的事,这个世界上就没他不敢做的事情,什么破产倒闭、什么金融风险,他都不关心,以一搏十、空手套白狼是他的拿手绝活;同样年轻的郭守成则是一个最坚定的决策执行,正想那些对郭氏集团心存阴谋的人所说,这位性格内敛甚至看上去有几分羞涩的年轻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要想利诱他站到郭守云敌对的方向上去,那无异于说服上帝去给撒旦洗裤头。这个人才干称不上多么出众,但有一点却是别人无法比拟的,那就是忠实笃行;里尔克,一个老成持重、眼光独到的商业决策制定,他在郭氏集团的地位然,而在未来,他则被国际众多商家视为魔鬼,他对某一家企业集团的关注,立刻就能引来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因为那对该企业集团的领导来说,一场无所不用其极的收购,极有可能会在短期内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第二二二章 王安公司

    列车在广袤的平原上急行驶,厚实的车窗上,因为内外温度的差异,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雾水。

    郭守云依靠在床头上,用刚刚熄灭的烟头,在车窗上画了画,写出一行字:“走出去,融进去。”当写完这一段话之后,他沉默片刻,又写了一行:“王安公司。”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也许大家都知道IBm,但是却不知道在六七十年代的世界计算机市场上,曾经有一个中国人创造的公司,一度向当时的IBm起过冲击,而这家公司,就是上海人王安所打造的王安公司。八六年,该家公司以年收入过三十亿美元的势力,挺进了全美大型企业一百五十强,作为计算机博士的王安本人,也以二十亿美元的身价,跻身全美十大富豪之列。除此之外,王安本人还荣获过里根亲自颁的“自由奖章”,他的名字还被列入美国明家名人堂,而这个创立于190年的名人堂,只收纳了包括爱迪生在内的六十八个人。

    老实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郭守云都对这个王安公司没有丝毫的了解,在他的脑子里,甚至没有半点对这个公司的认知,而作为深具眼光的里尔克,却建议他在迈出的第一步上,就选择这个濒临绝境的企业。

    里尔克现在事先就有了这方面的打算,他对王安公司目前的状况做了很深入的了解,按他的说法,郭氏集团选择王安公司作为进军美国地第一步棋,有着至少六个方面的优势:第一。王安公司目前正在遭受来自美国同类行业的联合打压,他们资金状况陷入了真正的窘境,而郭氏集团现在没别的,就是有钱,有炒汇市场上的上千亿卢布做后盾,即便是用钱砸也能把王安公司砸胖一圈了;第二,王安公司的财务危机,直接影响到了它在股市上的市值。说白了,股民已经把这家公司地股票看做垃圾股了,而郭氏集团在这个时候选择入场,一方面容易和王安公司方面达成妥协,另一方面也能在最大程度上打开郭氏集团的知名度。本来嘛。股市的是经济消息流传最快的一个地方,王安公司在面临破产倒闭的关头,突然有一笔强大地外来资金注入,那么股市先做出的反应,就是调查这笔资金的来路背景。在那种情况下,郭氏集团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美国人的视线。从这方面考虑,即便王安公司是扶不起的阿斗,那郭氏集团也能通过这一步。实现进入美国市场的要目的;第三,任何一个国家的市场都具有排外地性质,而王安公司作为一家立足美国的大型企业,其本身肯定具备雄厚的社会资源,以它为跳板,郭氏集团将以最快的度、最简单的方式,获得进入美国市场的现实机会;第四。王安公司作为一家老牌的计算机生产开企业,其本身在这一领域内有着很完备地从业体系,该公司的技术研机构,也就是王安实验室。容扩了计算机领域内软体、硬体技术专家数百人,同时,企业手上还握有计算机领域内的三十余项专利。目前,美国几家实力雄厚的计算机企业,正虎视眈眈地静候王安破产。以便在最后时刻将他们所觊觎的东西搞到手。从这一点上看。王安公司的问题主要出在售后、展思路、高层决策几个方面,与真正的公司技术没有任何联系。里尔克认为。收购这样的一家企业,对郭氏集团地未来盈利必将大有助益;第五,计算机领域这几年展地度相当快,而苏联本身也有一大批相关方面的专家,但是目前呢,国内因为政局地动荡以及市场的萎缩,计算机行业并没有形成任何规模,不说别的,就连莫斯科的国家计算机中心都在大幅裁员。而国内各方巨头,都对这方面的东西不感兴趣,因此,郭氏集团大可以趁此时机两面出手,一方面搜罗本国的相关人才,一方面收购王安,并最终将两方面的因素统合一体。到那时,东西结合起来的技术力量,未必不能在国际计算机市场上抢夺一席之地;第六点,也就是最后一点,在里尔克看来,王安公司是一家华人公司,郭氏集团从本质上讲,也是一家华人公司,所以,从这方面看,两家实业更具备先天上的并购条件。

    里尔克的分析很全面,也很到位,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还不动心,那他就是棒槌了。作为一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郭守云知道,未来的计算机市场有多大,其中参杂的利润有多高,不说别的,就单是前世所看的那些小说里,世人就几乎把美国的几大相关集团意淫了个遍。当然啦,那些东西只是无稽之谈,什么收购微软、IBm的股份,纯粹扯淡,要是有钱就能收购的话,那以中国的外汇储备,什么空客、微软之类的,不早就改名换姓了?像这种美国的大型技术类企业集团,别说收购他们半数的股票,谁要能收购百分之一二,估计来自美国政府的干预马上就追过来了。另外,你有个收购股份,人家还有稀释股票、多渠道增持这一说呢,一股外国的资本,如果和企业上层达不成妥协,没有企业所在国政府的默许,就贸贸然跑过来大肆收购,那纯粹是钱多了烧手,自己上门送死来了。

    但是现在郭守云所面临的局面不同,里尔克的分析很具体,王安公司破产在即,同时还面临国内同行业的压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急需外来资本的注入,如果没有来自美国政府方面的干预,这一笔生意大有可为。如今要是说还有什么困难,那就是如何避开美国政府的干预,让他们给郭氏集团的资本让出一条路来。

    避开?郭守云知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可以避开的干预,只有可以通过交易达成的妥协,这笔交易和谁做?在哪方面取得妥协?太不幸了,郭守云这个奸人现在有很多可以选择的机会——摩根斯坦利在与他寻求合作,这是一个足以利用的因素,但是郭守云现在不想去碰。而除了这方面的考虑之外,他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古辛斯基,这个犹太老鬼的背后,密密麻麻都是美国人的影子,鼻子稍稍敏感一点的人,甚至能从他身上嗅到美联储的味道。老小子前段时间炸了远东商业银行的新主体大楼,还险些把他郭守云置于死地,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原来的下家说话了,怎么地,在收购王安公司的事上帮点小忙还做不到?

    看着郭守云在车窗上写下的那两行字,里尔克心中暗喜,他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已经下定了决心,也许从莫斯科回来之后,收购王安公司的计划,就会立刻提上日程了。

    无怪乎里尔克对集团的事如此上心,虽然说他不是集团的一把手,但是对于一个多半生都郁郁不得志的犹太人来说,里尔克这段时间的生活,可以说是他之前从来都不敢想像的。他从未觉得自己精力如此充沛过,也从未觉的自己如此年轻过,就像他时常告诫女儿的那番话一样——“这个世界上,只有有了郭氏集团之后,才有了真正的里尔克,而我的心血,我的生命,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集团的事业上。”

    巨人迈出的每一步,都是相当缓慢的,但是当脚步落地的那一刻,往往也能带来剧烈的震颤,如今的郭氏集团还算不上真正的商业巨人,它充其量是一个体积庞大、充满脓水的**联合体。但幸好的是,作为集团的创始人,同时也是集团的第一代领导人,郭守云以及他的幕僚们,都深刻认识到了“骨架”的重要性:以**的血液侵蚀为先导,以侵蚀后收获的地方势力、雄厚资本为**,以鲜活而正面的舆论宣传为皮肤,再加以实业性的骨架作支撑,只有当这一切都做到位之后,一个拼装起来的巨人,才算是真正的站起来了。到那时,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将不再是一个**的团体,也不再是一个以投机倒把家的黑色团伙,而是一个有血有肉、令人感觉实力雄厚,同时又与世人利益息息相关的商业联合。

    既然决定要大举进军美国市场,决定要收购濒临破产的王安公司,那么郭守云认为,这次的莫斯科之行就有必要调整一下计划了。原本他的打算,只是在莫斯科停留一天,参加完经济改革论坛的主要会议之后,就打道回府,但是现在看样子需要多停留两天了。一方面,他要与古辛斯基达成一个妥协,让这个老东西替他安排好进军美国市场的路子,另一方面呢,他还要与经费紧缺的国家计算机中心联系一下,那里不是裁员吗?没关系,裁的越多越好,郭氏集团需要这些人,你裁我收,大家是皆大欢喜。

    哎呀,郭守云这个愁啊,目前集团是越做越大了,可是他手上可以用的人,却还是那么几个,也许也许从莫斯科回来之后,是到了出去转一转的时候了。

第二二三章 李圣研

    因为重感冒还没有痊愈的缘故,郭守云在结束了与里尔克的商谈之后,躲在自己的车厢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当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列车正好变道,听那“吭噔、吭噔”的声音,显然是正在准备着进站呢。

    从床上爬起来,郭守云揉了揉兀自酸涩不堪的鼻子,在捶打两下偏痛的小脑袋,而后取了床边小桌上的一块毛巾,在布满水痕的窗户上擦了擦,放眼朝外面看去。

    郭守云猜得没错,此时他所乘坐的列车的确正在进站,车窗外一个并不怎么起眼的城市,正在迅朝眼前移动着——马格达加奇,郭守云记得这个地方,前一次他坐火车同样经过这里。他知道,过了这个城市之后,列车就要进入外兴安岭的地域了,而过了山区,也就到了广袤西伯利亚平原。

    “嗯,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郭守云从床上挣扎着趴下来,而后瞅瞅自己手上的腕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钟,他这一觉足足睡了将近六个钟头。

    “先生,要吃点东西吗?”看到郭守云从床上爬起来,一直静静守在车厢里的两名保镖挺直了身子,其中一个上前一步问道。

    “我就不用啦,”郭守云笑了笑说道,“你们中午也还没吃饭呢吧?换换班,都去吃饭休息吧。”

    “谢谢先生,”两位保镖已经在这儿站了六七个小时,要说不累那是假的。按照郭守云地规矩,他身边的保镖都是四小时一岗的,比安全委员会的内卫正常值岗标准要短了一小时。不过今天情况有些特殊,郭守云在睡觉,两个保镖担心换岗会惊动他,因此一直没动地方。

    现在郭守云身边常带的保镖是十二个,四女八男。他们以前都是安全委员会的特工精英,只不过前一阶段都退了下来,随后经由维克托安排,他们才到的远东。老实说,从待遇上来看,这些人现在地生活与原来根本不能放在一起作比较,郭守云或许心狠手辣,但是有一点。他对自己身边的照顾相当到位。别说是紧身的保镖,即便是别墅区的门卫,郭守云也一直是笑脸相对,从不让对方感受到自己高高在上的那一种姿态——这或许就是他为人处世最精明的地方了。

    按照郭守云的吩咐,两名保镖退出车厢,不到片刻工夫,又有两个身穿黑色夹克的大汉走进来,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门口。

    “老爷子呢?睡下了?”郭守云从对面地床上取了自己的外套。随手披在身上,而后拿出一包烟,给门口的两个保镖每人分上一根,这才叼着一支烟卷问道。

    “是的先生。里尔克先生两点钟睡下的,您需要叫他过来吗?”一个保镖回答道。

    摇摇头,郭守云说道:“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嗯,守成呢?他也睡下了?”

    “没有。守成先生去了前面的四号车厢。”保镖回答道,“一点二十分过去的。到现在已经近三个小时了。”

    “哦,他去那干什么?”郭守云皱皱眉头,随口问了一句,不过他很快醒悟过来,自己那位宝贝弟弟,多半是去找那个相貌酷似东婷的朝鲜柴火妞了。

    “嗯,这个”两个保镖对脸瞅了瞅,而后不约而同地耸耸肩,谁也没给出个具体的答案。说什么啊?他们总不能说二老板隔那跟人家小姑娘搭讪去了吧?

    “好啦,好啦,你们不说我也知道,”郭守云笑了,他披着外套在车厢里走了一圈,心里可劲的琢磨:这个守成,第一次看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难不成难不成这个傻小子有恋妹情结?哎呀,郭守云一想到这个,身上就感觉非常不舒服。

    不过转头想想,这段时间守成和克拉拉的关系好象没有什么实质性地进展,这两个“变态”只要凑在一起,就是摆弄那些枪啊炮啊的东西,从这两个家伙的身上,郭守云只能看到一种朋友的氛围,却丝毫看不到侄子诞生的希望,这令他这个做哥哥地很苦恼。

    这个突然出现地柴火妞李圣研,虽然郭守云对她了解不多,但是却有了一个“榆木疙瘩”式的印象,两个大榆木疙瘩凑到一切,没准也能出个小榆木疙瘩,嘿嘿,谁说不是呢?

    想到这里,郭守云忽然又开心了,他在车厢里转了两圈,感觉有点心血来潮。

    “你说他们是在几号车厢?”将外套地前襟系上,郭守云扭头朝自己的保镖问道。

    “四号,”保镖回答的言简意赅。

    “嗯,我得去看看,”郭守云走到保镖的身边,伸手在两人的肩上拍了拍,笑眯眯的说道。

    “那我们先去准备一下,”保镖点头说道。

    “准备什么呀?”郭守云失笑道,“守成都在那呆几个消失了,还能有什么事?再说啦,你以为自己比他身边那些人强多少啊?真是的。”

    “嘿嘿,那先生说怎么好就怎么做啦。”保镖揉揉脑袋,嘿嘿笑道。

    郭守云的车厢是加车,没有牌号的,从他们的这厢里出来,先经过的是列车乘务员的休息车厢,而后才是两节次的软卧车厢,再向后,是两节次硬卧车厢,随后就是硬座车厢了。不得不承认,劳动人民吃苦的能力是乎想象的,李圣研要去莫斯科,这一路是将近一周的行程,虽然有了守成那位保镖的帮助,可这榆木疙瘩脑袋的小姑娘,愣是不知道要一个软卧,就傻气呵呵的要了个硬座。郭守云琢磨着,要是自己挨上这一路上辈子大概没问题,现在嘛,就要另说了。

    从前到后的几节车厢,几乎没有多少乘客,走廊上空荡荡,郭守云一行人很容易的就来到了四号车厢,咋一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儿银铃般的笑声,其间还夹杂着守成那内敛的声音。

    “呵,还说的挺热闹,”郭守云嘟囔一句,跨步迈进车厢。

    四号车厢里人也不多,疏疏散散的也就那么十几个人,而在一进入车厢的头两排座椅上,坐着两个身穿灰色夹克、手里拿份报纸装模作样的大汉,而在车厢的另一头,也坐着两个同样装扮的大汉,不过那两个看起来可舒服多了,人家正隔那面对面的喝小酒呢。

    毫无疑问,这四个人都是守成身边的保镖,尤其是坐在车厢头前的这个,他那敞怀的夹克里,都露出了一根黑洞洞的枪管。

    “你们坐着吧,”郭守云走进车厢,看了看坐在车厢中间位置的守成,而后对自己身后的人低声说道。

    “是,先生,”保镖闻言应了一声,然后各自一转身,就在车厢头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等到自己身后的保镖都坐下了,郭守云又一伸手,在那位“漏了陷”的大汉肩膀上拍了拍,还替他扯了扯胸前的衣襟,将那露出来的枪管重新遮起来,这才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朝守成他们的座位走去。

    “大哥,”当郭守云即将走到身边的时候,守成才现异常,他慌忙站起身来招呼道,“你怎么来啦?”

    “呵呵,我睡醒了一看,自个弟弟找不着了,这不就出来寻摸寻摸嘛。”郭守云也不客气,自顾自的一**坐在守成身边的车座上,同时笑呵呵的说道,“幸好,你跑的不远,找起来还不怎么费事。”

    郭守云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对面的李圣研,他在观察这小姑娘看到自己之后的反应。不出所料,在看到自己之后,对面的小姑娘忽的攒起了眉头,而后又露出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前段时间郭守云在莫斯科闹得动静不小,他冒着生命危险步行穿越莫斯科,那件事很多莫斯科媒体都给与了现场播报,而身在莫斯科大学的李圣研,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怎么,守成,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老实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郭守云伸手扯着弟弟,将他拉坐在自己身边,笑眯眯的说道。

    “哦,这个”守成终究是脸皮嫩,大哥的突然出现,令他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小孩子偷糖吃,却被严厉的父亲抓个正着一样。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应该就是郭守云先生吧?”李圣研将垂在胸前的大辫子甩到身后,一边伸出一支素白的小手,一边说道,“真没想到,能在这辆车上看到您这样的风云人物,呵呵我是李圣研,自我介绍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守成大哥。”

    李圣研的俄语说的相当地道,而且说话的语气,也透着那么一股子倔强,看样子,她对郭守云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件事,并没有感到任何受宠若惊的意思。这一点相当不错,至少郭守云很满意。

    “李圣研,嗯,很好听的名字,”同小姑娘握握手,郭守云笑道,“至少比我那个风云人物的名字听着顺耳多了。”

    郭守云的话令李圣研微微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她知道,郭守云是对这个词感觉不满,而且说真的,她用一个风云人物来形容眼前这位“大资本家”,也的确有着一份讽刺的意思。当然啦,这并不是说李圣研对郭守云含有什么敌意,从根本上讲,她对郭守云的抵触,只不过是在国家政体性思想教育的作用下,而形成的一种固有观念——资本家嘛,资本家哪有好人啊。

第二二四章 红旗下的蛋

    当然啦,尽管对郭守云这个实质上的大资本家很不感冒,但李圣研终究是一个学生,是学生她就摆脱不了那一份固有的书卷气,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她或许可以在开始的时候恶言相向,但若是人家态度如郭守云这般的随和,她便又会为自己的一时失态所羞愧。

    “郭守云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被郭守云一句不软不硬的话弄了个粉面微红,李圣研解释道。

    “李小姐是说没想到我这样的人也会来坐火车是吗?”郭守云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姑娘多计较什么,更何况他还真有点喜欢像李圣研这种榆木脑子、过分憨直的人,这种人没有什么心机,留在身边让人感觉放心。

    “啊,是,”李圣研暗自嘘一口气,心里面第一次对郭守云这个名声在外的大资本家有了好感,毕竟他的脾气很好,不像自己想象中的资本家那样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呵呵,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外面怎么形容,我终究也是个人嘛,是人就脱离不开衣食住行,而坐火车”郭守云笑着说了两句,就被身边守成的一阵儿咳嗽给打断了。

    “咳咳”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守成伸出腿来,在椅子下面用力的踩了大哥一脚,随后又说道,“大哥,你这是刚睡醒吗?午餐吃了吗?吃药了吗?”

    “嘿,怎么着?这就要把我支开啊?”郭守云心里感觉好笑,他琢磨着,守成这傻小子不是真的玩什么一见钟情吧?这李圣研明显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雏,而且还是个高丽棒子,他要给自己找这个么弟媳妇,那以后家里可有的看了:自己是个“唯财是用”的典型资本家,守成的良心正在被一步步腐化蚕食。妮娜是个失意的马克思主义,这又来了一个“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的“唯公论”死硬分子。得。以后这东西方地冷战就挪到郭家饭桌上来了。

    不过在转头一想,郭守云又释然了,什么身份地位啊、意识形态啊,这些对自己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守成未来地媳妇不要太有野心就好,女人嘛。相夫教子、恪守本分,做到这一点也就成了,其它的都无关紧要,只要守成喜欢,哪怕是一个乞丐。他郭守云也绝不说什么二话。

    可这话说回来了,面对眼前这个机会,郭守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离开的,他得和这个高丽雏多接触接触,看看这个女人的秉性如何,然后再考虑是不是给她与守成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在守成婚事问题上,如今的郭守云已经魔怔了。只要弟弟和哪个女人一接触,他那双眼睛就带上色了,一门心思地琢磨人家够不够资格做自己的弟媳妇,却从不考虑人家愿不愿意的问题。从这一点上看。大资本家就是大资本家,无论掩饰的多么好,那份可以随意操纵别人命运的理念,郭守云也终究还是有地。

    “睡醒有一会了,肚子也不饿。”摆摆手。郭守云毫不理会弟弟的暗示,他随口说了一句。而后就上下打量着李圣研说道,“圣研,哦,我这么称呼你不唐突吧?”

    不知为什么,被郭守云的目光盯着,李圣研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觉得那种眼神极富穿透力,甚至能够贯穿自己心肺。

    带着那么一丝忐忑,李圣研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呵呵,那就好,不瞒圣研你说,你长得和我那个远在国外的妹妹,实在是太像了,我一看见你,就有一种亲近感,”郭守云在说谎,真话是,他一看见人家就起了杀机,“所以呢还有守成,都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嗯,真正的朋友。”

    说着这么一句“真正的朋友”,郭守云还似有意似无意的瞟了一眼守成,他现在自己说出这一番话之后,这位傻弟弟明显有了一丝局促,嘿嘿,这小子有企图,他心虚了。

    现在郭守云不怕弟弟有企图,就怕他没企图,对于自己这个做大哥地来说,弟弟看上什么样的女人都没关系,只要别是菲尔娜,这个菲尔娜过于强势,为人不安分,有这样一个弟媳妇,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郭守云先生,你说的刚才我已经听守成谈起了,”对于李圣研来说,她时下的心情有些矛盾,一方面呢,她觉得像郭守云这样地人,并不是自己应该去接触的,他们是资本家,彻头彻尾的资本家,这要在朝鲜国内,那是要被揪出来打倒的。可另一方面呢,她又有着几分欣喜,事实摆在眼前,她还需要在苏联学习一年呢,而在这段时间里,有郭氏兄弟这么两位朋友,至少自己能多上一份照应。当然啦,李圣研不知道的是,她所认为地这两位资本家,即便是在朝鲜国内也不可能被打倒,因为郭守云在起家地时候,就已经同朝鲜北部的军方要员有了接触,那些满口喊着“无产阶级大团结万岁”地将军们,在为郭氏兄弟的走私贸易提供便利的同时,也着实的得了不少“大团结”。而李圣研同样不知道的是,有郭氏兄弟这么两个朋友,她在苏联的学习阶段,绝不是得到一份照应那么简单,她将在今后彻底体验到资本家手中的无尽能量。

    怎么说呢,李圣研并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势利女人,但是作为一个人,她就摆脱不了趋吉避凶的本性,一份天大的好处就那么活生生的摆在面前,又不用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谁会平白无故的绕开它?

    郭守云对人性的把握已经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程度,他之所以知道自己会被李圣研认出来,还这么公然出现在她面前,那本身就是一种试探。话说,如果对方上来就着力巴结他,低三下四的恭维他。那这个人要不得,她没人格。换一个角度看。如果她一味的抵触自己,甚至不依不饶地恶言相向,那这人同样要不得,太虚伪,脱与人性本能反应之外的娇揉造作绝不是什么个性,那都是大虚伪地表现。而且是越个性越虚伪。

    “尽管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和令妹很相像,但是,我很愿意跟你们做朋友,”李圣研笑道。

    小姑娘笑的很自然,这一点令郭守云非常满意。虽然这小姑娘有着很倔强的榆木脑袋,但是她至少不虚伪,不虚伪的人,郭守云喜欢——虽然他自己就很虚伪。

    “既然大家是朋友,那圣研就不要满口先生先生的了,”郭守云笑道,“如果不介意地话,你可叫我守云。叫郭大哥也行啊,总是称呼什么先生,显得太见外了。”

    “郭大哥,”李圣研也不推辞。她笑道。

    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大家的交谈自然也就变得热络起来,通过随后的接触,郭守云了解到,李圣研家在平壤。她的父亲名叫李昌益。母亲叫金顺恩,两人在朝鲜从事地职业。是一个对大部分人来讲,都相当新潮的行业——动漫。在朝鲜,普通人要想进入平壤居住,那是很不容易的,由于朝鲜实行完全免费的居民住房制度,因此作为都的平壤,只有那些被认为对国家有卓越贡献,或是同政府走的很近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平壤居住。而李圣研的父母,作为朝鲜sek国有动画公司地两位高级手绘师,自然也就获得了在平壤定居的权力。总的来说呢,李圣研一家在朝鲜的生活还是蛮高档地,她父母的月薪都不低,两人合起来月收入近四千朝币,虽然折合人民币只有不到四十块钱,但这在朝鲜已经算是高收入人群了。

    不过李圣研的父母对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却有着更高的期望,他们希望李圣研能够进入仕途,在宦场上谋个一官半职,哪怕仅仅是做一个普通地公务人员也好,因为那意味着他们李家能够为国家做更多、更大地贡献。

    老实说,同李圣研交谈,郭守云感觉很吃力,怎么说呢,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孩之间存在很深很深的代沟,这小姑娘地思想,还停留在“我能为国家做些什么”的水平上呢,而他郭守云呢,则早就脱了“国家能为我做些什么”的阶段,并一举跨越到“我能从国家手里夺走些什么”的水平段上了。

    更为重要的是,一谈起朝鲜这个在郭守云眼里一钱不值的地方,李圣研就充满自豪,在她的嘴里,那个普遍贫困的国家,俨然就成了世上难寻的人间天堂:没有国民税收;医疗完全免费,大病小病都不花钱;上学不仅不用交学费,而且从入托到大学毕业,学校还负责分书包、文具乃至校服之类的东西;年轻人只要一结婚,就能从政府手中领到一份属于自己的住房,面积不小于七十平米,而且一旦有了孩子,住房面积还会增加

    作为郭守云这样的一个人,他能和李圣研说到一块去吗?两人有着完全不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一个崇尚个人利益高于一切,一个却还停留在“一大二公”的现实阶段;一个看尽了人世间的肮脏与龌龊,一个还懵懵懂懂的活在虚幻的公平世界里;一个是对利益追逐永无止尽的大资本家,一个是“普遍贫穷也是**”的红色好青年。这么两个人坐在一起交流,那真是有乐子了。

    “这小姑娘是不错,和守成搭对未尝不可,但是还得好好的调教调教,”一番交流之后,郭守云在头疼的同时,有了这么一个观点。

第二二五章 灰姑娘改造计划

    对于能不能把李圣研这个小姑娘调教好,郭守云没有丝毫的担心,毕竟“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侵蚀能力是强大的,对此,他有强的信心,因为历史上所生的一切,早就证实了这一点。

    就拿国内的情况来说,五六十年代的人,谁要有一个国外的亲戚,那都不敢认,谁要是认了,那要遭人鄙视的;而到了七八十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兴起,过去那种思想在生着急剧的转变,七零、八零时代的年轻人,普遍经历过的一种思潮,就是近乎极端的崇洋媚外,最实行的一种说法,那就是“外国的月亮都比中国的圆”;而到了九十年代,“日流”、“韩流”交替出现,那一代的年轻人从崇尚日本的动漫、崇尚韩国的影视剧,展到崇尚日韩的生活方式与思想结构;而到了九零年代中后期,尤其是进入两千年之后,爱国主义、民族主义思想才开始出现大范围回潮,随着九六年一本《中国人可以说不》的热销,“愤青”一代开始崭露头角,崇洋媚外再次遭人鄙视,哈日哈韩沦入低俗,“小日本、高丽棒子、美国佬、老毛子”之类的贬称再次出现在年轻人的口中。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也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可是郭守云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却能一眼从中看出经济对思想所能造成的深远影响。很显然。贯穿中国近半个世纪地国民思想转变,一个经济的问题在里面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五六十年代,中国几乎是闭关锁国,因此人们对外界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再加上国内政治大环境的影响、东西方对抗所产生的先导性作用,抵触西方的情绪自然就会出现;而到了七八十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兴起,一个达的资本主义世界跃然出现在国民面前,一边是经济还处于落后起步状态的祖国,一边是经济达、物质生活富足地资本主义世界。在这种情况下,年轻人的思想遭受冲击,残酷的现实令他们的民族自尊心遭受沉重打击,而相对地。崇洋媚外的情绪自然会悄然催生;进入九十年代,亚洲四小龙、四小虎的概念开始出现在国人耳朵里,尽管这个概念已经有些落伍,但是人们还是一下将目光投向了毗邻的日韩,“自己国家经济不行。那就看邻居的吧,好歹都是亚洲人。”而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随着中国经济地飞展,尤其是香港、澳门的回归、九八抗洪、亚洲经济危机等一系列事端的出现,国人猛然现:“我考,外国佬也没啥了不起的,至少比咱强不了多少。”同时呢,再加上苏联解体后。西方一面倒的将压力全部转移到中国的身上,因此,国内青年一代在民族自尊心、自信心极度膨胀的情况下,对国外说“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高涨。

    郭守云前世是个骗子,但是他地经济和社会问题的认识本身就有很强的基础,而在这一世上,随着政治联系的进一步加深,他看待问题地角度也不再停留与表象。而是更多的深入到了本质。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所生的一切。都能从经济学的角度给出解释。经济地作用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坚不摧,攻无不克,它不仅能左右政局地展,而且能影响人的思想思维方式,转化一个人品性,蚕食一个人地心灵。一个经济学家,他的作用与能量,不应该仅仅局限在经济领域,他还可以作为一个政治家存在,也可以作为一个思想家存在,甚至还可以作为一个历史学家存在。郭守云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了,尽管他没有什么专著表,也没有什么人深省的论句面世。但他站在那,一挥手一投足,就能让整个远东经济陷入崩溃抑或是走向繁荣;一个眼神,一声咳嗽,就可以左右一大批政治家的倾向;一两句脱口而出的谎言,就可以**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的思想。而他所知道的一些内幕,将被后世的历史学家称为谜团,他经手隐瞒下的东西,可以让一大批历史学精英想破脑袋都想不清楚。

    从这个角度来讲,什么叫经济学家?什么叫历史学家?什么又叫思想家?统统都是狗屁,而且最淡然无味的那一缕“狗肛之气”,就是所谓的政治家——在经济的面前,所有的政治都是傀儡式的衍生物。

    现在,郭守云要转变这个李圣研的思想,要让她真实的看清这个世界,真实的认识到所谓的资本家是什么样的,要扭转她的天真,要剔除她的愚昧,要改造一下她的那个榆木脑袋,这对于李圣研来说,到底是福还是霍,恐怕现在还很难说清。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这一场游戏里,李圣研肯定玩不转,郭守云一拨小指头,估计能把她从嘉峪关玩到山海关,绵绵几千里,一瞬既至,级快的说。

    不过话说回来,从这个小姑娘的身上,郭守云也感受到了久违的一种纯真,很纯很纯,纯的像是一瓢清水,清澈透底,不染点尘。如果抛开他的那些杂念,和这样的小姑娘谈话,那未尝不是一种享受,不用担心人家会算计自己什么,也不用担心人家期盼着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如果说有,那唯一的一点,就是李圣研希望能够得到郭氏兄弟的帮助,以后从远东到莫斯科不用买票了,几百卢布的车资她付不起,不用软卧,硬座就好

    正是因为李圣研的这份纯真,令郭守云第一次不带任何情绪的喜欢上了她,当然,这份喜欢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欣赏,他很期望看到这个女孩和守成之间有进一步的展。郭守云知道,守成的秉性并非极恶,他与自己不同,而像他那样的人,一直接触黑暗面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会令他性情走向抑郁,一个搞不好,兴许会换上抑郁症。极恶的人不是那么好做的,这需要极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设想一下,一个人在接触陌生人的时候,先一眼就要去看对方的内心,要查探对方会不会给自己造成威胁,总想着有没有必要把人家除掉,这样的日子能好过吗?郭守云是习惯了,他能把这当做乐趣,当做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种元素,而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总是这样算计过来算计过去的,看人看事一眼就能看到核心里去,一眼就能看到所有肮脏的东西,那长期下去是会疯的。

    而现在一个纯真的李圣研出现了,让她与守成凑做堆,作为阴暗面的一种调剂,这或许会产生更好的效果。

    人生有时候就是充满了这么多的怪诞奇迹,一个出生红旗下、成长革命中的纯真小姑娘,怀揣马列主义教本,高举无产阶级大旗,登上了一列由远东往莫斯科的火车。而后遇上了两位起身投机倒把大业,坑蒙拐骗无所不为的资产阶级典型的代表式人物,随即彼此间还产生了不可隔断的联系。这个这个怎么形容呢?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的浪漫传说?这好像不太贴切,毕竟郭守成算不上白马王子,他充其量是一个无头骑士,至于郭守云,嘿嘿,他更不是白马王子了,他更像是手持哭丧棒的招魂丧星,他是到哪儿哪倒霉,说他“身居一地,为祸一方”也毫不夸张。面对这么两个现实主义的人物,来自春泉之中、一污不染的灰姑娘,到底是会变成白雪公主,还是会演化为令人噩梦连连的老巫婆,这似乎很值的期待。

    郭氏兄弟俩与李圣研的交谈持续了很久,而在他们的交谈中,轰鸣的列车穿行于一条条隧道,在夜色降临的时候,进入了漫漫的外兴安岭山区。晚餐,郭氏兄弟俩是在他们的卧车车厢里用的,作为受邀请的对象,李圣研第一次认识到所谓的资本家能够享受到什么样的特权:丰盛的晚餐,材料是郭守云他们自带的,制作是人家专门的厨师,保镖负责把饭菜端上来,至于说满脸殷切笑容的列车长,则只能在车厢门口远远的问候一声,面无表情的保镖,连门都没让人家进。

    “资本家的腐朽生活方式,真是让人”享用着丰盛的晚餐,品尝着自己从未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外国红酒,颇感局促的李圣研给出这么半截的评价。

    真是让人什么?李圣研自己也说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当别人把刀叉餐牒一一摆放在自己面前,而后还很恭敬的问一声“李小姐还什么需要吗”的时候,她感觉到一种被人尊敬、看重的快感,这份快感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却异常明显,而且更加可以肯定的是,这份尊敬是来自于身边的两个资本家,如果不是这两个资本家,她这个崇信“全世界无产阶级是一家”的女人,恐怕连这趟列车都上不来。

    面对一脸惴惴的李圣研,郭守云心花乐开,他知道,通过这一路上的实质性接触,他这个资本家,就能让眼前这位“无产阶级姐妹”彻底陷入对原有信仰的迷茫——改造从这一刻开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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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介绍:
一声枪响,将一名经济诈骗犯带回到了1991年的黑龙江,转生在了一个越境倒爷的身上,同样是这一声枪响,为遭逢巨变、经济全面崩溃的俄罗斯,带来了一位叱咤风云的巨富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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