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兵围荆门
南平王外逃,背后一定会有追兵,这样南平王肯定不愿意在路耽搁时间。陈诲就抓着了,南平王的这个心理,在栓马林,死死的拖着南平王。南平卫军不善于丛林作战,而且林很密,很难集中兵力;官道路窄,搬路障,人多也没有,刚何况是着了火的。这前有堵截,又有追兵,南平王该怎么办?
兔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南平王急了会干什么?
跳水田。
现在吹得是东风,路障的火,烧不到水田里去。而且,李跃先下的水田,陈诲视若无睹,不知道是太忙腾不出空,还是没有什么办法,既不命人射冷箭,又不令人射火箭,让李跃平平安安的了岸。眼前有这样一个成功的典范,在前有狼后有虎的危机时刻,南平王咬咬牙,也跟着这个成功经验下去了,可惜,刚下水田,催马艰难的走了几步,迎接他的是一片火海,一阵箭雨。
迫不得已,南平王投降了。
就在陈诲准备让南平王放下武器,从水田里慢慢爬过来的时候,“嘚嘚”一阵马蹄声传来。陈诲吃了一惊,马收敛了队伍,定睛看去,居然是张文表从江陵那边追了过来。
陈诲站在官道,拱手说道:“张兄,你慢了一步,在下已经擒获了南平王了。”
张文表勒住了缰绳,看了看水田里被烧的黑一片黄一片的南平王等人,从马跳下来,恨声说道:“老追了他们四五十里,打散了他们,二三次,反而被你给得了头功。你小,真是运气啊。”
陈诲微微一笑,道:“张兄,你的功劳也不小啊,要不是你这么追他们,他们相比也不回直接跳下水田去。”
张文表嘿嘿一笑道:个陈兄……”
陈诲笑道:“这个南平王还是在下捉的,张兄你是追的有功嘛。”
张文表瞄了他两眼,心中痒痒的,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直接道:“丁将军应该马就来了,我们就在此等一等丁将军,还是直接去荆门。”
陈诲看了看这个张大胆,说道:“不如,我们就在此地等一等丁将军,顺便看一看,王爷有什么安排。江陵已经攻克了。”
张文表得意的说道:“那当然,你也不瞧瞧是谁诈开的城门,老一马当先冲进去,见人就砍,这还不拿下了江陵。”
陈诲笑了笑却也不再答话,两人遂指挥者军士一面警戒放哨,一面收拾安置南平的俘虏,还派人向丁思瑾报信,已经抓获南平王。
等了一个多时辰,丁思瑾的大军就赶了过来,命令陈诲、张文表等人跟着部队进军荆门,傍晚时分,到了荆门县城,命令张文表带一千人驻守南门,陈诲带一千人驻守北门,丁思瑾自己率部驻守东门,南门、北门、东门连营十里,灯火辉煌。
安营扎寨之后,陈诲、张文表连忙带着南平王等人过来参拜,丁思瑾看了看南平王,说道:“南平王爷,你可愿意遣人去荆门,替本将军招降高保正啊?”
南平王衣衫褴褛,裤湿了半截,两脚的泥巴,脸被烟熏火燎的黑一块黄一块的,到了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躬身拜倒:“在下,愿意写降,招降高保正。”
丁思瑾点点头,吩咐军士去了笔墨纸砚。在丁思瑾等人的逼视下,高从诲脸色惨淡,双手颤抖着写下了招降。写完之后,丁思瑾看了看,捻须笑道:“王爷不必担心,若令郎顺应天命,在下必当奏五王爷,保高氏一族平安无事。这个招降,以王爷之见,该派何人前去啊?”
高从诲看了看自己的儿高保勖,有看了看王保义,说道:“让王保义去,就可以了。”
王保义只好躬身答道:“大王,请放心,微臣微臣……”说着鼻一酸,再也说不下去了。
高从诲偷眼看了看丁思瑾,却见丁思瑾面带笑容,心里暗吐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
丁思瑾笑道:“王先生,先去我大楚的军营,再去荆门城,也好知己知彼,免得高保正不知天高地厚。陈诲,你带王先生,去我们军营逛逛,见识见识我麾下这2万精锐。”
听了这话,一屋人一瞬间脸色都是一变,高从诲等人是吓得,陈诲等人则是惊异,不过,这些人毕竟不是一般人,在那一瞬间之后,高从诲等人又变成敬畏的样,陈诲则是一脸的无所谓。
陈诲自从接到连营十里的命令后,就诧异得很,我们就三千五百人,连营十里,这么多空营房,打起仗来,那可怎么办啊。现在听了丁思瑾的话,他明白了,丁将军这是要诈唬诈唬高保正。
陈诲带着王保义专找人多的地方,转了转军营,又送他出去,笑道:“王先生,要是一心劝高保正投降的话,也就算了,若有异心,倒是可以从西门逃走,到了峡州或可以支持一二啊。”
王保义一脸冷汗,答道:“在下怎敢有异心,一定会说服高将军的。”
“那,就静等你的佳音了。”
荆门县。
“王大人,你怎么来这里了,父王怎么了?”听说王保义来了,惊疑不定的高保正连忙飞驰过来。
王保义看了下四周伸着耳朵挺的军士,说道:“将军,回去再说。”
高保正今天可是纳闷了好久,下午的时候,发现城南面有大火腾起,他连忙派人去察看,结果这探是一区不复返,傍晚时刻,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大批的楚军,将荆门城团团围住,高保正心神不安,正在聚将商议,是不是要出城试探一下。这个时候有人禀报:王保义来了。
熟人来了,高保正不仅没有意出望外,反而更加的惶恐,连忙纵马过来,亲自相迎。等回到了府里,屏蔽了下人,王保义哭道:“高将军,我的二王爷啊,大王……大王被俘了!”
高保正吃了一惊,手一抖,握着的茶杯就歪了下来,刚到好的热茶就流到了手,高保正觉得手一热,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惊醒过来,连忙一甩手,“啪”的一声,茶杯掉在地摔了个粉碎。他目瞪口呆的望着窗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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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马踏南平(一)
“二王爷,二王爷……”王保义在一旁,轻声唤道。
高保正长叹了一口气,回过神了,他目光呆滞的看了看王保义,缓缓的问道:“王大人此来,可有父王的旨意吗?”
王保义连忙从怀中掏出劝降,看了眼高保正,却不递给他,说道:“大王虽有信,却是在威逼之下所写,大王的意思有怎么能直接表达呢?王爷不如自作打算。”
“拿来!”高保正低沉的说道。
王保义张了张嘴,看了看高保正像一潭死水似的毫无生机的面孔,心里一紧,连忙讲劝降递了过去。
高保正缓缓的展开劝降,不一会儿,那眉头便锁的更紧了。
又是许久,高保正抬起头来,问道:“父王现在可好?”
南平王从水田里爬来,一直被重兵看押,心里更如惊弓之鸟,又怎能说一个“好”字。王保义呆了一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高保正看了看王保义,合劝降,慢慢说道:“等我投降了,父王的处境或许就会好些了。”
王保义一惊,急道:“二王爷着高保正黯然失色的神态,王保义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高保正苦笑了一下,道:“等我去议事厅和诸将商量一下,等下烦劳大人引路,在下与诸将自缚出城,到楚军营前请降!”
王保义愣了下,说道:“王爷,荆门军是军中精锐,何不鼓旗西进突破重围,到了峡州,那就好办了!”
高保正低着头,心下难受,连眼皮都懒得翻开看看王保义,直接说道:“王大人,如此做,那将置父王于何地啊?你不要忘了,父王可在他们手啊。再说,你难道……难道没有看见楚军连营十里,将荆门团团围住,看看他们埋火造饭的烟气,就知道至少有2万人啊,至于西门,你难道没有听说‘围城必阙’吗?西门外还不知道有什么厉害的埋伏呢?荆门这里只有三千兵马呀?你让我去哪里逃啊?还不如……还不如……”
王保义哽咽的说道:“二王爷啊,下官,下官,二王爷……”紧接着却是一片缀泣之声——
荆门城外,楚军大营里灯火辉煌,高保正等荆门军大小将官,自缚着在楚军的看押下,战战兢兢的向楚军帅帐走去,不少人边走边偷偷看了看楚军大营,看到楚军戟戈明亮,军士雄壮,一个个不由得面如土色。
帅帐外,丁思瑾看着高保正走了过来,旁边的王保义低着头,手捧兵符,不由得笑着前迎了过去,道:“赶快将高将军松绑了。高将军,你放宽心,高氏一族,我大楚五王爷会妥善安置的,万万不会少了礼数。”
高保正躬身施礼,谢道:“多谢丁将军保全。”
丁思瑾笑着扶着他,说道:“至于别的将军吗?像留在楚军的,就仍然担任原职,只是换换部队,不想留的,我大楚绝不为难,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妻儿家产。”
那些人也是连忙拜倒称谢。
当夜,丁思瑾就率部进驻荆门县,并连夜派张文表率领200人,连夜将南平王高从诲父以及王保义等人秘密送回江陵城,另一方面颁布马云的嘉奖令,赏赐全军,连投降的南平军都有一定得赏钱。大军一片欢呼——
用说人的话就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荆州这边已经基本平定了,而峡、归两州仍在高氏一族手里,峡州刺史本是高宝融,不过他奉命讨伐“七寨”,这头衔就变成了归州刺史,而现在的峡州刺史确实南平王高从诲的长高保勋。
荆州紧挨着峡州,两州治所相聚也不过一百多里地,贼兵进攻江陵的消息,下午就传到了峡州。高从诲的几个儿,除了高保勖有点才干之外,其他几个甚是平庸。
这消息传到峡州之后,高保勋是心慌意乱,一会儿想起兵救援,一会儿又想闭门自首,一会又想弃城投奔归州,到最后连具降表投降大晋的心思都有了。
就在高保勋举棋不定的时候,峡州指挥使倪可福心急如焚的跑了进来,叫道:“大人,现今江陵求救,大人应当机立断,迟则生变啊。”
倪可福是军中宿将,跟在南平老王爷高季兴南征北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在军中危亡很高。高保勋见到倪可福,就像溺水的人遇到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倪可福,说道:“将军来的正好,依将军之见,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啊?”
倪可福怪眼一翻,说道:“大人,那自然是要整兵救援啊!”
“啊?”高保勋愣了一下,说道:“这个……这个……恐怕救治不及了?”
倪可福想都不想,直接说道:“就不急也要救,大人,江陵城是南平的根基所在,老王爷就是先有江陵,而后才有的归、峡二州。江陵城高粮足,兵多将广,而且还与沙县互为犄角,哪能那么容易就被攻克啊?”
“王爷,赶紧整军出发。迟了可就难说了?”
高保勋说道:“好啊,哪倪将军准备带多少兵马去呀?”
倪可福说道:“那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高保勋看了倪可福一眼,说道:“这个……1000兵马可够呀?”
倪可福眼睛一瞪,说道:“1000怎么够啊,我们要尽其峡州兵马,往救江陵啊。”
高保勋楞了一下,说道:峡州怎么防守啊?”
倪可福满不在乎的说道:“救了江陵,峡州就安全了,要是江陵有失,这峡州可就危险了。这峡州嘛,一来军粮不多,二来城墙低矮,三来军队不够,根部就不能久持。大人,我的大王爷,你千万不能捡着芝麻,丢了西瓜啊!”
倪可福就是一个直筒,高从诲受不了他,才把他从江陵给请到了峡州,而高保勋不一样,这人素来也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心机,老好人一个,对倪可福这样也是见怪不怪,也不往心里去,或者说懒得和倪可福计较。见倪可福这么说,却也不生气,继续说道:“现在峡州虽有七千兵马,可是有两千人却是在下面县里驻扎,仓促之间也是来不及了。不如倪将军就带领三千人去?”
倪可福说道:“大人,要尽其兵马才可以啊?”
高保勋犹犹豫豫的说道:“我就留在峡州防守,将军就带领四千人前去救援好了,再多可就不行了!”
倪可福见他如此惫懒,又不好用强,只能说道:“那好,哪我就带4000人马去救援了。”
高保勋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倪将军,这峡州兵可是有半年没有发饷了,这兵能用吗?”
倪可福一笑:“救了江陵,每人赏银一两,救不了,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还管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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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马踏南平(二)修
倪可福威望素著,一方面斩了几个兵痞;另一方面许下重诺,一时倒也镇住了少饷的峡州兵。他点齐了兵马,向着江陵一路急行。
走到滋江附近的时候,江陵城依然陷落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倪可福军中。倪可福当即就斩杀了几个散布谣言的,貌似从江陵城逃出来的百姓。可是再往前走,居然有些败兵从江陵城退了下来。江陵,难道真的失守了?跟着老王爷征战二三十年才打下的三州基业,真的就要丢了吗?
不过这事情,透着点奇怪。这些败兵和那些逃亡的百姓,说的不一样。败兵们有些说南平王已经战死在江陵城了,有些说高王爷逃出了江陵城,那百姓却说,城中还正在激战,不知道南平王的下落。
江陵城向来险要,旁边又有沙县互为支援,江陵城丢没丢,倪可福并不知道。不过偷袭江陵的人应该不多,这是肯定的。为什么呢?南平能在四方虎视眈眈的狭缝中生存这么多年,不是一点警戒都没有的,南平三州之地养了近四万兵马,可不是吃白饭的,大批敌军怎么可能不知不觉的跑到江陵城下呢。既然他们是偷袭,来的人一定不会多,而江陵城可是有近万部队的。
其实这点倪可福,想错了,他从禁军中被排挤出来许久了,高从诲又严格的封锁归州的消息,所以他对禁军近来的调动了解的并不清楚。禁军总比例1.2万,在归州被歼灭了4000人,还有三千被系在归州,事实江陵城禁军只有5千人了,再加有派去了石首两千,虽然从荆门县调了三千人过来,江陵城也不过只有6千人了,另外张亮劫使团的时候,可是又带出去了500人,这样只剩下五千五兵力了。而岳州兵将近八千人。
不过,倪可福自然也不敢太大意,毕竟如果跑到江陵城下,发现江陵失守,那么手下的四千人恐怕很难再有什么战斗力了。在这个重要关头,倪可福有点犹豫了。
倪可福端坐在马,边走边想,既想把队伍停下来,等在探回报,顺便观望观望形势,又怕贻误战机,这万一救援不及失了江陵,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倪可福忍不住揉了揉下巴,捋了捋胡,正在这时,有探回报:“禀将军,前面的李家岭有南平军的旗挥舞。”
南平?倪可福一愣,原来是楚国偷袭的江陵。南平和楚国交情一般,30年来大小战争十余起,南平军向来赢多输少,倪可福对楚军势力可谓知根知底,想到以往楚军的表现,倪可福不由得撇了撇嘴,楚王居然还敢来偷袭江陵,嘿嘿,我让你有来无回。
李家岭是一个小土包山,虽然是一片密林,可也只是小小的一片,最多藏个两三百人,而且,李家岭下面地势开阔,这根本就不利于伏击。
小小的疑兵,还能唬得住我?倪可福说道:“传令先锋官,不用管李家岭的敌人,继续向江陵进发!中军、后军稍事休息。”
不一会儿,又有探来报:“禀将军,我军先锋依然通过李家岭,敌人只是摇旗呐喊,并不下山作战。”
倪可福微微笑道:“传令三军,快马加鞭,向江陵城急进。到了江陵重重有赏。”
倪可福带领大军继续向江陵出发,比较搞笑的是,李家岭那一小股南平军,不知道是指挥官脑有问题,还是指挥官是个死脑筋,居然不近不远的吊着峡州兵,你走他也走,而且还时不时的击鼓呐喊一下,喊得词也搞笑:“投降不杀,投奔楚军重重有赏!”搞得峡州兵屡次惊慌失措,而且心里还有点低估,倪可福要费老大的劲才能压制着他们。
夕阳西下,傍晚时分,狂奔了一个下午的峡州兵终于赶到了江陵城。看着江陵城南平王大旗高高飘扬,倪可福的心思安定了一些,峡州兵似乎也有了点生机,不过奇怪的是,这城门紧闭也就罢了,这城墙怎么也没有人守卫呀?
江陵城静悄悄。
倪可福心中有点惊疑,又猛地甩了一下头,正准备喊话。
就听见“咚咚咚”一阵战鼓声响,接着“咔嚓”一声,南平王府的大旗缓缓跌落,一面鲜红的楚军大旗高高飘扬,红色背景绣了一个大大的“马”字。
正在这时,喊杀声从江陵城两侧传了过来,数千兵马朝着峡州兵合围了过来。
不好,中计了。
倪可福大刀一挺,高叫道:“儿郎们,跟着老夫杀出重围。”事情到了这个份,也不好说什么赏银不赏银的了。拼一个是一个,拼两个赚一个。
倪可福催促军士向着来路后退,可是还没退几步,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自西而来的那路岳州兵,打得旗帜是什么“马氏岳州第一营”,为首将官手使瓜状铜锤,冲进来东砍西杀,不一会儿便打的几个峡州兵,脑浆横飞,吓得峡州兵见了他就忍不住往后面退,可有怎么退得及时。这人正是钱清。右边这人也不是好惹的,一杆银枪下翻飞,指哪儿打哪儿,一戳一个准儿,确实岳州第一团的团练使曹芸。
倪可福看了看,使枪的这个猛是猛,不过杀人没那么血腥,峡州兵还能抵挡一阵;而使锤的那个,可就要了老命了,峡州兵吓的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倪可福咬咬牙纵马去,举枪挡住了钱清,刀锤相撞的一刹那,倪可福虎口崩裂,大刀差点被磕飞,心中自是吃了一惊,刚才他在观战的时候,心中就猜测这人应该力气很大,哪知道这一交手,这力气不是很大,而是极大。
倪可福看着那铜锤“呜”的一下,夹持着厉风迎面摔来,他再也不愿敢抗,蹬马镫,错马头,在千钧一发之见闪过了这一锤,接着横刀过来,值劈钱清的脖颈。钱清不慌不忙右手一收,看也不看铜锤就往后面架了过来。两人调转马头站在一处,真是一分力气一份胆,倪可福就是不敢硬抗钱清,只是仗着刀马纯属,用着巧劲,等着钱清出破绽,或者等着钱清没劲再说;钱清力气是不小,可是他打起来别扭的要死,开始把铜锤轮的呼呼作响,威风是威风,可是一锤使老的时候,总是险险伤在倪可福的手里,搞得钱清哇哇大叫,一时半会还真的那不下倪可福。
倪可福被钱清缠着了,峡州兵可就惨了。没有指挥,有跑了一下午,很少休息,而且晚饭还没吃,这一时半会儿,还没什么问题,时间一长,心想打,手脚不听使唤,再说这心里也未必就想打了。不少人打着打着就投降了。
投降,就像传染病一样,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抵抗就弱了。岳州兵的保护圈也就越来越小了,战场也渐渐的安静下来了。只有钱清的呼喝声依然响亮。
打了这么久,钱清心里也暗暗着急,他偷眼一看,这四周可不剩几个在打仗了,自己作为军中大将,打个老头,都这么长时间,这脸色也就跟着越来越难看了,难看归难看,这老头还真难缠。看来只能行险了。想到这里,他暗暗咬了咬牙,挥舞了两下大锤,正要是绝招。
这时有人大喊道:“住手,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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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马踏南平(三)
和倪可福刀来锤往,大战了小半个时辰,不分胜负,眼看周围的南平军死的死,降的降,岳州兵马渐渐的将他们围了起来,钱清心里是暗暗着急,他自然不是怕倪可福跑了,他是担心自己这样久战不下,日后免不了被张文表等嘲笑,不得已,他就像险中取胜。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喝道:“住手!”
团团围住二人的岳州兵,突然想潮水般的向两侧退去,中间留出来一个两米来宽的道路。马云纵马从这条路,走了进来,边走边叫道:“两位将军,住手。”
倪可福大刀虚晃一招,拨动调整了一下马头后,勒住缰绳,向马云看去。眼下的情形是再明显不过了,江陵城已经陷落,南平王生死未卜,他自己又身陷重围之中,对面的那员武将也不是白给的,在这种情况下要想突围,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过,倪可福心里倒也不怕,将军多在战场死,他十八岁从军,厮杀了三十多年,杀了数不清有多少人,现在是完全够本了。他想看看岳州兵还想玩什么花样儿。
马云纵马来到人群之中,距离倪可福还有一箭之地,勒住了缰绳,拱手说道:“在下大楚五王爷马云,阁下可是南平名将倪将军吗?”
居然是楚王之,倪可福心中有点振动,他和楚军作战多次,对楚国下也有相当的了解,想不到自高郁死后高郁,楚国名将,是一个马管军,下马管民的角色,对楚国的建立和发展起到很大的作用,周边的国家对他都很忌惮。马希声当政时,中了南平的离间计,将高郁处死。高郁死后,南平王高季兴说道:“南方无忧矣”,楚国居然又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倪可福目光游弋,看了看马云的位置,又看了看钱清,说道:“原来你就是岳州刺史马光云啊,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好了,老既然中了埋伏,也是自认倒霉,要杀要刮,拿出真本事来。如果想让老投降,哪你就死了这条心。”马云的原名叫马光云,不过他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好,感觉就像“马光晕”一样,就自己简称叫马云
看到倪可福如此倨傲,钱清怒道:“老匹夫,休得无礼,你居然对王爷如此不敬,吃老一锤。”
倪可福怪眼一翻,挺刀就要再战。
马云拦道:“倪将军,请听小王一眼,再战不迟。”
倪可福斜视了一眼马云,道:“有屁快放。”
倪可福大放厥词,钱清横眉怒目,恨不得一锤将他脑袋砸个稀巴烂儿,而马云却一直面带微笑,说道:“小王自幼年时,就听过将军大名。将军久历沙场,功高盖世,可谓南平的护国长城。可惜啊,南平王识人不明,使明珠暗藏,将军空有报国之志,治军之才,却无用武之处王为将军可惜啊。”
倪可福原为军中主将,高从诲当政后,言不听,计不从,官职是一降再降,从江陵被赶到了峡州,若不是有高保勋这个老好人外加糊涂蛋保着,倪可福估计早就被销官为民,甚至是去大牢里呆着了。倪可福心中原本就有些闲气,这时又听马云如此贴心的说出心中的郁闷,如烟的往事忍不住就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当下就变得有点气馁,冲天的杀气在无形中慢慢的消散了下去。
“将军可知南平王现在在哪里?”
马云看倪可福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继续说道:“小王督军攻江陵时,城还未破,南平王便弃城而逃了。他这一逃,还气死了梁老相国。”
倪可福失声道:“什么?”
马云又说道:“将军可知南平王逃去了哪里?”
“他逃到了荆门县。”
倪可福一路没见到南平王,心知他要逃,就一定会逃到荆门去,现在听马云这么一说,仍然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马云继续说道:“荆门难道比峡州更安全吗?可惜,他还没到荆门就被我军给活捉了。写下了降表,给归州、峡州也写下了招降。”说着,马云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金帛,向倪可福扔了过去。
倪可福展开一看,果然是降表,心情一暗:南平就这么没了。
“自毁长城,南平王安得不败。今日将军帅无饷之军,急急忙忙的赶来救援,结果南平王早就逃走了,致使将军陷入重围之中。毁了将军一世英名不说,还辜负了将军拳拳爱国之心。哎,小王为将军不值啊。”
倪可福禁不住长叹一口气,低下头,沉默不语。
马云听了片刻,又缓缓说道:“梁相国虽死,忠心可鉴,明日小王想大葬梁相国,将军可愿去拜祭吗?”
倪可福心中愤懑,又缓缓抬头,看了眼马云,说道:“王爷这是要招降在下吗?”
马云肃言道:“南平王已负将军,小王安敢再负?古语曰: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将军若愿意和小王共建大业,我自然是倒履相迎,如果不愿,归峡二州评定之后,将军可以自去,我绝不阻拦。”
倪可福原想给马云一个下不来台,然后再慷慨就义,也算不负了高季兴老王爷的相遇之恩。可是没想到马云居然这样说来,是啊,说起来,是高从诲对不起他,他倪可福奋死作战可从来没有对不起高从诲啊。倪可福一时就显得犹豫起来。
马云又等了片刻,纵马来到倪可福身前,说道:“将军不如随我入城,过几日在答复我不迟。”
而后转头有说道:“传令全军,今日作战之军士,每人赏银二两,立大功者另有重赏。俘获的峡州军士,愿降的赏银一两,不愿降的发放费用,遣返回家。”登时,三军欢声震天。
倪可福身一震,直盯盯看了看马云,神情有些激动的拱手说道:“谢王爷。”
马云拜拜手,说道:“将军,可随我一起入城?”
倪可福面带微笑,忽又说道:“王爷,你与在下距离如此之近,难道不怕我暴起伤了你吗?”钱清一直都死盯着倪可福,生怕他暴起伤人,此时见他这么说,眉头不禁一皱,有紧了紧手里的铜锤。
马云却笑道:“因为你是倪可福,所以我很放心。”
我很放心。好多年没有人这么说了。倪可福眼眶一红,大刀往地一撂,翻身下马拜倒道:“末将倪可福,愿降。”
马云连忙下马,扶助倪可福,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我不喜得南平,喜得将军啊。”
说着,拉着倪可福,将要往城里走。
倪可福却躬身又说道:“王爷可否给末将一天时间,末将愿献峡州,以作进身之阶。”
马云大喜忽又有些忧虑,说道:“小王不怕将军去而不返。将军已经劳碌了一天,不如今夜休息休息,明日我拨军5000,为将军助阵。”
倪可福笑道:“多谢王爷关心,末将一人足以定峡州了。”
旁边的钱清忽小声说道:“王爷,小心他跑了。”
钱清向来嗓门大,这回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还是有好多人听到了。马云面色一沉,斥道:“你这个粗斯,赶紧去帮着曹芸收编下降卒,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倪将军是信人,绝对不会食言的。”
说着俯身拾起倪可福的大刀,递到他手里说道:“小王就在江陵城,静待将军的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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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马踏南平(四)
自鲍唐战死之后,马光猛就转军攻克了巴东县,俘虏了司空熏等人,龟缩在秭归城里的高宝融更像惊弓之鸟,一面下令调集高阳县和兴山县的戍军返回秭归,另一方面连连向南平王告急。也正是由于高宝融的集聚军队,两县的县令、县尉等大小官员也大都跑了个一干二净,搞的高阳、兴山两县防护形同虚设,对地方的控制能力就大大削弱,“七寨”的反抗运动越演越烈,从幕后走向了台前,波及到整个归州三县,发展到三四千人之多。南平的援军到来后,吃了马光猛的两次亏,不得不也龟缩在兴山县,该县与秭归城不过两三里地,互为犄角,再也无力讨伐七寨了。
不久便传来了江陵失陷、南平王被俘以及峡州投降等消息,高宝融当时就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禁军牙将李景威劝道:“世,现今荆州、峡州已失,以归州之力很难与楚军抗衡,不如遣使向朝廷或蜀国求援,或许还能保住国家。”
一旁的归州判官孙光宪斥责道:“李将军此言差矣,向朝廷求援,远水不解近渴,况且近年来朝廷与契丹交恶,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有余力帮助我们。至于蜀国,和楚国乃一丘之貉,且不说能不能击退楚军,就算击退了楚军,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现今大王也落楚军手中,况且由于大王的招降,不如就此投降,倒也不失忠孝之名。”
李景威急道:“世,您可不能听他这么说啊,大王已陷,末将请世即大王位,号令南平,共抗楚军。”
高宝融还没来得及表态,旁边的孙光宪却道:“世,现今这般田地,秭归城、兴山县朝不保夕,这事又不是最主要的……”
李景威怒道:“孙光宪,你说什么?你这个叛臣逆贼,当着世的面居然如此狂吠不已,你,你对的起南平王爷吗?”
孙光宪毫不畏惧的正要说话。归州指挥使刘扶快步走了进来,说道:“世,外面……”
看刘扶焦躁神情,高宝融心里一惊,跌落在坐,喃喃自语道:“可是楚军攻城了?”旁边正在争吵的孙光宪和李景威也一齐看向刘扶。
看着房中的三人或惊或忧,一起直楞楞的看着自己,刘扶连忙说道:“那倒不是,楚军还在秭归西面的黄清镇驻扎着,只是……”
听说不是楚军攻城,孙光宪放下心来,又不满的说道:“那你急急忙忙的跑来做什么?”
刘扶一脸苦笑道:是这样的,城门下又不少归州百姓聚集着,他们……”
李景威自作聪明的冷笑道:“莫非他们想入城吗?那怎么行,那些人中说不定就有楚军混在里面,哼哼,让军士射箭赶走他们就是了。”
这个李景威仗着自己是禁军,做事趾高气扬,向来看不起刘扶他们这些归州将佐,刘扶心中不满,嘴却叹了口气,道:“却是不大好射的。”
李景威眉头一皱,冷哼道:“有什么不好射的,不是说他们在城下吗?换硬弓啊。”
看着这人不依不饶,刘扶心中暗骂,嘴却也不在说话,只是偷眼看向高宝融。
一旁的孙光宪说道:“李将军,让刘将军把话说完嘛。”说着看向刘扶。
刘扶看到高宝融也点了点头,当下说了起来。
三天前,归州的七寨余孽突然打出了“马氏岳州第一团”这样的旗号,并且北攻克了高阳城,接着整军南下。刘扶他们自然不敢出城围剿,只是继续向江陵求援,并且提醒江陵方面注意楚军的行动,送信的人还没来的及出城,江陵失陷的噩耗就传来了。当下高宝融他们立即就关闭了城门,彻底的龟缩了起来,要不是李景威和刘扶要完成这个互为犄角,高宝融恨不得把兴山县的驻军也搬到秭归来。即便是这样,高宝融还是把战斗力强的禁军调进了秭归,而派出了稍差的归州兵。
剩下这两天归州城里都是一片风声鹤唳,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楚军的进攻,可是这一等就等了两天,秭归城下连个楚军的人影都没看着。心中莫名其妙的高宝融连忙派人出城去侦查打探情况,才搞清楚,原来楚军南下以后,就在驻扎在秭归西面50里外的黄清镇,并没有进攻秭归的日。
不进攻并不代表秭归就安全了,高宝融连日来不断的聚将商议。明眼人都知道,楚军不进攻无非是在等援军,如果援军来了,那么只有1万余人的归州,恐怕就危险了。可是即便猜到了楚军的意图,高宝融他们仍然是面面相觑,主动派兵进攻,兵少了打不过,兵多了高宝融不同意,他担心楚军乘机袭击秭归;不如不打,这样守下去,也不守不了太久,因为归州的存粮不多。派人出去打探消息,这探十个里面有七八个都回不来。是战是降,商议了这么多天愣是没有个结果。
就在今天,城西突然出现了新的情况,官道黑压压走过来一大批人马,搞的守城的军士一阵紧张,等走到了近前才发现,居然都是百姓。守城的校尉便命令军士开始射箭驱赶。还没开始射呢,那群百姓突然还是说话了。
“儿啊,楚国五王爷免了我们的一年田税。今年说不定,日就过的去了。”
“夫,你放心。五王爷给我们入了归州的官籍,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
“五王爷说了,南平王无道,他才迫不得已发兵,罪魁祸首是南平王一家人,和你们没有关系。现在荆州和峡州已经被王爷攻克了。”……
守西城门的是归州兵,一看下面的百姓都是自己的父母兄弟,这箭当时就射不下去了。不仅收了弓箭,而且慢慢开始认起亲来,搞的最后城城下是哭声一片。虽然这话没有明着说劝降的事,可守城的军官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会动摇军心的,但是强行命令射箭的话,兵变估计马就会发生,他没有办法,就只能向归州指挥使刘扶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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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马踏南平(五)
听了刘扶这么一说,李景威说道:“世,不如调集禁军出城,驱赶百姓如何?”
看李景威如此莽撞,孙光宪不满的说道:“将军驱赶百姓,那么城的归州兵怎么办呢?那些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妻儿被刀砍斧劈的赶走吗?”
李景威眼睛一瞪,说道:“我只说把他们赶走,什么时候说要刀砍斧劈了?”
孙光宪毫不畏惧,不咸不淡的顶了回去:“将军的部下,真是爱民如啊。”
高宝融不是傻瓜,他也明白这会儿不能这么干,于是说道:“要不放那些人入城?”
孙光宪没有来的一阵丧气,说道:“世,城里的粮草本来就不多,这些人进来岂不是又要耗费粮食,又没有什么住的地方给他们,再说这些人里面未必没有楚军的奸细。认识不能放进来的。”
高宝融叹了口气,双手一摆,愁眉苦脸的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李景威和孙光宪互等一眼,一时间无计可施,大厅里就静了下来。
刘扶说道:“世,不如发点粮饷,安抚一下士卒。不然恐怕军心动荡,这城就难守了。”
听了刘扶的话,高宝融眼睛一亮,父王已经投降了,那么前些日搜刮的那些金银财宝,不就是自己的了吗?高宝融说道:“好啊,刘将军,你拟个方案出来,我这就派人发饷。”
刘扶大喜,正要回话,旁边的李景威说道:“世,归州兵寸功未立,怎么能发响呢,要发也是先发禁军才是。”
看着高宝融又开始犹豫,刘扶顾不得太多,急道:“世,我们归州兵丁已经有半年没有发饷了啊,大敌当前,您在不赏兵,恐怕军无斗志,秭归就危险了。”
高宝融又看了看孙光宪,孙光宪却也是一阵头疼,这个粮饷早就该发了。可是现在这种形势下发响,恐怕作用不是很大啊。
高宝融看孙光宪不做声,无奈的说道:“不要说,不论禁军还是归州兵都赏。”
听高宝融这么说,孙光宪插言道:“世,既然都赏,那么这个标准就要确定下来,万万不可按照同一个标准赏银啊。”
李景威不屑的看了眼孙光宪,道:“这个当然了,世,还是按照我们的规定来,战争期间双饷。现在钱粮不多,就先赏一个月的。”
刘扶在一旁说道:“王爷,那拖欠归州兵的六个月钱粮,是不是也一齐发下啊。”
高宝融一愣,有点不舍,又有点犹豫的说道:“大敌当前,就一次赏两个月的军饷好了。刘将军也不要多少了,毕竟归州的情况,你也了解,现在真的是钱粮不多了。我倦了,今天就议到这里。”
孙光宪本还有话要讲,看高宝融心不在焉,而过且过的样,没有来一阵的心灰意冷,当下便住口不说了。
归州兵和禁军拿了军饷,禁军自然是士气稍振,而归州兵不但没什么感激之情,反而有点怨恨,就连指挥使刘扶心里都不怎么舒服。本来就是嘛,禁军什么事情都没做,结果还有两个月的赏银,归州兵六个月都没发响了,现在也是发两个月的赏银,还有禁军的待遇要比归州兵要好的多,同样是两个月赏银,禁军要拿的多得多。不比不知道,越比越生气。更让刘扶郁闷的是,归州兵拿了赏银以后,当前晚都有五六百人,缒城而下,脚底下抹油,逃之夭夭了。第二天报去后,一旁的李景威添油加醋,惹得高宝融火起,对着刘扶又是一通大骂。刘扶心下气苦,这是招谁惹谁了吗!
跑了归州兵逃兵的一个后果,是刘扶挨了一通骂,另一个后果就是城下呼儿唤夫的人又多了起来。这群人刚开始还都是老老实实、战战兢兢的呆着一起。过了两天,看到没什么危险之后,有些人找不到自己的儿、丈夫,便从西门逐渐来到了南门、北门和东门。
意外就在东门发生了。
驻守东门的是禁军,但城下的百姓并不知道,有些人就朦朦然的跑到了这边,禁军当然是不客气的,少不得就射了那么几件,而又及其不巧的是,有射伤了几个百姓。百姓们吓得四散而逃,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归州兵那边。原本心中就不畅快的归州兵,集体不干了,他们找到刘扶,纷纷要求惩罚凶手。
看着群情凶凶的归州兵,刘扶二话没说,就直接去找高宝融。高宝融自然是舍不得处罚忠心耿耿的禁军的,于是就对刘扶做了安抚工作。这个时候,刘扶不得不破开颜面的直说了归州兵的情形,反复要求重罚禁军。在他的争取下,高宝融也有点意动,不过恰恰这个时候李景威闻讯赶来了。李景威嗓门大,作风野,胡搅蛮缠的对着刘扶就是一顿怒吼,就算是老好人也会被惹出点火性来,更别说刘扶这个丘八汉了,两人当下居然大大出手。李景威人高马大,刘扶本来就不是对手,外加李景威居然还带的有一火卫士唐军制一火总共五个人,当下对刘扶就是一顿痛打。高宝融拉扯不下,又摆不起王爷的威风,阻止不了二人,就眼睁睁的看了这场好戏。
刘扶心中怨恨,当天夜里,就派遣心腹之士偷偷出城,往黄清镇勾连去了。
黄清镇。
新任的归州指挥使,马氏第一团团练使马光猛,正在安心的睡大觉。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马光猛一跃而起,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在议事厅中召见了这个使者。弄清楚使者来意之后,马光猛笑着说:“阁下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刘大人要弃暗投明,我是代表五王爷是万分的欢迎的,不过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为一军的统帅,还是不能听了你的空口白话就调集军队进攻的。刘大人要投降可以,我可以保他的人身安全,在五王爷面前也会大力推荐。可是刘大人在这之前呢,要交投名状。你只是帮我打开城门,我是不能发兵的,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圈套呢?”
那使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当下就和马光猛仔细的商量了行动计划,由归州兵率先发难,进攻刺史府活捉高宝融,而后两军合力进攻禁军。事情一一定下之后,越好在今夜三更发起进攻,使者就回去了。
使者一走,旁边的潘美就站起来说道:“将军,根据这两天秭归传出来的消息,和那些归州逃兵提供的信息,在禁军射伤了百姓之后,归州兵和禁军矛盾激化,这个人来应该不是什么圈套。”
周行逢笑着说道:“将军,怪不得您前些日是怎么也不肯发兵的,原来您早就算好了。如果我们逼得紧了,归州兵和禁军就会团结一心的对付我们,毕竟我们兵少。可是如果我们这么不紧不慢的吊着他们,归州兵和禁军时间一长,一定会闹翻的。”
马光猛笑道:“为将者不仅要知己而且要知彼。这个东西以后再扯。传令下去,今夜以更早饭,二更出发,入城之后,申屠为前部,直冲城东禁军,我带曹彬、潘美居中,周行逢领两连的军士,替换归州兵驻守城门。今夜,我要兵夺秭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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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趁火打劫
第二天黎明,楚军的大旗已经在秭归的空高高飘扬,经过一夜奋战,李景威战死,高宝融、孙光宪、刘扶投降,不论是禁军还是归州兵都死伤大半。
马光猛在刺史府好言安慰高宝融他们,让孙光宪仍然主管归州政务,尽快的安定下归州的形势。正在这个时候,厅外有军士禀报,报将军:“巴东县有急报送到。”
当时大厅里就一片静悄悄的,高宝融他们几个偷眼看了看马光猛,心中不住嘀咕,巴东有急报?莫非是蜀国出兵了?这伙人不是楚国的吗?而一旁站立的曹彬却是臭臭的一张脸,拉的好长。曹彬正是负责马光猛训练卫队的,现在看着个军士不注意场合就跑进来,心中自是有点气愤。
在归州的这支楚军,不仅军官缺少,而且有经验的老兵也不多,马光猛为了尽快提升军队实力,搞的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方法,他把老兵全部打散,以老带新,总是打一些伏击战,偷袭战一类的小战,一方面提供军队的士气,另一方面也新兵熟悉战争,克服心理障碍。不过正是由于侧重于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对其他的一些方面就有点放松了。
就像今天,马光猛正在议事,下面的侍卫听到有紧急军情,忙慌不跌的跑来报告。这原本不错,错就错在时间不对,马光猛正在安抚降将,好嘛,又来了紧急军情。这几个降将可是猴精猴精的,听了这句话,还不能猜了个大概呀。
马光猛确实不动声色的,对孙光宪他们笑道:“巴东有紧急军情啊,呵呵,想必是蜀军终于向来捡便宜了。”
说着,对军士说道:“让他那个探来。”
军士诺了一声,转身而去,不大一会儿,一个神色匆匆的探,就来到了大厅,跪倒说道:“禀将军,里巴东县100里的西面,发现了大批的蜀军,估计有5千余人,其将领为安思谦。”
果然是蜀军来了。厅里的人互视一眼,接着又偷偷的向马光猛看去。
马光猛哈哈大笑,道:“来的正好啊,本将军正觉得拿下归州功劳不大,他蜀军自己来给我们送大礼了。”说着笑着看了看孙光宪、刘扶等人。
这几人也是讪笑着,随声附和几句。
马光猛说道:“曹彬,你去调集高阳城的000兵马,连夜赶往巴东县驻守,我再命令从峡州来援的张文表,带领他本部的1万兵马,快速向巴东推进。争取在巴东,将敌人彻底击溃。孙大人、刘大人,你们两位和本将军在秭归静候佳音。”
归州虽有的兵马此刻全在秭归城了,满打满算也才4000人,加降卒估计有个万把人左右,高阳城哪里还有什么000兵马呀。张文表估计现在还在江陵城呢,再说张文表就是一个营指挥使,也就1000兵马,哪来的本部10000人马啊。
虽然如此,曹彬仍然高叫一声:“尊令。”
然后似模似样的快步走了出去,穿了一圈又从后门回道了刺史府。
等马光猛送走了孙光宪等人,曹彬苦着脸进来,说道:“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啊,蜀军可是有1万人马呢,我们还是坚守归州不出,静待援军。
马光猛冷笑了一下,道:“坚守不出,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以我之见,这蜀军十有**是想趁火打劫,想趁着归州动乱一举那些巴东县这些地方,占些便宜,如果他想攻击归州,又怎么会只派5000兵马呢?我料蜀军不知道,南平现在已经被我军攻克,更不知道我军真是的实力,所以,不如出奇兵,在巴东峡谷一带,打出我大楚军的旗号,突然袭击蜀军,惊慌失措之下,看到自己已失先机,又不知我军实力,必然会退走。蜀军现在就向狐狸过河一样,先试试河的冰结不结实,如果一旦它认为是安全的,三下两下就跳过河去了。如果我军据守秭归,那么蜀军很快就会弄清楚局势,攻击秭归城的蜀军恐怕就再也不是什么5000人了。”
马光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曹大郎,一旦蜀军围着了秭归,你觉得刘扶那人可靠吗?如果我们不出兵,不仅蜀军知道了我们的实力,就连刘扶那些人也会知道我们的实力的。等蜀军围了秭归城,他既然能卖高宝融,可未必不敢卖了我们啊。”
曹彬心如电转,局势可能真的像马光猛说的那样,他问道:“哪将军,我们该如何对付蜀军哪?”
“蜀军从而来,必然是要穿过巴山,巴山那里你也是清楚的,那里山峦起伏,道路弯曲,而且狭窄,不利于大军团作战,既然这样,你秘密带领1000我们的兵,抢在他们走出巴山以前,冲击一下他们,记着要大楚我们大楚的军旗,拼死了打,蜀军不知道我们虚实,必然会撤军的。不要拦着路口,想打又不打的,说不定就被蜀军看破了。你就把这场仗当做是伏击战,我军是一万人,蜀军是1000人,来打就好了。”
曹彬点点头,忍不住又问道:“将军,哪万一……”
马光猛笑道:“如果你败了,也不要去巴东县,直接回秭归。这样一来一去怎么也有个2天时间,有了这两天时间,蜀军就算他敢来秭归,也要让他有来无回。”
看着马光猛自信满满的样,曹彬顿时也安下了心,两个月前,我们还不是5百人,现在不都发展到了4000人马了,连归州也打下来了。而且五王爷的兵马就在后面,没什么可怕的。
在巴山里驻扎了一夜,吃过了早饭,安思谦催动军队,继续向巴东县进发。自从两个月前归州动乱一来,大蜀朝廷观望了许久,终于在半月之前,派禁军指挥使安思谦带领5000人,试探试探,如果归州果然无备,那么蜀国大军自然会相继而动。
安思谦坐在马,前有士卒牵马而行,这山路太难走了,没人牵马还真有点困难。安思谦百无聊赖的望着巴山,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突然前军不懂了,而且还有喊杀声。
“报,禀将军,前面有楚军袭击我们。”
楚军?安思谦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道:“你说是什么军队?”
“楚军。”
“他们有多少人”
“将军,那些人喊杀声震天,死命来战。应该应该有六七千人。”山里地势不开阔,探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有点畏惧的揣测道。
六七千人啊,看来楚军是有备而来了。南平的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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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继续出使
收降倪可福的第二天,马云便亲自赶到老相国梁震的家中,为这位南平的柱石,香礼拜,送他走完了最后的一程。
南平与楚国发生过多次战争,梁震在世的时候,曾多次向南平王献计献策,退溃楚军,尤其是献离间计,致使楚王马希声冤杀大将高郁,同时他还数次撰文写诗,指谪楚王,把爱吃鸡的马希声,爱郊游的马希范,以及在岳州蠢蠢欲动的马云等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因此,马氏一族对梁震是相当的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怨恨。
在祭奠期间,马云也慢慢说起了老相国的那些言行,梁震一家人不明所以,当时是又怕又怨,马云却还是那副沉痛的表情,慢慢的说道:“这些都是往事了。逝者已去,万事皆休。小王近日来,不是来指责梁震老相国的,恰恰相反,小王此来是为了表达对老相国的景仰。现今天下大乱,就算是像唐明宗那样的明,也不能彻底的杜绝鲜廉寡耻、朝秦暮楚之徒。而老相国则恰恰相反,明知高从诲不可救药,仍然忠心耿耿,让小王由衷的佩服啊。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所我用啊。甚至连想见一面都办不到啊。”
这话刚落,梁震长梁延嗣,便站出来哽咽的谢道:“多谢王爷如此看重家父,家父若知此事,他的在天之灵,想必也可以瞑目了。”
马云对梁震一家,自然又是一阵的安慰,看到梁家清贫,马云又赠送了些钱帛。
而对于从归州押解过来的司空熏,马云则毫不留情,命赵普历数司空熏十大恶状之后,便明定正法,砍了他的脑袋,还抄没司空熏家产。没想到这一抄居然超出了近百万两白银,搞得马云也是不住感慨,如果不是司空熏贪墨,南平何止于这样窘迫啊,居然连各国的使团都要打劫。这件事也给了马云很大的触动,司空熏之所以能贪墨这么多银两,无外乎南平王的信任,可如果南平王的消息灵通,如果真能做到情下达、下情传的话,司空熏又怎么敢如此贪墨。为者,一定要有相当多的耳目才行,他忍不住就又想到了捕风房,心里暗暗有点后悔,不该那么爽快的答应石文德的。
搞完了这两件事,初步稳定了南平的政局,马云又慌不跌的准备召开军事扩大会议,不仅要论功行赏,而且还要进一步的规划将来的发展方向。
正在这个时候,岳州判官石文德来到了江陵城马云的府邸前。这个府邸是赵普专门为他选的,原是高氏宗族的府邸,这里地方不大,光从外面看,甚至有点寒酸,不过这正好符合马云目前锐意求治的身份。看一个人,看的就是衣食言行住,对于老百姓而言,能看到的,无非是马云住的地方,他住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再加一些流言的散播、舆论的引导,清明的形象,就很容易竖立起来。
马云得了禀报,连忙出府相迎,笑着对石文德说道:“石大人,你可来了。我正准备表奏您为荆南节度使判官呢。”
石文德笑道:“恭喜王爷旗开得胜啊。南平一战,靠王爷英明领导,下靠诸军拼死作战,中间又有刺史府诸位先生运筹帷幄,岳州将官浴血奋战。与老朽哪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呀。”
马云扶着石文德,将他让道府里,说道:“石大人,过谦了。没有大人坐镇后方,小王又怎么能放心呢?”
石文德笑了笑,挑开话题说道:“听说王爷不住南平王府?”
马云点头答道:“南平百姓穷苦,眼看着一场大饥荒就要来了。小王又怎能不顾百姓生死,住在富丽皇、穷极奢侈的王宫中呢?实不相瞒,小王正准备招李昭过来,看能不能把南平王府里的收藏,变卖出去,换成粮食,以备饥荒啊。”
石文德耸容说道:“王爷这样做,真是百姓之福啊。不过眼下,南平既已归属大楚,王爷何不从长沙那边想想办法啊?”
马云看了一眼石文德,心思一动,为难的说道:“不是没有想办法。只是骤立大功,又马为民请命,恐怕……”
马云说着说着,有住了口,接着叹了口气。
石文德大约也猜到了马云的想法,说道:“王爷可曾向长沙报喜了吗?”
马云停了下,说道:“奏章,范先生已经写好。正准备送往岳州,给石大人看一看,不想大人居然先来了。”说着命人去取奏章来。这时吴班和范质也走了过来。
石文德拿过奏章,仔细的看了起来。奏章写的花团锦簇一般,先是歌颂了一下楚王的英明,而后切切实实的讲述了南平的整个战争过程,着重的夸奖了岳州军的英勇善战,最后又附了一个立功人员的名单。整个文章四平八稳,中规中矩,一片谦和之色。
石文德看了看笑着说道:“范学士的文笔,果然是好的,一篇文章该详则详,该简则简,谦谦和睦,居功不傲。文章是好文章,不过不和适宜。”
李骧在外犒军未归,赵普忙着整顿三州的治安。这篇文章,马云就给吴班看过,两人都觉得写的可以。不料石文德居然这么说,范质的脸当时就有点红,马云说道:“范先生的文章花团锦簇一般,石大人觉得是那里写的不够呀?”
石文德笑着说道:“若是写给大晋皇帝,这是篇好文章,写给大王就不合适,尤其是五王爷您,最好还是不要这篇奏章。”
范质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何呀?”
石文德沉吟道:“大王为人豪奢。昔日溪州豪酋彭士愁以溪州、锦州、奖州三州叛乱,好不容易被大王遣将击败,彭士愁投降,大王以铜五千斤铸柱,大数功绩以为庆祝。由此可知文素范质的字写的这份奏章不合大王口味儿。而且王爷为大王之,现在又立下这盖世奇功,大王必然是心痒难耐,这篇奏章却过于谦和,恐怕也不中大王之意。同时别人立功先奏章,有谦和之词,那是应该的;而王爷作为大王的儿,这谦和之词大可不必。楚王对王室甚是看重,经常一起郊游嬉戏,今日王室居然除了这样的人才,大王心里恐怕是要大大的奖励一翻的,所以这文章不妨夸大一些。”
马云心下恍然,就像帮人挠痒一样,东挠西挠的,就是挠不到正地方,时间长了,被挠的人,说不定还会不满挠痒的人了,遂笑道:“多谢石大人提醒啊。”又道:“石大人此来,正好帮我处理处理南平的事物,吴先生他们几个,这几天忙的是不可开交啊。”
石文德微微笑道:“王爷,老朽才来其实是另有要事啊?这个,出使中原的使节刘昭禹在岳州已呆了多日了。现在南平已平,是不是可以让他出发了。”
听了石文德的话,一旁的吴班狂给马云使眼色,可惜马云视若无睹,他嘴角一列,笑道:“可以,当然可以了,石大人你就替我送送他,这一阵可是把我给忙坏了。我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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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10万两白银
刚刚送走石文德,吴班就忍不住责怪道:“王爷,您怎么能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呢?”
马云不解的说道:“吴先生,这个出使是大王定下来的,我又怎么能随便阻拦呢。双儿来的密件你们不也看了吗?大王受封楚王,志高意满,加对中令这个虚衔,”说着马云冷笑着摇摇头,道:“居然都垂涎已久。我又怎么能横加阻拦呢?”
马云用这么冷淡的口气谈论楚王,吴班是习以为常,范质这个眼神里就有点变化了,为人居然都敢这样谈论自己父亲,这个主公恐怕不好伺候啊。
吴班跌脚急道:“可是王爷,这钱从何来呀?您是不是忘了,那十万两贡银,奖励和安置军士都花了6万两,魏璘又带了1万两去游说石首的守将投降,文素昨天又受命拿走了1万两,则平在岳州的时候,都已经支出了2万两了。现在全花光了。”
范质笑道:“昨天抄了司空熏家,不是得了百万两吗?”
吴班似乎生怕提此事,不满的说道:“岳州库房为了这场战争,前期的准备都花了个一干二净。虽有司空熏哪百万两,眼看就到月底了,在四州官吏一两千人不要俸禄吗?这军队还不是要发粮饷,眼看大荒将来,官府还不得花钱卖粮,赈济百姓。归州受战事影响最重,还不是要花钱赈济,这归、峡二州城池又矮又破,还不是要修理。寒冬将至,这御寒的棉衣棉被,不还的赶紧预备……”
看着吴班喋喋不休的说着,马云有点怕了,忙说道:“吴先生,不要急,这10万银不用花库府的钱。”
吴班一愣,当下就住了嘴,讪讪的说道:“这让您自己出钱,是不是也太……,要不库府和您各出一半?”
范质也在一旁说道:“要不从李昭他们那边在想些办法。”
马云摇摇头,道:“商人向来是趋利的,这次攻克南平他们已经出力不少,现在还在帮我们购粮。杀鸡取卵的事情,我们是不做的。现在也是时候给他们点甜头吃了。我们不能做的太甚了。”
吴班和范质两人有些担忧的看着马云,马云笑道:“两位先生放心,就算变,我也会把这10万两银给变出来的。”
在府门外送走了吴班、范质二人,马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见街口处,有几人牵着马相当恭敬的往这边走过来。马云定睛一看,心下大喜,高叫道:“申屠兄,居然是你来了?”
来的正是申屠从坚、潘美和曹彬,申屠见了马云当下也是欣喜异常,不过他还是控制了一下心情,快步走了过来,拜道:“申屠参见王爷。”
马云一把把他扶了起来,笑道:“申屠,你怎么来这么一套啊。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呵呵,莫非从了军,当了官,就变得斯文起来了。”
申屠从坚神情一松,心有重新落回肚里,又感慨的说道:“六个月前,王爷救了小人一命,两个月前王爷仗义兴兵,有了‘七寨’下万余口人,申屠无以为报。王爷如不嫌弃,申屠这条命就卖给了王爷了。”说着又拜倒,身后的潘美也跟着拜倒。
马云连忙把他扶了起来,又示意曹彬将潘美扶起来,笑道:“申屠,好兄弟,你能来帮我,我真是喜出望外啊。六个月前,我们是意气相投,现在,我们在一起是有了共同的奋斗目标,就是要扫平天下,要救民于水火。”
马云豪气的这么说道,旁边的这三人忽的一下,一齐看了看马云。
马云似乎毫不在意,拉着他们进了府邸,来到大厅。一路嘘寒问暖,搞得三人心中也是热乎乎的一片。
在大厅分宾主坐下后,马云问道:“申屠兄,你从归州来,那里的情况应该很了解了。今年秋收大概能收多少呀?”
申屠面露难色,说道:“王爷,归州百姓难啊。这百姓大都衣衫褴褛,庄稼地里也是长满了草的……”
申屠从说了半天,一会儿是城里的百姓没地种,一会儿是城外的百姓没法种,坚颠三倒四,搞得马云云里雾里,就是弄不清楚归州的实情。
等他好不容易住了嘴,潘美在一旁接道:“王爷,归州今年的收成,高阳情况好些,可能有个四成,巴东和沙县能有三成就不错了。更重要的是巴东、沙县这两月来被盘剥的厉害,山区的百姓好多都躲到深山里面去了,镇和城郊的百姓,有些早就开始挖野菜度日了,现今秋天马就要过去了,到了冬天,地里光秃秃的一片,那可就是一场大灾呀……”
不愧是历史的名将,说话的思路、条理,都远远胜于申屠从坚,马云听的入神,心里也是一片着急,看来真是是要从长沙那边再想想办法了。
马云仔细的想申屠、潘美询问了一下归州的民情,以及当地的交通、物产情况,又看着一旁的曹彬暗自无聊,笑着说道:“曹大郎,你这次去归州有什么收获没?”
曹彬听这些民情,听的耳朵俭都长出来了,所以就有点走神,居然没有听见马云的问话,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身边的潘美偷偷的碰了碰他,曹彬醒了过来,站起身躬身拜倒道:“谢王爷。”说完直起身,看样就准备和申屠等人出去。可是他这时才发现,那两人还在座坐在,压根就没动,而且还哈哈大笑。
曹彬马就意识到出错了,当下心中惴惴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马云笑着说道:“大郎,你想家了。好,今天我就准你十天的假,你父亲现在还在峡州整军,还要忙一阵,你就回家给你母亲报个平安。”
几句话,不仅解了曹彬之围,而且还异常的温和,曹彬心中一热,说道:“王爷,曹彬,曹彬谢王爷。”
马云的笑容当时就一僵,嘴角似乎有点抽动,轻轻的问道:“曹大郎,你叫什么名字啊?”
曹彬不解的说道:“回王爷,末将曹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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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空去空来
“曹彬”马云喃喃的说了一句,忽的哈哈大笑道:“好名字呀,彬者有礼也,回去好好读读,来日说不定就是一代儒将啊。”说着,眼珠一转又看到了潘美,笑道:“潘美,你也要好好学学,来日也是一员猛将啊。”
受了最高统帅,这样的激励,曹彬和潘美当下偷偷的互盯一眼,站起身来,点头答道:“末将等一定努力,不负王爷期望。”在归州军中,曹彬、潘美年纪相当,别苗头的意思,就很明显,现在马云先提曹彬,后提潘美,这两人之间不甘落后的心思就更重了一些。
马云看了看他们两个,又对申屠从坚说道:“申屠兄,你对襄州一带,可是熟悉呀?”
申屠从坚看着马云如此夸奖自己小舅,心中正乐,见马云又问话,遂答道:“末将往日多来往于襄州、随州,对那里的情况很了解啊。”
马云看了看申屠,心思一动,说道:“现今南平三州百姓穷困,实不相瞒,我现在虽然拿下了三州,可是手里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过几日,我就准备去长沙,面见楚王,向他陈述这里情况。希望能够多少弄回来点粮食来,不然百姓就遭殃了啊。”
申屠说道:“王爷真是仁啊。”曹彬、潘美互看一眼,静等着听下文。毕竟马云向来反对军、政不分,他们都是军中将领,马云突然这么说,应该是还有话的。
马云顿了下,说道:“只是朝议向来麻烦,今天这里一拖,明天那里一拖。不像在战场,刀砍斧劈用的都是力气。在长沙有时候,是有力气都不知道往那里用啊。这冬天,可就快来了,到时候天寒地冻,一来是粮食、二来是度冬的棉衣,这些可都是要花银两的。”说着叹了口气,又道:“难办啊。我都恨不得去劫他一票。也不愿意让百姓受穷。”
这下申屠明白了,愣愣的说道:“王爷,您是不是想让我继续干过去的买卖,给南平增加点收入啊。”
马云一窒,不禁想起了传说中很富有的“七寨”,摆摆手说道:“那倒不用去打劫别的人家。最近,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楚王派遣了刘昭禹刘大人出使中原,这贡银都有10万两啊。”
马云的意思很明显了,不过申屠还是有点转不过弯儿,好不容易变成了官,现在怎么又成了劫路的了呢?而且劫的还是自己人。
潘美在一旁说道:“王爷,这使团一出南平,到了襄州恐怕会有朝廷的军队护送。这劫嘛,倒是好弄。只是这10万两银,数目可不小,箱都有二十来个,这劫了之后,恐怕会引起朝廷的严密盘查,到时候这银就不好运回南平来了。可是在南平劫,王爷恐怕脱不干系,会受了连累啊。”
马云看了看他们三人,笑道:“当然是要在襄州劫了。不过运输的问题,倒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劫了他,把箱的封条揭了,然后把箱往汉江里一撂,就万事大吉了。”
申屠一愣,回道:“哪,哪不是白劫了吗?”潘美和曹彬看了看申屠,特别是潘美都有点抬不起头来,不过就算是羞愧也没有办法,谁让申屠是他姐夫呢。这件事,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这钱已经用了。王爷想要的,就是把那个封条给揭了,表示有人动过了这笔钱,而且不是在南平动的这笔钱,这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就用不着管了。他们只是负责把封条揭了,箱打开,别的事情自然由王爷摆平了。
看着申屠还没明白过来,马云笑道:“其实这钱,我已经拿出来一面买了粮食,一面赏了三军。只是没有钱将这个窟窿填,不过就算有钱,我也不会填的。与其供给朝廷,倒不如在南平好好的做点实事。申屠兄,你可愿意帮我啊。”
申屠这时全明白过来了,站起来道:“王爷放心,这件事好办,包在我身了。”
马云看了看他,又想起六个月前从水里把他求出来的事情,老实说,还真放不下心,他笑道:“有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潘美你也跟着你姐夫,好好学学,涨涨经验。”
确定了这件事以后,马云又召开了一个小型的军事会议,做了相关的军事调整:仍然以李骧为行军司马,负责参赞工作,任命周行逢为马氏第一团的团练使以五营为一团驻扎归州,钱清为第二团团练使驻扎峡州,任命陈诲为马氏第三团的团练使驻扎岳州,张文表为第四团团练使,驻扎石首,任命申屠从坚为马氏第五团团练使,驻扎江陵,任命石大为第六团团练使驻扎荆门,任命马光猛为马氏第一师每师管两团,称为防御使的防御使,曹芸为副,丁思瑾为马氏第二师的防御使,倪可福为副。另外调集军中壮士,成立了一个虎贲军3000人,马云特别提拔曹彬、潘美为左右指挥使。同时正式开始实行军衔制度,过去的军人一旦免了官,什么都不是了。现在马云特别提出了军衔制,这将官的不仅有官,还有衔,当然马云这是参考了现代军制,营、团级官员为校官,师以为将官,比如说张文表军职是团练使,军衔就是校,如果他立了功,这个校,还可以加一个名字,比如忠勇校等等,以资鼓励。这样军人除了叛国等重大罪行以外,退役以后,军衔是可以保留的,而且校级以的军衔退役以后,每月还有一定的抚恤金。可以说,在岳州实行的是提高士兵士气,那么在江陵,马云又开始想办法刺激军官了。
接着马云又召开了政府会议,成立了节度使府,节制归、峡、荆、岳四州,以石文德为节度使府判官,兼任岳州刺史,另外负责检核官员;以范质、吴班主管财政;赵普主管民政事物。以孙光宪为峡州刺史,梁延嗣为归州刺史,马云自己兼任荆州刺史。当然这些官职,只是暂时的,还有待长沙的批准。
南平的局势就这么初步的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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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奇功
长沙楚王宫丽春院。
“山西斜日边,峭入几寻天。翠落重城内,屏开万户前。崖嵯危溅瀑,林罅静通仙。谁肯成功后,相携扫右眠。”李皋摇头晃脑的轻轻吟诵着,旁边的高进刷刷刷的挥舞着毛笔,边听边写。
一旁的楚王、马光亮、廖匡图、徐仲雅等人也是边听边不住的点头。等他吟完,楚王不禁抚掌而笑道:“自清李皋字自清果然大才啊,这片刻工夫,就能吟出此诗,既合岳麓山之景色,又有警句暗含其中,好好……”
一旁的徐仲雅笑道:“大王,自清兄的诗既然是好诗,那么这么酒,大王是不是准备喝下了呀。”
楚王哈哈大笑,故作不满的说道:“东野,寡人是哪那种说了不算的人吗?不过既然赌诗,寡人尚且未作,你又怎么知道寡人做的没有自清的好呢?”
接着楚王站起身来,在听中缓缓走了几步,时而捻须,时而观景,嘴中还低低沉吟了几句,忽又把袖一甩,轻轻摇了摇头,突然楚王眼睛一亮,低声颂道:“叶似新蒲绿如乱锦缠。这个……”忽的楚王神情一暗,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他踌躇了一下,正准备伸手去拿酒杯,准备认输,这时徐仲雅接道:“任千度剥,意气自冲天。”
“好,好一个‘任千度剥,意气自冲天’。哈哈哈,各位,寡人的这首诗做的如何呀。”
“妙呀,妙呀。”廖匡图妙了两下,正准备再夸两句。
李皋站起来说道:“大王,这诗不能算是你做的。至少后面这两句是东野兄加的,这个不能算,大王应该自罚一杯。”
这外援被亮了红牌发下,楚王却也不恼,豪爽的说道:“好了,寡人就自罚一杯。”转头又对着马光亮说道:“亮儿,你要加加油啊,咱们父俩,可不能落了下风。”
马光亮还没说话,旁边的李皋,又戳起伤疤来:“大王,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二王爷刚才可是做了两首好诗呀。”
楚王诗作的不咋地,可就是爱这一口,作诗的时候,人仿佛也雅了许多,往往居然会现出些明气度,既不恼人揭疮疤,而且对那些说到点的建议,还甚是欢喜。所以李皋等人才会有这样的直言之语。
楚王当下脸一红,也不再多说,拿起酒杯正准备认罚。
这个时候,院门口有人爽朗的笑道:“大王,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啊。”
楚王当下就把缩了回来,听了声音,他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当下他并不回身,只是笑道:“老五啊,不要转移话题,来晚了,可是要罚的。”
来的人正式楚王的五弟马希广,官拜天策府左将军。马希广当下老脸一红,强辩道:“那是过去的事了,今天可真的是有喜事啊。”
一旁的李皋呵呵笑道:“大王,不若我们听听,若真是喜事,那么就免了左将军的罚酒,不然……”
“不然就加倍处罚,老五,你可要想清楚啊。”
马希广脸色一正,说道:“你们可要做好了,这可真是一间天大的喜事啊。”
“五叔,别卖关了,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呀。”
“大王,南平被我们打下来了!”
“噗——”楚王喝了一半的茶水,一下全喷了出来,他当下笑的似乎都有点岔气,指着马希广,半天才说:“老五啊,你这个玩笑开大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军国大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一旁的几人也是哈哈大笑。
“大王,我的三哥,我真没开玩笑,南平真的被我们打下来了。”
楚王好半天才稳定下来,说道:“老五,你这么坚持,可就有点不好玩儿了。那我问你,南平是怎么被我们打下来的,我们又没有拍过兵。莫非高从诲那小自己头脑发热,向我们投降了不成。”
“三哥,这个高从诲那小还真的自己投降了,不过兵,我们也派了。”
这话一落,徐仲雅、马光亮对视一眼,静了下来等着马希广的下文。廖匡图哪颤巍巍的身似乎一抖,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如果硬要说派过兵的话,那么只有一次,莫非真的是哪个人吗?李皋的神情已经暗了下来,两眼直盯盯的看着马希广,看那样恨不得掐着脖,逼着马希广赶紧说出来。
“老五,别卖关了,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楚王不满的说道。
“三哥,您想看看这个,这个可是高从诲那小,亲笔写的降表啊。面还盖着南平王的大印呢?”
楚王接过这个东西,仔细的看了看,李皋伸长了脖似乎想看看,徐仲雅又恢复了乐呵呵的样,不再说话。马光亮心痒难耐,想看又不敢看。
楚王看完,递给了李皋,仍是一脸怀疑的说道:“难道是老四武平节度使马戏萼,排行老四擅自发兵了吗
马希广笑道:“四哥没那么大的胆,也没那个本事啊,大王,您真的忘了吗?半个月前您派云儿保护使团出使中原。云儿,就利用这个,做下来这场天大的功劳。”说着似无意的看了看一脸愕然的马光亮。
“啊,是云儿,做的。你确定吗?”楚王高兴的有点不敢相信。
“这里有一份,云儿的奏章,三哥您仔细瞧瞧,这个可是一场大功劳啊,可得好好的赏赐赏赐云儿了。”
马希广看了看李皋怀疑的眼神,又掏出一份奏章来,道:“三哥,这是四哥在郎州的军情急报,他说的也正好证明了,咱们云儿把南平给打下来了。多少年了,自打父亲起,我们和南平大战多场,高家这伙人终于被咱们给扫平了,哈哈哈。”
楚王又仔细的看了看马希萼的奏章,然后又再看了看马云的奏章,又看了看高从诲的降表,喜不自禁,哈哈大笑道:“这真是盖世奇功啊。要赏,要好好的赏。”
“传旨,任命马光云为荆南节度使,节制归、峡、荆、岳四周兵马,外加,加天策府大司马。一切有功人员,依照奏表行赏。”
“大王圣……”当下马希广应道。
这话还没说完,有人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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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赏赐
楚王得了南平的捷报后,大为欣喜,当下就要重赏马云等人。
就在这时,李皋站起来说道:“大王爱之心,众所周知。今日五王爷立此大功,自然离不开大王您的教诲。不过就赏赐一事,还请大王三思。孟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五王爷年纪既轻,又立大功,性喜舞刀弄枪,身边又无贤者相佐,若大王大加赏赐,恐怕五王爷此后会变得目中无人,横行无忌。这样不是反而害了五王爷吗?”
楚王想了想,有点怀疑的说道:“云儿自幼爱武,诗文做的虽然不怎么样,可是也是知达理,懂得学习,品行也不错,不会变成那样。”
旁边的马希广点点头,说道:“是啊,我看云儿就挺懂事的。自清,你夸大其词了。”
李皋微笑道:“大王,依臣看,五王爷此时都有些志得意满。您看奏章这里‘军如偃月之营,骑作旋风之队。’得意之色跃然纸啊,再看这里‘江湖之险不足恃,我旅争登若平地。’,您再看这里……”
楚王仔细看了看,又摇头晃脑的念了两句,笑道:“我向来以为云儿,不喜读,文采聊聊,看这奏章,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嘛。文笔大有长进啊,不愧我的好儿啊。”
李皋心中暗想这必是请人代为捉刀,却也不敢说破,他翻了翻奏章,眼睛一转,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马光亮却又说道:“父王,这奏章文采确实不俗啊,难得五弟在岳州这半年如此用功,父王,应该重重的奖赏才对呀。母亲前些日,也提到很是想念五弟,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五弟招来长沙,好好地赏赐一下。”
楚王看了看马光亮,似乎并没有想到马光亮话里有话,笑道:“难得你们兄弟如此和睦。恩……”
“三哥,现在南平刚刚平定,恐怕还得云儿在那里维持一段日,不然恐怕生变啊。”马希广忍不住说道。
楚王先听马光亮的觉得很有道理,自己的儿,这么有出息,真的应该好好赏赐一下;又听马希广这么一说,也是有理有据,这个时候,可不好临时换将,不然很容易就前功尽弃了。更关键的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儿,是亲的不能在亲的人了,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想到这里,楚王心思一动,又看了看马光亮、马希广,犹豫着不再说话了。
已往这种尴尬的时候,廖匡图一般就会主动跳出来,不是提议吟诗作对,就是提议中场休息,以后再议。今天廖匡图稳稳的坐在椅,笑嘻嘻,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皋刚碰了个钉,暗暗后悔自己忘了这个王爷的秉性,居然在辞藻华丽的文字挑刺,话锋一转,失笑道:“王爷,这有功人员的名单,还真的挺长的这五王爷太也孟浪了,这又怎么能自己给他们加官职呢?”说着还把这些东西指给了楚王。
面清楚的写着:孙光宪为峡州刺史,梁延嗣为归州刺史,石文德为岳州刺史。这加官进爵虽说只能出自于,不过却也不能过于指责马云,毕竟马云面写着呢,建议。这只是建议而已。
楚王一下就变得有点不高兴了,说道:“自清,这是建议嘛。云儿打下来这么大块地盘,我们又来不及从长沙派官员过去,使用一点降官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高从诲一家迁到长沙来,那些人就翻不了天。再说了,当今天下大乱,它山之石,也可以攻玉嘛。”
楚王看了看陷入沉静的诸人,接着说道:“就按刚才奖赏来确定。”
李皋急不可耐,也顾不得楚王高兴不高兴了,陡然站起,前驱跪倒说道:“大王,臣再次进谏,对五王爷不能赏之过速啊。”
马希广在一旁,声音不大不小的喃喃道:“奇了怪了,我亲侄立了功,还不能赏了。”
楚王立时勃然大怒,一把将酒杯摔得粉碎,指着李皋的鼻就要大骂。
徐仲雅连忙跪倒道:“大王息怒,五王爷立此奇功,自然该赏。但李大人的顾虑也不能全盘否定。毕竟太顺了,对五王爷也是有害的。依臣看,大王在位不管是文治还是武功,都要比衡阳王任楚王马希声,马希范的哥哥要强许多,这是因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王爷久在地方,熟悉政务军务,而衡阳王常在中枢,不知下情,却自以为知下情的缘故。所以对五王爷多磨练磨练也不失为好父亲啊。”
楚王想了想,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些,重重的出了口气,问道:“东野,你有什么良策啊。”
“臣以为,可以任命五王爷为……为江湖节度使,荆南节度副使,大王您亲领荆南节度使。”
“江湖节度使”楚王愣了一下,不过他马就明白过来了,这个无非是给马云一个节度使的待遇,但是实际只是一个代理的荆南节度使。名义挺好听的,实际官职低了半级。
“恩,”楚王点了点头,说道:“都起来。就按东野说的办。东野,你来草诏。”
徐仲雅于是走到一旁的案,从高进手里接过了毛笔,略一思索,就举笔写了起来。看着楚王兄弟俩在闲聊,李皋缓步走到徐仲雅的身旁,看他草诏令。就见徐仲雅写道:“暂代荆南节度使,署理归州、峡州、荆州事务,仍领岳州事务”的时候,李皋偷偷的在“仍”和“领”的中间,虚虚的写了一个“可”字。徐仲雅看了他一眼,会意的一笑,就把这个可字给添了去。
诏令写完,徐仲雅缓缓的读了一遍,楚王点了点头,用了大印,就吩咐马希广等会快马送到江陵。
楚王心情大好就准备明日在岳麓山下祭祖,告诉马殷这个好消息,同时准备在碧波听筹备大型诗会,长沙全体官员一起做诗,以庆祝这个伟大的胜利。
只有廖匡图走出楚王宫后,喃喃的自语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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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江湖节度使
范质提的七条建议,马云很快便开始实施了。不过从纸面看,这些都是好意见,可是有人得利必然就有人失利,放奴、入户、换钱先后都有人或阳奉阴违,或直接反对。
对于这种情况,马云一方面全力开动捕风房,这个时候不是捕风,而是放风,说什么放奴有什么好处啊,换钱有什么益处啊,说的既大义凛然,又丝丝入扣,利民便民;另一方面,对于顽固分,马云动起手来毫不留情,有了些杀鸡儆猴的例之后,反对的人越来越少,这些措施居然顺顺利利的执行下去了。至于饥荒,也只是荆南四州高层官员知道,对下、对外,一致宣称楚王已经运来大批粮食,粮食价格稳定,今年冬季根本不会缺粮。
对于那些由于南平王盘剥变得身无分无的百姓,荆南节度使府也想了很多办法,比如说:修建归州、峡州的城墙,开挖渠道,扩大荆州的水田灌溉面积。
但就修城墙而言,节度使府就搬下了大量的命令,比如:修城墙要砖,那么卖砖的商人,必须招纳穷苦的百姓若干人做工;另外参加修城墙的百姓,一家只能出一个劳动力。而且工钱就是铁钱,而不是发粮食。这样工人拿了工钱以后,就不止卖粮食了。
一家出一个劳动力,这么劳作一天,干的活基本可以满足一家四五口人吃饭的了。节度使府财力有限,现在才是仲秋时节,这么做一来,可以让百姓自食其力,避免由于饥饿铤而走险;二来,一家只出一个劳动力,那么他一天做的活,差不多正好够吃,免得他们拿多余的钱来囤积粮食,毕竟现在节度使府存粮也不多,外面的粮商还没有被大批的吸引来。万一这些人都去买粮食,那么粮食的价格就会涨,有心人说不定就会嗅出真相来,大批的囤积粮食,到那时粮荒可就严重了。
于此同时,节度使府密令地方收集稻草、木材等物品,为过冬未雨绸缪。
当楚王的命令达到江陵的时候,马云举行了盛大的迎接仪式。本来马云不愿意这么大张旗鼓的,在马云心里,他老爹也不过就是一个封建主义的割据头,也没什么号召力,咱们关起门来自己把旨意这么一领就得了。
可赵普说道:“现今荆南粗安,自岳州二来的官员倒是好说,可南平投降过来的官吏目前在归、峡、荆三州为数不少啊。这些人不知道我大楚的政策,就算王爷多加安抚,心中仍难免会惴惴不安,与其这样,倒不如我们热热闹闹的迎接楚王的诏令入城,把楚王诏令的内容在大庭广众面前展示开,一来让百官安心,二来也想百姓显示一下我大楚的威风。治民之道,在于一张一弛啊。”
马云点点头,又问道:“赵兄,你的捕风房最近建的怎么样了。”
赵普为难的说道:“捕风房主要以驿站和捕快为主,这些人探听到消息后,经由驿站传到节度使府,现在只是初具规模。要想搜罗万象,就得把摊铺大,眼下渡过饥荒首要之事,捕风房这边缺银啊。”
看着赵普张嘴就要叫苦喊穷,马云连忙劫道:“这次安定南平,捕风房的功劳很大啊。要不是妥善的引导舆论方向,南平放奴、入户、换钱等事情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推广开了。”
“所以,赵兄刚才的提议,让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们在江陵大张旗鼓的接了楚王的诏令,然后把这诏令在四州传播一遍,伴着诏令,命令捕风房,宣传咱们大楚兴的义军,除的是残暴之主,这个残暴之主,指的就是高从诲、司空熏这一小撮贪婪亡命之徒,南平的百姓是好的,部分官员也是好的,坏就坏在那一小撮不法分了。”
赵普点点头,忽又说道:“王爷,是不是顺便宣传一下,中原朝廷的旨意呀?”
关于范质提出的向朝廷要荆南节度使的建议,马云私下里也赵普、李骧商量过,两人都认为这是很必要的。这个年头,皇帝的旨意,在南平、大楚这些地方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至少比楚王的诏令要管用些。不然楚王也不回让范质绕一大圈,最后才回到长沙。
马云点点头。
赶到江陵传旨的高进,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挥收到这么隆重的迎接。刚过了长江,了岸,岸就是一阵锣鼓声,紧接着就是一通鞭炮。岸边迎接的人,官职也不低,节度使府掌记吴班亲自相迎,将他请轿,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送到了江陵城。
下了轿,高进抬头一看,饿的天啊,五王爷亲自在城门外相迎,门里面大道铺着长长的红毡,不知道延续到那里。
高进收拢心里,连忙笑着迎去,跪倒谢道:“奴婢见过王爷,枉王爷虎驾相迎,奴婢是万万不敢当的。”
见高进行过礼,马云一把将他扶起来,笑道:“高公公,一路辛苦了。自从知道高公公要来江陵,小王和江陵百姓也是日盼夜盼,希望早日见到公公,也好聆听楚王的诏令啊。”
高进自是忙不迭的谦让,在长沙时两人虽有些交情,可是时过境迁,如今这位五王爷立下如此功劳,又是兵权印把在握,他是再也不敢造次的。
马云笑着让他进来江陵城,沿着主干道坐轿到了城中心,这里早就布置好了香案,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是人山人海。
高进看着场面,有点发愣。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的领旨仪式。当下有点畏缩的不知道该如何时候,倒是马云翻身跪倒道:“臣马云,恭听王旨。”
马云这么一跪,呼啦一下周围这些围观的百姓,维持秩序的军士,全都跪倒在地。高进恍然,忙展卷宣旨。
当晚宴请了高进后,马云留下了吴班、赵普、范质、李骧四人。马云晃了晃手里的诏令,嘴一撇说道:“忙乎了半天,搞了个代理的。”
李骧笑道:“王爷立此大功,长沙有人嫉妒,也是自然。”
马云早就看了彭双发来的密件,丽春院那场风波,连诏令的内容,他早就知道了一清二楚。不然他也不会在大庭广众面前,冒冒然的接诏令了。
马云恨声说道:“小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李皋,这人就是看我不顺眼啊。”
赵普在一旁笑道:“王爷,李皋闹的虽凶,可是什么也没得找。王爷虽然是个代理的荆南节度使,这个江湖节度使,也不一定就没有什么用处。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节度使,依我看您还管着郎州呢。”
马云一愣,没有明白过来。
一旁的李骧笑道:“这江指的是长江,湖不就是指的是洞庭湖吗?郎州在洞庭湖边,这不就归你管吗?”
旁边的吴班问道:“可是诏令,没说这个江湖节度使,管什么地方呀?”
赵普一笑:“吴先生,正是因为没说,才好办嘛。”
吴班看了笑的贼兮兮的赵普,明白过来了。没写,就自己填呗,真有一天翻了脸,这江湖节度使,我们就说他管着长江和洞庭湖沿岸州县,至少名义,占了风。
几人聊得正好,就听外面有人争执,一人大声喊道:“王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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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为你做主
“王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说着话的人正是大楚中原使团的团长刘昭禹。十日前,刘昭禹带着装有10万两白银的二十个木箱和四五十人的卫护北中原,他在襄州受到了刺史热烈欢迎不说,临走的时候,还派了200军士保护他。可是,就这样,刚刚离开襄州不过30里地,刘昭禹等人还是不明不白的给迷倒了,等他们醒来,二十个大箱,一个都没有了。
刘昭禹当时吓的差点又晕过去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到襄州去报案,贡银在襄州丢失,刺史也脱不了干系,连忙发下海捕公文,封锁所有的路口,严格盘查来往人员。这一查就是十天,这十天里刘昭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就算睡着了也一定会从恶梦里惊醒过来,黑眼圈、眼袋全出来了,头白发也增多了不少,人更是憔悴的不行。天天的跑到刺史府追问搜查情况,前几天刺史还挺热情的,接着见他的次数就少了,再到最后居然声称不认识他,还把他给轰出了襄州城。
长沙不敢回,汴京又去不了,刘昭禹无奈的想来想去,只好先投奔在江陵的五王爷,看能不能求求他,向楚王求求情。毕竟在岳州的时候,五王爷对他也是相当的尊敬,又是一派礼贤下士的作风,而且又有好石文德在,求求五王爷,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关于贡银被劫一事,刘昭禹也不是没想过,下手这么快,来无影去无踪,那么这劫匪的后台一定很强硬了。要么就是襄州刺史,不过如果真的是他,完全可以在刘昭禹没有进襄阳城之前就动手啊。再有就是离襄州不远的五……五王爷了。说证据吗?没有什么证据,可是没有证据有的时候却恰恰是最大的疑点,是最大的证据了。不过,关于这点刘昭禹却不敢多想。刘昭禹现在就像即将溺水而亡的人,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愿意试试,反正左右是个死,说不定五王爷会救他呢。
马云看着几天不见的刘昭禹,头发胡花白了不少,又是一脸疲惫憔悴的样,心里多少有些不忍。笑着安慰道:“刘大人,事已至此,你就不要过去担心了。你现在就在我的荆南节度使府呆着,帮我处理些政务,等那天父王心情好了,我趁机给你美言几句,父王对文臣向来优待,说不定会免了你的罪的。”说着吩咐李二狗给刘昭禹找个地方暂时安置下来。
刘昭禹去了以后,一旁的赵普说道:“王爷,此人不能留在江陵啊。他丢失贡银,罪过极大,王爷若是担下了此事,万一楚王知道了,恐怕会影响到王爷啊。”
当时李骧、赵普都不在,吴班、范质又缺乏应变之才,马云只好自己想了这么一个损主意,眼下见刘昭禹如此之惨,心中自然暗暗怜悯,却又不好明说,只是笑道:“诸位先生觉得,现今我荆南最缺的是什么呢?是钱?是粮食?还是军队?以我之见,最缺的是人才。刘昭禹久在官场颇有直名,小王在长沙时就听说过,“三清学士”的说法,这三清指的就是拓跋师傅、石文德、刘昭禹。他既然有才,我救他便是应该的了。”
赵普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李皋等人一直盯着我们荆南,这事情恐怕瞒不了太久啊。一旦被李皋捅出去,在楚王面前,王爷岂不是被动了吗?”
吴班说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说南平疾苦,王爷和刘大人不忍,亲自放贡银镇民。以宣扬楚王仁德。这样长沙方面问责,我们也有说辞了。”
赵普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做更不妥,虽然有名,却也有害啊。”
“有害?”马云顿了一下,他觉得吴班这个主意还不错,却没想到赵普居然这么说。
赵普说完,自己觉得有些失语,住口不再说了。
马云追问道:“赵兄,又是但说无妨。”
赵普颇为尴尬,勉强说道:“楚王,虽爱民,却更注重官表威仪,此次出使中原,原本就想要这个中令的官衔,这个官衔就算给了楚王,楚王也是管不着中原的州县的。这贡银丢了,楚王固然会怒,用在百姓身,楚王恐怕也未必会高兴啊。”
这话说的拐弯抹角,当时这几个人都颇为精灵,略略思索之后,都明白了赵普的意思。说白了,楚王这人大改武穆王遗法,想方设法的收税。压根就不是什么关注百姓生死的明主。贡银丢了,他自然生气,在贡银给用了,他表面或许不生气,可是私下里肯定是气的要死,说不定对马云就暗暗不满,这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不怎么做,有怎么办呢?把刘昭禹交出去,先不说这是出尔反尔,失去信义,也不说石文德肯定不同意,更重要的是,这件事说不定会被人看做,荆南节度使府有名无实,连投靠他的人也保不住。
“要不把这事给暂时慢下来,王爷可以表奏楚王,请求留下出使中原回来的刘昭禹为荆州刺史。另一方面,向楚王陈述南平三州形势,请求赈济。楚王就算不爱民,这赈济的粮食多多少少也会发的,这个事情就可以暂时的缓一缓了。”范质想了半天,缓缓说道。
“可是贡银丢失早晚会被楚王知道啊。”
李骧则笑道:“王爷,何不发公文去襄州,督促襄州刺史缉拿盗贼,另外一方面向朝廷,控告襄州刺史,把这个事情闹得天下皆知,楚王自然也就知道了。依眼下的形势看,大晋分崩离析在即,皇一旦知道了,十有**会严惩襄州刺史,也会适当奖励楚王。一旦皇严惩了襄州刺史,那么楚王想必也不回太过为难刘大人了。”
马云哈哈笑道:“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事是越议越清楚啊。就这么办,范先生,有劳你给汴京的同僚写几封信,看能不能闹得天下皆知。”
议完了事,马云回到房,开始做最近经常做的事情,给柴荣、赵匡胤写信,互道平安。马云闲下来的时候,有时会满怀恶意的想:我是不是派个人过去柴荣那边卧底呢?这样通风报信的该多好啊,可惜,马云现在手下的人才实在是有限的很,没有办法,只能在么yy一下了。马云愣愣的望着信发呆,忽听人说道:“夫,你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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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家书
听声音马云就知道是紫英来了,忙收回了目光,笑道:“写信,在给大舅写信呢。”
紫英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是和他不和吗?怎么回了岳州以后,反而经常给他写信呀。匡胤也真是的,你给他写了那么多封信,也不见他回一个。哎,也不知道他过得怎样?”
马云看着紫英有点不平的样,反倒笑着解释道:“小舅,投军在太原王手下,可能平时里事情很繁忙。柴三哥,前几天还说匡胤袭击契丹军,立了大功呢。紫英,等南平的情况再平定了一些,我们一起回趟长沙,你这个媳妇儿,总要见见公婆的。”
紫英站在马云身边,拿着藏青色石砚,正帮马云研磨。听了这话,神色间显得有些惴惴,问道:“大王和王妃,好不好相处呀?”
马云把毛笔沾了沾墨水,又挑了挑笔锋,不在乎的说道:“这个,好相处你是他们的儿媳妇,不好相处也是他们的儿媳妇。”说着,又调笑道:“反正咱们现在是生米做成了熟饭了,就缺一个娃儿,什么都全了。”
紫英横了马云一眼,不满的说道:“我可是明媒正娶的,哪像你说的那样,好像是……好像是苟合的一样。”
马云贼笑一下,忍不住伸手搂着紫英道:“咱们好像河东狮吼那样,女的武功高,男的有才华,你军营救夫个我……我这个床效命。”
马云说了这话,还甚是得意洋洋。那边紫英也是满脸的甜蜜,许是觉得这话过于下流,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马云,笑骂道:“真是个无赖。”便倚在他怀中不说话了。
此情此景马云这信就写不下去了,心里毛茸茸的,正准备下其手,紫英轻轻的打掉他伸过来要揩油的右手,问道:“河东狮吼是什么东西呀?”
马云笑着解释道:“这是一个很有名的爱情故事啊。”说着就把电影河东狮吼讲了一遍。
说完之后,紫英愣了会儿神,方才说道:“原来是这麽一回事儿,夫,你觉得我是那个河东狮吗?”
看着紫英一脸嘴角微微泛起笑意,马云心里没有来的那么一寒,正色摇头道:“不是,老婆你温柔体贴,怎么回是河东狮呢?”
“那你干嘛说这个故事呀,嘿嘿,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像这个柳月如多学习学习呀?”
马云一脸冷汗,心中后悔不已,尴尬的笑了笑。紫英外刚内柔,和柳月如还真有点相像,马云打了个哈哈,当下就住了嘴,仔细的又开始给丈母娘写家了。
长沙城南。
马光亮坐在房里,手里拿着马云写的亲笔信,这信不仅向他这个二哥问好,还简单的介绍了南平的战事,最后还说自己自幼就是喜好武功,现在更是爱当将军,以后要成为大楚的北面长城等等。即便如此,整封信用语甚是平和,字里行间都是流露这兄弟间的亲情。
一旁的李皋看了这信,不屑的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这老五可没安什么好心啊。他现在立了大功,在楚王心里,说不定提升了很多。王爷,您要未雨绸缪了,可不能等着他杀来啊。”
看着李皋指点江山的样,马光亮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徐仲雅的话,这人前几天偶尔说道,“五王爷大功即成,此时万不可与其争锋,要镇之以静,静等他自己出了差错。如果明枪执火的和五王爷发生冲突,一来他有大功在手,根本就伤不了筋骨,而且还显得王爷您小气。与其用贬低的策略,还不如用褒的方法,捧得越高,将来摔得越狠。”
而眼前的这位李师傅,不知道怎么就是看老五不爽快,摆明了要压低老五。楚王宫看起来高墙大院、富丽皇,其实它就是一个没胡窗户纸的走风屋。丽春院的那场奏对,在有心人的宣传下,估计大楚下都知道了。这个有心人,难道真是老五?
马光亮忽的又想起,昨日母亲召见,还宽慰他道:“云儿可是你嫡亲的,同母兄弟,你做大哥的要气量大一些,这大楚的将来,这二十五州的天下,还不是你的吗?云儿也就是要了你四州之地,而且还有三州是人家自己打下了的,你就不能让他就在北边老老实实的呆着,对外还能替你看着中原,对内也能帮你盯着郎州,兄弟同心,比什么都强啊。”
“小弟今生志愿,就是做大楚北面长城,为父王,为我马氏一族,抵挡北面的刀兵。余下之事,要靠二哥你多多辅佐父王了。”这信写的平实,隐隐中,似乎也在表明马云对王位,没有觊觎之心。
李皋看着马光亮半天没有反映,又大声说道:“王爷,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老五嘴的漂亮,可也不能不妨啊。他九千兵,就能攻破南平,现在他都三四万兵马了,军队恐怕比内军都强了。而且他还擅自改制,我们想向里面插人都插不进去啊。”
看着李皋焦急的表情,马光亮是又爱又恨。李师傅确实是一心一意为了自己,可是不知道怎么,丽春院的事传出去以后,市面把矛头全部对准了这个还帮马云说话的大楚二王爷——马光亮了,说马光亮和马云不和的消息,已经算是轻的了,更多的是说,马光亮居心叵测,打压功臣,而且老奸巨猾,人品低劣,一方面他自己迫于无奈,故作心胸开阔的样夸马云,可是另一方面却让手下的李皋拼命地贬低马云,真是两面三刀的人物。
这些流言让马光亮火冒三丈,对李皋也是颇有意见,只是好不明说。
“李师傅,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怎么做?当然接着他到长沙述职的便当,想办法把他拖在长沙,然后我们再在收买些人马,到时候就算迫不得已,放回了他,他也不好掌控南平了。而且我们手里还有个把柄,现在岭南那边,汉多次偷袭我们,静江节度使马希隐多次向长沙告急,前些日,天策府正在商量着派人去李唐联系修好,以分岭南之势,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
听了李皋的话,马光亮面露微笑,说道:“这对五弟倒也是个好事。我做哥哥的,应该玉成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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