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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契丹灭晋(中)

    和自己的干孙打了三年的仗,耶律德光对大晋军队的战斗力,有了比较清楚的认识。从开元三年开始,他就调整了策略,不再进行大兵团的决战,而改成小规模的骚扰。原本以为,在他的不断的骚扰之下,晋兵应该是疲于奔命,战斗力下降才对。可是高阳伏击战,再次表明,晋兵的战斗力不容小视。他五万大军,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围攻梁汉璋的000人,足足打了2个时辰,才把对方消灭。对此,他无奈的调整了自己的战略。

    得知杜威帅大军南下到了武强县之后,耶律德光并没有追击,反而自己救济恒州、莫州、沧州等地兵马共计八万人,从高阳出发向西进攻恒州,另外,以萧翰为元帅从幽州等地,带领兵马十万人,接道代州,合围恒州。

    恒州告急文向雪片一样的送到了石重贵的手里,石重贵就接连下旨催促杜威率军援救,并再次扩大了杜威的兵力,由八万人,增加到了十五万人,整个北方,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了杜威手里。高行周、符彦卿、张彦泽,这些黄河以北的名将、节度使们,全部归杜威节制。

    于是,杜威召集众将商议救援恒州之事,高行周最先说道:“大帅,据探的回报,耶律德光的大军在恒州东北的新乐今河北新乐一带驻扎。居然说还有一路大军在恒州西北的灵寿驻扎。契丹人来势汹汹,一面有幽州等地的粮草攻击,另一面行得却是杀人越货的手段。这群畜生,在咱们大晋的地盘征集粮草,压根就没有一点法令,简直是见人就抢,抢完就杀。他们这么残杀我们的大晋的百姓,我们岂能坐视不理,末将以为,我们应该立刻举兵西进,先攻新乐,再打灵寿。末将不才,原为先锋。”

    一旁的符彦卿赞同道:“老高说得很有道理啊,大帅,这群王八羔这么一干,粮食倒是不缺了,咱们可不能跟他们干耗着。他们没粮了,可以抢。咱们没粮了可就难办了。”

    李守贞也说道:“高将军说的有道理。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契丹人近二十万的兵力,为什么在恒州附近围而不打呢?诸位请看。”说着李守贞走到帅帐左侧悬挂的地图边,指着地图说道:“恒州附近西北有天险白马关,西南有抱犊山地势险要,这抱犊山只有土门一条路。恒州城边是沱河,在往南就是栾城县。现今西北、东北都有契丹的大军,这白马关十有**已经被契丹打下了。如果我们现在救援恒州,那么在新乐观望的耶律德光一旦率军南下,打下无极、九门两县,我们就东、北、西三面受敌了。这栾城一带,靠着太行山,官道又窄,又破旧,这运粮必然麻烦的多。如果契丹与我军相持,而不与我军交战,那么时间一长,我军就不战自乱了。”

    看着众将正在认真听着自己的分析,李守贞不禁有些高兴,他继续说道:“而且,现在武强附近,聚集了几乎黄河以北所有的兵力,如果我们万一陷在了恒州,那么契丹派一支偏师南下汴梁。那么……我等的罪过就大了。”

    杜威却不似别的将领,被李守贞说得心惊肉跳的,反而呵呵一笑,说道:“李将军,你说得不错,可是本帅受命解救恒州,总不能长期屯兵在武强。耗费粮草也就算了,一旦恒州失陷,皇怪罪下来,我等恐怕吃罪不起啊。”

    李守贞冷笑说道:“大帅宽心,我也没说不救恒州啊。以我之见,咱们可以派遣一支偏师,两三万人带足粮草,快速行军,渡沱河进驻恒州,帮助守城也就是了。剩下的兵力,大半围绕邺城布防,挑选精锐骑兵,在契丹军外围游弋,攻其不备。契丹人远道而来,单靠抢劫肯定不能满足粮食需求,只要我打掉他的运粮队,那么契丹人就会不战而退的。”

    杜威看着李守贞指点江山的样就挺烦的,他断然截道:“诸位,你们可曾想过,陛下为何让老夫节制黄河以北所有兵力啊?”

    张彦泽谄媚的恭维道:“那是陛下对大帅您的信任啊。”

    杜威呵呵大笑,一边的李守贞脸色就有些难看。杜威笑了两句,止住道:“张将军过赞了。明人不说暗话,陛下让老夫节制这么多的兵马,无非是想让我帅兵,集中力量找机会和契丹人决战而已。”

    高行周等人信以为然,只有李守贞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杜威继续说道:“其实,刚才高将军说得在理啊。咱们要速战速决。为什么呢?第一,百姓疾苦,我们作为军中大将,不能驱除契丹,保国安民,就对不起陛下,下对不起黎民啊。第二嘛,你们都是军中大将,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们,现在我们粮草紧缺,只能支持两个月的。如果我们不能速战速决,到时候……威忽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可是恒州,十有**是个圈套啊。我们不能当。”李守贞坚持己见。

    杜威看了李守贞几眼,这个家伙整天和他唱对台戏,可是能耐还真是不错,要不是自己是皇帝的姑父,恐怕这个北面行营都招讨的官,要被李守贞给抢去了。度为冷笑道:“本帅当然知道这个一个圈套,可是,这对我们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和契丹人决战的机会呢?我们救援恒州,契丹人总不可能置之不理。他要进攻我们,我们就给他个颜色看看!”

    杜威力排众议的决定,进军恒州。在途径高城的时候,在李守贞的言辞要求下,杜威留下了李守贞和1万人马,来驻守高城,堵住契丹南下的必经之路。十月十日,杜威率军来到恒州东南二十里的一个叫中渡的地方驻扎了下来。这个地方在沱河的南岸。第二天,耶律德光的大军来到了沱河,就在杜威大营的对面驻扎了下来。

    本来想渡河的杜威,生怕被契丹给半渡而击。不得已,沿着沱河继续北,并在当天进入到了恒州。为了保证自己侧翼的安全,杜威命令高行周帅兵一万进驻恒州西南的鹿泉,符彦卿帅兵一万进驻恒州南面的石邑县。

    杜威在恒州呆了五天,耶律德光还是没有进攻恒州,只是还率军东进,攻占了九门县。耶律德光攻占九门县的行动,早就被李守贞给猜到了,所以得到消息的杜威,并没有什么大的反映,还是处之泰然的呆在恒州城里等在耶律德光的进攻。可是,其后的十天内,耶律德光既没有进攻恒州,也没有南下进攻邺城。反而就在恒州附近和杜威耗了。

    第十一天,一个意外的消息,彻底打乱了杜威的计划。在恒州南面的南面,大晋与恒州唯一的联系途径的重镇——栾城,被契丹军攻破了。

    杜威又怒又惊,彻底傻了眼。

    去栾城有三条路,一条要经过石邑,一条要经过高城,还有一条要通过刘知远的地盘,穿过太行山才能到达。石邑和高城一直都掌握在杜威手中,契丹人不可能自己长翅膀飞过去,唯一的说法就是,刘知远借路给了契丹。

    栾城一丢,杜威就真的落入团团包围之中了,恒州附近是大晋的精锐部队,除了高城的一万兵马之外,黄河以北,晋军再也没有什么有战斗力的军队了。指望朝廷派兵收复栾城,基本已经办不到了。

    无奈之下,杜威只能主动找契丹军进行主力决战了。可惜,不是他想打,耶律德光就跟他打的,他派出的军队多了,耶律德光就和他兜圈,派出的军队少了,耶律德光毫不客气的一口吞掉。而且耶律德光还出了个损招。对于战争中俘虏的晋兵,耶律德光全部重新给杜威送回去,只不过人人额头刻了“封赦不杀”四个字。如果李守贞在,说不定还能出点主意,弄不好还可以突围出去,可是李守贞被抛弃在了高城。杜威是越打越没有信心,越是突围,人数越少。而且还被契丹人给分成了数块,自己呆在恒州,张彦泽在中渡,高行周在鹿泉,符彦卿在石邑。

    十一月,还有些粮食吃,稳定军心还容易一些。到了十二月,北风呼啸,缺衣少粮,“封赦不杀”这四个大字深深的影响到了大晋的士兵,甚至包括杜威这些高级将领。这个时候赵延寿终于粉墨登场了,他穿着龙凤锗红袍大摇大摆的来到了中渡城下,一番磋商之后,张彦泽第一个投降了,两天后,耶律德光有派了心腹之人,到了恒州成立,也赐给杜威龙凤锗红袍穿,并许诺等推翻了大晋,就立杜威做中原的皇帝。

    在坐皇帝和做皇帝的姑父之间,杜威选择了坐皇帝。杜威降了,势单力孤的高行周、符彦卿和李守贞无可奈何的相聚投降。就连太原城里的刘知远都巴巴的派人来,认了耶律德光做干爹。大晋大势已去。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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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契丹灭晋(下)

    乌云蔽日,风卷狂沙,打着人脸麻麻的。眼下是黄昏时刻,汴京城外的零星的几个村落里面,却没有什么炊烟袅袅,更失去了往日农作回来,一家人和和睦睦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平和景象,反而是烟气弥漫,几乎每个村里都有房屋着火,火借风势,在一片残垣断瓦、矮小房屋中,“劈劈啪啪”烧个不停,伴着“呜呜”的风声,传来奇怪的嬉笑声,听那口音绝非中原人士所有,还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四下一片的荒凉,树木是光秃秃的;田地里也是光秃秃的;溪流结冰,冻着欢快的脚步;低沉的乌云,遮着了耀眼的阳光;风卷狂沙,将朗朗乾坤吹得是灰蒙蒙一片;巍巍汴京城,高悬的青龙旗,不知何时换成了契丹人的黑色招魂幡;风声呜呜,莫非是天地在哭泣,乌鸦啼叫,道不尽世间的悲凉。

    十里驿站处,一队奇怪的行人,不顾天寒天地,跪在冰凉的官道旁。说他们奇怪,并不是跪在最前面的那人明盔亮甲是个将军,而是这将军身后跪的那人穿的却是九爪金龙黄蟒袍,这人也就二十多岁年纪,眼睛奇大,正是大晋皇帝石重贵,他身边跪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也是明黄色宫服,却是石敬瑭的老婆,当今的皇太后。

    石重贵神色憔悴,一脸的悲愤,昨日的天,今日的阶下囚,人间的悲凉,让他尝了个边。他忘不了十天前得知杜威投降时的惶恐无措,杜威辜恩,掌握着近二十军队,却不战而降,他更忘不了三天前,曾任北面行营马步排阵使的张彦泽,打着“忠心为主”的大旗,来到了汴京城,将他和皇太后强行冲皇宫中赶了出去,软禁在了开封府。这张彦泽该杀,他不仅逼死了已经闭门不出的老臣桑维翰,而且还抢走了他的爱妃卢氏。

    天气寒冷,石重贵想要几床棉被,守库使居然冷言冷语的回到:“这些东西不是你的,恕在下不能给你!”

    石重贵想喝几杯水酒暖暖身,枢密使李松虽说不象守库使那样当面拒绝,可是还是说道:“臣岂能无酒?但是担心陛下醉后失仪,万一有变,臣承担不起责任,所以臣不能满足陛下的要求。”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世态炎凉,人生冷暖……

    车辚辚,马萧萧……

    看石重贵还直愣愣的跪在地,前头的大忠臣张彦泽,回身一把将石重贵给按在了地。他还低声斥责道:“你不要命了,大皇帝的车架来了,还不叩头迎接。”石重贵无奈的跪倒在地,屁股朝天。

    一队队骑兵,一队队仪仗,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有一个人理会官道旁的这群奇异的人。直到大队人马全部都过去了,才有一个小校,骑着马从汴京城里跑了回来,说道:“陛下有旨,自古天不相见。着孙皇帝石重贵不必跪接了。”

    石重贵楞了一下,在旁边张彦泽的威逼下,他无奈的又重新温习了一边臣的礼节,谢恩道:“孙臣接旨,谢恩。”他不是笨蛋,什么天不相见,既然不相见,何必让他出来跪接呢?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石重贵也计较不了太多。到了晚,正饿得发慌的石重贵等人,又迎来了耶律德光的圣旨,册封石重贵当了一个负义侯。

    第二天,大皇帝耶律德光坐在了汴梁城的金銮殿,接受汴京城里晋国文武百官的拜见,这些文武百官见了耶律德光比亲爹还亲,一个个阿谀奉承,大献媚词,把耶律德光吹嘘的天少有地希,古今中外第一人。后蜀花蕊夫人在亡国之后,曾经写诗道:“王城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大晋的灭亡和后蜀的灭亡,直接的原因都是大臣的不战而降,相对来说,大晋的百官要比后蜀更无耻百倍。

    石重贵成了负义侯,就符合了天无二日的说话,耶律德光兴高采烈,脱了自己的裘皮大衣,穿中原皇帝的莽龙袍,在中午的时候终于接见了干孙——负义侯石重贵。到了此时,石重贵和李太后,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背起了降表,一脸悔恨的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希望耶律干爷爷能够“惠顾畴昔,稍霁雷霆,未赐灵诛,不绝先祀。”,还进而表示自己“荷更生之德,一门衔无报之恩”。李太后更是不辞辛苦,为耶律德光倒酒斟茶,表示自己要做宫中一仆人,给干公公抹桌、扫扫马路。耶律德光面有了,才徐徐说道:“你是孙,我是爷。不要担心,有爷爷我吃的,就少不了你们的吃喝。”石重贵和李太后两人少不了的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过个两天,那个曾经夸下海口,说:“晋朝有十万口横磨剑,翁若要战则早来,他日不禁孙,则取笑天下,当后悔矣。”的景延广被契丹人活捉并押送到了汴京城。

    耶律德光眉飞色舞的把他叫到跟前,问道:“小,你说的十万口剑,在什么地方呀?”

    景延广就是当代赵括,口头的诸葛亮,可是他比赵括胆可小多了,至少赵括敢真的和秦兵干虽然全军覆没了,可他景延广一遇到契丹人就变成了软蛋。他见耶律德光这么问他,当即耍无赖,矢口否认自己说过这话。本来,他要是硬充好汉,这耶律德光未必回把他怎么样?他完全没想到人家耶律德光要的就是面,自己耍流氓,让大皇帝很生气,直接就把当年出使的使者找了来,还把景延广的漂亮签名也给找了出来,景延广见避不过,才倒地痛哭求饶。耶律德光心里有火,就直接将景延广给砍了。

    耶律德光想在中原当皇帝,可是对中原百姓还是那样,少东西就直接去百姓家里拿,不给就杀,有时候要是碰心情不好的,给了也杀。搞得汴京城百姓大逃亡,无奈之下,耶律德光下诏说道:“大家别怕,不要跑,朕和你们一样,都是两条腿两个胳膊的人,不必你们多长一只手,你们都别怕,再说,也不是朕想南下的,是你们的将军把朕给引到这里的……”耶律德光说人话,不做人事,契丹兵还是老样,想抢就抢,想杀就杀。

    诏下了两天了,老百姓总是偷偷的往城外去,而且是一去不复返,耶律德光就有点纳闷了。我也是两腿直立,浑身没毛的人啊?怎么就把百姓给吓成这个样呢?这个时候,有人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捉着几个参与抢杀的晋军将领,砍了他们的脑袋,这样不就可以平民愤了吗?

    耶律德光选来选去,选中了张彦泽,为了增加自己的亲民形象,耶律德光先把张彦泽的罪行给公布天下,同时宣布由老百姓自己选择是杀张彦泽还是留下张彦泽,两种结果任你选。当然那时候,一没有短信平台,二没有投票信箱,于是,老百姓天天跑道开封府去,要求杀张彦泽。百官们也纷纷揭露张彦泽的丑恶嘴脸,联名奏,要求斩杀张彦泽。

    这张彦泽打着“忠心为主”的大旗,进汴京城的时候,倒霉的可不是石重贵一家,老百姓也到了大霉了,他纵军大掠于市。城中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也跟着发财,突入富户家中,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三天之内聚集的金银珠宝,足足有二十辆马车那么多。汴京城里的哭声,十里外都能听到。

    诛杀张彦泽的时候,汴梁城是万人空巷,看斩的人不下万人。被张彦泽擅杀的士人家属,披蓑号哭,痛骂张彦泽。张彦泽被杀之后,侩手挖出他的心肝祭奠受冤的众人。老百姓们一拥而,用石头砸碎了张彦泽的人头,取其脑浆而饮,割其肉骨而嚼。这是见于五代史记载的,由此可见,张彦泽是多么的可恶。

    张彦泽死后,耶律德光以为万事大吉,于是在宫中大摆筵席,庆祝胜利。晋朝的百官们不断的阿谀奉承,这种事又怎么少得了五代第一奇人冯道呢?这老爷被石重贵给赶到邓州今河南邓州市当节度使去了,听说耶律大皇帝来了,这老头连滚带爬的跑来抱耶律皇帝的黑毛大粗腿。为了能蹭这顿饭,给耶律皇帝留下个好印象,老东西不顾自己六十多岁高龄,一路紧赶慢赶,一身的骨头架差点没跑散架,终于在开宴之前赶到了。

    没有冯道劝进表,那能叫当皇帝吗?从后唐庄宗开始,冯道就是劝进专业户,一头扑到这个专业里面,钻研了三十多年了,由专业写劝进表,发展到劝退、劝进、捧皇冠、写降表、操诏一条龙服务,这种专业熟练度和敬业精神,在业内是受到广泛的肯定。是称为称王称帝者,完成心愿之前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没有冯道,就像设宴请客一样,酒还没喝呢,就了主食,那怎么能尽兴呢?当中原的皇帝,没有冯道在一旁溜须拍马,那怎么行呢?

    耶律德光对冯道的到来大是高兴,洋洋得意的说道:“朕之所以能够灭掉大晋,坐在这里,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对你们的了解,要远远大于你们对我的了解啊。”说着,转头问冯道道:“老先生,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冯道一脸虔诚的谦虚道:“臣是个无德无才的白痴啊。”合着当了十几年宰相的冯道居然是个白痴???

    耶律德光大笑,又问:“现在天下事混乱成这个鬼样,老先生你认为该怎么办啊?”

    冯道极其专业的回答道:“天下的老百姓受苦受难,现在即使如来佛祖转世也救不了,只有皇帝陛下您才能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正是因为这句话,千百年来,无数人吹捧冯道,说冯道是曲线救国,明里夸赞耶律德光,实际是为了规劝他,救助贫苦的百姓特别是清末以来,吹捧冯道的人更多

    可事实,自耶律德光入中原之后,不管冯道说这话之前,还是说这话之后,耶律德光和契丹人的强盗本质和强盗行为,没有一点变化的。冯道因为这句马匹,抱住了老命,还得到了契丹“太傅”的高官。可在河南山东一带,契丹骑兵见着壮年男人就用刀砍死,老弱病残就地给活埋了,百姓死伤无数。

    五代之时,中原王朝共五代八姓十五个皇帝,这里面有昏聩的,也有能干的,冯道在其中为相多年,官位不能说不高,权力不能说不大,可国家却一直动乱不安,这不能不说冯道的才能除了只会明智保身之外,其余都是一般,而其人品就更加龌龊。后唐明宗之时,国家安定,靠得不是他冯道,更关键的明宗贤德;石敬瑭时代,对冯道言听计从,可是大晋却一直动荡不堪,石敬瑭死的时候,哭着拜托冯道辅佐自己的七岁儿,冯道满口答应,可等石敬瑭死翘翘了,他马就跑到石重贵的府,迎立了石重贵。刘知远当皇帝的时候,冯道鞍前马后忙个不停,串下跳急得要死,可惜老刘自己哥们多,最终也就给了他一个太傅的官。到了郭威当皇帝的时候,对冯道这位奇人,尊敬有余,却彻底将他排斥出了权力中心之外,反而任用范质、王濮等人,还夸奖他们说道:“真丞相也。”后周也是蒸蒸日。到了柴荣刚当皇帝的时候,北汉和契丹联合入侵,冯道不甘寂寞,又想干老本行,出来劝柴荣投降,柴荣鸟都不鸟他一眼,自己帅兵击溃了契丹。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老家伙终于良心发现,又羞又愧,不久之后终于挂了。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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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倡议北伐(上)

    长沙楚王宫养民殿。

    “大王,昨夜从中原赶回来的消息,杜威果然率军从武强西进,到了恒州。”李骧在一旁指着河北州县地图说道。

    马云的情报机构是分为两块的,一块是隶属于刑部的捕风房,另外一块,一直由彭双管着,是利用在各地开办茶行的方式来搜去情报楚国的茶叶一直是重要的出口产品。马云当楚王之后,为了安抚彭师藁,就正式娶了彭师藁的妹妹彭双。出于某种考虑,马云把由彭双管理的这部分情报机构,归于了枢密院,属于参谋司管理李骧就主管参谋司。

    “这东西北三面都有契丹兵马,如果契丹断了晋兵的粮道,哎,这次晋兵可能会是一场大败啊。”马云看了看身旁站着的赵普、李骧、范质、徐仲雅等人,叹了口气。

    李骧摇了摇头说道:“大王,不是一场大败。而是一场亡国的战争。杜威带大军进了恒州,如果万一契丹兵从太行山穿过攻下栾城。就把恒州唯一的粮道给断了。只要契丹围而不打,过不了一个月,晋兵恐怕就会不战自乱了。杜威一败,河北诸州,再也没有精兵可以抵抗契丹了。契丹顺势南下,大晋又怎么可能不亡呢?”

    马云轻轻的念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马云肚里都有那些货色,李骧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突然听马云这么一念,李骧有些诧异。这首似诗非诗、似词非词的玩意儿,虽然格式不太工整,却是句句精辟,读起来琅琅口,特别是最后一句,更是发人深省。李骧是熟读百,抡起文采来不必范质差多少,比那个只读论语的赵普更是强不少,马云念得这个东西,他从来都没看过,而且也没听人念过。莫非这是大王自己作的?李骧耐人寻味的望了一眼马云,说道:“好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大王这首……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开创一种新的文体格式。”

    云楞了一下,他刚才是有感而发,听李骧这么一说,才醒悟到,自己把元曲给拿出来念了。早就没有当文学青年愿望的马云,淡然一笑说道:“刚才略有失神,让先生见笑了。”

    “大王,为臣者,不怕天灾**,不怕外敌入侵,怕得就是主忠奸不辨,骄奢淫逸。大王若能牢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我大楚一定可以横扫**,一统的。”李骧断然的说道。

    马云哈哈一笑:“先生,我们还是看看晋国的形势。既然晋国就要灭亡了,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马云只知道刘知远建立了后汉王朝,至于怎么建立的,什么时候建立的,他就完全不知道了。至于契丹灭晋是不是象现在这样灭掉的,他也不知道。

    “等!”李骧说道。

    “大王,现在情况不明,等到形势清楚之后,再在采取相迎的措施。如果大晋不亡,我们最好是按兵不动。毕竟去年六月,石重贵刚册封您为楚王。我们作为属国,晋国不亡,我们发兵,名义说不过去。其次,我们攻击晋国,而晋国又没有灭亡,以我们的实力,想要吞掉晋国,现在还办不到,这样一来,我们就徒然在自己的北方树立了一个强敌,那么……我们处境就更加艰难了。不过,晋国的灭亡是必然的,我们只要等到契丹灭晋,就可以了。”李骧分析道。

    马云望着中原的地形图,久久的沉思着,忽然,他说道:“先生,你觉得李唐会有什么反映呢?”

    李骧微笑道:“唐军现在困于福建,恐怕对北伐兴趣不大。福建内乱近十年了,不管是王延政、过去的闽王王延义,还是现在的福州守将李仁达,他们对福建南方的漳州、泉州基本都没有什么控制力。也就是说,这个两个地方已经形成了一股割据势力。唐军围城近两年,王延政已经弹尽粮绝,建州破城之日已经不远了。建州一下,陈觉和查文徽合并一处,不管是漳州还是泉州,都无力抵抗,他们很可能投降唐军。但是,吴越已经出兵福州相助福州守将李仁达,有吴越兵在,这福州唐军就未必拿得下来。如果唐军一旦在福州遭遇失败,我们的细作,再者漳州、泉州活动一下,这漳、泉二州,李唐他也别想得到。”

    马云眉梢一挑,喜心头,忍不住呵呵大笑:“如此说来,这李景白忙乎半天,除了已经残破不堪的建州、汀州,他居然什么都没捞着。哈哈哈哈。”

    说着,马云意犹未尽的说道:“要是能说动李景也出兵中原就好了,呵呵,依李景这个饼才的那块料,也只能是徒费军粮而已。”

    李骧沉思了一下,摇头道:“在福建,李唐耗费了太大的精力。此时出兵中原,就是两线作战的局面,李唐恐怕支持不住啊。所以,他们很难出兵的。”

    范质和徐仲雅倒没说什么,赵普却道:“单从军事讲,李大人说得很对。不过,要是从李唐当政者的心里说,未必就没有办法,劝李唐出兵。”

    从马云刚刚当大王,李骧、赵普等人就提出了“调动唐军、消弱唐军精兵,耗费李唐国力”的想法,然后在以马云为首的楚国高层官员不断的补充完善,变成了一种集体智慧的结晶,和造假币一起,成为了楚国对李唐的基本国策。

    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楚国派出一批的细作在吴越散步谣言,鼓动吴越王出兵福州,在漳州、泉州,鼓动地方势力的自主思想,甚至在能力范围之内,为他们提供便利。还和李唐秘密协商,共同攻击汉国。就是想把李景的老爹李昪存的八百万两家产给挥霍掉,把李唐仅有的精兵给消耗掉。

    这是听赵普说有办法说动李唐出兵北伐,大殿的人都凝神细听,特别是李骧,神态更是仔细。

    赵普缓缓说道:“各位大人想必也知道,这李唐是分为冯延巳和周宗两派的,冯延巳这派人在李景心中的地位高,手里的权力也大,而且他们也是野心勃勃妄图统一。这种人,有个致命的缺点,一是看不得别人的好,二是拼命想占便宜。大王,您还记得,前年我们去金陵的时候,这群人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一个劲的说我们拿下南平是错误的。呵呵,如果我军北伐,一路顺风,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襄州、随州等地,大王、各位大人,您们觉得李景和冯延巳他们会有什么反映呢?”

    马云抚掌笑道:“李景他们要是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以为这晋兵或者契丹兵,并不可怕,说不定就会仓促出兵北伐,如果那样的话,他们是必败无疑计啊。这么说来,还要麻烦赵兄亲自走一趟金陵,去见见李景。给他好好的描述一下北伐前景。等到我们出兵攻城略地之后,李景他们肯定是忍不住了。”

    众人哈哈大笑——

    开运四年正月,金陵偶降瑞雪,整个城市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含元殿,李景颓然的望着殿外白茫茫的天地,心里是充满了无奈。多好的一个写诗的环境啊,披着貂皮大衣,踩在酥软的白雪,随着步伐的前进,不仅在白皑皑的地面,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还传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踏雪寻梅,煮酒炙肉,这是何等的快意啊。小风这么一吹,小鼻涕这么一流,身一抖,脑袋立刻就清醒了,这灵感就滔滔不绝的涌现出来。就像王羲之一样,只有在酒醉时才能写出兰亭序那样的名作来,朕只能在这冻人的美景之中,才能感受人间疾苦,朕最得意一阙词就是在风雪中冻出来的。

    这个赵普,他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这个时候来。而且周宗也是的,让赵普等两天就是了嘛。这大雪纷飞之日,朕都盼了一年了。

    “陛下,楚国使臣赵普在宫门外候见。”黄皓低眉顺目的轻声禀报道,他晓得皇帝的心意,知道这个时候皇帝就像一直猛虎一样,惹不起的。

    “哎”,李景木然的叹了口气,说道:“让他进来。”

    “大楚使臣赵普,叩见唐王。”赵普来到含元殿,施礼道。

    赵普施礼了,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李景的那句“免礼平身”。大殿之静悄悄的,周围大臣偷眼看下李景,这家伙一脸的不耐烦。

    赵普脸不红心不跳,不卑不亢的从地爬了起来。作为楚国的一个情报头,相当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对李景肚里的那些花花肠,赵普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爬起来以后,高声说道:“臣奉我王之命,特将文昭王文选两集送于唐王。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三寸见方的扁平木匣,拱手递了去。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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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倡议北伐(下)

    恩……一肚牢骚的李景,本来向给赵普一个难看,他故意不喊平身,可赵普居然自己爬起来了,李景有点愤怒,不过看了看自己手下,没一个人出面指责的。心里正郁闷着呢,突然听赵普送了一个什么‘文选’,当即来了兴趣,文人嘛,就是对诗集一类的比较感兴趣。他说道:“拿来,给朕看看。”

    大太监黄皓见李景发了话,赶紧从走过来拿了那个木匣,双手捧给了李景,李景打开一看,里面有两本,一本是玄青色封面,面不仅仅写了文昭王文选五个苍劲大字,还配了一个“清风拂杨柳,絮飘十里外”的春光美景画。李景将它拿了起来,一股浓郁的墨香味飘来,入手沉甸甸的,还颇有分量,他随意的翻了两下,中正文都是洁白的宣纸,每页部印的是一首诗,下部或是与诗文相对应的插图,或者记述诗文的来历,插图精美,字迹清晰,显然是一本精装。

    李景抚摸着,有些爱不释手,当他目光停留在一页,仔细的看起诗文的时候,不禁有些哑然失笑,面写着——岳麓山山锁湘江,湘江水水入洞庭,洞庭湖湖绕岳阳,岳阳城城立荆湘。题目是“荆湘岳麓”叫诗吗?整个一空口大白话。过去只听听说马云作诗不靠谱,没想到这根是在他老爹哪呢?李景忍不住又翻了一页,立刻就听他“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面写着:远望岳麓清幽幽,头细来下头粗,龙骧虎步山中走,怎能下一般粗。下面还配了两副插图,左边一副画了个正常的大山,林木之中隐隐有数对人在其中走着,山势不太陡,这些人还有说有笑;右边一副则是下一般粗,类似于一个木轱辘似的,陡峭的无法攀登,山下一群人正仰着头,望山兴叹,干瞪眼,也不去。

    “哈哈哈。”李景郁闷的心情大好,他笑着问道:“文昭王最近可安好啊?”

    “回唐王,我太王一切都好。”赵普恭恭敬敬的说道。

    “看他的诗作,也让人心情很好啊。文昭王作诗天马行空,能人者所不能,咏人者所不敢咏,哎,让人羡慕啊。”李景忍不住揶揄道:“对了,赵大人这次来我大唐有何贵干啊。”

    “想必唐王也知道,眼下契丹入侵,大晋灭亡在即。契丹残暴不仁,中原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主楚王殿下,尊孔孟,下治黎民,仁爱之心,世人皆知。大河下,中原江南皆是赤县民,我主不忍见他们活在契丹人的铁蹄之下,故欲顺天讨逆,扶救黎民。本来,这事情我大楚一己之力已经足矣。可是我王念在楚唐两国联姻和好,情同一家。如此仁爱大名,又岂能独享呢?因此,我大楚愿出兵与荆南,而请贵国出兵于淮西,两路进击,早一天击溃契丹,就早一天解救世人。这种大仁大义之事,熟读诗的唐王想必也不会推辞的?”

    李景忍不住哈哈大笑,群臣有些傻眼,赵普说得大义凛然,事实还不就是一句话,大晋完蛋了,我们大楚准备趁机出兵占点油水,你们李唐要不要一起玩儿?这可是国家大事啊,有什么可笑的?刚才李景就莫名其妙的在宝座发笑,现在怎么又突然发笑了呢。周宗和冯延巳互相了一眼,暗中都在猜测李景的心意。周宗是和平主义者,他就反对打仗,主张保境安民。从心里来说,冯延巳也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可是唐军陷在福建的泥潭里面拔不出来,他难免有点犯含糊儿,定不下心来。李景要是点头,或者摇头,他们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李景偏偏发笑,让他们心里是一阵的瞎琢磨。

    倒是赵普坦然的站在大殿。刚才送的那本文昭王文选,找的就是一些马希范做得不怎么滴的诗,临时凑成了一本,是当之无愧的精选本。在赵普看来,李景这个人不象一个主,他更像一个文人,而且是一个自视甚高的文人,费时八脑的给他讲天下大事,反而不如激他一下:你看看虽然说俺楚王这文化程度不高,可是俺们照样出兵打契丹……

    李景终于停了笑声,一时不屑的说道:“既然楚王都要出兵,寡人也就……”

    “陛下,臣以为此事应当……”周宗听李景的口气竟然要答应下来,他站不住了,赶紧出来劝道。

    赵普也听出来李景的意思了,他心中大喜,见周宗要出来阻拦,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江南有民谣:保境守财周太周宗的字,开疆扩土冯正中冯延巳的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这民谣当然是赵普临时编的了,明面是把这两人相提并论,事实却是贬低周宗,夸赞冯延巳。

    李景是小开,老爹辛苦了一辈赞下近千万两银,他花花差差一点都不心疼,可他不是冤大头,马云骗了他五十万,现在不仅不说分期付款了,就只是死乞白赖的要求暂缓还款,同时要求继续借贷,等打下汉国,在一块儿还给他。马云的口碑这么差,李景心里自然不是很相信,刚才是被赵普那一阵忽悠,自尊心作怪,就忍不住要答应楚国,可是周宗这么一拦,他心里又有点冷静了。他望向冯延巳,想听听这位传说中的“开疆扩土冯正中”是个什么意见。到底是出兵好呢?还是不出兵好呢?

    冯延巳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第一是他的诗词做得好,入情入境,让李景对他刮目相看,第二,战略眼光开阔,说起一统天下来,是头头是道,如掌观纹,极大的满足了李景的虚荣心;第三,会察言观色,看李景的心情下菜,深得李景的欢心。

    刚才李景明显已经有了答应的意思,冯延巳又怎么说不行呢,当下他是一力赞同。紧接着,周宗这伙人就出来反对,然后魏岑等人又是挺身而出,为冯延巳摇旗呐喊,不是说冯延巳,我顶你;就是说冯延巳,弓虽丁页。满朝文武除了赵普这个编外人士,竟然没几个人潜水不发言的。最后裁判员李景不得不再次表态,冯延巳胜!气的周宗两手发颤,却也是无可奈何。

    接下来,楚唐两国就具体的出兵事宜做了仔细的磋商,什么时候一同出兵啊,得到土地怎么分配啊。管他真的假的,权枢密使魏岑和刑部尚赵普是认认真真的商量了一遍。全部敲定之后,赵普和魏岑又代表各自的主,信誓旦旦的歃血为盟。宰了几只鸡,末了一脸血之后,赵普才返回长沙。

    与此同时,魏岑也高高兴兴的,拿着楚唐两国的出兵协议,给李景看的时候,旁边的冯延巳忍不住出了一个馊主意:“陛下,虽说是约定出兵,不过这晋兵的实力不弱,五年前,咱们还出过大亏,所以,臣建议咱们的军队先按兵不出,等楚国出兵之后,看看他们打的顺利不顺林,如果顺利,我们再出兵,如果不顺利,嘿嘿,陛下,他楚国能赖着连州,我们一样可以不出兵的。”

    一席话,说得生怕再做冤大头的李景是连连点头——

    等赵普回到长沙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了。在一月里,耶律德光正式封了石重贵当个什么负义侯,大晋这样灭亡了。消息传到长沙,马云又是替大晋举哀,又是连表忠心,希望将石重贵迎接到长沙,继续做大晋的皇帝。

    一方面做着官样的文章,另一面却召集徐仲雅、范质、李骧、王贇、拓跋恒等议事。马云拿出荆南道都统丁思瑾的奏章,递给这些心腹重臣。丁思瑾在面只说了一件事:北伐中原,驱除契丹。

    见众人都看完了,马云问道:“诸位大人,你们意下如何啊?”

    李骧说道:“大王,丁将军说得不错,这次是绝佳的机会。臣以为我们应当立刻出兵,首创义旗,先取襄州,在北取邓州,如果此时,契丹北逃,中原混乱无主,诸侯混战不休,我们就继续北。如果刘知远或者杜威等人先入汴京,传檄四方,天下安定,那我们就掉头南下取随州、复州、安州,与李唐的淮西练成一片,完善我们的北方防线。”

    马云问道:“那我们应该出动多少兵马呢?”

    “5万人足矣,在岭南的军队不易调动,在长沙,岳州我们还应当留有一定的军力防范李唐。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抽调五万兵马,其中内军出动3万人,郎州道调派一万人,荆南道调派一万人。”王贇说道。

    马云点了点头,问范质道:“范先生,军粮这方面准备的可充足了。”

    “大王,自去年大王即位以来,户部就有意的增加了粮食的储备,现在的军粮足以支撑6个月的战事。只是,大王,大军打仗不仅仅要军粮,对军士也想论功行赏,这两年来,荆楚减免了一些赋税,再加开挖去渠道,重修水利,完善州县城墙,外加在洞庭湖锻炼水军,这些夹在一块花费了百万两白银,再加,荆楚粮食产粮不足,为了增加储备,多用钱财购粮,这又花费了近三十万两白银,大王,现在又是浅黄不接的时候,赋税收不来,这国库基本都是空的了。如果北伐,一场胜利,五万人恐怕至少要有三万两白银。再加攻取新的城池之后,又要安民,这也要花钱……”范质滔滔不绝的诉起苦来。

    马云叹了口气,说道:“哎,这两年,有劳徐师傅和范先生了。国库空虚,我是知道的,不过,此次机会难得,我们不能轻易放过。军士冒着生命危险在前线打仗,也不能让他们的鲜血白流了。现在没有外人,范先生你就说个瓷实话,国库里面能出多白银啊。”

    “十万……”范质犹犹豫豫的说道,其实他一分钱都不想掏,现在楚国正在改造荆南的土地,兴修水利,如果这些东西修好了,荆楚就会变成向四川那样的天府之国了。可是……

    “十五万。”看马云有些失望,徐仲雅赶紧补充道:“把工部的工程款项,先拿过来用一下。”

    “可是……”范质想反对,再减的工部的钱,那连长沙附近的水利修建都完工不了了。

    马云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寡人拿内库的钱出来补,国库就出十万两。”他顿了一下,开了个玩笑道:“户部打个借条,等有了钱,再还给寡人。”

    看众人有些愕然,马云笑道:“欠债还钱,这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范质眼睛一动,居然跪了下来道:“大王圣明,那么,自此之后,内库和国库是不是就彻底分开,朝政就用国库的银两呢,大王赏赐群臣等等,全部用内库呢?”

    马云一愣,还没等他说话呢,徐仲雅、拓跋恒、王贇、李骧一同跪倒道:“大王圣明。”马云有点回过味儿了,这话说得文雅,可***,一个玩笑儿,国库的钱,老就再当成自动取款机了,坐私事儿再也不能动国库了?他刚想反对,看了看拓跋恒,这老家伙跃跃欲试,自己只要一张嘴,他必然会跳出来反对,再想想历史那些擅自动用国库,搞得关键时刻,国库空虚,最终亡国的历史教训,马云叹了口气,圣明了一回,不再说话了。不过,心中毕竟有点不甘心,脑一转,他说道:“既然如此,你们都有奉银,那国库是不是应该每年对寡人有所表示呢?”

    当大王,难道也要称为讨薪一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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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后汉的建立(上)

    “王爷!……!”

    “王爷!!!您快醒醒!”

    “快,快去找大夫来。”

    大晋开运三年十二月,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帅兵进入汴京城消息,传入了太原府。正在府邸议事的刘知远听说了之后,原本就发紫的脸,不多时,就由紫转黑,眼睛里也是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忽的就晕倒在大厅后墙正中央的宝座之。

    大将史弘肇噌的一下跃到了王座的旁边,伸手一把扶着即将摔倒地的太原王,其后的节度使判官杨邠和苏逢吉也赶紧跑了过来,捶背的捶背,掐人中的掐人中,奔走呼号,忙了个不亦乐乎。

    “先帝啊……先帝啊……”过了不知多久,在官员们集体智慧的作用下,太原王悠悠醒来,他刚睁开眼睛,就忍不住老泪纵横的哭泣道。

    在刘知远赤胆忠心的感染下,一群臣们,也是面色如土,惶惶然不知所措,有几个还配合的撒下了两滴眼泪。

    杨邠两眼含泪,在一旁劝道:“大王,现在京中情况不明,国事维艰,您作为中原的擎天柱,切莫悲伤过度,您在病倒了,这万里江山,亿兆百姓,又有何人去救,又有何人能救啊。王爷,您要连心身体,切莫过于悲伤了。”其口气之沉痛,言语之诚恳,让万分伤心中的刘知远,终于化悲痛为力量,慢慢的止住了哭声。

    刘知远仿佛被冥冥中的鬼神抽走了力量一样,刚刚庄重威严的大将军,一下变成了一个颤巍巍的老人,他左手紧紧的抓住杨邠的手,半边身斜靠在史弘肇身,喘息了良久,方才说道:“苏逢吉,苏大人,立刻行文到代州军营,招郭威回来,代州刺史一职,暂由郭荣代领。”传了命令之后,刘知远慨然的对这众官员,说道:“三十年前,就是在这太原城,明宗皇帝后唐第二个皇帝招兵,寡人感念天下纷乱,决然从军。一入军中便遇到高祖皇帝指石敬瑭,高祖待我如同手足,推衣衣之,退食食之。当日的情景,寡人现在犹历历在目,其后峥嵘岁月里,寡人跟随高祖皇帝,下河南,平陕西,唐末帝无道,寡人随高祖皇帝亲讨之,身经百战,而建立大晋江山。高祖驾崩,今远贤臣,而亲小人,宵小当权,祸国殃民,惹来这天大的祸事。陛下蒙尘,生死不明,寡人欲举河东治兵,南下汴京,能救陛下那是最好,如果不能,寡人当付国难,绝不生还。诸公以为如何呀?”

    官员们偷偷看了眼刘知远,往日威严的样没有了,但是那神态之凄凉,语气之沉重,让他们也忍不住暗暗的叹息了几声。

    一旁的史弘肇,高声说道:“大王,这石重贵这小人,太不懂事,放着大王这样的擎天大功臣不用,反而用那些无用的小辈。救他干什么,要我说啊,大王,打洞您当皇帝算了。这样咱们出兵也是为了咱太原出兵,干他石重贵鸟事。”

    “史大郎,休要胡说,,这不是置我与不仁不义之中吗?”老态龙钟的刘知远不知道从哪里有来了力量,居然直起身来,一把推开了史弘肇,斥责道:“如此乱臣贼之言,也是一个朝廷命官能说的话吗?如不是看在你往日的些许功劳面,寡人现在就活刮了你。”

    刘知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下面默默无言的官员们,顿了下,重新又商量道:“刚才我的提议,各位大人如何看呢?”

    太原令王俊站出来说道:“大王,此计不妥。大王忠义之心,苍天可鉴。可大王您想过没有,你这么做,全了的是您个人的忠义,却有可能置陛下于万劫不复之地。”

    刘知远一愣,默默的看了一眼王俊,浑浊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欣喜之色,只是这一丝的欣喜转瞬及逝。

    王俊不卑不亢的说道:“大王,您此时出兵有三不妥,第一,大晋与契丹,近来年虽屡次发生战争,可是情分在,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念在高祖皇帝的面,恐怕不会对皇帝陛下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而此时,您突然从太原发兵,讨伐契丹,耶律德光惊怒之下,这股怨气十有**,会出在皇帝陛下的身。这样,大王您不就好心办了坏事,恐怕会背负骂名啊。第二,现今,天下藩镇诸如杜威、李守贞、高行周、符彦卿等人纷纷投降,而大王您却独树一帜,讨伐契丹,臣恐怕,您不但交恶于契丹,那些投降的人也会视您为死敌。这第三,大王作为大晋最后的力量,您在不明情况之下,就贸然出兵,一旦兵败,或者战局不利,那么请问大王,天下虽大,又有何人能救陛下脱困呢?”

    刘知远颓然坐了下来,许久之后,他站起来,走到王俊的面前,躬身拜道:“先生之言振聋发聩,惊醒梦中人矣。请受寡人一拜。”

    王俊哪里敢受这样的大礼,他连忙伸手屈服,还没来得及扶着,刘知远已经拜了下去,王俊连忙跪倒换了一礼,他这么一跪反而让刘知远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刘知远说道:“先生可愿为陛下,为天下百姓,去汴京一趟啊?”

    王俊连忙答应。当即就启程赶赴汴京,一路,契丹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王俊也是遇到不少诘难,只不过他默不吭声,只是一一记下。到了汴京之后,耶律德光听说刘知远的使者来了,立刻就派人将王俊给请到了宫中,徐徐问道:“自太原一别,枉然十余年,知远儿身体可好啊?”

    当年后唐末帝派兵讨伐石敬瑭,大军围着太原城日夜攻击,太原城朝不保夕,无奈之下,石敬瑭派遣桑维翰出使契丹,请求救援。即称臣,又称儿,还割让了燕云十六州。当时刘知远就曾劝说石敬瑭,称臣就算了,不必在称儿,更不能割让土地。但是,石敬瑭不听。后来,唐军战败,耶律德光在太原城东郊正式册立石敬瑭为大晋皇帝,当时刘知远曾侍立在石敬瑭身旁。可能是刘知远长的有特色生来脸就是紫色的,而且白眼球多黑眼球少,耶律德光曾经指着刘知远对石敬瑭说道:“此人忠义骁勇,石郎应善待之。”可是刘知远对耶律德光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石敬瑭前脚进汴京城,刘知远后脚就说:“陛下,现在天下已经安定了,这契丹人什么好玩意儿,当时的约定是形势所迫,现在……”刘知远之话说得很明显了,而当时燕云十六州除了契丹人很早之前自己已经打下的两州,其余的都还在石敬瑭手里,现在翻脸很容易就把契丹人给揍回去八年后,石重贵就曾多次把契丹给揍回去了。结果,石敬瑭立刻接过话茬,说道:“现在更不能说了不算,下旨,把驻守燕云十六州的官兵全部召集回来,一定要和平的将燕云十六州交给契丹人。”一句话,把刘知远郁闷的要死,两人的矛盾,就由此从无到有,从小到大。

    时间久了,这话当然就传到耶律德光的耳朵里面去了,耶律德光这人贼好面,听了以后很是不爽,到了后来,契丹和晋国交兵,几乎每次耶律德光都是并分两路,一路进攻易州、恒州,一路就进攻河东。进攻河东这一路,每次都讨不到好去。可耶律德光心里郁闷的要死。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耶律德光就故意称呼刘知远为“知远儿”,看看这个知远儿的使者是怎么回答的。

    王俊连忙跪倒在地,说道:“陛下,高祖皇帝乃是陛下之义,太原王安敢于高祖皇帝并列呢?”

    耶律德光扫了王俊一眼,说道:“赵延寿、杜威等人皆是我的义,太原王莫非就不能做朕的义吗?”说着眼睛直盯着王俊。

    王俊笑道:“陛下仁爱之名,百姓中多有传闻。可是,陛下识人之明,更是天下传送。太原王是何等人,杜威又是何等人,陛下心中想必又是自会分个高下的,就算是一母同胞,也有个长幼之分啊。”

    听了王俊的马屁,耶律德光哈哈大笑,说道:“知远儿,自当与别人不同,朕就赐木拐杖,以示推崇。”

    王俊知道现在不是和耶律德光翻脸的时候,于是就谢了恩,接了黑穗的木拐杖。契丹皇帝一般只对功勋卓著的大臣才赐予木拐杖。见王俊车头放了这么一个黑穗的木拐杖,一路契丹骑兵再也不敢多王俊有什么诘难,反而礼敬有加。王俊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太原城。

    到了太原,他立刻面见刘知远,将一路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刘知远,并且劝道:“耶律德光沾沾自喜,而又残暴不仁,百姓对契丹人忍无可忍,恐怕不久必有大的变乱发生,大王应该早作准备,顺势而行,天下唾手而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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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后汉的建立(下)

    “驾!驾!”

    在代州通往恒州的官道,突然出现了一支骑兵,马铃清脆,蹄声哒哒,这群人身着白衣,在空旷的原野里显得极为醒目。为首的两人,一人白面短须,眼睛不大,却是异样的有神,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另一人目如朗星,眉如远山,长的是相当的俊朗。却是郭荣和赵匡胤。只听赵匡胤在身后说道:“三哥,跑了整整一天了,咱们歇会。”

    郭荣侧头冲着赵匡胤笑道:“怎么?七弟,你觉得累了?平时见你练兵,每天跑的路不支这么些。”

    赵匡胤呵呵笑道:“三哥,练兵的时候,还有个靶什么的,现在这四下光秃秃的,跑了着了久,还真是有点累了。”

    “好,看,那边有个村,咱们就去那个村休息一会儿,在赶路。”郭荣说道。

    “听到没,郭将军有令。到前面的村里休息,大家都给我精神点。”赵匡胤扭头,高声冲着身后的军士们喊道。

    “谢郭将军,谢赵将军。”众军士齐声说道。

    郭、赵两人哈哈大笑,挥舞着马鞭催促马匹加快速度。

    王俊自汴京返回之后,太原王刘知远就开始集结兵马,囤积粮草。有些人趁机劝谏刘知远登基为帝,号召天下群雄讨伐契丹。结果被刘知远骂了个狗血喷头,他拿着契丹皇帝赐予的木拐棍说道:“陛下蒙尘,我为臣者,当学范蠡、文种,十年修养、十年生息,十年练兵,进而报国仇,回复大晋河山,岂能做乱臣贼呢?”

    后来又听说,耶律德光要将石重贵一家的户口给迁到黄龙府去,刘知远赶紧派人通知代州的郭荣亲自带兵在恒州迎接石重贵,把石重贵给接到太原来,重新当皇帝,再次高举大晋的旗帜。行文到了代州,郭荣就和赵匡胤点了500白衣骑兵,一路狂奔,准备救驾。

    于是就开始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远处看起来,这村还似模似样,进去了以后,就是这些经常出入死沙场的百战精兵,竟也不忍再看了下去。暮色昭昭,残垣断瓦之间,到处都是死尸,青壮年的男,死的都极为凄惨,有些头颅被斩断,有些肚被开了塘,肠留了一地;而那些女,多是赤露**,双眼怒睁,显然是死不瞑目。

    “***,石守信,你带一队人去私下看看,有没有契丹狗,给七哥抓来,我要活刮了他们。”赵匡胤恨恨的对队伍最后的石守信说道。

    石守信也是怒不可遏的带着一队人马,狂飙而去。

    郭荣胸脯急剧的呼吸着,显然也是气的不行,他说道:“老七。你带些人进村仔细的搜查一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不一会儿功夫,忽的从村左角传来一声惊呼声,郭荣不知发生了什么,带着一队人赶紧走了过去。还没走到了,就见赵匡胤双拳紧握,眼睛瞪的溜圆儿,脖里青筋暴起,原本一个英俊的青年,竟象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样。

    “老七,你没事?发生了什么?”郭荣有些担心的问道。

    赵匡胤冷冷的望着,前方有些失神,完全没有听到郭荣的话。

    郭荣正要再问,忽见赵匡胤身后跟着的一个军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口水井。郭荣紧走两步赶了过去,往水井里一看。这水井已经干枯多时却是多了十几个老人和孩,这些人的身,有十几块脸盆大小的石块。想必是契丹人把老人和孩硬生生赶到枯井里面,然后找了石块,将他们活活砸死的。郭荣忽然莫名的一阵气愤,忍不住抬脚狠狠的踢了一下枯井,一股钻心疼痛从脚趾传来,他哼了没有哼一声,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和村枉死的百姓致歉,他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走快一点,如果走快一点的话,不就可以……

    “赵将军,你要去那里……”一个军士高喊道。

    郭荣沉重的回过投去,就见赵匡胤骑在自己的白马,想发了疯一样,冲着村外狂飙而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一脸沉寂的说道:“让他去,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你们村里的尸首收敛一下,埋了。”

    夜色沉沉,赵匡胤终于未来了,他跳下马来,不去看一脸关切的郭荣,反而问石守信说道:“可曾抓住契丹人。”

    石守信沉默的摇了摇头。

    赵匡胤握紧拳头,“嘎巴巴”一声骨骼的响声,见着嘭得一拳,打在了墙,一阵黄土顺着墙划了下来,郭荣在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七,莫要太过伤心了。这笔血债,以后一定会在契丹人身找回来的。”

    “三哥……”赵匡胤看了郭荣一眼说道:“三哥,咱们回去,这个石重贵咎由自取,救也是白救,咱们回去跟着太原王去杀契丹人。”

    郭荣看了眼,茫茫的夜色,低声说道:“明日一早,咱们就返回,这个石重贵,恐怕早就过了恒州了。”

    这声音很小,只有赵匡胤一人听到,他愣了片刻,太原王的命令是前天到得,三哥拖了一天才出发心里有些苦涩,一个名字,忽然在心头跳了出来——王朴。

    郭荣没有接到皇帝石重贵的信息很快就传到了汴京,刘知远得之以后,在众官员面前,痛哭流涕,众官员纷纷劝刘知远自立为帝,却被刘知远再次拒绝了——

    代州刺史府。

    “天将要掉馅饼了,郭将军怎么还不赶紧准备接着它吗?”王朴见郭荣正在房看,忍不住笑道。

    郭荣不明所以,站起身来,问道:“先生,今天来的好早啊。请坐,请坐。这馅饼之事,却是从何说起呢?”

    “郭将军。你没能接回石重贵,那么太原王下一步,你觉得他该当怎么办呢?”王朴笑问道,眼光中多了些考校的味道。

    郭荣沉思了一下,眼睛一转儿,询问道:“先生的意思,可是要我写封劝进表吗?可是我位卑职小,恐怕不及于事啊。”

    王朴哈哈大笑道:“郭将军,你太实诚了。咱们这叫做抛砖引玉,这劝进表现在不,以后也是肯定要的,眼下,契丹残暴,百姓已经是忍无可忍,这个河南河北就如同一捆干柴,随便一个火星,就成了燎原之势了。契丹大军二十万,再加投降的晋兵二十万,这大军的粮草消耗量一定是天文数字,只靠横征暴敛,不事生产,再加去年天灾**,这百姓又能有多少余粮呢。以我之见,慢则一月,快则半月,中原必有变故。太原王老谋深算,不会看不到这一点的。现在,是劝进表的最好时机,等别人一窝蜂儿开始劝进表了,咱们职位底下,就显不出来什么了。这事儿,早作早占便宜啊。”一席话说得郭荣,重重的点了下头。

    忽的,郭荣又问道:“先生,以你之间,太原王这次行动,成功的机会能有多大呀?”

    王朴笑道:“如果半个月之内,太原王称帝,而李唐不尽出举国之兵,长驱北伐,那么太原王必然是可以定鼎中原的。”

    郭荣沉思了一下,说道:“昔年浪迹江湖之时,我就听说李景此人好诗词歌赋这些虚头虚脑的东西,恐怕他没有那个眼光,也没有那个魄力北伐。再说江南冯延巳等人也是附庸风雅之徒,没什么大的见识……生,如果我十二弟从江陵北伐呢?”

    王朴直接说道:“郭将军,令弟眼光不错。他北伐恐怕是必然的。不过,他此次成不了大事的。”

    郭荣一愣,问道:“尚请先生明示。”

    王朴说道:“楚国有两个弱点,第一,楚王马希范在位时奢侈无度,这楚国恐怕没有多少存粮,来支撑他们完成北伐的大业。而且令弟仁有余原百姓穷困,他定然不会采取取粮于敌的策略。没有粮食,他们又能支持多久呢?第二嘛,楚国如果仅仅取下襄州,想必李唐不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楚国节节胜利,那么李唐必然不会坐视楚国强大,而不加理会的。这一点,楚国下心里也必然是清楚的。所以,令弟的北伐,目标恐怕只是襄州、随州、安州这些淮河以南的州县。最多就是拿下邓州,绝对不会再往北走一步的。”

    郭荣叹了口气:“哎,天下纷扰。不知何时才能安定下来啊。”他话虽这么说,可语气里,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意。

    郭荣的劝进表到的时候,刘知远身边就只有哥们郭威一个人在,刘知远看完信,顺手递给了郭威,说道:“令郎这不是要把我放在火烤吗?眼下契丹人实力强大,我们恐怕不是契丹人的对手啊。”

    郭威答非所问的笑道:“区区一个刺史,分量确实还不够。契丹虽然残暴,可是形势还没有大坏。”

    两人相视而笑。

    三天后,河东节度使行军司马张延威表劝进。五日后,磁州农民大起义,义军首领梁晖攻陷相州驱除契丹人,并派人远道而来,归附刘知远。此后,农民起义如火如荼,耶律德光为了镇压百姓,将灭晋之战时俘获的节度使杜威、李守贞、高行周、符彦卿等人先后放回到了各自的地盘。i

    消息传到之后,郭威赶紧找到刘知远,劝说道:“耶律德光残暴失人心,天下多以大王为首望,现在大王不能再推让了。您在推让,万一其他人乘虚取大王而代之,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说白了,这个抗议契丹的大业,您得打头。

    刘知远沉思了许久问道:“现在契丹实力不弱,兵马强盛,寡人要是起河东之军进攻河北,恐怕难以达到对付得了契丹人?”

    郭威笑道:“大王何必避虚就实呢?我军可以先出兵南下,夺得河南之地,安定天下,确定了名分,其后在召集诸路兵马一起北。其实我们只要夺得了河南,那么契丹人北归的心愿必然强烈很多,那是我们在出兵北伐,就很容易将他们赶出易州了。”

    到了此时,刘知远疑虑尽释,他忠臣也扮了,忍辱负重也忍了,说当皇帝好累也说了好几次了,该表白的也表白了,该唱的戏基本都唱完了。他扔掉那个狗屁耶律德光送他的木棍儿,大聚百官,正式称帝。他称帝却没有改元,不过却不用石重贵的开运年号,用起了石敬瑭的天福年号,称为天福十二年。说得好听,那是因为自己和石敬瑭哥们情深义重,所得不好听,那是要把石敬瑭最后剩余的那点影响给彻底的利用。

    他任命杨邠为枢密使,郭威为疏密副使,苏逢吉为中侍郎,苏欲圭为同中门下平章事。刘知远当了皇帝,自然是要大赏三军,才能让三军卖命啊。可是老刘囊中羞涩,就准备向耶律德光学习学习,也去找老百姓借点盘缠,收点保护费。他这个想法刚提出来,新任的皇后娘娘,他的老婆就劝道:“陛下刚刚建立基业,百姓未必心服,现在就去搜刮民财,老百姓会失望的,这不是仁所应该做的。臣妾这里还有一些积蓄,不算多,但足以堵住将士们的嘴,不让他们对陛下离心离德。”刘知远当时是不住的对老婆打躬做揖,他老婆把自己所有的私房钱都拿出来,按人头分了下去,果然将士们都高兴的连呼皇帝万岁。

    到了二月底,晋州将领药可俦杀晋州刺史赵熙来归,陕州留后赵辉、潞州留后王守恩来归,丹州指挥使高彦询来归,一时间,河东节度使周围的州县,纷纷来归。反契丹的斗争形势是一片大好。

    于是,刘知远再次召集自己的心腹杨邠、郭威、史弘肇、苏逢吉等人商议出兵之事。刘知远还没出兵呢,楚王马云已经迫不及待的北伐了。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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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驱除契丹

    大晋开运四年二月,一切准备停当的马云,打着“驱除契丹,还我河山”的旗号,以倪可福为前锋,马云自己带着李骧、刘彦涛、彭师藁、朱元、曹彬、石大等将领组成中军,以陈诲为后合,范质、吴班负责粮草的供给,共发兵6万,号称十万大军,从江陵出发,进逼襄州。

    襄州、房州、均州、邓州、随州、唐州、复州、安州都隶属于大晋的威胜节度使管辖治所在邓州,这节度使原本是冯道担任的,可是契丹进中原,这位冯老兄,着急着去捧契丹人的臭脚丫,就擅自离任了。他走了以后,过不两天,就来了万把契丹兵马驻扎在邓州,这万把契丹人的将领崔廷勋和拽剌就暂时担任着节度使和节度副使。这俩家伙在邓州是什么好事也没干,整天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就是喝酒打屁,把威胜节度使府给搞得乌烟瘴气的。

    马云北的消息传到襄州,襄州刺史张从德立刻驱逐了契丹“打草谷”的部将,向马云投降。楚军兵不血刃,攻占了襄州。马云在襄州休整一天,留下陈诲驻守襄州,自己拔营起兵,顺着白河继续北,这大军还没出城呢。房州今十堰那边也送来了降表。紧接着均州也派人送来了降表,都表示热烈欢迎马云的到来,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把他们从契丹人罪恶的深渊中解救了出来,并且纷纷表示了要紧跟马云的步伐,一路北进的心愿,并且还派来了2000援兵。

    本来的计划是先打下襄州,然后试探一下契丹的实力,能北进则进攻邓州,不然就掉头南下,把随州、复州、安州攻下,这样占了江汉平原,再招揽些移民,修修水利,过两年就是一个巨大的粮仓啊。没想到……没想到北伐形势是一片大好啊!祖坟冒青烟,扯嗓喊两个口号,竟然应者如云。三州之地竟然是唾手可得。

    “大王兴义兵,驱除契丹,眼下应者如云,臣请大王登基称帝,号令天下,定鼎中原。”见房州、均州也降了,刚刚投降的张从德窜出来,劝说道。

    张从德的话刚说完,刘彦涛也站出来说道:“大王,张大人所言极是啊,眼下中原无主,诸藩镇各自为战,臣也恭请大王称帝,号令四方。”

    马云愣了下,他条件反射般的谦虚道:“两位大人,你们误解了。寡人出兵除了驱除契丹,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外,还有重要的意义就是救回陛下,重造大晋河山,两位大人,此话莫要再说,寡人忠贞之心可鉴日月。”马云对张从德甚是优待,见他投降之后,仍然任命他作为襄州刺史,不过襄州的军队却交给了陈诲掌握。

    李骧在一旁问道:“大王,既然均州、房州以降,大王当遣人安抚才是。再有就是我军现在是否继续攻击邓州呢?”

    马云看了看帐中的诸将,考虑了一下,说道:“吴班、石大听令,你二人带领一团兵马,即可进军房、均二州,替寡人安抚百姓。“

    吴班、石大二人站出来,拱手道:“遵令。”

    马云继续道:“朱元,你带领10000兵马东进随州,保护我军侧翼的安全,至于复州、安州,汝可临机自行决断。”

    朱元道:“遵令。”

    “张从德、陈诲。你二人驻守襄州,发布安民告示,以民事为重,主意保护我军的粮道。”

    张从德、陈诲也赶紧站出来称是。

    “李骧,你立刻发行文到荆南,命令丁思瑾派遣疑兵于复州,策应朱元兵马。”见李骧点头,马云继续道:“其余众将,跟随本王顺着白河,进军邓州。驱逐在邓州的崔挺勋所部。”——

    “报!报将军,楚王马云已经发兵北,襄州刺史张从德杀害我军的百夫长,投降了马云,现在马云已经率领大军沿这白河北。“

    “哈哈,这楚王是想找死不成。就是刘知远那样的英雄,对陛下,也是俯首称臣称儿,他小小的楚王,在穷乡僻壤之地,是脑坏了,还是吃了狗熊胆了。竟然也敢派兵北进。嘿嘿,还驱除我们,崔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咱们是不是先达他一下,免得等援军来了,咱们一点好处功劳也没有啊。”拽刺大咧咧的问崔挺勋道。

    崔挺勋说道:“拽刺兄,眼下着邓州内有晋兵3万,还有咱们契丹兵马近1万。从数量来说,有这4万人是足够了。不过这威胜节度使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想必也知道,这里挨着的是南方的楚国,而楚国也是一向听话,这威胜节度使的兵马又少,再加五六年前,安从进又是在襄州谋反的,所以晋国一直在消弱威胜军。这三万晋兵恐怕顶不太大的事。”崔挺勋说道。这小当年跟着赵延寿一块投降了契丹,对晋国的事情还熟悉的。

    “那我们就自己单干,我听说这楚军可没有几匹马。呵呵,咱们的骑兵一冲锋,他们估计就得落荒而逃了。哈哈。”拽刺满不在乎的说道。

    崔挺勋摇了摇头,说道:“这打仗的主力,当然是咱们契丹兵马了,不过这三万晋兵也不能让他们闲着。中原汉人的事情,你不太清楚。如果这三万晋兵和楚军作战,如果我军一旦战局不利,他们很有可能就临阵反水。与其让他们守着邓州城,还不如让他们打头阵,和楚军厮杀起来,结了仇怨,才会死心塌地的和我们站在一起。再有,我们契丹军可以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在楚军的两翼夹攻,如果战事万一不顺利,咱们撤退也方便的多。“

    “哈哈,你们汉人的心,都不知道是怎么长的,鬼主意真多,就是胆小。哈哈。就依你说得。让那个高行圭来见我们。“——

    倪可福率领着5000兵马作为前部,正在进军呢,就听见探回报到:“将军,前面有大批的晋兵。“

    这邓州附近地势平坦,倪可福带着大军顺着白河,向新野县进发,新野是个小县,守军不多,他准备今晚攻下新野,稍事休整一下,第二天在进攻邓州。没想到晋兵居然先来了。倪可福问道:“有多少人马啊。“

    “大概有二三万人马的样。“探说道。

    “去,禀报大帅知道。“

    “传令官,立刻传令,将部队集结,摆成方阵待敌。“倪可福传令道。邓州是个盆地,楚军进军迅速,已经走到了地势开阔的地方,这里离白河之有500米左右的距离,白河边虽然长这些树木,可是林木并不稠密,里面也没有什么伏兵,至于白河,虽然并不宽敞,只有二三十米宽的样,水势也不大,也足够抵挡对方的骑兵了。所以倪可福,并不怎么在意白河畔的情况,反而在官道四周列阵。

    不多时,就可以看到前方尘土高扬,想必是大晋快速行进的影响。

    随着距离的拉近,万人齐冲锋,搞得地动山摇,声势如虹,倪可福不慌不忙,他端坐在马,左手勒着缰绳,右手提着大刀,眯着眼睛眼向远方,敌军如山的气势,似乎完全没有放在他的心里。而楚军将士也没有显出一点慌张的样,持盾的持盾,弯弓的弯弓,各负其责,静静等待着厮杀时刻的到来。

    震天的喊杀声呼啸而至,晋兵就钱塘江涌起的大潮一般不顾一起的冲了过来,可惜,还没有冲到楚军面前的,迎接他们就是一阵箭雨。这支晋军与杜威、李守贞等人率领的河北诸州的晋兵不同,那是边防军,晋军的精锐部队,装备精良,军士也是久经阵战,作战经验丰富,同样的箭雨射过来,他们或者结成连阵同时挥舞刀枪,磕飞箭矢,或者与刀盾手配合,让刀盾手持盾牌来抵挡。可是,威胜军怎完全不同,已经多年未经战阵的他们,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冲了过来,希望依照自己的声势,自己的人数优势,将楚军先吓慌,进而吓跑,他们可以在后面追击。结果情况和他们想得完全不一样,虽然只有5000来人的样,可是楚军竟然一定也不慌张,只是直盯盯的看着他们冲过来,在冲到箭矢打击范围之内的时候,方阵里的楚军才突然施放起弓箭来。

    箭雨如簧,晋兵不曾防备之下,损失惨重,可是晋兵毕竟人多,在将领不顾死伤人数的情况下,晋兵与楚军的距离是越来越近。就在这是,倪可福大刀一举,“呜呜”的号角声吹起,楚军挥舞着刀枪,各个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奋勇的冲杀了去。刀枪齐聚,鲜血横飞,刚才巴不得冲进楚军阵中躲避箭雨的晋兵,突然发现还不如退回去呢。晋兵人数虽多,可是楚军靠这河边布阵,把自己集结起来,晋兵冲进来之后,却发现在这个小得范围内,人多的居然是楚军,而人少的才是他们晋兵。

    倪可福拍着战马在阵中左突又杀,好不惬意。这个阵势,是楚军一年来专门训练的,刚开始的时候是方阵,等到混战的时候,“啪“的一下,方阵很快分解开来,30个士卒,背朝内脸朝外,组成了一个圆阵,与晋兵开始了厮杀。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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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突袭楚军

    军。晋兵和楚军已经打起来了。“一个探禀报道。

    拽刺踩着马蹬,伸长了脑袋向前面张望了一下。这地方虽然距离晋楚交兵的地方不远,不过道路弯曲,又有树林遮掩,只听到战鼓喧天,却是连一个楚军也看不到。众目睽睽之下,拽刺这个动作就显得异常的突兀,可是他不仅全然不觉,反而摇头晃脑故作沉吟了一下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面带笑容的建议道:“崔兄,我们现在要不要冲去厮杀啊?”

    这拽刺是契丹内部一个大部族酋长之,油头粉面,平时也就爱好个打猎和喝酒,另外就是学过几天汉学,中原话说得相当标准,还能背两句唐诗,也算得是个文化人儿。因此,深得耶律德光的器重。就算了战场,他不是呆在后军,就是呆在耶律德光的身边,很少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厮杀,半点军事素养也没有。

    崔挺勋见拽刺什么都没有问清楚,就想去冲锋,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贵公,耶律德光把他派到威胜节度使府来“打草谷”,估计十有**也是想到威胜军实力微弱,容易对付的原因。

    崔挺勋咳嗽了一声,笑道:“拽刺将军,你这杀敌的勇气,在下是佩服的紧啊,不过咱们先问清楚这高行圭到底打的怎么样,要是不行了,咱们再出马,才能显示出咱们契丹人的威风来啊。”崔挺勋话说得很委婉,可意思是明确的,他无非是想把晋军和楚军交战的情况先给弄清楚。

    见拽刺点点头,崔挺勋扭头看向探,问道:“前面晋兵和楚军的作战如何啊?“

    “快说说,晋军有没有要败的迹象啊。“拽刺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秉将军,前面晋军和楚军打在一起,厮杀的难解难分,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胜谁负。“探回到。

    拽刺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络腮胡,笑道:“吆嘿,这楚军也太水了,都这么时间了,还没把晋军给杀败啊。就这实力,他们也敢说北伐?真是癞蛤蟆打哈欠,不知道天高地厚。小蚂蚁伸伸腿就想绊大象,也不看看自己的小细腿。这……”

    “好!”见拽刺的俏皮话是一句接着一句,说的起劲,崔挺勋有点看不下去,抽冷叫了一声好,夸赞道:“拽刺将军果然是见多识广,聪慧异常啊。这个,我再问你,这楚军有多少人马啊?”

    那探说道:“楚军列陈方阵,已经被晋军团团围住了,看样不过5000人左右。”

    “什么?”崔挺勋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再看拽刺,说得正高兴的拽刺,嘴巴半张着,却是哑然无语:威胜节度使下的晋兵确实不强,可是人家数量占着绝对的优势啊,三万人打五千,还杀的难分难解,这楚军看来不是那么好对付。

    拽刺拽不起来了,咽了口唾沫儿不再说话,崔挺勋继续问道:“你可知道楚军主力,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吗?”

    “楚军的主力与他们的前军之间的相隔了10里地。”探回禀道。

    “崔兄,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听说楚军不是软柿,拽刺很快就见风使舵,仔细询问起崔挺勋的主意了。

    崔挺勋斜视了拽刺一眼,心道:你也就这点好,明事理,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不象有些契丹的青年贵族,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崔挺勋笑道:“不要紧,楚军前部被围,楚军主力万万不会置之不理的,他们必然会加快步伐,过来增援。这么一来,他们的队伍就会拉的很长,拽刺将军,不如咱们就这么迂回过去,直接攻击楚军主力中部,将他们拦腰截断,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契丹的骑兵。”

    拽刺心里有点含糊,他见崔挺勋这么轻描淡写,忍不住低声问道:“崔兄,敌人势大,咱们贸然出击,恐怕不太好。还是将这里的情况报给陛下,请他老人家派兵增援。”

    崔挺勋哈哈大笑:“拽刺将军,派人求救那是自然,不过,我们大军已经出动,就这么灰溜溜的撤回去,白白折了咱们的威风。再说,楚军新来,士气正盛,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怎么震慑住周围的州县。今天咱们一退,周围的唐州、申州、随州等地恐怕就会不战而降,因此,这一仗,咱们是打定了。拽刺将军,咱们契丹骑兵横扫天下,少有对手,他们楚军马军又少,就算咱们抵不住,骑马逃走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拽刺犹豫了半天,眼睛转了转,狠了狠心说道:“好,崔将军果然是我契丹猛将,在下就在此地预祝崔将军旗开得胜。崔将军且请进军,我就先回邓州城,准备酒宴为你祝捷。”

    崔挺勋差点没从马掉下去,合着劝了半天,白说了,这小,刚才以为楚军是个软蛋,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恨不得立刻杀去,现在听说楚军挺厉害,这脸色立马变得煞白煞白的,连战场都不敢了。

    拽刺是根正苗红的契丹人,人家身份地位在那放着呢。崔挺勋也只好暗暗鄙视了一下这个契丹小软蛋,嘴却说:“这样也好,拽刺将军,你就请好。末将去去就来。”说着他留下100亲军维护拽刺回邓州,自己率领大军迂回到楚军救援必经之路的旁边,等着一会儿好给楚军一个意外的惊喜——

    倪可福遭遇晋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马云手里,弄明白倪可福遭遇的只是晋兵之后,马云立刻派遣刘彦涛带兵10000人赶去救援,自己则帅大军,暂时驻扎下来,他若有所思的问跟在身旁的李骧道:“李先生,你觉得契丹人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李骧鹅毛扇一扇,淡然笑道:“他们想必是要趁我军救援之时侧翼攻击我军。契丹都是马军,动作迅速,要想对付契丹军除了排成方阵,发挥咱们不同兵种结合的优势,还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在急行军中的过程中对付骑兵更是不利。不过,眼下,倒还没有到那么坏的程度,第一嘛,咱们有地利,咱们一边靠着白河,契丹人过河攻击的可能性为零,这样咱们只用防备一边就可以了。第二嘛,咱们兵多,契丹兵少,而晋军实力又弱小。我主力暂时停顿下来,契丹人或许就弄不清咱们的用意,等刘彦涛将军带兵平安的支援倪可福将军后,15000楚军足矣对付30000晋军了。“

    马云沉思了一下,说道:“咱们的主力部队始终停留在这个地方,也不是好的法啊。最好咱们的主力也能去,这样以多打少,晋军败退了,契丹人不就也支持不住了吗?”

    “大王,等刘彦涛将军先走一阵,咱们的大军再保持阵型,缓缓跟,不给契丹人以机会,契丹人攻击刘将军,我们则掩杀过去,内外夹击,若是攻击我们,我们正好可以严阵以待。”

    马云点点头道:“恩,好计策。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刘彦涛的动向,很快就被崔挺勋侦查到了。他赶紧命令大军,准备袭击,可是等了一会儿,才知道这只是楚军的一部分。楚军的主力,还在10里外休整呢。

    崔挺勋也不是傻,他马就明白了,这楚军是不见兔不撒鹰啊。他们是在等自己的骑兵呢。要不是晋兵实力太弱,想必楚军也不会这么坦然。不过,你楚军就真的有办法对付我的骑兵吗?崔挺勋嘴角冷冷一笑,传令道:“大军注意,直冲楚军主力!”——

    刘彦涛走了没多久,马云就带领剩下的30000军队,慢慢向倪可福军方向移动。刚刚走了一里路的样,就听到东边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扭头看去,东边的荒地里尘土飞扬,万千马军直冲过来,期间飘舞着黑色的契丹战旗,还有硕大的一个“崔”字大旗。

    马云和李骧忍不住对视一眼,心里对这崔挺勋有了些敬意,这人竟然不被楚军分兵进击的计策迷惑,咬定青山不放松,直接帅军队扑向楚军的主力来了。

    马云一挥手,“咚咚“战鼓敲响,楚军阵型不乱,军士震声呐喊,一时间竟把哒哒的马蹄声盖过。

    随着距离的接近,弓箭当起了前锋。契丹人不愧弓马纯熟,快箭如雨,对楚军杀伤力极大。楚军的中央慢慢的向后退却,本来是方形之镇,随着楚军的逐步退却,竟慢慢演变成了弯月形状。两条腿的毕竟快不过四条腿的,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契丹人转瞬就冲入了楚军之中。进来之后这楚军并不慌张,七八个人组合在一起,两三个拿盾牌,应对骑兵的冲刺、踩踏,二个人拿着斩马刀,专门砍马腿,还有两个人拿着长枪,和马的骑士缠斗。

    崔挺勋看着楚军退却心中大喜,等到他冲进楚军军中之后,才觉得异样的难受,楚军和晋军不同。晋军对抗契丹人,多用步兵当作炮灰消耗契丹的体力,最后采用骑兵在两侧冲锋。而楚军是没有什么骑兵的,所以崔挺勋放心而又兴致勃勃的冲了进来。

    可是冲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的楚军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溃而不乱。看样,好像是被契丹兵给冲散了阵型,可是这楚军却是七八个人结合在一起,和契丹兵马缠斗在一起。最开始的时候,契丹兵马多,这些人左右难以兼顾,随着契丹兵马越冲越深入,这楚军七八个人结合的奇怪阵型的威力就逐步发挥了出来。骑兵们架住了长枪,挡不住砍马腿的,杀退了砍马腿的,身却被多了个窟窿。

    眼看受伤的契丹兵是越来越多,崔挺勋不得已大喝道:“退兵,快退兵。”心里却是后悔不已,自己对威胜节度使下的晋兵军力看的太过底下了,竟然没有细问楚军的情况,现在再看楚军这个阵型,那是早有准备的了……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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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兵围南阳

    在新野,李骧的分兵进击之计没有迷惑住崔挺勋,但却给了崔挺勋一个假象:楚军是相当惧怕骑兵部队的。这精锐的步兵,能以少胜多,战胜一般的步兵,可是让这精锐的步兵去对抗骑兵,那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了。崔挺勋久用骑兵,他知道怎么去最大限度的发挥骑兵的优势,彻底击溃步兵。

    正因为他久经阵战,所以虽然楚军精锐,可是他并没放在心,他不去攻击便于进攻的刘彦涛部,反而去攻击楚军的主力。

    一般来说,随着他下令出击,一瞬间万马齐奔,扬起阵阵黄沙,遮蔽了半个天空;马声哒哒,在旷野里来回激荡,不仅声震四方,就连整个大地都仿佛为之颤抖。没有见过大批马军的步兵,见了这个阵势,一定会被吓得瑟瑟发抖,作战的意志就开始动摇。

    接着,就是万箭齐射,契丹人弓马纯熟,在保持马匹快速奔跑的同时,弯弓射箭,就算这些放出去的弓箭,准头降低了不少,可是在密集施放的情况下,又哪用得着仔细瞄准啊。只要敌军有人中箭,有人惨叫,那么敌人作战的斗志就开始瓦解。

    再接下来,就是悍不畏死的冲进敌阵,挥舞马鞭,用马匹去践踏对手,倚仗自己的高度优势,居高临下的用长枪来回冲刺,刺杀敌军,是敌军彻底丧失了与骑兵作战的勇气。只要冲进敌军,来后的冲杀几次,那么再精锐的步兵也支持不了多久的。

    当他带着契丹兵冲击楚军的时候,第一步的效果到底怎么样,他其实并不很清楚,毕竟不能找个战地记者,去采访采访楚军一线官兵的感受。不过,他从经验认为,楚军应该有点害怕了,等到第二步,开始齐射的时候,中间的楚军已经开始后退,他认为这是楚军斗志瓦解的开始,接着,他毫不犹豫的指挥大军冲进了楚军的阵型里面,结果刚进来就碰点刺,怪不得有些楚军不退呢?因为这丫身穿的盔甲也太厚了,那些人除了关节的地方,基本全身都穿着盔甲呢?一个人倒也算了,三五成团以后,就有点可怕了,这家伙儿一不怕冲刺,二不怕马踏。崔挺勋曾经亲自撞翻了一个,放马从那家伙身踩了过去,结果,回头一看,那家伙拍拍屁股,居然又重新爬起来了。这莫非就是重步兵……

    有了这些人往阵前这么一站,就像桥墩一样,这契丹兵顺着这桥墩就开始分叉了。等崔挺勋真的冲到楚军内部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军队已经散开了,想集聚一支100人的队伍都变得困难了,这骑兵来去如风的气势便完全没有了。这里面的楚军虽然不再是铁皮人,可是自己优势兵力没有了。不是长枪戳骑兵的身,就是短刀砍马腿,对方的怪阵,极大地发挥了步兵的兵力和兵种优势,长兵器的的枪兵和短兵器的朴刀兵组合在一起,竟然威力如此之大。

    崔挺勋还算是有经验,见事情不对,他当机立断大喝道:“撤退。”

    可进来容易,退出去难。崔挺勋带人进攻的时候,就像涨潮的海水一般,呼啸着拍向岸边的礁石,气势如虹,激起浪花千朵,可等到要撤退的时候,却仿佛象退潮的海水,无力继续前行,只能化作涓涓细流从礁石的缝隙中穿过。崔挺勋拼死厮杀,左突右冲,呼叫响应,终于集结了五六只千余人的队伍,冲出楚军的阵型。

    还没等他喘口气,定定心神呢,一阵密集如雨的箭矢,就从两侧射了过来。崔挺勋猛醒了过来,刚才楚军中军后退,原来不是抵挡不住,而是故意把中军向后凹了进去,两翼突出,摆成了弯月的形状。这两翼都是弓箭手,契丹军突围的时候,万箭齐发,对契丹人做最后的打击。崔挺勋明白了过来,可并不代表着他有办法对付。而且此时契丹兵风声鹤唳,一心逃亡,再无战意,大败的局势已经形成了,他对军队的掌控能力已经变得极弱。当下,也只能随着部队,仓皇的逃跑到了邓州。到了邓州,见着了正在筹备庆功宴的拽刺,崔挺勋灰头土脸的说了一下大致情况。拽刺目光呆滞,当时就蒙了,过了半晌,他方才梦醒过来,一把拽着崔挺勋问道:“崔将军如何是好啊?”

    崔挺勋忐忑不安的说道:“威胜军和我们主力皆在邓州。我们固守邓州的话,如果楚军一旦分兵,取南阳、向城、内乡等地,那就事成关门打……打我之势了。”崔挺勋本想说关门打狗,可是打了半天,觉得不雅,临时改成了打我。

    拽刺也是跟着紧张的要死,就没注意他的这个说法,只是追问道:我们退保南阳。”

    崔挺勋心里早就是这么想得了,可是契丹军法严厉,丧失守地,是要斩首的,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万一陛下追究起来?我们恐怕吃罪不起啊!”

    拽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倒是无妨,陛下是不会在中原久呆的,前阵我在汴京的时候,陛下就时常想念北地的情况,我听说现在相州那边有百姓造反,而成州陕西成县、凤州陕西徽县、秦州陕西宝鸡、阶州等地官员又投靠了蜀国,陛下对治理中原,兴趣应该不大了。所以……咱们还是先退保南阳的,如果陛下真的北返,咱们也得跟着保驾啊。再者,咱们在威胜这里得到的钱财也不少了,献给陛下,陛下应该会宽恕我们的。“

    两人这么一合计,当即就带着搜刮来的钱财退保南阳了。到了南阳之后,两人才得知高行圭在新野居然阵亡了,于是赶紧给耶律德光表,奏报邓州的战事。

    新野大战俘虏了两万多晋兵,倪可福和刘彦涛合起来损失了2000人马的样,可谓是大捷。但是,马云主力部队和契丹军的较量,虽然干掉俘虏了契丹四千多人,可是自己居然也损失了近6000人,这不能不让马云感觉很是心痛。这个阵型是在马云的直接关怀和指导下,由参谋司具体策划训练了大半年时间才完成的,3万人对抗对方1万人,没想到损失还是这么惨重。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契丹兵力不多,居然被楚军给吓跑到南阳了。等第二天,马云率军到了邓州城里,他一面派部队去了西北的门户内乡,一面召集众位将领,商议下一步的事宜。到目前为止,这次军事行动太过于顺利了,过去的打算只不过是拿下襄州、随州、复州、安州,现在居然拿下了房州、均州、襄州、邓州的大部分,而且契丹北逃,有朱元和丁思瑾的2万大军,随州、复州、安州的投降或者攻克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现在摆在马云面前的问题是,是继续北进好呢?还是就在邓州打住。

    刘彦涛资格最老,这半个月来的行动也让他最是兴奋。他站出来说道:“大王,用您的话说,就是北伐形势一片大好啊。这个时候,咱们不能停止进军,应该进军进军再进军,直捣汴京,驱除契丹。”

    继续进兵。”帅帐里面的将领们纷纷说道。

    不知道刘知远的情况怎么样了,自己这点兵力,要想趁这次机会统一北方,那是万万不够的。马云把目光投向了李骧,李骧笑道:“大王,常言道:趁他病,要他命。既得邓州,又怎能不再取南阳呢?不过,大王,如果我军移兵南阳之后,西边有石大率军五千守着均州,关中也没什么契丹的大军,邓州的西线是安全的,可是东线有唐州,而唐州守将前不久刚刚获罪被贬斥的马全节,此人颇有名将风采。契丹人丢失邓州,耶律德光会不会派人来重新夺取呢?毕竟邓州是山南重镇,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援兵到来,我军与其在南阳城下作战,而唐州的马全节却突然抄我军后路可不得不防啊。”

    马云看了看地图,眼下的形势很明显:自己的兵力不过4万人,就算再加那2万投降的晋兵,也才6万人。如果契丹真的有援军过来,把自己的大军给牵制在南阳,那么马全节会不会出兵攻击邓州,断自己后路呢?

    “李大人,您是不是过滤了,这邓州附近地势平坦,到处都是路,就算让他马全节夺了邓州,咱们想退回襄州,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再说这邓州城,毕竟是威胜节度使府的治所,城池也算高大,留下个5000人驻守,他马全节想夺下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朱元在随州进军顺利,只要夺下了随州,那么唐州的侧翼不也在我军的威胁之下了吗?我想,他马全节不敢随便乱动。”刘彦涛说道。

    “邓州附近却是是一马平川,可是邓州与襄州隔着一个桐柏山,如果马全节带兵不功邓州,反而南下取湖阳呢?”

    马云又仔细的看了看地图,邓州与襄州交界处,西边是均州的丘陵地带,不利于大兵团转移,右边是巍巍桐柏山脉,在中间,正好有个缺口,白河正好在这个缺口,靠着桐柏山脉的左侧汇入汉江,马云进军邓州,就是顺着白河,过新野,在西进邓州的。这一路,是相当的平坦,可是唯独有一个地方地势较为险峻——湖阳镇,它左靠白河,右边环绕这桐柏山,如果湖阳镇丢了,那么楚军要向退回襄州,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从均州转移。这六万大军,走山路转移,如果后面再有追兵,那可就叫天天不应了。

    倪可福抚须说道:“李枢密,您想得未免太多了。咱们在湖阳可是留有1000人马呢,有他们在,再加湖阳地势也算是易守难攻,马全节他未必敢打湖阳……”

    眼下的形势相当不错,不试一试就这么偃旗息鼓,终究有些不甘心。马云沉思了许久,下令道:“申屠从坚,现在由你去整顿2万的降兵,不愿意留下来的,发放路费遣散。愿意留下来的,分散补充的军中各部。三天之内完成整顿,三天后,本王率军北进南阳。传令给襄州的陈诲,让他注意湖阳的防备情况。”

    “大王,您既然要进攻南阳,不如先派人绕过南阳,先夺了南阳北中原的捷径——向城。向城一失,契丹人要退兵必然是要取到唐州,这样契丹人的阵脚必乱。”

    从南阳去汴京有三条路,一条是走淅川,绕道关中,再转向汴京,这条路最远,而且淅川多山也是最不好走,目前形势下,契丹人必然是不会从这条路走的。第二条路,是取道唐州,问题是一样的,要绕路;这第三条路就是直接北取道向城,过鲁阳关,入许州,在去汴京,这条路最近。一旦过了鲁阳关,道路平坦,对骑兵最是方便。

    “李先生,言之有理。不过这向城地势险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契丹人既然敢留在南阳,那么他们对向城的防守应该是严密的。这向城恐怕比南阳还要难打啊?”

    李骧摇了摇扇说道:“强攻向城并不可取,以微臣之见,咱们大军围住南阳,日夜击鼓,以为作战之势,向城之敌,必然惊恐万分。这个时候,犹如溺水之人,如果有人伸出援手,想必他们就会立刻请他们进来的。“

    马云一愣,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李骧笑道:“可派一支军队从唐州北部绕到向城的后面,谎称是汴京来的援军。“

    马云迟疑道:“军队调动,向来有引信为证。这契丹的引信,我们那里会有啊。“

    “大王,您觉得守向城的是晋军还是契丹兵马呢?“李骧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问道。

    “当然是契丹人了……哦,先生意思是……”马云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道:“先生真是妙计啊。攻取向城,就让曹彬去。”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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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巧夺向城

    繁星点点,夜风习习。

    在伏牛山跌宕起伏的山峦之间,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过不多久,在山脚转弯之处,就现出若干骑兵,其中有一人高举着一面褐色的大旗,夜色下,旗影影绰绰的也不知道面写了些什么。

    “萧哥,你看那边过来了一队骑兵。”向城的城楼,一个二十来岁的契丹军士说道。

    他口中的那个萧哥,不过三十岁左右年纪,却是满身的酒气,睡眼惺忪,听到有人对他说话,他愣了半晌,方才在那人手势的示意下,一下就扑到城楼的垛口,大嘴一张,“喔”的一声,再也忍不住吐了下去。

    那军士摇摇头,连忙走过去帮这个萧哥锤锤背。醉酒的人一般是吹不得风的,小风那么一吹,七八分的醉意,就能演变成十足十的酩酊大醉了。

    等那萧哥终于停止了呕吐之后,那军士才再次说道:“萧哥,你看远处来了一队人马?”

    那萧哥勉强的睁大了眼睛,望着黑影童童的城外看了半晌,方才说道:“好酒,真是好酒啊。这中原的酒绵甜爽口,完全没有咱们那的酒所有的辛辣之味。好酒啊,真是好酒啊……迪,这大半夜的谁在骑马呢?”

    那个叫卢迪的军士楞了一下,敢情这位压根就没有醒酒,自己的话,他是一句儿也没听清楚。他不由得叫了声苦,看了看周围哄大笑的军士,无奈的再次说道:“萧哥,外面来了一支军队。”

    是咱们的援军来了。去,让扔根绳下去,让他们把印信弄来,咱们对对。”这向城就在这伏牛山的群山之间,是许州许昌和汝州汝阳到邓州的必经之地。它前后是高大的城墙,左右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官道在这里收缩极为狭窄,最多也就是并行七八匹马的样。

    那彪骑兵来的极快,转瞬之间就到了向城城楼下,其中一人纵马出列,大声喝道:“城的人听着,我家高将军入援邓州,汝等赶紧开门。”

    听说援军来了,城楼是一阵的欢呼声,卢迪抛下来一个长绳,说道:“将你们的过关凭证拿来,验证之后,才能开门。”

    城下的军士回来了一眼自己的头——曹彬,就见曹彬点了点头,那军士赶紧下马,跑到城墙根下,将过关的印信绑在了绳。

    “萧哥,这就是他们的过关印信。”

    那萧哥扫了一眼,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脑袋,摇晃着身说道:“让他们滚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印信啊。咱们契丹的印信是这个样的吗?还想蒙混过关他们滚蛋,要不是……要不是……今个老心情好下去追杀他们去了。”

    卢迪偷偷的看了眼萧哥,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不是你心情好,是你醉得成了软脚虾了。他转身大声的对城下的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个印信不对,我们将军心情好,不和你们纠缠,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去。”

    曹彬嘴角冷冷一笑,说道:“你们将军在哪里,让他出来说话。”他年纪轻轻,不料这嗓门却是很大,远远的还传来了“来说话……来说话”的回声。

    卢迪看了眼身边站着的向城最高军事长官——萧哥,问道:“萧哥,他们不走,要跟你说话。”

    “什么?他们还要和我喝酒啊,好啊……不行,他们的过关印信不对,不能让他们进城。”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卢迪看自己老大,这都醉得不成样了,只好再次向城下说道:“我们将军说了过关印信不对,你们不能入城。”

    “这过关印信怎么不对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大皇帝已经摆驾北还了,他走的极是仓促,所以,这过关的印信,就只能用我们大晋的了。”曹彬说道。

    什么?城楼的人都吃了一惊。皇帝陛下北还了我们怎么办?卢迪有点着慌,他急促的对萧哥说道:“萧哥,他们……他们说皇帝陛下北还了!“

    “北还,什么北……说什么?”那萧哥身一抖,突然间似乎清醒不少。

    “萧哥,他们说皇帝北还了,他们仓促之下,就没有弄来咱们的印信,而是用了他们晋国的引信。”卢迪说道。

    “你们……你们是谁派来的……”那萧哥醉醺醺的高声说道,一阵风吹来,肚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酒气翻。他努力的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曹彬在城下似乎有点生气,他断喝道:“我们是高行周高大帅的部下,来入援邓州的。”

    高行周?那萧哥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高行周不就是邓州兵马指挥使高行圭的弟弟吗?怪不得?怪不得这小急巴巴的赶过来入援呢?这高家在威胜节度使府做官的人不少,这次恐怕不仅仅是来救自己的,更多的也是救自己的亲眷?

    那萧哥云头晕脑的想了会儿,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印信,好像就是大晋的,照这么看,这群人还真的是援军啊。于是,他对卢迪说道:“扶我下去,开城门。咱们去迎接迎接这援军,顺便也问清楚,陛下北还的事情。”这萧哥只是个百夫长,可是他和拽刺的关系不错,前些日,他就从拽刺的嘴里听说过,这皇帝陛下早就有北返的意思。咱们契丹人还是在大草原爽快,在中原还真是过不惯。

    “吱呀呀……”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曹彬一马当先,冲了进去。这里道路狭窄,契丹人既然打开了城门,就让自己的一千兄弟进了城。然后再和契丹人翻脸不迟。想到这里,他翻身下马,刚想问问这里到底谁是头。话还没说呢,就闻到一股酒臭味儿,迎面扑来,一个膀大腰圆的汉,正一手扶着墙,一手指着自己的马匹说道:“兄弟,可把你们给盼来了。”说着踉踉跄跄的就跑了过来,一把抱着马头,还顺手拍了拍马头,说道:“哥们,脑袋还挺大的。”他身旁站的卢迪,赶紧扶着他道:“萧哥,你认错了,援军的将军在这儿呢?”

    萧哥的绿豆眼儿一翻,空洞的随意瞄了一眼,方才发现左侧还站了一个年纪十**岁的年轻人,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他有些尴尬,却是蛮横的说道:“你是头儿啊。是头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老我,还就是跟这个哥们投缘。俺俩这是前辈修来的缘分。缘分啊。”说着还又拍了拍马脑袋。拍马屁,马儿肯定高兴,可是你老拍它脑袋,这马儿就有点不耐腐,“吁吁”一声,脑袋一低,身往后一错,让把这萧哥给甩了个空,眼看着这萧哥张牙舞爪的就要摔在地,卢迪赶紧前把他给扶住。

    曹彬心中好笑,嘴却问道:“将军,你们有多少人防守这向城啊。”

    萧哥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对卢迪说道:“刚才这哥们口哨吹得声音还挺大的。想知道有多少兵马守向城吗?我就是不告诉你,我是百夫长,这里我最大,你自己想。”

    原来才一百个人?

    曹彬看已经进来了五六百弟兄了,这些人正在等候他的命令。曹彬轻轻一笑,突然大喝一声道:“动手。”说着抽出腰间的宝剑,一剑斜斜劈向那萧哥。如水银泄地般的一剑,却是竟然劈空了。曹彬凝神再看,原来那卢迪,见曹彬笑嘻嘻的突然拔刀砍向萧哥,他心里一急,手一松,“啪”,那萧哥摔在了地,竟然还堪堪的躲过了曹彬斜砍过来的一剑。

    “杀!”就这一刹那间的功夫,六百多楚军突然暴起,向身边的契丹军士砍去,杀了这些人之后,他们分成两拨,一拨冲向北城门,一拨冲向南城门。守城的契丹军士也就百十来人,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他们给拿下了。至于那个萧哥,曹彬倒也没要他的命,只是把他困了起来,准备天亮送往大营,交给李骧,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

    刚刚攻下向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听见远处“哒哒”一阵马蹄声响,正在城楼嘱咐两队军士好好守城的曹彬,眉头不禁一皱,抬眼看去,就见远处山脚转弯的地方,突然源源不断的跑出一队骑兵来。

    曹彬抬眼看看城楼契丹的大旗,还好端端的挂着。心里略略安定了一些。自己负责偷袭向城,可从来没听大王和李骧说过,还有什么援军。那么远处的这队人马,想必就是契丹人的援军了。想想还真是后怕,刚才要是那个酒鬼,再瞎扯一会儿淡,估计自己现在是腹背受敌了。这么狭窄的官道,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那队骑兵来的极快,不多时就到了城下,其中一人拍马出阵,高声说道:“城的人听着,我家高将军入援邓州,汝等赶紧开门。”

    曹彬看了看两侧逶迤的群山,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由于接触面狭窄,敌军攻击自是不好攻击,可是自己攻击敌军,也是打击面很小啊。自己不开城门,这些人是绝对不会跑到城门下面,排成队当自己的活靶的。可是要开城门,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多少兵马,万一,被他们冲了进来……他犹豫了再三,叹了口气,传令道:“弓箭手准备,给我射!”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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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架起油锅

    在曹彬攻克向城的时候,团团包围南阳的楚军,居然抓获了一个契丹人的信使:耶律德光让拽刺见机行事。马云心中安定了许多……可形势说变就变,谁也料不到……

    向城被攻克、高行周父帅兵南下救援的消息,拂晓时分就传到了马云的大营。只差前后脚的功夫,中原的楚国密探们,也快马送来了北方的消息:河北山东百姓揭竿而起、乱做一团,大皇帝耶律德光住不住了,借口想他老妈了,留下小舅萧翰留守汴京,把大晋的金银宝贝连同太监宫女一个不剩,都带着回老家去了。

    于此同时,太原王刘知远在太原称帝,已然发兵南下,一路由史弘肇率领走潞州今山西长治和泽州今山西晋城,他自己则率大军走西路,经晋州今山西临汾、绛州今山西新绛,直趋陕州今河南三门峡,然后再折向东,进入汴梁。契丹人仓皇北退,河东兵马所路过的州县纷纷投降,军事进展极其顺利,估计也就是一两天的功夫就能到达汴京。

    听了探的禀报,李骧眉头轻轻一皱,刘知远果然见识不凡,在错综复杂的局势里,选了一条,最正确不过的道路。这下有些难办了……

    说耶律德光的北逃,是畏于中原百姓的反抗声势,怕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也好;还是耽于刘知远的大军,生怕刘知远会同义军攻取邺城、相州等地,断了契丹人的归路也好;或是归于侵略者从来没有好下场的结论也好,这只是说法不同,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刘知远选择了这条进军路线,那么契丹人的主力大军就将会随着耶律德光有惊无险的退出中原。

    在太原城,刘知远如果直接东进会同起义的农民军和当地的晋兵,转战河北诸地,契丹人想全身而退,那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这么一来,契丹人必然会找刘知远死磕,鹤蚌相争,渔人得利,一场大战下来,就算刘知远能胜,估计手下军队的损失也是极大的,没有了军队的支持,刘知远拿什么来争霸天下,当皇帝呢?

    中国人自古对名义和中枢极度关注,只要刘知远先拿下汴京,这个中原的中心,那么受契丹影响较小的关中、淮北、河南必然会拥戴刘知远,有些这些地方的支持,再发兵河北,把契丹人撵走就容易的多了。

    大帐里,静悄悄的。李骧瞟了一眼默然无语的马云,忍不住轻声咳嗽了一下。

    听了探的话,马云心里一沉,刘知远动作这么快,他抢先进入汴京那是必然的了。这刘知远对楚军现在的军事行动会采取什么样的对策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置之不理、不闻不问,还是帅军南下与大楚对抗呢?

    心中的各种想法纷至沓来,马云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要是早点起兵,不说拿下汴京了,至少邓州、唐州这会儿应该已经落在了自己手中了。

    正在马云患得患失之际,一声轻咳声传来,马云猛地醒了过来,他脸一红,自己作为大楚的最高领袖,不管心里怎么样,这场面是不能有丝毫的退缩动摇的。他勉强一笑,转头问李骧道:“刘知远好急啊。不过也是,他今年都快六十了,再不急,恐怕就没时间当皇帝了。呵呵。”

    李骧晃了一下手中的鹅毛扇,附和着笑了两声,方才又问探道:“眼下杜重威、李守贞这些节度使现在何处啊?”马云刚那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作为行军司马,他不能不全盘考虑北方的局势,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六年前山南节度使即威胜节度使安从进叛乱,高行周是南下平叛的主力,他还曾短暂的担任过威胜节度使,高氏在邓州、宛城留有不少族人。此次高行周南下,估计是受了契丹皇帝的指使,来接应崔挺勋他们的。眼下,契丹皇帝北逃,刘知远对高行周南下与楚军作战到底持什么样的态度,对眼下的战局是至关重要的。

    “秉大人,杜重威、李守贞等人早些日,已经被耶律德光遣返回了各自的辖区,他们招揽义军,已经和契丹人翻脸了。”

    李骧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大王,依臣之见,刘知远恐怕不会对我们大楚采取断然的共识,我们只要南下宛城,打败高行周,估计刘知远自然就会和我们议和的?”

    马云诧异的说道:“李先生,只要刘知远进了汴京,恐怕很会就会得到中原各地藩镇的认可。中原安定,刘知远出于树立威望也好、保障汴京安危也好,南下征伐我们是必然的了。他不占点便宜,怎么可能和我们议和呢?”

    “大王的分析不能说不对,可是有一点,您却把它遗漏了。那就是杜重威、李守贞他们的反映,特别是杜重威。石敬瑭死后,杜重威对契丹作战多次获胜,在大晋的威望是水涨船高,他未必会甘心做刘知远的手下。这一点,从杜重威招兵买马,公然和契丹人翻脸就可以看的出来,契丹人还没有完全撤退呢,杜重威就驱逐契丹,恢复河北诸州,他想做什么?他恐怕不会是想做郭仪?”

    马云快走几步,来到大帐左侧悬挂的地图旁,仔细的看了看,迟疑的说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杜重威要和刘知远争天下?他不救援临近河东的相州,反而攻打邺城北部的贝州等地……”马云眼睛一亮,说道:“这么说来,刘知远是不会出兵南下的了。呵呵……那我们可以先克宛城,再攻取唐州了?”有了邓州和唐州顶着,自己北方的战线就彻底巩固下来了,可以放心大胆的开发湖北,把湖北变成苏杭天。

    李骧望了眼地图,摇了摇头,谁也没想到高行周的部队竟然南下的这么快,他的前锋部队既然在向城吃了亏,熟悉地形的高行周必然不会再向城停留过多的时间,肯定也是折向东取道唐州,来救援宛城。取道唐州,最快只要耽搁一天的。换句换说,留给楚军攻击宛城的,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大王,短时间内刘知远大规模支援高行周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如果我们在一天之内无法攻下宛城,那么高行周的部队必然会赶到宛城增援的,他们一旦入了宛城,我军在想攻下宛城就困难的很了。时间一久,刘知远稳住了北方,那时他就不会坐看我们拿下宛城的,如果他再派来援军增援,我们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了。所以,臣建议大王,立刻派遣一员大将,带10000人在南阳东北的丰山拒敌,而臣请命带着昨天曹彬送来的那个百夫长,出使宛城,游说崔挺勋献出宛城!”

    “不行。这太危险了,寡人宁可不要南阳城,也不愿先生有所损伤。”马云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了。

    马云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李骧颇为感动,可正因为这样,李骧反而更加坚定了出使宛城的信念……

    唐末一来,山南东道大致就是即威胜节度使战乱频乃,南阳城人口剧减,遭到了极大的破坏,由原来的市级单位,变成了县级单位。

    南阳城外战鼓喧天……

    南阳县衙的大,拽刺一本正经的坐在面,神色肃穆,像个泥胎一样,也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懊恼。一旁的崔挺勋倒是神色自然随意坐着,斜眼看了一下左右,方才问道:“拽刺将军,是不是让那个李骧,进来说话啊?”

    刺清了清嗓,看了看大前面的院左侧,那里架着一口大锅,锅下的柴火烧得劈啪作响,锅青烟飘着,看样里面的油已经是煮沸了,再看看庭前的两列持戟的武士雄赳赳气昂昂的站立着,他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屏风,心中略略定了定心神,方才说道:“可以了,让那个李骧进来说话。”

    崔挺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拽刺这个家伙的汉学是跟谁学的,楚国派来使臣谈判,他居然搞了这么一出,又是架油锅,又是埋伏刀斧手的,弄这么麻烦干嘛。想杀人,直接下令就可以了,南阳城里有1万人马呢,杀个文人,还不轻松。在楚军团团包围之下,这么一搞,也就你们契丹人是觉得倍儿有面,那个中原人不知道,这样做不是恰恰说明了自己胆怯吗?大文案面,应该放什么?当然是惊木了。这个拽刺……居然在面摆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茶杯——用来摔杯为号。倒不完全是为了符合这个“摔杯为号”,也是因为摔“惊木”,它不响啊。拽刺语录:摔杯比摔木头响!

    不过,拽刺根正苗红,正儿八经的契丹贵族,单论出身就不是他这种汉奸能比的。因此,就算崔挺勋心里不同意,也不能反对,于是,他高声说道:“让那个李骧进来。”

    拽刺抬眼看去,一个30岁左右年纪,身穿紫色官衣的文人,走了进来。不慌不忙,面带微笑,看也不看油锅一眼……拽刺心里不禁觉得好玩儿,这和写得一样啊,下一步对面这个叫李骧的家伙,应该声情并茂的说道:“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大楚,而是为了救你们契丹人啊!”

    拽刺兴致勃勃的就等着这句话呢。

    不料,李骧张嘴冷冰冰的说道:“来人那,把布袋解开。”

    拽刺一愣,这才发现,李骧身后还跟着两人,他们抬着一个一人来长的布袋。解开之后,这布袋里面居然是个人,还是个熟人——萧敬克,向城的百夫长。

    丫的,向城丢了?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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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送客

    萧敬克的酒早就醒了,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丢了至关重要的向城,此时见到主帅拽刺,心中又是窘愧,又有些胆怯,讪讪的冲着拽刺笑了一下。

    这萧敬克是拽刺的亲兵,在拽刺看来,把他派到向城去,那无疑是一种赏识啊。谁想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城就这么丢了。他见被绑的象粽一样的萧敬克,竟然还有脸发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伸手抓起茶杯,就想掷到萧敬克的身去。

    就在茶杯即将离手的那么一瞬间,拽刺终于想到了茶杯,这个道具在眼下场景中异乎寻常的意义。不得不重新把茶杯又给收了回来,可是想了想,终是心中不甘,于是,他站起来,走到萧敬克面前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忍不住骂了起来。

    拽刺这样的公哥都知道向城的主要作用,崔挺勋这样沙场老将,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凝视了一眼李骧,冷笑道:“李大人此来,想必是劝说我们投降的了?你死了这份心,我们契丹人宁死不降!”

    话声铿锵,斩钉截铁。将拽刺也从用人不明的气恼中,惊醒了过来。泥胎一样,让人看不清深浅的表情不见了,一瞬间身发抖,腿肚有点抽筋,他心里面一下就从萧敬克辜负了自己,跳转到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在震天的战鼓声中,当他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这么一想,他才悄然发现,竟然无路可退了。刚才他镇定,是因为崔挺勋告诉过他,只要向城在,利用契丹骑兵的机动性能,突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可是……向城丢了……崔挺勋的话更让他有点惊恐,他惶惶然的瞄了一眼崔挺勋,那意思很明显,真的要玉石俱焚吗?跟随大皇帝耶律德光南下,喝酒吃肉,他想过;搜刮钱财,他想过;寻欢作乐,他也想过;至于死战到底,他还仅仅停留在了口头……他压根就没那个心理准备……

    拽刺生怕李骧听了崔挺勋的话,掉头就走。赶紧追问道:人,孔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今天,您们三位来了,一定……一定能当我的老师,可以教教我。”

    见过乱用名言的,可没见过这么乱用名言的。李骧心中一乐,正要教导教导拽刺,却听崔挺勋正色道:“拽刺将军,陛下命我二人来邓州,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们契丹是绝对不能投降的。”说着,他偷偷的冲拽刺眨了眨眼睛。拽刺是贵族,就算他投降了,耶律德光也不会把他家里人怎么样,可崔挺勋不同,崔挺勋是汉人,他要是投降了,幽州家中的老小,可就糟了难了。

    李骧并不搭理崔挺勋,转而冲着拽刺一抱拳,说道:“拽刺将军,我今日来,送还贵国的萧将军之外,还奉我王的命令,与将军和谈。契丹当今之大国也,而将军善战之名,也是远播,我王对契丹大皇帝以及将军都甚是仰慕。向来都是一心想与拽刺将军做个朋,又何来劝降之说呢?”

    拽刺还是在中原呆得时间少,李骧明显是见人说人话,见过鬼讲鬼语。可他居然有点信以为真,搓搓手问道:“那敢情好,我也是愿意和楚王做个朋的,只是……”拽刺突然有点明白了,想做朋,你干嘛带那么多小弟,还带着家伙从长江南边杀过来呢?不是劝降,你何必团团围着南阳小城,又是列阵,又是击鼓的,还攻下了我契丹北返的必经之路向城呢?你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这司马昭之心,路人都知,我拽刺将军自然也知道了。

    见拽刺有些泄气,李骧解释道:“石晋无道,我家大王北只是为了解救百姓,并无与国交战之意。新野的遭遇战,我王也是后悔不已啊。今天我王派我来,专门是向拽刺将军解释一二,再有就是告诉将军,这些日中原发生的变故。”

    拽刺智商到底高不高,没人知道,可拽刺的智商却显然高于情商。这些日连战连败,很有点惊弓之鸟的意味儿。李骧的话刚出口,拽刺脸色有些发白,立刻惴惴不安的问道:“可是大皇帝北返了吗?”在他看来,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李骧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说道:“这贵国皇帝陛下,派人送于将军麾下的。眼下中原百姓和贵国形同水火,这信使好不容易才逃到我大楚的军营中。我王念在两国多年交情的份,特命我将信给将军带来。请将军一阅。”

    拽刺一脸惊疑的接过信,匆匆的浏览了一下,当下面无血色,苍白的吓人:大皇帝命令自己相机行事。最糟糕的事情是皇帝北返,比皇帝北返更糟糕的就是,皇帝没有带自己一同走……

    看拽刺有些痴痴呆呆,一直还算沉稳的崔挺勋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走过来,低声问道:“将军,这信写写什么呀?”他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到信去。

    拽刺摇了摇头,随手将信递给了崔挺勋,自己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三晃的走到椅前,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看来这个噩耗对他的打击颇大。

    崔挺勋接过信,大致扫了一眼,又仔细的看了看信的落款,盖得正是耶律德光自己私下用得可汗小方印。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终于确定,这封信看来真的不是楚军伪造的。皇帝真的是北返了。他定了定心神,问道:“契丹与大楚向来较好,陛下既然已经北返,不知贵国有什么打算啊?”

    拽刺犹如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抬起头,期盼的看向李骧,说道:“楚王殿下不是说新野之战只是一场误会吗?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让开一条道路来,让我军北返呢?等我们到了幽州,一定将楚王的善意,一一如实的禀报给陛下。”

    李骧将手里的鹅毛扇微微摇了两下,方才徐徐说道:“文昭王时,我大楚也曾派人出使过契丹,两国关系向来交好。我王即位后,对契丹和大楚之间的邦交,向来也是甚为看重。拽刺将军,您北返的急切心情,我王是理解的,也是愿意提供帮助的。”

    李骧说得好听,可是一句瓷实话也没有。崔挺勋问道:“不知楚王有什么条件啊?”

    李骧正色说道:“我王保证贵军平安的离开南阳。每人另送携带5天的口粮。拽刺将军觉得如何呀?”

    这楚国莫非是国际主义战士啊?

    即放契丹人走,还送吃的?

    拽刺眨了眨眼,中原人向来都是话里有话,他有点不懂李骧的意思怎么可能?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崔挺勋,却见崔挺勋面色阴沉的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拽刺将军,楚王的意思是,让我们除了拿5天的口粮,什么东西都得留下来……”

    崔挺勋的话还没说完。拽刺象屁股挨了一颗弹一样,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急急的说道:“这不行,这战马和兵器,是我们北返必须的,我们不能留下来。”他却也不是笨蛋,知道只有骑马,才能来去如风,才有机会回到幽州。要是没了战马,从邓州估计走不到汴京,就要被四处的义军给消灭掉。

    拽刺觉得自己说得一点都没错,可崔挺勋却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他几句。拽刺这么一说,不就把自己的底牌给亮了出来了——除了战马、兵器之外,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就象地摊买东西一样,标价是100块,你就应该至少杀一半的价,可拽刺却只还到了九十。

    拽刺话一落,李骧立刻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故作为难的说道:“我们大楚道路崎岖,运粮不便,极度缺乏马匹,而贵国雄踞于大漠,这马匹得来的也容易。少了这几千匹马,对贵国来说无关紧要,可对我大楚来说,确实救了无数的百姓啊。拽刺将军,您将马匹留给我们,那对我们大楚来说,绝对是做了一件胜造七级浮屠的善事啊。这……”

    李骧还要继续说,拽刺苦着脸,说道:“李大人,本来嘛几千匹马却是不算是什么大事,只不过眼下,我军主力已经北返,如果没有马匹,我们这3000多人恐怕是很难回到幽州的啊。希望楚王能够多多体谅啊。”

    狗急了跳墙,兔急了咬人。可人不一样,只要有希望,就能忍下来。生死攸关,拽刺忍不住哀求了起来。李骧微微一笑,说道:“拽刺将军,您说的也却是在理,我就替我家大王答应了下来。不过……”见拽刺正要表示谢意,李骧接着说道:“贵国说得3000多人,这个数字,恐怕不太正确。依我军的统计,契丹族的军士应该只有一千多人。那些汉人,还是让他们留下来,由我军自己处理。”

    “这不行。”还没等拽刺说话呢,崔挺勋就说道:“剩下的人,虽然是汉人,可在幽州又是家小的,已经算不是中原人了。他们……”

    见李骧面色不善,大有拂袖而去的架势。关键时刻,个人的生死远远战胜了其他的一切,拽刺断然道:“崔将军不必多言,就依李大人的意思。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城呢?”

    “呵呵,只要拽刺将军同意我王的要求,您想多住就多住几天,想走什么时候走都可以的。”李骧笑道。

    你以为这里是旅游景点、度假村啊。能走当然是现在就走啊。拽刺低声对崔挺勋说道:“我们现在就点清人数,马动身北返。崔将军,你觉得如何呀?”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可况还有民族地位的问题,崔挺勋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拽刺立刻站了起来,伸手拍了一下桌,说道:“李大人,我们立刻就行动,我军从北门出,贵军从东门进,如何呀?”

    他伸手的时候,衣袖不小心扫到了茶杯,茶杯“啪”的一声跌落在地,摔个粉碎,藏在后的刀斧手,片刻之间,便冲了过来。

    拽刺吃了一惊,连忙大喝道:“送客!赶紧好好的护送李大人出城,若李大人有一丝损伤,我要你们的命!”

    李骧揶揄道:“拽刺将军,你这送客之道,却是与众不同啊。”——

    网速慢的我无语……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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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杀**个头

    当天下午,拽刺和崔挺勋带着1000多纯种的契丹国际人,仓皇的从南阳城向东撤退,刚刚走了大约50里路,就碰到了赶来救援的高行周的大军。换成了别的将领或许捶胸跺地的,大呼当受骗,痛不欲生的后悔若是在坚持1天时间,援军一到,楚军再想攻下南阳,可就困难的多了。

    可这两人,却既没有当受骗的感觉,也没有丧地辱师的愧疚感。他们想得很明白,如果耶律德光铁了心的要当中原的皇帝,死活赖在中原不走,那么他们是万万不敢擅自撤退的。可现在呢?大皇帝自己都北逃了,我们还拼死拼活的守在南阳做什么?楚军赢了,南阳就是楚国的了,晋兵赢了,南阳自然还是晋国的,和他们契丹,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这样,南阳的归属,关我屁事。这二人归心似箭,竟然只派了个小卒向高行周通报了一声了事,马不停蹄的转向北方奔驰而去。

    看着契丹人落荒而逃,高怀德心里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群王八蛋要是能再坚持一下,自己的军队不就可以赶到南阳了吗?

    他狠狠的挥了一下手里的马鞭,纵马赶走在前面的父亲,说道:“父帅,契丹兵败,二叔战死,咱们可得给二叔报仇啊。”

    高行周并不看儿,口气淡然的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催。醉卧沙场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将军难免阵前亡也算死得其所了。传令,大军暂且原地休息。”

    夕阳西下,晚霞洒满天空。轻抚吹拂,旌旗作响。

    高行周沉默半晌,方才问道:“怀德,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啊?”高行周五十多岁年纪了,戎马半生,见惯了生死离别,兄弟的死,他确实心痛,只是形势严峻,他不能不收起这份伤心。

    高怀德似乎早就料到父亲会这么问,他马回答道:“父帅,现在楚军连战连捷,又刚刚得了南阳,我们实在不易贸然进军宛城,以我之间,我们不如帅军南下,攻取马县今南阳市唐河县,东可取新野、威胁邓州,南可以进攻湖阳断楚军归路,西北面又与唐州的马全节将军互为犄角。这样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可利于不败之地。”

    这些年来,高行周着力培养这个大儿,他自己也争气,屡立战功,在晋军中也颇有名声,可惜,做事还是太过勇猛了。在高行周看来,南下马县,太过于用险了。

    高行周摇了摇头,说道:“楚军十万大军北伐,就算有些水分,恐怕至少会有六七万人马。而我们只有区区三万兵马。我原以为咱们这三万人马是河北的劲旅,常年和契丹人作战,比他们楚军要善战的多。本没有把楚军放在心,可是没想到,楚军并不好对付啊。如果我们南下马县,楚军必然会将我们团团围住。不妥啊……那马全节虽然勇冠三军,可打起仗了全靠一股士气,完全不按套路,说得好听,那叫屡出奇兵,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个搅屎棍,闭着眼睛和敌人赌谁命更长。这样的人替我们守着归路,老夫可不安心啊。再说,他马全节顶多也就是一万兵马,自顾不暇,又哪有什么余力帮我们呢?所以,南下马县,不如暂退方城县今南阳方成。楚军要继续北,我们就在放城附近阻击,如果楚军东进唐州,我们就寻找机会偷袭楚军。”——

    计划永远赶不变化……

    马云刚北伐的时候,想得无非是能得到襄州、随州就可以了,谁知道能打下邓州来。等攻克了南阳,整个北方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耶律德光逃跑了,又有杜重威在刘知远身后使坏。在得陇望蜀的心理下,马云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东面——唐州。在李骧的分析下,马云的算盘打得极好,现在河北还有一些契丹的军队滞留,所以,刘知远和杜重威还算一致对外。等自己打下了唐州,契丹人估计已经彻底退出了河北,那个时候,刘知远和杜重威就会毫无疑问的大大出手,说不定,自己又可以捡便宜了……可惜……这大楚实在是有点偏远,自己的军粮恐怕支持不了太长时间……

    别人打仗讲究的是兵贵神速,可马云不同,他在南阳又停留了两天之后,才改派申屠从坚做前部先锋,慢悠悠的整军5万人进攻方城。为了避免唐州的马全节偷袭南阳,他还留下了善战的倪可福。

    邓州、唐州同处于南阳盆地,南边是桐柏山脉,北边是伏牛山脉,中间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申屠从坚走了一半,就有探慌慌张张的赶来回报:前面有敌军。

    申屠从坚是楚军中的一员猛将,手下掌握的两团人马,各个都是虎背熊腰,是专门用来做冲锋用的。只是初次北伐,马云行军谨慎了些,先行官没有选粗狂的申屠,而是选了经验丰富的倪可福。他先是跟在马云的中军,新野大战的时候,又和刘彦涛一起救援倪可福,搞的申屠从坚一场爽快仗,都没有打到。这次,他是死乞白赖的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当了这次的先锋官。

    听了探的禀报,申屠从坚不惊反喜。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他一面派人去通知跟在后面的马云,另一面传令道:“击鼓助阵,全军加速前行,跟着本将军建功立业去了。”真是什么将军带出来什么兵,申屠从坚急着立功,他手下的兵马也是跃跃欲试。

    这敌人是谁呢?就是驻守在方城的高怀德。楚军一动,高行周父便很快得知了楚军的行动,高怀德立刻请命,给楚军一个下马威。高行周盘算了下,出兵打仗,靠得就是一股士气,自己先退兵到了方城,对士气已经有了些影响,再龟缩起来,恐怕战局更会不利。

    于是,高怀德便带领一万兵马,要给申屠从坚一个下马威。方城北面是伏牛山,这南边都是平原,也没有什么偷袭不偷袭的,就直接纵兵赶去,碰谁就打谁。

    高怀德想一鼓作气,可是对面的申屠从坚更是一个粗线条,一个唯力量论者。敌人袭击,他做先锋的,不是驻军列阵等待援救,反而兴冲冲的朝着高怀德的大军冲了过去。两帮人马都是步兵,冲起峰来,也没有太多的讲究。

    申屠从坚直接就把自己的部队搞成两个梯队,把精锐的长枪兵梯队放在前面,朴刀兵梯队列在后面。他自己也挥舞着鬼头刀,一马当先冲了过去。绿豆眼咕噜乱转,寻找着自己的对手,对面的敌人虽多,可是骑马的不多,在骑马的那些人当中,一个身穿亮银甲,手持亮银枪的青年小伙,更是格外引人瞩目。他攥紧了鬼头刀,心道:就你了。

    那人是谁?正是高怀德。

    高怀德也冲在最前面,自己是主将,当然也得找个主将来对付才叫过瘾儿啊。当然,如果对方的主将想学诸葛亮,要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花活儿,死活不露头,那他也就只能找几个小兵玩玩儿了。可是这支敌军的主将显然更喜欢身先士卒,他见申屠从坚大呼小叫的号召手下的弟兄,跟着自己。他就猜了个十之**——这个家伙儿,应该是个大将。

    高怀德嘴角轻笑,银枪一挺,冲着申屠从坚就直刺了过去。申屠从坚不忙不忙右手一抬,举起大刀,“嘡“的一声就将长枪挡开。高怀德心中暗道:这厮好大的力气。他拨转马头,准备再来个冲刺,再给申屠从坚一枪。可惜,申屠从坚身后的步兵已经赶了来,围住了高怀德。高怀德大枪一轮,避开周围的军士,高声喝道:“杀!”心里却在想,算你小走运。按着以往经验,万人大军的作战,第一枪要是打不死对手,再想找到对手,就有点难了。

    他身前的晋军同声回应:“杀!”

    “杀你妈个头!”申屠从坚怒骂道。他和高怀德一样,两个人纵马来了个冲刺,打了个照面之后,高怀德冲到了楚军的阵中,申屠从坚也同样冲到了晋军的阵中。两个人不服的互瞪一眼,可是却没有办法,想打架,解决了身边的敌人先。本来,他想喊“杀!”,来鼓舞楚军的士气,让军士们放开手脚,妄死搏杀。没想到,高怀德居然抢了他的台词。他下意思的就喊了那么一句。

    接着旷野里,响起了一片让申屠从坚后来备受嘲弄的话语:“杀你妈个头!”

    古代征战,通讯设备不行,要想象**元帅那样,一打仗就能直接指挥到连级甚至排级单位,根部就是痴人说梦。古代的通讯,无非是三种:战鼓金锣、挥舞大旗、同声呐喊。这这三种里面,鼓舞士气,最常用的就是击鼓和同声呐喊。

    主帅身边专门有亲兵队跟着,一来是保护主帅,二来就是为了把主帅的话很好的传出去,鼓舞士气。就像服装专卖店一样,过一阵,店员们就一起说一句话,无非是为了增加自信心。所以高怀德一声大喝,晋兵齐应。

    申屠从坚这么一说,楚军也是齐声回应。生死关头,喊什么都是机械式的回应,楚军们也没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什么错。过了许久才意识到,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厮杀半晌,高怀德是一点便宜也没有站着。他有些着急了,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是再厮杀一会儿呢,还是现在就传令退军呢?毕竟一旦楚军主力赶过来,自己可就很难撤退了.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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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援军

    申屠从坚在方城南十里外遭遇高怀德的消息传来,马云立刻派遣刘彦涛帅军10000从左翼进攻晋军,彭师藁带兵10000迂回到晋兵的右翼进攻,自己则帅军居中,作为后备力量接应各路人马。

    楚军的先头不过5000人,面对高怀德的10000大军,时间一长,就渐渐落了下风。但是纵然楚军有渐渐不敌的迹象,可是距离溃败,还差得远着呢。高怀德从军这么多年来,在我众敌寡的情况下,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打着打着,心里的火儿就忍不住蹭蹭的往升,有那么一会儿,他竟然彻底的忘了,自己只不过是偷袭,是为了给楚军一个下马威,而不是要彻底的全歼这股楚军。等他意识到,这股楚军后面,还有4万多主力部队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下令撤军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彦涛和彭师藁从左右翼冲杀了过来。高怀德面色一沉,心中暗叫糟糕:楚军居然不是从南边增援过来,反而是绕到两侧来夹攻自己,怪不得打了这么久,迟迟不见楚军的援军呢?

    他大枪向前斜刺,逼退身前的楚军,拨转马头向北冲去,同时振臂高呼:“撤!撤回伏牛山去。”当了此时,他仍不是冷静,楚军已经围了来,自己撤退,他们必然会紧跟来,这样一来,是万万不能撤向方城的。楚军逼得这么紧,就算撤到城下,自己也不敢贸然叫门的。

    刘彦涛、彭师藁的赶到不仅在气势极大的打击了晋兵,也楚军在数量远远超过了晋兵。刘彦涛从左翼向晋军后方杀去,彭师藁则从右翼向晋军后方杀去,他们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合围晋兵。

    局势危急,高怀德反倒安定下了心,他振奋精神,呼喝连连,挥舞大枪,下翻飞,长枪扫过之处,是鲜血横流,一时无人能抑其锋锐。可是一人的勇猛,在万人的大混战中,并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他左突右冲,在乱军之中,看似闲庭信步,事实确实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也是只能尽力的把军队聚集在一起,便于集中兵力。可是刘彦涛、彭师藁两军距离是越来越近,留给高怀德突围的时间和空间也是越来越小。

    这在这个时候,北边传来“咚咚”的战鼓声,伴随着鼓声,是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右翼的彭师藁抬眼望去,就见北方天际之边突然出现了一支骑兵,锦衣白服在阳光的照射下,甚是鲜明。骑兵之中飘扬着两面大旗,一面白地金龙旗,面写着斗大的一个“汉”字,一面是青底黑虎旗,面写着硕大的一个“郭”字。

    白衣军,居然是郭荣的白衣军。

    汉军???彭师藁有点发愣,前些日,枢密副使李骧还信誓旦旦分析,这汉军绝对不会南下的,可是……

    左边的刘彦涛反映极快,高声大喝道:“诸军听令!列阵迎敌。”彭师藁猛醒过来,赶紧下令布阵。步、骑作战,如果步兵混乱的犹如一团散沙,那就是孙武复生,也是打不赢骑兵的。可是想法虽好,做起来就相当的困难了,为了围住高怀德,楚军的队列拉的极长,集中兵力困难。

    楚军虽然苦练了一套对付骑兵的阵法,可眼下,这套阵法确实难以施展。第一,那套阵法的关键在于前面几列的重步兵,那些人向移动的城墙一样,限制了骑兵的冲刺范围,还能将骑兵给分割城几块。可刘彦涛两人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兵没有带什么重步兵;第二,骑兵移动灵活,打起仗来居高临下,占有优势,可是相对来说,他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骑兵代步的工具——马匹,战马毕竟不是人,对突然起来的威胁,应变能力差了很多,这样楚军才能刺骑兵,下砍马腿。可现在,楚军里面围着高怀德呢,如果他们骑步配合,那么倒霉的就该是楚军了。

    要对付骑兵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集中兵力,组成方阵和骑兵硬抗。千人的方阵组成不了,就组百人的,总之,集中在一起,就相对安全一些。

    彭师藁和刘彦涛汇合了,可眼下的局势却是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彭将军,我在这里与汉军作战,你赶紧收拢队伍……”刘彦涛高声对彭师藁说道。

    “刘将军,这么做,不就放走了晋兵了吗?”

    “放他们走,现在不赶紧收拢不对,在这么混战下去,我们……你放心,大王怪罪下来,老夫一力承担。”刘彦涛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收拢队伍,等下赶来支援你。”……

    数千白衣军转瞬及至。打头的正是白衣军副将赵匡胤。三年的边军生活,让赵匡胤浑身透出一股彪悍的气度。他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擎着钢枪,疾驰而来。身后数千的白衣军,枪口向前,目不转睛的跟着他们的将军,冲刺过来。

    看着对面淅淅沥沥的射过几只利剑来,赵匡胤嘴角冷笑,伸手挺枪,下挥舞,将自己和战马护了个严严实实。马速不减,一箭之地转瞬及至。

    赵匡胤大喝一声:“杀!”

    “杀!”数千白衣军齐声呐喊,冲向了楚军的步兵团。

    一时间鲜血激射,头颅横飞。赵匡胤杀入阵中,手起枪落,不是刺人咽喉,就是戳人双目。人借马力,气势非同小可,更何况,他枪法出色,长枪一出,决不空回。即便是面对七八人围攻,他也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或长枪挺刺,后发而限制,取人性命;或斜扭身躯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敌人必杀的一击。不大会儿功夫,他就犹如从血池中出来的一般,人身、马身都是鲜血淋漓,这些鲜血竟然没有一点,是他自己的。楚军一时胆寒,见他就像见了索命厉鬼一样。刘彦涛见了,挥动大刀,纵马冲了过来。

    套用足球的话说,赵匡胤在战场,视野开阔,极具杀人智商。他虽然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是对战场形势的把握却比一般人强了很多。他手下不过5000骑兵,楚军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不知道有几万兵马,他并没有彻底击溃楚军的意图,只是想求出自己的哥们——高怀德。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冲着方阵的中央,就冲了过去。玄黄“楚”字旗下的那员大将,想必就是这支楚军的主将了。

    刘彦涛要找赵匡胤,浑不知赵匡胤找的也是他。

    楚军有些胆颤,围攻赵匡胤的人也变得少了许多。而刘彦涛摆明了是要为兄弟们出气,给大家提提士气,也是狂吼着:“贼,哪里走”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所以,不管是楚军还是汉军,对这两人阻拦都很少,导致他们很快便相遇了。

    刘彦涛高举大刀,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劈向赵匡胤;赵匡胤狂笑一声,不退反进,长枪挑,轻灵的戳向刘彦涛的咽喉。刘彦涛鼓足力气,轮圆了大刀,从而下劈向赵匡胤,而赵匡胤只是将平举的长枪,微微挑。从距离来说,刘彦涛的大头走的是弧线,它还没挨着赵匡胤,自己的咽喉就要先被钢枪刺中;从速度来讲,刘彦涛五十多岁了,刀速再快,也快不过年轻力壮的赵匡胤。从力量再看,刘彦涛大刀从而下,确实要比赵匡胤有气势的多,可是,咽喉这个地方儿,既不象肚,捅一枪也没事,又不象额头,轻轻地戳一下,也不会戳破,这个地方可是娇贵的很,只要枪尖比较锐利,随便用点劲,就能捅穿了,要了人的小命。

    命,人人都只有一条。要命,从来都是要别人的命。要不了别人的命,反而把自己的命,还给搭了进去,那就太划不来了。无奈之下,刘彦涛一个斜侧身,险险的避过了要命的一枪。可是,从这第一步开始,刘彦涛步步落了下风,不过十余回合,已经是险象环生,脸色发白,虎口迸裂,在看看身旁,这千人的方阵,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楚军已经开始向后退却。

    刘彦涛虚晃一枪,拨马向后逃去。

    随着刘彦涛的南逃,阻击白衣军的楚军方阵更是溃不成军……赵匡胤很快就杀入重围之中,朝着高怀德的大旗,杀了过去。此时,围困高怀德两翼的楚军已经还是集结,列成方阵,左右呼应。

    “高大哥,是你吗?”赵匡胤见大旗下,仅有的数十人,各个都如血人一般,不确定的问道。

    “匡胤,你怎么来了?”高怀德浑身是血,已经精疲力竭,要不是白衣军恰好赶到,恐怕他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太原王已经称帝,命令枢密副使郭大人帅大军南下救援邓州。小弟正好是先锋,大哥,你还有力气吗?跟随小弟,杀出重围!”

    “好!我们一左一右杀出去。”高怀德笑着说道。

    一阵“叮当“的鸣金之声,楚军已然渐渐收敛退伍,有序的向后退却了。赵匡胤他们却也不再追赶,一声呼啸白衣军,向这北方退去。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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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死谏

    刘知远居然派遣大军南下救援邓州。这个消息,让一直胸有成竹的马云,有些发蒙,据探回报,刘知远派遣枢密副使郭威亲帅大军6万余人南下,汇合高行周部后,兵力已经达到了万余人,如果再加东南侧泌阳的马全节所部,兵力已经接近十万。而楚军在江陵出发时共计大军六万人,除去攻击随州、复州、安州等地的朱元部一万人外,还剩下5万人,一路招降纳叛,虽然与契丹血战,兵力有所折损,但总人数不减反增,也已经接近九万人,但是,楚军地盘扩大之后,还要留兵驻守,再加新降的兵丁,军心不稳,战力不强。此次到达方城的楚军不过5万人,真正的精锐只有三万人。

    形势突然变得严峻了起来。

    “微臣料事不明,以至于我军受挫,请大王降罪责罚。”帅帐里,李骧站了出来,跪下请罪道。

    马云回过神来,扫视一脸众人,除了申屠从坚几人之外,刘彦涛他们都有些丧气。马云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扶起李骧说道:“李先生,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是我大楚的行军司马,枢密副使,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么可能算的一清二楚呢?今日之事,不在于先生料事不明。先生一直来锻炼三军,练成各种场合下的不同作战的阵型,北伐之战中,又是屡献奇谋,纵然有小小的失误,也是瑕不掩瑜的。”马云说着有看了眼刘彦涛、彭师藁他们,说道:“白衣军是汉军精锐,善战之名,天下传闻。他们突袭之下,我楚军尚难不慌不乱,拼命搏杀,若不是刘将军和诸位将军不惜命,不怕死,又怎么能给白衣军以重创呢?这次受挫,主要责任在于寡人啊。连胜之下,寡人难免有些目空一切,趾高气扬。三军失了警惕之心,这才有今日之势啊。”马云轻声慢语,把责任都拦在了自己身,让在做的诸位将领,心中暗暗感激。

    “汉军的来极快,我军刚刚接到密探的报告,白衣军居然已经赶到了。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这么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依我看,汉军虽然精锐,和我楚军比起来,胜负之数,恐怕也是五五开。今天这一仗,可以说是个糊涂仗,打得莫名其妙。虽然我军有所折损,不过,白衣军还不是被我们惊退了吗?诸位将军,莫要丧失了锐气,大家商议一下,我军下一步该当如何行事啊?”马云安然的样,自信的表情,让帐中诸将的心里不由得也安定了不少。是啊,这次是因为没有准备,自己的队伍拉的太长,要是准备充分,他汉军未必便能讨得好去。

    “当然继续打了,今天这一仗,打得糊里糊涂,等汉军主力来了,我们再和他们厮杀。”申屠从坚气呼呼的说道。今天他挺冤枉的,刚开始自己兵少,吃了亏,等好不容易把高怀德给围着了,眼看就成了煮熟的鸭,结果这鸭居然又重新长了翅膀,扑楞楞的飞跑了。他不觉得憋屈才怪。

    马云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刘彦涛沉声说道:“大王,汉军新到,又恰好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评心而论,数量相当,他们未必能战胜我们大楚,可是,大汉地方广大,兵员充足,贸然树此强敌,实是不智,对我大楚,恐怕是有害无利啊。”

    彭师藁也劝道:“大王,刘老将军,说得在理啊。咱们还是和汉军议和。”

    马云并不表态,笑吟吟的问李骧道:“先生意下如何呢?”

    李骧有些感激的说道:“大王,臣还是坚持原来的看法,大汉的内患重重,就算他南下了,也绝对不会和我们死拼的,这个时候,我军不仅不能退兵,反而应该继续进军,在方城县下安营扎寨,拖着汉军,等着他们来找我们议和。”

    “妙啊,李司马,你说的太对了。就应该这样。”申屠从坚大嗓门又出现了。

    刘彦涛有些着急,不顾伤痛站起来说道:“大王。现今军力已疲,再打下去,恐怕……咱们大楚的本钱可不多啊。眼下的这点兵力,可以说是我们大楚国中的精锐了。练兵不易啊。我臣觉得,与其和汉军死拼,不如咱退一步,咱们掉转马头,先灭了不堪一击的岭南,壮大了自己,等天下有变,在北伐也不迟啊。”

    挑柿,要捡软的捏。刘彦涛的话,有些打动了马云。争霸天下靠的是什么?一靠财力,没有充足的粮草,守城守不住,招兵也招不来;二靠精兵,这精兵指的是久经训练,过战场,杀过人的百战之兵。大楚的精锐十之六七都在邓州,如果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啊……想当年窦建德何等勇猛,十万大军纵横河北,无人能敌,可是自从在河阳被李世民击败之后,就此一蹶不振,败落了下来。

    “大王,刘将军。汉强而楚弱,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如果我军遭遇这样的一个小挫折,就向汉军议和,那么,汉军对我大楚,必然小瞧。过个一年半载,我大楚富庶而弱小,汉朝强大而贫穷。我大楚就犹如一个孩,手捧黄金在闹市中穿过一样,汉朝焉能不眼红,不动心呢?臣敢断定,就算今天议和成功,我大楚北方边境恐怕永无宁日了。大王,今日我军绝不能退兵议和,反而应该进军,作出决一死战的样,逼迫汉军,让他们主动和我们议和,这才是长治久安之道啊。”李骧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个……马云有些迟疑。赵匡胤来了,柴荣还会远吗?再加在郭威也不是白给的,这郭威可是后周太祖,可以和朱温、李克用相媲美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自己进军方城,万一激怒了郭威,搞成了楚汉大决战。胜了在眼前这种形势下可能性不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白白便宜了杜重威……败了,就像刘彦涛说得,自己的老本就要赔光了……自己先南后北,同一中国的战略就要推后几年,推后的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的。柴荣、赵匡胤,这两人不管谁当皇帝,自己却还是猫在荆楚这一亩三分地,就等着被人收拾。被人收拾了以后,历史还留个骂名——一小搓反动分,负隅顽抗,妄图阻碍祖国统一的历史进程。

    不管马云在那胡思乱想些什么,李骧撩衣跪倒,说道:“大王,臣请问,大王的志向是什么?”

    不等马云回答,李骧自己答道:“大王的志向,臣等都是知道的。大王,厚待士民,注重农耕,招募勇士,锻炼精兵,为的就是横扫**,一同,结束百年的战乱,还域内一个朗朗乾坤。臣等不远千里,追随大王,殚精竭虑,不怕牺牲,无非是攀龙附凤,希望能跟随大王成就一番事业,名留千古。北伐之后,我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士气正胜,军心可用。即便今日,偶遇小挫,可是无伤大雅。我大楚基本实力,并没有受到一点的损失。臣以为,退兵与进军,依然是我大楚的转折点。大军一退,如果汉军不与我们议和,反而乘胜追进,请问大王是战,还是退呢?战者士气已失,军无战意;退,退到襄州,还是退到江陵,甚或退到长沙呢?”

    “大王,诸位将军,你们觉得汉朝强大,我们不易得罪,却不知汉朝内忧外患。晋臣安重荣曾经说过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天者,兵马强壮耳。刘知远虽然进入到了汴京,可是河北的杜重威、李守贞等人未必会卖他的帐,契丹人也不会因为汉朝的建立,就会不再入侵中原。汉朝看起来强大,犹如一头猛虎,可是这头猛虎却是深陷泥潭,他一日不从泥潭中跃出,就不会伤人的。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大楚弱小,正因为大楚弱小,胃口才不会大,汉朝也不会把我们列为头等敌人,我们所要的,无非就是邓州、唐州而已,杜重威要的却是整个天下。汉军又怎么会置心腹大患于不顾,与我们这些,决一死战呢?臣敢料定,我军是北进,郭威会立刻和我们议和,如果我们退兵,邓州、襄州恐怕就不保了。”

    “既然汉朝内忧外患,那么李司马,我军退兵,汉军应该高兴才对,又怎么会追击呢?”刘彦涛说道。

    “你可曾听闻,大军出动,无疾而终的吗?郭威气势汹汹的赶来,其实对我们是一种试探,如果我们强硬,他自然就软了下来,如果我们退了,他反倒会增长狼野心。大王,自从克服南平一来,大楚与中原接壤。彼此翻脸,那是早晚的事情。如果对汉朝展示我们大楚的实力,反倒可以让汉朝老老实实的待几年,给我们留下一段难得的和平时期。”

    马云目光游移,始终定不下决心来。

    “蹡踉”一声,就见跪在地的李骧,突然站了起来,反手从一旁的申屠从坚腰间抽出宝剑来,横剑脖,说道:“大王,今日若退兵,大楚必然不报矣。臣愿自刎于军前,也不愿见长沙城破之日。”说着就要动手。

    马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忙说道:“先生,且慢,寡人,依你便是。传令三军,进发方城!”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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