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发证奖励
金秋十月,马云带着紫英、京娘顺江而下,入洞庭湖岸,准备觐见楚王。有紫英这个大保镖在,马云本意是想一切从简,轻舟简从,见了楚王便会。可是赵普却建议马云多带些兵马,从官道大张旗鼓的走过去。
赵普是这么说的:“自武穆王去后,二十余年,大楚除了平定五溪蛮的叛乱以外,和南平、岭南大战数十场,再也没有取得过什么像样的胜利。这一次攻克南平,可是大楚少有的胜仗,应该大张旗鼓的宣传宣传,所以最好带些训练有素的部队,雄赳赳,气昂昂的走那么一趟,国人心里,对王爷的评价可就随风而涨。如果他日有变,比如汉打下了桂州、管州,或者李唐向楚国进兵,那时候,请求王爷掌控兵马的呼声就会大大增加。不要忘了,大王原本是想给王爷一个天策府大司马的头衔的。”
作秀?马云明白了,不过既然是作秀,那么就多带着南平的商人,沿途走这么一遭,让楚地百姓也了解了解南平,说不定还会吸引一些人去南平经商。也不知道,金陵茶行是不是已经把南平闹粮荒的消息散播出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想来必会有商人运粮过来。
马云跳跃式的似乎越想越远,旁边的赵普忍不住提醒道:“王爷,您觉得如何呀?”
马云回过神来,笑道:“赵兄,你给我提个醒啊,今天晚,我准备宴请李昭等楚地商人以及南平本地富商,赵兄,你和吴先生、范先生一起来热闹热闹。”
“王爷,这会不会有**份啊。”
马云笑道:“有**份?吃不饱穿不暖,那才叫有**份,咱这叫与民同乐。”
当晚,马云就在府邸,宴请了这些富商。不仅如此,马云还降阶而迎,站在大厅门外迎接这些商人。为什么不去大门口去迎?这个东西,马云是这么想的,是什么都得有个贵重轻贱,你老是去大门口迎,迎的次数多了,哪被迎的人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那么用这招收买人心,就彻底无效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分个三六九等。而且关于宴请商人,节度使府就有不同意见,比如刚刚加入的刘昭禹便是典型的不以为然。作为领导,有些时候也不能不顾及下面人的感受不是?
这场宴会,马云一方面感谢这些商人对节度使府的支持,另一方面宣布只要自己还是这个节度使,那么荆南四州,就彻底的实行岳州的政策,甚至还宣布,节度使府将建立义贾祠,只要商人按法规缴纳的税款,超过一定的数量以后,节度使府就会记录在案,死后可以代为奏,授予谥号。马云说出这话以后,商人们立刻震惊了,大厅里鸦雀无声,知道马云再说了一遍,李昭才追问道:“王爷,此话当真?”
“当真。”
轰的一下,大厅里又热闹起来,“士农工商”商人一直排在最后面,马云这么做,提没提高商人地位不知道,但是让商人有了脸面,有了面,虽然这面是死了以后才有的,可是对居于末流的商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还有谥号,还可以入官府的祠,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当下就有不少人追问这个标准是多少。马云用手指了指范质,笑道:“范先生,主管此事,你们大可以问问他。”
范质本在沙县蹲点考察,被临时抓来的,这事情压根就不知道,不过眼下又不能说破,只好委婉的说道:“这个数目不会太高,一定是合情合理的,各位大可放心。过几日,节度使府会张榜贴出。”
马云鼓励商业的念头早有,不过这个义贾祠却是刚才讲的高兴,临时想起来的。他怕范质他们怜惜羽毛,不同意这件事,于是就直接说了出来,造成既成事实,按照范质的个性,就是心中不愿意,但也不会坚持反对的,至于吴班,老好人一个很好说服的。
果不其然,刚刚结束了宴会,范质马就说话了,不过居然不是抱怨,反而是称赞:“王爷,这个义贾祠的想法,真是奇思妙想啊,我们应该制定一个合理的价格才是。至于谥号吗?王爷,是不是不用和这个纳税直接挂钩,允许商人自己掏钱来买。”
人有旦夕祸福,这么做正好给了那些有钱人买谥号的机会。马云连忙点头,不愧是敛财的能手啊?这种招都想得出来,死人的钱都想赚。怪不得,柴荣当政以后,连年征战,大周的财政居然也没有给拖垮,反而蒸蒸日。这范质,举一反三,还真有两下。反正这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商人也不在乎那几个钱。
一旁的赵普,愿以为范质会反对,谁曾想他居然这么说,脸有些失色,急道:“王爷,这个谥号是朝廷用来赏功用的,寻常官员都没有的怎么可以混乱赏赐呢?这政策一实施,恐怕遍地都是谥号了。商人可以买,哪官员可不可以买,百姓可不可以买?这么一下来,恐怕谥号的荣誉感就当然无存了,这是对朝廷制度的打击啊。而且在有识之士的眼里,荆南节度使府恐怕成了敛财府了。”
赵普这么一说,身边的刘昭禹也连连点头,马云笑道:“这两个谥号可以不同嘛,对商人的谥号,后面可以加一个贾字,用三个字。官员们用两个字,功勋卓著的用一个字,这样不就可以了。”
“王爷这不是几个字的问题,这是地位和身份的表现啊,向来‘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末流的,现在王爷这么一搞,从表面看不就是大家都有谥号了吗?治理天下,要靠百官、士啊。靠的是民心所向啊。”
马云看了看范质,这丫的脑袋一低并不说话,妈的,关键时刻就靠不住,他只好自己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了,突然,马云说道:“要不这样,对于官员我们用另外的东西来嘉奖。比如朝廷自己发诏,给这个官员‘爱民如’、‘廉洁奉公’这些称号可好啊?”
“王爷,这谥号十之**就是做那个用的。比如说‘廉’就是指的廉洁奉公啊。”赵普经常被这个不学有术的五王爷,给弄得目瞪口呆,因为这人有时候想法天马行空像天才,有是想法匪夷所思又像白痴加三级。
“那干脆这样好了,官员在任的时候,根据政绩,每年评一次‘十佳父母官’,评的呢,就发证奖励,同时进忠孝祠。你们觉得如何呀?”
忠孝祠?房里的几人面面相觑,王爷建祠建瘾了,什么都搞祠!这发证奖励又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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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惹了大麻烦
马云笑着解释道:“所谓的发证奖励,关键在于这个‘证’,这个东西和谥号不同,是给活人的,比如,我们每年节度使府可以在所辖的四州,十余县的县令里面,可查其当年政绩最优者,给予‘开运元年马氏最佳父母官’这个证,恩一个匾额算了,然后骑马带花绕江陵的节度使府转一圈,以后仕途也会重点考虑,这样不就给百官门一个激励了吗?”
“可是三五年以后呢?这个匾额恐怕还是会有很多人有啊。”刘昭禹在一旁说道,这个五王爷点是一个有一个,可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幺蛾。
马云满不在乎的道:“我不是说了嘛?那个东西只是一年的,过了这一年,就没有时效性了。”
赵普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么王爷,这个东西就不要一年评一次了,我们荆南地方小,就三年评一次,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的。至于忠孝祠吗?既然军队也建,商人也要建,那官员就更是少不了了。”
刘昭禹见赵普都同意了,砸砸嘴,也不好说什么了。
马云高兴地看了看众人,说道:“那么就这么定下来了。”
交代完了事情,马云就南下长沙了,一路,摆开了阵势,人多的地方就走慢点,人少的地方就走快点。眼看着长沙就要到了。
在望城县的一个镇,马云带着500人的部队,正缓缓前行。一旁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叫道:“王爷,小人有下情禀报。”
马云在这马车里正在和老婆们闲聊,突然听的这么一嗓,心里当时还有点好奇,笑道:“紫英,京娘看你老公挺有魅力的,这刚出门就有人拦路喊冤。今天老公就学学包……这个狄仁杰狄青天,做一回青天大老爷。”
接着冲着车外说道:“李二狗,把那人叫过来,问问他有什么冤屈。”
队伍停了下来,围观的百姓恐怕也是第一次看人拦路告状,一个个好奇的伸长了脖,踮脚观看,一时间静了下来。
来人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年纪,古铜肤色,生打扮的男,李二狗问道:“王爷问话,你有什么冤屈呀?”
这人走到马云车前,跪倒在地,手捧状纸,不卑不亢的大声说道:“王爷,小人没有冤屈,小人是有下情禀报,我是望城县吏,特来想大楚马青天举报县令周廷诲,贪墨官银30万两。”
30万两?好大的一笔钱呀?不对呀,马楚不是禁止流通白银吗?这小小的望城县令哪来的这三十万两白银呀。
大楚是禁止流通白银,但并不代表楚国就没有白银,不然楚王也不会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就向朝廷进贡10万两白银,马云出使的时候,廖仁勇不也带了不少的白银吗?而且马希范即位以后,对禁止流通白银,抓的并不严,兵荒马乱之时,很多富家还是私藏了不少这种硬通货的。只不过老百姓手里没有罢了。不过30万两就是一个相当大的贪墨案了。莫非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刚刚打下南平,就有破获一宗大型贪污案,嘿嘿,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直冒吗?
马云心中犹疑,便命李二狗将状纸收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楚王既然禁止白银流通,银在楚国就不能流通,他性又奢侈,对银白色甚是喜欢,去年就居然成立了一支千人规模的仪仗队,号为“银枪营”。既然叫银枪营,楚王财大气粗,自然不能干那种“欺世盗名”的活儿,说是银枪,就真是的十足真银,由于望城县铁匠很多,便命令县令周廷诲就地组织人手打造。可这周廷诲,居然从中舞弊,十足真银,就然能少了七成,搞了半天就是一镀银的。
马云微微一笑,什么周廷诲,这么大的贪官,撞到我手里,算你倒霉,我可要好好的审审你了。
秋日的中午,还是有丝丝的凉意。在县衙后院房里看的周廷诲,右眼跳个不停。“不语,怪力乱神”周廷诲是读人,对这“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并不是很感冒,无奈心中有鬼,就难免想东想西的。
他将轻轻放下,又揉了揉眼睛,醒了醒神,看看窗外的天色,这五王爷估计快要到望城县了,五王爷天之骄,又骤立大功,怎么说还是要出城迎一迎的。
正在他更衣正冠,准备出门的时候,管家匆忙的跑了进来,急叫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周廷诲咯噔一下,心里怦怦乱跳,脸色却是略带不满的斥道:“有什么事呀,这么惊慌?”
“大人,那个铸造局的账房先生,他跑……了。”
周廷诲脸色一沉,怒道:“那你还不去追。”
不了,他跑到五王爷哪里去了。”
“什么?”周廷诲愣愣的有点失神,一屁股坐在了靠椅,额头冷汗就隐隐流了下来。那管家偷眼看了一眼,就见周廷诲唬得一下又站了起来,道:“你赶紧去城西铸造局,把账目全部烧掉。”
管家应了一声,扭头转身就要出去,周廷诲又说道:“慢着,把还没有解走的银,立刻装车解走。你亲自去押车,去了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大人……”管家一愣,忍不住就含泪喊了一声。
周廷诲跺脚急道:“还不快去……”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正准备在桌找些什么。
“他去不了了。”
门外一个异常阴冷的声音传来,伴着这声音的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听这脚步声,声音一致,看来是训练精良的军士了。
接着就有人将房的门打开,先进来的是六个持剑的军士,军士之后跟着一个十**岁的锦衣长衫的年轻人,这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跨刀的魁梧汉。
周廷诲双手收回,眉毛一挑,问道:“阁下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县衙。”
那青年人身后的大汉喝道:“大胆,见了王爷还不施礼。”
周廷诲心里一沉,连忙过来跪倒道:“下官,望城县县令周廷诲拜见五王爷。”
“呵呵,起来,本王可当不起你这一跪。”马云说这话,走到了桌后的靠椅边,一屁股坐在了面,说道:“周廷诲,见了本王可有什么话说啊。”
周廷诲低着头,躬身说道:“下官恭喜五王爷旗开得胜,攻克南平,取得我大楚有史以来最大的、最大的胜利!真是天佑我大楚啊。”
“放屁。说你自己的事。”看着周廷诲如此惫懒,马云忍不住厉声说道。马云在现代的时候,就挺恨贪官的,穿越到了古代,又当了王爷,慢慢又变成了一个有点想法的王爷,就更有理由很贪官了。
周廷诲身一抖,微微颤抖了几下之后,整个人反而平静了下来,抬起头直视着马云,微哼道:“除了恭贺五王爷大胜之外,下官不知道要说什么?”
看着周廷诲似乎豁出去了,一副强颈的模样,马云反倒笑了:“不说是。想必你还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封了那个铸造局,正在你那个账房先生的指引下,查找账目,嘿嘿,等会儿,就不需要你招了。”
“五王爷,”周廷诲沉声说道:“您不能这么做。”
“吆,我还不能这么做啊?”
看着周廷诲死不承认,反而还指责自己,马云心里的火儿,就蹭蹭的往升,他恨贪官,更狠这种铤而走险、死扛到底的贪官。
马云“嘭”一脚把桌踹到在地,桌的瞬时散落成一团。不知从那本里跌落下一张纸,飘飘悠悠的落了下来。
周廷诲不知道为何,突然向着散落的纸扑了过来,接着就往嘴里面填。
马云惊得站了起来,说道:“赶紧把他拿下,把纸给我抠出来。”
旁边的李二狗和几个军士,去就揪着了周廷诲的胳膊。可是周廷诲还死死挣扎,双手被抓着动不了了,嘴还在一张一张拼命的往肚里咽。
“给我把他的嘴敲开,把纸给我抠出来。”
李二狗听了这话,抽出刀把,冲着周廷诲的嘴就磕了过去,周廷诲“啊”大叫一声,门牙跌落,满嘴是血。李二狗就趁着这个便当,把信件拿了出来,交给了马云。
马云皱着眉头,展开这沾着口水,掺着鲜血的信件,由于李二狗下手快,信的字大半都可以辨认出来,尤其是那个落款,更是异常的醒目:天策左将军——马希广。马云仔细的看了起来,真是触目惊心啊:这封信居然是马希广写来吩咐周廷诲如何处理脏银的。
马云的心忽悠悠的沉了下去。周廷诲猛地吐了几口血水,哈哈笑道:“五王爷,你知道不知道。你惹了大麻烦了。这案揭开,大楚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了。我周廷诲只是第一个。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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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手笔
看着周廷诲行迹癫狂,似乎发了疯似的样,马云有点犹豫了。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数量巨大的贪污案,现在看来这里面涉及的人也不少啊,十有**还涉及到了他的五叔——天策府左将军马希广。
审还是不审,这是一个难题。不审的话,今天这个事情,怎么解释呢?尤其是派兵封了铸造局,到时候如何向楚王解释呢?审的话,马希广到底在这个案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他是不是整个贪墨案的后台呢?
况且今天这个状是在大庭广众面前接的,报案人还大声的说,我告的是望城县县令周廷诲,然后马云也是当众表示,一定要严查到底,甚至当时就兵分两路,一路由申屠从坚带着去查封铸造局,另一路由他亲自带领去来到县衙,堵着周廷诲,免得他毁灭证据。
可是没想到啊,这个案背后背景居然这么深的。这是潭浑水啊,马云心中隐隐有点后悔了。他看着周廷诲满脸是血的惨状,忍不住挥挥手,说道:“把他押到大牢里去,派人守着他。”
他后悔,不该接这个案,更后悔没有带着赵普一起过来了。马云袖里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又刚刚打下了南平,方方面面,各种事务忙的他们几个人有时连饭都顾不吃。而且范质、吴班、赵普、李骧各有侧重,各自主管不同的事务,范质管民政,吴班管财政,赵普兼顾刑名,李骧主管军事,这几个人是一个也走不开。再说马云来长沙也就是见一下老爹,很快就回的。哪曾想会遇到这种事情。
马云很是伤脑筋,这个时候也顾不是什么贪墨案不贪墨案了。关键是这个五叔,根据彭双的介绍,长沙方面来的情报,很多时候都是这个五叔透漏出来的,就像丽春院的那场奏对,六个人里面,只有这个五叔在帮他说话。可没曾想啊,这个整天笑呵呵、插嗑打混儿的人一点也不简单,胆还这么大,三十万两白银啊。
赵紫英和京娘、巧娘,走进房的时候,就见马云皱着眉头,在房中踱着脚步,来来回回的走着。地籍散落,籍前地面居然还有几滴殷红的血痕,桌除了一张纸以外,干干净净的。
看着马云一脸的犹疑,刚刚进屋的赵京娘,笑着问道:“夫,你不是要当青天大老爷吗?怎么不开审问呀?”
马云还没说话,一旁的赵紫英,却道:“审犯人也不用太着急嘛,夫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吗?”
马云指了指桌,那张恶心的信,并不说话。
赵紫英走了过去,看了看,说道:“没想到五叔居然和这个事情有关?”
马云冷笑道:“何止是有关这么简单,他十有**就是这件事的后台。五叔那人你可能不知道,他整天和和善善的,虽然略有点滑稽,待人也算彬彬有礼,没有想到啊,他居然做下这么大的案。”
赵紫英问道:“夫,那你打算怎么办?审问周廷诲,把案彻底揭开?”
马云看了看赵紫英,可笑道:“若是旁人,那怕是四叔,我都敢把这个案给彻查下去。可是五叔不行。楚王向来娇惯宗室弟,五叔和楚王可是同母亲兄弟。我就算把这个案给彻底查下去,到了楚王哪里,很有可能会轻轻的惩罚一下五叔了事儿。反而我这个做事的人,很有可能两面不落好啊。”
一旁的巧娘说道:“这还不简单,就当我们不知道这件事呗。咱们马启程,不管了。”
马云还没说话,外面有军士并报到:“王爷,申屠校尉回来了。”
紫英他们连忙要躲,马云摆摆说道:“不用了,申屠又不是外人。”接着高声道:“让他进来。”
申屠从坚进来以后,看也不敢看赵紫英一眼,其实自从他在南平认出赵紫英以后,可能是对长江浸的经历记忆犹新,又不堪回首,对赵紫英是异常的敬畏。他当下走到马云跟前,说道:“王爷,在铸造局的账房的加墙里,找到了这个账本。”说着,递给马云一个青色皮的小册。
马云犹豫的结果手,打开一看,当时就面色就是一窒,半晌无语。那账本记录的极为详细,什么时间进来多少白银,出了多少银枪,每次从中渔利多少,都一一记录。再也就罢了,面还有这笔脏银具体的去处,那是一串触目精心的名字:马希广、刘彦瑫……这些人大都是内军的将领。
武穆王马殷用高郁的建议,以内治外,将楚兵分为内、外两军,内军大多都军中健卒,战斗力比外军要强很多。内军和外军向来都是有马氏弟掌控,掌握内军的就是天策府左将军马希广,掌握外军的就是静江节度使马希隐,武平节度使马戏萼等人。
看这个账单,这笔脏银居然是被内军的将领给贪掉的。马云想了想,现在在内军中握有实权,而账本又没有他名单的,就只有王贇、许可琼等少数几个人了。有楚王在,内军倒是不敢叛乱,可是如果这案一查到底,马希广能够保全,刘彦瑫那批人可是必死无疑了。这个时候把内军的将领大部分都打倒,可是给了马广亮一个掌控内军的好时候啊。毕竟现在,在内军里,只有许可琼一个人是马广亮一党的。
看着马云默不作声,申屠从坚忍不住又说道:“王爷,在铸造局的东厢房,还有二十箱白银呢。”
马云一愣,连忙再次将账本翻开,翻到最后一页,面记载着,“至10月2,截留白银10万两,即日押运至长沙。”
这10万两是脏银了!
马云心中暗暗转折念头,旁边的巧娘则道:“南平那么穷,还不如押解到江陵去呢?”
英雄所见略同啊!马云惊喜的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是巧娘说的。心头不禁有点讪讪然,当下咳嗽了几声,缓缓说道:“你们觉得这事情该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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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留一手
见马云发问,申屠从坚想都没想,直接道:“当然是全部押解回江陵了,这可是十万两白银啊,王爷,就算您去了长沙城,见到了楚王,也未必能讨到这么多银两呀。”
这倒是实话,楚王性豪奢,那也得看是对谁了,对宗室,楚王确实豪爽异常,经常设宴,带着马氏弟郊游打猎等等;对百官就差了点,都不怎么请吃饭了,只是会经常的拉着几个文采出众的官员,吟诗作对,扮文人骚客,装大尾巴狼。对百姓,压根就不怎么在乎他们的生死了。在对百姓,马希范还不如他那个喜欢吃鸡的哥哥马希声呢,更不要说,和武穆王马殷比了。
旁边的巧娘还低声说道:“这个账本,不如和银两一起弄到南平去,我们抓着他们的把柄,嘿嘿,以后他们还不得老老实实的听话。”
马云眼睛一亮,看了看巧娘,心道:跟赵普呆的时间长了,居然也学聪明了,跟我想的居然差不多。
倒是赵紫英,蹙眉道:“那这个案,怎么结呀?”
马云微微一笑,已经有了主意:“当然是接着审案呀。五叔既然让周廷诲做这种事,那周廷诲这人应该就不会随便乱说的。我随便的审一审,就把他给。”说着用手做了一个向下切的姿势。
京娘惊道:“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马云冷笑道:“他是死有余辜!贪墨这么多银,够杀他十次了。”
午后,天空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秋雨瑟瑟,凉意袭人。
端坐在大,马云一拍惊木,问道:“周廷诲,从何招来,你何时开始以假换真,中饱私囊的。”
马云办事效率极高,既然决定了要审,当下就命人把望城县县丞等官员一起请来,陪同问案,也好做个见证。
周廷诲下嘴唇已经肿的想两个香肠一样,许是早已料到自己的下场,周廷诲一扫先前颓废的样,一脸桀骜之色,他斜视了眼马云,微微冷笑道:“五王爷,这话下官听不明白。”
周廷诲嘴部受伤,这话有点含含糊糊,马云仔细辨认了下,方才一脸正气的说道:“你不明白。李二狗,把从铸造局查封的灌铅银枪拿给他看看。”
接着就见李二狗,拿过一根折断了的银枪,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大,马云问道:“周廷诲,你看看这银枪,是不是十足真银啊。”
周廷诲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说道:“这自然不是的,不过五王爷,既然说下官贪墨了30万两白银,那么请问王爷,这贪墨的白银可曾找到啊?”
马云脸色一沉,一拍惊木道:“那要问你!”
“哈哈,五王爷,这个银两的去处,我当然知道,不过就怕五王爷你不敢听啊。”
周廷诲死到临头居然如此的强颈,倒把马云给唬的惊异莫名,五叔你该不会连这小一点痛脚都没有抓住。马云又看了看大两侧,被他请来旁听的县丞这些人,不由得狠下心肠,咬着牙,阴森森的说道:“你说!老听着呢!”
“这些银,是被我送到了长沙……”说着还得意的看了看马云。
马云面沉似水,一颗心忽悠悠提到了嗓眼儿,就准备给李二狗使眼色,周廷诲要是真的不顾一切,当乱说的话,马云就只能当场治他胡乱攀咬之罪,接下来就宣布罪状,立刻处死,卖个好给马希广。
“送到了长沙,被我花掉了。”
马云松了口气,恶狠狠的盯了周廷诲一眼,又问道:“那你可知罪?”
“知,下官知罪了!不过下官有个疑问,五王爷不是向来注重文人的吗?为何下官的门牙会不见了?”说着周廷诲,还冲着县丞等人一咧嘴,露出缺了七八颗的牙齿。
马云一窒,他南来的路,路过汨罗等县城,对读人是大家赞赏,高兴的时候,还请他们喝酒聊天。没想到在望城县居然被此人戳穿。
“哼哼,你的都读到狗肚里去了,贪污受贿成风,还算是圣人弟吗?少废话,既然认了就签字画押。”
“下官还有一个疑问,我大楚是不流通白银的,请问五王爷,这三十万两白银,下官是怎么在长沙花掉的呢?”
没想到周廷诲居然这么难缠,马云脸色当时就有点难看,当着县丞又不能不继续问下去,遂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说了,李二狗,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李二狗早就听的不耐烦了,当下按下周廷诲,自己居然亲自拿棍,“啪啪啪”的打起来,周廷诲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惨叫的间隙中,周廷诲用尽全力喊道:“这就是大楚的五王爷,没有证据,屈打成招,下官,下官冤枉!”
马云被这人气得要死,这事情已经曝光了,他爽快的认了,自然是必死无疑;不过他不认,事情闹大了,死的可能就是他全家了。周廷诲他突然搞这么一手是什么意思呀?屈打成招?这里是有物证的呀。
想到这里,马云怒道:“给我狠狠的大,有物证再次,给我打出口供来。”
“啪啪啪”这么打下去。过了一阵,周廷诲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塔拉着,有点要昏死过去的样了,连马云心中都暗暗有点不忍,马云是杀过人,可是那是在汴京情况危机,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可从来没有这么打过人。李二狗干劲十足,“啪啪啪”的一板一板打下去,周廷诲眼看是进的气儿少了,出的气儿多了。
一旁的县丞自被马云请来,一直都是心惊肉跳的,他偷眼看了看一脸阴郁的马云,这五王爷是要把周廷诲给活活打死呀。这个贪墨案后面恐怕有不少猫腻,他正在惶恐不安,不知道该不该劝说一下马云,免得打死了周廷诲,万一长沙追究起来,马云自然不怕,可他就到了霉了。
正在他要说话的时候,马云突然说道:“停了,今天先审到这里。把他看紧了,明天再审。”
看着已经中场休息了,县丞等人忙过来恭维马云,什么当世青天一类的话,马云也是好言安慰了他们几句。最后县丞还多了一句嘴:“五王爷,这周廷诲罪大恶极,可是死死不承认,不如将证人带来,两下当对质,是不是,周廷诲辩无可辩,就可以结案了。”
县丞怕明天马云,继续这么打下去,打出个好歹了,又不能结案。所以颤颤惊惊的提议道。
两下对质,两下对质的话,这个案可就更难审了,说不定就对出来什么新东西了。当下马云笑道:“县丞,你怎么不早点提醒小王呢,不然小王也不会打周廷诲那么多板了。这个周廷诲也是的,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乱说。打了他,也是给他提个醒。”
马云话里有话,县丞脑袋一缩,明白他的意思了,当下再也不敢乱说话,讪讪然的请辞,退了出去。
五叔,我可是忙了一个大忙了。马云心中暗暗想道。不过这个五叔居然吞了这么多白银,他这是要干嘛?他可是天策府左将军啊,楚王的同母弟弟,他这些钱要是用来收买人心的话,哪可就不好办了。
马云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本小说,雍正皇帝说了那么一句话:这人证吗?只有活着才是证据。是不是要留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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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新的变化
一路之,马云故意摆出一派谦和、平易近人的作风,每到一处州县,就和当地的官绅、乡老设宴聊天,了解当地风情,关心民间疾苦,更有甚者,还会登高远眺,做些听曲赏景的雅事。
其用意无非是想树立种谦谦的形象。毕竟之前,马云在大楚的形象似乎是不太好。可是究竟怎么个不好法,马云也不知道。只是彭双在给他的密件中,随便提了这么个建议,既便如此,这个建议也是很委婉的。
马云有些纳闷,就想知道过去的形象是什么样的,便去追问李骧、吴班,只是这话不太好说,要讲究点艺术,结果在李骧那里,马云拐弯抹角的话,只说了一点,李骧眼睛眨了眨,就直接推诿自己事情太忙没有时间闲扯,然后就站起来恭送马云了;而到吴班那里,马云先是东拉西扯一通,看着吴班满脸不耐烦,欲言又止的样,马云只好实话实说,结果吴班却支支吾吾的说,那些事都过去了,王爷大可不必放在心。看着个老好人都这么说,马云一时倒也无语了,毕竟嘴在别人身,人家不愿说,又怎么能用强呢。
只是偶尔和赵普闲聊时,马云谈及此事,语多感慨,似乎还有点耿耿于怀,一旁的赵普却笑道:“王爷过去什么现在,下官不太了解,不过连李骧李司马居然都折节而投,下官想,王爷必有过人之处。”话虽然不长,却是说道马云的心坎里了,当下哈哈大笑。
笑是笑过了,可马云还是开始注意形象起来,于是才有了一路的温文尔雅。可是这种可贵的品德,仅仅保持了三天,就碰了望城县贪墨案了。
马云审完了周廷诲,感觉自己救了五叔马希广,以后有了马希广等内军将领的帮助,在争夺楚王王位的斗争中,应该会占尽风。心下不由得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得意,看着马云眉飞色舞的样,京娘和巧娘倒也跟着高兴,旁边的紫英却忍不住提醒道:“夫,你还是要谨慎些,毕竟只有物证的话,有些时候还没办法说清楚的。而且,你拿了别人的痛脚,一般还是不要表现出来,免得那些人铤而走险。长沙城可不必南平,万事都要小心些。”
说者无意,听着留心,马云心想:既然留下了账本,面有马希广等人的印章,现在不如在偷梁换柱,把周廷诲也暗自藏起来,这样人证物证俱在,五叔就只能铁了心的站在自己这边了。
想到这里,马云一面挑选了几个卫士,悄悄的押解着周廷诲和报案人,去追已经押解银两和账本北江陵的申屠从坚;另一面,让李二狗悄悄的从监牢里,提出了个死囚,先打的浑身是伤,面目走样,准备今晚给他送行。
弄完了这两件事,马云心里是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就呵呵笑了起来。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李二狗来报:“王爷,县衙门口,来了一彪人马,20几个人,为首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叫什么什么判官,什么学士的,另外一个居然也是王爷,他们要硬闯进来,已经在县衙门口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马云正在高兴,听了这话满不在乎的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的。”其实听了李二狗的话,马云已经猜出来了,这个王爷十有**就是自己的亲二哥,那个什么学士,很有可能就是武安节度判官、天策府学士之首的李皋了。马云只是在奇怪,这个时候,这两人怎么这么巧来到望城县了。
马云的卫士,都是过战场的精兵,人数也多,而且这群人只认马云,马光亮的那个王爷头衔压根就没有什么威慑力,动起手来,他们很快就站了风。等马云走到县衙问外的时候,马光亮的卫士大部分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地嗷嗷直叫了,剩下的几个正战战兢兢的护围着马光亮,却也不敢动手,只是在大叫:“这是我们大楚的二王爷,你,你们要造反不成。”
看到这些情形,马云大喝一声:“住手。”
接着又气愤的骂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这是二王爷,老的亲二哥。以后把眼睛长大点,连个人都不会认了吗?”
说完又紧走几步,冲着马光亮,抱拳说道:“二哥,你还好。我可想死你了。”然后,不由分说的扒开,卫护这马光亮的人,一把搂着马光亮说道:“二哥,我们又见面了,可想死你了。父王近来可好,母后身体可安康?”
马光亮原本一脸土色,居然转瞬即逝,笑容重新从嘴角绽放,亲切的拍了拍肩膀,道:“都好,父王、母后都好啊,特别是听说你扫平了南平,两位老人家都高兴坏了。五弟,你可魁梧结实多了。在外领兵打仗,风餐露宿的,可是辛苦的很?”
“要说辛苦,打仗这玩意儿,还真是辛苦啊,不过谁让弟弟我,就喜欢这口儿啊,你要好吟诗作对,那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说着两人相视而笑。
可惜这幅兄弟喜相逢的感人场面,很快就被一个阴鸷的声音给破坏掉了:“五王爷,您不请我们到县衙里面坐坐了。”
看着李皋皮笑肉不笑的样,马云很难给他这位,也算是“喜相逢”的名义的老师,来一个热烈的熊抱了。当下,心中就有点腻歪,面却笑道:“二哥,请,咱们到县衙里叙叙旧啊。”说着拉着马光亮,并肩进了县衙。
看着马云理都不理自己,李皋的笑容一时僵在了脸,目光阴冷的瞪了马云背影一眼,跟着两人进了县衙。
三人到了房,分宾主落座,李皋看了看左右,和庭院里持刀挎箭的军士,面色颇有点紧张的问道:“五王爷,望城县县令周廷诲,现在在那里呀?”
马云不动声色的看了李皋一眼,慢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对面这两人满脸期待、一副洗耳恭听的样,不禁心生疑问,半晌才缓缓说道:“周廷诲,看我路过这里,着实巴结,把着县衙让给我住一晚。”
“那他人现在在哪里?”
“李大人,怎么这么在乎一个小小的县令呀?呵呵,对了,二哥,忘了问你了,你怎么不在长沙,而来到这个望城县了呢?不会是专门来接我的。”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马光亮倒还没怎样,李皋嘴角一撇,冷笑着正要说话。就听见有人在门外高叫道:“王爷,有要事禀报。”
听到是李二狗的声音,马云心下犹疑,向马光亮道了声少待,走了出去。
之后门外就传来一阵切切私语,忽然又有个吃惊的声音传来:“什么?他怎么……”
说话的人正是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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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账本
看着马云走了出去,李皋忍不住站起身来,正准备向门口那边挪几步。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马云失声道:“什么?他怎么……?”其后,马云仿佛想到了什么,竟再也不出声了。
听这话的语气,马云是相当的震惊,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慌乱,李皋和马光亮狐疑的对望一眼,心里都在暗暗揣测。
李皋正准备前去窃听一二,就见门帘一挑,马云走了进来,看他脸色居然还有点笑意,不过确实笑的相当勉强,欲盖弥彰了。
李皋冲马云笑道:“五王爷,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何不说来听听,有二王爷在此,一定可以为你做主的。”
马云刚挑帘进门时,见李皋面色有点尴尬,再见他处在房中央,暗自冷笑一声,道:“一点小事情,护卫没见过什么世面,有点大惊小怪罢了。不用劳烦二哥了。”
马光亮含笑品茶,似乎什么也没听见,目光中尽是一片柔和。
这个屋在马云落座的那片刻之后,居然异常的寂静,只听到屋外淅淅沥沥的细雨声。马光亮含笑不语,李皋目光游移,欲言又止,马云则是有点心不在焉。
随着时间的流失,这寂静也慢慢的演变成了一丝尴尬。
首先打破这尴尬的,不是身为主人的马云,也不是兄弟情深的马光亮,反而是“德高望重”的李皋,他说道:“呵呵,这个周廷诲还真是个妙人儿,还真会巴结,居然会想到让五王爷您住在县衙里面,这么个巴结法,还真是新奇、少见啊。太有才了,太有才了。”
看着对面这个不怀好意的李皋,马云的精神高度集中,居然对流行语“太有才了”,也没有什么反映,当下只是问道:“二哥,你来望城县莫非是为了找这个周廷诲吗?”
马光亮笑道:“五弟,一来嘛,是奉父王之命,有事询问这个周廷诲,二来嘛,也是顺便接你,跟你一起回长沙。没想到,五弟你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五弟你居然住在了这个县衙里面。呵呵,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周廷诲人呢?”
马光亮拽文拽的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叫“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马云琢磨着正要回话,门外又有人说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马云看了门外一眼,正要起身,旁边的李皋站起来说道:“王爷,这是许可问回来了,我去看看。”
马云狐疑的看了马光亮一眼,正好马光亮也犹疑的向他看来,在眼光碰撞的一瞬间,两人居然相视一笑。马光亮道:“五弟啊,你这茶叶,不错,可是今年南平的新茶,下次给我弄一包,这纯而不苦,香留齿间,环绕不散,确实是好茶呀。”
马云也是温声道:“我已经给你带了,正准备到了长沙就送过去的。没想到,我们兄弟居然在望城县就先见了面了。”
说着居然呵呵笑了起来,马光亮也是一脸笑意。可惜打破这份温馨的又是那个阴鸷的声音:“什么!……”
这声音不大,可是县衙四周也太安静了,居然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各转心思,是再也笑不下去了。
“五王爷,望城县令周廷诲是不是你下令捉拿了!”刚刚进屋的李皋,直接问道。
马云呷了一口茶,并不理李皋,反而冲马光亮笑道:“二哥,父王有什么事情要问这个周廷诲呀,小弟,在回长沙的路,有人拦路喊冤,小弟,就把周廷诲暂时给拿了下来。”
“有人喊冤?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李皋追问道。
马云看了看马光亮,又瞥了眼焦躁的李皋,迟疑的说道:“这人嘛,还在押着,我还没问呢?”
自从见了面之后,看着马云毫无敬意,对自己视若无睹,李皋心中本有怒气,再加他这次天赐良机,好不容易给二王爷争取了一个建立威望的机会,阴差阳错中却被马云给拔了头筹,怒气加怨气,更是对马云不满了,遂直接道:“好一个五王爷,拓跋恒就这么教你的吗?不仔细询问原告,案居然都不了解清楚,就敢开审问疑犯,你眼里还有王法嘛。”
马云面色一沉,盯着李皋,冷笑道:“李皋,莫非你说本王屈打成招吗?周廷诲一案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也不否认,难道这也叫冤案吗?”
“李师傅性急,五弟不要见怪。哦,对了,你找到账本了?拿来给我看看,父王对这件事盯得很紧的。”马光亮笑吟吟的问道。
“账本么账本呀?”还好脑转得快的,马云差点就说出来了。
“五弟,你不是说人证、物证俱在吗?”马光亮有点不满的说道。
马云心里暗骂李皋老奸巨猾,李皋横加指责马云审案,马云当然想也不想的辩解自己是人证、物证俱在,然后马光亮又笑嘻嘻的,单刀直入问账本所在,马云差点就了当。当下,只好装糊涂说道:“二哥,这物证,我指的是周廷诲督炼的银枪啊,好端端的十足真银,他居然搞成镀银的,贪墨了……那么多银,真是该杀啊!”
“五王爷,你派兵围了铸造局,翻箱倒柜的就没有找出账本吗?”
马云笑道:“李师傅,你年纪大了,糊涂了。有了那些银枪不就足以证明周廷诲贪墨了,而且贪墨的还不是小数目,这足以定罪了。还需要什么账本呀?”
“那王爷可知道,周廷诲贪墨了多少银两?他有没有后台,他这些银都花在什么地方了?”李皋追问道。
马云摇摇头,笑道:“哦,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李师傅,你放心好了。想知道这些东西呀,也不用找什么账本呀,周廷诲人还在嘛,我已经对他用了大刑,今天不说明天也会说的。你放心好了,二哥,明儿个咱哥俩一块儿审他,我不信就掘不开他的嘴。兄弟,新近在中原学了套十八酷刑,哪怕他就是死人,也能让他开口的。”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看了李皋两眼。
李皋看着马云禽兽无害的笑容,惫懒的样,恨不得去打他两个嘴巴。马光亮脸色稍稍有点凝重,心中不断猜测,这个老五是找到了账本,还是没有找到呀?
这时,反倒是马云问了起来:“二哥,你们怎么知道周廷诲贪墨的呀?”
“前些日,也是有人拦路喊冤。我就接了状,了解了案情,深感此事重大,密报了父王,才来望城县突审周廷诲的。”
也是告密?马云当下有点犹疑,这周廷诲做事也太不牢靠了,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呀?
“五王爷,可否带那个报案者过来,我们一起问问他呀?说不定他知道账本的。”
账本在铸造局账房东墙夹缝内,这是那个报案者说的。马云也正是按着他说的,派申屠从坚从那里找到了账本。可这个人,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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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波澜再起(求收藏)
刚才李二狗来给马云禀报的就是这件事,那几个卫士受命到了牢狱中,就准备带周廷诲和报案的人证,一起出发去追申屠从坚,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证人在狱中居然死了,而且根据仵作的分析,是属于服毒自杀的。
可现在,马光亮、李皋口口声声要见证人,马云不禁有点犯难了,这人都死了,见了还不如不见。
李皋当下冷笑道:“五王爷新下南平,又破巨案,真是国之柱石啊,人人仰慕。二王爷,人家是立了盖世奇功,一般人是看不眼了,恐怕你是白白替自家兄弟操心了。”
听着李皋夹枪带棒的话,马云还没有说话,马光亮连忙剖析自己道:“五弟,你不要多心,我是真的没有一点儿争功的想法,只是父王派我来望城县一趟,我好歹也要了解点情况,也好回复王命嘛。”
马云为难的说道:“二哥,不是小弟不让你见证人,而是……”马云转头从问外说道:“李二狗,你进来。”
见李二狗进来以后,马云说道:“李二狗,你跟二王爷详细的说一说,那个证人是怎么回事?”
李二狗看了马云一眼,又瞟了眼马光亮二人,施了个礼后,说道:“启禀王爷,事情是这样的,从七天前,我们王爷从江陵城出发,去长沙拜见大王千岁爷,一路是风平浪静、风和日丽、风雨无阻,这个风尘仆仆的走到了望城县,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啊。”
马云听了这话有点忍俊不禁,次南平军事扩大会议,马云提了一个新的建议,就是提高军官、尤其是中高级军官的识字率,进一步加强他们忠爱国的思想,这个建议提出来以后,遇到了点阻力,比如张文表,当时就满不在乎的胡诌了两句,结果马云气的发了飙,对着张文表就是一通臭骂,还当场拍板,在全军强制实行。会议解说后,张文表被钱清、石大等人又是一通抱怨,说什么本来只是个建议,现在倒好,你满嘴胡柴,搞得我们也开始认字了,把张文表给郁闷的要死。不过第二天,他就又高兴起来了,因为他敢杀敢打,首先进的江陵城,立下了攻克江陵的首功,受到了马云的点名嘉奖。可这个识字的措施,还是在荆南军中实行了下来。这不,一路,李二狗这个一心向的大好青年,也开始不断的学习了,今天还现学现卖,来了个“风”字的成语大连串。
可惜除了马云外,剩下那两人对这个是一点都不欣赏,李皋碰巧又瞟见了马云正含笑点头,当下觉得眼前这个黑大个受马云的指示,在消遣自己,我是天策府十八学士之首,你在我面前玩这个,连关公面前耍大刀都不算,至少人家耍的是大刀,和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有点接近,你耍的这个连个砍柴刀都不如,连带着对马云也是更加的不满了。
当下李皋催问道:“说后来的,抓重点说。”
李二狗说的正得意呢,被他打断,心下不满,当下又偷眼看了下马云,直接道:“这个,后来,后来这个人死了。”
李皋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心中是怒不可遏,当下走到李二狗面前,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骂道:“王八蛋,说详细点。”
“李师傅,动口不动手,阁下可有违圣人所教啊!”马云有点生气的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不要说打的是马云的侍卫长了。
李皋冷笑一声,豪不畏惧的直接道:“五王爷,你推三阻四,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吗?或许五王爷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嘭”的一声,马云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怒道:“你大胆。可知道随便攀扯王爷,是什么罪名嘛。李皋。本王忠心耿耿,苍天可鉴,那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外面马云和马光亮的卫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互相提防着跑了进去。泾渭分明的立在两旁。
马云看了以后更是愤怒,冲着马光亮那边的卫士吼道:“给老滚出去,干你们什么事?”众卫士当时心中一惊,他们不比荆南节度使府这些兵痞,对长沙的王爷高官他们是相当的惧怕的。看到马云如此训斥,居然和马云的手下一起又灰溜溜的走了出去。马光亮看在眼中,一丝寒光望向马云,转眼而逝。
“五弟,莫要无礼!呵呵,李师傅可是父王给我们亲自挑选的师傅呀。”马光亮在一旁不咸不淡的提醒道。
“嘿嘿,信口开河,攀诬王爷!李皋,难道不是你就怕辜负了大王对你的信任吗?就你这样,也配为人师表吗?”马云并不理睬马光亮的劝解。
“五王爷,不要处处给李某人带这些高帽,在下,想问问王爷,王爷既然派兵去了铸造局,别的地方不搜,怎么专门搜的是账房呀?为什么别的墙都不动,偏偏拆了账房的东山墙呀?不知王爷,你在找些什么呢?”
他们居然也知道账本藏在哪里?
时至如今,话都挑明了,马云就算想退,现在也无路可退了,他强辩道:“李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搜查别的地方呢?我没有搜查别的地方,这些注了铅的银枪,又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你拿来的不成。至于说账房,搜查那里,自然是要找账本了,找不到它,那自然是要翻墙到柜,拆房揭瓦的找了。但是就是没有找到。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马云满嘴的冤枉,死不承认,李皋毫不示弱道:“五王爷,恐怕实情不是这样,因为有人举报,账本就藏在铸造局账房东墙的夹缝里。五王爷,这有怎么解释呢?”
马光亮他们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马云心里不禁疑团顿生,不过现在却也不是细想的时候,对面的李皋语气戳戳逼人,看那样,就差直斥马云就是周廷诲的后台大老板了,是整个案的始作俑者。
马云心中有鬼,当下死赖道:“怎么解释,一派胡言。哼,那我能不能见见你们的那个证人呀?你怎么能够保证哪个人说的是真的呀?实话跟你们说了,这个账本,老是压根没见着。周廷诲贪墨是实施,老明天就报大王,听大王裁定。对不起了,二哥,小弟现在困了,有事情明天再说,李二狗送客。”
说着马云就准备拂袖而去,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冲进来一个马云的卫士,神色匆匆的走到马云身边,看了看马光亮二人,欲言又止,马云心里乱糟糟一团,看了看他,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
那卫士吃了一惊,连忙道:“秉王爷,周廷诲……周廷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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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如坠雾中(求收藏)
“周廷诲死了?”
李皋、马光亮二人紧盯着马云,就见马云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愣了愣的呆了一下。忽然,马云又像猛的惊醒了一样,前一把抓住卫士衣领,愤怒的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那卫士喏喏的说道:“秉王爷吊死的。”
马云狠狠的推了卫士一下,差点没把卫士推的坐在地,骂道:“你们吃屎去了,怎么不看好他。***,这么大的一个活人你们都看不住,老要你们还有什么用!李二狗,把负责看押周廷诲的卫士,全给我抓起来,给我扔到湘江里面喂鱼去。”
那卫士就势匍匐在地,苦苦的哀求道:“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按常理说,主人家打骂仆人,这客人怎么说也得宽慰两句才算有礼,可是今天这两个人还真是绝人,马光亮喝着茶水不闻不问,李皋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目光中隐隐还有一丝冷笑。
马云怒道:“李二狗,还不动手。”
看着李二狗前拽着那卫士就出了房门,一路那卫士的讨饶声不绝于耳。马云皱了皱眉头,走了回来,苦恼的问道:“二哥,这周廷诲死了。该怎么办呀?”
马光亮放下茶杯,笑道:“五弟,不是已经审清楚了嘛,这死了,也算死的正好,一了百了啊。我也乐的轻松,五弟,你就自己向父王奏明。”
看着马光亮一脸轻松的表情,马云有点吃不透,挽留道:“二哥,既然你来了,这里的事情自然由你做主嘛。在公你奉了大王的命令,在私你不还是我二哥嘛!”
马光亮呵呵笑了,许久才道:“五弟,现在这个案不好办呀,要证据没证据,要证人没证人,要犯人又没有犯人,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案了,反正你不是审过嘛,就有你定案好了。”
看着马光亮要一推三六五,马云心中暗喜,嘴却道:“二哥,我不是也有点犹豫嘛,今天午,我接到报案,当时听说这周廷诲贪墨了三十万两白银,气的真是这个义愤填膺啊,当时就派人搜查了铸造局,结果马就查出了那些注铅的银枪,我看了这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就召集了望城县的县丞等人一起会审了这个周廷诲,周廷诲倒是一口承认了这个案,可就是不说具体的数目、账目的下落等等,我当时一着急,就用了大刑,没想到他……他居然就这么死了。二哥,这个时候,你可要帮帮我啊,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向父王交代了。”
马光亮宽慰的说道:“五弟,不用担心,莫说周廷诲贪污是实,就算他是个大大的清官,被你打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好了。这样,我和李师傅就去监狱看看那个周廷诲。”
当下三人就冒雨纵马来到了关押周廷诲的地方。这是监牢旁的一间空房,原是牢头们休息的地方,权作了周廷诲的看押地。这间屋五六米看,十米深,房梁晃晃悠悠的飘着一条灰色衣带,想必就是周廷诲吊用的。
李皋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就直接走到厅中央,那里横放着一块长板,板放的就是周廷诲的尸身。周廷诲头发蓬乱,一脸的血污,眼睛瞪得溜圆儿,嘴巴肿的老高,嘴角爆裂,苍白的舌头隐隐伸出,相貌已然难以辨认,身的官服已经比较破烂,面血迹斑斑,脚下的鞋也少了一只,看来身前受了不少的酷刑。
看到这里,李皋忍不住的偷瞄了马云一眼,这个五王爷眼下似乎也是面露不忍,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当下,又看了眼马光亮,马光亮早就丢了刚才的温文尔雅,脸色有点发黄,看了一眼尸身后,就将身一转,再也不看一眼。李皋没有来的心中一跳:这个人,出使了一趟中原,怎么变得这么明显,居然成了个面慈心狠的角色了。
进了这个房间,马云就盯着这个“周廷诲”多看了两眼。马云毕竟是过战场的人,不过第一眼还是被这个丑鬼给吓了一跳,不过他心里有鬼,就算场面血腥,他还是仔细的看了看,这个人还真和周廷诲有几分相像,略略安心,说道:“二哥,这就是周廷诲了。”
“哦,哦,是就可以了。我们还是出去问问看守的牢头。”马光亮看着门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之后,马光亮长出一口气,略定了定神儿,问这些看守的卫士道:“周廷诲是怎么死的?”
马云接了这个案之后,看押犯人、搜查铸造局,用的都是自己的卫士。再来的路,马云料到马光亮他们一定会查问周廷诲是怎么死的,就命李二狗将刚刚看押起来的卫士放了出来。
现在马光亮询问他们,这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偷偷看了眼马云,见马云略点了点头,为首的一个方才说道:“秉二王爷,这人中午下午过了之后,还是活蹦乱跳的,精神还不错,只是躺在地,什么也不做。我们几个就没怎么注意他,到晚给他送饭吃得时候,才发现他,他已经吊死了。”
马光亮想到周廷诲的惨状,心中暗骂被打成那个样了,还能活蹦乱跳的,一定是躺在地进的气少,出得起多了,于是,这些卫士便疏忽了。
一旁的李皋又问了点其他的事情,看看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当下马光亮、李皋看看天色已晚,二人就辞别了马云,回自己的住处。马云自是一路护送,将他们送回暂住的客栈,还准备派人保护,却被李皋给拒绝了;要请他们二人吃饭,李皋不客气的说已经吃过了。
马云碰了一鼻灰,满腹牢骚、满肚疑问的回到县衙,已经是掌灯十分了,他也有点筋疲力尽,坐在靠椅,等着吃饭的档,居然混混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轻声唤道:“夫,夫,李二狗有紧急情况跟你说。”
马云一下就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活动活动脖,一看赵紫英、京娘、巧娘都在,遂笑着说道:“今天好累呀,居然坐着也能睡着。李二狗,有什么事情禀报呀。”
李二狗从门外走到马云身前,低声道:“王爷,周廷诲死了。”
马云看了看李二狗,丫的,周廷诲不是已经死了吗?忽然,马云面色一沉,急问道:“怎么回事儿不是正在送往江陵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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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老五吞了那笔钱
“王爷,下午您派的护送周廷诲去追赶申屠将军的六个人,他们刚刚出了望城县不到十里地,就碰见劫匪了,那些人打死了我们五个弟兄,抢了周廷诲走了。只有一个弟兄浑身是血的挣扎着跑了回来,报信的。”
“他人呢?”马云追问道。
“王爷,他伤的很厉害,已经昏死过去了。”
马云眉头一皱,说道:“哪还不赶紧找医生给他医治,恩,对了,你怎么说周廷诲死了呢?”
“那个兄弟说,他们眼看着保不住周廷诲,又知道周廷诲很重要,就在周廷诲被抢之前,捅了周廷诲两刀,应该是死了。”
马云出了口气,说道:“派人出去,把那五个卫士的尸首找到,派人送回江陵妥善安葬,你下去,等一会儿,我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卫士。”
看马云有点不能释怀,紫英在一旁说道:“早知道,我去护送周廷诲了。”
马云勉强笑道:“你去的话,我岂不是更不放心了。”
京娘道:“怎么回事儿?居然还有人要抢他。不知道是谁呀?”
别人都还没说话,就见巧娘撇撇嘴,说道:“哪还能有谁,依我看一定是那个马光亮了。你看,我们刚把周廷诲送出去,他就来了,这不是明摆着缠着王爷,好让手下悄悄的办事嘛。”
马云看了眼巧娘,摇摇头,说道:“不会。”
“怎么不会,我看就是他,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
“巧娘,别乱说了,恩,要我说呀,我们这事儿,本来就办的不太好,没有一点光明正大的样。弄到现在人被劫了,搞得自己疑神疑鬼的。夫,我看我们就不要想了,反正这个事情,跟你也没什么大的关系,劫就让他劫去,你也好脱了干系。”
看紫英说道这么洒脱,马云忍不住苦笑道:“哎,算了,不说了。呵呵,说也是白说,吃饭,我都饿坏了。”
紫英看马云的神色,知道他只是故作轻松,不过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才好,当下也就住了嘴,帮着马云盛饭夹菜了。
且不说马云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着饭,单看回道客栈的马光亮、李皋二人。
马光亮刚刚坐下,李皋就问道:“王爷,你怎么看这个件事呀?”
马光亮笑道:“五弟,毕竟年少,没有经验,做事鲁莽了点。这事也就算是结了。”
李皋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马光亮,似乎有点想不通的问道:“王爷,你真的相信五王爷说的那些吗?”
“五弟所说的,却有不实之处,也确实有疑问,不过我们来晚了,现在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李师傅,难道你真的以为打死了一个小小的望城县县令,就能让父王大动干戈的处罚五弟吗?”
“哎,依大王的脾气,别说这个周廷诲贪墨在先,就算他是个清官,这死了也算白死了。不过,王爷,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轻轻放过是不是太可惜了。”
马光亮默默的看着烛光,半晌才道:“我们运气不好,来晚了一步。”
“说实话,我们确实晚了一步,不过他,做的也不干净,或者说,他留下了太多的疑点了。有些时候,有疑点就算是充分的证据了。”
烛光摇曳,马光亮眼色阴晴不定。
“五王爷这次至少留下了这么几个疑点,第一,是证人。这个证人,他死的也未免太不是时候了。看五王爷当时的表情,诧异、震惊、难以置信,可这个证人是怎么死的呢?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死呢?第二,铸造局的账房,东山墙明显被拆过一个窟窿,再加我们说破的时候,五王爷的表情,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那丝被窥破内情的慌乱确实再也明显不过的,这说明,五王爷也是知道那个地方是放着账本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拿出来呢?”马光亮问道。
李皋笑道:“他不拿出来有两个原因,第一,那个证人和我们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就是那个东山墙,压根就没有什么账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证人之死倒也可以解释成畏罪自杀。第二个原因嘛:就是他拿到了那个账本,可是基于某种考虑,他自己把账本给私吞了。”
“而他自己私吞账本,又可以有两种可能,第一嘛,就是账本涉及到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五王爷,畏惧了,或者说他是想利用这个把柄,所以把它给藏了下来。第二嘛,就是这个账本指的就是五王爷本人,这样他才急于审案,而且王爷你发现没有,那个周廷诲嘴巴肿的老高,恐怕在审案之前就被毒打过也不一定。”
“你说,是老五私自吞了那笔钱?不可能啊。他和这个周廷诲应该没有什么交际才对呀。”马光亮怀疑的说道。
“我也不相信,五王爷和周廷诲原本就是认识的。可是这个案,第三个疑点就是周廷诲的死,他死的也是太巧了,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是在五王爷审完了案,而我们刚刚来,还来不及审案的时候,死了。而且他和证人一样,看押他们的人,都是五王爷的护卫,呵呵……五王爷想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他本来是想立功的,却没想到结果惹了个大麻烦。”
“是啊,这个案,还真是巧合太多了。真是麻烦啊。老五这次难办了啊。”
“以我之见,有件事可以把这一切解释的合情合理,而且还很简单。”
“怎么说?”
李皋缓缓说道:“那就是五王爷和周廷诲原本是认识的!他们是一路的。”
“这怎么可能,老五这些年做了些什么,我们大部分都知道啊是说……”马光亮明白了李皋的意图,心下不由得怦怦乱跳。这案本来就疑点甚多,这样捕风捉影,弄些流言出去,老五身就显得不那么干净了。呵呵,好办法呀。可是,这老五可就在眼皮地下呀,万一他急了要是胡来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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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跟我走一趟(求收藏)
“照你这么说,五王爷是前天午时到的望城县,当时就直接锁拿了县令周廷诲,而到了前天下午申时才召集你们一起审问周廷诲,那时候周廷诲已经浑身是伤了?”
午时所拿,申时审讯,这中间可差了两个时辰呢?
望城县县丞看了一眼循循善诱的天策府十八学士之首李皋,有点畏惧的说道:“倒也不能说是浑身是伤了,顶多就是嘴角留了点血而已。”
李皋冷笑着看了看县丞,继续问道:“哪你觉得,周廷诲为什么别的地方没有受伤,偏偏是嘴角受伤了呢?”
县丞早就听出来了李皋不怀好意,这是要给人设套啊!套就是他的话,或者叫做他的证词,被设套的人,毫不疑问就是眼下风光无量的五王爷了。
可是这五王爷,又那是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县丞得罪得起的呀,这两天附近州县可流传着这位五王爷的谣言。这位五王爷一路,附庸风雅,又是见士,又是赏风景,可凡和他聊过天的官员们,都是这么认为的:看起来五王爷,热情而又礼贤下士,只是,五王爷学识实在是有限,一路的这种作为,更像是装装样的。再看看前天下午审案时,那位五王爷的表现,县丞就忍不住腿肚抽筋,五王爷除了天生的不怒自威,而且下手也够狠得了。
可对面坐着笑吟吟像个活菩萨的二王爷,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呀,二王爷一没横眉瞪眼,二也没说什么狠话,可并不代表他好对付呀,想想三个月前大将张少敌,那才多大点事呀,就被这为二王爷和李皋给整到岭南效力去了。看着二王爷满脸的笑容,县丞就有点不寒而栗。
跟这三个人一比,那天打周廷诲的魁梧大汉,反而是最可爱的人了。
县丞缩了缩脑袋,低着头说道:“这个,可能是周廷诲自己摔倒的?”
李皋这个气呀,恨不得直接就给他一个窝心脚。这是什么混帐话,周廷诲自己摔跤,而且还把自己的嘴,给摔的像挂了两根香肠一样,问了这么多次了,眼前这个人是一句瓷实话也不肯说啊。这个人口风这么紧,那可不行,因为他李皋想要的就是流言,要的是让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似模似样的哄传天下就可以了。
“在审案的时候,周廷诲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会不会是冤枉的呢?”
县丞的脑袋低的更狠了,摇了两下头,又点了点头,忽又摇头道:“这个……银枪确实是灌了铅的呀,这周廷诲贪墨,那是必然的了。别的东西,应该不重要。”
“别的东西,你也觉得这案审的有点稀奇古怪了?你说说这案有什么疑点吗?”
县丞还没来得及回话,忽听门外有人说道:“有什么疑点!我倒觉得有疑点的不是这个案,而是阁下了,李皋李大人。小王有一点不明白,我与李大人往日有什么过节吗?李大人为何死盯着我不放呢?”
伴随着话音,一人挑帘而入,正是马云。马云一脸怒容,直盯盯的看着李皋,等着他回话。
“五王爷,过滤了,下官只是奉命办事。是有权查问清楚的。五王爷要听,就在旁边听着,不愿意听,就听回去休息。”
“听,为什么不听,我当然要听,再不听,还不知道你要往我身泼什么脏水呢?”
这两天,马云一直陪着马光亮、李皋两人身边,就是想看看他们两人要搞什么鬼。两天来,他们半是巡查,半是闲聊,昨天下午马光亮甚至拉着马云去望城县西的翠山游玩了一阵。既便如此,马光亮和李皋还是详细的问了涉案的有关人员,主要就是当时听审的县丞等人,比如这个县丞就被他们拉来问了不下三次了,其中有两次马云在,有一次只有李皋一个人在。
今天听到卫士报告,县丞又去了马光亮的住所,马云终于沉不住气,找门来,正好听到李皋这几句暗示意味极浓的话,马云立时是怒气难忍,冲出来质问。
“身正不怕影斜,五王爷问心无愧,何必庸人自扰呢?”
像你这么个问法,没问题也被你问出问题了。马云怒极而笑,对李皋却也不可奈何,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当然前提是不直接骂脏话。
马云笑了,说道:“好啊,你接着问,妈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仗了谁的势,敢往老头泼脏水。”
这两天来,虽然马云和李皋经常争执,马云对这个二哥也还算是客气。但这话一说,马光亮就有点挂不住面了,当下站起来劝解道:“五弟,你不要误会了李师傅,他也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吗。”
“二哥,你这么说是不相信小弟了。小弟不是早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说的一清二楚了吗?”马云直接问道。
马光亮讪然一笑,道:“信,二哥当然信你了。不过这是程序嘛。国家大事不能儿戏啊,你当将军的,向来讲究的是令行禁止,军令如山。可民政和军事不同,讲究的是以理服人,要让人心服口服。”
“王爷说的有理,做事怎么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强行问案呢?”
抬手不打笑脸人,马光亮一开腔,马云的火气就压了一压,可是这个李皋不知道为何,又来了那么一句。
马云冷笑道:“李大人,再这么下去,莫须有的罪名,恐怕不是扣在周廷诲头,而是扣在我的头了。二哥,这个人,当着你的面就敢往死里整我,知道的,当然明白这个李皋居心叵测;不知道的,说不定以为二哥你是看兄弟不顺眼了。二哥,你可不能了这个……这个王八蛋的当啊。哼,李皋,后悔有期,我去到楚王那里告你去!”说着马云转身出了房门。
身后的马光亮被他说的也是一阵脸热,忙站起叫道:“五弟,不要这么冲动。”说着,正要追过去。
忽见门帘一挑,马云又走了回来,一把抓着李皋的手腕,道:“要走,我们一起走。你虽然不仗义,但老是马家好儿郎,顶天立地。我们一起去楚王面前,把这个事情给辩个清楚。老可不像你,面笑呵呵,背后尽***使阴招。走,走。”
说着不管李皋再说什么,强拉着他走了出去。
看着李皋跌跌撞撞的被强行拽走,而马云又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样,一旁的马光亮只好不住的劝道:“五弟,有话好好说嘛,有话好好说嘛。”
看着三人走的远了,县丞微微抬起头来,看了这一出儿,今天算是值回票价,没有白担惊受怕了,说着脚底抹油就准备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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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打死你丫的(求收藏!!!)
秀才遇兵,有理说不清。
五王爷犯了混儿,抢拉硬扯的就把李皋给拖出了房,搞得这位大楚国赫赫有名的大学士李皋李大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怒斥,人家不在乎你那套,而且马云又目露凶光,杀气腾腾,你指责他两句,说不定这小就回敬你几击老拳;求饶,那也不行,先不说求饶马云能不能放,但是自己心里都拉不下这个面,况且身后还跟着二王爷呢;不理不睬不说话,可是心里憋不住这个气呀,再说被他拉得都差点摔了几跤了,况且天策府的高官,被搞成这个样,这传扬出去可不仅仅是大坠威名了,而是就此沦为笑柄了。
就在李皋又怒又愧又怕,脸色变换不定的时候,马云把手给松开了。
李皋癞着屁股,正在后面狂使千斤坠不愿走,冷不丁的马云一放手,“噗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庭院里的路径侧细石林立垫起的花样路沿,艮的李皋的屁股是一阵生疼,当时就“哎吆哎吆”的叫了起来,这下反把马云给吓了一跳,把这个老头给跌出个好歹来,可也不交代呀。不过刚才已然撕破了脸皮,眼下反倒不好去扶了。
屁股后面跟着的马光亮,早就过去将李皋给扶了起来,略带火气的责怪道:“五弟,你怎么能这么无礼呢?拓跋师父就是这么教你读的吗?”
马光亮见李皋跌倒在地,一是多年师徒感情,二来又气马云如此的不给面,怒火忍不住就从心里蹭蹭的往外窜。
见马光亮语气不善,马云心里反而踏实了下来,这个老二温文尔雅,见了他就是笑吟吟的样,让马云有火儿也不好意思冲他发,而且也有点摸不清头脑。
李骧一直都在说马光亮是个爱摆样,喜欢做作的主,就连吴班也颇为不耻马光亮的面工程,直说他是道貌岸然,虽然马云潜意识里也认为要想夺得楚王位,这位二哥就是少有的近敌,可一直以来,马云对这位二哥还算是礼貌有加,对他的印象也是相当不错。
可这两天下来,马光亮的行为让马云火冒三丈。这是什么人嘛:一面是自己嘘寒问暖,频频展示兄弟深情,令一面却是派李皋,戳戳逼人,想把贪墨案的屎盆硬扣到马云的脑袋。
马云又怎么可能不对马光亮由怨生恨呢?在马云看来,李皋的所作所为那是想往死里整他啊。他当然不能在眼睁睁的看着了。反而,他还想和这位谦和的二哥,大吵一架,直斥其非。
王八蛋,兄弟情自己谈着,和事老自己当着,狠手又悄悄的吓着。你***,还真以为老是傻蛋呢。
马云怒目瞪向马光亮,说道:“二哥,难道你没看见吗?是我想让开让李皋李大人好好走路,免得坠了他首席大学士的威风。谁知道,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之腹,瘌着屁股不走,自己坐在了地,管我什么事情。”
“你,你还说不是你的事情吗?不是你松手,李师傅会受伤吗?”
“受伤?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李大人只是跌了一跤,就会受伤,你兄弟我,马就要被别人冤枉死了,也不见你说句公道话,更不见你说句关心的话,反而一个外人,到使你如此的伤心。难道我们不是亲兄弟吗?二哥。”
马光亮看了看四周,有点愤怒了,大声道:“老五,你这是什么话,我哪有不关心你的,这几日,我难道不是一直陪着你的吗?”
马云怒极而笑,等着他,声音更要高八度的顶了回去:“得了,二哥。明眼人不说暗话,这个王八蛋往死里搞我,难道你会不知道?没你有点头,这个王八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诬陷我。二哥,说白了,你还不是怕我抢你的世位嘛。实话告诉你,那个位我压根就没兴趣。”
“你光亮脸色急变,忽又冲周围的侍卫道:“还不都给我滚出去。”
“呵呵,你怕了吗?你心里有鬼了?实话告诉你,你盯着我没用的,那个位也轮不到你做,武穆王有遗训,王位是‘兄终弟及’,这可是大楚下下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瞒得过天下人吗?”
马光亮终于按耐不住了:“老五,你什么意思?那个王位我压根就没有什么兴趣,我想的就是百姓安居乐业,自己做一个忠臣孝就满足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得了,六个月前,我是怎么从马坠下来的,差点见了阎王,别以为别人都是傻。现在又看不得我立了功劳,抓着我不善审案的把柄,就想往死里整我。马光亮,你还是不是人,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我是你亲弟弟呀。”
看着似乎有点怒极而泣的样,马光亮忽然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愤怒和伤感,脸色仍是一阵红一阵的。
“就算你整死我了,天下的人不是傻,你骗不了大家的。你以为,就算我死了,就没人跟你争王位了。你省省,那位还轮不到你坐!看着这个人不顺眼,你就指示李皋这只狗去咬,看那个人不顺眼,你也指示这个李皋去咬,而自己在一旁装好人扮同情收人心。你以为大家都是傻看不出你们的伎俩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树立威望吗?你错了,你,树立威信的不是你,是这只狗,这只狗离你这么近,你去收买人心,就能收买的到吗?你当人都是傻呀!”
许是谦和尔雅装的太久;许是久为人人,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说他;也许,马云的话,甚至说出了马光亮心里隐隐约约在想的问题,马光亮愣愣的站着,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一旁的李皋,早就气的难以自已:“五王爷这是在污蔑我做事向来平心公论,又怎么想你说的那样,你有证据吗?”
“你还有脸跟我要证据,看看你自己,这两天做的事情,你想过证据吗?***,你还不是‘莫须有’吗?要证据,你要是公平守信的人,大楚就不会现在搞的乌烟瘴气一片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正人了。”
“马云敢污蔑大王反了不成!”
“好嘛,好嘛,刚才还在随意的给我找贪赃案的证据,现在就直接污蔑我谋反了,你这个王八蛋踹死你个王八蛋。”说着,马云冲去,狠狠的踹了李皋两脚,然后又不解气的扇了他两个嘴巴。
从小到大,马光亮第一次看到有人打李师傅,而且还是自己的兄弟;这么多年了,李皋也是第一次挨打,两个人居然都呆着了,居然愣愣的不知反抗,不知劝解了。卫士们早就退了出去。只有大厅里还没来得急溜走的县丞,急忙忙的从大厅跑了出来,劝解道:“王爷,你消消火,别打了,别打了!”边劝心里边想,额的神呀,今天的票价算是超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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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架梯子爬墙
一轮毛月亮,孤独的高悬在西天,月光透过缭绕的云层,淡然的照在苍茫大地,透出一片的静寂。伴着月白的,充斥在苍穹的是一阵阵萧瑟的秋意。
在瑟瑟凉意下,就是有孤月照路,一般人也不会趁夜启程,更何况最近还断断续续的下着雨。可是通往长沙的官道,忽有一阵“达达”的马蹄声传来,这支队伍有百来人左右,为首的正是江湖节度使、荆南节度副使、大楚五王爷马云。
他神色焦急,不住的扬鞭催马快行。自狠狠的打了李皋之后,马云便当即启程,直奔长沙而去。被污蔑贪赃是一件事,打了楚王的宠臣李皋又是一件事。怒气来,打李皋的时候,倒也没有多想,反而打得时候还觉得挺出气的。可除了客栈之后,马云心中就不免惴惴,毕竟挨打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寻常百姓。而且,打了李皋以后,李皋反而成了受委屈的那个,如果让这个王八蛋抢在前面,跑到楚王面前告一通刁状,说不定,楚王先入为主,还以为他马云真的贪墨了呢。所以马云前思后想,决定还是连夜赶路的好。
一旁的紫英,看着马云脸色忽阴忽晴,免不得开解道:“夫,不要着急了,我们一路快马怎么说也跑到李皋他们前面去了,再说,呵呵,李皋不是被你打了一顿吗,在加他自己有跌了一跤,想必是骑不得马的,这样我们还是会先到长沙城的。”
月色下,看着紫英一脸疲倦的样,马云有些不忍的说道:“紫英,真的是辛苦你了,让你跟着我连夜奔波的。”
紫英笑着,阻止他说下去道:“我们是夫妻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岂能抛。”
马云感激的看眼紫英,不再说话了。
望城县离长沙不远,说话间就到了。
夜色已深,长沙城门已然紧闭,李二狗高声叫道:“城的人听着,江湖节度使、荆南节度副使、五王爷奉召回城,赶紧开门!”
面的有人伸出脑袋,懒洋洋的说道:“城门已毕,不管是什么人,必须在城下候着,等天明再去。”
马云脸色一沉,长声向城楼问道:“今天是谁负责看守西门啊?让他过来回话。”
又是那人伸出脑袋说道:“徐威,徐大人不在,王爷,你还等明天。”
“放肆,看门重责,岂能随意溜号,他不怕死吗?去把徐威叫来。”
“对不起了,王爷,徐大人不在,在下不能擅离职守。”
那人居然只认法规而不认人情,马云问道:“哪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城下的这位爷语气不善,还用那死板的声音说道:“秉王爷,小人叫潘起,现任西门守城小队队正唐制一小队管50人。”
马云冷哼了一声,急躁的看了下四周,旁边的紫英说道:“夫,现在夜已深了,大王说不定已经睡下了,也不急这一时的。等明天天亮再进城。”
马云摇了摇头道:“如果李皋他们知道我赶得这么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办呢?”
“自然应该也会尾随而来,不过现在城门已毕,他们想也进不去城的。”
看自己老婆这么说,马云笑了笑,轻声道:“去年我在禁军效力的时候,这个徐威给我守过门,牵过马,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你觉得我们还进不了城吗?”
英看了看十米来高的城墙,说道:“要不我用飞爪带你去。”
马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平时,他说不定还想玩玩这样的游戏,不用眼下这么多人看着,被自己老婆那样给带去,马云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马云尴尬的表情,紫英安慰道:“恩,算了都这样了,你也不要着急了,就算李皋进了城,又怎么样,你可是楚王的儿啊,最多就是骂你一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云心如电转:老做了一路的秀,也没见那些地方官对我有多爱戴,这个时候了,在这么受礼下去,说不定就吃了亏。只要抢先见者楚王,哪怕是不告李皋的歪状,就凭着打下南平的功劳,楚王肯定不会重责我的。
马云忽然哼了一声,看了看城边的树木,对李二狗说道:“长沙城并不高,你带领50个卫士,伐树为梯,我亲自爬墙去,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李二狗应诺而去,一边指挥人伐树,另一边派人去找绳都物事。城墙守城的军士,也纷纷探出脑袋,有些悄悄私语,“瞧见没,老虎头扑苍蝇,我们的潘队正,今天要倒大霉了。”
也有些人说道:“要不,我们瞧瞧去找找徐威徐大人,免得事情闹大了。”说着还有几人跃跃欲试。
可立马就有人撇嘴说道:“找徐大人以后自然有好处,可是那是以后,眼前的这关就过不了,我们的潘大人在盯着呢,有他在,咱们着50个人,一个也跑不了。哎,这份功劳肯定又被别的小队的人。得了去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简易梯终于做成了,马云当先当了去,李二狗想拦,看了看马云的脸色,又不敢拦。
马云在下面爬梯,面的潘起等人自然不敢像守城一样的,滚木礌石往下扔,相反还得伸出手来,稳稳的扶着梯。就算潘起不扶,手下献殷勤的人多了去了。
好容易,马云爬了去,面色阴沉的问道:“谁是潘起呀?”
“禀王爷,小人在。”
就在旁人大气不敢吭一声,以为潘起要倒霉的时候。马云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潘起的肩膀笑道:“不错,令行禁止,这才是当兵的本色。李二狗赏他们五吊钱,夜里守城也辛苦。”
说着沿着护城梯走了下去,还没走到城门洞哪呢?就见一队人马打马扬鞭的跑了过来,马云眉头一皱,古时夜里不是要宵禁嘛,这又是谁呢?
转眼间,那人就到了眼前,居然是马云的五叔——天策府左将军马希广。马希广刚下马就认出了马云,惊奇的问道:“云儿,你怎么从面下来了。”
马云整理了下心情,哭道:“五叔,你可要为侄儿主做呀?”
马云突然这一嗓,把马希广给吓了一跳,他听人说马云在望城县审了周廷诲。连日来,心神不安。听说马云回来了,立马跑过来探探口风,哪曾想马云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当下马希广不解的问道:“云儿,这是从何说起呀?是哪个吃了雄心豹胆,居然敢欺负我们马氏弟了。”
“是李皋,这个王八蛋……”当下,马云就仔细的把望城县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一口咬定李皋不知道借了谁的势,居然想要用莫须有的罪名,陷害他,还连带说了揍李皋的事情。
这话说话,对面的马希广嘴巴张的有鹅蛋那么大,半晌才道:“你真的把李皋给打了。”
马云点点头,恨声道:“谁让他要污蔑我呢,这个王八蛋信口胡说,说什么是我指示周廷诲那么做的。这怎么可能。”
马希广心中一乐,这个李皋老糊涂了,泼脏水也不是这么泼的,周廷诲贪赃从去年可就开始了,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位五王爷不是在拓跋常的指导下学习诗词,就是在他府,跟着几个师傅学枪法,哪有机会认识这个周廷诲呀。这要是彻查,一下就能查的清清楚楚了。
当下马希广宽慰道:“不要怕他,我给你作证,你过去压根就不认识那个姓周的。对了哪姓周的死了没?”
马云想都不想说道:“死了,***自己自杀了,真是的,早不死,晚不死,不然我也不会被冤枉了,对了五叔,我打了李皋该怎么办呀?这王八蛋可是大王的宠臣呀?”
马希广笑了:“他是宠臣,你不还是王兄的爱嘛。别说你刚刚立下大功,就算你什么也不是,打了他也就打了,我马氏弟,打一个文官算得了什么。”
看着马希广豪爽的样,马云可不犯傻,不过刚才马希广的话也给马云提了个醒,老可是楚王的儿呀!
因为穿越的缘故,马云向来都不怎么把楚王当爹看,所以,他所有的想法就是基于臣下对大王的想法,可是现在他突然猛醒过来,对呀,老可是儿呀。依照赵普的说话,楚王别的方面都不怎么滴,可是只有一样,就是对宗族,特别是近支弟那是相当的好,经常和他们赏花弄月,喝酒聊天。要知道楚王可是不太和大臣们设宴喝酒的。
当下马云略安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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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我冤!我冤!(求收藏)
马希广哈哈大笑道:“宠臣,你不还是三哥的爱嘛。不就是打了他一顿嘛,又没把李皋怎么着,最多就是申斥几句,你就不要过于担心了。”
“再说现在都是半夜了,王兄那边估计早就睡了,你也回去睡。”说着看了看马云身后的女,调笑道:“彭双,那丫头估计早就想死你了。”说到末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给马云提了个醒,连忙说道:“紫英,快来结果五叔,五叔,这就是我会和你说的,我在中原娶得妻。”
马希广的笑容戛然而止,看了两眼赵紫英,除了看起来英姿飒爽以外,倒不觉得这女人美到那里去,当下笑着受了赵紫英一礼,就拉着马云走到一边,悄声说道:“云儿,你糊涂了不成,我不是给你去过信吗?你是王室弟,这婚事要楚王点头才能算数,你现在把她带了回来,万一有心人,就是那个李皋给捅到楚王那里,你就不好办了。”
“五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多大点事情。父王想必也不会见怪的。”
马希广看着马云大咧咧大样,无语的摇摇头,叹口气道:“你呀,你是不了解你……,别怪叔叔没给你提过醒啊,你可要小心些。”
这叔侄连正在聊天的当,又有人快马跑了过来,马希广回头一看,笑道:“徐威,你个王八蛋,怎么擅离职守,让云儿爬梯进的城啊。”
徐威滚鞍下马,连连讨饶道:“左将军,五王爷,小人昨天家有急事,所以,所以才不得不回去了一趟,没想到,没想到误了五王爷进城啊。“
马云笑吟吟的说道:“小王进不进城都没什么关系。不过徐威,这看守城门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这话虽轻飘飘的,可是里面杀机毕露,马希广和徐威禁不住身一抖,在马云的盯视中,徐威瞳孔紧缩,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和马云对视,这心里就像有大石压下,沉甸甸的。马云一旁说道:“叔叔,你也是带兵打仗的人,这徐威不尊号令,擅离职守,其罪可是不小啊。”
马希广愣了半晌,忽而摸了摸额头,笑道:“云儿,我初次看了你捷报,也是不信啊。可是今天这一见,我信了。要说我们老马家,练兵最有能耐的要数你了,就算是父王练兵我看也不定比的过你啊。就你刚才,小脸这么一绷,就连我心里都是吓了一跳,脑袋冷汗都下来了。”说着还竖了下大拇指。
被马希广这么一搞笑,马云当下也不好再继续为难徐威了,遂笑道:“五叔,小侄身在军中惯了,一时半会儿忘了这是长沙了。呵呵,叔叔见笑了。”
“好了,天气不早了,回家睡觉。明天记得早起啊。”说着马希广和马云拱手告别,徐威开了城门,让门外马云的护卫也进了城,马云收拾停当,正准备犹豫着是不是要求王宫看看情况的时候,彭双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见到了马云,彭双自是一脸的高兴,顺便还带给了马云一个消息:马光亮和李皋也回城了,而且他们还在楚王宫外候着,等楚王召见呢。说着还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马云身后的紫英。紫英对她淡然一笑,并不怎么说话。
得了这个消息,马云那还敢在回去睡觉啊,赶紧打马来到楚王宫。还好大门紧闭,马光亮和李皋正站在门外候着,却也不敢硬闯进去。
负责传话的宦官高进,看到马云来了,连忙迎了过去,躬身施礼道:“王爷,您也来了。”
马云阴沉着脸,看都不看一旁的李皋、马光亮二人,李皋见马云走过来把脸一扭,哼了一声。马光亮见马云不理自己,心里也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没奈何的转过了头:哎,这事情搞得,这算怎么回事吗?
马云伸手扶助高进道:“高公公客气了,父王可是已经睡下了?”
就在马云扶高进的时候,他就觉得手里被人塞进去个东西,马云当下会意,并不说话。高进则一脸恭敬的答道:“秉王爷,大王已经睡下了。不管有什么事情,请您明天早再来。”
马云长叹一声,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说着转身走了回去,大约离宫门一两百米的时候,他看四下已然没有马光亮的人了,才就着火光看了看高进塞给他的字条:“大王一睡,王后尚在香。”
马云眼珠一转,骑马打马而去,临走前还留下了十个卫士看着,随时的通风报信。看着马云防贼似的,马光亮一阵烦闷,这是何苦由来呢,为一个莫须有的东西,搞得兄弟伤了情分。对于马云,马光亮一面要提防,另一面也不愿做的太过,公开的翻了脸,实在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马云转了一圈,来到了楚王宫的侧门,打了点钱,请人去通报了王妃娘娘,不一会,就有太监秉王妃的旨意,宣马云进宫拜见。于是,马云连忙带着赵紫英、彭双,就进了王宫。刚刚走到王妃的寝宫门口,马云就立刻大哭着说道:“母后,救救孩儿!”
古人结婚的早,娱乐项目又少,这王妃虽然年纪不大,却喜欢参禅礼佛这种老太太才喜欢的活动了,她今天也是刚刚完香,正准备休息呢,就听太监禀报,说五王爷回来了。这小老太太,当时是喜出望外,连忙宣他进来。对于儿,王妃和别的母亲差不多,都是疼爱小儿,而不太喜欢大儿的。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一直挂念的小儿刚进门就来了这么一句话。
王妃心里没有来的就是一荒,连忙问道:“云儿,不要急,慢慢说,有什么事情娘给你做主。”
“妈,不,娘,李皋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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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做的次数少了
听着马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王妃被气的脸色发白,怒道:“云儿,你打的好,李皋这人仗着有几分才华,向来目中无人,只是这人一向还算忠心,没想到他的心思居然这么歹毒。”
“他这不是想害你,是想害死我们马家啊。他以为害了你就没有人和光亮争世的位了吗?真是老糊涂啊,看看他最近做的事情,先是把忠心耿耿的张少敌给排挤到桂州,又把无用的许可琼给提拔到高位,前些日又阻止大王赏赐与你,结党营私,引起大楚下下的不满,这也就算了,可是他是光亮的师傅,很多人都以为这是光亮的意思,他这不实在帮光亮,他是在给光亮抹黑呀。”
看着王妃颇有点怒发冲冠的样,马云和身后的紫英、彭双倒不敢说话了。
“云儿,你回来的正好,听母后的话,你们兄弟齐心,比什么都强。你二哥什么都好就是耳根软了点,而且还误信了李皋这个歹人。等我几天,我把你们两个都叫来,兄弟之间没什么隔夜仇的,你们和好了,同心协力的对付外人才是正事。”
看着马云默不作声的样,王妃继续说道:“你们不要以为,你们父王春秋鼎盛,这王位就一定冲你们手里跑不掉,其实那可不一样定啊。你父王的为人我最是清楚不过了,他这个人一来重亲情,二来为人忠孝。他当大王近二十年了,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立世,还不是因为老王爷临终前嘱咐过要兄终弟及嘛,你父王心里面到现在估计还在犹豫呀。而你的那些叔父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你们兄弟要同心,这样才能不会被人所乘啊。等将来,我让光亮让你做王太弟。”
看着王妃殷切的目光,马云点点头,心中却是大不以为然,作王太弟?历史有几个王太弟是善终的?他转移话题道:“母后,李皋想置我与死地不能坐以待毙啊。”
王妃耻笑道:“凭他,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明天一早,你抢在宫门开之前,去见大王。”说着拉着马云的手,笑道:“你跑来找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吗?”
被王妃道破了内情,马云脸一红笑道:“孩儿,孩儿也是想念母后了嘛。”
王妃笑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自打你走了之后,我就信了佛,天天按时香拜佛,希望苍保佑你,平安回来。”
“对了,母后,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紫英,是我在中原娶的媳妇儿。”说话间,赵紫英从马云身后走了过来,盈盈的福了一下道:“参见母后。”
王妃苦笑了一下,下打量了紫英几眼道:“起来。我家云儿是王,身份尊贵,你只是小官宦之家的女儿,说实话,我对你不是很满意。不过,云儿来信,一直苦苦为你说情,我也算勉强认了你这个媳妇儿,但是现在大王那边还不知道此事,所以最近这阵,先要委屈你一点了。不要太过张扬了。”
“以后等大王允许了,我会再给你们办次婚礼的,毕竟王室娶亲,又岂能那么儿戏呢?”
这大楚山高皇帝远的,马氏一族在楚国那就是一等一的豪门了,看不紫英的也是自然,不过王妃久在人,说话自然而然的就有点颐指气使。这话虽在理,却是一点也不顾忌听着的感受。
一旁的赵紫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心里就有点火儿,眉头一簇,就想把这话给顶回去,不过旁边的马云却轻轻的拉拉她,紫英看了看丈夫,想到眼下的光景,心里一暗,再次施礼道:“谢母后成全。”说着神情少不了有点黯然。
马云深知自己老婆,外柔内刚,看起来温文典雅,其实心里却是受不得什么委屈的,于是打岔道:“母后,天色已晚,你也早点休息。我们……”
“这里宽敞的很,彭双今晚你就过来陪我唠唠嗑儿,你们俩就住在东厢房。明天早会宦官来叫你们的,到时候,云儿你就一个人去见大王,对了,见了大王,你只说不该一时气愤打了李皋,向你父王认个错,记着不要把你哥哥给牵扯进去了。你父王向来重亲情,把你哥哥牵扯进去,对你,对你哥哥,两个人都不好。”
见过了王妃,回到了东厢房,马云心下稍安,不过转头看紫英心不在焉的样,轻轻的拉着她的手,说道:“紫英,王妃她说话向来如此,不太注意方式,不过却也没有什么恶意,你不要往心里去。”
赵紫英眼睛有点发红,抽出自己的手,说道:“今日刚见面,你母亲都这个样对我,恐怕以后的日就难过了。”
看着紫英一副小媳妇儿受了委屈的样,马云不禁失笑道:“你多虑了,我们是王府,大家都有自己的府邸,你们见面的机会不多,再者我们马就要回江陵了,等再来的时候,你生个大胖小,王妃就对你更好了。”
赵紫英原本心情就平静了点,忽听马云最后又说了这么一句话,仍不住横了他一眼,道:“莫非我嫁了你,竟成了生孩的工具了吗?再说,难道只有生了孩,才能让别的人看的起吗?”
马云自知失言,当下讪讪笑道:“不是,是我急。我急着抱儿啊。你看咱们都结婚挺久的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紫英脸一红,喃喃道:“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
“嘿嘿,我知道。”
紫英惊异的看了马云一眼,催道:“你知道,那还不快说呀。”
“主要的原因是——是我们做的次数少了。”
紫英脸绯红,啐了他一口,回身坐着床边,悄声问道:“真的是,是这个原因吗?”
烛光下,紫英眉梢含笑,明媚皓齿间透出含羞带臊的神情,面色潮红,娇艳如花,大反往日的干练洒脱。
马云看老婆受窘,心中大乐,当下走过去扶着她的肩,吻了过去。一时满屋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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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二合一
第二天一大早,马云就爬起来,赶往丽春院。刚到门口,就看见大太监刘彦迎面走了出来。刘彦见是他,满脸的差异,连忙躬身施礼:“奴婢见过王爷,王爷什么时候回的长沙呀,这些日来,大王一直都盼着你回来呢,还准备搞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刘彦满意为马云谦逊几句,却不料听到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抬眼看去,这位五王爷两眼塌蒙着,一脸愁容,神色间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沮丧和不安。
“哎,小王被奸人构陷,生死尚且不知啊。公公,我父王可起来了?”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刘彦只好回道:“大王,刚刚起床,这不,不知道怎么搞的,李皋李大人大清早居然也跑来拜见大王。”
马云连忙从袖中拿出一串珍珠链,悄悄的塞给刘彦道:“还请刘公公代言,说小王有要事拜见大王。”
刘彦却不接珍珠链,只是说道:“王爷稍后,小人马回禀王爷。”说着转身进了丽春院。
刘彦拒收贿赂,搞的马云倒有点惴惴不安了,忍不住踮起脚了,探头探脑的往丽春院里面看去。院里大多中的是长青的树木,虽是深秋,仍是绿油油的一片,尤其是亭台附近散种三五株山茶,在万花凋谢之时,依然盛开,花时艳丽如锦,竟是格外的雅致。
也正是由于疏林、亭台居然把丽春院的主房及两侧厢房当了个严严实实,除了树和花竟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两旁侍立的小太监,看这位战功赫赫的五王爷居然是这副小人作风,相互间挤眉弄眼,想笑却又不敢笑。
不大会儿功夫,刘彦一路小跑过来,对马云施礼道:“王爷,大王让你进去呢。”
马云放了心,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刘彦,说道:“谢公公了。”说着抬腿就往里面走,走了几步,忽又转身冲着即将出门的刘彦,说道:“公公,我和父王要聊一些要事,最好不要让闲杂人等过来打扰。”说完顺路扬长而去。
曲径通幽。
顺着小路转了两转之后,马云来到楚王的寝宫门外,两旁侍立的宦官见马云过来,连忙挑帘让他进去,马云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整了整衣冠,大步走了进去,见了楚王“噗通”一声,双栖跪到,双手叠合,脑袋低垂到手,行了一个大礼。
房中的楚王刚刚洗漱完毕,正悠闲的拿着本诗集,摇头晃脑的轻吟着。见马云这样大礼参拜,楚王眨了眨眼睛,呵呵笑道:“云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成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了吗?”
这大礼参拜的一招,是昨晚王妃教的,听楚王这么一说,看来过去马云闯了祸,经常是用这招的。
马云当下顿首道:“儿臣惹了大祸,请父王责罚。”
楚王膝下女不多,对这几个年长的儿,向来是关心有加。这些儿们的脾气秉性,他也了解的颇多。当下,他合了,不以为意的问道:“那你说说你,这次你又惹了什么祸呀?”
“儿臣,儿臣打了李皋。”
“哦”楚王的嘴巴,张的有鸡蛋那么大了,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追问道:“你不是刚从江陵会来吗?怎么马就和李皋干了。”
“父王,是这样的,儿臣路过望城县的时候,有人举报望城县县令周廷诲贪墨银枪营的铸造银。儿臣当即就查封了铸造局,在那里果然查处了灌了铅的银枪,这周廷诲如此辜恩欺,孩儿按捺不住,当时就抓了周廷诲,当场审讯,追缉他贪墨的银两下落。这周廷诲只承认贪污,至于银两去处却抵死不招,孩儿迫于无奈就只好用刑了。”
说道这里,马云顿了下,一旁的楚王轻蔑的笑道:“这厮真是该打,要是我早就打他了,云儿,你和光亮一样就是心慈手软。”
见楚王愤愤然的样,马云轻吐了口气,继续道:“可是没想到,这周廷诲不经打,三打两打就昏了过去,孩儿只好将他看押起来,谁知半夜他居然自己自杀了。”
说的这里马云偷眼看了下楚王。楚王果然不负众望,一脸若无其事的样,马云暗暗吐了口气。
“云儿,说了半天,你是为什么打的李皋呀?”
“父王,是这样的,这案虽然要有疑点,可是基本事实已经清楚了,可是李皋李大人去了望城县以后,居然不顾二哥的劝阻,三番五次的审讯望城县下一干官员。搞的是望城县下怨声载道。”
“哦,他为什么还要审案啊?”
“父王,听人说,李皋觉得这周廷诲贪墨,是有人指示的,而这个指示的人,他李皋就认为是儿臣。所以三番四次的为难与我,他不顾二哥的反复规劝,甚至引诱别人作伪证,构陷与我。儿臣,儿臣一时忍不住,就打了他。”
楚王看了看他这个满脸愤慨的儿,心下依然明白了,只是有点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李皋,他不会这么不明白事理。”
这话声音虽小,可杠不住周围太寂静了,这声音还正好让马云听见了,那言语中莫名的维护之意,让云忍不住既惊又疑的偷看了下,这古往今来,这皇室之中,死在父亲手里的儿,那可是数不胜数啊。这皇室亲情可是最淡薄的了。
马云低头想着心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正在这时,园中传来刘彦的声音:“李大人,李大人,您不能进去,大王正在召见五王爷呢。您真的不能进去。”
楚王看了眼马云,大声的冲外面说道:“让李皋进来。”
说着就听“哗啦”一下坠帘碰撞的声音,李皋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哭道:“大王啊,大王,您可要听老臣,听老臣的自辨啊。”
看着李皋老泪纵横、又一瘸一拐的样,楚王却是不忍心,安慰道:“自清,寡人已经知道了,先把政务放一放,你这几天就现在家好好休息几日。”
李皋看了看一脸无奈的楚王,又看了看一旁面沉似水的马云,眼珠一转,可怜兮兮的道:“多谢大王的关心,不过大王,能不能赏赐臣点人参、鹿茸什么的,也让老臣好好的将养将养身呀。”
楚王长出了口气,这个臣如此知趣,让他也是烦恼尽除,安心了不少,虽笑道:“这个自然,等会让刘彦给你打开宫藏,想拿什么拿什么。”
李皋揉了揉腰,低声问道:“大王,请看老臣精挑细选数月的这版诗集,这样式、颜色,您还满意吗?”
随着李皋的话,马云瞟了眼楚王桌的那本,封面三个艳红的大字——怡红集,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怡红院主著。妈的,你居然敢剽窃老的创意。
楚王见马云也瞄了眼那本,遂教诲道:“云儿,你的行军打仗吗,已经深的我真传,我就不教了,这赋诗作曲,你可差的太远了,回去后好好跟着拓跋恒学学,这个拓跋除了脾气古怪,这文采还是好的。”
马云喜道:“父王,可那否让拓跋师傅随我会江陵啊,一便时常教诲与我啊。”
拓跋恒那人,楚王想起来就头疼,虽然楚王要显示自己宽宏大量,不得不礼待拓跋恒,可是他打心眼里希望把这个“刺头”,给扔的远远的。这时见马云请求,楚王连连点头,还嘉许的看了马云一眼。一旁李皋冷笑的目光却是一闪而过。
看着李皋一点想走的样都没有,楚王看了眼马云说道:“云儿,这次事还是你太冲动,幸好李师傅不追究,你还不赶紧给李师傅陪个罪。”
马云头一点,不得不冲着李皋拱手道:“李师傅,是我……”
“王爷赔罪,在下可不敢当。自古只有驱逐师傅的顽童,哪有殴打师傅的王侯呢,这事儿就再也休提。”
楚王哈哈大笑,道:“自清,果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马云心中却狠狠的鄙视了一下李皋,李皋这话,冠冕皇,可是话里有话,马云马就听了出来。他在马云赔罪赔了一半的时候,阻止了马云,一方面固然显示了自己的大度,可是另一方面,马云赔礼的动作还是做出来了的,这不就显示了他李皋高马云一筹嘛。再说他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自古只有驱逐师傅的顽童,哪有殴打师傅的王侯”,这一方面是指着马云不配当王爷,另一方面却也是在提醒楚王,马云这么顽劣,是不能托付后事的。
想到这里,马云忍不住回敬道:“李师傅,我二哥怎么没来呀?”
李皋心下也有点气短,见楚王也面露疑问,恭敬答道:“王爷刚刚入宫的时候,就被王妃娘娘给叫去了,说是甚是想念王爷。”
“我这个王妃呀,就是知道疼儿。”楚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大王,今日难得一家团聚,王爷和五王爷都回来了,大王何不摆驾慈和宫,共享天伦之乐呢?”
“好主意,好主意啊。自云儿去了中原以后,我们一家人分别有半年之久了。恩,这样,今日在叫老五、东野他们几个王回头有看了眼马云道:“再把拓跋恒也叫来,大家欢聚一,一来庆祝一家团聚,二来也给云儿庆功。打下南平那可是盖世奇功啊。对了把南平王也叫来,免得别人说我们对客无礼。”
楚王还真抠门,宴会都搞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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