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形势逆转
当天下午,楚军拔寨启程,向方城方向,又进军了五里。与方城只是相距,十里地的光景。在夕阳的映射下,站在辕门处就能看剑方城城楼高悬的旗帜,隐隐约约是个“汉”字。看来郭威的大军已经到了,而高行周估计已经照例向刘知远投降了。
暮色深深,马云在李骧等人的陪同下,下到军营,和士兵们交谈,了解他们的想法。篝火边,马云和一群士兵席地而坐,吃着军中的粗粮,喝着辣口的烈酒,毫无架的和他们聊天打屁,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正在这个时候,刘彦涛急急的走了过来,作为是军中老将,他对领袖如此不顾身份的和普通士兵聊天,并没有过多的反对。也许是因为楚国的缔造者,马云的爷爷武穆王马殷,是木匠出身,穷苦孩一个,他所带出来的将领们,也还没有养成地位身份的偏见。
马云远远就望见了刘彦涛,见他神色匆忙,心中难免暗暗打鼓,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来,刘彦涛走到,他身边悄声并报道:“大王,刚刚您不在,密探送来军报,湖阳——湖阳失守了。”
马云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震惊之色是暴露无遗。
一旁的李骧,连忙说道:“呵呵,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襄州团练使陈诲在湖阳打败唐州刺史马全节,我军以无后顾之忧了。”
刘彦涛一愣,怒目看向李骧,心里暗道:你丫疯了,什么耳朵也这是。
篝火旁边的那些军士,各个心花怒放,高兴的跪倒说道:“大王圣明,大楚必胜。”
马云忽的明白了李骧的意思,他勉强笑道:“真是一件好事啊,传令,对陈诲进行嘉奖。恩,李司马,跟我回大帐,咱们好好商议商议,怎么给方城里面的汉军一个教训。”说着,转身向大帐走去。李骧瞟了一眼马云,他神色虽然还算正常,只是走路的时候,两腿竟然微微有些打颤。湖阳失守……绝对是一个噩耗。
“李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呢?”马云坐在帅椅,失神的问道。
李骧仔细的看了看探送来的情报,宽慰道:“大帅,陈诲此人向来心细如发,湖阳至关紧要,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事先又提醒过他,按理说,他原本不该如此大意的呀。”
“李司马,这可是邓州的探送来的军报,难不成还有假的吗?大王,方城咱们不能呆了,再不走,就会被团团包围啊。”刘彦涛急道。
桐柏山隔着了河南湖北,现在唐州在汉军手里,湖阳又丢了,要撤退只能绕道走均州了……
“大王,战场形势变化莫测,区区一个探,所知也不一定准确,咱们还是等一等陈诲的军报。陈诲此人,是大王一手提拔起来的,他的为人大王想必也是知之甚深。这么大意的事情,臣不敢相信啊。”李骧说道。
“建州陈诲,愿来试箭。”马云不禁想起刚刚到岳州的时候,一次军中比试中,陈诲脱颖而出,从此深的马云的重用,青云直,20岁年纪就做到了团练使的高位,是楚军中有名的后起之秀,楚军三少之一,其名声只是稍弱于马光猛、丁思瑾、曹芸、朱元,比虎将张文表、申屠从坚、钱清、石大、廖任勇,还要强些。莫非,他只是一个马谡吗?
“而且,就算这是事实,湖阳已经丢了。但我们也不能退兵。”李骧说道:“大王,湖阳地势险峻,马全节要想攻破湖阳,至少要10000万兵马,他唐州总共也才10000人而已,臣以为马全节必然是倾尽所有,孤注一掷攻击湖阳的。臣请大王立刻下令,让骑兵团练使曹斌,立刻帅军南下,攻略马、泌阳、唐河等县,调动马全节,再派人迅速立刻南下,调动朱元部北攻取湖阳。臣以为,马全节攻湖阳,无非是想造成一种包围我军的形势,进而逼退我军,反过来说,他们这么做,正好表明了他们的内心——他们拖不起,他们并不想与我军决战。咱们楚国粮草确实不多,只能支持2个月的样,可是拽刺这群契丹人给我们做了件好事儿,他们搜刮了威胜节度使诸州的粮草财务,这些东西。足够我们支撑半年的了。他们汉军能和我们耗半年的时间吗?在半年之内,我们难道就不能攻克湖阳吗?”李骧继续分析道。
知道有了紧急军情,彭师藁、申屠从坚等人纷纷赶到了帅帐。这些人脸都有了些许的惊慌,各个期盼的望着马云,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李骧更是一脸的殷切,希望马云能听自己的。
马云缓缓的站起了身,这个时候,他没有什么选择了,他反手拔出宝剑,象古人那样,一剑斩落桌角,说道:“汉军若战,寡人就与其邓州决一死战。寡人之意已决,但又妄言后退者,避战逃亡者,当与此桌相同。”
刘彦涛等人互看一眼,知道马云毫无退意,遂反身拜倒道:“末将等谨尊王令。与汉军决战!”
在这种情况之下,马云还能力挺他,不尽让李骧有些感动,眼睛忍不住有些湿润。浑不知,此时的马云之所以力挺李骧,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如果刘彦涛、彭师藁等人不是一再相劝,马云恐怕早就下令回军了。可是他们这么一劝,反倒让马云觉得有些不是味道,觉得这些军中老将是在给自己施压。自己的根基在荆南军团,在李骧、马光猛、丁思瑾、朱元、赵普,没有他们的支持,自己的王位绝对坐不稳,如果退军南阳,而汉军接着追击的话,楚军就只能一推再推,北伐到现在所有的成果恐怕就会毁于一旦。北伐失败,是一定要有人出来做替罪羊的——李骧。这一来,不仅打击了自己在楚军中的地位,而且刘彦涛、彭师藁这些军中老将,就算不敢借机发难,他们在楚军中的威望,也会水涨船高。军权是一定要控制在自己手里的,只那一瞬间的功夫,马云已经从战役的角度,去考虑全局了。
从人才来讲,范质、赵普那是民政人才,处理政务那自然顺利,丁思瑾、朱元等人可以元帅,张文表、申屠从坚等人可以做将军,自己还缺一个参谋,却一个帮自己纵览大局的人。而李骧的一贯表现,说明他足以当此重任,就算他负担不起,眼下,自己再也找不到这么一个即知根知底,忠心耿耿,又才华横溢的人了。死保李骧,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个人才,更重要的是要做给别人看,要别人知道什么样的人,自己才会重用。
自从以为汉军不会南下,做了这个错误的判断之后,楚军已然步步被动,到现在能做得,就只有赌,赌汉军不敢真的和自己决战,赌汉军拖不过自己。赌赢了,那一切安然无恙,赌输了,那结局就和现在退兵是差不多的,十万汉军是绝对没有把自己彻底给吞掉的实力。既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只不过,这把赌注挺大的,让马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忧虑。邓州的楚军毕竟是自己着力锻炼出来的精锐,万一损伤过大,他能不心痛吗?
夜已经深了……诸将早已回去,按部就班的或者守夜,或者休息去了。马云一个人孤寂的坐在帅椅,望着摇曳的蜡烛出神儿……
不知过了许久,他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被人注释着一样,他抬眼向帐外望去,一道黑影,转瞬即逝。马云眨了眨眼,门外空荡荡的,不远处李二狗带着一队亲卫,面朝外,背朝内的站立着。马云摇了摇头,莫非是幻觉吗?他站起身来,就觉得胯下的弟弟,似乎有些隐隐作痛,说不出的不适,他不禁哑然失笑,自从北伐一来,已经近一个月不近女色了,莫非……
“大王,休息了没有?”帐外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马云一愣,接着大喜道:“赵兄,你怎么来了,赶紧进来,寡人还没有休息呢。”说着自己连走了几步,迈出帐外,就见左侧小路旁,赵普正朝着大帐走了过来。
马云迎前去,一把拉着赵普说道:“赵兄,你不是在襄州吗?怎么到了此地?”
“大王,臣来是为大王释疑的。”赵普边施礼,边笑着说道。
“哦,赵兄刚来,可能不知道。寡人绝不退兵。又哪有什么疑虑呢?莫非赵兄,有什么退敌的良策吗?”马云问道。
“大王,说着行军打仗,李司马是行中里手,臣又怎能轻易插言,乱了军心呢?说释疑吗?臣给大王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朱元将军,在林仁肇将军的配合下,连克随州、安州、复州,桐柏山以南已经尽数我大楚了,二就是陈诲陈将军在湖阳布下陷阱,一把大火将马全节烧得全军覆没,马全节已经战死!”
“什么可是真的。”马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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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摸底
暮色沉沉。方城县西门外,灯笼火把照的半边天通红一片。新到的汉军,就驻扎在此。大帅郭威,副帅皇太刘承训刚刚设宴,款待了高行周一行,温言慰问的同时,还带来了新科皇帝刘知远对高行周等人的封赏,册封高行周为兵部尚,宋州节度使;高行周也是满脸涕零的回顾过去,展望未来,表达了对刘知远的感谢之情,表示愿意肝脑涂地,效忠大汉朝。
晚宴之后,诸将各回各的驻地。郭荣给赵匡胤、王朴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的在郭荣的军营里聚集了起来。烛光幽幽,三人表情各异,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七天前,刘知远进了汴京城,就立刻派人去了邺城,找到杜重威,宣读圣旨,要迁杜重威为陕州节度使。邺城是杜重威的根本,他怎么可能迁到人生地不熟的陕州呢,当即就把这位天使,给赶出了邺城,拒不奉召。
刘知远大怒,召集众将商议,要讨伐杜重威。刘知远南下汴京的一路,郭荣率领的白衣军表现出色,因此,也有幸参加了这次军前会议。郭荣按照事先和王朴商议的方案,力排众议,动员刘知远暂缓讨伐杜重威,而是先行南下,震慑住南方的楚国和李唐,然后再与杜重威决战。理由是:三天前契丹大皇帝耶律德光突然病逝,契丹内部混乱,诸争位,大量的契丹军队滞留在了河北诸州,等候新主的命令。杜重威打着驱逐契丹的旗,又曾和契丹人多次作战,彼此嫌隙很大。有契丹人滞留河北,杜重威一不敢南下汴京,二不敢和契丹硬拼,只能派遣少量部队,趁机夺取一些城池了。杜重威可以这么做,我们名正言顺的大汉朝更可以这样做。也派遣少数军队北,牵制杜重威就可以了。眼下对大汉朝威胁最大的不是杜重威,而是南方的楚国和李唐。楚国得陇望蜀,既得襄州,复望邓州,已得邓州,复望唐州,而李唐看着眼红,更是蠢蠢欲动。如果我们和杜重威僵持不下,他们探出了我们的虚实,从背后掩杀过来,咱们可就腹背受敌,处境危险了。因此,我们还不如趁杜重威不敢和我们正式翻脸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派兵南下击退楚国和李唐,一来,稳住了南方防线,没有了后顾之忧,二来,我军行动神速,可以树立我们战无不胜的威名,即提高了大王的名声,又震慑各路藩镇,何乐而不为呢?
刘知远有些意动,在刘知远看来,李唐不堪一击,可是楚国的事情很难办,如果不管不问,楚国的野心有多大,谁也不知道,他吞掉了整个威胜节度使之后,会不会继续北呢?如果在自己和杜重威决战的时候,楚国从背后捅一刀,那事情就不好办了……他当下又和郭威商量了一下,方才下定决心,先行南下。南下之前,刘知远反复叮嘱郭威,如果楚军弱,可一战而胜之,如果楚军强,那么就要谨慎从事,切莫打蛇不成,反而伤了自己,大汉朝的本钱可不多啊……
赵匡胤第一个打破沉默,他问道:“王先生,这楚军不退反进,是何道理啊?莫非他们是真的要和我军在方城下,决一雌雄吗?今天这一仗,可以看的出来,楚军的实力并不弱,他们可是连契丹人都打败了的。如果硬碰硬,我们自然不怕他,不过这么一来,不就违背了我们南下的意图了吗?”主意是王朴出的,可却是自己三哥在皇帝面前说出来的,万一弄巧成拙,在方城和楚军大打出手,那么就算赢了,损兵折将也是必然的,三哥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赵匡胤的意思,王朴立马就听明白了,他并不理睬赵匡胤,反而问郭荣道:“郭将军,以为如何?”
郭荣淡然一笑,说道:“眼下楚国有三个难题,第一,楚军进展神速不假,可是正因为进展神速,短短半个多月时间就占领了襄州、房州、均州、邓州,可民心并没有完全归附,这几州的官员大多还是大晋的官员,对楚国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关键时刻,这些人会不会反水,谁也说不定,楚军一定会有这个顾虑。第二,楚军号称十万,其实不过六万人,再加各地分兵,留在邓州的恐怕不过40000人,其他的都是新近降兵,威胜节度使的兵马向来孱弱,那些降兵恐怕作为不大;第三,楚军有后顾之忧,当今天下,大汉最强,其次李唐,再次才是楚国,楚军北线精锐都在邓州,如果在这里与大汉决战,不管谁胜谁负,都不是楚国所希望看到的。”
王朴捻须而笑,赵匡胤却看起来有些疑虑,郭荣解释道:“如果大汉胜,襄州、房州、均州恐怕会再次反水,楚军只能仓皇南退,精锐尽丧,从此便难有太大的作为了。如果楚军胜,大军也会损失过半,到时,他也是无力继续北伐。这个时候,李唐出兵淮南,不管是大汉还是楚国,都无力对付,那么淮北河南之地,恐怕都属于李唐了。楚军是徒为他人做嫁衣裳。七弟,你觉得十二弟,会那么笨吗?”
郭荣微微冷笑着断言道:“楚军北进,恐怕更多的只是做做样,想在谈判中占点风罢了。十二弟这是在赌,赌我们不会和他们决战!”
王朴叹了口气,说道:“楚军不乏人才啊。如果不是杜重威在河北,我一定要鼓动郭大帅,在方城和楚军决战,彻底灭了马云的野心后和大汉争天下者,必然是大楚了。”
赵匡胤目光一转,问道:“王先生,如果今天我们和楚国议和,等我军北返和杜重威交战之时,楚军再突然北,那么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了吗?”
王朴凝神仔细的看了眼赵匡胤,赵匡胤在政治如此的白痴,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顿了一下,方才笑道:“赵将军,你过虑了,方才郭将军不是说过楚军有三个顾虑吗?襄州等地虽然在楚国的手,威胜节度使的兵将也投降了许多,可是楚国要彻底把襄州等地掌握在自己手里,把孱弱之兵,变成自己的,变成精兵,恐怕还要花一阵功夫,没有一两年时光,他是决然办不到的。而我们最多只用半年的功夫,就足以对付杜重威了。”
赵匡胤恍然,他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帐外有人走进来,说道:“三哥,军营前来了个信使,唐州刺史马全节派人送信来了。”这人却是石守信。
郭威帅大军南下,赵匡胤带着白衣军作为先锋,郭荣却是做了父亲的目官,跟在郭威的左右,处理一些公文,学习一些行军打仗全局把握的能力,这也是郭威看郭荣在代州干的不错,有意的培养他。同时,也是因为郭荣和刘承训关系较好,留郭荣在身边,也是为了陪着刘承训,和未来的皇帝陛下加深关系,做做感情投资。这么一来,所有的军情,便要先送到郭荣这里。
郭荣打开信封,取出信件,面写得马全节自己的建议,这家伙听说援军来了,立刻尽起唐州兵马,日夜兼程南下,要攻取楚军的后路湖阳,围歼楚军于邓州。郭荣看完心中一喜,如果湖阳掌握在汉军手里,谈判起来无形中就多了一个筹码,这楚军恐怕是再也睡不安稳觉了。
一旁的王朴看了信,确实摇头叹息道:“马疯,太冒失了。如果我大军确实要和楚军决战,那么这一招,自然是策。可现在这么一弄,楚军处境危险,进不能击溃我军,退又怕我军沿途最近,他最大的可能性就出乱招,把邓州、唐州,甚至申州的局势彻底搅混了,到时候,我军是战还是不战呢?战则两伤,不战的话,大汉的军威能难以保全。再说,这湖阳真的就那么好攻吗?如果他万一偷袭失手,那么唐州危矣……策,实在是失策啊!”
郭荣站了起来,拿起信,说道:“情况紧急,我要赶紧把这事儿禀报给父帅知道才好。”
“且慢,”王朴走到郭荣身前问道:“如果,大帅问你,该当如何处理,不知将军,要怎么回答呢?”
郭荣一愣,说道:“自然是分兵南下唐州,先稳住唐州的形势再说。如果唐州丢失,邓州、唐州互成犄角,我军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王朴赞许的看了眼郭荣,具体战术,郭荣或许不行,可是战略眼光却比别人强了许多,他遂再问道:“如果大帅问你,该当派多少兵马呢?”
郭荣说道:“至少要2万人。”
王朴摇头说道:“情况危急,楚军要取唐州,必用骑兵,楚军的骑兵原来不过千余人,就算现在击败了契丹人,获得了一些战马,估计也不过三四千人。我军要出兵,也当出动与其对等的兵力即可。只须夺下唐州治所泌阳,至于马县、唐河县,就让给楚军罢了。困兽犹斗,如果我们出动大军,把唐州彻底的掌握起来,楚军形势危急之下,说不定就铤而走险。狗急了跳墙,兔急了还咬人呢?马云这个人,当年曾经假扮道士,蒙混皇帝,胆大妄为之极,逼急了他,此人说不定会举倾国之兵,和我们决一死战。楚汉之间早晚必有之战,可是不应该是现在发生。我们要竭力的克制自己才好,不要使事件越发不可收拾了。另外,将军可以向大帅请命,赶赴楚军大营,议和!摸摸楚军的底,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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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设宴
接到陈诲的报捷军文,马云并没有立刻召集众将,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没有战事,聚将鼓敲得太多决然不是什么好事。古人的智商和八卦联想能力,并不比现代人差很多。如果是节节胜利,一切顺利,那么聚将鼓绝对是不会一天敲两三次的。你敲得多了,下面的士兵就会情不自禁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每次都是说,是因为哪里哪里又取得了重大胜利,岂不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吗?这不就影响了军心吗?反正普通士兵也不知道湖阳的事情。
所以,到了第二天,马云才例行公事般的召集众将,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军文甚是简单,不过幸好赵普就从湖阳路过,具体情况知之甚详细,当即奉命给诸将介绍具体的情况,陈诲驻守湖阳以后,就对唐州方面的战况极度关注,马全节的大军刚刚出泌阳城,就被陈诲的探,侦查到。陈诲得知情况之后,异常胆大,他在湖阳镇的民房、军营的房顶和犄角旮旯的地方,堆放了许多易燃的干柴和麻油。等马全节进攻湖阳时,他故作警惕不够,仓皇而退,马全节仗着自己兵马多,又是出其不意,大咧咧的就进入了湖阳,可是……没多久,湖阳就成了一片火海,马全节无路可逃,自刎身亡。
之后,赵普也简单的介绍了朱元所部的情况,朱元到了随州之后,随州刺史张明业据城自守,朱元并不理他,帅兵攻取了几个小县之后,立刻回军南下安州,在吉阳与安州刺史万仞作战,朱元佯作兵败不支,取道随州的光华镇,准备返回襄州,这个情况被张明业知道了,他为了抢功劳,就带兵从随州赶来拦截,结果反而中了朱元的埋伏,朱元先打败了张明业,接着又击溃了追击而来的万仞,夺取了随州和安州。随州、安州被攻克之后,复州已经彻底与中原隔开,这个时候水军团练使林仁肇出兵岳州,隔断长江,朱元在出兵进逼复州,复州刺史王申一无奈之下,只好投降了。
“恭喜大王,马全节全军覆没,我军后顾无忧,如果曹彬将军行动迅速的话,说不定除了方城,唐州就会全部落在我们的手里。等朱元将军的大军到了方城,我们就有足够的实力和汉军一搏了。”刘彦涛笑着说道。
马云也是异常的高兴,他对李骧说道:“李先生,你替寡人草诏,嘉奖朱元、陈诲。赏赐朱元部和襄州兵马。让他们迅速出动,配合我军攻取唐州。”
李骧一一点头,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轻轻一皱眉头,问道:“如果朱元将军也率部北,与我们合兵一处,请问大王,和汉军一战,有几分胜算呢?”
马云愣了一下,说道:“汉军骁勇,兵力又多,最多恐怕是五五开。先生的意思是……”马云有点明白了李骧的意思,可是疑惑却越来越大。
一旁的刘彦涛却说道:“李司马的意思,我不大明白,如果朱元将军来了,我们实力大增,就算议和,我们的筹码也比眼下要多一些才是啊。这样不就更能逼迫汉军,达到我军的目的吗?”
“大王,形势到了眼下这一步。不管是我军还是对面的汉军,其实都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发生一场大战。所以臣建议朱元还是留在随州,而陈诲仍旧驻守湖阳,不改变目前邓州、唐州我军的实力,这样才能让汉军安下心来,才能坐下来谈判。”李骧说道。
关键的时候,还要克制的。马云转头和善的对刘彦涛说道:“老将军善战,寡人知之甚详。不过,眼下我们要是和汉军决一死战,评心而论,我们未必能胜,就算我们胜了,恐怕也无力继续北伐了,徒然便宜了别人。老将军,在如此大好的形势下,我军突然按兵不动,寡人深怕士兵有所怨言,您作为咱们大楚的宿将,在这方面,要替寡人分忧啊。”
刘彦涛神色一动,施礼道:“末将,尊令。”一时之间,他很有些感慨,昨天,是他一力要求撤兵的,可楚王并没有怪罪,依然信任尤加。今天他又提出了一个不太好的建议,楚王照样没有责怪他什么,反而和蔼的,如诉家常般的劝慰他。刘彦涛心里一酸,楚王的信任,只能是肝脑涂地,涌泉相报了。至于李司马,确实是个有胆有识的人物啊。用拔剑自刎来要挟楚王,这样胆色,这样的忠心耿耿,真是让人心生佩服啊。
马云他们正在商量这事情,突然李二狗走到帐门口,禀报道:“禀大帅,辕门外有两个自称是汴京旧的人,请求觐见大王。”
汴京旧?马云怀疑的看了眼赵普,问道:“是什么人呢?”
“一个叫什么郭荣,另一个叫赵匡胤。”
什么?马云吃了一惊,他连忙站了起来说道:“快快有请……慢,等寡人亲自去接。”什么风,居然把这两位仁兄,给吹来了,他们来的目的,不用说,肯定是为了议和的事情——
辕门外,郭荣一袭青衣,赵匡胤身穿白衣,两人负手而立,轻声说笑些什么,神态安逸自然,说不出的洒脱俊逸。两人身后有一小厮,给两人牵着坐骑。他们居然只来了三个人。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胸有成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马云快走几步,说道:“三哥、七哥,别来无恙啊。”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涌出:如果我在大营里把这两个人给干掉……那么……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没有什么的缘由就把人给杀了,对面的汉军不同意,估计自己的老婆紫英也不同意。毕竟赵匡胤可是她的亲弟弟。
赵匡胤斜视马云一眼,并不说话,郭荣故意责怪道:“十二弟,真是没想到当年落魄的五公,居然是今日威震的楚王爷,你骗的哥哥好苦啊。”说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言语之中满是赞许之情。
马云低笑一声,掩过尴尬,拉着郭荣的手臂说道:“三哥、七哥,请进,咱们今日一醉方休。”他还是不敢大咧咧的叫赵匡胤小舅。
等到了帅帐,分宾主坐下,郭荣环顾了一眼,帐中诸将,笑道:“十二弟,何不给为兄介绍一下荆楚英雄呢?”
马云点头,说道:“三哥,赵兄,你是认识的,这位是李骧李先生,可谓我大楚的军师,屡献奇谋,不亚于诸葛亮啊。这位是我楚中的老将,刘彦涛刘将军,当年刘将军在岭南曾立下赫赫战功,老廉颇不过如此。这位是彭师藁彭将军……”马云一一做着介绍,郭荣也是频频点头,回应着久仰一类的话语,而赵匡胤微眯着眼睛,并不说话,一副不过尔尔的样,看的帐中诸将心头有火,只是挨着马云的情面,不敢发飙。
介绍完了之后,马云又说道:“诸位将军,这位郭将军、赵将军,是寡人当年出使中原时有幸结识的豪杰,名震天下的白衣军,就是这两位一手训练出来的。”
诸将自然知道马云的意思,连忙也是向郭荣二人拱手称赞了两句,郭威连道:“不敢当,不敢当。”但看赵匡胤傲然站立的样,哪有不敢当的谦逊,完全是一副当得起的架势。
申屠从坚按耐不住,跨出一步,冲马云拱手说道:“大王,末将常听人说赵将军功夫了得,只是向来难得见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胡吹大气,还是故意造谣。正好今日见了,末将想向赵将军讨教两招。”
楚军的猛将首推张文表和申屠从坚,向来都是在楚军中横着走的人物,那能受得了赵匡胤这样的态度,申屠从坚当下就忍不住跳出来要挑战一二。
马云斥责道:“申屠还不退下,今日是我和三哥、七哥相聚之日,怎么能动刀枪呢?来人呢,摆酒宴,寡人与三哥、七哥一醉方休,诸将尽皆作陪。”
酒至半酣,郭荣才感慨的说道:“当年在孔庙,你我兄弟立誓要救助天下,安抚百姓,哎,时移世易,谁曾想今日却两军对峙呢?”
马云还不曾接话,赵普恶人先告状,在一旁说道:“汉军无缘无故,携势而下,我大楚是迫不得已奋起反击,若非国有征讨之意,我军又岂敢擅动刀兵呢?”
赵普一推三六五,把责任推到了汉军的头,仿佛汉军是入侵者,楚国却是被迫反击。赵匡胤斜视了一眼赵普,心中暗骂此人恁无耻了。郭荣却是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竟是一个莫大的误会啊。陛下顺应天意,在太原即位,一路官员百姓,无不拜服于官道两侧,兵不血刃就进入了汴京,这次听闻楚军入侵我大汉,才不得已遣大军而来。没料到,竟然是一场误会。”
郭荣轻飘飘的一句“误会”,推掉了赵普的无理指责。有台阶下,还不下的,那才是笨蛋。马云才要说话,赵普又接了过来,笑道:“既然是误会,昨日之战也就罢了。不过唐州刺史马全节却更像是要我军决议死战啊,他偷袭湖阳,这事不知郭将军如何解释呀?”
“哈哈,只要楚汉议和,三百里桐柏山,何处又不是楚军南归的坦途呢?”郭荣并不接赵普的话茬,反而把主题又轻轻的拉了回来,还若有若无的提出了汉军的条件,归还邓州,就放你们南下。
“哈哈哈,郭将军莫非还不知道马全节兵败身死的消息吗?”赵普笑吟吟的说道。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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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议和
马全节居然败了,郭荣愣了下神儿之后,回头看一乐了眼赵匡胤,却见赵匡胤自斟自饮,没有丝毫的惊讶神情,他稳住心神,说道:将军征战一生,也算是死的其所了……十二弟,不知道楚国可否归还马将军的遗体呢?”
马云也是似模似样的慨然长叹一声,说道:“马将军为主尽忠,小弟也是甚为佩服的,自当归还马将军的遗体。不过,虽然说是各为其主,可马全节在这种时刻,悍然的进攻湖阳,实在让小弟想不明白,这马全节出兵之事,到底是擅自行动呢,还是贵国有预谋的呢?自武穆王一来,中原王朝虽然多次变动,可是我楚国与中原朝廷的关系,向来交好。不知为何,太原王登基之后,竟然视我楚国为敌国,悍然发兵,欲取我邓唐二州。小弟身为楚王,不得已才奋起反击。郭大元帅兴兵十万,进逼我军,马全节发兵1万,断我归路。嘿嘿,小弟是实在看不出太原王对我大楚的善意。楚国虽弱,可也带甲十万,事关家国,虽血战到最后一人,也决不妥协。”
“威胜节度使辖地什么时候成了楚国的地方了。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赵匡胤冷笑着说道。这马云狮大张口,居然还想要唐州。
赵普毫不犹疑的顶了回去:“在下向来只听说大晋的太原王刘知远,尚不知有大汉皇帝刘知远!”
赵匡胤目露凶光,看样要立刻站起来给赵普一记老拳,郭荣一把抓着他,将他强行按下,方才说道:“出帝蒙尘之日,陛下曾派遣为兄帅兵迎接,希望将他接到晋阳,再传大晋香火,哪知道,契丹人走的太快,没有遇到下常为此后悔不已,茶饭不思,后来契丹横征暴敛,天下百姓仰首翘望救世之主。陛下不得已而登基为帝,虽然称帝,可仍然用大晋年号,无非是思念大晋之意啊。”郭荣的话,意思很明白,现在大汉已成事实,实力庞大,你小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嘿嘿,我王北伐,无非也是感激出帝的厚恩,希望驱逐契丹,赢回圣主,再造大晋。岂料驱逐契丹大业未成,太原王竟然悍然称尊,高祖皇帝地下有知,恐怕会后悔不已啊。”赵普回道。丫的,要比忠心,那咱们就比比。反正石重贵一家的户口已经迁到黄龙府去了,再也回不来了。还不是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嘛。
郭荣不是王朴,他向来豪爽洒脱,心胸坦荡,可是这样的人,耍嘴皮就难免差了些,因为小事他不放在心,大事他注重实利,很少和人争论这些虚头八脑的气节啊,大义啊,他缺乏锻炼的机会,对了赵普,就难免吃亏。
郭荣转移了话题,道:“邓州之地,也就算了,毕竟十二弟是取自契丹人之手,可是唐州却历来是中原的属地,刺史马全节也是朝廷派去的官员,这唐州却是应该属于我们大汉的。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郭荣退了一步,其实这也是事先商议好的,不打仗,想靠一张嘴将万楚军给劝退到襄州,那基本不可能,可是邓州、唐州北接汴京,西邻关中,东窥两淮,俯视汉南,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邓州也就算了,唐州是万万不能让给楚国的。为了避免赵普纠缠不清,郭荣最好还加了一句“不容置疑”,别再讨价还价了。
他这话原本没错,可是马云作为穿越人士,对“不容置疑”这种官方语言,免疫力极高,拿什么东西都是靠实力的,现在唐州的下马县、唐河县,说不定就已经落到楚军的手里了,我要是退出了唐州,不就吃亏了吗?
这时,赵普抛出了一条,新的也是切实可行的建议:“不如我们就按实际控制区域来确定到底归于谁。”
郭荣有点为难的说道:“十二弟,这事事关重大,为兄做不了主,要是回去请命太殿下和父帅的。”
马云一笑,反而说道:“如果大汉肯答应将唐州交予我军的话,我大楚愿意世世代代永远做大汉的藩属,为大汉守住南方边境。”这话一出,除了郭荣、赵匡胤之外,四座皆惊——
送走了郭荣、赵匡胤,还没等回到马云的帅帐,赵普就埋怨道:“大王,契丹灭晋,汉朝起于河东,而我大楚雄踞荆楚,可谓当世之两强也。您怎么能同意再向汉朝称臣呢?我们与大汉议和,不过是权宜之计,依臣看,五六年之间,大王足以横扫江南,到时候自然将挥师北。您现在向大汉称臣,到时候我们在名义,就低了一筹了……他大汉朝搞他大汉朝的,大王您即便不称帝,也应该继续高举大晋的旗,这样也可以继续和太原王平等外交……”
马云斜视了一眼赵普,心道:哥们,这过河拆桥的事儿,咱们对李唐还干的少吗?他不等赵普说完,就呵呵笑道:“赵兄,李先生,你们所想的,那有一个前提,就是汉朝至少能存在个五六年,可是以我看来,这汉朝还不如晋朝,石晋文有桑维翰,武有刘知远、李守贞等人,可眼下的汉朝又有什么人呢?除了郭威是个人才之外,其余的苏逢吉等人或者贪婪成性,或者粗鄙不是大体,刘知远若在,汉朝还能勉强存在,可刘知远今年都六十岁了,他又能活几年呢?他一死,群臣纷争,大汉必亡。到那个时候,咱们不就可以打着讨逆的旗,北伐了吗?再者唐州之地事关紧要,丢去一个虚名,而得实利,何乐而不为呢?”
马云对五代史确实不大清楚,只是大汉朝存在几年,他确实记得清清楚楚,读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听过一个历史讲座,那位老教授历数中国的短命王朝,其中就举了后汉的例,不到四年时间,连一个本科在读的时间长都没有。可惜,马云却没有想到,历史已然发生了变化,未来充满了不确定。
看马云满不在乎的样,赵普忍不住摇摇头,这回儿的事,能和李唐相比较吗?咱们和李唐耍无赖,那都是在私底下。这会儿要是称臣,这大汉要不把这事儿,宣扬天下才怪呢?不说别的,就楚国国内来说,先用大汉的年号,突然又说大汉朝不是玩意儿,咱不跟他们混了,这士百姓该怎么想呢?
李骧却是一脸笑意,从军事角度看,如果马云能用个虚名,换来了大楚北方边境的完善,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汉军大营。
“咳咳咳……”皇太刘承训,自从随军南下偶然风寒,连日来咳嗽发烧,一直都没有康复。满脸潮红的刘承训,咳了许久,才勉强压住了咳嗽,只是嗓眼发痒,心口沉闷,胸脯剧烈的抖动,慢慢的收敛心神,他安慰性的望了眼满脸关切的郭威,说道:“郭叔叔,莫要担心,我们还是来商量商量议和的对策。”
近五年来,刘承训一直被扣在汴京,做为遥控刘知远的人质。直到大晋灭亡,他才趁机溜回了太原,五年的人质生涯,虽然没有受什么苦,可让刘承训却更加的了解这个时代。他明白是什么是自己最需要的,什么是皇太最需要的。所以,刘知远南下,他就一路跟在军中,郭威帅军南下,他也主动请缨跟在军中,他明白,只有军权,才是乱世中安身立命的关键所在。父亲年纪已经大了,自己在军中没有半分基础,要不抓紧时间,等以后回来就来不及了。一路,他有意的施恩于士兵,结好于将领,得到了军中下的一直好评,只可惜,革命的本钱丢了,他自己——病倒了。
郭威缓缓说道:“马云想以称臣,来换取整个邓州、唐州,您觉得怎么样呢?”郭威向来谨慎,他虽是刘知远的心腹,对刘承训这位未来的主,也是异常的恭顺。
刘承训想了想,苦笑着说道:“郭叔叔,您觉得我们能拒绝吗?”
不错,楚国向大汉称臣,这只是一个名义,就算他每年进贡三瓜俩枣的,自己赏赐他们的东西也不能寒酸,这一出一入,说不定还亏了呢。更关键的是,称臣的代价,是要把唐州完全的交给楚国。邓州距离长安,不过四百多里地,唐州距离汴京也不过三四百里地,更重要的是,过了伏牛山,北方是一片大平原,再也没有什么险隘之处可以据守的了。这犹如一把匕首,放在了大汉胸前,随时都有致命的威胁。
可反过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新生的大汉朝,需要重量级的人物承认,如果楚国称臣,那么对于尚在观望的关中、淮北,甚至附逆杜重威的河北州县,也是一种压力。楚国强盛,把契丹的名将崔挺勋都打败了,可是我大汉朝的大军南下,还没打仗呢,楚国就称臣了,这对于大汉朝,无疑是一种难得的机会,一个提升大汉朝威望的机会。
刘承训不是傻,他当然明白割让唐州的坏处,可是楚国称臣对大汉来说,似乎更加的重要。
郭威顺水推舟的说道:“那就依太殿下的意思。臣马派人通知楚国,明日在方城城南5里处的大王坡正式议和,双方只能带亲卫500人。殿下,如此可好?”郭威不是不能做主,可是唐州地位太敏感,如果自己一力主和,万一过两年楚国翻了脸,从唐州出兵北,到时候追究责任,自己不就跑不掉了吗?所以,这事儿,还得皇太您决定。
刘承训捂着胸口,沉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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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兵传奇
旭日东升,清风吹拂,旌旗猎猎作响。
方城城南的大王坡一片肃然,北边是清一色的骑兵,锦衣素袍,身披铠甲,手持长矛,排练成行,虽然偶有吁吁马声,阵型却是岿然不动,正中飘舞着一面大旗,绣着鎏金的“汉”字。南边则是楚王亲卫队,马步兵前后站立,长短兵器相互结合,最前两列,戴着头盔,身着战甲,这头盔却有些与众不同,前面有一个钢丝做成的面罩,将整个面部护住,他们左手持盾牌,后手握长刀,其后是长枪兵,再后则是骑兵,各个精神抖擞,战意盎然,正中也是一面楚字大旗。
两军对峙的中央,却有一个临时搭建的白色军帐,军帐面朝东,左侧赵匡胤、高怀德等人带着几员猛将护持着,右侧则是申屠从坚、李二狗等人。不多时,皇太刘承训、枢密副使郭威先一步到达,他们还刚刚下马,马云、赵普、刘彦涛等人便也到了。
双方稍事寒暄,便携手进入了大帐。
刘承训面色苍白,一脸倦容,进入军帐之后,请马云坐下,他方才说道:“在下久慕楚王殿下大名,可惜惜缘一见,今日能够相会,当时三生有幸啊。”
马云眼睛瞟了瞟帐外的赵匡胤、高怀德、高怀亮、石守信、李重进、张永德、慕容彦超,在看看自己这边的申屠从坚等人,他心里有点含糊,这次自己有点托大了,早知道这样,北伐就应该把张文表、廖仁勇、钱清、石大、倪可福,这些家伙全带来。对面那群家伙,申屠从坚估计最多只能对付一个,李二狗他们去了估计十有**都是白给。如果今天,汉军出来挑战,自己这边可就要丢面了。
当下,马云再也没有心情和刘承训扯淡,直接颔首施礼说道:“太殿下安好。今日大王坡誓盟。自邓州、唐州以南,楚国三十七州,愿永为大汉的藩属,只要汉不背盟,楚国永不叛汉。”
刘承训眨了眨眼,会盟是个大事儿,应该先告祭天地,再签约,接着赐金字竹本文,最后臣对答,和和气气的结束会谈。本来他准备了不少词,要好好拉拢拉拢这个楚王马云,向马云展示一下,国的风范,增进双方的谊,扩大一下自己的政治影响力,没想到,自己的一大箩筐的心腹之言,正正,万众瞩目的册封仪式,刚起了个头,这家伙直接就跳出来宣布礼毕了。这马云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错了东西,着急着回家厕所呢?
刘承训被咽的不吭声了,那边郭威挥手,让人把两国的议和条文,拿了过来,请马云过目签字。这条文,昨天赵普和郭威他们讨价还价了半天,早就议定好了,马云只是扫了两眼,见刘承训已经在面签字画押了,他就递给了赵普,赵普仔细的又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错误,方才代表楚国,签字用印。
接着郭威笑吟吟的站了起来,说道:“楚王殿下,请您起来,接旨。”
马云就从座位站了起来,带着赵普等人,跪了下来。帐外的申屠从坚等人却是昂首挺胸的站立着,直视赵匡胤等人,他早就听人说,这赵匡胤甚是了得,差点要了刘彦涛的小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家伙见猎心喜,总想这和赵匡胤比试比试。
这圣旨却也不长,不大会儿功夫,就念完了。马云接了旨,也无暇去想这皇太出征怎么会带着玉玺、圣旨等事,就准备冲着刘承训、郭威拱拱手,走人。
楚王册封大典,是大汉朝除了刘知远登基,最为重要的一个仪式了,它要向全国宣布,一个重要的割据势力,俯首向大汉称臣。这对于大汉朝来说,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这个事情,肯定是要大操大办,大鸣大放的。刘承训一肚话,被噎回去一句也说不出来,也就算了,少说两句也没啥。可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仪式,不到十分钟就办完了,丫的,这也太儿戏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拜师礼,也不会这么快啊。
郭威见马云左顾右看,有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的迹象,连忙大声说道:“备香案。”,接着转身冲着刘承训、马云说道:“太殿下,楚王殿下,请两位祭祀天地,宣告天下汉楚会盟之事。”
马云眼珠咕噜噜一转,原来军帐旁边摆着的猪、牛、羊三牲,是为了祭祀天地用得啊。还以为是搞烤全羊、烤全猪呢?怎么祭祀天地?原来很简单,就是先由刘承训发言,他一连串儿的赌咒发誓,主要内容就是要和楚国世世代代和好下去,只要楚国不作乱,大汉朝就永远不征伐楚国。刘承训的发言热情洋溢,字里行间脉脉温情,暖人心田。论道马云了,他当然也不能含糊,他首先指出,楚汉谊源远流长,它是在老一辈,说到这个地方,马云突然想起来,不管是自己爷爷马殷还是自己老爹马希饭与刘知远或者刘知远的老爹,都是没有一点交际的。大楚立国已经四十多年了,大汉还是一个新生儿,前天楚汉还大打出手,这谊源远流长的源头,恐怕要从今天才能算起。
无奈之下,马云跳转到了第二个话题,他强调在文字,我们使用的同一文字,在语言,我们说的是一样的话,在风俗人情,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别,楚汉两国是没有隔阂的,两国的和平相处,睦邻好,是中原地区安定繁荣的基础。表达了在商业、文化等方面两国交流的意向。
然后,他又阴险的鼓吹燕云十六州中原论,他阐述了中原的悠久历史,分析了中原王朝兴衰,他指出谁放弃燕云十六州,谁就是腐朽没落的石晋政府,是必然得不到民心的,是必然象石晋政府那样,遗臭万年。他希望大汉朝做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做一个有担当的大国,从契丹人手中夺回十六州。
马云的话滔滔不绝,指点江山,肆意洒脱。比刘承训无形中又高了一筹,而且他经常说我们两国怎么怎么样,搞得好像楚汉是平等的一样。而在说道燕云十六州的时候,潸然泪下,历数契丹人的恶行,让石守信等人听得是频频点头,可是郭荣心里却是暗笑自己这个弟弟太过狡猾了,昨天还信誓旦旦的替大晋复仇,今天就说大晋是腐朽没落的,是万人唾弃的……人心不古,道德沦丧啊……
刚才刘承训、郭威觉得仪式太简单,现在他们俩反而觉得马云的屁话太多,这楚王也太健谈了,不过你说这些干嘛,干你屁事啊。整个一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楚国离契丹八竿打不着,自然不用担心了,可是我们大汉可就完全不一样啊。
好不容易,马云终于扯淡完了。郭威和刘承训互视一眼,就准备接下来确定交接地盘,带兵闪人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侍立的高怀德站了出来,说道:“太殿下,末将听闻楚王帐下,名将甚多,末将不才,想向楚军将领讨教一二。”
刘承训微微一滞,似乎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他却只是淡然的看了马云一眼,并无阻止之意。
赵匡胤、高怀德几人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申屠从坚见就不过不去了,他不等马云说话,就站出来请命道:“大王。末将请令,会会这位高将军。”
马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刚才费那么多吐沫星干嘛,早点闪人多好啊,现在好了,高怀德这么一出来,自己又怎能坠了自家的威风呢?希望申屠从坚能赢下来,自己也好拿话堵着他们。
这年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还真多。申屠从坚的话刚说完,李二狗就站了出来,他说道:“大王,杀鸡焉用牛刀,末将不才,愿意会会这位高将军。”
马云心里有些苦笑,这高怀德功夫怎么样不知道,可是他是高怀亮那个坏小的亲哥哥,恐怕功夫只高不低。不过,手下没人,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于是,高怀德、李二狗拉开架势,就在两军前较量起来。李二狗功夫还算不错,可是比起高怀德来就差了一个重量级,勉强支持了五十多招,一个不慎就被高怀德打趴在了地。
却见高怀德说道:“这个太差,楚军可有更好的出来吗?”说着把眼睛飘向申屠从坚。这个人他在战场会过,功夫不低,应该正是自己的对手才是。
马云看了眼申屠从坚,意思是你赶紧下场啊,现在高怀德肯定累了,你肯定能赢的,赢了,咱们就走呗。结果,这申屠从坚嘴角一撇,说道:“你已经累了,我要是赢了你,胜之不武。赵匡胤,你可敢和俺大战三百回合呀?”
赵匡胤还没有说道,一旁的李重进就嗤笑道:“就凭你也配和老七打吗?来来来,我陪你走一遭。”说着站了出来。
申屠从坚也不客气,两人当下就动起手来。这两人都是力量型的,挥起拳头来,虎虎生风,拳来脚往,确实势均力敌。最后两人同时倒地,只能算作一个平局。
刘彦涛等人有些心焦了,他们忽然有些明白刚才马云为什么急着要走了。
这时候,石守信又跳了出来,要和楚军讨教,马云和赵普相视一眼,今天的事儿,难办了,要是刚才申屠从坚胜了,那自然是各胜一局。可现在自己这边一败一平,完全处于劣势了,现在走,那无疑就是认输了,可要是不走,那不是输得更惨……
刘彦涛横跨一步,硬着头皮准备请战,可是这个时候从军列中走出一下军士来,他轻声说道:“大王,小人不才,愿与这位将军较量一二。”——
最后一次。两军主帅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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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离间
这人带着面罩头盔,看不出来相貌年纪,只是身材矮小,偏偏又穿着重甲,这铠甲宽大,甚不合体,行动之间颇为笨拙,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马云虽然和石守信相处时间不长,却是知道他弓马纯熟,确实是一位军中好手,沙场的骁将,心中不禁为这军士担心,可是眼下的情形,却又不容他拒绝。这小兵要是赢了,那自然是意外的惊喜,要是输了,他毕竟是军中小卒,也无关紧要,可是如果刘彦涛场,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马云面露不忍之色,却也只能缓缓点头,心中暗想,如果万一你有什么差池,家中的一切自然有我大楚负责。
王朴见楚军列队整齐,气势非凡,可是楚军中善战的将军却来的不多,因此想出这军前比武的点来,为的就是要打压楚军的气势,让楚军知道一下汉军的厉害。威慑力不是靠一纸条文形成的,靠的是军事实力。从常理来看,议和之后,楚军应该是花大力气来消化新近吞并的地盘,无暇北顾的。可是,如果汉军不向楚军真正的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楚军说不定就以为汉军不过尔尔,所以,一定要震慑住楚军。
高怀德、李重进一胜一平,马云脸忧色甚浓,王朴是看的一清二楚,他使了个眼色,让石守信再接再厉,打赢一场,这事儿就算完了。
石守信有些不乐意,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的校尉,千夫长。怎么能和这样一个小兵比武呢?可是那小兵慢腾腾的已经走了过来,双手一抱拳,说道:“在下领教将军高招。”边说边卸下了身的重甲。马云心里叹了口气,你穿着重甲,不是还能替你阻挡一些力道吗?何必脱了呢?
石守信瞥了一眼那小兵,也不再说什么,左脚踏前一步,右手“呼”的挥出一记老拳,向那军士的面们打去,正是赵氏长拳中的“踏云捣日”。钵大的拳头,“呼”的一下就打了过去,让一旁观战的马云,都忍不住为着军士暗暗叹息,马云功夫虽然不咋地,可是作为武林功夫高手的老公,马云对功夫的见识还是不差的,这一拳力道十足,打得是虎虎生威,虽然不能断石裂碑,可是真要挨在人身,估计打断几个肋骨,是轻而易举;打在人脑袋,估计能把人打昏迷,醒来以后十有**也成了脑震荡。马云长叹一声,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下去。
却听一旁的刘彦涛大叫道:“好!”
两军阵前,又不是逛庙会听曲,刘彦涛不可能喝倒彩的,莫非……马云怀着那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奢望,转头看去,只见那军士还是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只不过双手负在身后,说不出的悠然淡定。再看石守信,仿佛一个旋转的陀螺似的,正转着圈,向北边军列踉踉跄跄的转了过去。
原来石守信一拳打过去之后,那军士只是微微向左边倾斜了一下身,石守信的这一拳便走了空。只见石守信并不回身扯拳,反而右脚向前迈了半步,猛地跺了一脚地,整个身旋转着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体10度,又左脚狠狠的踢向那军士的脑袋。原来,“踏云捣日”这一招,本是试探性的招数,打中打不中,都可以发动下一记杀招“凌空追月”,打中的话,在加这一脚,基本就要了对方的小命,如果打不中,对方一定是向左侧倾斜了身,那么必然是比不过左腿这10度的大横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犹如闪电一般的快捷。可惜,那军士的动作一点也不象刚才走路时那么笨拙,他两腿站定,自腰而的整个身,向后倾了过去,险险的避过了石守信这必杀的一击。此时踢空的石守信,身在半空中,无处借力,正能等着身慢慢落下。说时迟,那时快,那军士刚刚避过石守信的横踢,身象弹簧一样,唰的一下站的笔直,他伸出右手,向石守信的左腿推去,后发而先至。在石守信旋转动量已失,只能在地球重力作用下下落的那一瞬间,给了石守信继续旋转下去的动力。石守信这凌空10度转身侧踢,就此变成了360度,72了地以后还止不住的又旋转了三圈,方才一屁股坐在了地。
惨败,比刚才李二狗败给高怀德惨多了。李二狗虽然败了,可毕竟支持了50多招呢?而石守信呢?仅仅使完了两招,就来了个屁股落地的陀螺式人体大风车。更惨的是,石守信坐在地,懵懵懂懂的,半天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
慕容延超可是当年破庙流氓培训班的骨干成员,兖州大结拜的老九,平时和石守信关系极为融洽,见石守信吃了亏,想也不想就冲前去,要给这军士一个教训。
他跳出去,冲着那军士就打出一掌来,这一掌就在即将接触那军士胸前的时候,突然化掌为爪,斜向直爪向那人的咽喉。可这爪还没抬起多高呢,就见那军士右手翻,“啪”的一下,正好击在慕容延钊的手腕之。慕容延钊手腕的青筋被拍的生痛,一下就没了力气。慕容延钊心中一凌,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碰内家高手了。他们这些疆场的厮杀汉,讲究的是“一力胜三巧”,打起仗来迅猛狠辣,出手就尽全力,不留丝毫的情面,直取对方的要害。说白了就是靠着力气和速度,外加不要命,来取胜的。可是内家高手不同,讲究的是“四两拨千斤”,以慢打快,以静制动。和这个人一动手,他就立刻感觉的处处受制,不管他变化多少招式,不管他用多大的气力,那人总能恰如其分找到突破点,一招就卸下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无法继续下去。这种感觉,多年前,只有在碰到大姐头赵紫英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当时赵紫英就曾经说过,他们这些外加功夫,见效最快,确实不能持久,到了四十岁,体力下降之后,就渐渐变得难以为继起来。只不过当时赵紫英也说了,内家功夫不是那么好练的,而要想成为内家高手,那更是凤毛麟角,整个天下,称得内家高手的人,也不过才十几二十个而已,而且大都是与世无争的垂垂老朽。所以,他一直也没有放在心,没想到,今天居然碰了一个。
眼看着慕容延超迈不过面,拼命挣扎,赵匡胤狠狠的瞪了马云一眼,跳出来说道:“且住,我们认输了。”
郭威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高怀德一挑战,他就知道高怀德这群人的意图,不过一来他对高怀德几人充满信心,这几个都是汉军中的猛将,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来,第二,他也想看看楚军的实力如何。谁曾想,本来顺顺利利的事情,到了现在居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他眼睛一转,呵呵一笑,说道:“想不到楚王爷帐下,有如此猛将,可惜,怎么确实一个小小的军士呢?”
马云胡侃道:“自古云:爵于赏攻。官职、官爵是用来酬谢功劳的。自我大楚,起义兵,驱逐契丹一来,沿途州县闻风而降,壮士虽猛,又哪里有什么表现的机会啊?不过,今天崭露头角,寡人决不吝啬官职。”说着马云转过头来,正色的说道:“你今日立次大功,寡人就任命你做亲卫队的副指挥使。”
那军士愣了一下,方才半跪着回礼道:“谢大王。”
马云一愣,心中不禁浮起了一丝疑问。自从马云当大王以来,主要精力集中在了整顿官府和训练新兵。并没有把自己在荆南改革的军制,在楚军中强行推行。因此,行军礼,荆南军和内军并不一样。可是亲卫队都是荆南军的精锐,行得军礼自然是新改制的,可这人行的军礼,却与别人完全不同。
赵匡胤等人看出这军士是个高手,一时却也不敢大意的跳出来挑战了。
马云见好就收,笑容可掬的对着刘承训说道:“太殿下,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相会。临别之际,臣有一个不情之请,尚请殿下恩准。”
刘承训也是笑意盎然的问道:“楚王殿下有事只管开口,只要能办的到的,寡人决不推诿。”
马云凑去低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禁军指挥使赵信乃是小王的岳父大人,而对面的那么赵匡胤将军,则是小王的小舅,臣想请殿下您平时多加照顾。特别是赵匡胤,此人英武了得,绝非池中之物,妥善用之,当时大汉的北面长城啊。”
马云鬼鬼祟祟的看着赵匡胤,赵匡胤莫名其妙的回瞪了他一眼,却见太刘承训淡然一笑,附在马云的耳边说道:“赵将军如此了得,又是楚王的亲戚,楚王何不招到麾下,反而向小王推荐呢?”
马云打了个哈哈,说道:“荆楚那一亩三分地,尤其是英雄用武之地呢。匡胤到了我那里,反而耽误了他。殿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此告辞了。”
望着马云远去的身影,刘承训咳嗽了几声,嘴角泛起冷冷的笑容。小样儿,想玩儿离间计,你还差的远呢?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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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物价暴跌
大汉天福十二年刘知远当了皇帝之后,为了表示不敢忘却大晋朝,并没有改元,反而用起了晋朝的年号,可是他并不用石重贵的开运年号,反而用早已过时了的石敬瑭的年号,称天福十二年4月,汉楚在方城议和。
议和之后,汉军取道蔡州今汝南,去解宿州今宿州市之围。三天前,李唐发兵八万人,以皇太弟李景遂为元帅,代枢密使魏岑为监军,从濠州今蚌埠市附近北伐,此时刘知远当皇帝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宿州、徐州等淮北州县,这些地方的官员军队,纷纷向刘知远投降,对李唐的军队是坚决抵抗。李唐费了好大力气,走了整整三天,才到达毗邻李唐最近的宿州,将宿州团团包围了起来。
且不说汉军如何解围,看楚国这边。刚从大王坡回来,马云就立刻照见了这位挺身而出的勇士。等那人头盔卸掉之后,马云才傻了眼,这人竟是一个熟人,而且还是一个关系匪浅的人——周宗的小姨,自己的未婚妻张倩。本来一个好好的赏功大会,就此走了味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小辣椒张倩,罕有的露出了一丝娇羞的小女样。赵普连忙给帐中的几员大将,使了个眼色,大家心有灵犀一般垂首退了下去。只留下一个二人世界。
两人相对沉默了半晌,马云才突然发觉这气氛有些尴尬和暧昧,连忙讪笑着问道:“张小姐,你怎么来到这里了啊?”
张倩本来地垂着头,听了这话,忍不住抬起头来,斜斜的瞟了马云一眼,幽幽的说道:“我若是不来,你会不会就把我给忘了呢?”
张倩两颊微红,丹凤眼含嗔带羞的那么一瞟,一泓秋水,让人沉浸其中而无法自拔。一般人应该都是这种反应,可马云不同,马云不但没有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反而下意识的将身向后倾斜了一下。
张倩见了之后,眼光中流露出淡淡的不解。就在这不解即将转化成不悦的时候,马云连忙站起起,走了过去,满脸堆笑的说道:“怎么会呢?这些年来在长沙也是时刻惦记着你。”不愧是穿越人士,马云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一时爱如潮涌,免得张倩恼羞成怒。
若是赵京娘听了这话,十有**会低垂臻首,满面通红;若是赵紫英听了,恐怕会淡然一笑,眼光中尽是爱恋之情。而张倩听了,却是怀疑的看了马云一眼,反问道:“真的吗?那你怎么不去……不派人去江州今九江市呢?”
马云面色一窘,张倩作风火辣,马云在摸不清她的喜好之前,也不敢胡乱支吾,找借口推脱。两人订婚两年多了,马云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在紫英的提醒下,派人送些礼物门,这些年来,紫英总是若有意若无意的提醒马云,是不是该娶张倩过门了呢?可都被马云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回绝了。张倩人长的不但不丑,反而是难得一见的江南,可是马云潜意识里,对她总有那么一丝的畏惧,总觉得离她远点才有安全感。
马云心思飞转,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搪塞过去。
“莫非你是想让我帮你打点楚国在李唐的生意吗?”张倩自问自答道。
马云犹如溺水之人,终于遇到了一个救命稻草,他连连捣首,说道:“本来,我回到江陵之后,就准备筹备我们的婚事,那知道二哥阴谋作乱王竟然将大位传给了我。我刚刚登王位,百废俱兴,却也不好立刻迎娶你,所以这才耽搁了下来。你也知道的,咱们大楚地处西南,人口不多,物产贫乏,物资匮乏,如果再不与外面互通有无,咱们就困难重重,难以为继了。而中原动乱不堪,西蜀自闭国门,岭南又是世仇,除了大唐,咱们竟是再无半点法了。李唐虽然答应互通有无,可是冯延巳却处处刁难,若无有姐夫周宗周大人在,恐怕咱们大楚和李唐也没办法通商下去了。”
马云张口就是咱们大楚,闭口也是咱们大楚,混没把张倩当作外人,最后还来了句咱们姐夫周宗。说得张倩眼角含忧,情不自禁的自我替代到了楚国的生存环境里,但嘴角却是露出淡淡的笑意,尤其是听到咱姐夫那句话时,她轻咬嘴唇,两颊却现出浅浅的酒窝儿,煞是动人。看的马云心中也是一荡。
“你派了李昭过来经商,我就求爹爹带着他拜会了江州刺史胡则,还有洪州节度使边镐。本来他们生意做得挺好的,可是最近这段日,听说市面的货物价格变得极为低廉,过去五十枚铜钱,才能买一小盒胭脂,现在三十五枚就可以买一小盒了。本来是薄利多销啊,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国运来的茶叶、丝锦销量却差到了极点。我去求了爹爹,希望靠着我们张家在地方的威望,让大家多卖些楚国的货物,可是收效甚少。无奈之下,我又去了金陵,央求姐姐,让姐夫能够找些机会照顾一二。可是姐夫经常出巡各地,就算在家整日里也是眉头紧皱,忙的都顾不吃饭。所以……”少女淡淡的说着,时不时的还瞟过来一眼,偷偷的看了看马云,却见马云若有所思。少女心中一急,又说道:“我整日呆在金陵,却也想不出丝毫的办法,没想到后来却有人找到我,说他有办法,不过却是一定要见了你,才能说这才来到了楚国。”
张倩来楚国,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担心马云的生意做不成,更重要的却是自己姐姐,总是在追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娶自己。一次两次,张倩还能找个理由,次数多了,张倩心中也暗自动摇起来,患得患失之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洒脱。只是这样的话,从少女嘴中说出,总是有那么一点矜持。她说话间,话语缓慢,神情犹豫,无非是想把自己的心事,从言语中点点滴滴的透露出来。让情郎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马云听着张倩的话,分析着李唐的经济形势,看来经济战初战告捷,李昭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将铜钱给收藏了起来,眼下李唐并不是什么物价下降,而是铜价涨。老百姓手里没有铜钱,物价再便宜,对老百姓来说,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时间长了,必然出现以物换物的情况,这样整个李唐的经济就陷入困境了。
马云脸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的旁边的张倩却是心中一动。爱屋及乌,两人的关系近了,就算一人展现出若干毛病,在另一人眼里,说不定就是优点,而绝非是什么缺点。马云面露笑容,自然是因为自己奸计得逞,可在张倩看来,马云并没有因为自己没有出什么力气,而责怪自己,反而露出笑容以示安慰,她心中一阵甜蜜蜜的感觉。
收敛铜钱,这是第一步,下一步计划,就是要向李唐朝廷施加压力,使李唐朝廷在万般无奈之下,发行大钱。这一步,不仅要有李唐商人的要求,还要有象周宗这样的朝廷重臣、明智之士的支持。让周宗跳出来摇旗呐喊并不难,铜价涨,周宗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可是如何发动李唐的商人,让他们动员与自己有关联的官员,一同支持周宗,这才是比较难办的。商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追逐利益,让他们在后面摇旗呐喊可以,让他们赤膊阵,就必须要有人带头,找谁呢?马云有些伤脑筋了,不知道赵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毕竟他是负责情报这一块的。
“你要不要见见那个人啊?”张倩追问道:“说不定他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们的呢?”
马云满不在意的笑道:“是吗?那人叫什么名字啊?他可曾说有什么好办法没?”
“办法,他倒是没有说,不过,他说在商言商,他作为商人,对目前的情况却是有一些了解的。我觉得,他或许真的有什么办法呢?所以就把他们给带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呢?”张倩解释道。
“他们现在何处呀?莫非也藏在军中?”马云问道,张倩也就罢了,毕竟是功夫好手,当年紫英也曾经悄无声息的潜进军营过,可是如果几个商人也能偷偷摸摸的溜到军营里,那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见张倩摇了摇头,马云心中一宽,回身从桌拿起一块铁牌来,提给张倩说道:“这是我的腰牌,你拿着它,将那两人带入军中,我要和他们详谈。”——
自楚汉大王坡会盟之后,在楚军中就流传着一个励志故事:从前有一个小兵,整日忘我的刻苦训练,终于有一天,他挺身而出,打败了汉军的骁将,楚王爷非但没有在意他的身份低微,反而就事论功,对他大加赞赏,并且提拔他成了亲军护卫副指挥使……军中到处都在流传着这个故事,有些人往往去找亲军中的熟人,去询问具体细节,亲军护卫们自然添油加醋的解说了起来,说也奇怪,自那日封赏之后,这位亲兵副指挥使,只有在楚王遭遇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更增加了这个小兵的传奇色彩。成为楚军自马云是孙武转世之后,又一个经典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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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武忠王之后
汉军取道申州赶赴宿州,马云派遣曹彬带领1000骑兵远远的缀在他们后面,将他们欢送出唐州。自二月中北伐以来,不足两个月的时间,楚国就异常顺利的吞掉了整个威胜节度使,囊括了房州、均州、襄州、随州、安州、复州、邓州、唐州等地,楚国的地盘,横跨湖北、湖南两省,还包括广西、贵州、河南三省的一部分。
地盘的扩大,也伴随着点点忧虑。地方大了,公务员的需求量也变大了,想要即保证这些人的忠诚,又能保证这些人有能力,这让马云颇费了点思量,不过这毕竟是幸福的苦恼。考虑到全局型人才的紧缺,马云任命荆州道布政使石文德,兼任邓州道和安州道布政司,至于各州刺史,马云则保留了率先投降的襄州、房州、均州三州刺史的职务,只是将他们平调到了楚国内部的几个州县;而复州官员则在朱元、林仁肇大兵压境,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投降的,对这些人,马云一体裁撤;至于其他四州的官员,马云本着“感情留人、待遇留人、事业留人”的原则,派遣吴班开诚布公的和他们会谈,了解他们的情况,愿意留下来的,就换个地方从新工作,不愿意留下来的呢,也不勉强。同时,马云还命令赵普抓紧时间清查这些人的老底,在湖北地区将捕风房逐步建立起来。
处理完这些人事的事务之后,马云站起身来,在大帐中扭了扭脖,活动活动身骨,看了看帐外,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他正准备招呼赵普等人一同吃个饭呢,就见张倩探头探脑,正从帐外,朝里面张望。
马云猛醒了过来,今天本答应张倩,要见一见那两个跟着她,从金陵赶来的献计的李唐商人的,自己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和赵普、李骧商量人事的事儿,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马云生怕小辣椒发威,连忙说道:“张小……倩儿他想来称呼张倩为张小姐,可昨天这位张小姐不高兴,让马云改口两个商人可曾来了吗?你看今天的事情真是繁忙,赵普他们几个一大早就拉着我谈东谈西的,让我竟然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你久等了。”
张倩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你的政事要紧,怪不得师姐常说你整日里忙的连饭都顾不吃,原来真的是这个样。我姐姐错怪你了……”紫英作为典型的晚婚女,又是张倩的师姐,她自然知道晚婚对男来说,不但没什么损失,估计十有**还会落一个一心奔事业的好名声,可是这对女却是影响甚大,邻长里短的风言风语,会把这女说成洪水猛兽一般。所以,紫英常给张倩去信,解释一下,于是马云就变成了一大超级塞亚大忙人。
马云被说得摸不着头脑,不过张倩没有借故发飙,在他看来,已经是喜出望外了。还怎么敢细问。不等马云说话,张倩便接着说道:“你等着,我去叫他们过来,哦,对了,你是不是要先吃饭呀?”
马云刚刚被捧成不怕脏不怕累,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公仆,现在哪能自毁形象,他连忙说道:“正事要紧,这可是为了大楚几百万百姓啊。他们现在何处,我去请他们过来。”
张倩眼睛一抬,给了马云一个浅浅的微笑,说道:“恩,我带你过去。”
张倩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反倒让马云有些哑然失笑,自打当了楚王以来,马云对手下的文武百官,通常情况下,都是相当的客气,经常性的赐座,辰州蛮族入贡的一些贡品,马云也是常常拿出来分享一下,可是大家从来都认为这是楚王礼贤下士,向来都是紧守臣道,没人敢蹬鼻脸,大咧咧的坦然受之。刚马云说的话,更多的是客套的意味,更是一种官腔,要是换了旁人,谁敢劳动楚王的大驾去迎接一个商人呢?
张倩处世不深,为人直爽,又哪想到这么道道儿啊。她打头走了两步,感觉马云并没有跟了来,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挥挥手说道:“来嘛,你不是要来接那两人的吗?”
语态安然淡定,让马云心头一动,快步走了去,身后的赵普、李骧互视一眼,一同的摇头转开了视线。
马云跟着张倩来到一旁的偏帐之中,帐内有两人正默默站立着,一人身穿灰色长袍,大概五十来岁年纪,另一人则身穿黑色对襟窄袖长衫,这人甚是年轻,可能左脸颊受过什么伤,居然带着半边的铁皮面罩。马云扫了一眼,只觉得这年轻人似曾相识,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想不起来,马云自然不会去钻那个牛角尖儿,非要把这人想出来。一般来说,都是年长者当权,马云为了展现出对张倩千里迢迢赶到楚国的感激之情,感动一下小辣椒。当下紧走两步,一把抓住那老者的双手,说道:“可把先生给盼来了。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你一路风尘仆仆来到我大楚,这是我们大楚百姓的幸运,这是我们大楚商人的幸运,这是……请允许我代表300万,大楚同袍,向先生说一声,您辛苦了……我……”
马云准备像黄河泛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的表达自己敬仰之情,谀辞如潮,刚刚找到了点感觉,就被张倩一句话,倒噎了回去。
“王爷,他不是的,他只是一个护卫,这位吴先生才是。”
卫,护卫也不错,在家保家护院,在外风餐露宿,忠心护主,容易吗?不容易啊。你老好好休息,寡人和贵主人聊聊。”马云脸的那一丝愕然,仅仅呆了一秒钟,就消失了,而且还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当他转过头来,看向那位吴先生的时候,竟然是笑脸如花,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那事是多么的尴尬,反而再次伸出手去,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犹如滚滚长江水一般的敬佩之情。
却见吴先生拱手弯腰拜倒道:“草民,见过大王。”
马云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完全没有在意那吴先生或多或少显得有那么一丝的别扭,反而声情并茂的说道:官人……不远万里……千山,来到我们楚国,为我们楚国雪中送炭,这是什么精神,这是……”经典语句套用不得,马云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自己的国家,这能叫国际主义吗?他当下含糊道:“真是让人感念不尽。这……”
那吴先生却是淡然一笑,抽回胳膊,说道:“大王,您过誉了。在下此来,与其说是献策于大王,倒不如说是有求于大王。”说着,他伸手拿掉了自己左脸的面罩。
一张俏丽无双的面庞,就此展露了出来,竟然是金陵城的头牌雪云小姐。这人,马云和赵普都见过,一时倒还真摸不清楚,她到此处的缘由。眼下楚国只是刚刚起步,马云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这雪云小姐是爱慕自己,想来依托自己的。马云转了转眼珠,此时他和雪云小姐站的极近,一股淡淡的女清香,轻悠悠的漂如鼻中,马云情不自禁的皴了下鼻,心中也为之一荡,当下就觉得自胯下,有团火慢慢涨了起来。
伟人曾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马云这点星星之火,还没呈举火燎原之势呢,就被一声轻哼,给彻底的扑灭了。胯下不仅永垂不朽,反而还隐隐作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晚,胯下会会隐隐作痛了,那个他以为看花眼的黑影,肯定是张倩乔装打扮的了。
张倩自金陵而来,见到马云之后,一门心思全放在了马云身,没曾想,马云对这个青楼的女,居然都有些痴迷,当下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丹凤眼一瞟,狠狠的瞪了马云一眼。
马云讪讪笑道:“雪云小姐,有何困难但说不妨,只要在下能做到,我就尽力帮你。”
雪云微微一笑,看了下左右说道:“大王,事关机密,可否……”她话没说完,可意思大家全明白了,就是说:我接下来要说的是要紧事,能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回避一下。
马云看了眼左右,不相干的大概就只有张倩一人了,可这种情况下,马云又怎能让张倩回避呢,于是,他便充光棍道:“雪云小姐,但说无妨,我敢保证,你说的话,只有咱们帐中这六人知道,绝对不可能有第七人知道的。”
雪云也是一笑,她福了一福,说道:“大王,小女姓吴,有毁家灭国之恨,尚请大王,替小女复仇。”
马云只是侧首静听,并没有什么惊异的表情,反倒是赵普和李骧互看一眼,脸似有喜色。就听赵普问道:“姑娘莫非是武忠王之后?”
雪云惨然一笑,点了点头。
武忠王是谁?在五代的历史中,武忠王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名字叫杨行密。杨行密是庐州今安徽合肥人,生于唐宣宗大中六年公元52年,和出生在砀山的朱温同岁。杨行密和同时期的许多开国帝王一样,都是“无产阶级”出身。出身底层的人多有两种选择,要么人穷志短,要么穷且益坚,杨行密属于第二种人。
年轻时候的杨行密日过得很清贫,马殷虽然穷,可马殷还有木匠手艺。这位杨大郎,什么都不会,结果只能去做贼,干些偷窃的勾当,没想到手艺不精,被捕快当街抓获。送到了庐州刺史郑棨那里。而杨行密的命运,也从那一刻开始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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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往事如烟(上)
杨行密出生在唐宣宗大中六年大中年间,对唐王朝来说,绝对是灾难性的。短短几年间,五代十国前期的帝王将相们纷纷诞生,特别是大中六年公元52年,吴王杨行密、梁太祖朱温、楚王马殷、吴越王钱鏐均是出生在这一年。号称“小太宗”,中兴大唐的宣宗李忱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杨行密长得高大有力气,手能举起一百斤,而且还特别能走路,一天徒步行走,可以走三百多里旧五代史:少孤贫,有膂力,日行三百里。要是在21世纪,着力培养一下,当个举重运动员或者竞走运动员完全不成问题,不说争夺奥运金牌了,至少在亚洲应该是首屈一指的。
可惜五代的时候苦啊。杨行密这孩无依无靠的,渐渐走了偷盗的犯罪道路,还被当街抓获,送到了庐州刺史郑棨,这郑棨甚有眼光,看见他壮的像个牛一样,块头大,有力气,不但放了他,还将他招到了军队里面。
当时唐蔡州刺史秦宗权叛唐武穆王马殷,此时就在秦军中当了个大头兵,屡次进犯寿州、庐州等地,杨行密作战勇猛,因功当了个队长的职务,自己还私募了100多号人,都是些持强好斗的江湖亡命徒,在他们的撺掇下,杨行密杀死了自己的司,掌控了庐州兵马。当时庐州刺史已经变成了一个叫郎幼的人,他知道杨行密不好对付,于是就写推荐信给自己的司淮南节度使高骈:“这位杨兄弟很不错,大人不如让他来主管庐州,给我挪个窝就行。”高骈对杨行密很欣赏,当时就同意了,表奏杨行密当了庐州刺史。
说起淮南节度使高骈在唐末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曾经担任过剿总司令剿黄巢,可是这家伙在剿匪的过程中,越剿越觉得自己了不起,横竖都看不大唐皇帝,与皇帝一度在公文展开骂战,等到黄巢起义失败后,大唐皇帝论功行赏,连成都行宫看门的老大爷都赏了,愣是把高骈给忘了。到了这个时候,高骈后悔了,就此看破红尘,信了一个叫吕用之的人,一心信奉道教。吕用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把破剑,糊弄高骈说是神剑,高骈大喜,骑着木头雕刻的鹤,舞着神剑,在自己府邸整天高呼:“鹤舞翩翩,得道成仙”,把淮南事务全交给了吕用之管理。不到四年的功夫,淮南就怨声载道,高骈部将毕师铎反叛,攻克扬州,囚禁了高骈。可惜这个毕师铎也不是什么好鸟,在扬州城纵兵大掠,又是杀人,又是放火,后来他还向高骈学习,甚是相信一个和尚唐末五代前期,和尚道士都是属于白领阶级,很是吃得开。
杨行密看时机到了,连忙亲帅庐州精兵,奔驰扬州,将毕师铎包围在了扬州。攻城足足半年时间,才攻克了扬州。在攻克扬州前夕,惊慌失措的毕师铎听了那个和尚的话,说什么要死一个大人物,扬州城就自然转危为安,结果想了半天,扬州城里也就高骈最大,于是就宰了高骈。结果扬州城还是陷落了,毕师铎撒丫跑路,投靠了秦宗权。
杨行密好不容易攻下了扬州,打开城门一看,额的神啊,包围了半年的扬州城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遍地都是饿死的人,全城剩下不过200户。杨行密傻了眼,早知道还不如不打呢。扬州真的是一个鸡肋啊。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没等杨行密品尝品尝这鸡肋的滋味呢,蔡州的大蔡皇帝秦宗权,就派了手下大将,吃人魔王孙儒攻打扬州。
这兵马还没到扬州呢,汴州的朱温发话了,老还没当皇帝呢,你小秦怎么能当皇帝呢?于是,派遣大军讨伐秦宗权。秦宗权赶紧抽调孙儒回师。人说橘生淮南则为橘,在淮北那叫枳。在淮北挺老实的孙儒,到了淮南竟然要和秦宗权分家,自立为主。他目标还是扬州城不变,为了鼓舞士气,同时与秦宗权有所区别,孙儒给自己的军队起了个名字,非常可爱,叫做“土团白条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大军二十多万,晃晃荡荡的杀了过来。
杨行密一看自己本钱不够,当时就不和孙儒玩了,他放弃扬州,向庐州方向退去,刚走没几步,突发异想,准备偷袭洪州今江西南昌,手下的谋士袁袭道:“洪州被钟传控制,一时半会未必能攻下,宣州兵少易攻,而且宣州扼处浙东,得到宣州,我们就可以向东扩张。守城的赵锽本是毕师铎旧部,现在毕师铎死了,赵锽竖,无足惧也。”于是南下攻击宣州。宣州百姓再次因为杨行密的围城而饿死无数,随后赵锽被活捉,手下的将军周本投降。
进城之后,众将四处抢掠财物,只有杨行密手下部将、海州人徐温去抢粮食,然后分给饥饿的老百姓,人心大悦可怜那些大户人家啊。徐温此举也为杨行密挣来了不少掌声,杨行密自然高看徐温。
一片喜气之中,杨行密的头号谋士袁袭突然病死,杨行密差点疼死,在袁袭灵前哀号不止:“难道这是天意?不想让我成就大事?为什么要夺去我的股肱之士!”仿佛曹操哭郭嘉。不过杨行密话锋一转:“我为人宽厚,袁袭却常劝我杀人,怪不得他寿禄不永。”不知道杨行密这是在夸袁袭,还是在贬他。
此后的一段时间,杨行密和杭州的钱缪争夺起了苏州、常州、润州等地。
不久,孙儒攻克庐州,端了杨行密的老窝,也派人南下争夺苏、常等地。三家人马打斗的极是激烈,很长时间都分不出胜负来。
后来,孙儒不耐烦了,想玩把大的。于是,他大略淮南,合兵50万,渡江南下,要和杨行密决一死战孙儒觉得杨行密的死对头,这是对的,可是这种舍弃自己的根据地,而和杨行密赌命运,真不知道孙儒是怎么想的。
孙儒南下,杨行密一面坚壁清野,另一面派人抢了孙儒的粮草,抢了之后,还偷偷运到了淮南,发给了当地的百姓,收买人心。孙儒彻底做了一次冤大头,自己抢了老百姓的粮食,反而拱手送给了杨行密去搞慈善事业。
孙儒大军没了粮食,只好派遣马殷马云的爷爷等人分散到周围的州县,向百姓借点粮食,吃饱肚,再和杨行密决战。结果,马殷还没回来呢,杨行密的大军就围过来了,一个吃的饱饱的,一个饿的呱呱叫,而且孙儒还不幸得了痢疾,这么一仗打下来,孙儒被俘,全军覆没。
杨行密得到了孙儒高兴异常,连忙就在宣州将他杀了,脑袋封存起来,送往长安。在外面借粮食的马殷得知之后,聚众号哭长拜,率军西去,竟然开创了大楚的一片天地。可是,楚国和吴国,也就因为孙儒之事成了仇家,经常性的你抠我鼻,我戳你眼睛的,越打积怨越深。
孙儒死后,淮南这一亩三分地,就彻底的姓了杨。朝廷也顺水推舟,在景福元年公元92年八月间,让杨行密以宰相身份同平章政事为淮南节度使,也就是“使相”,和朱温是同一个级别。
此后,杨行密派遣军队,先后攻克了歙州今安徽歙县、舒州、濠州之地。这几场战斗都顺风顺水,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在攻击濠州的路,杨行密遇到了一个流浪儿,长的眉清目秀的,杨行密问道:“小朋,你是哪里人呢?你爹娘呢?”这小孩大哭道:“我是徐州人,今年七岁,无名,爹娘早亡,只好浪迹江淮,讨口饭吃。”杨行密见他说的可怜,大动恻隐之心,决定收下这个孩做义。
可惜啊,杨行密的大儿杨渥非常不乐意,他还联合自己的兄弟们,一同反对杨行密收义的事情。杨行密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个刚收了没几天的义,转手给了大将徐温,还嘱咐道:“要不是我家渥儿不喜欢,我绝不会把这个孩送给你的,此儿大后必能成事,你要好好待他。”徐温哪敢不从,当下就收了这个义,取名徐知诰。这个人就是马云的泰山之爹李景他爹,南唐开国皇帝李昪楚唐联姻的时候,马云和李唐商量密约,冯延巳曾经骂道:小木匠岂懂军机,这小木匠,影射的就是马殷;而当时赵普毫不含糊的回骂:三姓儿安知大义,这三姓儿指的就是李昪。
地盘越来越大,杨行密的胃口也就越来越大,吞掉了周围的小鱼小虾之后,不是北与中原的朱温赛赛马,就是找吴中的钱缪钓钓鱼,实在无聊,就转头找荆南的马殷喝喝茶,可惜,这几个人都是并世豪杰,绝对不是孙儒那样的人,杨行密没占多大便宜不说,连年征战,积劳成疾,竟然一病不起,到了这个时候,杨行密才突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自己太勤劳了,南征北战,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干的,儿们全在一边干看着,基本都没怎么接触过军政,可现在自己快挂了,儿们都没有经过什么历练,这可怎么办呢?他一共四个儿:杨渥、杨隆演、杨濛、杨溥,按规矩,应该是老大杨渥即位。
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杨行密就派自己的心腹周隐,赶紧去宣州,把大儿杨渥找来,再不来,自己可能就挺不住了。可周隐知道杨渥是什么货色,他不愿意让杨渥即位,于是劝道:“大少爷贪玩,好酒及色,不是个守成之主。其他少爷倒不错,但是年龄太小。大王不如先让庐州刺史刘威主政,刘威跟大王出生入死三十年,忠诚可靠。等小少爷们长大了,再让刘威传位不迟。”
杨行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传给刘威这个不相干的人?换谁也不能答应,杨行密不理周隐。周隐退出后,徐温带着谋士严可求入见杨行密,杨行密便把周隐的意思告诉了徐温。徐温大惊:“大王万不可行此事,否则,杨家基业从此就要易姓。江东本是大王舍命博来,岂能白送给刘威这个外人。”
杨行密忍痛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徐温害怕周隐坏事,让他们以后对刘威下拜,没这个道理,还不如对杨渥下拜呢。徐温急命严可求去周隐的办公室取来虎符,这时周隐不在,徐温立刻派人去宣州通知杨渥来都中受命。
杨渥比任何人都心急,快马入都,接受遗命。杨行密流泪叹道:“命休矣!此生富贵,何足憾!唯诸儿愚鲁,不晓大计,望公等善辅之。”嘱托完后事,杨行密便咽了气。时年公元905年,他五十四岁。
杨渥挺记仇,得志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差点让杨家灭种的周隐拎了过来,大骂周隐:“你***真是禽兽不如!我老爹百战得天下,你居然要传给外人,今日势此,夫复何言!”将周隐推到殿外,乱刀砍死。
杨渥生于富贵之家,自然要讲生活品质,他喜欢过夜生活,尤其喜欢在晚打球。在古代没有电的情况下,蜡烛自然是必用之物,杨渥用的蜡烛都是乘货,质量好,价钱自然也高,每支蜡烛甚至价值万钱。反正他有的是钱,并没有觉得很奢侈。
老臣徐温、张颢对杨渥的变态非常不满,经常劝他自重,杨渥当即反问:“我就这德性,要是你们觉得我不成器,干脆把我杀了,你们当吴王!”二人无言退去,自衬杨渥如此狂妄,开始寻求自保。徐温和张颢本不太对脾气,但此时杨渥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只得暂时结盟。
于是,两人合伙,发动政变,把杨渥变成了傀儡,成了大吴的精神领袖。不过杨渥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吴王,徐张二人心里总不踏实,还是除掉杨渥最符合自己的利益。梁开平二年公元90年五月,徐温等在江湖网罗了一帮强人,闯入府中去杀杨渥。杨渥死前玩了一手漂亮的反间计:“徐温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如果你们听我的,反过去干掉徐温他们,我让你们都当大州刺史。”这帮强人唯利是图,答应了杨渥。可这里面有徐温的心腹纪祥,这家伙立刻前勒死杨渥。杨渥一死,扬州城又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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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往事如烟(下)
徐温、张颢得到消息,立刻率甲士入府。张颢见杨渥死了,起了贪心,想踢开徐温,自己当吴王。张颢大陈甲兵,然后召来文武“议事”,张颢尖着嗓干嚎道:“小主已经没了,淮南无主,众位觉得谁可当之?!”连问三次,众人低头不语,暗想:直说你想当吴王得了,装什么大头蒜?
众人的沉默就是对张颢无言的拒绝,张颢勃然大怒,准备发作。徐温的哥们严可求是淮南第一智士,向来看不张颢,见众人不说话,生怕事变,装模作样的凑到张颢身边耳语道:“淮南事乱,能做淮南主者,非公而谁?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张颢不解:“为什么?”严可求小声道:“武忠王虽故,但刘威、李遇、李简等人皆淮南首功之臣,恐怕他们不会对张公心服。今日之事,不如先立二公隆演,张公挟天令诸侯,谁敢不从?”
张颢沉默不语,严可求等不下去了,知道张颢被逼急了就可能来粗的。严可求急中生智,声称肚不舒服要出趟恭,急赴记室,以太夫人史氏的名义写了一道教令。然后出来招呼众人到府中正,说是有大事相告。众人来到正,严可求跟真的一样,跪在地宣读“史太夫人”的教令:“武忠王创业不易,为使杨家基业不堕,今应速立隆演。”
众人都不希望张颢出头,也不管是教令真假,伏地三呼。张颢闻着动静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个样,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得手,只好依众人议,迎立杨隆演。
张颢虽然一时失了手,却贼心不死,当然首先他需要的做的是搬掉徐温这块绊脚石,让徐温去守润州。徐温得到消息,急问严可求该怎么办?严可求和徐温交情很铁,便去联系淮南节度副使李承嗣,几人密谋之后,严可求独自来见张颢,说外边传言张颢要杀徐温,所以先调出扬州。张颢装清白:“徐温自己想去,和我没关系!”严可求附耳道:“留下徐温更好下手。”张颢觉得有理。
不久,徐温和李承嗣来见张颢,严可求大骂徐温:“犬知报主,徐公奈何受武忠王之大恩,而今淮南动荡之际,公却要甩手,岂不负武忠王大恩?”徐温暗笑,大呼冤枉:“不敢!不敢!武忠王重恩数世不敢忘,温愿竭犬马以报杨氏。”李承嗣也跟着起哄,张颢没法,只好留下徐温。
徐温躲过一劫,严可求劝徐温先下手,张颢这人虽然愚钝,但一旦玩粗的来,大家都吃不消。徐温觉得时候着差不多了,便收买左监门卫将军钟泰章,率领三十个壮汉闯入军府,趁张颢不备,割下了人头。徐温大喜,速诛张颢党羽,甚至连当初杀掉杨渥的的纪祥也没放过,以大逆不道罪将纪祥五马分尸。从此,淮南大权尽入徐温手中,杨隆演不过是尊泥菩萨,供人拜拜而已。
徐温执政之后,力行改革,之前施行的弊政,一概废除,百姓称悦不已。徐温总揽国务,以严可求参知军政,是实际的内阁总理,而让财经高手支计官骆知祥主抓财政,淮南局势日趋稳定。
徐温这个外姓主政淮南,自然有人不服,抚州今江西抚州刺史危全讽第一个跳了出来。他自封为镇南军节度使,连结袁州今江西宜春刺史彭彦章、吉州今江西吉安刺史彭钎和信州今江西饶刺史危仔倡起兵做乱,攻镇南军府驻地洪州今江西南昌。
徐温派淮南马步军使周本出战,周本曾经斗杀过猛虎,江湖人送雅号“打虎将”。不久八百里捷报传来:危全讽兵败象牙塘今江西南昌南,活捉献入扬州,徐温好脾气,没杀他。其他人都以危全讽为首,危全讽一败,全都跑没影了。
杨家虽然失了势,但杨行密经营淮南三十年,根基尚在。徐温知道扬州不是他的地盘,想经营一块自己的战略根据地。梁乾化元年公元911年,徐温让杨隆演封自己为升州刺史,并在升州金陵建造水师,由义徐知诰率领。徐温看的很远:扬州虽然是天下财赋重地,但却在江北,只有淮南一线可以防御北方势力,而金陵却多了一道长江防线,况又是东晋南朝故都,地势易守难攻。
危全讽反徐温失败,不等于其他人都愿做徐温的走狗。宣州观察使李遇是杨行密的故交,徐温在他面前都是小辈,徐温成了大丞相,李遇不服,曾经骂徐温:“老跟先王跑江湖的时候,徐温在哪里?凭什么就敢挟嗣王号令诸镇?”徐温派都指挥使柴克用去灭李遇,并把李遇的小儿抓来在阵前,李家少爷哀告父亲不要造反。李遇最疼这个儿,心软了,决定归顺徐温。可徐温是什么人?管你老臣小臣,反正不是他的心腹,杀光了才好。柴克用进宣州后,奉徐温命,先斩李遇父,再将李遇一家老小全都砍死。杀了李遇,果然震住了那帮老家伙,没人再敢和徐温较量。
徐温除掉了一些不听话的,开始积极培养自己的势力,他吸收杨行密的教训,首先扶持自己的儿们。徐温六个儿:徐知训、徐知询、徐知诲、徐知谏、徐知证、徐知谔,但这些亲生的都不如徐温另一个收养的儿:徐知诰李昪。
徐知诰事徐温如亲父,极为孝顺,徐温非常感动,经常对自己的儿们说“你们虽然是我亲生的,但若论起孝道来,没一个超过知诰的。”吴王杨行密活着的时候,对徐知诰也偏爱有加,徐温白捡了本是自己养的徐知诰,杨行密常吐酸水:“知诰这孩人中俊杰,前途不可限量。”
徐知诰不仅在孝顺强过徐知训他们,而且能力更是判若云泥。徐知诰坐镇金陵,黜庸进贤,宽简得当,一时间,四方贤士蜂拥来投,其中名头最响的就是洪州人宋齐丘。宋齐丘素有辩才,有战国苏张之风,其他如周宗、曹倧等人,徐知诰都允以重用,参预政务。徐知诰礼贤下士,慷慨大方,甚得军民士心。徐知诰手下文武云集,徐温对徐知诰大加赞赏,叹为奇才。
此后,吴越王钱缪和梁朝皇帝,听说徐温掌握淮南实权之后,都先后过来考察徐温的本事。结果,他们发现,这姓徐的,一点也不比杨行密差。
梁朝和吴越同是淮南的死敌,徐温都给修理了,威望直线涨。徐温的大儿徐知训知道老爹将来要做皇帝,自己肯定就是皇太,心高气傲,连吴主杨隆演都不放在眼时,经常出难题,让杨隆演下不来台。干兄弟徐知诰在徐知训眼中也不算个人物,徐知训能瞧得起的,估计也只有老爹徐温了。
淮南名将朱瑾此时守在扬州,在徐知训手下做事,朱瑾曾经教过徐知训武功,算得师生之谊,可徐知训却把朱瑾当成了家奴,经常颐气指使。朱瑾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现在倒给徐家小儿当奴才,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后来二人起了口角,徐知训派江湖刺客去暗杀朱瑾,朱瑾武功了得,不在乎这几个小贼,全都做了,埋在后花园里。
梁贞明四年公元91年六月,徐温知道朱瑾在扬州和儿闹了矛盾,胳膊肘自然朝里拐,便调朱瑾去泗州今江苏盱眙做淮宁军节度使,明摆着是瞧不起朱瑾。朱瑾受不了这个窝囊气,决定干票大买卖。朱瑾知道徐知训看了自己的小妾桃氏和坐骑宝马,便盛情邀请徐知训来宴,愿意把桃氏和宝马送给大少爷。徐知训不知有诈,欢喜前来赴宴。朱瑾恭恭敬敬的请徐少爷坐,然后转呼:“桃儿,过来侍侯少主。”帘响处,香气袭来,果见一个大美人摇拽而来,奉大卮酒跪地请饮。徐知训眼都直了,大喜:“相公如此厚爱,知训哪里承受的起,多谢!”痛饮数卮后,酩酊大醉,伏在案。朱瑾见机会来了,递个眼色让桃氏出去,朱瑾操刀将徐知训的人头剁下来。
朱瑾急入宫,把徐知训的人头丢给杨隆演:“徐知训无礼大王,臣以斩之!”杨隆演胆小怕事,吓的魂飞九霄外,如果徐温要是知道他和徐之训的死有牵连,哪还有好吃果吃?掩袖急走,颤抖言道:“这是你自己干的,日后齐公问罪,与我无关!”
朱瑾见杨隆演如此不中用,气的大骂。这时徐温的亲兵已经追来,朱瑾跳墙逃跑,结果摔断了腿,再找所乘的马,已经不知跑哪了,朱瑾知道没救了,要被徐温活捉,酷刑是少不了的,为了不受辱,横剑自刎。朱瑾也太鲁莽了,真不知道这人是咋想的。
在金陵的徐温听说扬州有变,急率精锐入扬州。大肆诛杀朱瑾党羽,并灭了朱瑾的三族,暴朱瑾尸于扬州市中。徐温留下最器重的义徐知诰总督扬州军政,然后回到金陵。
行军司马徐玠曾经劝徐温把权力传给徐知询,严可求也不喜欢徐知诰,经常播弄是非。徐温也有了换掉徐知诰的打算,可徐知诰运气不错,徐温在这个节骨眼病死,徐知询天大的能耐也没辙了。吴**政大权毫不意外的落到了徐知诰的手里,接着徐知诰逼迫杨溥当皇帝。杨溥无奈,只好在徐温死后不久自称大吴皇帝,改元乾贞
徐知诰当政,徐温的几个亲儿非常不满,暗骂父亲糊涂。徐温糊涂,徐知询比老爹更糊涂,徐知询不会笼络人,甚至连自己的几个亲兄弟都刻薄寡恩,“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人心都跑到徐知诰那边了。乾贞三年公元930年十一月,徐知诰以皇帝杨溥的名义让徐知询来扬州朝见,徐知询不知是计,刚到扬州,徐知诰就把“阴谋造反”的大帽扣在了徐知询的头,关了起来。徐知诰改任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六弟徐知谔去守金陵重镇。
第二年,徐知诰奏皇帝杨溥,说自己想回金陵养老,杨溥同意。徐知诰这年也只有43岁,养哪门老?不过是徐知诰准备在金陵建立新政权的前奏,扬州实在不是一个建都的地方,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如金陵。徐知诰学起义父徐温,坐镇金陵总控淮南,让亲生儿徐景通李景在宋齐丘等的帮助下在扬州“辅政”,实际是监视杨溥。
徐知诰做事稳妥,他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饭要一口口的吃,沉得住气。这跟杀人一样,让人慢性中毒比当场把人毒死更不容易被察觉,徐知诰就是这样。公元935年九月,杨溥先将年号改为天祚,然后“顺从民意”,加封徐知诰“尚父、太师、大丞相、大元帅”,爵位再进一级,进封为齐王,加九锡,弄了十个州为“齐国”封地。事情到了这一步,傻也知道徐知诰下一步要干什么了。
徐知诰掌握吴**政大权近十年,统治基础根深蒂固,即使那些杨行密时代的老臣,看到杨家血脉不久就要灭绝,心痛不已,但又没胆量给徐知诰使绊,也只好向现实低头,象德高望重的中令周本就是这样,徐知诰本希望周本能带头劝杨溥下台,周本不想干这缺德事,长叹:“杨家待我恩重如泰山,食人禄,不忠于人,传出来,脸面何存?”他的儿周弘祚巴不得徐知诰称帝,好在新朝中谋个好位置,强迫周本去劝进,拗不过儿,周本只好低首率群臣向徐知诰劝进。
徐知诰装好人,自称“无才无德,不足宰制天下。”没等大臣们二劝呢,杨行密的儿历阳公杨濛痛心杨家将亡,去找周本希望能帮他搞掉徐知诰。周本做为杨行密的嫡系,和徐家父不算深交,自然希望能弄倒徐知诰,也算给老主杨行密有个交待。可他的宝贝儿周弘祚哪还把杨濛当回事,密使亡命徒把杨濛抓起来送给徐知诰。还那有什么好?以吴国皇帝的名义将杨濛处死。
公元937年十月,吴国皇帝杨溥正式逊位,遣代理太尉江夏王杨璘去金陵传禅国诏,齐王徐知诰在金陵今江苏南京称帝,建国号大齐,改吴天祚三年为大齐昇元元年,尊义父徐温为太祖武皇帝。虽然徐知诰受“禅”时对逊帝杨溥还自称什么“老臣”,并尊杨溥为“高尚思玄弘古让皇帝”,看去天花乱坠,可一年以后,杨溥就不明不白的死在扬州。
徐知诰当大齐皇帝后,就有一个想法:“自己本来姓李,改姓杨,最终姓了徐。现在还有必要再给徐温传香火吗?”徐温没把徐知诰当成亲生的,徐知诰以怨报怨,也不想给老徐家脸抹粉了,徐知诰便把这个想法“传”给了徐温还在世的两个儿徐知证和徐知谔。这二位在徐知诰称帝后也当了王爷,但毕竟是在人家徐知诰门下讨生活,徐知诰想改姓,二人自然顺水推舟,带着众臣请皇帝还复李姓。徐知诰就等着呢,不过在改之前又演了场戏,众人再劝,这才决定复姓。公元939年,徐知诰复李姓,改国号唐,改名李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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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推波助澜
听了雪云姑娘的介绍,马云这才明白,搞了半天这徐温也好,自己的泰山他爹也好,合着都是老杨家的曹操啊,老杨家自立国以来三十年,基本没有掌握过实权杨行密没有挂之前,大唐还存在着,他从来都没有立过国。
马云叹息一声,对杨氏家族的遭遇深表同情,一旁的赵普却说道:“听说李氏篡吴之后,他们将杨家孙迁到海陵今江苏泰州,派兵严加管束,除了给点吃喝外,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去。姑娘?”他的话语虽然客气,但话中却是一片质疑之词:李昪对老杨家看的这么严,你怎么跑了出来了。
雪云面色惨然的说道:“赵大人,我本是历阳公杨濛之女,家父事发之时,周本周大人妥为安排,所以才能不受株连。”她嘴唇紧咬,似乎不堪回忆往事。
赵普和李骧互视一眼,并没有因为雪云的解释,而放下心中疑虑,雪云瞟了两人一眼后,说道:“家父无,只有我一女。当时家父找到周本大人,本想替国除贼,哪曾想周弘祚贪图富贵,将家父抓住,献给了李昪。周大人援救不及,心中又悔又恨,才冒着天大的风险将我救下,送到润州。”
女人在多数情况下,总是同情弱者,一旁的张倩也是泪眼旺旺,陪着雪云流下两行清泪。只是觉得这雪云姑娘很是可怜,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要替他们杨家报仇,痛斥周弘祚。完全没想到,自己一家人都作的是李唐的官,这雪云应该是杨氏余孽才对。
空手套白狼的事情,马云当然乐意干了。可是别人动动嘴,却让自己火中取栗,马云可没有那么傻。雪云姑娘的身世确实可怜,可是让自己因为这个原因,而和李唐翻脸,那却是万万不能,至少目前来说,这事肯定是不行的了。
可是雪云姑娘面带梨花,楚楚动人,马云心中也是颇为不忍,他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道:“杨氏的遭遇,小王深表同情,哎,往事不堪回首,姑娘还是看开些。”
雪云姑娘用手帕试了试眼角的泪水,平和了一下心情,说道:“自大王出使金陵以来,小女对大王的一言一行都甚是关注。”说着她瞟了眼张倩,继续说道:“小女觉得大王乃是当世豪杰,绝对不会困守荆湖,日后沦为他人盘中餐、腹中食的。而当今天下,中原虽然动乱可带甲之士数十万,荆湖虽强,也无力与中原争锋。对荆湖来说,南攻汉,东取唐,扫平江南,而后北伐中原才是王者之道也。”雪云姑娘吴中口音,细细而谈,别有一番风味。马云心里不禁一荡,就觉得雪云姑娘的话,甚暖人心,说到他心眼里去了。只是,张倩站在一侧,让他还保持着那么一丝的清醒,尚不至于满口答应。
于是,他面带微笑,既不看雪云,也不回话。
一旁的赵普则大义凛然的说道:“雪云姑娘误会了。两年前,我主与唐王联姻,结成同盟之国。楚唐关系好,两国商贸融洽,我大楚也从中受益颇多。我王接待大唐使者的时候,也曾多次指出:和平与发展,是楚唐关系的主旋律。楚唐两国要世世代代的好下去,北抗中原,共保江南的平安。”
雪云姑娘抬眼看了下赵普,目光中尽是一片真诚之色,让赵普突然有些心中惶然,仿佛做了什么唐突之事。她淡然一笑,说道:“贵国的商人,带着白银,带着物资,来到大唐,在大唐各地建立商号,以较低廉的价格出售商品,用白银购买所需要的物资,从来都没有以物换物过。”
马云心中一跳,勉强笑道:“薄利多销嘛?这难道不是做生意的道理吗?”
“贵国的商号遍布江州、洪州、袁州、鄂州、池州、宣州、金陵等地,每次生意并不大,往来很少用到白银,那么请问贵国出售商品所获得的铜钱,那里去了呢?”
马云和赵普、李骧互视一眼,眼中不禁有一丝的愕然,甚至隐隐有杀机出现,这大楚的机密事情,居然被雪云这样一个外人看了出来,那么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事呢?
雪云一笑,说道:“贵国的计策很好,有江州的张家……”
“啊,雪云姑娘……”马云突然意识到,这话不能再说了,小辣椒张倩就在身旁呢?万一张倩知道了真相,翻脸不认人,紫英不在,谁也对付不了他,那可就不好办了。他抬眼看了看帐外,夜色降临,他转移话题道:“雪云姑娘,还没有吃饭。赵爱卿,吩咐一下,让人准备饭菜,咱们边吃边说。”说着还给赵普递了个眼色。
赵普会意,他一边答应着,一边问道:“大王,前天皇太刘承训送来了一些中原的特产,您看是不是归拢一下,先送到长沙给文昭王他们尝尝。”
马云连忙点头说道:“对啊,赵爱卿不提起,我差点忘了。倩儿,你跟着赵爱卿,一起去看看,挑些礼品来,让赵爱卿派人送往江州,也算是我们做儿女的一片心意啊。”
张倩素来直爽,心里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她虽然觉得这气氛有点怪怪的,一时却也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马云如此关心,要她帮着挑礼物送给自己父母,张倩心中喜悦,慌不跌得跟着赵普走了出去。
见张倩出去了,马云方才转身,正色说道:“不知雪云姑娘看出了几分。”
雪云惊异的看了马云一样,说道:“原来这竟然是贵国的第一步计划。楚王果然见识不凡,能够想出这一招,真是让小女佩服。眼下,铜价高涨,贵国的目的看来已经达到了一半?”
这雪云姑娘固然是聪明绝顶,她竟然从马云的话中,分析出楚国的计划,绝非仅仅是让李唐铜价高涨,伤害百姓那么简单。
马云打着哈哈笑道:“铜价高涨,百姓手中没有铜钱,到了缴纳赋税的时候,他们就迫不得已,只能多买些粮食农产,这样百姓就会更加的贫穷,对李唐朝廷也就会更加的不满。没想到,竟然让雪云姑娘看出来了。真是不简单啊。不知道雪云姑娘,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呢?”
“自然是游说李唐,劝他们发行大钱,以一当十。这样就能解决铜钱缺少的毛病。大钱发行之时,大楚只要将现在收藏的铜钱回炉重铸,变成大钱。不计成本的话,转手之间,已经翻了十倍。再把这些大钱,投放到市场去,购买物资,换取白银,只消半年,这数以千万枚铜钱,投入市场,这铜钱就会形同废纸一样,李唐物价飞涨,不仅普通百姓的生活受到影响,就是中等人家,恐怕也是举步维艰。到时候,楚王发兵,登高一呼,李唐还不俯首就擒吗?”
“可是,对于大王来说,想要游说李唐同意发行大钱,恐怕并不容易。至于找一个安全的所在,铸造铜钱,那就更难了。毕竟冯延巳等人虽然空谈误国,却也不是一点见识也没有的。周宗是李唐旧臣忠心耿耿,为人甚是精明,暂时利用一下可以,要想让他做保护伞,可就难了。”雪云姑娘轻声说道。
马云看了眼雪云,说道:“姑娘此来,可是就此事帮我吗?不知事成之后,姑娘要小王做什么事情呢?”
李骧在一旁说道:“我王志在天下,亡唐我们自然愿意相助,至于复吴嘛,那就免谈了。”
雪云苦笑一下,说道:“李先生,莫非你还以为吴国还有复兴的机会嘛。小女不求别的,只求大王能够消灭李唐,解救被困在海陵的杨家孙。听说……他们……”雪云说不下去了,李昪将杨氏孙囚禁在一处,只是供给吃喝,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时间一久,杨氏孙只能族内男女婚配,近亲结婚,生出一堆弱智白痴来,状况极是凄惨。
雪云顿了下,跪在马云面前,说道:“杨氏孙,请大王厚待。”
马云一把将雪云扶了起来,说道:“这件事,寡人答应你了。他日成功之时,寡人将赏赐杨氏孙,农耕也可,经商也可,从军也行,做官也行,从此为自由之人。并且恢复武忠王爵位,赏赐于杨氏弟,传承香火,以慰武忠王在天之灵。发徐温、李昪之坟墓,任处置。”马云看雪云苦的凄惨,忍不住就加大了筹码。
雪云姑娘站起来说道:“李氏篡吴,可忠贞之士尚在,虔州刺史汪仁义便是其中之一。大王可在虔州治下,秘密建立铸造工房。小女在江淮间,秘密经商多年,和李唐的一些商人也多有联系,在李唐中耳目也颇多,可以将铸造大钱的风声放出去,而后再联络几个有朝廷背景的商人,还有心怀故主的杨氏旧臣,一齐向朝廷建议。再加,周宗等人早些年就曾提过要发行大钱的事情,现在我们只要微微推波助澜一下,周宗等人必然会旧事重提,到时大钱必然发行。大钱一行,李唐灭亡之日,就不远了。”
“哈哈哈。”马云忍不住笑了起来。当下雪云、马云、李骧以及随后赶来的赵普又秘密的商议了半天具体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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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国库没钱了
马云、赵普等人和雪云姑娘商议完实施经济打击的计划之后,雪云回了金陵,马云秘密派人押解契丹人搜刮的20万两白银到长沙,作为经济打击李唐的专款,同时通知范质,制定新的方案,与雪云配合,推动大钱的发行,并且安排人手,赶赴虔州,为铸钱工房,做前期的准备。
马云留在邓州,在赵普、吴班的陪同下,接见慰抚邓、唐二州的士绅之后,留下大将倪可福驻守邓州,自己带着李骧等诸位将领南返,于大汉天福十二年五月,到达襄州。在马云逗留邓州期间,江淮的密探传来消息,郭威率领汉军在宿州城下,大败李唐军队,斩首20000余人,俘虏了包括监军魏岑在内的李唐军队40000多人,元帅李景遂仅以身免。江淮震动,李唐仓皇间派出禁军将领刘仁瞻率军两万赶赴寿州驻防。郭威在淮河边大阅三军之后,率军北返。
好消息接踵而来,让马云心情好大,在去襄州的路,马云问计与李骧道:“李先生,眼下李唐大败,寡人意欲留军于邓、唐之间,看刘知远与杜重威战事如何,伺机而动,先生以为如何呀?”
看都不用看马云一眼,只听听马云的话,李骧就明白,这位楚王千岁,最近感觉良好,这回十有**是想在刘知远的背后捅刀了,李骧摇了摇头,说道:“大王,此事有三不可,第一,我军自二月北伐以来,已经经历了三个月,眼下正在南返的途中,军心思归,如果此时再继续北,恐怕军心不稳啊。您也知道,咱们的军队不像中原王朝的军队那样,咱们的军队里面,有一批民兵,这些人农闲训练,农忙耕作,战时出战。可眼下已经是了,马就是农忙季节,这些人恐怕早就盼着回家收粮食了。第二,当今天下,汉最强,唐第二,楚国第三,杜重威除了邺城附近,再也没有别的地盘,实力最为弱小。眼下,唐军脆败,李唐的实力,十成里面至少去掉了两成,可是汉军不仅没有什么损失,反而声势大振,刘知远已经坐稳了江山,此时北伐,没有了振臂一呼,应者如云的号召力,况且我军基本都是步兵,必须逐城逐地的争夺,一来推进缓慢,二来攻城战又最损兵马。恐怕咱们还没能打下许州今许昌呢,汉军就已经击败杜重威,携胜势而来了。第三,咱们的军粮不多了,而钱财又大半投到了李唐,眼下我们财政困难,如果一旦北伐陷入泥潭,那时候,要粮没粮,要钱没钱,大王又该如何是好啊?现在北伐,军无战意,出师又没有合理的接口,自己钱粮又准备不足,臣真是不知道,大王如何才能达到必胜呢?何况,大楚刚刚称臣,就翻脸北,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大王呢?”
一席话说得马云挺不自在的,李骧淡然一笑,又说道:“这中原王朝确实是我们大楚敌人,可是饭要一口一口吃,眼下我们最重要的对手不是中原,而是李唐。只有占有了江南,我大楚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依江淮为屏障,进可取中原,退足以自守,何况李景无能,周宗、冯延巳结党乱政,这是天赐予大王的机会,大王若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后悔就来不及了。眼下,中原可以结为后援,岭南汉国则是我们仇敌,如何把李唐拉入到我们伐汉的战争中,再次削弱李唐的实力,才是我们真正要做的。”
马云被李骧一语惊醒,知道现在确实也不是和中原翻脸的时机,说道:“李先生所言甚是。是寡人过于乐观了。可是,咱们这次北伐,原本就是和李唐商议好联合出兵的,但是他们居然晚出兵,结果又损失惨重,如果我们讨伐岭南,李唐还会出兵吗?”
李骧看了眼赵普,并不说话,他并非不知道李唐的事情,只是李唐出不出兵,这要派人去劝说,诱之以利,这最佳的人选当然是数次出使李唐的赵普了。所以,这话,还是留给赵普说好了。
果然,一旁的赵普笑道:“大王,以臣之见,李唐必然出兵。冯延巳和周宗为首两党,斗争激烈。冯延巳主战,希望能借机统一天下,周宗主和,希望能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可是今年来,冯延巳主战的结果却很不理想,他派兵福建,却仅仅攻下了汀州,围困建州两年,最近才刚刚攻克,而建州被攻克之后,一直鼠首两端的福州李仁达,现在又彻底的倒向了吴越,吴越已经派兵到了福州,帮助李仁达驻防。至于南部的泉州、漳州虽然表面臣服了,可李唐一点也指挥不动他们。这种情况,糊弄一下百姓,说是福建大捷,那自然是没有关系的,可是却一定糊弄不住周宗等人。至于这次北伐,全军覆没,对于冯延巳来说更是一个打击,他的相位已经不稳了,如果他想保住自己的相位,就必须打仗,而且还要打胜仗。更何况,现在铜价飞涨,李唐经济危机,冯延巳对这种情况,无非只有两种处理方法,一是同意铸造大钱,二呢,就是打下岭南,占有刘氏的财富,勉强度日。如果我们提议打岭南,这对于冯延巳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他一定会游说李景,答应下来的。”
三人就这样边走边说,不多时便到了襄州城外,十里长亭指出,彩旗飘扬,人声鼎沸。新任的邓州道都统丁思瑾和布政使石文德,率领襄州的大小官员,一齐出城迎接楚王凯旋。新占领的地方需要抚慰,所以这两人就暂时呆在了襄州。
马云对百官并不怎么理会,只是走到一旁的乡老面前,宽言慰问,希望他们能忘记悲惨的过去,鼓足干劲儿,重新投入到大楚封建主义建设的大潮中。之后,方才在文武百官的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之下,来到了襄州刺史府。
用过午餐之后,马云便在大厅召集赵普、李骧、吴班、石文德、丁思瑾、刘彦涛、彭师藁等人议事,听取石文德的奏报。
没想到石文德的第一句话是:“大王,老臣年迈,精力不济,实施难以担任邓州、安州、荆州三道布政使之职。请大王体谅,让微臣卸去邓州、安州两道布政使的职务。”
马云看了看五十多岁的石文德,这老小三个月前北伐的前夕见过,又是下到州县,体察民情,又是游说自己,让长沙加大对荆州道的资助,窜下跳,精神矍铄。就是现在看来,这石文德也是目光炯炯有神,思维敏捷,谈吐不凡;再联想到刚才午宴的时候,这老小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整个就是一身体倍儿棒的人,一点也不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再说,你不是说自己年老体弱吗?怎么不请求告老还乡,而是只请求卸任两个职务呢?
中国文人说话,很多时候都讲究个曲折前进,迂回包抄,让别人闻弦声而知雅意。可惜,这回这话太玄了,马云没有听出来其中的意思,因此,他笑着挽留道:“石爱卿,身体健硕,国家有赖之处甚多,近日何处此言啊?”
石文德说道:“前日徐大人和范大人,发公文过来。让老臣开垦荆州、襄州、随州、复州、安州等地,招揽难民、开荒地、修水利,只是许诺免征两年的赋税,却没有下发一笔银。老臣虽想为国家出力,替百姓造福,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没有银,这些工程一项也开动不了。老臣身居其位,却不能做任何事情,哎,尸位素餐,还不如就此引退罢了。”
怪不得石文德抱怨呢?原来徐仲雅他们又想让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怎么可能呢?国库空虚那是必然的,马云即位以来,又是赏三军,又是提高老臣的待遇,还减免百姓的一些赋税,为了提高军队战斗力,花费巨资购买马匹,铸造重甲,外加还要对李唐发动经济攻势,这进项少了,烧钱的地方却多了,徐仲雅等人在中枢没有办法,石文德他们在地方也是想不出折来。所有的眼睛就盯着一处——内库,马希范横征暴敛这么多年,虽然挥霍了不少,可总是还剩下不少。
马云一下明白过来,这老东西是想从自己腰包里挤东西出来。这个时候的国家财政观念基本是没有的,皇帝不富裕了,就从国库里拿银,如果国库不富裕了,要是碰个明,政府就从内库里拿银。在他们看来,马云毫无疑问的就是有道德、有文化、有理想、有大局观的“四有”明,不从他这里拿银,还能从哪里拿银呢?可是,次中了徐仲雅这些人的奸计,答应了他们从此不能把国库当成自己家账房,虽然每年仍然能从国库里领取不少薪水,可是总有种自己也是公务员的感觉,把自己的钱和国家的钱分的还挺开的。这个时候,让马云自己掏腰包,他有些肉痛。于是,他扫视了一圈,要寻找几个帮手,帮着说说。
结果,赵普抬头看着天花板,兴致勃勃的正在研究着呢,看样是很喜欢这个样式,准备在自己家也弄一个;李骧则是低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鞋,仿佛面绣了一个晶莹剔透的钻石一样;吴班倒是没有躲避,反而一脸殷切的看着马云,心里十有**正盼着马明赶紧痛快的答应,目光之热切,搞得马云扫了他一眼之后,再也不敢望向他了。
这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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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发行国债
就在马云心思飞转,想办法的时候,有人挺身而出大咧咧的说道:“没钱,那好办啊。”
马云心里一喜,寻声望去,却是大将彭师藁。只见彭师藁略为得意的说道:“大王,这事儿,好办。只要您一纸诏令,加收些赋税,不就有银了吗?”
石文德听彭师藁说有办法,心里就觉得他出的一定是馊主意。再等彭师藁一说,当时石文德就狠狠的瞪了彭师藁一眼,要不是暗忖自己打不过彭师藁,估计石文德就要窜过去,猛k彭师藁一下。石文德连忙跪倒说道:“大王,彭将军的话绝不可取。宁可……宁可动用内库,也不能加收赋税呀。”
石文德气的要死,这皇帝、大王可是稀有动物,虽说现在乱了点,可全天下也不过才6个啊,要说这明可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自己要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单靠自己努力,那还远远不够,更重要还在于自己碰的那个主是不是贤明的。人生是无奈的,石文德活了五十多年,年轻的时候碰了个还算不错的主——马殷,可惜当时自己年轻,经历不多,才能有限,也没怎么受重用,自此之后接连遇到两个昏聩的家伙,就在行将入土的时候,才又遇到了一个贤明的,他怎么肯让这个明被无赖给带坏呢。他心里一着急一火,就把心里话儿给说出来了:大王,您还是用内库的钱。
马云有点赶鸭架的感觉,现在石文德已经明说了,这个时候,一个有道明应该怎么做,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拿银出来啊。可是马云一是觉悟还没有这么高,二来也怕这些大臣们养成习惯,把内库当成国库,经常性的拿,自己不就亏大了吗?马云被石文德这么一逼,左思右想之间,还真让他给想出了一个办法。
马云呵呵一笑说道:“‘杀鸡取卵、涸泽而渔’的方法,绝不可取。现在大楚的百姓并不富裕,寡人知之甚详。”马云厚着脸皮自吹自擂道:“寡人作为楚王,求的是什么?难道是钱财吗?寡人求的,无非是一个天下太平,希望百姓都能过富足安康的生活,现今大楚百姓身承担的赋税已经相当沉重了,若非四周敌国,虎视眈眈,寡人当进一步的降低赋税才对啊。”接着马云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寡人也很为难,内库虽然有些银两,可是毕竟要赏赐功臣,养活王室弟,孝敬文昭王,这处处也是在花钱啊。寡人这一时也拿不出太多的银。但是,咱们大楚还是富有人家的,家境殷实的人家不少。因此,寡人想,咱们能不能以赋税作为担保,暂时向这些富有人家借贷些款项呢?”
马云打着孝道的旗帜,不借钱,反而出了一个新主意。石文德一愣,想了下,断然拒绝道:“大王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实行起来,却有许多顾虑,第一,那些富裕人家愿不愿意借贷呢?如果咱们大楚借不来银两,该怎么办呢?第二,负责借贷银两的官员如果以此为政绩,强行摊派,那该如何是好呢?第三,如果只是借多少就还多少,那么恐怕百姓的积极性不高,如果借少还多,那么到底应该还多少才好呢?有了这么几个顾虑,臣以为这样做徒然扰民,也会让官府失信于民。臣请大王三思!”
马云正在为自己这个奇思妙想,暗暗得意呢,又怎么可能因为石文德的话,而放弃呢。他略略的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自古官府向富商人家筹款的多,借贷的少。往往都是强行摊派,以为国为民做理由,行得却是盘剥勒索的事实,所以官府因此失信与民。寡人近日所行,与往日的筹款多有不同,既然叫做借贷,那么官府每年必然要返还一部分借贷的利息了,至于利息的多少,。”说着,马云转头对赵普说道:“这利息,赵爱卿可以参考参考民间借贷的比例,制定一个合适的比例,即不让国家亏损,也不能因此而伤及百姓借贷的积极性。”
赵普点了点头,说道:“大王,市井之见,相互借贷的利率极高,借人1串100枚贴钱,一月之间利息竟然要还至10枚不等,如果官府借贷的利率,也按照这个执行,那么官府恐怕偿还不起啊。”
马云直接回道:“你说得,那是高利贷,要一律取缔。恩,就算不取缔,利率也得由官府说了算,自今日起,所有的借贷利率,由官府制定,超过官定利率的借贷,官府要依法严查。绝不能让百姓无辜受到盘剥!”
石文德笑道:“大王,这是一项仁政啊。自此以后,家境困难的百姓,日也会过得好一些。只是,这借贷利率过低,也不太好,这样那些富商恐怕也不愿意借贷了。”
马云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好办,咱们官府可以办一个银行啊。”马云看了下,不知所云的赵普等人,解释道:“就是这个……这个钱庄,专门用来向百姓借贷的,百姓有了余钱,也可以存在钱庄里面,官府可以按月发放少量的利息啊。”
马云越说越高兴:“对,咱们成立个银行,专门管理借贷、存款的事宜,百姓有了余钱,可以放在银行里面,相当于把钱借贷给了国家。百姓要是突然遇到什么天灾**,也可以向银行提出借贷,咱们官府把钱直接借给穷苦的百姓。诸位,你们觉得如何啊?”
大厅里的人不少,可是能在这件事插话的人不过赵普、石文德、吴班三人而已,吴班是个老好人,向来是觉得谁有理,就站在谁那边,现在听马云说得头头是道,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当下就表示了赞同。
石文德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想这件事的利弊,而赵普则偷看查看马云的表情,至于李骧,自从当了枢密副使之后,为了避嫌,他从来是不在政务插言的。
石文德寻思了良久说道:“大王,这银行之事,乃是国家大政,臣以为应该召集徐、范二相以及六部官员详加商议,万万不能仓促决定啊。可现今已到了五月分了,地里的庄稼一收割,马就要准备种些秋收的作物了,邓州道、安州道百姓嗷嗷待哺,臣以为这银应该赶紧下拨了,不然影响了秋收,今天的冬天可就又不好熬过去了。臣以为,大王还是赶紧暂时抽调些银,调配到这里,以解决燃眉之急啊。这灌溉工程夏天修是最好的时节,再说它是早修好一日,就早一天得利,荆襄早一日成为我大楚的粮仓,大楚就早一日富庶。老臣请大王三思啊。”石文德见马云东拉西扯,话题越说越大,赶紧把马云给拽了回来,成不成立银行,他是地方官员,管不了那么宽,可是再不给银,影响可就大了。
马云见石文德是盯死了自己的钱袋,笑道:“好,赵爱卿,你替寡人拟旨,昭告天下,以门下中省的名义,向全国借贷白银100万两,借期两年,月利5分终返还利息,第二年年终彻底返还本金。”
马云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不起的石文德,说道:“寡人抛砖引玉,先行向中门下省借款20万两。这20万两就抽出一部分,送到荆襄,统筹安排。石大人以为如何呀?”
石文德叩首之后,问道:“大王,不知道您到底要抽出多少银两来呢?”
“十万两。”马云犹犹豫豫的说道,他见石文德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赶紧施压道:“石爱卿,大楚目前困难,这十万两白银来之不易,你要把钱用在刀刃,绝不能胡乱挥霍啊。”
石文德赶紧伏地说道:“臣决不辜负大王的期望。”
一旁的李骧站出来,说道:“大王,既然您都对中门下省借款,微臣也应当追随左右,臣就借给中门下省1万两白银。”
李骧的这么一表态,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了。当下纷纷跪倒,一个个表态愿意借款,这借款数量也有讲究,基本比照李骧定下的数目,官衔差不多的呢,就得按照李骧的数目来,官衔低的呢,就按比例递减一下。
大家这么一表态,倒是难为了石文德。为什么?第一,石文德清廉啊,手里没钱,第二,石文德官可一点都不小啊,布政使是从二品的官衔,更可况他还是三个地方的布政使,一下,他为难了。自己捐多点,没钱;捐少点,这不是变相说同僚是不清廉吗?他当下一咬牙,刚想捐钱。马云呵呵一笑,说道:“众位爱卿,这是做什么呀?捐不捐钱,是个人行为,寡人绝不干预的。寡人借出20万两,并非是寡人富裕,而是寡人觉得咱们大楚是有希望的,大楚是还得起寡人的钱的。这么以来,寡人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借钱,这是一种投资,说白了,今天我投进去20万,等到明年年底,我就收回来22万啊。各位,这不是借钱,这是做生意赚钱啊。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借出的钱,在大王眼里,是不是对大楚足够有信心,是不是……一个个患得患失起来。有些人当即就追加了借款。
这么一搞,银行暂时没有成立,国债去让马云硬性摊派了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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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马屁研究所
说服了石文德,马云又转头问丁思瑾道:“丁将军,近日来巡查了房州、均州和襄州,对如何防守邓州道,巩固我大楚的北面防线,可有什么想法啊?”
丁思瑾说道:“大王,臣看了威胜节度使的地形图,又巡查了房州等地。”说着丁思瑾挥挥手,让人抬来一幅地形图,走过去指着地形图说道:“大王,请看,均州、邓州、唐州北面是秦岭和伏牛山脉,有向城、方城这两个地势较为险峻的地方,汉军想要从这里走,并不容易。因此臣以为如果汉军来攻击,那么必然是从蔡州今新蔡、申州今信阳方向东进,攻击我唐州,这一块地势较为平坦,分兵把守,则显得势弱,恐被敌人各个击破,不分兵的话,如果汉军一旦进入到了唐州,这里沃野千里,地势平坦,不仅利于马军,对步兵的进展也是相当有利的。兵锋波及的就不仅仅是唐州一地了,甚至可能影响到邓州。”
邓、唐二州的形势,马云和李骧早就商议了许久,他们也认为向城、方城不难守,难守的却是唐州东面的泌阳等地,至于房州、均州,那地方山脉层峦叠嶂,不利于大兵团前进,易守难攻,汉军攻击的可能性不高。眼下,见丁思瑾与自己的想法相同,马云长出了口气,问道:“既然如此,将军可有什么解决的良策吗?”
丁思瑾面色有些凝重,他缓缓说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养马备战了。利用骑兵的优势,既能快速的救援,又可以灵活的攻击对方的侧翼,还能断其粮路。只是……”
马云有些苦笑了,他还不至于再问丁思瑾需要多少骑兵,要多少?肯定是多多益善了。可现在大楚的骑兵加在一起块儿,也不足5000,这还包括了从契丹人那里抢来的三千多匹马。马云虽然姓马,可是大楚和骑兵是基本没什么缘分,过去,是懒得搞马军,因为地处江南,到处都是河流,要那么多骑兵干什么?现在是想买没钱,也没地方买。蜀国闭关自守,汉军虽然和善,可是楚国的野心,这次是暴露无疑,恐怕会严厉打击贩马活动,至于李唐,自己都缺马军。所以,马云现在只有一个地方买马,就是从大楚西南的蛮族手里买,可云贵的马,个头小,速度慢,韧劲足,用来运粮食,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冲锋打仗,就有点吃力了。就像人一样,这马匹它也是分个专业的,云贵的马,打仗不专业啊。
石文德在一旁说道:“大王,臣倒有一个主意,您看这均州是山峦地带,亩产不是很高,百姓相当的贫穷。臣听说,大王在新野与契丹人作战时,曾经打伤了许多马匹,那些马匹现在不都在邓州放着吗?是不是可以把它们医治一下,送到均州,让百姓替官府养马,一年养的活一匹就免除这户人家的赋税,如果养不活,自然再给他些惩罚,您看怎么样呢?”
马云苦着脸说道:“石爱卿,你不知道啊。咱们……咱们楚军战斗力极强,那些伤马,能医治的,寡人已经派人医治了,只不过缺胳膊,少腿的,恐怕存活不易啊。”楚军的对付骑兵,就是刺人,下砍马腿,那些伤马,伤的就是腿。马没了腿,活下去可就难了。
马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只要生了马驹儿,就免一年赋税,在稍加奖励一些,如果养不活,稍微处罚一下算了里百姓本来就不富裕,能养的起马匹吗?”
石文德笑道:“大王,您过滤了,这均州种地是不行,可是满山遍野绿树悠悠,杂草丛生,养马不需要什么本钱的。咱们在专门派些兽医,给他们诊治,不收取费用。这样百姓养马的积极性就高了。”
马云心中一跳,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他说道:“这样,石大人,这养马的事,就不再免赋税了,咱们官府出资,价格稍微高一些,把马匹买回来。这样对百姓更有利一些。”马云是这么想的,均州本来就穷,这赋税也高不到哪里去,如果按市价来卖马的话,百姓得利还多一些,毕竟养马又不用交税。
赵普眼睛一亮,说道:“大王,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啊。这伤马就有均州来养,至于官府高价买马,就长期执行下去。人皆逐利,这样不仅百姓愿意养马,有些人甚至会偷偷贩些马匹过来。时间一长,咱们大楚不就有些马匹了吗?”
“呵呵,就依赵爱卿的话来做,石爱卿,你明日就赶赴均州,先处理百姓养马的事宜。”
“臣尊诏令。臣还有一个请求,是不是在军中挑选一些种马,一块弄过去啊?”石文德说道。
“种马?”马云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了。等会儿寡人下军文,让倪可福配合一下。”忽的,马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说道:“对了,咱们大楚不是有一些云贵马吗?那些马匹都在做什么呢?”
李骧赶紧说道:“大王,这云贵马,它个头矮小、瘦弱,不善于作战,如果用它们做骑兵,那万万不行的。”
马云摇摇头道:“当然不行了,不过,寡人的意思是,可以改良嘛。你们觉得,咱们那好的军用种马和云贵马交配,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众人互看一眼,心里话,还会是什么样,典型的杂种呗。他们都是管人事儿的,可是百姓床的事,他们基本也是管不着的,更不要说马匹床的事儿了。他们那懂这个啊。
马云启发道:“众位爱卿,寡人举一个不太合适的例,一般来说,这父母长的高大的,小孩一般也长的高大,父母矮小的,小孩一般也长的矮小,可是要父母一高一矮,这小孩,可就不好说了。可能高,也可能矮啊。这和马匹是一样的道理,咱们把好的马和云贵马杂交,说不定就能生出好的马匹来,就算生不出,咱们也没什么损失啊。”本来一很简单的基因遗传问题,因为历史的局限性,让马云也很难和自己的这帮手下解释清楚,只好举了一个不太贴切的例。
不过自己手下的人,都还挺聪明,看样都明白了马云的意思,有些频频点头,有些就不以为然,有些就觉得试试也好,反正没啥损失,只是让这等好马,爽了一下,品尝下异种风味。
马云转头对李骧说道:“李爱卿,等到了长沙,在马政司下面,专门成立一个国家级的马匹研究所,专门搞这个马匹的改良,要深入研究这个问题。”马云的名词一个个都蹦了出来,不过好在李骧是人杰,明白这个马匹研究所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成立一个衙门吗,专门搞马匹杂交的。
李骧说道:“大王的意思可是成立一个马政监,专门研究马种改良吗?”他觉得这个马匹研究所名字不好听,像是“马屁”研究所一样。
马云眼睛一亮,他倒是不觉的马匹研究所名字有歧异,只是觉得“马政监”这个名字更符合时代,随说道:“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有这个马政监,一定要用专业人才,就太医院一样,要用兽医,不要搞一群什么外行的人去。马政监的头一定要是懂马的,而且马匹的孕育期较长,成果也不一定很快就能出来,要让他们做好记录,反复比较研究。寡人是不急的,可也不能给寡人弄出一个四不像出来。”
李骧连忙点头承诺。
马云转过来问丁思瑾道:“丁将军,除了骑兵以外,还有别的办法对付汉军的进攻吗?”
丁思瑾说道:“要对付汉军,两个地方慈丘县和桐柏县很重要,桐柏县还好些,南靠随州,西靠泌阳,救援方便,可是慈丘城小,城墙也甚是破旧,周围地势平坦,利于大军作战,要固守慈丘,难度很大啊。”
“既然慈丘不能拒敌,我们不如退回来固守泌阳。”马云说道。
“邓州、唐州虽然是天然的盆地,可惜,在慈丘这个地方缺了一个口,而且这个口还很宽阔,慈丘我们守也好,不守也好,对汉军影响不大,慈丘攻不下来,汉军仍然可以绕过去攻击泌阳等地。因此,与其我们花大力气固守慈丘,反倒不如吞兵于泌阳,利用泌阳的城墙高大,和城边的泌阳河狙击敌人,另一面,我们再在泌阳西70里之外的堵水河,沿河布防防范汉军,这堵水河横贯唐州,也是平原地带狙击骑兵的唯一办法了。”李骧分析道。
“丁将军,你觉得如何?”李骧分析的不错,可是丁思瑾毕竟是前线的指挥官,所以,马云还征求了一下丁思瑾的看法。
丁思瑾说道:“臣想问大王,邓、唐二州是为了屏蔽荆襄吗?如果是为了屏蔽荆襄,臣以为邓、唐州都可以作为战场。如果汉军人少,臣就在泌阳城下击溃敌人,如果汉军人多,就只能在邓、唐二州转战,寻找战机。”
“呵呵,汉军不会来太多的,如果汉军举国而来,寡人自当尽起大楚之兵,赶来救援。”马云信誓旦旦的说道。可惜,世事难料,谁也想不到,有那么一天,大楚竟然无兵可用,只留下丁思瑾在邓、唐二州拼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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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拉拢
天福十二年三月底,李唐出兵万北伐,围攻宿州近一个月,都没有丝毫进展,四月中旬,汉军在皇太弟刘承训和郭威的率领下,南下援救宿州。
消息传来,唐军元帅李景遂惊慌失措,就准备赶紧渡过淮河南逃,可惜,从未过战场,可又建功心切的监军魏岑,不仅不同意李景遂的逃跑主义,反而力主作战,强迫李景遂派兵,要趁汉军刚到,尚未安营扎寨之时,突袭汉军,给汉军当头一棒,让他们品尝一下唐军的厉害。
可惜,唐军刚刚出动,就碰了汉军前部——赵匡胤率领的白衣骑兵。赵匡胤犹如当年大战逍遥津的张辽,指挥着军队,自己剧中,左翼是高怀德,右翼是慕容延钊,中间突进,左右呼应,向着唐军冲杀过去。唐军以步兵为主,对战骑兵本就吃亏,只是唐军兵多,只要稳住阵脚,并非不能给予赵匡胤一定的打击。
古代战场之,两军冲锋,拼死搏杀,靠得都是一股厮杀的勇气,双方军队纠缠在一起,整个战场时而向前,时而向后,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就像常看的武侠片,两个功夫高手比试内功一样,中间的茶杯会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并不是茶杯初次被推向左边,左边的这个人就一定会败。可惜,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在双方呈拉锯之势的关键时刻,从未见过惨烈战场的监军魏岑,看到唐军稍稍后退,就错以为唐军已然战败,惊慌之下,竟然抛弃大军,独自逃亡。主帅都走了,唐军斗志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来只是暂时后退,准备喘口气再战的唐军,纷纷跟着魏岑逃跑。魏岑这么一败,宿州城下本就想闪人的李景遂,当下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仓皇南下。
赵匡胤犹如驱虎赶羊一般,一路追击,唐军一路退却,结果赵匡胤以汉军前部10000人马,将八万唐军杀的大败,斩级20000余,俘虏了包括魏岑在内的唐军40000余人,郭威的大军还没赶到宿州城下呢,宿州之围已经解了。
刘承训惊诧异常,如此善战的将军,可以一定要笼络在自己的袖筒里。他随大军到了宿州之后,就立刻派人给赵匡胤送去美酒和猪牛羊肉,赏赐前部兵马,庆祝胜利。并且还亲自召见赵匡胤。
“末将赵匡胤见过太殿下。”在太的营帐里,刚刚奉召而来的赵匡胤,躬身施礼道。他目不斜视,表情自然,不卑不亢,仿佛刚刚打败的并非是李唐精锐部队,而是一支乌合之众一样。
“咳咳咳……”刘承训咳嗽了几声,平息了一下心神,快步走过去,一把扶起赵匡胤,说道:“赵将军,切莫如此多礼啊。咳咳咳,今日将军以10000兵马打破李唐十万雄兵,是我大汉立国历来,最大的胜利了。寡人甚是欢喜啊,真是天佑我大汉,得此猛将啊。赵将军,请坐。”
刘承训见赵匡胤坐了下来,自己方才说道:“将军觉得眼下什么人,才是咱们大汉的敌人呢?”
赵匡胤毫不犹豫的说道:“秉太殿下,末将以为契丹才是我大汉真正的敌人,其余诸国皆不足道。”
看着赵匡胤自信满满的样,刘承训呵呵笑了起来,只是他一发笑,就觉得嗓眼痒痒的,忍不住连咳了数声,等了许久,方才安静了些,可是脸色已然胀的通红,他说道:“大丈夫当如是耳!契丹确实是我大汉的劲敌,只是这南方诸国也不可小瞧,特别是楚国。我看楚王此人,表面嬉闹无性,却是心思深沉之人。将军可知汉楚议和之后,马云给寡人说了什么吗?”
赵匡胤心头猛然想起当时马云鬼鬼祟祟的样,自己这个姐夫十有**没给自己说什么好话,可是赵匡胤面色不动,只是拱手施礼道:“末将不知。”
刘承训握着茶杯,轻声说道:“他向寡人举荐将军,他说将军英雄了得,他日绝非池中之物。乃是项羽、冉闵之流。”
项羽是谁,大家都知道。这冉闵是东晋十六国时代一个了不起人物,十六国时期,五胡进入中原地区,欺压汉族百姓,这个时候冉闵横空出世,发出了“灭胡令”,号称要杀死所有进入中原的胡人因为他这个举动有点反对中华民族大融合的历史进程,中学历史教科里面把关于他的东西全删了,只有他干爷爷后赵开国皇帝石勒的介绍,冉魏皇帝冉闵是一个字都不提。这两个人有三个共同的特点,一是勇猛无双,都是持勇斗狠的主,在当时,如果他们俩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二是脑后有反骨,项羽宰了楚怀王,当了西楚霸王,冉闵宰了自己的干弟弟,当了冉魏的皇帝;三是,这两人都没有好下场,项羽兵败自刎,冉闵兵败被杀。
刘承训这么一说,赵匡胤可不觉得马云在拍自己的马屁,说自己是盖世名将,反倒觉得马云是在陷害自己,说自己是项羽,不就是在暗示刘承训,小心以后变成楚怀王吗?
好名声谁都不嫌多,这反叛的帽是谁都不愿意沾的。赵匡胤慌慌张张站起来,跪倒说道:是马云故意陷害于我。末将忠贞之心,日月可鉴。”心里面忍不住对马云升起浓浓的恨意。他和马云的关系本来就不太好,次议和的时候,马云还故意跟他套近乎,赵匡胤就觉得不对,没想到马云居然这么狠,想陷自己于死地。
刘承训嘴角一笑,快步前,再次把赵匡胤给扶了起来,说道:“将军放心,寡人绝非庸碌之辈,马云意欲离间我臣,寡人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赵匡胤一脸感激之色,正要说话。刘承训拦着他,说道:“将军刚才说契丹是我大汉的劲敌。这固然不错,可是契丹不过是入侵大汉,搜刮些钱粮,无非是想占中原一点便宜,而楚国则是我们大汉的劲敌,他可是想要图谋我们大汉的江山。邓州、唐州割让给了楚国,咱们大汉失去了南方的天然屏蔽。寡人一直想,可以派谁出任蔡州今河南新蔡刺史,替我们大汉死死的看着南面的这头虎呢?寡人想来想去,赵将军你是寡人心中的最合适的人选。”
赵匡胤有些激动了,若是别人,就算嘴说的好听:信任你,相信你,暗地里说不定就把你从此给调整到一个清水衙门去看大门,可是太殿下居然让自己担任蔡州刺史是何等的信任啊。邓州、唐州一丢,蔡州可是最毗邻唐州的啊。这是真是对自己信任有加啊。
赵匡胤感激异常,正要一口答应,顺便表示一下自己对大汉朝的赤胆忠心,可是刘承训却拦着他,让他回去,好好想想,不要急着答应。
小小的蔡州在刘承训看来根本不重要,可是赵匡胤确实是个人才,要是能把他拉到自己这边可就好了。而拉拢赵匡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赵匡胤知道自己对他另眼看想,而且非常信任。至于马云的话,刘承训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这个年代,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根本就不被重视。乱世之中,多少女,因为政治原因被嫁了出去,要按马云的意思,大家都是亲戚了,还打个什么劲儿啊。
赵匡胤颇有些感动的回到了自己的军帐,抬眼一看,王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来了。他调整一下情绪,笑道:“王先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三哥对你礼敬有加,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着你,向你学习,和你聊天。怎么今天你一个人来了。”
王朴冷笑一下,说道:“郭将军已经去营房慰劳将士们去了,倒是赵将军你,满面春风,似乎有喜事啊。”
这王朴有点刚愎自用,不过他确实了得,赵匡胤虽然看不惯他,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只是随口说道:“刚才太殿下召见,赏赐了一下立功的将士。”
王朴冷冷的说道:“将军立此大功理当升任个刺史的职位。让老夫想想,应该是蔡州刺史。”
赵匡胤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知道王朴厉害,可没想到这人竟然能猜到别人心里的想法。
王朴大咧咧的往椅一坐,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前几天汉楚议和的时候,我看最后马云拉着太殿下窃窃私语了几句,以我之见,必然是说赵将军你是他的亲戚,让太殿下多多关照你。”
赵匡胤怒道:“这厮把我比作项羽、冉闵有朝一日,我活捉了他,要让他好看。”
“将军勇猛,马云心中有所忌惮,那是必然的,但是又怎么会裸说你是什么项羽、冉闵呢?他只要说你和他关系很好,就足够了。离间计,要的就是一个怀疑,一个猜忌,如果话说得那么直白,会有人当吗?再加将军你和马云的关系,无非是亲戚,还是最淡薄的那种,这事儿大家都知道。靠着这层关系,就说你赵将军会叛国,谁会相信呢?要知道,在现在,亲戚关系,远远比不宗族关系。你赵氏一族都在中原,都在汴京,你怎么可能反叛呢?”
赵匡胤愣了,可是……
“至于蔡州,嘿嘿……你莫要去想马云怎么陷害你,自己平心静气的想一想,蔡州真的很重要吗?如果你是楚王,你要北伐,你会走蔡州吗?”
赵匡胤沉默了一下,忽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妈的,被刘承训给骗了,老要是楚王,北伐必然是走方城,直取许州,然后直扑汴京,怎么可能先向东,去打蔡州呢,要知道蔡州南边有大汉的申州,北面有大汉的许州,攻打蔡州,这不是很容易被包围吗?
王朴看着赵匡胤阴沉的脸色,放下了心:你小,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郭将军的身边。
不多时,郭荣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随手解下身的披风,仍在一旁的椅,笑着对赵匡胤说道:“老七,太找你,呵呵……给你的什么赏赐啊,这次你立了大功,搞得咱们大军只能跟在后面看戏,一点功劳也没有。”
赵匡胤神情一窘,说道:“太,要让我当蔡州刺史,三哥你觉得怎么样啊?”说着,他似有意似无意的瞟了一眼郭荣。
郭荣和往常一样,仍是那副亲切的样,他仔细的想了下,方才说道:“老七,你立此大功,当个刺史,那是绰绰有余的了。不过,这蔡州恐怕不是用武之地啊。你想啊,蔡州毗邻唐州,可是十二弟带兵已经南返,数年之内恐怕不会北的,而我们大汉恐怕近期内也无力南下。七弟,你是当时名将,这好钢应该用在刀刃。河北诸州尚沦落在契丹人手里,而杜重威又有不臣之心。大军北返之后,必然要讨伐杜重威,收复河北,这正是英雄建功立业的时候,守在蔡州可没什么前途。”
赵匡胤接话道:“三哥说的在理,小弟也不愿意守在蔡州,可是太这么说,我该如何拒绝才是啊。”
郭荣眉头一皱,似乎也觉得这事情不好办,得罪太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听了太的话,自己七弟的前途可就暗淡了许多,乱世之中,安生立命靠的就是军功,呆在平安的南方,七弟恐怕这辈都难有大的作为了。
王朴说道:“郭将军,你刚才分析的极是,若果将赵将军留在了蔡州,那完全是明珠暗投。这是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这蔡州刺史毕竟是太殿下私下许诺的。他要正式下公文,必须要到了汴京面圣之后才行,我们大可以从郭元帅哪里做些手脚,让郭元帅先行禀明圣,仍以赵将军为前锋讨伐杜重威啊!”郭威是刘知远的心腹重臣,这点事情还是办的到的,而且刘承训的意图无非是拉拢赵匡胤,让赵匡胤明白自己对他的重视,买个好给赵匡胤,因此,刘承训也不会拼命阻止赵匡胤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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