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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全文阅读

作者:懵懂的猪     重生寡头1991txt下载     重生寡头199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一点成金

    “上校说得不错,”郭守云颇觉好笑的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妮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金钱的魅力永远都是无限的,不管意志力多么坚定的人,在多到令人咋舌的金钱面前,都会失去原有的冷静。

    “如果将军们想要一个安稳而且长期的赚钱渠道,那么就应该从这方面考虑,”清清嗓子,郭守云说道,“你们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第一,在朝鲜找一个代理人,这个代理人必须可靠,而且最好有着军方背景,至少他能够在中朝军事性贸易中独当一面。这一点,我想对各位将军来说并非难事,因为我知道,你们远东军区一直都同清江一线的朝鲜驻军有着密切的联系,至少你们手中的共青团船舶厂,就一直以同他们保持着密切的贸易往来。”

    伊万诺夫同苏西霍夫对视一眼,彼此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苏西霍夫说道:“这一点没有问题。”

    “那就好,这第二步嘛就更加简单了,”郭守云继续说道,“让你们找好的代理人,以军方名义在清江开设一个空壳的贸易转运站,再以我的名义开设一个空壳的贸易公司。我相信如果你们找到的代理人有足够能量,那么这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开设两个?”伊万诺夫疑惑的问道。

    “这只是为了保险期间,我们必须逃避一切可能引起海关注意的可能性,因此,在所有交易过程中,销毁真实账目、制造假帐就是必须做的。”郭守云说道,“打个比方说,如果我们只在朝鲜设立一家公司,那么我们从中国进口货物到朝鲜,再转苏联的整个过程就成为了一环。而当我们在中国境内出口了一批货物进入朝鲜,中朝双方的海关上,都会有进口公司与出口公司之间的交易资料,这是他们追查货物去向以及标税的第一手资料。因为这些资料是由海关与银行直接交流的,所以我们无法在里面动手脚,当然更谈不上销毁真实账目和制造假帐了。因此,一旦任何一国的海关对我们贸易产生了怀疑,他们就能够通过直接追查我们在朝鲜公司的贸易记录,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追查到我们这批货物的最终去向。而如果我们设立两家公司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以一家公司作为接受进口货物的终点,以作假帐目的方式,截断海关追查的线索。同时呢,我们可以在两家空壳公司之间完成暗中的交易,这部分交易是不存在公开账目的,而对苏联方面的贸易部分,就由以朝鲜军方名义开设的第二家空壳公司完成。就是这么轻松的一个转圜,我们就能断掉海关绝大部分的追查线索。当然,这样的一个转圜,也并非是百分之百的保险,但是我们却能赢得一个可以安排应对措施的时间。你想想,如果中国海关在追查我们,那么先找到的是以我名义在朝鲜开设的那家空壳公司,其后,如果他们继续追查,并成功追查到了我们的第二家公司,那结果会怎么样?毫无疑问,对于一家以朝鲜军方名义开设的贸易站,中国海关要想介入调查,那是需要颇费一番周折的。在他们向朝鲜方面申请追查权限的时候,我们早就能够得到消息了,到那时,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安排应对措施。反过来,如果是朝鲜方面从出口方面进行追查,他们先查到的应该是第二家贸易站,当他们追到我身上的时候,也需要向中国方面申请协查,我们还是有充裕的时间作出应对。即便是到最后,我们的所有应对措施都没有效果,那在他们相互沟通协查的这段时间里,我也大可以逃到全球任何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了,而你们呢,则可以一推六二五,给他来个死不承认,我相信,没有人会有证据指控你们的。”

    “好!”郭守云的这一番解释,让伊万诺夫和苏西霍夫忍不住异口同声的大声赞好。的确,按照他这样的安排,获利庞大同时却又极其隐蔽的走私集团,就这么滴水不漏的出现了,这种慎密的心机,卓有远见的经济头脑,绝不是他们这些大兵可以比拟的了的。

    “哎,说实话,郭先生,”站在郭守云的身后,妮娜叹口气说道,“在我看来,你实在无需去做这样一个令人唾弃的走私犯,以你的才能,即便是做一个正正当当的商人,也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也许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关系,妮娜并不像伊万诺夫或者是苏西霍夫那样,仅仅把眼光盯在牟利上,因此呢,她也能从郭守云这一番出谋划策中判断出更多的东西。在她看来,单单是这个中国年轻人刚才那一番话以及那个简单的计策,就能判断出这个人学识绝对够丰富,至少他对苏联、中国、朝鲜三个国家的经济状况以及社会现实有着充分的了解,只是这一点,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可是,就这样一个精明而且学识丰富的人,却偏偏要去做一个令人唾弃的走私犯,这难道不可惜吗?

    “嘿嘿,谢谢妮娜的夸赞,”郭守云扭过头,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令妮娜“深恶痛绝”的嬉笑表情,“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任何生意,都是利润很小的,而真正能够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积聚起巨额财富的,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违法。不怕告诉你说,我这个人的野心很大,在我的志愿中,如果不能在二十五岁之前实现人生的第一重目标,那就是我人生的最大失败。至于你所说的那个什么令人唾弃的走私犯,嘿嘿,这也没错,可以肯定地说,我的走私活动,在某种程度上是即损害了我的祖国的利益,也损害了你们国家以及朝鲜的利益,但是我可以负责人的说,我今天所作出的一切早晚有一天会偿还的,而且还是百倍甚至千倍的偿还。我们中国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又说:‘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俗语都说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个成长的过程……算啦,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不会懂的。”

    “是吗?”妮娜不屑一顾的反驳道,“你说的这些道理我的确是不懂,可是依照我对你们中国文学的了解,你那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应该是出自《孟子》,其意为:不得志时就修养个人品德,得志时就是天下人都如此。那依照郭先生的意思,是不是你在不得志时就大肆走私,而等你得志之后,就让天下人都跟你走私?”

    “哦?!”郭守云愕然,老实说,他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对国学不求甚解,当然,他更想不到的是,妮娜作为一个苏联的军官,竟然还对中国的古代文学有所了解,竟然还知道《孟子》。如今他被人家用自己祖国的文化反驳,这……这实在是有些尴尬。

第十七章 投机倒把

    “妮娜!”伊万诺夫显然对妮娜此时的态度感到不满,他沉声唤了一句,而后转头对郭守云说道,“郭先生,你的这个合作构想很好,我们可以接受。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在朝鲜那边有一定的活动能量,相信你说提议的那个代理人,应该可以找得到。不过这话说回来,如果按照你的这个方法去做的话,我们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够把这个贸易渠道全线打通,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恐怕等不了。就像我刚才所说的,第一批的六十万资金,必须在一个半月内到手,我们急用。”

    “一个半月,六十万……”郭守云坐在椅子上,伸手抚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之后说道,“难道你们就不能等上短短的两三个月?六十万的资金并不是很多,你们堂堂一个边防师,手里还实际控制着两家钢厂、一家船舶厂,难道连这六十万的资金都凑不出来?”

    “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在故意取笑我们?!”妮娜又在后面插嘴说道。

    “你觉得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郭守云毫不示弱的随口反击道。

    “我感觉你比我想象的要无聊的多,”妮娜也是寸步不让,她立刻回答道。

    “好啦,好啦!”伊万诺夫瞪了妮娜一眼,阻止两个年轻人的针锋相对,然后向郭守云解释道,“郭先生,不瞒你说,你所说的红星一、二号钢铁厂和共青城船舶厂的确是在我们的手中,可是在这些厂中,我们所能单独掌握的资金却少得可怜。具体的说吧,我们这三家工厂里工人的工资,都是每个月由银行按时按量给我们拨付的,其具体的数额,仅仅足够支付工人的工资。至于说生产与贸易中所需要用到的流动资金,那是走得另一套虚拟信用货币系统。按照系统,我们的工厂无论是在购买的时候还是在销售的时候,都不用向对方支付现金,而是直接由银行转账通汇,我们可以看到我们自己工厂的账户上有钱,而且知道钱数有多少,可惜的是,这部分钱却不能转换成现金。”

    郭守云会意的点点头,他知道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国家里,都有这么两套货币体系,一套是完全由国家操控的虚拟货币体系,另一套才是真正具有市场购买能力的现金货币。在二十一世纪初,俄罗斯政府打击寡头的战役中,一举覆灭的所谓俄罗斯富霍多尔科夫斯基,他的起家就是利用这两种货币体系之间的漏洞,以虚拟货币套取实际现金而在短时间内暴富起来的。

    “那据我所知,你们的钢铁厂也一直在做着同我们国家的出口贸易,我想在这样的贸易中,你们同我们国内的经销商之间应该是现金往来的吧?毕竟你们的虚拟货币在中国没有丝毫的价值。”郭守云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构想,目前在中国创办一家公司虽然不是很容易,但是如果能够找到有门路的代理,那么最多一两个星期就可以手续齐全了。而且在钢材市场上,我也有一定的销路。你们想想,如果我们现在抓紧时间把公司办起来,然后由你们提供货源,我们做上几笔生意,这钱不就到手了吗?”

    “除非用走私的办法,否则这条路不可行,”苏西霍夫摇摇头说道,“你要知道,大规模的钢材出口,肯定要经过外贸公司,他们会对我们每一笔交易的账目进行查核,而且资金的往来还由他们监管。举个例子来说,你的贸易公司要在我们厂里采购五万吨钢材,那么你要走的手续是先向外贸公司申请,然后再由他们联系到我们这里。之后呢,外贸公司会牵头组织我们两方洽谈,洽谈成功后所签署的文件要由他们批复。当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就到了你们付款的阶段了,在这一阶段里,你们的钱不能直接交给我们,而是要划拨到外贸公司的账目上,由他们转入银行化为虚拟的货币,最后才能来到我们这里。这样一来你就能看清了,如果采用你说的办法,实际上我们最后还是一分钱也拿不到。”

    “这样啊,”郭守云皱起了眉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脑子里则在飞的思索着钻空子的途径。

    大厅里鸦雀无声,两名少将、一名上校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这位精明的“投机倒把分子”能够想出一条对策来,以便为他们提供一条生财之道。

    目前的情况很明显,如果货物是钢材的话,走私肯定不行,因为这种东西太重了,大批量的走私危险性太高,而且即便走进国内,也无法在短期内脱手。

    “夹带”,这种办法用在走私钢材实在太愚蠢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点都行不通。这海关上都是有地秤的,夹带一些重量很轻的货物还有可能蒙混过关,但是谁要一车夹带个一两吨钢材,那纯粹就是找死了。

    走私不好用,夹带不好使,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哎,有啦!”在大厅里转悠了将近十五分钟,前世就是个经典大骗子的郭守云,终于有了一条思路,他拍拍手,面带微笑的说道。

    “怎么做?”

    “说来听听。”

    “快说。”

    大厅里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说道。

    “嘿嘿,我们中国人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郭守云笑道,“既然你们的外贸公司将正常贸易的资金都紧紧抓在自己的手里,那么咱们就给他来个‘狸猫换太子’,想办法给他从正常贸易资金之外,划出一部分他们所不知道的资金来。”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一脑门子的疑惑,很显然,他们都不知道郭守云在说些什么。

    “两位将军,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郭守云面露得意之色,他走到自己的椅子前,单手扶着椅背说道,“你们说外贸公司的人会紧盯着你们每一笔的对外贸易,包括货量、资金往来,都在他们的监督范围之内。那好,你告诉我,他们的人是否对钢材这种东西在行呢?准确的说,他们是否能够辨清热板、冷板,是否能够分清普通钢材、特殊性钢材,是否能够分清一、二、三型钢材呢?嗯,简单地说,就是我有一批钢材,他们是否能够分辨出这批钢材的质地优劣呢?”

    “那肯定不能,”伊万诺夫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们只对监管和敛财在行,至于钢材的品质方面,他们都是门外汉,根本不可能分辨出什么。”

    “那不就好办了,”郭守云笑道,“我们可以在这布拉戈维申斯克设立一个贸易站,然后以贸易站的名义出面,向你们收购钢材。打个比方,我们一次收购的钢材为一万吨,而在材质上,我们的要求是两千吨上好的三型钢、八千吨次级的一型钢,那么你们外贸公司就会根据这项合同来收取款项。那么好啦,这批钢材的货款我们准时打进外贸公司的帐户,其后的交易过程就将由我们两家来完成了。你们想想,如果你们把这批钢材调换一下,实际提交给我八千吨上好的三型钢、两千吨次级的一型钢,那么这其中差价会有多大呢?”

    “差价的确是不小,但是这笔差价你要拿得到手才行,”妮娜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想想,这批钢材到手之后,你要怎么运到中国去?这还是要过海关。你也许能够混过我们的外贸公司,但是海关对这方面的核查可是很严格的,你的八千吨一型钢一夜之间变成了八千吨三型钢,这如何说得过去?到时候外贸公司同海关一核对账目,马脚不是全都露出来了?”

    “不错,”伊万诺夫也点头赞同道。

    “谁说我要一次性把这些钢材都走出去?”郭守云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我一次性只过运两千吨一型钢、两千吨三型钢,还有人能察觉到异常吗?”

    “那当然没有问题,可是这样一来,你的差价也无法实现,钱还是拿不到手。”妮娜不屑一顾的说道。

    “妮娜不要插嘴,听郭先生说下去。”伊万诺夫皱眉呵斥道。

    “嘿嘿,其实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就像有困难找警察一样,我们这种商人在急需用钱的时候,先应该想到的是银行,”郭守云也不介意妮娜的冲撞,他笑笑,继续说道,“那么好啦,现在我们手中有八千吨上好的三型钢,两千吨次级的一型钢,可是在你们外贸公司的记录上,我们拥有的还是八千吨一型钢、两千吨三型钢。而这其中的两千吨三型钢、两千吨一型钢我们用来走正规途径出口。当这一批货物进入中国市场之后,我的手里就拿到了你们钢厂、你们外贸公司、中苏两国海关所开具的一系列完备的贸易票据。可很不巧,就在我这一批钢材刚刚找到买主,但是还没有完成交易的时候,我的公司出现了问题,急需一笔资金来应急。于是呢,我就可以拿着我们完备的贸易票据,去我们中国的银行开具证明,然后在你们的银行里申请‘出口打包贷款’,因为票据齐全,而且有你们外贸公司以及我们中国银行的证明,这一笔借用期两个月的贷款,我们应该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手。这样一来,我们所急需的第一笔现金就到手了。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一笔钱显然满足不了你们的要求,不过不要忘了,我们公司的仓库里可是还实际囤积着六千吨上好的三型钢呢。按照目前国际市场上钢材的需求量来看,优质上等的三型钢属于硬通货,是很容易出手的。那我们囤积着它不去用,显然不合情理。可是怎么用呢?嘿嘿,当然还是找银行。不过这一次我们不能找你们的银行了,我们要找西方人的银行,依我看,布拉戈维申斯克的那家兴业银行就很不错。这些西方人的银行本身就同你们国家的银行抑或是外贸公司联系不大,而且他们对国际市场的行情也更加了解,因此,我们如果用这些上等三型钢作为抵押,应该很容易从他们那里申请到短期的抵押贷款。”

    “两笔贷款拿来给我们应急,”妮娜很聪明,她先明白了郭守云的意图。用力在这个狡猾中国人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她笑骂道,“然后等两个月后,我们的贸易线路打通了,这批钢材就能经由朝鲜进入中国,到那时,再偿还银行的两笔贷款。你这个狡猾的家伙,简直是这个世界的蛀虫!”

第一章 哈尔滨

    三月的哈尔滨初春已至,可是这气温虽然有所上升,但是却离所谓的“阳春三月”有着不少的距离。

    在松花江南岸道里区哈药路的望江宾馆门前,身穿一袭黑色呢子大衣的郭守云,带着一脸春风般的笑容,疾步走进宾馆的待客大厅。在他的身后,三名同样装扮、都穿着一袭黑色皮夹克的保镖紧紧跟随,走在三人中间,提了一个密码皮箱的人,赫然竟是脱去了军装的妮娜上校。别说,这妮娜一旦脱去军装,俨然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那飒爽的风姿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俄罗斯漂亮姑娘所特有的妩媚、性感。

    说起来这是妮娜第一次到中国来,从黑河市入境一直到哈尔滨,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令这位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苏联国土的上校,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有着颇多的感触。至少有一点,她认识到了,那就是什么市场经济究竟有什么好处: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不缺。买水果不用限量了;烟酒不再是特殊供应的商品了;购物不用凭票排队了;私营的宾馆酒店随处可见,而且服务周到、不用担心被人按级别区分对待了……其实有这种感慨的人又何止妮娜一个人,那两名被委派来专门监控郭守云的师部警卫,他们眼中的迷离艳羡,显然比妮娜要多得多。

    而对于郭守云来说,这一路上他可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景致,他考虑更多的,是这一次自己回来应该如何按部就班的展开计划。老实说,这次他从苏联回来,伊万诺夫他们并不完全信任他,也正是因为如此,郭守成和郭东婷才被扣在了布拉戈维申斯克,同时呢,妮娜还带着两名大兵前来负责监视。不过这些对于郭守云来说也不是很重要,对于他来说,这次的合作必须要做好,因为这是他迈向成功的第一步,只要这一步合作成功了,那么往后的一系列问题就都好解决了。

    “先生您好,”在宾馆的前台,漂亮和蔼的服务员问道,“欢迎您的光临。”

    “嗯,你好,”郭守云点点头,微笑道,“请给我开四个标准客房。”

    “不,开两个,双人间。”操着一口并不怎么流利的汉语,妮娜提出了她的异议。

    “你会说中国话?!”说起来郭守云同这位有点暴力倾向的女上校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可他知道今天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还懂汉语。

    妮娜白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那,先生,你们究竟是……”吧台里的服务员笑了,她看着郭守云说道。

    “啊,你稍等。”郭守云一把拉住妮娜的胳膊,将她扯到一边,然后低声说道,“开两个双人间,咱们四个人怎么住?是你和他们两块大木头住一间,还是让我和他们住一间?”

    “我和你住一间。”妮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你和我住一间?!”郭守云讶然道。

    “不错,”妮娜说道,“来之前伊万诺夫同志反复交代过,让我必须一步不离的跟着你,以免你打什么逃跑之类的鬼主意。”

    “我……我逃跑?!你们扣着我的弟弟、妹妹,还怕我逃跑?!”郭守云一脸愤愤的说道。

    “嗯,你这个人早就被西方资本主义的腐朽思想腐蚀了,自私自利、贪婪腐化,谁知道那些亲情在你眼里有多重要?”妮娜先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才坦然说道。

    “你……你就这么看我的?”郭守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别忘了,这次的合作可是你们提出来的,而且还威逼利诱的,我……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计较,咱们住一间就住一间,可我这丑话得说到前面,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裸睡,而且还喜欢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到时候你可别少见多怪。”

    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妮娜在好半晌之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正好,我这个人也喜欢裸睡,而且也喜欢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咱们两个住一间房正好合适。”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妮娜这一番话就险些让郭守云将下巴磕摔到地上,他看着素面朝天而且暴力倾向眼中的女上校,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景象:一对**到一丝不挂的男女,在一个房间里面面相对,转瞬间,那个**的女人突然了狂,拿着一部电话机在男人的后脑上一下下用力的拍击着……一大滩血流在男人的身下。

    “快去办手续,想什么呢?”看到郭守云站在自己身边愣,妮娜抬腿在他膝上踢了一脚,颇为不耐的说道。

    “噢,这就去……”郭守云打个激灵,从那即香艳又恐怖的遐想中回过神来,快步走回吧台,办理他的入住手续去了。

    望江宾馆是大庆石油公司在哈尔滨投资兴建的一家宾馆,在1991年那会,这家宾馆无论从服务条件还是环境上说,在哈尔滨市内都是数一数二的。郭守云四人所开的两个房间是紧紧相邻的,位置在六楼,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冰雪初融的松花江。尤其令郭守云感到有些惊喜同时又有些遗憾的是,房间是里外两晋的套间,这样一来,他和妮娜就可以避免“同居”的尴尬了。

    “怎么样,感觉如何?”打走了送行李的服务生,郭守云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而后看着正站在窗前向外观望的妮娜说道。

    “还不错,你们的国家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妮娜站在窗前,用双臂支撑在窗台上,脚跟微微翘起,从后面看,这个姿势真是即优美又充满诱惑。

    原本只是问这房间,没想到妮娜却谈到了对这个国家的感受,老实说,郭守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爱国热情多么高的人,不过这最起码的民族自豪感他还是有的,出于这种本能,听到一个外国人夸赞自己的国家,他多少还是有一些骄傲的。

    “哦,”漫步到窗边,和妮娜并排站在一起,郭守云笑道,“那在你的想象中,我的国家应该是一副什么样子的?”

    “哼,”一声轻哼,妮娜转身走向外间的床铺,她不去回答郭守云的问题,反而冷漠的说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似乎没必要告诉你。我现在只需要提醒你两件事:第一,赶快把你的那个什么公司办起来,不要动什么鬼心思,也不要耍滑头。第二,你睡里间我睡外间,我不管你裸睡不裸睡,但是千万不要打我的注意。像你这样的男人,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你从窗户口扔出去,所以,如果你不想乘坐一趟急电梯的话,那就最好照我说的去做。”

    “嘿……”倚在窗前,郭守云抚摸着下巴,看着妮娜在床边整理着她的行李箱,心中嘀咕道,“真……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有味道……”

第二章 暧昧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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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骤然响起的音乐声,惊醒了美梦中的郭守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眼前这个陌生的环境令他产生了片刻的困惑,不过他很快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哈尔滨的望江宾馆。

    抹一把有些紧的眼皮,郭守云从床上爬起来,听得出来,那惊扰他好梦的音乐声是从外间传进来的,音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曲子是改编的《梁祝》。

    “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时针才刚刚指向七点整,郭守云手扶额头,无奈的自语道,“才六点,这个女人又在什么疯?!”

    从床上爬下来,郭守云就那么穿着自己的睡衣,趿拉着拖鞋,朝门口走去。

    外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敞开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优美的钢琴曲,而妮娜的卧床上也乱七八遭的,显然这女人也才刚刚起床,连床铺都还没得及收拾呢。深深的吸一口气,房间里那暖暖的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女人卧房里特有的馥郁体香。

    瞟了一眼妮娜扔在沙上的凌乱衣服,一件黑色的蕾丝胸罩,赫然就扔在衣服的最上面。郭守云心头一动,他贼眉鼠眼的瞧了瞧洗手间那紧闭的房门,可以肯定,此时那个暴力倾向严重的上校,应该正在做着起床后的洗漱呢。女人都很麻烦,这一番洗漱怎么着也得二十分、半个小时的,那这段时间里……嘿嘿……

    带着一脸的贼笑,郭守云蹑手蹑脚的走到沙旁边,一把将那垂放在衣服堆上的胸罩抓在手里:“嘿嘿,竟然是d罩杯,不小嘛,真是看不出来。”

    把人家大姑娘最贴身的衣物拿在手里把玩一会儿,猥琐的男人似乎还不满意,他又将胸罩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那残余其上的女人**,顿时令郭守云想入非非,一种莫可名状的冲动,从他腹下升起直冲脑门,而两腿间那坨不雅的物事,也随着这股子冲动迅的做出了反应。

    “啪!”

    就在郭守云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以这幅胸罩为“参照物”,做一下“五打一”的“晨练”的时候,一记偷袭而来的巴掌,已经落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这巴掌打得不算很重,但是却让毫无防备的郭守云吓了一个哆嗦,他蹭地一下从沙上窜起来,同时猛的扭头朝沙后面看去。

    只见在沙的后面,原本应该还在洗手间里做着洗漱的妮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了,这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两支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郭守云,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哦……那个什么,早啊,”被妮娜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郭守云干咳一声,讪笑道。

    妮娜也不说话,不过她的目光却从郭守云的脸上,转到了他的手上,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样子。

    “噢,嘿嘿,那个什么,那个……你这胸衣不错,挺漂亮的。”郭守云看看那兀自被自己抓在手里的黑色胸罩,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而后故作轻松的笑道。

    “拿来!”妮娜伸出手,隔着沙摊在郭守云的面前,同时冷冰冰的说道。

    像触电一般的将胸罩放到妮娜的手里,郭守云搔着头皮,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欣赏一下这,这做工而已,没别的意思,呵呵……”

    “是吗?”妮娜将自己的胸罩拿在手里,翻过来调过去看了两眼,然后撇撇嘴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只对经济在行呢,没想到对女人的内衣也这么在行。别人欣赏服装的做工都是用眼睛看的,而你却用鼻子闻,这还真是别具一格啊。不过我这从廉价市场上买来的胸衣,竟然能够凭借如此粗糙的做工就让你亢奋起来,这似乎也太夸张了吧?”

    郭守云差点没被这番话给噎死,他下意识的用手遮住腹下,挡住那高高顶起的睡裤,而后也不再多做苍白无力的解释了,只是一脸无所谓的重新坐回沙上,耸耸肩说道:“这只是男人本能的反应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一把抓住龌龊男人的衣领,将他从沙上提起来,妮娜一脸笑意的说道:“呵呵,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你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吗?”

    “喂喂……松手,你要勒死我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又没有把你怎么样……”真不知道那女人那纤细的胳膊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郭守云挣扎着喊道。

    “没怎么样,哼,”就那么提着郭守云,将他从沙上拖过来,扔在自己面前的地板上,又一脚踩在他胸脯上。妮娜掐着腰,愤愤的说道,“在我的部队里,原来有人偷了我的内衣,你知道我是怎么对付他的吗?告诉你,我敲断了他一只胳膊,让他在病房里躺了整整三个月。你说,今天我该把你怎么样?!”

    幸好这地板是打了地板革的,躺在上面并不觉的冰冷,不过对于目前的郭守云来说,即便是这地上冰冷,他也不愿意起来了――眼前的“风景”实在是太好了,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也许是因为刚刚起床的缘故,妮娜的妆扮实在过于“私家”,她的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衬式睡衣,而下身却只穿了一件小三角裤,两条雪白圆润的大腿没有丝毫遮掩的暴露在外。尤其过分的是,郭守云此时是躺在地上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够直接看到妮娜睡衣下摆内的风景,女人两腿间被三角裤包裹的一座坟起,险些让他当场流出鼻血来。

    “我问你话呢,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妮娜此时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严重走光了,不过她很快从郭守云的沉默中察觉到了异样。

    顺着对方那贪婪的目光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妮娜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贪财好色的男人还真是够可以的,到了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

    险些被气炸了肺的妮娜紧咬嘴唇,了狠,然后抬起脚,没头没脸的朝郭守云身上踢过去,一边踢还一边痛骂道:“……你这个变态!我让你看,让你看,让你看个够……”

    胳膊和胸肋上连续挨了两脚,沉迷于**中的郭守云总算是醒过神来,他哎呦一声,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了妮娜踢向他肩头的一脚。

    “你还敢挡!”妮娜显然没有就此罢脚的打算,她在郭守云蜷缩起来的身上看了一眼,而后一曲腿,用力朝他两腿间那高高隆起的部位踩过去。

    “喂!”郭守云从妮娜的目光里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这个女人也太狠了,这不是要废了他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吗?

    说起来,郭守云的反应而不算慢,他趁着妮娜抬腿的功夫,用双脚在沙背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在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斜滑出去,恰好躲过了女人那恶毒的一脚。

    郭守云在地板上滑的这一段距离恰到好处,不但躲过了妮娜踩来的右脚,而且正好滑到她的左腿边,眼看着女人前力已尽、后力未生,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我和你拼了!”嗷的叫了一声,郭守云伸手抱住妮娜的左小腿,然后用力一扳……

第三章 致命性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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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望江宾馆六层的三四四一房间里,一对衣着凌乱男女用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在地上翻滚着,那男人显然最终占据着优势,他趴在女人身上,双臂用力抱住女人的上半身,让她连胳膊都动弹不得,而下身则挤在女人的双腿之间,让她那对修长却有力的大腿,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如果是知道的人也就罢了,不知道的,恐怕绝对会以为这对男女正在做那种情侣间最爱做的事情呢。

    急的喘息着,妮娜极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样一个接受过专门训练的军人,竟然会被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制住了,这真是……不过这个家伙也真够可以的,挨了那么多拳打脚踢,竟然还能坚持下来。

    “嘿……呼呼……嘿,你,你这个疯女人,你,你动啊,你怎么不动了?”将头卡在妮娜的颈侧,用下巴死死压住她的锁骨,郭守云气喘吁吁的说道,“嘿嘿,没……没气了吧?”

    “放……放开我……”妮娜转转脖子,对方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上,让她感觉浑身上下都麻酥酥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放开你?你……你想的美,”郭守云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在刚才的搏斗中,他的鼻子就被身下这个疯女人用额头撞破了,现在这血还流个不停呢,为了防止对方再来上这么一手,他重新将头贴过去,紧紧地顶在妮娜耳际,“我放开你,好让你再来打我是不是?”

    那热热的呼吸重新喷到妮娜的耳朵上,因为姿势不对的缘故,这次那频频喷出的热流,竟然直接灌进了她的耳孔里,而同样的,这也让她身上那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甚至感觉这种**正顺着自己的脊椎一点点向上爬,只是很短的时间,便爬到了胸前,钻进了饱满的双峰中,似欲从那峰顶喷薄而出。不过身上这个该死男人的胸脯,正死死的压在那里,堵住了这股**感觉的出路。

    妮娜没有经历过男人,她不知道这股**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却体会得到,这种感觉令她浑身上下的触感都变得灵敏了,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那快的心跳,以及他的胸肌在自己胸前每一下轻微的摩擦。

    “你……你放开我……我,我不打你了,我保证……”强忍住身上那种四处蔓延的**,妮娜用已经有些颤的声音说道。

    “相信你才是大头鬼!”郭守云还没有察觉到妮娜的异样,他眨巴着已经被打的青紫一片的左眼,而后,又把抱住女人的双臂紧了紧,“想起来也行,你给我誓,毒……哎呀!”

    郭守云这番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快要忍受不住的妮娜又重新开始了无力的挣扎,不仅如此,为了摆脱自己身体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她还张嘴朝郭守云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你这个疯女人……你还敢咬人!”肩头的剧痛,令郭守云大怒,他估摸着自己的肩膀肯定被咬破了,“我让你咬,我让你咬……”

    郭守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咬人可不是女人的专利,别人能要他郭守云,那他就也能以嘴还嘴、以牙还牙,大家今儿就看看谁牙口好吧。

    心里这么狠狠的想着,郭守云一张嘴,径直将妮娜那娇小精致的耳朵咬进了嘴里。

    “嘤……啊……”随着郭守云这一记狼吻,早已情动的妮娜抖的出一声压抑在嗓子深处的呻吟,继而整个人的身子剧烈抽搐了一下,然后那么直挺挺的瘫软下去,没了动静。

    这次郭守云总算察觉到情况不对了,他猛地抬起头,朝妮娜的脸上看一眼。只见此时的妮娜俨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她星眸微合、玉颊润红,嫣红的两片嘴唇微微开启,出一阵阵儿急促的呼吸声,她颈胸间那深陷的颈窝以及饱满的丰胸,也随着呼吸剧烈的起伏着。

    和未经人事的妮娜不同,郭守云在前世就是个时常混迹花丛的风流鬼,身下女人此时的状况,明显就是情动了。

    “动情的女人是最妩媚的,”这句话永远都是那么有道理。看着在自己身下已经变得毫无抵抗能力的妮娜,一股邪念迅从郭守云的小腹下升腾起来。

    “这个暴力倾向严重的女人,没想到竟然这么敏感,嘿嘿,今天误打误撞落到我的手里,如果不好好的折腾她一下,那我就真的是白痴了!”心里这么琢磨着,郭守云重新俯下身子,再次一口将妮娜的小耳朵叼进了自己的嘴里。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咬的,而是在轻轻的**,时不时的,还将舌头探进对方的耳孔里轻轻**。

    可怜的妮娜那经历过这个,她被郭守云压在身下,再经过人家刻意的挑逗,早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处在饿狼爪下的迷途羔羊,除了哼哼唧唧的呻吟之外,再也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郭守云肆意的享受着征服的快感,他始终咬着妮娜的耳朵,因为那是这个敏感女人身上的一个致命性感带,是她的死**,只要控制住那里,这个女人就会从一只猛虎变成一只猫咪,任由自己蹂躏。

    妮娜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郭守云知道自己做出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到了。他上下的挪动着身子,用自己的胸脯在妮娜的胸前轻轻摩擦着,同时抽出双臂,将左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用食指温柔的摩挲着她那微微开启的两片红唇,而那咸湿的右手,则一路向下,捋着妮娜的纤腰一直抚摸到她裸露的大腿上。

    “嗯……你放开我……”郭守云的手很凉,当他抚摸下去的时候,妮娜感觉到了一丝的清冷,她徒劳了挣动一下身子,伸手抓住郭守云的胳膊,低声说道。

    “别动,嘿嘿,现在一切都要听我的,”郭守云的脸上带着龌龊的笑容,他用充满诱惑的温柔声音说道――那腔调很响某位拿着棒棒糖引诱小女孩的咸湿大叔。

    此时的妮娜已经彻底迷离了,在郭守云那两支魔手的操纵下,她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她知道这个男人要干什么,也知道那支正往自己大腿内侧摸索的手准备去哪里,可是她仍旧不想动。一方面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并不怎么坏,另一方面,她感觉自己也有一种渴望……

    知道妮娜并没有拒绝自己,郭守云心花怒放,他欠起身子,一手在妮娜饱满的胸脯上尽情的揉捏着,一手却抓住她底裤的束腰,用力向下褪去……

    “咚咚!”

    就在郭守云刚刚把妮娜的底裤褪到大腿上,还没有来得及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时候,两声响亮的敲门声响起。

    “妮娜上校,妮娜上校,你醒了吗?”敲门声刚落,门外又是一阵儿呼唤。

    敲门声和呼唤声显然让妮娜彻底清醒过来,只见她先是一扬手,“啪”的给了郭守云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又是膝盖一顶,直接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郭守云从身上掀了下去。

    “你干什么?!”被搅了好事的郭守云一肚子火气,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妮娜大声喊道。

    与以往的那种暴力不同,此时的妮娜似乎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她看也不看郭守云一眼,自顾自的起身提上底裤,然后胡乱的床上拿起一身睡衣披上,径自朝房门处走去。

第四章 一切交给代理

    在望江宾馆餐厅的右侧角落里,一男一女两个人相对而坐,此时方才是早上七点半,正好是餐厅里用餐的人最多的时候,而这一对男女看上去似乎很引人注意,偌大的餐厅里,不时有人朝这边望过来。

    要说起来,这妮娜长的的确是迷人,可是今天最吸引人的显然并不是她,而是坐在她对面的郭守云,这位个性十足的大哥,在这刚刚回暖的天气里,就戴上了一副宽大的墨镜。他带这幅墨镜绝不是为了耍酷,当然更不会是为了遮阳,他只是为了遮住他青紫的左眼圈。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语不的郭守云,妮娜的心里颇有几分歉然,这种情绪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可以说从认识这个中国人以来,她就打心底里对这个家伙有一种排斥的情绪,可是这种情绪在两人旬月的相处中不知不觉的生着变化。如果放在当初,妮娜绝不会因为自己打肿了郭守云的一个眼圈而感觉内疚,与此相反,她大概很乐意再出一拳,给这个拜金主义者的右眼上也带上一圈“跑道”――人与人之间,尤其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很微妙,公主可以爱上砍柴郎,王子可以眷恋灰姑娘,而这其中最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一个缘字。

    “先生,你们的早餐,”送餐的服务员打断了两人之间沉闷的对视。

    “你……你的眼睛没事吧?”等到服务员走远之后,妮娜拿起摆在自己面前的刀叉,低着头,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还好,暂时死不了。”郭守云叼着一支烟卷,忿忿地说道。老实说,此时郭守云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多气愤,他只是感觉非常的沮丧。都是那两个该死的大兵,这两个家伙难道就不知道打扰别人好事是要断子绝孙的吗?如果不是这两块货,此时他恐怕还在同妮娜研究“两性”问题呢。嘿嘿,这没想到,眼前这位整天冷冰冰的俄罗斯女人,竟然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型,而且是个一碰就浑身瘫软的雏……

    “对不起……”妮娜低着头,沉吟片刻,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郭守云正一脑门子意淫呢,他根本没有听清妮娜说了什么。

    “没什么,”深深的嘘一口气,妮娜有些庆幸郭守云没有听清自己说什么,她干咳一声,转口说道,“你……那个,开公司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郭守云哼了一声说道,“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还能见人吗?所以咱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大家伙就在这宾馆里呆着,等我把脸上的伤养好了再说吧。”

    “那可不行,”妮娜抬起头来,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我们的时间原本就不多,伊万诺夫同志给你的付款期限最长也不能过下个月的月中,你……”

    “怎么,想起关心我来了?”郭守云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香醇的牛奶,而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你这么关心的话,那以后就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别忘了,你这次随我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监视我的,你还要协助我,说白了,你现在就算是我的秘书,而我则是你的老板。你看见过那个做秘书敢动不动就把自己的老板打个乌眼青的?”

    “这能全怨我吗?”妮娜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反驳了一句,不过当她看到郭守云脸上那副宽大的墨镜时,她那反驳的语气显然弱了很多,“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什么?”听到妮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而且语气也不是那么坚定,郭守云乐了,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位女上校在面对自己时的那种矛盾心态,这是一个好现象。

    “没什么,”妮娜摇摇头,叹口气说道,“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如果你还那么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道歉,如果你还觉得不够的话,那大不了你也在我的脸上来一拳。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在伊万诺夫给你的最后期限到来之前,那笔钱一定要拿到手,不然的话,后果将会比你所想像的要严重的多。至少我相信你们兄妹三人的性命都留不住,在我们的部队里处死一两个人是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的,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哦,”郭守云笑了笑,他将身子趴在桌子上,紧紧盯着妮娜的双眼,语气暧昧的说道,“妮娜上校,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对我这番话究竟是在威胁我呢,还是……还是在关心我呢?”

    郭守云的这个问题太具有“进攻”性了,尤其是他那紧盯着自己的眼神,令妮娜的心跳加,无所适从。她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避开对方那**裸的目光,有些忐忑的回答道:“随,随你怎么想,我,我只是为了,为了我自己考虑而已,不要忘了这次来中国,我也是担负着责任的。”

    “噢,是这样吗?这么说是我误会喽?”郭守云笑了笑,不无调侃的说道。

    妮娜没有说话,她瞟了郭守云一眼,眼神里似乎充满了幽怨。

    “干嘛这样看我?”郭守云被这异样的眼神瞧得心头一颤,他甚至在恍惚间感觉自己今天早上所做的一切实在有些过分了。

    “好啦,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没有得到妮娜的答复,郭守云一时间有些尴尬,他抹了一把下巴磕,讪笑道,“说实话,在我们中国,现实的情况和你们那里虽然不同,但是也有一些相同的地方。就说这办公司吧,它需要走很多的手续,要提交一大堆的申请,做一大堆的登记、审查,要验资、要办证、要报税等等等等,而像咱们这种外贸型的公司,那要走的程序就更多了。如果单凭咱们自己出面去办理这些事情,那没有个把月根本就不可能把公司攒起来。”

    “我知道你有办法,”妮娜一脸的平静,她细声细气的说道,“你当初不是说过吗,你们中国有专门的什么代理,他们不是能把这些问题解决掉吗?”

    “你记得倒是清楚,”郭守云笑了笑说道,“不过既然你知道要找代理了,那还着急什么?老实告诉你,开办这个公司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用操心,我一会儿打两个电话,代理的人就会找上门来。你现在所需要关心的,就是把你们那边的事情盯好,我的公司办起来可是指望着这第一笔生意呢,你们那边可千万别给我出了什么纰漏。”

    妮娜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五章 有能量的女人

    九十年代第一二个年头里的中国,才刚刚走上改革的道路不久,毫不客气地说,这个时候,全面而正规的市场经济体制还没有完全成型,计划经济的影子还随处可见。要说全面的改革开放,应该是从九二年之后才开始的,九二年这个年头,对于中国的改革开放来说,是一个相当关键的时期。对于这个年头中国所生的一切,《时代周刊》的专版评论说道:“能让一个人口众多的民族在极短时间内来个180度大转弯,就如同让航空母舰在硬币上转圈,难以置信……东方的这艘‘航空母舰’在十三年里,转了第二圈。”

    在这样一个时代变更的大背景下,中国的大地上可以说是处处充满了商机,处处充满了财的机会,尤其是对于那些有些身份背景、社会关系网密切的人来说,这一点表现的更加明显。

    在哈尔滨、乃至整个黑龙江那些“先富起来的人”的圈子里,孙红羽这个名字绝对是响当当的,在那些同她熟悉的人看来,这个出身名门、年仅二十八岁的女人,无疑就是一个令人嫉妒的幸运儿。据传,孙红羽家世背景很深,在她身后的关系网也很复杂,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个出身名门的交际花,吃的就是“关系网”这门饭。

    当然,这些只是别人对孙红羽的看法,她自己绝不这么想,如今这是个逐步走向开放的年代,不可否认,在前两年,她是靠倒换“批文”、吃回扣了点财,不过那毕竟是纯计划经济前提下才能拿到的好处,而今时代不同了,她也有了自己新的财路。就像炒股,现而今全国只有上海开了一家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全国也就只有不到十家,这其中蕴含的巨大商机全国有多少人看到了?没多少,可是她孙红羽看到了。就在年前,她几乎是倾尽家财,专门跑了一趟上海,购进申华电工、延中实业、凤凰化工三支股票。当时有人对她的做法颇为怀疑,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种怀疑就化作乌有了,三支股票,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飞涨,增值幅度过百分之二十五,这是多大的利润?用一句话说,早出手有,晚出手无,等到人们都看重股市上所蕴藏的财富时,有很多事情就晚了。

    孙红羽懂得股票操作吗?懂得看行情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她之所以能够成功,仅仅是因为她有眼光,能够明辨时事。在她看来,中国的改革、向市场经济迈进,这些都已经是无可阻挡的大势了,而股市则是一个以市场经济为主体国家经济的必然组成部分。国家既然要走改革路线,要开放证券市场,那就势必要把它搞活、搞好,在这种大势所趋的环境下,至少在开放股市的最初几年时间内,国家会加强对股市的宏观调控,要保证一个稳定甚至是快增长的局面,以便吸引股民,从而将股市展引入正常轨道。这是一个方面,而另一方面呢,年前上市的公司数量很少,行的股份也十分有限,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股民涌入股市,那么势必会出现一种供弱与求的局面,到那时,股市的利好局面将不可阻挡。

    孙红羽的精明和她那独到的眼光,令她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实现了个人资产的急增值,如今说起来,称呼她是哈尔滨的富也并不为过。

    说起来,这郭守云同孙红羽彼此之间也算是旧识,毕竟两人都在哈尔滨,而且都是一方的富豪,只不过那种相识只能算是慕名,至于说打交道那还未曾有过。这一次郭守云从苏联回来创办对外贸易公司,恰好就找到了孙红羽名下的一家代理,而这也引起了后者的注意。

    在这年头,自己独立开公司的人还不多,而开设以对外贸易为主的贸易公司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尤其是同苏联人进行贸易的贸易公司。作为一名身在哈尔滨的商人,孙红羽自然不乏同老毛子打交道的机会,在她看来,同这些傲慢的“北极熊”做生意,绝不是一件令人感觉愉快的事情。这一方面是因为苏联国家体制的问题,他们的条条框框太多,做大宗的贸易如果不拿出大笔的利润做回扣,这贸易根本就做不成。而另一方面呢,老毛子在面对国人的时候,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说句话都盛气凌人的,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孙红羽是个十分好强的女人,她的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因此她在同老毛子打过两次交道之后,就再也没有同那边联系过了。不过这话说回来了,老毛子那边蕴藏的巨大商机孙红羽还是颇感兴趣的,老毛子的地盘上物产丰富,而且他们那边似乎什么都缺,什么东西都能卖出个好价钱,如果能够把他们的贸易门路打开,那么财源定然是滚滚而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孙红羽得到郭守云打算创办一个专门同老毛子做贸易的公司时,她立时就上了心。按照郭守云提出的要求,他的公司注册资金需要高达一百万,他本人会先提供二十万,而剩余部分则需要向代理拆借,以便通过银行、审计方面的验资。

    如果从表面上看,郭守云这样的做法其实就是在建一个空壳公司,在孙红羽看来,开办空壳公司的目的有三种可能,一种是转移资产,一种是诈骗,最后一种则是开办人短期的资金不足,需要假借这种方式度过难关。而通过对郭守云的调查,孙红羽感觉前两种目的的可能性都不大,这个家伙是最近几年通过对苏小规模贸易一点点富裕起来的,个人没有任何实业,因此不可能需要上百万的资产转移。同时呢,他又称得上富有,上百万的家产摆在那里,他似乎也没有必要去搞什么诈骗套取非法利润。而排除了以上两种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小子真的通过几年的积累,在老毛子那边闯出路子来了。至少从他申办的公司规模来看,他已经有门路可以同老毛子做上百万的大宗贸易了,否则的话,他这样的做法就说不过去了,毕竟如今的税务是按公司规模收取税款的。

    “想不到哈尔滨还有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能人,竟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撬开老毛子的大门,”孙红羽如是想,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样的“能人”见个面,没准通过他,自己也能从老毛子那里捞到一些好处。

第六章 商场如战场

    孙红羽的登门拜访,的确让郭守云感到有几分的意外,对于他来说,这个手通四海的女人,根本就和他不是一路人。这个女人的背后连着“上面”,可以说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也就是所谓的“走白道”,在这种条件下,她所做的每一笔生意也都是合法的,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而他郭守云所走的则是底层路线,是黑道,是走私,是非法的贸易。两个志不同道不合、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坐到一起,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同样的,当在望江宾馆里,同郭守云坐了个对面的孙红羽,也感觉有几分意外,不过这几份意外并不是来自于郭守云本人,而是来自于他身后那个叫妮娜的金女郎,以及那两个始终倒背着双手、面无表情的老毛子壮汉。从这三个人的身上,孙红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质,这种气质她从小就从父、兄、叔伯的身上感受惯了,绝对不会出差错的。这是一种军人的气质,而且是职业军人所特有的那种冷冽刚硬气质,像这种往那里随意一站一坐,就能引人侧目的咄咄逼人的气势,绝不是苏联普通的两年义务兵所能出来的。而以孙红羽对苏联军队的了解,在他们那里,除了少尉以上的军官或者是高级指挥官的贴身警卫,一般的军人都是义务兵,都是服役两到五年就需要退役的。

    一个小小的、没有多少名气的中国商人,身后却跟了两名苏联职业大兵,而且还配了一个军衔不低于少尉的女军官做秘书,而这个商人还要做大宗的中苏贸易,有意思,真有意思,如今看来,如果说郭守云的背后没有苏联远东军方的背景,这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了。

    有苏联远东的军队做后盾,从这方面看,这个郭守云的确有将公司做大的基础。就孙红羽的了解,在苏联的远东地区,军队的权力很大,因为一部分历史的缘故,目前远东基本上还处在半军管的体制下,大量的工厂矿山,都是处在军队的直接管辖之下的。再加上目前苏联国内的情况复杂,克里姆林宫一味亲西方式的改革政策,早就引了军方高级将领的不满和离心倾向――一支同中央政府相契合的军队,是国家的稳定因素,而一支与中央政府离心的军队,则是整个国家的最不稳定因素。如果一个商人,同苏联远东军方有了勾结,那么他的展空间有多大?要知道苏军的远东可是驻扎着一百二十余万常备军、边防军,而且这里还有一个苏联规模最大的太平洋舰队。

    只要一想到这些,孙红羽的眼前就金光直闪,虽然她不知道郭守云是怎么从苏联军队中打开门路的,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却绝对是一个财的机会,有了那边的军队开“后门”,那么中苏边境在今后贸易中,就等于是拆掉了半截围墙了。仅从这一点上考虑,孙红羽就感觉自己不能放弃眼前这个机会,她要想办法从郭守云的口中掏出更多的内情,然后再想办法加进去分一杯羹。

    对郭守云所交付的用来办公司的一应资料看也不看,孙红羽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轻轻的抿一口,而后不动声色的笑道:“郭先生原来真的是要开办一家贸易公司,呵呵,注资一百万,这可真是一个大手笔。不过实话对你说,这件事情恐怕有些棘手。你也是哈尔滨的,应该知道咱们国内的政策,凡是涉及到对外贸易的公司团体,都要经过很严格的资格审查。先说,办普通公司的手续必须一应俱全,而且只要挂有‘进出口’名字的公司,注册资金就不能低于五十万(90年代标准)。除此之外呢,还要走通商业局、海关、外管局等等一大批的主管部门,这其中的困难系数着实不少啊。”

    “这我知道,”郭守云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我也相信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并不是问题,孙小姐的能力如何,在哈尔滨这片地面上还有谁不知道?”

    “哦,没想到郭先生如此看好我,”孙红羽笑道。

    “那是自然,要不然我也不会找到你的公司去了,”郭守云耸耸肩,一脸坦然的说道,“孙小姐尽可以放心,我懂得你们的规矩,只要事情办成了,该付给你们的,我一个子也不会少你的。”

    “可就我所知,先生手头的资金好像并不充裕,”孙红羽撇撇嘴,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否则的话,你想必也不会向我们拆借那么多资金了吧?毕竟……”

    “毕竟拆借你们的资金收费不低是吗?”不等孙红羽将话说完,郭守云抢着说道,“这我当然知道。难道说孙小姐在怀疑我的支付能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想孙小姐实在是有些过于小看人了,我郭守云在这哈尔滨虽然称不上什么名人巨富,但也算是也小有家私,难道我还会赖掉你的那点手续费吗?”

    “那应该还不至于,”孙红羽摇摇头说道,“不过我觉得有些问题还是提前搞清楚的好,而且有很多东西也涉及到稍后办理手续上的事物。”

    “比如说……”郭守云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为自己点上,而后摆摆手说道。

    “比如说郭先生的公司每年需要多少的进出口配额,你的贸易主要集中在哪个方面,你是否有境外的合伙人,合伙人的身份,你们的合作方式如何等等。”孙红羽说道。

    “呵呵,孙小姐真会说笑,”郭守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惊讶,他说道,“你如果想知道我们所需要的进出口配额和贸易方向,那我自然可以告诉你。我们目前的主要贸易方向,就是钢材进口,稍后一段时间,我们可能会涉及到一些货物的出口贸易,这些内容目前虽然没有最终敲定,但我可以保证,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我们的贸易一定会在国家法律所允许的范围内进行,因此呢,在进出口的限额上,我们自然需要的是越多越好。至于说合伙人的问题,呵呵,这个我感觉应该不在孙小姐你们调查范围之内,而且这也属于商业秘密,所以我不想回答。”

    “郭先生真是够谨慎的,你怕我抢了你的财路吗?”孙红羽用手指在面前的桌面上轻轻的敲击着,语气轻松的说道。

    “呵呵,那倒是不至于,不过嘛,这生意往来上的事情,咱们……呵呵,咱们还是心照不宣的好。”郭守云嘴上是一丝口风都不漏,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她问的每一句话看上去都很直白,可是仔细一推敲,就能知道她在旁敲侧击的探问底细。就像她刚才貌似说笑般问的那一句,“怕我抢了你的财路吗?”这就是一种试探,如果郭守云回答她“怕”,那就等于说是告诉人家,他和他背后那合作伙伴之间的关系并不密切,容易被人钻了空子。而反之,则是另一种答案了。不过无论他郭守云回答还是不回答,都等于告诉人家,他的确有个合伙人,而且这个合伙人掌握着他在苏联的进货、销货渠道。

    所谓商场如战场,其钩心斗角的隐晦,往往就在一两句不经意的话语中隐藏着。

第七章 心机

    “这个小狐狸!”脸上仍旧是那一幅亲切的笑容,孙红羽却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这姓郭的显然也是商场上的老油条了,从坐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未能从这家伙身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虽然几次旁敲侧击的试探,都被对方不露痕迹的顶了回来,可是孙红羽并不打算放弃,既然直接从郭守云的身上探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么还有别人呢,比如说那个始终一脸懵懂的妮娜。尽管郭守云在介绍的时候,说这个女人是他的秘书,可是孙红羽却绝对不会相信,根据直觉,她认为妮娜应该还是苏联远东某支部队中的在职军官,如果这一点得到证实,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猜想就基本准确了。

    借着一个喝咖啡的动作做掩饰,孙红羽飞快的转了一下脑子,而后很快有了主意。她放下杯子,将桌上的那些申请文件推到郭守云的面前,同时笑道:“好吧,既然郭先生如此谨慎,那我也不多问什么了,你的这项委托我接受,你看看这些文件,有需要你亲自签名的地方现在就签了吧。”

    “那不知道这些手续要几天能够办好呢?”郭守云点点头,拿起桌上的钢笔,一面低头查看着那些文件,一面随口问道。

    “如果快一点的话,大约五天左右就足够了,不过这样呢,需要的手续费也相对来说多一点,毕竟我们也需要上下打点。”孙红羽侧头瞄了妮娜一眼,而后说道,“当然,如果郭先生不着急的话,那么我们最多也不会过两周时间。”

    “那就尽量快一些吧,手续费不是什么问题,”郭守云看着手上的一份文件,头也不抬的说道,“你知道的,我们有一批货物已经拿到了手里,现在就等着这边了。我看好了,国内四月份的钢材价格还会有一个攀升……哦,这字是不是签在这里?”

    孙红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假作不经意的伏上桌子,而后伸手向郭守云那份文件上签名的位置指过去。宾馆咖啡座里的玻璃茶几不大,再加上几面上又放了一大摞档案夹,因此富余下来的空间就更小了。因此,孙红羽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很“不小心”的就碰上了一个粉红色的档案夹,而这个档案夹也就很自然的朝妮娜面前的咖啡瓷杯撞了过去。

    “喏,就是这,”随着孙红羽的话音落地,妮娜面前的咖啡瓷杯恰好被档案夹撞上,幸好妮娜动作敏捷,她一伸手,抢在杯子翻倒之前将它端了起来。不过对于孙红羽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她只需要找一个搭讪的契机,并不是非把杯子撞翻不可。

    “还需要扣章?”郭守云低着头,没有察觉到孙红羽搞得小动作,他看着文件上一个盖章的位置,皱眉说道。

    “是的,这道手续是必须的,”孙红羽对妮娜报以歉意的一笑,同时随口说道,“公司法人的私章,公司的公务用章,这些必须在相关部门报备,不过如果郭先生现在还没有办理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代劳,你现在只需要在改签名的地方签上名字就可以了。”

    郭守云会意的点点头,而后提笔在文件上签名。这在91年当老板也不容易啊,开一个公司,光是需要签名的文件、手续就有多达十六份之多,这还是说有代理帮忙的情况下,否则的话,你就这局那司的挨个跑去吧。

    趁着郭守云忙于签字的机会,孙红羽就将目光转向了静坐一旁的妮娜,在她看来,这个一脸冷漠的金小妞简直就是个不入流的稚雏,她只需要稍用手段,就能把对方的底细掏个一干二净。

    老实说,从今天刚一见面的那一刻起,妮娜就对这个相貌妩媚、穿扮入时的中国女人充满了戒心,凭着直觉,她感到这个女人对自己构成了很大的威胁,一种莫名奇妙,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威胁。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感受,再加上她对这些办理公司的事务毫无了解,因此在这么长时间的会面里,妮娜几乎是一句话都都没有说。

    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了妮娜一会儿,等到对方脸上那种疑惑的神色出现之后,孙红羽抿嘴笑了笑,说道:“妮娜小姐的身手看来不错啊,在部队时间不短了吧?”

    妮娜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让自己感觉不舒服的女人竟然会突兀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她今天没有穿军装,对方是如何看出自己在军队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部队的?你……”处于疑惑,妮娜不假思索的反问道。

    “咳!”郭守云干咳一声,打断了妮娜的话。作为一个前世就在商场上招摇撞骗的“大混混”,他对孙红羽这种小儿科的伎俩实在是太了解了,从这个女人开口的一刹那,他就察觉到了对方的用意。只是他正好在签字,而妮娜的答复又实在太快了一点,因此最终还是让孙红羽得逞了。

    “呵呵,这都不知道,孙小姐会仙术嘛,她能算的,”狠狠的瞪了妮娜一眼,郭守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的语气里已经透出了明显的不快。

    “任你奸似鬼,还不是喝了老娘的洗脚水,”孙红羽心中暗笑。毫无疑问,从妮娜刚才一句话中,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从而也证实了最初的猜测――眼前这个姓郭的家伙,的确是和苏联远东军队勾搭上了。

    “呵呵,郭先生说笑了,”听出郭守云语气中的不爽,孙红羽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商场嘛,原本就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地方。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有那样的神通,此刻恐怕就不会煞费心机的左猜又想了,其实刚一见面,我就感觉到妮娜小姐身上有一股很浓的军人气质了。你们或许不知道吧,我从小就是在军人堆里长大的,我父亲、大伯、哥哥,都是很出色的军人,而妮娜小姐身上的那种气质和他们极其相似,所以我才能有那么清晰的感觉。”

    孙红羽的这一番说辞,并没有能够令郭守云感觉释怀,但是却在某种程度上赢得了妮娜的好感,毕竟对于她不懂得商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钩心斗角,她只是觉得这个中国女人和自己有着相同出身,彼此间更能有一些共同语言。

    “嗯,说起来了呢,我们家和你们苏联的军人也算是有一定的渊源了,”孙红羽自然知道她的一番自我介绍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因此,她继续说道,“噢,对啦,妮娜小姐现在应该是在远东军区服役吧?隶属于哪支部队?”

    又是穿插在闲聊中的两个问题,孙红羽抽冷子的问出来,足以让懵懂的妮娜在不经意中把自己的老底都掏出来。

    不过这次郭守云没有给她机会,他在桌下踢了妮娜一脚,将她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头踢了回去。妮娜只是不懂得商场上利益争夺的那一套,但是她却并不傻,郭守云先前那一记瞪眼以及随后这一脚,已经足以令她明白过来了。

    “孙小姐好像对我这个秘书的个人情况很感兴趣啊,”见妮娜闭上了嘴,郭守云伏着身子,一边在文件上签着字,一边笑道,“怎么,当着我的面就想来撬墙角了吗?不过这恐怕不容易啊,妮娜已经卖身给我了,呵呵,她的去留她自己做不了主的。”

第八章 我们合作吧

    “小狐狸终于舍得开口了吗?”郭守云的一番话,令孙红羽那张娇艳中透着妩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说的不必那么直白,只要隐晦的点出来就可以了。

    郭守云那一番话表面上是在谈论妮娜,实际上,却是在点醒孙红羽,别打算着抢他在苏联军中的贸易渠道,这些事情妮娜根本做不了主,她也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小角色而已。

    “呀!”做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孙红羽故作姿态的说道,“这是真的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不过郭先生也不要太自信哦,红羽我可是有的是手段,如果妮娜小姐不介意跟着我的话,那我说不定真的有办法把她抢过来呢。”

    “是吗?那孙小姐不妨将你的手段说来听听啊,如果真有那么回事,我说不定会把妮娜拱手相让呢。”郭守云抬起头,看了孙红羽一眼,笑道。

    “呵呵,感情郭先生还不相信是吗?”孙红羽仰身靠近沙的椅背里,翘起二郎腿,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妮娜小姐可以现役的军官,我想能够将她卖给你的人,应该就是远东某支驻军的领导吧?说来也巧,我们家在目前远东的驻军中,也有几个熟人,比如说……特列季亚克将军。”

    “什么,你认识特列季亚克同志?!”在场的三个人中,也许没有谁会比妮娜更吃惊了,要知道特列季亚克大将那可是目前远东军区的总司令,整个远东上百的军队,都处在他的直接控制之下。作为如今苏军中为数不多的几名经历过卫国战争的老将,特列季亚克不仅在治军上很有一套,而且在苏联军队以及政府高层中人脉很广,他同如今的国防部长亚佐夫以及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克留奇科夫、6军总司令瓦连尼科夫、苏军总参谋长阿赫罗梅耶夫等人私交甚厚,他们甚至还专门组织了一个“老兵俱乐部”,从而将克里姆林宫的军权架空了。妮娜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中国女人是如何同特列季亚克这样一个强势人物扯上关系的。

    而对于郭守云来说,孙红羽这番话却是一点价值都没有,吹牛嘛,这个谁不会啊?

    “嗯,这个说来有些话长了,说起来,他也见过我,只是那时候我才刚刚出生。”孙红羽瞟了郭守云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我大伯在五七年的时候,曾经去莫斯科接受过军队指挥员的再培训,嗯,好像是在总参军事学院吧。那时候中苏关系正好处在蜜月时期,恰巧的是,特列季亚克将军也在接受培训,而且和我大伯分在一个战术研究班,两人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而更巧的是,他们还都曾三次负伤。就是这种缘分,让他们两个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建立了甚厚的交情,后来特列季亚克将军三次来中国,都专门到哈尔滨见过我大伯,最后一次就是六三年,正好赶在二月份我出生的时候。呵呵,他还抱着我合了一张影。只不过就是这最后一次之后,由于中苏关系的恶化,他才同我们家断绝了联系。这话说起来,都有将近三十年的时间了,我家到现在还保留着当初的那些照片呢,我大伯今年都七十三了,特列季亚克将军今年……嗯,应该是六十八了吧?”

    “是,就我所知,特列季亚克同志今年恰好六十八。”如果说之前妮娜还对孙红羽的话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因为她知道,特列季亚克今年就是六十八岁,而他的确在卫国战争中先后三次负伤,并由此荣获苏联英雄称号,在五七年的时候,他也的确是以少将的身份,进入总参军事指挥学院进修了三年。

    “呵呵,当年特列季亚克将军还很年轻啊,还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是少将了,这在你们苏联的部队中虽然很常见,但是在我们这边却是不多见的。这一眨眼将近三十年过去了,当年意气风的少将虽然晋级为大将了,可是这岁数也大了。”孙红羽做出一副无限感慨的样子说道,“妮娜小姐,下次你回国的时候,希望有机会能够替我代为问候一下老将军,嗯,就说他的中国朋友蛮想他的。”

    “我想还是不要了,”不等妮娜作出答复,一直面带微笑在旁听的郭守云突然开口了,他笑道。

    “为什么?”妮娜大为不解的问道。

    “我这也是为了特列季亚克将军以及孙小姐的大伯着想啊,”郭守云耸耸肩说道,“呵呵,别忘了,现在的中苏关系虽然缓和了,但是正式的邦交关系,还远没有达到可以开展两**方高层私下接触的地步。而且你们国家现在国内的情况复杂,孙小姐的家世背景同样复杂,在这种情况下,以孙小姐这样家世背景的人去接触特列季亚克将军,那恐怕会有很不好的影响啊。你说呢,孙小姐?”

    “这个该挨千刀的小狐狸,简直是可恶之极!”孙红羽心中大恼。其实郭守云所说的这些忌讳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为即将开始的谈判加上最重的一注筹码罢了。她等于是直接告诉郭守云,“我的背景很深,深到可以直接同苏联远东军区最高层直接接触的程度,你要是不给我开出足以令我满意的合作条件,我大可以抢走你的商业渠道。”可是郭守云那一番嬉皮笑脸的话,却等于当着她的面,将她好不容易摞起来的筹码,全都一脚踢进了松花江里。人家等于是明白的告诉她孙红羽,“你家世背景深又如何?你能直接联系上特列季亚克又如何?我才不怕你呢。你的家世背景深就是你最大的弱点,我现在给你个胆子你恐怕也不敢真的就去联系特列季亚克。我没什么背景,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却是我最大的优势,因为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而代表不了其他的任何人。”

    看着郭守云那张始终带着懒散笑容的脸,孙红羽恨得压根痒,她恨不得能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狠狠的砸在那张惹人憎恨的脸上,然后再上去跺它几脚。不过,这恨归恨,孙红羽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天的这次交锋,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而这次的失败,也是她从二十岁开始经商以来的唯一一次。不管愿不愿意,她现在也承认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的确是个厉害角色。

    “哦,”皱了皱眉头,孙红羽按下心中的情绪,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郭先生说得有道理,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罢了,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我想如果郭先生愿意同我合作的话,那么今后去拜访特列季亚克将军的机会还是会有很多的。”

    “只要不谈什么入股的问题,我愿意同孙小姐进行任何形式的合作。”郭守云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终于在这场交锋中胜利了。

    “郭先生真是……太精明了,”孙红羽苦笑一声,她刚才之所以费那么大工夫,就是为了以一种入股合资的方式,同郭守云进行合作。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对方的一切秘密,甚至可以在将来的某个机会,利用自己手中的优势资源,一举将这条贸易线抢过来。如今看来,这个“小狐狸”显然直接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人家提前把这条路堵上了。

    “孙小姐,咱们是彼此彼此啊,”郭守云搓弄着手掌,眨巴着眼睛说道。

第九章 好运气

    什么叫好运到了城墙也挡不住,如今的郭守云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伊万诺夫等一系列苏联军官的加入,等于是为他打通了布拉戈维申斯克方面的贸易通道,而在回国之前,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国内贸易渠道的疏通。中国同苏联的情况可是大相径庭的,在苏联,那是金钱至上,只要你拿得出必要的好处,就有人敢和你合作,而在中国不行,此时的中国仍旧是交情至上。一条条四通八达的关系网,才是一个人能够走向真正成功所最为需要的,而这种关系网却不是简单靠砸钱就能建立起来的。

    孙红羽的到来,将郭守云之前所面临的问题一扫而空,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野心太大,郭守云倒是很乐意让她在公司入上一股,毕竟那样可以将她牢牢的绑上自己的商业战车。孙红羽身后的关系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视的,就像她所说得,她的大伯在近三十年前就已经有资格接触到苏联少将级的人物了,那么今天会展到哪一步?这一点很难猜测。

    郭守云同孙红羽之间的合作,主要集中在贸易的两端,具体的说,就是当公司将货物从苏联走运进来之后,孙红羽负责利用她手中所掌握的资源,将货物脱手,而在出口贸易方面则相反,她在这其中充当组织货源的一个角色。

    按照双方的草签协议,郭守云每次无论是出货还是进货,必须优先考虑孙红羽的利益,孙红羽在每一笔进出口的贸易中,都将按照国内的市场价格,向郭守云提取或提供货物,而在这一步骤上孙红羽所赚取到的利润多寡,不参与两人分成。不仅如此,按照郭守云每年进出口的贸易量,孙红羽还将从他所收获的纯利润中收取百分之七的折扣。

    从表面上看,郭守云在这样的合作中吃了很大的亏,可是实际上呢,他却占了很大的便宜。因为按照两人的协议,孙红羽将无偿担负起整个贸易公司所有的贸易手续办理问题,什么报关、配额、核销、商检、惠普证、FF加签等等手续,她都负责办理,她甚至还要在运输紧张的几个月份里,负责为公司的货物运输调配车皮。

    孙红羽之所以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换取这一场合作,她可以说是没有按什么好心,她是要把郭守云整个贸易渠道国内部分,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毫无疑问,同郭守云相比,有着深厚的背景的孙红羽,更了解国内经济政策可能的走向。她知道,国家目前正在就更加全面的改革开放问题进行探讨,如果不出大的意外,那么最多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国内在吸引外资、活跃进出口贸易方面将会把政策进一步的放开,而到那时,她就可以一把掐断郭守云的贸易链条,然后自己堂堂正正的去和老毛子接触了。

    可是令孙红羽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是,郭守云对中国国内政策今后的基本走向也很清楚,不仅如此,他对苏联的了解,也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看的都要清楚。他知道,只要给他一两年的时间,他就可以把自己在苏联,啊,不,到时候应该说是俄罗斯了,总而言之,是把他在远东的事业做大,大到单凭一个孙红羽乃至是一个特列季亚克绝对无法撼动的地步。尤为重要的是,郭守云的目光,并没有真正的放在中苏贸易上,像这种合法的贸易,并不能为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积聚起足够庞大的财力,他只是把这样的贸易当作一个晋身的台阶,一个把更多苏联远东将领拉上贼船的阴谋。

    就这样,随着在望江宾馆咖啡座里的一场会晤,更准确地说,是随着一份商业合作协议的草签,一男一女,两个各自心怀鬼胎、均非善类的“鸟人”走到了一起,而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的人物,则只有妮娜这个还不入流的稚雏。若干年后,当妮娜在接受《时代周刊》的一次专访时,曾被记者问到一个关于“商业契机”的问题,而她的回答则是:“商业契机无所不在,形式也各种各样。一个不务正业的年轻人,可以从他的大学肄业证书上获得人生最大的商业契机――盖茨先生为我们证实了这一点;一个狡猾的投机者,可以从一场虚情假意的隐退中获得人生最大的商机――巴菲特先生为我们证实了这一点…而几个‘匪徒’貌合神离的聚合,同样可以获得人生最大的商机,贵国拒绝入境名单上有几个人就证实了这一点。”

    孙红羽的加入,补齐了郭守云贸易链条上的最后一环,而当一切条件都具备之后,这个勾连了苏联远东与中国北方乃至全国的商业机器,就开始在悄无声息中缓缓的运行起来了。

    由于有了孙红羽在背后操作,郭守云那刚刚成立起来的“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仅仅在钢材进口这一项上,就拿到了每月四万吨的通关限额,这无论对于伊万诺夫一干人来说,还是对于郭守云本人来说,都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三月二十一日,以郭守云本人为法人代表的“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在靖宇街一个毫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内挂牌开张,到场参加公司开业典礼的,除了孙红羽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那场面可谓是冷清到了极点。

    而就在“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哈尔滨分部挂牌开张的同一天,该公司设在苏联远东布拉戈维申斯克郊区的总部,也正式宣布成立。同哈尔滨分部开张典礼的冷清相比,那里的情况却是热闹非常,在郭守成的主持下,总部的开张典礼上举办了一个盛大的酒会,到场祝贺的宾客名单上,一举囊括了远东军区边防军十六师的整个师部。除此之外,出席酒会的还有布拉戈维申斯克市中央银行行长别利索夫、外贸公司第一书记巴诺奇、红星第一钢铁厂厂委第一书记米加林、红星第二钢铁厂厂委第一书记伯劳西诺夫、共青团船舶厂厂委第一书记罗诺瓦琴科等等。

    按照大哥的指示,郭守成利用这次酒会的机会,在伊万诺夫少将的主持下,同红星一二号钢铁厂的厂委书记以及外贸公司的负责人,草拟了一个短期的钢材采购合同,按照这份合同,两家钢厂将会在今后十二个月的时间内,每月向“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提供四万吨的优惠价钢材,而外贸公司方面则保证对“郭氏贸易公司”的进出口贸易,给予优先、优惠的政策性照顾。

    “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成立,可以看做是91年初苏联经济改革热潮中一个很偶然的独立事件,而在这一事件中,苏联军队同外来投资者勾结谋利的现象,也可以看做是独立的个案。但是在若干年之后,当苏联以及继之而起的俄罗斯在持续了数年的动荡之后,人们才惊讶的现,如果没有苏联“主流派”一味倾向西方的所谓“民主式改革”;如果没有以军方为主的“传统派”同克里姆林宫的离心;如果没有以叶利奇为的“激进派”的逐渐壮大。像“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这样打着对外贸易的幌子,大肆套取苏联国家资财的公司,绝不可能获得生存的土壤。

    克里姆林宫“主流派”全面否定苏联几十年建设成就、摒弃马列主义、倾向西方的做法,导致了苏联领导层的思维混乱,引起了“传统派”军方强硬势力的不满。为了逼迫克里姆林宫退让,传统派主导的军方势力开始对中央的领导权进行架空,苏维埃中央丧失了对军队的主导权,这种结果就使得地方军区的权限扩大。而反过来,为了迫使“传统派”退让,克里姆林宫紧缩军费,堵截军方的财政拨款,从而造成各地方军区财政困难,军费无以为继,这变成了军队走向**的最直接诱因。

    一支拥有相对独立权限,但是却缺乏军费的军队是可怕的,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军商勾结、肆意**,这已经是最佳的选择了,至少它比军队暴动、打砸抢烧要好的多。

    仍旧是在这个要命的三月,莫斯科的局势急剧恶化,三个流派之间的权力争夺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在刚刚结束的俄联邦人代会非常会议上,“激进派”在莫斯科不顾克里姆林宫的禁令,公然挑起十万人的大游行,要求解散人代会、最高苏维埃。这一事件的爆,彻底动摇了苏联中央以及地方政府的根基,使得苏联国内四处人心惶惶,而远在远东的各州、各城市政府自然也不能例外。几乎每个政府的要员都知道,如今已经到了“站队排号”的时候了。可是话说回来,远东不等同于苏联内地的其他地方,这里是边疆,是军队势力最为雄厚的地方,在这里,大兵们手中的枪杆子,要远比莫斯科的政策条令有力,于是,地方政府向地方驻军妥协的局面出现了。

    “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从开始就是走的军方路线,而今,随着它的成立,一个千载难逢的黄金展时期到来了。

第十章 阳春白雪

    今年黑龙江上的春天似乎来的格外的晚,进入四月份,江面上的坚冰积雪才开始融化,静静流淌的江水冲开江心的一段冰封,重新将那一淌江流展现在人们眼前。

    在沟通黑河与布拉戈维申斯克的那座钢铁大桥上,一辆挂着“黑a”牌照的东风集装箱大卡,由黑河边境检查站驶出,缓缓的驶向苏联边境哨卡。

    此时恰巧是下午两点钟,这段时间也是江桥上出入境车辆最多的时候,同样的,也是中苏双方边境检查最为严格的一段时间。从桥上看过去,可以看到苏联边境哨卡处,几十名肩背ak、身穿军装的大兵,正在忙碌着检查每一辆过往的货车,那混杂在人群中、四处上蹿下跳的军犬,尤其令人心惊肉跳。

    在边境检查哨的?望台内,别里科夫少校通过手中的望远镜,细细的观察着每一辆从桥上开过来的卡车,因此,他很快现了那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两节式集装箱卡车。

    “终于来了,”别里科夫放下望远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作为少校,他平日里都是不到关卡上来值班的,而今天,显然是特殊情况。

    整了整军装的衣领,别里科夫不敢再耽搁,他随手从帽架上取了自己的军帽,然后快步朝楼下跑去。

    “开四号备用闸口!”跑到楼下,别里科夫在机备室的窗户上敲了敲,随口喊了一句,而后便带着两个士兵,快步朝哨卡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东风大卡在别里科夫的引领下,绕过检查关口,直接驶进了备用通道,最后在关卡内一个专门的军用停车场前停了下来。

    车门开启,传了一身休闲绒衣的郭守云率先从车内跳了出来,而紧随其后的,则是刚刚在车内换上军装外套的妮娜。时隔近月,这次重回布拉戈维申斯克,无论是郭守云还是妮娜,都有一种全新的体会。

    “上校同志!”别里科夫紧追着卡车跑过来,先向妮娜行了一个军礼,而后才对郭守云说道,“郭先生,你们终于到了,我从上午接到师部的通知,就一直在这里等候,没想到你们会到这个时候才过来。”

    “呵呵,真是对不起,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嗯,别里……”郭守云带着一丝和蔼的微笑,先伸出手去,同时说道。

    “郭先生叫我别里科夫就可以了,”别里科夫急忙伸出手去同郭守云握了握,同时说道。老实说,别里科夫并不知道面前这个中国人究竟和师部的那些长官们有什么关系,他的级别还不够高。不过他却知道一点,那就是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简单。看看今天生的一切,先是师部苏西霍夫少将亲自打来电话,让他接引这个姓郭的中国人入关,随后呢,那些往日里整天在关卡上转悠的外贸监视员,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撤走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很显然,这只能说明眼前这个姓郭的中国人绝对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啊,别里科夫同志,实在是辛苦你了,”郭守云松开手,这才继续说道,“原本按照计划,我们是应该在上午就过关的。哎,可是为了给几位朋友购买些礼物,所以就耽搁了,嗯……”

    郭守云说着,扭头朝不远处那繁忙的关卡看了看,转而说道:“我看你们这里也挺忙的,要不这样,咱们这就开始检查吧,完了我们也好继续赶路,我想苏西霍夫同志那边也该等的不耐烦了。”

    “郭先生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别里科夫满脸堆笑,暗中却小心翼翼的瞧了妮娜一眼,对方那冷冰冰的神色,让他看不出什么蹊跷来,无奈之下,他只得佯作思考的沉吟一下,说道,“至于说检查,呵呵,我看就算了吧,郭先生一看就是正经的商人,您的货物里绝不会有什么违禁物品的。”

    “这……这不太合适吧?”郭守云搓搓手掌,貌似带着几分忐忑的说道。

    “呵呵,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别里科夫朝跟随着他的两个人招招手,同时说道,“郭先生只要在过境登记簿上签一下名字就好了,呵呵,这种程式化的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不然我对上面也不好交代。”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配合你们的通关检查,也是我们每个商人所应尽的义务嘛,”郭守云笑了,笑的好开心,他知道,自今而后,这中苏边境上的海关,至少在苏联这一面,对他以及他的公司来说,是形同虚设了。

    “哦,对啦,”从别里科夫一名随从的手里接过登记簿,郭守云一面在上面签着字,一面头也不抬的对妮娜说道,“妮娜,去把咱们带着那两箱香烟搬下来,哎,这次过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就算是送给别里科夫同志和关上的弟兄们解解闷吧。”

    “嗯,”妮娜倒是挺听话,她转身爬进车厢,然后将两小箱二十条装的希尔顿踢了下来。

    两箱美制的卷烟,从空中跌落地面,出“噗噗”的两声闷响,这两声闷响就像是砸在了别里科夫的心肝上,砸的他是心驰神摇。作为一名专门负责边贸检查的军官,他自然知道这种“奢侈”的消费品属于违禁物资,就单凭这两箱卷烟,他就有理由把郭守云的整车货物全部扣下。但是话说回来了,这个命令他不敢下,他固然可以在今天把郭守云连人带货全都扣下,可是明天呢,也许明天人家就能坦然的从海关拘留所走出来,而他这个少校就得卷铺盖走人了。别里科夫对国家的忠诚,还没有达到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去做赌注的程度。

    现如今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人家把这两箱违禁品扔出来,还当作礼物送给他,那就是让他别里科夫做一个选择――要嘛“上船”,要嘛“出局”,换了是你,你要如何选择?

    “怎么,别里科夫同志不会是嫌弃我的礼物分量太轻吧?”签完字,没看到别里科夫有什么动静,郭守云笑了笑说道。

    “啊,不是,不是,”别里科夫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只是觉得先生过于客气了……那好吧,这些……我就收下了,如果先生以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开口好了。”

    “那是自然,以后经常要在这条路上跑,恐怕麻烦你的机会不会很少啊,”郭守云将登记簿递还回去,搓搓手说道,“好啦,既然这样,我就不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时间紧迫啊,我还要赶去同苏西霍夫同志见个面。”

    “哦,先生请上车,”别里科夫虚手一让,笑容满面的说道,“以后有机会过来,就请到我那里坐坐,噢,顺便替我向苏西霍夫同志带个好。”

    “会的,会的。”郭守云摆摆手,跃身钻进车厢内。

    “少校,“看着绝尘而去的卡车,别里科夫身后一名士兵凑上来说道,”这人够慷慨的,出售就是两箱美国货,依我看啊,他那车厢里……“

    “闭嘴!”不等士兵将话说完,别里科夫便厉声说道,“如果你想安安稳稳的熬到退伍,那就把你的嘴巴给我管严一点!”

    “是!少校同志。”士兵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忙不迭的应声道。

    “去,把这箱东西搬到我的办公室,另一箱拿去给伙计们分了。”满意的点点头,别里科夫这才说道。

    “这些可都是违禁品……”士兵犹豫道。

    “违禁品?”别里科夫对士兵的说法嗤之以鼻,他冷笑道,“有人查抄的才是违禁品,如今……哼哼,哪里还有什么违禁品。”

第十一章 妮娜要回家

    东风大卡在布拉戈维申斯克郊外通往十六师军营驻地的公路上奔驰,公路两旁成排的、刚刚吐露新芽的白杨,飞一般的向后倒退。

    “在想什么?”坐在车厢靠门的位置,郭守云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妮娜,随口问道。

    “我在想,你究竟想要在我们这里得到些什么。”妮娜蜷缩着身子,紧紧依靠在车座里,叹口气,轻声说道。

    “哈,你这个想法真好笑,”郭守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取了一支烟卷给自己点上,同时失声笑道,“我可是商人,正儿八经的商人,在商言利,一切只是为了赚钱而已,除此之外,我还能想要等到什么?”

    “是吗?”妮娜转过头,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郭守云脸上,就那么沉寂半晌,才轻声说道,“可在我看来,你现在做法却远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噢,你指什么?”郭守云吐出一个烟圈,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指什么你自己知道。”妮娜扭过头,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我知道?”郭守云下意识的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继而笑道,“你是说刚才?呵呵,那只是生意场上所必需的一些打点罢了,多一个朋友总能多一条路,况且只不过是两箱烟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是吗?那你给苏西霍夫同志小孙女买的这架钢琴呢?”妮娜冷哼一声说道。

    “哦,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况且那也是苏西霍夫同志开口要我代买的,他也为此付钱了,我总不能拒绝人家这么一个很合理的要求吧?”郭守云揉揉鼻子,嘿嘿一笑说道。

    “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吗?”妮娜对郭守云的说法不屑一顾,她耸耸鼻头说道,“告诉你,我对音乐的了解要比你高的多。苏西霍夫同志的孙女今年也才只有十岁,她只需要一架两千卢布的普及琴就足够了。可你买来的是什么?伯森多福演奏琴,哈,全世界一流的钢琴,莫斯科国家大剧院都才用的起的豪华演奏琴,买下它需要多少钱?二十万美元还是三十万美元?我想苏西霍夫同志那两千卢布,恐怕连个琴盖都买不下吧?”

    “哦,这个嘛,妮娜,你听我说……”郭守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尴尬,他随手将才抽了半根的烟卷扔出车外,而后说道。

    “我还没说完呢!”妮娜的情绪看上去有些激动,她坐直了身子,继续说道,“你说你是个商人,在商言利,那好,看看你这近一个月赚了多少,我想如果扣去我们所需要的那一部分,你自己能够留下的,恐怕也买不起两三台那样的钢琴了吧?就这样,你还告诉我你仅仅只是为了谋利,哈,谋利的商人我见多了,可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呵呵,这也是必须的嘛,”郭守云笑道,“妮娜,你要知道,这个生意场上的投资有很多种,有贸易性投资,有生产性投资,它自然也有期望性投资。我现在所做的,就是期望性投资,我……”

    “你那些这投资那投资的东西我不懂,你不用和我说,我也不想听,”妮娜再一次打断郭守云的话头,她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你现在所做的这些是行贿,你在贿赂苏维埃的军人,而且还是高级别的将领。郭守云,你知不知道,这在我们军队里是重罪,如果被安全委员会的人知道了,你这么一个外国人,他们能够不用审判就把你秘密的逮捕然后处决掉,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而在我们这里,安全委员会的人几乎是无处不在的,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那些勾当,也许早就被他们纳入视线了,这一点,你又知道不知道啊?”

    “吓,你这是在替我担心吗?”郭守云作出一副震惊的样子,瞪大了双眼,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妮娜说道。

    “你!”看着郭守云那副做作的表情,妮娜恨不得一拳头敲爆他的脑壳,她真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神经过于大条,还是压根就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压住心中那一股子怨气,妮娜伸手在郭守云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同时颇有几分幽怨的说道。她却没有想到,她这个掐人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暧昧,这看上去似乎和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没有什么分别了。

    “哎呦,疼!”郭守云装模作样的痛呼一声,却就势一把将妮娜的小手抓在手心。

    “让你疼死最好了,死在我手里总比落到安全委员会那些人手里要好的多。”男人手心中热度,让妮娜的脸上微微一红,她试图把手抽回来,却没有成功,有心给这个轻薄的男人来一记狠的吧,却又感觉下不去手了。在连番犹豫之后,她索性放弃了,就那么由着郭守云把玩她的小手。

    这是郭守云第一次细心的摩挲妮娜的小手,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的手似乎很有特点,手掌很小却五指修长,掌心布满了粗茧,而手背上的肌肤却腻滑柔嫩、肉感十足。郭守云这么把玩着,心里却在琢磨,是不是女兵的小手都是这幅样子的。

    “哎,云,”被郭守云抚摸的有些情动,妮娜将身子朝右靠了靠,把自己的肩膀紧紧的挨上对方的胳膊,而后才叹口气说道,“你能不能收收手,别再这么干下去了,其实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即便只做那些正当的生意,也一样能够挣大钱的,你又何必冒现在的这些风险呢?就算是……”

    “嗨嗨嗨,看什么呢,”妮娜这话还没说完呢,郭守云已经开始打岔了。他瞪着那正在开车大汉,咋咋呼呼的吆喝道,“开车你不看路,看我们干什么?小心一会儿把车开沟里去,看到时候苏西霍夫同志不扒了你的皮。”

    大汉就是跟随郭守云到哈尔滨的两名警卫之一,听了郭守云的吆喝,他讪讪一笑,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正好迎上妮娜那刀子一般的目光。这大汉是常年在部队里呆的,他自然知道妮娜上校是个什么样的角,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大汉屁也没敢放一个,就那么嗖的一下转过头去,老老实实的开车去了。

    “这家伙不老实,竟然敢偷看咱们,嘿嘿,”带着一丝窃笑,郭守云抓着妮娜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而后才故作恍然的说道,“哦,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妮娜心中暗叹一声,她知道郭守云的性情,这个男人看似整天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可是在骨子里,他的主意正着呢,他做出来的决定,自己一个女人,是无论如何也挽不回来的。这个男人最招人恨的就是这一点,可这话说回来,如果他整天板着一副死人面孔装酷,抑或是心志不坚、懦懦弱弱的,自己还会喜欢他吗?应该不会吧,妮娜觉得是这样的。

    “云,这次回来你觉得在这边呆几天?”既然知道劝不住,妮娜也不打算再做那无用功了,她转口问道。

    “那要看情况了,”从妮娜对自己称呼的不经意转变,郭守云便知道这个暴力倾向严重的女人,已经坠入自己的情网之中了。按道理说,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期盼并为之不懈努力的,可是而今呢,目的达成了,他却又觉得心里有些沉。

    “也许是三四天,也许还要更长一些。”郭守云回答道。

    “那你这次回中国,我大概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妮娜幽幽的说道。

    “为什么?”郭守云惊讶的问道。

    “我要休假,回家。”妮娜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回家?”郭守云皱皱眉头。老实说,他现在绝不希望妮娜离开自己,因为如果妮娜走了,伊万诺夫那些人,肯定会调另一个家伙来监督自己,从目前的情况来,似乎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恩,回家,”妮娜的言辞有些闪烁,“回家”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实在有些陌生,如果不是为了身边这个二十几年来唯一让她心动的男人,那个谈不上有什么温情的“家”,她是一辈子也不愿意回去的。

    “那,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郭守云有些头疼,可是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些什么,毕竟那样太露骨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妮娜一眼看穿了郭守云的心思,她咬咬下唇,白了对方一眼,而后说道,“我会推荐约里宁上校暂时接替我的任务,他这个人……”

    妮娜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她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然后附到郭守云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妮娜说得是什么,但是郭守云却听得眉头大展,连连点头。

    “别高兴的太早,我给你帮忙是需要报酬的,”妮娜拍开郭守云摸到自己腰间的大手,绷着脸说道,“你这次带给伊万诺夫同志的那些雪茄,我要拿走两箱。过几天就是我父亲的生日了,我要给他带上两件拿得出手的礼物。”

第十二章 冷酷的蚕食

    今天对于十六师来说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好日子,这一点无论是师长伊万诺夫少将还是政委苏西霍夫少将,乃至于参谋部的大大小小十几个作战参谋,都深有体会。

    刚刚边检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说是郭守云的卡车已经顺利的通关,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最后一笔十五万卢布的军饷就要到账了。

    财神啊,这是真正的财神啊,对于郭守云的看法,整个十六师的师部几乎都是相同的,嗯,不仅是郭守云,他那个弟弟郭守成也很不错。看看人家两兄弟,一个在中国运作不到一个月,就建立起了一条能够拿到巨额利润的商贸线,另一个在布拉戈维申斯克,仅仅是举办了一个公司成立酒会,就让那些高傲的法国银行资本家们追上门来,死乞白咧的求着人家贷款。

    啥叫神通?人家这就叫神通。以往伊万诺夫听说过美国的军事体制,那时候他还不相信一个什么摩根斯坦利公司,就能担负起整个美国太平洋舰队百分之四十的消耗,而今事实摆在眼前,他似乎不能不相信了。

    如今看起来,当初选择和郭守云这个中国人合作是正确的,想想,一个上万人的整师,只需要给这些商人开点便利条件,就能通过他们把军费的问题解决掉,这样的合作不是很占便宜吗?什么军商勾结不和法规,什么牵涉到盗窃国家资财,这全都是狗屁,人家“小郭”同志说的就很对嘛,什么是国家的根基?军队嘛!没有军队的守卫,这国家还拿什么来保护自己的资财?所以呢,这军队的供给才是重中之重,才是必须优先考虑的,难不成这大笔的税收还要优先支付给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肮脏政客?乱弹琴!

    嗯,小郭是个好同志。对于这一点,不用拿到师部党委会上去研讨,大家就能达成共识。而对这样的好同志,部队似乎有必要给他更好的展条件,毕竟他的事业做大了,对部队的展也有好处,大家是双赢嘛。

    站在十六师师部指挥楼前的台阶上,伊万诺夫少将叼着原产自古巴的上等雪茄,心中那叫一个惬意。要说这雪茄啊,还就得说是古巴人产的那才叫醇正,吸在口里烟气刚而不烈,干而不燥,回味悠长。部队里供给那种国产雪茄,简直跟这个就没得比,伊万诺夫就纳闷了,以往自己竟然能够对那种低档次的国产雪茄那么钟爱……哎,往事不堪回啊。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站在伊万诺夫旁边,一脸焦急的苏西霍夫少将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日头,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喃喃自语道。

    “怎么啦?”伊万诺夫闻声转过头,瞟了一眼自己的政委,笑道,“等得不耐烦了?还是担心小郭把你交代的事情忘记了?”

    天知道在这些将军、校官的口中,“郭先生”什么时候变成了“小郭”,不过大家对此心照不宣,也没有人去提这个问题。

    “哎,你知道的,今天是丽丝娜的生日,小家伙早就缠着我替她买上一部钢琴了,鬼知道她什么时候迷上了这种东西。我也托人打听过,咱们这里一部钢琴要几万卢布,凭咱们这些薪水,哪里买得起。前次听小郭提起,中国那边钢琴价格很低,几千块的样子,所以托他给我买上一部,这样也好打了小家伙的纠缠。呵呵,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那小娃子的折腾了。”苏西霍夫摇头笑道。

    伊万诺夫笑了笑没有接口,他才不相信在中国就能买到几千块的钢琴呢,人家小郭那么说,只不过是会做人罢了,你个老家伙还就真相信了。不过像这种事情,伊万诺夫也懒得去揭穿,大家彼此彼此,谁也别对谁的作为过分追究了,毕竟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伊万诺夫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下去呢,远处师部入口的哨卡横栏便升了起来,紧接着,一辆天蓝色的双挂集装箱大卡,便缓缓的开进了师部大院。

    “嘿,来啦,”苏西霍夫脸上一喜,伸手指了指卡车,开口笑道。

    “这个小郭,怎么搞的,”伊万诺夫皱皱眉头,说道,“怎么把货车开到这里来了?”

    “呵呵,年轻人嘛,做事难免有些毛躁,一会儿我提醒他一下就好了,”作为师部政委,苏西霍夫倒是很宽容,他笑眯眯的说道,“走吧,我们过去看看,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在卡车一进师部大院的那一刻,郭守云便看到了站在指挥部大楼下的那一大群人,在那一刻他是什么感觉?说实话,如果说他不觉得舒心那就是骗人了。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相信即便是市党委书记亲自来了,这些人也未必就会出来迎接,更别说像他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异国商人了。当然,他也知道人家为什么这么看重他,这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他能够给人家带来好处,说白了,那就是一个钱字从中作祟罢了。

    看看这满满腾腾的两个大集装箱,里面装的是什么?不是郭守云要用来做贸易的货物,而是他专门采购的礼物,什么师长伊万诺夫少将的雪茄,政委苏西霍夫少将的钢琴,参谋长挈尔申科少将的sony音响,巴克诺上校要送给新婚妻子的晚礼服和香水……除此之外,还有成箱成箱要下分的香烟、红酒。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这都是要用花花绿绿的钞票去买来的,正如妮娜所说的那样,这将近一个月的贸易中,郭守云所赚取的那一部分利润,基本上都花在了这些东西上面,他自己所剩下的则寥寥无几。

    郭守云这样的做法究竟值不值得?至少在他本人看来这非常值得,依照前世的家经验,郭守云认为作为一名期望暴富的商人,要想成功的赚钱,就必须先学会花钱,学会在什么样的关头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花钱。什么“取之有道、用之有度”之类的生意经,只是穷困潦倒的思想者们基于乌托邦式的空想,只有“取之不问道,用之不问度”才是暴富者们成功的不二法门。

    郭守云的性格很偏激,在前世的经历影响下,他对整个人生的观感就是一场赌桌上的游戏,这场游戏的潜规则,就是没有退场的那一天,任何人要想在这场游戏中胜出,就必须不断的赢钱,不断的加大注码,直到有一天将自己变为庄家。

    嬉笑如何?玩世不恭又如何?任何人都可以不忿他的懒散,不忿他的嬉皮笑脸,但是当每个人从他面前走过,再经历了一番风雨飘摇之后,转头回去想想,也许就能豁然体会到,当初他脸上的那份嬉笑,竟然就是对自己的无情嘲弄。

    看看一脸满足、清点雪茄的伊万诺夫;看看指挥着几名士兵小心搬运钢琴的苏西霍夫;再看看一个个满脸喜气、各自接收礼物的同事校官……妮娜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厌恶。转头看见倚在卡车车厢上的郭守云,他的脸上仍旧是那样一副令人憎恶的嬉笑,不过与往日不同,此刻妮娜竟然觉得他这份笑容看起来似乎有几分的狰狞。尤其令妮娜感觉心寒的是,他的这份“狰狞”就像是一片从天边席卷而来的乌云,这片乌云密密实实的笼罩在布拉戈维申斯克上空,还在向四周快的蔓延。

    “如今的十六师已经再也不是当初的十六师了,”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妮娜却不得不认同这个现实,如今她已经在考虑,是否应该按照之前所说得,推荐约里宁上校来暂时接替她的任务了。

    妮娜很相信郭守云的“腐蚀”能力,只要让他找上约里宁,相信他很快就能把触角伸进第四十五集团军内部――这个远东军区最大的机械化集团军,正是由约里宁的父亲,毕瑟夫中将坐镇的。

    目光复杂的瞟了一眼郭守云,妮娜赫然现对方也正在望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竟然饱含着难得一见的温柔,而这一丝温柔,仅仅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内,就将妮娜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点警惕撞了个粉碎……

第十三章 心腹=心腹大患

    “伊万诺夫同志,”坐在指挥部的大会议室里,郭守云将手中的皮箱放在环形会议桌上,然后端起机要秘书送上的一杯咖啡,美美的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这是咱们之间之前商定的最后一笔款子,总数三十万,其中十五万是约定的尾款,剩余的十五万是给大家的……分红吧。呵呵,数目不是很多,在场的同志们每人也分不到多少,不过好在的是这只是开始,以后随着咱们贸易情况的好转,大家能分到的红利相信也会越来越多的。”

    “这不太合适吧?”伊万诺夫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转了一圈,他看得出来在场的属下那眼光都有点闪烁,按照目前军队的薪金情况,近万块可不是小数目。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郭守云放下杯子,笑道,“这些都是大家应得的,再者说了,现在公司已经办起来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麻烦大家帮忙呢,咱们这叫……这叫劳资两清,有劳有得嘛。”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还是要注意影响的,”伊万诺夫犹豫道,“再说了,小郭你的公司也是刚刚创办起来,需要用钱的地方应该很多。刚才那些礼物应该价格不菲吧?所以这些钱就算了。”

    “可是这……”郭守云虚手指了指钱箱,颇为为难的说道。

    “好啦,好啦,小郭啊,你的心意我们领了,”苏西霍夫这时候笑道,他现在对郭守云这个小伙子真是满意极了,作为部队的政委,他原本就是干的挑针捡刺的活,不过对于这个有头脑的小伙子,他还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我呢也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纪律啊,这笔钱如果我们手下,那将来查起来可是会出问题的。”

    “狗屁的纪律,你们出的问题还少吗?”坐在郭守云的旁边,妮娜垂着头,心里愤愤的想着。

    “那,那既然两位将军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强求了,”郭守云稍一思索,转口说道,“不过这十五万呢,我既然拿出来了,就说什么也不好收回了。如果在座的诸位不反对话,那我就把它当作是大家的投资,算股份存到我的公司里,每月按公司的净收入累积红利。当然啦,如果诸位还担心会出问题的话,我可以为大家开设海外帐户,将来有谁需要用钱的话,咱们就从海外的帐户走账,那样的话,相信就不容易出问题了。你们看,这个折中的办法怎么样?”

    “这个……”伊万诺夫这次有些心动了。郭守云的贸易公司效益如何他是知道的,今天一万卢布的股入进去,也许两三个月后,就能翻上两三番了。如今国家的局势动荡的这么厉害,天知道自己将来退休之后能不能领到退休金,如果能够趁这个机会捞到一笔钱,这将来也好有个保障。

    心里这么琢磨着,伊万诺夫扭过头,朝政委苏西霍夫看了一眼,却见他正朝自己暗暗点头,再看一眼参谋长挈尔申克,这位年轻的少将也是一脸的期盼。

    “咳咳……”干咳两声,伊万诺夫眉头舒展,放松语气,试探着问道,“这个……在海外开设帐户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吗?要知道对于我们这些在职的军人来说,这种做法可是不符合规定的,如果将来出了问题,我们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小郭你,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呵呵,将军还不相信我吗?”郭守云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脸自信的说道,“做这种事情是我最拿手的了。只要将军不反对,我就可以凭空在这世界上变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可以叫阿三,也可以叫阿四,他可以有美国的国籍,也可以有英国的国籍,甚至可以有非洲某个国家的国籍。总而言之,从存款的手续上去查,即便是贵国的安全委员会全员出动,也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而将军在需要用钱的时候,只需要拿着你的存单,就可以把这笔钱取出来。一切的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这难道还会出什么问题吗?”

    “好!小郭,我相信你!”听郭守云这么说,苏西霍夫笑了,他拍拍桌子,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费谢宁同志,你把这些钱清点一下,分成……嗯,就按咱们在场的人头算,看看没人平均能分到多少。剩余的交到部队财务,今天下午就下到各个部队,连同之前的那几笔款子,一起补上士兵们的薪饷。”

    费谢宁上校是十六师的财务官,这个瘦高个的年轻人,这段时间可被钱的问题折磨苦了,而像今天这种活,他无疑是最愿意干的。

    当下,郭守云也不再做作的表演了,他协助着费谢宁从钱箱里数出十五万的卢布现金,然后按在场的人头分算,将每个人的入股资金一一登记在册。对于在场的军官们来说,这个账本是他们将来聚敛财富的保证,而对于郭守云来说,似乎更是如此,他不仅仅要好好保管这个账本,还要让这个账本上每个人名头下的资金一步步升值。而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个账本不仅是他财富的来源,同样也是他以防万一的法宝。同老毛子打交道不能不小心一点啊,这些家伙翻脸不认人的事绝对干得出来,如今他郭守云能赚钱,这些人用得到他,自然把他依为心腹,可是将来呢?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郭守云的人生厚黑学记录本上,有很明确的一条,那就是每个人的心胸都是有限的,而在这有限的心胸之下,“心腹”和“心腹大患”往往就是画了等号的。所以他设了这么一个彀,他要利用这些老毛子帐户名下不断增长的财富,来引诱这些人为自己更好的服务,同时,又以这些东西为筹码,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这些都是罪证啊,抖搂出去大家就一锅死吧。

    “小郭啊,”看着郭守云在那里仔仔细细的登记账目,伊万诺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补偿一下这个慷慨的小伙子,“最近有没有和守成联系啊?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困难?哎,你这个弟弟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过于内向,有什么话都喜欢憋在心里,自从上次公司开张酒会之后,他就再没有跟我们联系过,就连两笔交过来的资金,都是一个面生的秘书来处理的。”

    “呵呵,将军说守成啊,”郭守云继续做着他的登记,头也不抬的笑道,“那孩子是过于的内向,还有东婷,和他是一样的秉性。不喜欢与人交往,我也说过他们很多次了,这样的性子可不适合做生意,可是我这说归说,倒也没什么效果,毕竟这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不过要说到生意上的困难,那倒还真是有一点,也许还需要将军你们帮帮忙。”

    “哦,什么困难,说来听听。”苏西霍夫接过去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就是这个仓库的问题,”郭守云抬起头来,说道,“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公司才刚刚兴建起来,虽然说资金不充裕,但是这货物的流量倒是不低,尤其是钢材,过去的这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已经有六万吨左右的钢材到了公司的货面上,而为了套取贷款,其中的四万吨还挤占着公司花高价租来的仓库。而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兴建自己的仓库的话,那申地手续和建设费用就是一个大问题,另外在建设周期上看,恐怕也跟不上公司展的节奏。这个问题前段时间守成就通过电话跟我提过了,说是现在阴雨的天气会越来越多,这些钢材如果累积在露天地里,那公司的损失就大了。我考虑着,将军是不是能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一下,如果能解决的话,那可就帮了公司大忙了。”

    “哦,仓库的问题啊?”伊万诺夫皱皱眉头,扭头对一名矮胖、满脸横肉的上校说道,“库瓦尔金同志,你们储备库那边现在能不能腾出几座仓库来?哦,军贸局的那些东西弄走没有?”

    “还没有,他们的动作太慢了,从上一批出口军资到库,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他们也不来提货。”库瓦尔金上校摇摇头,不无懊恼的说道,“现在倒是那个中东佬整天堵在储备库门口,想要直接提货……”

    听着库瓦尔金这么说,妮娜险些当场昏倒,她心说这些人现在都怎么啦?昏头了吗?军贸局的贸易往来那都是高层机密,你库瓦尔金作为十六师驻地储备库的最高长官,竟然把这些机密拿到这种场合来说,这……这真是岂有此理。

    “别说这些,”伊万诺夫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合适的地方,他摆摆手说道,“我就问你能不能腾出一些地方来,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扯军贸局干什么。”

    “噢,这,应该还是可以的吧,”库瓦尔金看起来有些尴尬,他摸摸红红的大鼻头,沉吟道,“多了估计不太可能,不过要是腾十几个仓间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十几个仓间?那够了,”郭守云大喜,看看,今天这些钱终究是没有白花,十几个储备库的仓间腾出来,至少就解决了公司一段时间内的仓储问题,这可是能节省一笔不菲的资金。而且借用的还是军方的军资储备库,想来货物放在那里,连看仓的人都不用请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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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介绍:
一声枪响,将一名经济诈骗犯带回到了1991年的黑龙江,转生在了一个越境倒爷的身上,同样是这一声枪响,为遭逢巨变、经济全面崩溃的俄罗斯,带来了一位叱咤风云的巨富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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