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轰天雷响,见难而退
宋献策对正在摆放一坛坛酒罐的士兵说道:“小心点,这可是要命的东西。要是炸开来,不但整个鹰嘴岩会被炸毁,我们也死翘翘!”
这一坛坛的并非真正的酒罐,而是一个个轰天雷。外罩瓦酒罐,内里却是摞实的火药。
火药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火药现在称为黑火药。它是用**、硫磺粉和木炭粉按照“一硝二磺三木炭”的比例(**75%,硫磺10%,木炭15%)混合而制成的。
唐朝末年,火药已被用于军事。唐昭宗天佑元年(904年),杨行密的军队围攻豫章,部将郑璠以所部发飞火,烧龙沙门,带领壮士突火先登入城。这里所说的飞火,就是火炮、火箭之类。火炮是把火药制成环状,把吊线点燃后用抛石机抛掷出去,火箭则是把火药球缚于箭镞之下,将吊线点燃后用弓shè出。
到了明代,火药的应用更加广泛,火器也发展到鼎盛时期。其火器的管形火器品种颇多,形式复杂。当时的喷shè火器(古代火箭)制造已经相当jīng良,样式繁多。
据《火龙神器阵法》、《武备志》等史书记载,此间多使用的火箭种类有单发火箭、多发齐shè火箭、多火药筒并联火箭、有翼火箭、多级火箭等,火箭的品种达几十种之多。
由于火器的蓬勃发展,明代军队普遍装备了火器,战争的主要武器转向了使用火器。燕王朱棣与建文帝争夺帝位时,就曾使用火箭作战。
永乐年间(1403-1424年),明王朝还专门组建了"神机营",这种dú lì炮兵建制在当时中国乃至世界各国都首屈一指。
这些所谓的轰天雷正是朱子明根据前生脑海中的记忆,经过一个多月摸索出来的。如果不是寨中正好有两个工匠出身的寨众,恐怕朱子明式的轰天雷还要经过许多时rì方能面世。毕竟,书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
侥是如此,还是给朱子明制出数十颗爆炸xìng火器----轰天雷。因为这类武器危险xìng太大,这些轰天雷还没有经过尝试,此次山寨受到攻击,正好拿这些敌人做试验。
正因为轰天雷危险系数极大,所以朱子明一再交待,须谨慎对待,否则,没炸死敌人反而身先死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一切吩咐妥当,已经是过了小半个时辰。此时,立于岩上的嘹望手大声喊道:“禀告军师,寨主率队回来了。”
宋献策连忙登岩一望,果然见得山寨的大队人马正在朱子明的率领下有条不紊的撤离。
不一会,朱子明已经来得岩上,见得宋献策,胖脸一笑道:“劳烦军师了。”
宋献策也是微笑相迎:“矮子悠闲在此观战,何来劳累?倒是寨主亲征,必定劳苦。不知战果如何?”
朱子明哈哈一笑:“此次特攻营立了大功,单是野猪林便除掉敌人五百之多,其余更有五百是伤残不得作战;望牛坡上,也幸得寨众努力,也灭敌近二千,大大挫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宋献策早就料到杨柏的特攻营必定有所建树,没想到却是如此辉煌,以三百人员便灭了如此多的敌人,实在是出人意料,又听得望牛坡上又灭了二千敌人,更是欢喜,对朱子明的佩服也加深一层,不由道:“寨主英明!”
朱子明知道这是宋献策的真心赞叹,心中暗道:丫的,这下还不把你这天智星给震住了!胖脸上却是一片的谦虚,连连摆手道:“这是寨众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的结果。况且现在敌人未退,言胜利还早。我们还是细细研究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多算则胜!寨主深得孙子兵法jīng髓,矮子佩服!”宋献策对于朱子明的胜而不骄已经心生佩服,如今又听到朱子明说要研究作战方案,如何能不佩服!
--------------
过天星惠登相率着余下部队赶到鹰嘴岭的时候,也被眼前的地型吓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易守难攻,这分明是固若金汤的天堑!
惠登相只觉得一阵苦楚由心底一直涌上来,满嘴都是苦涩。再笨的人也知道这样的地型就算是再多的人也无法攻得上去,除非是用数十门红夷大炮不断的轰炸,或许能破得了。只是这崇山峻岭的,重达千斤的经夷大炮又如何上得来?
想及此处,惠登相泄气道:“陈当家,这,这如何是好?”
满天星陈作栋早在惠登相未来之前已经苦思对策,却是了无头绪,深恨己方一时大意,竟然在未查看地型的情况下冒然进攻。结果是在损失近三千jīng锐也未见得对方寨门。听得惠登相这么一问,心中一阵邪火猛窜,还能怎么办,退就一个字!只是强压心头烦意,恨恨道:“暂且退去。以后再来找回场子!”
未等惠登相回答,朱子明的声音却是响彻的山谷:“各位远道而来,热茶还没有喝上一杯,就急着要走啦?且尝尝我们的特产:爆炒栗子!”
“放!”紧跟着一把声音响起。
随着声响,陈作栋和惠登相双双抬头看去,只见岭顶上飞起数十个黑sè的酒坛,屁股背后还冒着一股黑烟。
陈作栋眼神倍尖,见得黑烟乃是由一条燃烧的导火索引起,他毕竟见过风浪,见过大明官府的火器,再将朱子明的话语细想一遍,便知道这绝对是山寨的一种守寨火器。火器的威力陈作栋曾经深深体会过,那次一个红字百人队被曹文诏埋下的万人敌生生炸死八成伤一成半,余下完好无损的仅三四人而已。再看那酒坛滑过的弧度,以陈作栋这样的暗器高手来看,绝对可以落在自己队伍当中。要是这些火器爆炸开来,只怕余下的这两千多人也要报销有这里。
陈作栋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背脊骨一路升到脑门,手心全是冷汗,也不去理会山寨为何能将酒坛抛到远离鹰嘴岭近四十丈的地方,当下哑着声音大喊:“退!速退!!”
刚说完,陈作栋已经拔腿就跑,他不想被炸死,更不想被炸去半边身子,这些兵死了可以再招,自己死了,却再也享受不到美酒佳肴和娇嫩美人了。
惠登相一向唯陈作栋马首是瞻,见得陈作栋跑,分毫不差的跟在陈作栋身后,口中惊吃道:“陈当家,为何如此惊慌?”
第三十节、满天星灭,过天星逃
“陈当家,为何如此惊慌?”
惠登相还没有听得陈作栋的回答,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阵巨响。巨大的声响如同chūn雷一般,一声接着一声,炸得人的双耳嗡嗡作响,离得近而且意志稍差的人竟然被震昏过去。
万人敌!
惠登相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名词,这可是守城的利器。一个万人敌火药就能炸死上百人。以前官兵的万人敌只能埋在地下,怎么山寨能从空中抛shè下来?虽然不知道这是朱子明新搞出来的轰天雷,但是不妨碍惠登相心中的害怕:看着密密麻麻的万人敌从天而降,那威力只怕坚固的城墙也要炸埸,更何况是血肉之躯,不跑才怪。
惠登相紧跟在陈作栋身后,只觉得一阵阵莫名的气浪从身后传来,分外难受。更加难受的是自己手下那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边跑边回头一瞥,心眼几乎猛然跳出胸膛,刚才还整整齐齐的队伍已经化为乌有,硝烟之中到处是东倒西歪的尸体,有的被炸掉脑袋,有的被炸掉手脚,有的只剩下一层头皮,满地的都是内脏与碎肉,令人看之yù呕。
仅仅是粗粗一看,惠登相就知道刚才三千多人马,就有一半被生生炸死,另外一小半被震破双耳,凄厉的惨叫就是从他们的口中发出。
逃!
远远的逃离这个该死的山寨!
惠登相也不作多想,一心就想逃出去。
就在轰天雷抛出的一刹那,朱子明也发出号令:出击!
一声令下,侯在鹰嘴岩下的亲兵团当即从狭窄的狂奔而出。如同一条狂莽出洞,带着汹汹杀气而至。
在轰天雷停止轰炸的同时,宋来福已经出现在爆炸中心。只见宋来福手执大刀,脚下溅着不知是雪还是肉末的东西,手起刀落,将一名未死的流寇如同切瓜一般砍成两截,大刀也不收回,反而顺势向前推送,像一阵风一样劈向另一名流寇。
在宋来福的带领下,亲兵们不愧是学过武当绝学的jīng英,一开始便发挥远超一般士兵的战斗力,青一sè的大刀,对着已经溃不成军的流寇,如同猛虎下山,活着的流寇被一一清除。
随后,宋来福领着亲兵,脚步不停,向着流寇逃跑的方向追去。因为肥子寨主下了一命令:乘勇追敌,除寇务尽!
其实,朱子明最为担心的是杨松柏手下的特攻营。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他们的理论知识已经得到很大的提升,从野猪林里陷阱战就可见一斑,但是说到近身肉搏,就差了一点。损失一个就如同割去朱子明一块肉,所以,让宋来福迅速领兵前去支援。
满天星陈作栋如同过天星惠登相一般的心思,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此时,陈作栋那一身轻身功夫可见一斑,他身轻如燕,飞快的在雪地上狂奔,将身后的士兵远远的抛在后面。就连惠登相也抛离近五丈远。
惠登相边跑边喊:“陈当家,等等我们!还有,小心有埋伏!”
埋伏二字刚出口,前面还在作飞跃的陈作栋在空中一顿,随后双脚自脚踝以下与身体一分为二。
啊!
智力过人的陈作栋早就被山寨那个料事如神处处着先的强人吓破了心智,一心只想逃离山寨。如今身在半空中,就算有惠登相的叫唤,也于事无补,只听得一声惨叫,随后如同死狗一般栽在雪地上,痛得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再无半点身轻如燕的潇洒。血喷在白雪上,越加的腥红。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从此丢了卿xìng命。
惠登相看得清楚,让陈作栋断去双腿的是半空中那突然升起来的钢索,这个钢索又细又锋利,猝不及防之下,陈作栋就这样被废掉。
还没完,就在陈作栋倒地上之时,数十枝利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将不停滚动的陈作栋生生钉在地上。
嘶!
惠登相倒吸一冷气,这比官兵的围追堵截还在厉害七分!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手中长矛搁在身前,防止冷箭。
经这么一阻,余下的流寇也赶了上来。大约有一千人马。只不过,人人脸sè如土,毫无斗志,当看到陈作栋陈当家被shè得如同刺猬一般,更是如同惊弓之鸟。不管惠登相如何喝斥,个个如丧家之犬,狂奔而走。
当真是兵败如山倒!
轰轰轰,这些纷乱逃跑的流寇也不断的跌倒在地。
原来,路上又不断的升起绳索。这是普通绳索,每个绳索间隔七丈左右。若是平时,这些绊索一点也起不了作用,可是这些乱了心神的流寇如何还有心思察觉绊索。纷纷被绊倒,接着又被利箭夺去xìng命。
惠登相大喝一声,道:“不想死的随我闯阵!”
在生死之际,经惠登相这么一组织,余下的八百多流寇纷纷聚在惠登相身后。
“长枪手向前探路!”惠登相红着双眼下令道,“有盾牌的护在两翼。二百刀手随我来!”
说完,惠登相越众而出,手中长矛一挥,领着二百刀手向左边的丛林奔去。这样做,就是要灭杀不断升起的绊索。
卟,一名寨众被惠登相长矛透胸而过,吐血而死。
惠登相哈哈大笑,长矛一挥,将那名寨众挑起,重重的落在雪地之上,将隐藏在秘处的两名队友位置暴露了出来。
惠登相看得两名寨众,眼中红光更盛,积累下来的郁闷和怒火仿佛找到宣泄的对象,怪笑两声,不待其他流寇有所反应,手中的长矛如同出洞的毒蛇,狠狠的刺中两名寨众的咽喉。
隐在暗处的杨松柏看着惠登相杀害自己的队伍,手中的长剑捏得紧紧,差点按捺不住就要冲出去与惠登相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理智一直在jǐng告他:敌人人多势众不可力敌。就算冲出去,也于事无补!现在要做的就是撤退再隐藏,等待援兵到来,再一举复仇!
杨松柏咬咬牙,发出暗号,令特攻队队员全部撤退,所有陷阱也要放弃。
惠登相领人接连破坏十多处绊索,杀了近四十名寨众,才再也找不到敌人,愤然的发力狂奔向山下跑去。对于死去的陈作栋和自家的亲兵,惠登相或许舍不得,但是绝不会为了他们而去拼命。士兵死了可以再招,伙伴没了可以再找,自己的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此时的惠登相比任何时候都跑得快。
杨松柏看着惠登相远去的背影,钢牙一咬着:“将飞板拖出来,准备追敌。”
此时,宋来福已经领着二百亲兵团和四百山寨jīng锐赶到,他们二话不说,纷纷穿上杨松柏准备好的飞板,然后把手中的兵器当中撑杆,齐齐划动,如同飞shè出去的弓箭,嗖嗖嗖的向前飞奔,顺着山势和坡度,速度比狂奔的烈马也不差半点。
--
票票少得可怜,若是看得过去,扔几张票票过来,让圣陈高兴高兴。
--
第三十一节、飞板发威,一路染血
惠登相收拢着残兵败将,一口气跑了二十余里路,直到气息不稳这才停下来稍作休整。细细数了一下人数,原本气急败坏的紫脸变成死灰,上山时将近六千余名jīng英,却只余下不到八百的人数。余下的这些人也是个个垂头丧气,脸上一片惊惶,时不时看向后面,似乎害怕山寨的人会突然出现挥刀夺去自己的生命,哪里还是那些与官兵拼过,杀人如麻的jīng锐!
“他马的!”惠登相紫脸一阵涨红越发恐怖,“他马的,都给老子振作点。不就是打了一场败仗吗?用得着像死了爹娘一样吗?!山下还有上万的兄弟,只要下得山去,难道还怕这些山贼不成!”
一番话,让人心溃散的士兵稍稍振作起来。
“都给老子听着,下得山后,咱们找个小镇,抢他马的,到时白花花的银两,水灵灵的美人儿都是你们的………”
还没有等惠登相说完,对着他的士兵纷纷掉头就跑,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上三分。
“哈哈哈哈。”惠登相哈哈大笑道,“他马的,你们这帮兔崽子,一听到银两美女就这么急sè,成不了大事呀………”
一边的亲兵大声打断道:“当家当家的,快、快跑!敌人追来了!”说完,不理惠登相如何反映,转身撒腿就跑。
惠登相一听这话,浑身一颤,连忙回头一看,差点一口气噎着:只见弯弯曲曲的山道上,一个个黑影如飞一般向下滑来,白雪映身下,可见黑影当中还夹着刀光,这是敌人追来了!
惠登相也不去研究对方的速度为何会这么迅速,手提长矛展开身法全力向下山跑。终究是一方大将功夫深厚,很快便又跑在队伍的前列。出身猎户的他明白,要想逃过猛虎的追击,不必跑得过猛虎,只要快过同伴就行。有他们在后面阻挡一番,短短二十多里的山路应该逃得出去。
没错!
那些黑影就是脚踏飞板的山寨众人,只见领头的赫然是山寨的胖子寨子朱子明,身后都是手执兵器的山寨一众头目,头目后面却是手执弓箭的特攻营。
原来朱子明见得敌人逃逸,当下不顾宋献策穷寇莫追的劝说,穿上飞板便飞奔追兵。用他的解释就是:“这分明就是痛打落水狗!岂容错过!”
于时,朱子明与宋来福和杨松柏汇合后,便率众前来。
长长的二十多里山路,有着厚厚的积雪阻挡,在惠登相看来,全力奔行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跑完,可在飞板的帮助下,朱子明等人不过花了一顿饭的工夫。所以,惠登相他们还没有喘过气来,就被朱子明追了上来。
一个用腿拼命跑,一个有飞板轻松飞跃,差距很快就被缩小。被追一方的队尾已经听着追方兵器相撞的声响。
“散shè!”
杨松柏突然一声令下,特攻营的寨众立即弯弓搭箭。高速行进当中进行shè箭是一个高等难度的技术活,可是一旦掌握了此中诀窍,那威力将是惊人的。为了能在飞板上能shè箭,杨松柏和他手下的特攻营弓箭手不知进行了多少次训练,这才训练出八十七名弓箭手。
嗖嗖嗖!!!
破空声不断,八十七支利箭划破长空,越过队尾的十多个人然后狠狠的落在中间的大队人群当中。队伍顿时惨叫声大作,有人中箭瞬间便死去,有人却是受伤倒地随后又被自己人用脚踩死。这就如同被断尾的蛇,蛇头依然还在前行,蛇尾则瘫痪在地。
只一轮箭雨被夺去上百人的生命,那些被尸体阻挡的士兵则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快速掠过的大刀劈成两半,血溅四方。
鲜血溅得朱子明满身都是,更有数滴血溅入口中,又苦又腥的味道瞬间从舌头上的味蕾细胞沿着神经一直涌上大脑,朱子明只觉得胸口发涨,一股无可抑制的压力瞬间将他包围。呼吸越来越粗,双眼发着yù寻人而噬的红光。
啊!
朱子明一声大喊,脚下飞板凌空而起,越过地上的尸体,人在半空,朱子明一矮身,手中长刀向前一挥,卟哧卟哧两声,两个人头顿时冲上空中。
飞板一着地,雪花四溅当中,朱子明手中大刀猛然划了一个圈,又有两人胸腹中刀倒地而死。这才因为中箭倒地的人过多不得不停了下来。
朱子明连杀五人,刀上血迹未刀,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跟在身后有山寨众人,只觉得朱子明突然间杀神附体,浑身上下带着无比的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移开尸体,继续追击!”
众人听得朱子明下令,这才从中醒悟过来。立即有寨众脱去飞板,移开一具具尸体。
“出发!”
朱子明简单的下令,便率先起动飞板,向敌人追去。连杀五人,朱子明心口的那股压迫没有发泄出来,反而愈加强烈。
一路的追杀过去,先是利箭断其队形,再围而歼灭。如此者三,惠登相的队伍越来越少,三轮过后,只得两百余人跟在惠登相后面夺路狂奔。
跑在最前的惠登相当然知道自己的队伍快来被歼灭了,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对方又快又狠,自己若是停顿一会,不是被利箭shè死就会被乱刀劈成几段。还有两里路,只要撑过这两里路,前面就是山口,出得山口就是留守士兵的营寨,归得营寨,就能活得命来。
只是经过足足一个时辰的狂奔,体力已经稍显不支,听得身后惨叫声又再次响起,惠登相一咬舌头,脚下连连发力,将身后的队伍抛离得更远。死道友不死贫道!
余下的士兵见得主将抛离队伍而去,心中最后一股意志瞬间被夺去。一名士兵抛下武器,跪在地上大声求饶,随后,大家有样学样,个个跪在雪地上求饶。
朱子明却是视若未见,心中那股压抑让他眼中只有杀戮,手起刀落,将跪在路边的一名士兵劈成两半,随后大刀再挥,顺手又将旁边的两名士兵一一杀死,脚下不停,继续向前另外几名士兵砍去。
宋献策见朱子明竟然连杀十多名降卒还不收手,似乎要一把将敌人全灭的架势,暗道不妙,连连催动脚下飞板,越过朱子明,手中大刀猛然迎向朱子明劈向跪着士兵的大刀,同时口中大声叫道:“寨主,还不醒来!”
第三十二节、收伏心魔、大获全胜
“还不醒来!”
在其他寨众眼中,宋献策是以下犯上,若不是看得宋献策只是出刀阻拦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否则,宋来福等一干亲兵就会涌上前将宋献策砍成碎末。幸好,宋献策也知道宋来福的亲兵团可以为朱子明挡箭挨刀,所以挡下了朱子明的大刀,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是,在朱子明的耳中,宋献策的这一声大喝如同黄钟大吕,震得他心神一颤,眼中的腥红的杀气顿时退去,朱子明只觉得浑身一阵发软,手中大刀咣当跌落于地,硕的身体随之一屁股坐地腥红的雪地之上。
那名被宋献策救下的降卒先是被朱子明的凶神恶煞吓得魂飞魄散,闭上眼睛等死,谁知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刀没有落在身下,睁眼一看,却见那名杀神跌住身边,又吓得连连跪称开去,恐怕再次惊扰到杀神招来杀身之祸。
“寨主你没事吧?”宋来福也顾不得去追敌人,连忙围上来关切的问道。
“没事。”朱子明松了口气,软软的挥手道:“余下的流寇也不要追赶了,赶紧打扫战场,此地离山口很近,若是被逃出去的流寇招来人马,那就不妙了。”
众人领命而去。
等得众人离去,宋献策这才走向前来道:“寨主,可曾感到不适?”
朱子明勉强一笑道:“现在好多,方才心里只想着杀杀杀,要将所有敌人杀个干净。若不是有军师的醍醐灌顶,只怕胖子我要堕入心魔,失去理智,成为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胖子大此多谢了!”
话说得清描淡写,身为过来人,宋献策知道其中的风险,当初他也是手执大刀将一百多名流寇杀光也是难泄心头之恨,最后迷糊中跌入湖中才清醒过来。
听得朱子明道谢,宋献策连连摆手道:“寨主折煞矮子了。若不是寨主定力过人,又岂是矮子一声吆喝能起作用的。”停了一下,继而又道,“我看寨主脸sè苍白,还是多加歇息。余下的事就由我来处理。”
朱子明点点头,示意宋献策自去。
看得满地的尸体,又想起刚才危急的一刹,朱子明又觉得一阵昏眩与后怕。的确,生活在共和国的和平年代,远离战争无忧无虑的长大,又岂能体会战争的残酷?看着电视画面里的枪鸣炮响,除了感叹之处,又怎么会有切身体会的感觉?现在,自己亲手拿刀了却敌人xìng命,当冷冷的大刀划过敌人的身体,断人手脚,溅人鲜血,一切一切都是亲身经历,一切一切也是由自己亲手造成,如何能不心悸,如何能不压抑?
灵魂附体地世子朱由崧,又身处明末乱世当中,朱子明以为自己能很快适应残酷的生存法则,谁知道面对大规模的战争,还是无法接受血淋淋的事实,心中的愤懑转化为杀戮之意,若不是得宋献策出手,只怕后果难料。
除了对宋献策无言感激之外,朱子明似乎一下子明了许多,心中的压抑也尽去,手脚渐渐有力,于是站了起来。就在站起来的一刹那,朱子明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朱子明只觉得体内那姆指粗的武当内劲似乎又强了二分,在奇经八脉当中不停的流转,浑身充满力量的同时,也不再感到寒冷。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破而后立带来的效果?”
朱子明百思不得一解:“管它呢,反正是好事一桩。回去后,再跟师兄讨教一番就是。”
-----------------------------
山寨当中,人人脸上皆是神采奕奕,在新任寨主的英明领导下,抱着以逸待劳坚守阵地的作战方针,先是以陷阱拖慢敌人进攻的步伐,其次以擂木破流寇阵式削减其兵力,接着以轰天神雷把流寇炸得屁滚尿流,再以飞板的速度追击敌人,取得几乎全歼来敌的骄人战绩,缴获的兵器箭支不计其数,从尸体上剥下来的衣裳也足有五千多套,大大充实的山寨的兵器与衣库。
只是太多的尸体比较麻烦对付,幸好是冰天雪地,否则滋生瘟疫那就惨了,最后听取宋献策的建议,集中一起火烧焚化。
不说寨众私下谈论胖子寨子的神机妙算,勇武过人。且说山寨的议事厅当中,朱子明坐于首坐,左右两边列坐山寨众多头目,众人也是七嘴八舌的谈论此战的心得。
“咳咳。”朱子明清了一下嗓子,厅中顿时安静下来,这才笑道,“此次虽有大敌来犯,幸得大家齐心协力将流寇打了个落花流水,实在是可喜可贺!”
众人皆是咧嘴而笑,真是笑得见眉而不见眼。这次来犯的贼人,是臭名昭著的流寇,也是百战的士兵,己方能够大战全胜,且不提那些层出不穷的陷阱与防守,单单那微不足道的损失,死二十七人,伤三十八人。其中有二十多名轻伤者乃是自己紧张过度失手而受的伤,而且还是轻伤,这足以说明眼前这个胖子寨主那过人的见识与军事头脑。
“但是,”朱子明来了个转折,“我们得充分意识到,我们之所以得到如此大胜,最主要的原因是据险而守。若是在平原之地与来敌对攻,胜算也只在五五之数。”
众人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实在搞不懂这个胖子寨主,打胜仗了怎么还要算三数四的。
宋献策心中却是竖起了大姆指:寨主胜而不骄,实在是天生将才,嗯,也是矮子的明主。心里赞叹完后,便接过朱子明话头道:“寨主此言有理。这些流寇乃是上过战场,跟官兵拼杀过而活下来的jīng锐,若非我们有险可守,凭着我们的人马,实在难为抵挡对方的狂攻。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流寇的首领未知山中的状况便前来攻打山寨,实在不智;其三,就是流寇攻打的时令不对,换作是chūn夏秋这三季来攻,只怕我们山寨的伤亡会增加许多。”
“军师分析的很对。”朱子明与宋献策对望一眼,均看出彼此之间的意图,“这次我们的胜利虽然值得肯定,但是也说明我们还有许多不足。胖子在此希望大家以后还在抓紧训练。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以后的好rì子还长着呢!”
众人这才醒悟,原来胖子寨主绕来绕去就是希望他们要胜而不骄,继而加强训练,纷纷点头示意明白:这可是关系到自身的身家xìng命,练好看家本领,那才能保得了命,升得了官,发得了财。
朱子明满意的点头道:“嗯,怎么说也是大胜一场,今晚就加肉加菜,任吃任喝!”
此命令一出,整个山寨顿时欢呼起来,纷纷大呼寨主万岁,震得山顶上的积雪漱漱而下。
第三十三节、帝星再耀,赤龙当空
第三十二章、帝星再耀,赤龙当空
山寨大厅当中,灯火通明,其中摆了五大桌酒席,众多叫得上字号的山寨头头围着酒席大吃大喝,个个喝得面红耳赤,你吹嘘来我抬杠,一时之间,气氛热烈之极。
居中的酒席,朱子明坐上座,左边为宋献策、麻七等智将级的人马,右手边却是以杨松柏和宋来福为首的冲锋陷阵级的将级人马,总共十二人。可能是一大通病,不论前世今生,不论现代还是古代,凡是与领导坐于一起吃饭的,没有几个人能放得开。
朱子明想到这一点,心中一笑,管他呢,这十一个人就是自己将来打拼天下或者说是活下来的的资本,无论如何也要拉拢他们,即使他们已经被自己折服。当下举杯道:“此次大获全胜,全靠众位兄弟齐心协力才得以保存山寨。胖子敬大家一杯!”
众人皆称不敢,随即一饮而尽,脸上皆是红光满面,显然极为高兴。不论是何人,能以少胜多,打败久经沙场的悍匪流寇,说出去,足以自豪足以炫耀四方。
朱子明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猛然将杯中的烈酒灌入口中,任由那火烈烈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随即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大声叫道:“好酒!好酒!可惜却不知明天或者后天是否还能与众兄弟一起痛饮!?”
众人一愣,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不吉利的话语?
宋献策却是低头微笑不语,以他的智慧自然知道朱子明这是在演那一出,却是没有点破,毕竟,自己默认的这个主子,嗯,用一句来形容,这个胖子有点看头。
同样的,麻七也明了朱子明的意图,虽然慢了宋献策半拍,却也是不可小觑。
别人可没有宋献策与麻七的心思。
“寨主,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宋来福第一个跳出来道,“在寨主的英明领导下,我们能打败流寇,自然也能打败所有来犯的任何敌人。寨主如同中流砥柱,永不会倒下。我们也就天天大块肉的吃,大碗酒的喝。”
杨松柏也是白脸泛红,兴奋之意明显之极,想来,他的特攻营在这次战斗中立了大功,又受到朱子明的赞扬,享受着其他不能出战的寨众艳羡的目光,一听到朱子明的话,酒意上涌,大声附合道:“宋大哥说得对,只要有敌人胆敢前来冒犯,我们特攻营必定让他们后悔降生在这个世上。”
“只要寨主兵锋所指,我等必生死相随,绝不让敌人危害到我们。”王子奇更是站了起来,立下誓言。
其余人等也是纷纷表态,誓死团结在以朱子明为核心的领导下,继续痛歼敌人,绝不手软,
“好兄弟!”朱子明初时只是想拉拢人心,没曾想到众人的反应如此激烈,心中一阵感动,看着一个个热诚的目光,彻底放下心中的担心,“大家都是好兄弟!为了山寨的前程,为了以后能过上好rì子,干杯!”
其实,是朱子明过于担心了。在他夺取山寨后,随着每一项改革的出现,都让寨众产生佩服顺从之心,现在大胜之余,更是让寨众意识到自己跟着的是一个文蹈武略好主子。再想想胖子寨的另一个身份,福王世子,将来崇祯死后,大明未来的掌权,更提不起违抗心思,只是想在胖子混个一官半职,从而摆脱贼人的身份,进而光宗耀祖。
众人一饮而尽,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气氛更加热烈。
朱子明一扫众人,脸上神情严肃道:“各位兄弟,胖子废话不多说。胖子有一口粥吃,就绝不少了兄弟们的那一份。只是丑话说在前面,谁若是三心两意,出卖兄弟,胖子必定亲自执行寨规,实行三刀六洞之刑。”
三刀六洞,乃是沿用红娘子设下的寨规,叛徒被抓回来后,用尖刀在其两条大腿和胸膛上刺个对穿,任其血流不止,只要熬过三天不死,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但是,就算是最强壮的硬汉也不可能熬过这三天,伤口的流血已经让人失去半条命,更不提这三天里还要忍受疼痛与饥饿的煎熬。
可以说,这三刀六洞乃是寨众心中的酷刑极刑。一旦受刑,必死无疑。
众人心头电转,心思自己跟着胖子寨主、福王世子绝不有错的,只要自己忠心不变,就不会受之三刀六洞的极刑,也不会有xìng命之忧。想通此点,众人奋声道:“誓死效忠寨主!”
声震四野,震得屋檐处的雪花漱漱而下,掉在地上又溅落一堆。天空中极为突兀的闪现一颗亮星,一闪一闪,光亮极为耀眼,堪比夏季晴空的北斗七星。如此极为反常的现象,放在能观星象的能人异士眼中,必定引起轩然大波,这可是帝王星!
帝星一出,众星纷现,赤龙当空,大地必乱!
----------
当rì,红娘子赌气从山寨离开,下得山来就立即后悔,这可是自己一手一脚花费极大心血才建立起来的山寨就这么拱手让给了那个胖子,实在是太败家了!想转头回去,又想到山寨里的寨众虽然对自己还是一样的尊重,但是却少了一份听从的心,更想到那胖子似乎比自己更得人心,红娘子又是丧气又是恼怒。
无奈之下,红娘子便带着小翠去了趟杞县。杞县虽然是县城,但是依旧萧条不己,拖儿带女的流浪人到处都是,而那狗rì的官府依旧不肯排粮赈灾,狗rì的官兵依旧作威作福的压榨百姓,那些为富不仁的富商依旧不断的提升米价。
红娘子叹了口气,这世道还是如此残忍!要不是杞县城高墙厚,又有二千多名官兵和数千的富商家奴,自己早就把这些狗官和狗富商都砍个干净。
最后,红娘子得知惠登相与陈作栋合营共一万数千人前去攻打山寨,心中先是一惊后是害怕:这两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流寇,名声虽不如李自成、张献忠等闯将,但也不可少视,更何况,山寨不过三千寨众,如何是人家对手?可是,他们怎么不攻打杞县反而去攻打山寨?难道有什么隐秘?
就是红娘子满怀担心并且制定计划准备营救山寨的时候,却传来陈作栋惨死,惠登相败走的消息,更是惊喜:以三千寨众便能击退强敌,并且斩杀陈作栋此等闯将,这死胖子实在了不得啊!
--
你们再投几张票票给圣陈,那就更了不得了。
--
第三十四节、军师李岩,双枪李过
过得数天,即便没有下雪,天气依旧寒冷,寒风吹过,却吹不起积雪,因为落在地上的积雪渐渐结成冰块,人若是行走在满是冰块的路上,当真是又冷又湿又滑。若非必要,人人都窝在家中,生火取暖。
深山密林当中,由于有着树木的遮挡,冰块少了很多,却明显更冷了,人走在其中,身上的棉衣也起不了作用。
本应鸟兽绝迹的深山老林却来了六位不速之客,这些人身上披着薄薄的棉衣,依旧健步如飞,嘘出来的口气也如蒸腾的热气飘散在空气当中,显然,这些人并不惧怕寒冷。再看看他们或腰间或背上若隐若现的兵器,更让人觉得,他们是练武之人,更是不好惹的主。
身怀武术之人,当然身强身壮,就算是未入流的武者也不怕风寒,更何况这些人太阳穴高高坟起,显然是那种身怀绝技,功夫至少达到二流境界的武者。
穿过野猪林,依旧是望牛坡,先前的战斗过的痕迹已经被朱子明下令清除掉,实在不能清除的痕迹就用积雪覆盖,现在,一眼看上去,除了白皑皑的一片,实在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是陈作栋惠登相损兵折将的地方。
站在坡下的六人当中,一名身穿麻sè棉衣内里却穿有白sè士子衫的年轻轻声的道:“少将军,这便是望牛坡,红娘子曾经接受在下的建议在此设防,可那仅仅是针对小股官兵而设,若是对上jīng勇的闯兵,尤其是达到数千人之多的闯兵之明,此处必定不战而失守。却是没有想到,这里与先前的野猪林一般,让陈作栋惠登相二人死伤过半也不得寸进,实在是让人惊讶!”
语气当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些许惊讶。
被称为少将军的那人却是一副普通人打扮,麻sè棉衣,麻sè武士服,听完后立即哈哈一笑道:“李军师又何须惊讶,我看这望牛坡既非险地又非易守难攻之地,坡上又无宽阔之地可用作积蓄防守武器,只有勇谋皆不可取的陈作栋惠登相二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换作是我,只须一个冲锋便能将其拿下。”
相较于先前那人的语气,显然看不起陈作栋与惠登相二人,只须一个冲锋便能将其拿下这句话也显得此人自信心暴满。
那位李军师嘴角一阵抽动想要反驳,到嘴的话又缩了回去,显然是顾忌对方的身份,抬头望向坡上时,原本低垂的棉帽抽两边分开,露出一张棱角分明而又英俊之极的脸庞,这脸庞山寨上下都熟悉无比,正是杞县举人、前任寨主红娘子的情人,李岩是也!
就在李岩张望之际,站在少将军身旁的一位壮汉看着坡上道:“少将军,你看,坡上守卫分明已经看到我们,为何没有出来喝止?难道就任由我等上山?”
少将军哈哈一笑道:“莫大叔,你的眼神犀利,可曾看到坡上有多少人马?”
那位莫大叔全名莫全,江湖上人称金眼雕,功夫全在那双眼上,除了能辨别事物真假外,其远视能力超强,一般人只能看清一百米外的事物,他却能看得清二百米,甚至三百米外的事物。望牛坡坡长,也不过一百米开外。莫全再次凝视坡上后道:“若是坡上真如军师所说,没有太多地方可以驻守的话,那么,坡上的守卫不过二十。”
少将军眉毛一扫道:“他们看到我们前来却不作任何举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见我们人少又有所倚仗,所以才会不屑理会于我们;另一种可能是他们当中也有莫大叔一样的神眼,看出我们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早就派人通知山寨当中,此时他们按兵不动,恐怕是拖延时间。军师,不知我分析得可对?”
李岩看着这位年纪比自己还要少上两岁的少将军李过,也不由一阵惊叹,这位自少便跟在义父闯王李自成身边,不但手中双枪使得出神入化杀人无数,而且也经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可谓久经沙场,却是胆大心细。在许多战役当中,李过都能成为一锤定音,一战而胜的关键人物,这让他成为李自成部下最为重要的将军之一。
听得李过有此一问,李岩心中暗笑,毕竟年少血xìng,处处争胜,恐怕这是他唯一的缺点,口中却称赞道:“少将军分析的有理,依在下看来,恐怕是后者居多。”
“那还等什么,我们杀上去!”站在李过身后的一人杀气冲冲的道。
李过头也不回的道:“屠子,少来这套,手痒的话,自己找五指姑娘玩。我们此次前来,是为求同而来,而非宣战,若是坏了闯王的大事,小心你连五指姑娘也没得玩。”
话语说得粗鄙,除了李岩外,其他四人却是一阵哄笑。
那叫屠子的人是一名矮矮壮壮的汉子,背上两把开山大斧,显得极为霸气,对李过的取笑却是一点反驳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嘟嚷着道:“看到本来属于我们的寨子竟然给人抢了去,我们不但不抢回来,还要跟他们和和气气的,想想都不爽!”
这话显然是无心之语,听在李岩耳中,却是如果一根刺,狠狠的刺在他的心窝中,既疼痛又无奈。想当初自己开下海口,说仅凭自己单身一人就能将山寨拿下,却没想到横生枝节,半路杀出来的一个胖子将山寨夺去,而且还将自己的贴身护卫给杀了。算起来,他与朱子明算得上是死敌。
可山寨的位置十分的重要,而闯王又面临官兵巨大的围剿压力分不出兵来,换作是任何一位稍有血xìng的人都会冲上山寨将胖子碎尸万段,那还会客气上门拜访。
李岩一阵无语!
“屠子,少说两句。若是上得山还这么多话,小心我取你人头。”李过脸sè也是极为沉重:“莫大叔,拜山门吧。”
金眼雕莫全瞄了一眼噤若寒蝉的屠子,向着望牛坡上大声道:“我等乃闯王麾下,特来前来拜访寨上的兄弟,烦请通报一声!”
第三十五节、话不投机,就要开打
“我等乃闯王麾下,特来前来拜访寨上的兄弟,烦请通报一声!”
金眼雕莫全的这句话乃是用上体内真劲气喊出来,声震四野,后面树枝上的积雪也给震得纷纷落下,宛如一阵大风吹过,雪粉四处乱飘。
李岩心中一叹:终究是年少,知道身上所负重任,还是要示之以武威。难道不怕弄巧成拙么?却是知道,此时万万不能出言相劝。毕竟,谈判如同战场一样,想要取胜,锐气士气勇气决不能缺。
话音一落,坡上立即传来一阵声响,随即坡上立即站出数人,当先一人,身材高大而肥硕,即便只是穿着薄薄的棉衣也显得臃肿,李岩瞧得分明,这正是有着压寨之恨、杀护卫之仇的死胖子朱子明,心中却是起了疑惑:这胖子怎么会来得如此迅速?难道是恰好巡寨经过这里?
朱子明不知道李岩心中的疑惑,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你们六人还没进入野猪林侦卫就把你们的行踪通过飞车踏板报告上来了,而且在望牛坡上观察李岩等人良久。
见对方摆明车马,亮出闯王身份,分明是有所图而来,朱子明也不多说,立即带着宋献策和王子奇等人从暗处中行了出来,朗声道:“天寒地冻,孤寨一个,不知有贵客前来,有失远迎,实在罪过!”
说是罪过,却不是胖脸上有丝毫不好意思的神sè,其脸皮之厚,让一边的宋献策又多一份赞许:帝王从来喜怒不形于sè,这胖子实在不错。
说是有失远迎,却是一点也没有迎接坡下六人的意思,又听那胖子道:“本寨向来敬重闯王,只是本寨刚经战乱,寨内一片狼籍,实在无处可以落足。贵客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明说吧。”
此话一出,宋献策眉头一皱:胖子这分明是不想与闯王有过多交往,可是闯王名头甚大,若是李岩李公子一人前来说服,那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闯王正式派人前来拜访,就算对方意图不轨,也不能如此无礼?若是在山下碰上,那可就大麻烦了。
果然,山上六人脸sè顿时大变,李岩还好些,毕竟他在朱子明的手里吃过大亏,知道胖子的yīn险。可李过等人却是不同,不说别的,单是闯王二字,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毕定好酒好菜传招待,那像坡上的死胖子,听得是闯王麾下也没有一点客气的样子,说话还暗里藏针,实在是可来。
那屠子最为火爆,双手向后一抽,两把明晃晃的大开山斧便持在手中,口中大骂道:“骂了隔壁,老子砍了你!”
说完,就要冲上去将朱子明砍成肉末。
“屠子!”李过一声暴喝,浓眉下的大眼闪现阵阵杀机。
那屠子知道李过的脾气,若是自己真的冲上去,就算能将那胖子砍死,自己也会不得好死。当下,狠狠的将开山斧对磕一下,嗡的一声,如他的怒气一般,在空中荡漾开来。
李过强压心头怒火道:“在下李过,乃是闯王李自成麾下,前来贵寨,实在是有重要事与寨主商量,此事事关贵寨的生死存亡,不知能否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行商议?”
李过?双枪李过?
这可是一名智能双全的名将!
朱子明眯起了眼睛,李自成派这么一员大将前来这个小小的山寨,所图不少呀。先是李岩身诱红娘子,再是陈作栋惠登相联手杀来,现在是双枪李过前来说客,难道这山寨还真我未知的秘密?而且这些秘密大到足让自认高高在上的闯王也要前来明争暗夺?
朱子明脑中神思电转,回忆起以前的资料:当初李自成被官兵围剿,部众十不余七,最后落下深山老林当中作盗贼,却在四川杞县振臂一呼,提出“均田免赋”的口号,一时间云众者百万,从而在四川重新整顿数万兵马,进而挥师北上,围洛阳,杀福王。
福王朱常洛正是自己现在便宜老爹,李自成杀死福王之后还特意从福王府里捉来数只梅花鹿,将鹿与福王一起共煮,唤作“福禄宴”。
想到这个细节,朱子明浑身上下的肥肉都在颤动,继而决绝的道:“寨中上下皆在为收拾战乱后的狼籍,实在不方便,还请李将军见谅。再者,我们山寨虽小,却从不惧怕事情,就算敌人来犯,也能拒而杀之。”
朱子明顿了顿,又继续道:“刚才我言山寨一片散乱,并非虚言。前几rì,有一股不开眼的流寇,前来攻寨,被我等杀个片甲不留,谁若是想侵吞我山寨,必血战到底。就算敌人再强大,也是与寨共存亡。”
还没等朱子明说完,李过已经是按捺不住了:不开眼的流寇?好你个死胖子,这分明是存心从侮辱!
铿的一声,背上布囊一收,长约一米二十公分的亮银枪便持在手上。李过手中拿中兵器,心中杀机更盛:“不知好歹的家伙,待我将你们擒杀再说!”
嘴上说话,脚下却是不停,行气提纵,才数息之间,李过人已经在坡上窜出老远,显见速度极快,功夫极高。
李过这么一动,屠子莫全等人也是纷纷提着兵器向上冲去,他们刚才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看得主将攻去,又岂会落后。
李岩想不到形势会突然急转直下,说话还不到几句就要开打,不是商量好只要近得朱子明身边才突然发难实现刺首行动,进而夺取山寨的吗?念头再起,又想到自己的护卫血手魔爪方达的惨死,不由一惊,方达已经是达到超一流境界的武者高手,也要死在山寨当中,对方必定有着超级高手,而且对方人数众多,实在是不能轻敌。若是李过有什么冬瓜豆腐,三长两短,那我们李家就算完了。
想到这里,饶是机智过人的李岩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大喊:“少将军,停手。闯王有密令!”
李岩知道,李过等人最最敬重最最佩服的就是李自成,只要亮出闯王有令,就算他们火气上脑或是在床上与女子进行肉搏,也会立即停下来。
果然,已经冲上半程的李过猛然听得李岩说闯王有密令,顿时止住上前冲的势头,他知道李岩乃是父王的谋士,深得重用,说明密令,也不出奇。其余人等更是乖乖停下,只是那不甘的神情实在让人相信,他们会在下一秒暴起杀人泄愤。
只听李岩又苦笑道:“还请寨主手下留情。我等没有恶意!”
听得李岩如此一说,李过猛然大怒,正要怒喝李岩,却听坡上,索索声响,定眼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坡上密密麻麻站有不下百名服装一样的寨众,更可怕的是每人手中强弓上弦,硬箭待发,箭头在雪光的反照下,发出森森寒光,仿佛在说明只要自己再冲上半步,只怕自己功夫再高,也要被shè成刺猬!
“想要夺我山寨!你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朱子明在坡上冷冷笑道:“退回去,若再进半步,休怪我不给闯王面子,将你们当场shè杀!”
第三十六节、箭杀屠子,红娘子归
当场shè杀!?
这话多么熟悉呀。自己也曾经无数次的对着战败的官兵说着这样的话语,想不到,这次竟然是敌方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情何以堪!
李过的俊脸一阵红一阵白,愣是停在坡上,不知进退。
“咳!”李岩轻咳一声,“少将军,我等前来只是与寨主商谈事宜,并非刀兵相见,还是放下兵器,好生长谈。”明显是示意李过好汉不吃眼前亏,退回来保住自身再说。
见得李过等人醒转过来,慢慢的退下坡来,李岩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高声对坡上的朱子明道:“谢过寨主的手下留情,在下此次前来,确实在事相禀,而且事关山寨存亡。”
“我们寨主早就说过,山寨的存亡与你们无关,休要来假惺惺的这一套。”这次回话的却是杨松柏,杨松柏在朱子明手下做事中规中矩,其yīn暗的xìng格更是将陷阱战术发挥到极点,但是说话依旧是刻薄之极,“在下听说,闯王正在被官兵围剿,你们若是有闲心关注我们的生死,倒不如关心一下闯王的生死才好。”
闯王在李过等人心中有着何等的地位与尊崇,竟然被山寨当中一个不知名的小喽啰给诅咒,李过身为闯王的义子当然知道闯王现在的处境,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脾气最为暴躁的屠子却隐忍不住了,听得这话,当下大怒,喝骂道:“骂了隔壁的,老子要你命!”说完,屠子大手一挥,右手一扔,手中那柄开山大斧猛然甩手而出。
此时的屠子人还在半坡之上,离坡上的众人不过百步多点的距离,即便是从下而上的方位,强弓也能shè得上去,更别说屠子身为二流境界中阶的武者全力一扔的开山大斧。
呼,那大斧带着无尽的呼啸与威势径直向着坡上劈去。直取的方位正是说话来源,杨松柏所站的位置。
“不可!”
看得屠子的鲁莽行为,李岩是大惊失sè,连忙叫停,即使你能杀死对方一人,可那死胖子一旦下令shè箭,李过其余四人却是要陪你这死屠子一起死在坡上。
朱子明等人见得那开山大斧来得如此突兀如此威势,斧还没有到,坡上众人都能听得大斧破开空气的厉啸之声。
“特攻一队,散开!”
宋献策一声令下,大斧所攻方向,包括杨松皙在内的特攻一队近十人,立即散开。
那大斧带着无尽的杀气,呼的一声众人散开的空隙当中呼啸而过,重重的撞在坡上的山崖上,轰的一声,激起碎石无数,烟尘滚滚。
杨松皙脸sè铁青,若是被这大斧劈中,恐怕自己得被劈成两半。
“来而不往非礼也!看箭!”
朱子明心头也是大怒,当真是给脸不要脸!当下极快的从王子奇手中接过他的三石铁胎硬弓,迅速搭箭拉弓,箭在弦上,眼睛轻闭,心神顿时沉寂下来,头脑无比的清晰,体内武当真气瞬间涌上双臂,瞄准,松手。
此番动作说来话长,可是朱子明的这些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箭在shè出之时,屠子的开山大斧正刚刚砸在坡上的山崖上。
好快的箭。
屠子还在得意之时,箭已经呼啸而至,嘿的一声,屠子暗喝一声,左手大斧向着来箭劈去。却是劈了空,卟的一声,只觉得胸口一阵巨痛传来,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胸口上鲜血不要钱的往外流,而源泉正是插在胸口上只露出箭羽的弓箭。
好快的箭!
屠子嘴巴努力的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轰然向后倒去,铜铃大的双眼依旧怒睁,当真是死不瞑目。
“屠子!”金眼雕莫全一声悲叫,迅速扑向屠子,意图救援,却见那箭将屠子shè了个对穿,要不是箭羽被骨头卡住,只怕是只见窟窿不见弓箭。这样的伤势如何能救!
好厉害的箭!
莫全心中一凛,向李过轻轻摇头,示意屠子已经无法救过来了。
李过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终究是见过无数风浪的大将,当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寨主杀我亲卫,这笔帐,李过记下了。“
骂了隔壁,明明是你的手下先行挑衅好不好,若不是顾忌你的老子李自成会因为你的身亡而全力攻寨,我早就下令将你歼杀于此。再给我一年时间,将山寨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你再这么嚣张,那怕是李自成亲来,也要将你shè杀。
“李过,你纵容部下挑衅我山寨,还差点杀我大将,难道就不许我等还手?!难道你们所谓的义军都是这么霸道的么?”朱子明胖脸一阵抖动,脸无表情的道:“李岩,你先是以小白脸的身份诱骗红娘子,从而达到骗取山寨的目的。难道,你们义军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么?”
一轮嘴的质问,让双李浑身发颤,当然这不是冷的原因,而是给气的。
李过还好些,屠子那是自找的,要是那死胖子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自己四人也要给他陪葬,可谓死有余辜,刚才那话,也只不过是狠话而已。
再次被人骂作是小白脸,李岩身为大男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责骂,手指坡上的朱子明,颤声道:“寨,寨主莫要含血喷人!”
“那好,你可敢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你是真心对待红娘子,你若是敢承认,我胖子当面给你认错。”
此话一出,立时便有无数的眼光聚焦在李岩身上,期待他的回答。
只是宋献策一阵好笑,刚才那是刀锋相指,胖子还shè杀对方一员亲卫,现在却是谈起儿女私情来的,当真是鲜血与温柔并行。
野猪林的某个深处,一个外罩白sè披风,内里却是红艳艳的外衣,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山寨的闪任寨主红娘子荆红娘。
自从得知满天星与过天星两位闯将都败在死胖子的手上,红娘子就没再打算外出,而是时时关注山寨的一举一动,这一rì在杞县的街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便跟在这个身影的后面。从山下一直跟到现在,凭红娘子不过二流境界下乘的功夫,恐怕一早就会被李过等人发现,只不过,红娘子对山寨附近的地形知之甚详,这才没有被人发现。
看得心上人李岩所带领的人正是闯王李自成义子,在义军当中也是极为出名的“双枪”李过,心中顿时一阵疑惑:难道死胖子所说的是真的?李岩当真是只为了这山寨而取悦于我?
当听得朱子明质问李岩是否真心对待自己时,红娘子浑身激动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期待的李岩的回答。
呼,一阵寒风吹过,吹得树木上的积雪纷纷落下,众人皆不出声,只等李岩的回答,一时间只余积雪絮絮掉落的声响。
第三十七节、割袍断情,唯义之选
无数的目光聚焦在李岩的身上,期待李岩的回答。
这样的情形极为怪异,刚才还是生死相斗,现在却是儿女情长,可见古今一样,人皆有八卦之心。
朱子明心中冷笑,不管李岩是如何回答都将两难:若是李岩只是因为山寨才会喜欢红娘子,那么,山寨上的所有人就会明白李岩的用心,从而彻底的断绝与其和好的心思;若是李岩真心喜欢红娘子,那就更不应该以此而将山寨推向流寇,成为别人的成王成霸的垫脚石,而是给红娘子带来幸福。
李岩也在沉吟,红娘子人美而有主见,xìng情敢爱敢恨,实在是难得的红颜知己,但若是娶其为妻,却是过不得父亲与家族那一关,皆因红娘子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先前只是一个低贱的绳伎,现在是令人头疼的山贼头头,如何入得自以为书香世族的李家。要成为李家媳妇,不须千金大小姐,但至少也要良家碧玉。
李岩越是迟疑不答,藏在暗处的红娘子越是忐忑不安。
“哈哈哈哈……”李过却是一阵大笑道,“寨主这问题问得奇怪。想我李岩李军师出身名门,又岂是喜欢上区区一个绳伎。若不是看在她是这个山寨的寨主,可以助我义军夺其山寨成为抵抗官府的基地,又岂会与其纠缠不清?”
李岩看了看李过,想要反驳,却是又闭上了嘴。他知道,李过在耍小手段,逼迫自己与山寨断绝一切联系,专心为义军为闯王效力。心中叹了口气,看来闯王与其麾下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不然,自己李家已经举家投靠义军,为的就是得到从龙之功。只是不知祖上是如何得知李自成必定成王成帝,非要投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流寇。要知道,现在大明官府还是衰而不倒,兵力依旧强大,从闯王被撵得到处流浪就可见一斑。
“李岩,此话当真!?”朱子明冷笑一声道,“嘿。看来少将军这话说得一点不差。诸位兄弟,可曾听清楚了。李岩当真是欺骗红娘子的感情,从而达到骗取山寨的目的。其心不善,若是碰得见红娘子,我等必定相告于她,让她提防提防,以免再上当受骗。”
“不用了!”只听得一声脆响从野猪林方向传来,紧接着,众人只见一人如飞般在雪地上奔走而至,此人四sè天香,却英姿飒爽,混合起来,有着无比独特的风采。这正是前任寨主,红娘子!
红娘子奔至李岩身前,双眼含泪,却是无比坚定的看着李岩,轻声问道:“刚才那人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李岩只觉得吞了满口的黄莲,满嘴又苦又涩,万万没有想到,红娘子竟然会身在当场,而且还当面质问于己。若是现场只有我与你,我当然说不是真的;可是李过这位少将军还等我的表态,而且我举族上下都已经制造闯王,又如何能说不呢?
李岩心思电转,看着楚楚可怜的红娘子,最后还是坚定点了点头,示意李过所说一切并非谎言。
咣啷,红娘子当即拔出腰间长剑,挥剑便斩,嘁的一声,左袖顿时被切了一块下来,剑尖再挑,那块切下的袖子已经被挑向李岩,断然道:“自此荆红娘与你李岩一刀两断,再无瓜葛,rì后若是战场上相遇,生死便各凭本事!”
李岩一阵苦笑,却又无话可说,接过那片袖子,换作是任何一个女子被人欺骗感情,都会伤心yù绝,而只有xìng情刚烈的红娘子才会果断做出割袍断情的举动。看着红娘子转身向坡上走去的一刹那,分明见得两行清泪从她的美眸滴下。李岩知道,这也是红娘子最的一次给自己泪滴,将来见面,还真会如红娘子所说,必定刀剑相指,生死由天。
红娘子一个转身,便向坡上奔来,上得坡来,便拱手道:“红娘子让诸位见笑了。现在红娘子无家可归,不知朱寨主是否接纳我这个大庙不留,小庙不收的可怜人。”
朱子明也是一阵错愕,他也没有想到红娘子竟然会在这个场面出现,他深知,若是换个场合,李岩必定否决李过所言,只是他投身于李自成,必定要取信于他而不会多说,这样一来,这两个本是天作地合的一对,就这么形同陌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就算相见,也是刀锋相见。
骂了隔壁的,我这个蝴蝶有这么厉害吗,一下子就扇掉一对情侣。
朱子明心中暗骂,口中却是连忙道:“此处本是红娘子的家,这里的大门也随时为你开放。”
宋献策智若大海,当然也知道李岩与红娘子的情义是真非假,只是时势弄人,搞得如此下场,实在是造化啊。当下也开口道:“我等向来敬重红娘子,若是红娘子能回来,山寨上下无不欢迎!”
王子奇,杨松柏和宋来福等人也纷纷出言赞同。
红娘子苍白的脸上重现一丝血sè,微笑道:“多谢诸位,红娘此次重回山寨,必定以义为主,协助朱寨主共做大事。”随后,悄然站在朱子明身后,硬是当场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举动让山寨上下皆放下心头大石,红娘子对自己向来恩义,如果她再次回来与朱子明争取山寨之位,那就是左右为难,现在可好了。红娘子主动居下,实在可喜!
朱子明再次扬眼看向坡下的李过和李岩等人,冷冷的道:“我寨还有许多琐事要处理,也就不留诸位了,请吧!”
李过与李岩对望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一阵黯然,想不到乘兴而来,却是败兴而归。
李过狠狠的与朱子明对望一眼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下次看到寨主的时候,寨主还能如此神气。”
“多行不义必自毙!”朱子明一阵朗笑道,“希望闯王能真心为民,不要利用民心而换取个人之利,否则反被民心而灭。”
李过也不多言,转头就走,身影消散在野猪林的时候,才远远传来一句话:“朱世子为贼又为官,心思可真够大的,若是传到京城崇祯皇帝耳中,又不知是何结果?”
---
出差了,只能尽管保证不断更。
---
第三十八节、山寨秘密,兵马粮草
第三十八章、山寨秘密,兵马粮草
“嘿嘿”朱子明听得李过这么一句威胁的话,只觉得满心的舒爽,只要你李自成不能在四川立足,那就不能在此呼风唤雨。那就能给大明这个腐朽皇朝多些时rì喘息,也不让关外的野蛮鞑子有机可趁。
自己是否会被崇祯皇帝猜疑,那只是小事一桩。
如今,旷世奇女子红娘子回归山寨,又成自己一大助力,李自成少了一员虎将相辅,一来二去,自己的优势更加明显。
想及此处,朱子明心中小有得意,意气的道:“兄弟们,走,回到山寨让其他兄弟也知道,山寨的主心骨红娘子又回来了。”
众人看着朱子明用箭shè杀李自成麾下的一员悍将,再次见识他除了智谋与军略外的勇武,实在是才华出众,而胖子寨主又重情重义,上次对阵惠登相和陈作栋时受伤的兄弟就受到寨主无比的关怀与奖励,跟着这样的一名主子,实在是心甘情愿。
红娘子也是感慨良多,几经波折,终于还是回到自己依依不舍的山寨当中。看着山寨的一草一木,看着熟悉的脸孔,红娘子刚才受到的情伤稍为平复一些。
人还是那些人,只是他们的脸上不再是那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的表情,而是积极向上,给人以振奋的jīng神面貌。
这个死胖子到底给这些寨众灌了些什么**药,如此为他卖心卖力!
不管心里如何腹诽胖子,红娘子不得不佩服胖子的领导能力,心中对自己回到山寨的选择又多了几分期待。
众人回到寨同的议事厅当中,朱子明亲自将一把椅子放在离自己位置的右下方,又亲自拱手对红娘子道:“请红娘子上座。”
红娘子看着眼前这个椅子,它虽然位于胖子寨主之位的下面,但是它的的旁边也仅令有两张椅子与它并行,这说明,自己的地位在山寨当中依旧举足轻重。同样也说明了一件事,朱子明对自己是真心对待。
“请红娘子上座!”
宋献策等人也齐声劝道。
红娘子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看到的都是一脸的期待的,心中一暖,轻轻的迈步上前,又轻轻的坐了下去,轻轻的抚摸椅子上的兽毛,轻声道:“红娘子此后与诸位共生死齐富贵!”
朱子明与众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显得极为融洽,齐声回道:“我等此后也与红娘子共生死齐宝贵。”
随后,寨众将酒席端了上来。
朱子明当即手举杯子道:“无酒有茶,那我们就以茶代酒,欢迎红娘子的回归。此后,红娘子便是寨中的兵马使,凡是五百人以下的队伍调遣不须经本寨主批准,红娘子便可领兵出征。凡一千人以上队伍的调遣,须经红娘子批准方可出征,否则,当叛徒论!”
此言一出,与椅子一样,正式确立红娘子的地位与职司。
兵马使,那可是能zì yóu调动兵马的职司,有着无比的实权。实在是朱子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宋献策当然明白朱子明这一举动的含义,他就是刚才在回山的途中,还一力举保红娘子。他与红娘子共事数年,知道她的领兵能力之强,就算是一般的男子将领也是望尘莫及。
朱子明通过历史自然清楚红娘子的本事,那可是几乎百战百胜的红sè将领,若不是生在封建制度,就算能力再出sè也要受到男子天生的抵抗,红娘子绝对可在青史上以绝代名将的身份描上浓重的一笔,而自己的穿越到来,正是给了他成为绝代名将的机会。
红娘子也是一愣,随后就拱手道:“红娘子遵命!必不负寨主所望。”
言语虽短,却体现红娘子的那种决然。
在融洽和谐的气氛当中,众人开杯畅笑。
众人吃得正欢之时,宋献策轻声问道:“不知寨主与诸位兄弟,可曾想过,为何惠登相陈作栋二人要在冬季这个不适宜的季节攻山?为何李自成等人得知我等将惠登相陈作栋击退,还要派人前来议事并暗中夺寨?”
朱子明脸上神sè一肃:“这正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地理位置!”杨松柏拍拍脑袋道,“山寨易守难攻,实在是抵抗官兵最好的阵地。若是立足下来,必定能发展成为反抗官兵最好的地方。李自成野心极大,又岂能放过?”
此言一出,王子奇和宋来福纷纷点头赞同。
朱子明也不由想到根据地一词,随即却又否定道:“不对。山寨的位置固然易守难过,但是绝不是经营兵马之地。因为,这里缺少粮草。没有粮草,莫说发展,就连吃饭也成问题,何来发展?”
众人一听,心里皆想,也是呀。每到冬季,山寨都要为粮食所愁。眼前这位胖子寨主也正是因为前去劫粮这才被绑上山,从而因缘际会的成为寨主。
宋献策点头赞同道:“寨主所言甚是。可,为何李自成等人却非要这个山寨不可呢?难道是贪图这里的风凉水冷?”
众人哈哈一笑,甚至有人打趣道:“说不定这里有个龙脉,只要将李自成的祖坟迁至此处,成王成侯便是指rì可待。”
“本娘子知道是何原因!”红娘子却是脆生生的道。
“啥!?”
众人惊愕的看着红娘子,满脸的希冀和期待。
朱子明深深的看了红娘子一眼,心道:将红娘子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实在是绝妙的一步棋子。
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当中,红娘子轻声道:“离山寨左右各十里的两处山谷当中,有着将近五十亩地的良田。”
有两个山谷,每个山谷当中有近五十亩的良田?!那就是一百亩的良田,将以养活上万的jīng兵。这样的一笔帐在每个人的心头略过。
还没完,只听红娘子继续道:“这两个山谷极为隐密,也是易守难攻,只要善加经营,必定能蓄养一万八千jīng兵。这个,就是李自成不择手段想要夺取山寨的原因所在。”
自朱子明以下,这才明白,这才是山寨的真正秘密!
---
圣陈这才明白,票票与收藏才是写作的真正秘密!
--
第三十九节、策略方针,红娘天赋
前世那位毛伟人发明的根据地,正是有险可守,有地可耕,有粮可食,等得立足下来,名声外扬,必定有人来投,随后便会如同滚雪球一般,队伍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强,最终将强大到足以搬掉整个帝国,成王成霸!
这两个山谷能耕种,能养兵,分明是引诱野心家前来争夺的香饽饽。
只是,这样的秘密全山寨只得红娘子得知,就连宋献策麻七等山寨老人也不知,为何李自成等人得知此得秘密?红娘子为何没有利有这两个山谷发展山寨成员呢?
众人一阵恍然大悟之后,又是满肚子的疑惑。
红娘子展颜一笑,在众人的眼中如同艳花怒放,当真是千娇百媚,又听得她继续道:“当初,这两个山谷也是本娘子无意中发现,当时只有我与小翠二人知道。之所以没有告诉大家,因为我害怕这两个山谷会让我去招收更多寨众。老实说,这三千寨众已经让我焦头烂额。没过多久,那人,那人………”
说到这里,红娘子银牙轻咬,显出神情极为激动。
众人心知肚明:那人说的正是李岩。
红娘子只犹豫了一会便立即接着道:“李岩恰好前来,在他不断的花言巧语之下,我将此事透露给他。他立即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也让我忘记这两个山谷,说这两个山谷是块香饽饽,也是块毒药。一旦让其他势力知道,他们必定因为山寨的位置与这两个山谷前来攻取山寨。当时,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也就听从他的建议将这个秘密一直放在心里。最后,大家都得知,其实,他不想我公诸给大家,分明是想霸占我山寨,从而独占这两个山谷,达到献功于李自成面前。”
一口气说完,红娘子只觉得心头立即轻松许多,或许,秘密让人负重许多,没有秘密才会轻松起来。
骂了隔壁的,原来有这么大一个秘密所在。只要以山寨为主,两个山谷为辅,莫说一万jīng兵,就算是二万jīng兵,老子也能养起来。老子要下山,要往山里送牛送马送种子,这里就是老子最大的金手指。
朱子明大眼一挑,立即道:“多谢红娘子相告,不知这两个山谷方位如何?如今寨中兄弟干劲十足,这百来亩田必定能在chūn耕开播之前将其开垦好。”说完,双眼直逼红娘子。似乎红娘子说个不字,他就要拿下红娘子,进行严刑逼供。
红娘子轻掠额前长发道:“寨主莫要这种眼神看我,既然我将此秘密说出来,这两个山谷必定属于山寨。只是希望寨主rì后登基成帝,莫要忘记我等功劳便是。”
咳,朱子明一阵尴尬,呵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一下子紧张那山谷而已。要知道,山寨有了山谷为粮仓,再也不用去抢穷苦百姓兄弟那些可怜的粮食了。至于rì后,还是那句话,只要胖子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诸位兄弟吃粥。”
只要山寨以救治流民的名声外扬之后,必定有人来投,随后,军队便会如同滚雪球一般,然后突出奇兵,绝对是yīn人的最好策略。
众人饭饱尽而散。
朱子明却是将宋献策和红娘子叫到他开辟出来的书房议事。
所谓的书房,不过是单独收拾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墙壁四周都放置了过人高的三层书架,只是架子上只放着寥寥几本书。
三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桌子上方放着一个火炉子,此时火炉子里的炭烧得正旺,炭火上放着一个瓷水壶,壶里的水已经烧开,正咕咕的冒着水泡。
有着炭火,书房里显得极为温暖。
朱子明将水壶拿下,分明给宋献策与红娘子倒了一杯水,这才道:“原本我一直担心山寨会因为粮食的问题而严重依赖外面,这样一来,不管是抢是劫是偷,终究是落了下乘。山寨要想放展,也是无从谈起。如今,有了这两个山谷,山寨可谓有了得天独厚的发展基地,不知二位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计议一番。”
“敢问寨主志在何方?”红娘子当仁不让的首先问道:“真如先前所言,为天下万民请命?”
宋献策也是直眼望向朱子明,看他如何作答。
朱子明将杯中水喝光后道:“胖子不才,愿意为天下万马解决温饱问题,前提是,我得有这个机会与那种实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好。”红娘子见朱子明如此明确,也就放开心怀道,“自从得知这两个山谷后,我虽然害怕因为寨众过多而忙活不来,但是也有些许想法,再中上从李岩口中不经意说出的话。我认为,这两个山谷必须马上利用起来,利用chūn耕的机会,将这百多亩田开发起来,尽可能的收获chūn季粮食,从而使得山寨粮草充足。”
朱子明对红娘子的计划不发表任何意见,反而问宋献策:“不知军师又有何看法?”
宋献策悠哉的道:“红娘子的计划是好,不过却是保守了一点。虽然有了粮草,心中不慌,但是若想山寨发展成为不仅是流寇还是官兵都十分忌惮的存在,那就是不行了。我觉得,我们不仅要将两个山谷开发成为我们的粮仓,还要成为我练兵的基地,同时,还要派人渗透到各个地方,做买卖的要赚钱回来,做官员士兵的要送情报回来,做士豪的要发展寨众,如此一来,山寨才能不断壮大,进而将寨主推向更高的位置,直至有实力有能力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啪啪,朱子明鼓起掌来,呵呵笑道:“这计划实在是动人之极。军师,山谷的开发就由你来全权负责。”
“敢不遵命!”
朱子明转头向红娘子说:“你可知道,你为何担心寨众过多而烦恼?那是因为你的天赋不在治人上面。”
红娘子俏脸一阵红晕升起:“请寨主多多指教!”
“红娘子请过来看!”朱子明哈哈一笑,起身推开窗户,指着外面练武场还在不断演练军阵的寨众,斩钉截铁的道:“你的天赋就在那边。领兵打仗才是你最顺手的事。在我看来,只要你手上有一支上万jīng兵,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
有了你们的投票,收藏,那胖子就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
第四十节、各司其职,胖子下山
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之间,叶繁枝盛的树木之中,迈过厚厚的荆棘林,掀开层层的野山藤,穿过如同一线天的数丈岩缝,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片几乎望不到边的平坦,外面还是白雪皑皑,这里却是温暖如chūn,平坦的土地上皆是青青的绿草,远远的还能见到一群黄羊悠闲在吃草。
人走在其中,还让人经为到了大草原一般,满眼都是青绿。和风一吹,万草低头,波浪般此起彼伏,当真是赏心悦目,令人烦恼顿消。
先前曾被李岩当场伤害的红娘子也是jīng神一震,深吸一口气道:“当初,我与小翠为追赶一只狐狸无意中发现此处,就被这里的景sè给迷住了。只不过,我深知此地的重要xìng,并没有往外透露。如今,能够时时前来欣赏如此美景,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朱子明也是被眼前这一景sè所震憾,这样的景sè在后世也只有蒙古的大草原才能看到,如今却是在这里就能领略,自然实在是造化万千,鬼斧神工。
“嗯!这里粗略看上去,比红娘子估计的五十亩还有多上二十多亩。”一旁的宋献策却是大煞风景,“除去营帐、沟渠,可以开辟出六十亩左右的良田。还有,这里四秀如chūn,傍山处又有山泉浇灌,必定能如琼州一般,还能种上三季的稻谷。”
宋献策边说边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仔细的闻了闻道:“土地含有大量腐朽的枯叶,可谓沃土,亩产量当在六石左右。一季可有三百六十石左右,一年三季,那就是一千零八十石,足够一万jīng兵一年之耗费。如果红娘子所言不错,另个一个山谷情况与此相同,那么两个山谷一年的产量就是二千一百六十石。”
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宋献策算起农事来,竟然是头头是道。
看到众人诧异的眼神,宋献策难得的脸上一红道:“在山上做道士的时候,也曾在山上开辟农田耕作,所以对此较为了解。”
朱子明也收拾观赏的心情道:“依军师所算,我们需要多少牛马与钱财方能将良田营寨一一建起?”末了还追加一句,“还在chūn耕之前完成!”
宋献策默默的算了算道:“一牛一天能耕二亩,一百二十亩就要六十天,此时离chūn耕还有半个月左右,那至少要八头牛。算上,牛的休息时间,十二头牛是少不了。还有营寨的建设,石料木材可以就地取材,而且寨中有二千多寨众,一十五天内完成一百二十亩的耕地,建成两座营寨是没有问题的。”
朱子明点点头:“抓紧开荒的同时,不能忽略营寨的建设。这里不仅是我们的秘密粮仓,也是我们练兵之所,所有的设施必定要稳健。”
红娘子见宋献策与朱子明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开荒和建营的各项事宜,而这些事也实在引不起她的兴趣,当下便随意走动,欣赏无边的美景。
刚回到小姐身边的小翠自然也跟随在红娘子的身后,小翠不过十五岁,在明代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岁数,可依旧是小孩心xìng,此时的她如同一个快乐的小鸟,不断的说这边的草很绿,那边的黄羊很肥,这边应该种些鲜花才对,那边应该种些果树才好,仿佛这是她家的后花园。
“没错。这里虽然会开辟成良田,但是田头之间都会种上果树,营寨里边更是会种上鲜花与果树,这样才不会辜负这里的如chūn的气候与环境。”
突然,一把声音插了进来。
小翠惊了一跳,见是朱子明这才嘟着嘴道:“哼,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知道打打杀杀,哪里会懂得这些,莫要骗我们才对?”
哈哈,朱子明伸手在小翠的头上揉了几下:“没错,我们这些臭男人只知道打打杀杀,可是,种些果树花草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种什么花什么果树,可以由你们这些小女子说了算。”
啪,小翠打掉朱子明的怪手道:“别弄乱我的发型。”只是一听到种什么花与果树由她们说了算,顿时又不介意朱子明弄乱了她的发型。
“小女子?”红娘子微晒道,“难道寨主就如此看不起女子?”
“非也非也!”朱子明笑道,“在我脸前就站着一位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我如何瞧不起女子。只是小翠年纪比我小,叫她一声小女子,也是实情。”
以前一说起女子与男子之间的地位问题,包括李岩在内的所有男子都是瞧不起女子,就算是口头称赞,眼神却是依旧轻视。
红娘子见过无数这样口是心非的男子,可是在朱子明眼里却是一点也看出任何轻视女子的眼神,有的却是清澈与真诚,心中一阵感动,口是却是哼道:“少在这里油嘴滑舌!”
朱子时灵魂来自现代,在他的那个社会里,时时刻刻都在主张男女平等,这种习惯自然而然的带到古代,而红娘子又是他一向敬佩的人,称赞红娘子时眼神自然不带任何歧视的眼神。
“你别看这些黄羊现在很悠闲,可是一旦等到我们入驻此处的时候,他们就会变成我们口中的美食。”朱子明指着那边的黄羊道:“若想逃离被吃的命运,那就只能努力的逃出这个山谷,逃进深山老林。人却不是这样,不管逃到哪里,都必须面对命运。外面的处处兵灾,处处民变,官不思政,民不思耕,更有外敌窥视汉人江山,若不再变更,这个世界将会黑暗数百年!”
黑暗数百年,朱子明是指满清入关后,汉人文化倒退,地位低下,只有清zhèng fǔ倒下才有光明可现。
而红娘子却理解为官府的**无能致使百姓的生活将会无穷无尽的痛苦下去。
朱子明双眼直视红娘子道:“这里的事情军师很快就会安排下去,我希望红娘子你能全心全意的替我练出一支jīng兵来,胖子才能终结这个黑暗的社会,替百姓争取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
红娘子认真的点点头。
见得红娘子答应,朱子时也极为高兴,手舞足蹈的道:“文有军师,武有红娘,何愁大事不兴!?有你们各司其职,这里我就放心的交给你们了。”
“寨主可是要下山了?”
“外部的力量终究是过于强大,单靠山寨,那是斗不过它们的。”朱子明点头道:“回到洛阳,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这才是我最大的挑战!”
---
似乎要断更了,圣陈还在浙江与福建当中来回跑,怎一个累字了得!
---
第一节、万春楼上的贵客
常言道“瑞雪兆丰年”,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还奢望什么丰年。
虽然还有两天才是传统的元宵节,但是,杞县的街上依旧是冷清清,偶尔某个行人也是匆匆忙忙而过,或是路过的马车也飞快而过,车轮在积雪上留下深深的车痕,一路向北。
天气实在太冷了,莫说是人,就连只狗也不会上街。只有东大街的万富楼门前车水马龙。门前那一大块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的空地,挤满了大大小小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多是毛绒雕皮,显得是非富即贵。
守在门口的两个店小二不时的点头哈腰,脸上的肌肉已经笑得有点僵硬,却还是强作笑颜,谁叫这些上门来的都是本地的土豪名流,说句不好听,只要他们一个句,轻的让自己没了饭碗。
丢了饭碗,全家人就会断粮,就会如同挤在破庙里的流民一样,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其中一名叫小三的店小二趁着空闲的时候悄悄的对着年纪较大的说:“江大哥,你说,这些平时都不搭理的大老爷怎么就聚在这里?难道红娘子又带着手下的英雄好汉前来打秋风?”
“少在这里罗嗦!”江大头小声的喝斥道,“你不记得老板是怎么吩咐的?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这些大老爷伺候好。不然,我们就得卷铺走人!”
小三听得头一缩:“江大哥,小三知道。只是有点好奇罢了!实在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冒着大雪聚在一起?”
“这你就笨了。平时叫你不要只顾着睡懒觉,要多听多看。”江大哥摆出一副说教的样子,然后压低声调道,“今天一早,我就听到老板在里间嘀咕,今天中午会有一贵客前来。”
“贵客?什么样的贵客?”
江大哥一拍小三的脑袋道:“笨呀。能让平时高高在上的老大爷带着重礼和恭维前来,肯定是大有来头的贵客啦。别想这么多了,有客人来了,快点招呼!”
江大哥并不知道这位贵客是谁,只是吓唬一下小三而已。
但是,在寒雪还没有清融就急巴巴的赶到这里来的名流绅士却知道今天他们要见是什么样的贵客。
这个贵客正是河南洛阳福王失踪将近月余的福王世子朱由崧。
昨晚,他们收到一封书信,信的内容很简单:福王世子历经万难,方从流寇手中逃脱,身上伤痕累累,寸步难行,不得已藏身于万chūn楼。恳请诸位出手相助,世子rì后必定厚报。
落款的人叫宋来福,显然是代替福王世子朱由崧所写的。
由于成祖朱棣乃是由藩王取建文帝朱允炆而代之,他深知如果让各地藩王像他一般拥兵自重的话,搞不好,自己或者自己的下一代就会被人取而代之。所以,朱棣以强藩起兵夺取皇位后,北方不再有强藩存在。遂继续实施朱允炆的削藩政策,并改革zhōng yāng行政机构,建立厂卫,继又迁都běi jīng本,使zhōng yāng集权得到进一步加强。
而各地藩王从此只有食邑之世袭之权,却再为无兵权。
随着岁月的变迁,百年过去了,各地藩王不多不少的暗中遂养起自己的的兵马,只要当地的官员不暗中上奏,也就相安无事。
到了现在,各地农民起义此起彼服,大有燎原之势,就算有刚正的官员上奏朝廷,朝廷也未必理睬。说不定崇祯皇帝就是想各地藩王团结起来,一巴掌如同五行山一般,把农民起义压下去。毕竟,大家都是姓朱的。
于是,身在河南洛阳的福王朱常洵成为河南最有势力的朱姓藩王,手下jīng兵强将不知凡几。
于是,当这些土豪乡绅一听到福王世子有难,都起了心思。不管,这书信是真是假,总值得去看看。
如果书信是假的,权当一次冬季郊游。
评书里不都常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难吗?
若是真的,那可就真的是攀龙附凤了,前途一片光明呀。试想想,若是,在世子有难之时帮扶一把的话,那可是立了大功。金银财宝是小事,捞个官做做那才过瘾,不但光宗耀祖,还能将那些不听话的泥腿子往死里捏,还怕他什么流寇不流寇。
所以,凡是得到书信的人都抱有一试的心理来到了这个万福楼。
一时间,万chūn楼人满为患,似乎寒冷的冬季也未能熄灭他们攀龙附凤的心思。
杞县并不大,正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平rì这些土豪乡绅虽然互不相见,却都知道对方的底细。见得杞县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挤在万chūn楼的大堂里,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莫非消息泄露?使得他们都前来分一杯羹?
人虽然多,却是极为安静。偶尔,才会发出一些茶杯碰撞之音和咽口水的咕嘟声。
显然,这些人都在琢磨着如何能将自己的筹码加大,好让福王世子接受自己的帮扶。
万chūn楼楼高三层,一层为大堂,二层为雅间,皆是吃饭之所。三层则是客房。
三层楼上,最为豪华的一间客房里,隐隐传出极为浓重的药味。万chūn楼的李掌柜皱了皱鼻子,显然对这样的药味极为不适应,强忍下心中不快,这才轻轻的敲门。
敲门声很轻,可是房间里却是很快就有了反应,只见一身劲装打扮的侍卫左手扶腰间大刀,右手开了门,却并未让李掌柜入内,只是沉声道:“何事?”
声音低沉,仿佛极为害怕惊醒屋里的人一般。
不知为何,年过五旬的李掌柜算是老江湖,在酒楼里,各种各样的人物都曾见过也曾交谈过,却从未如此的感到心颤,仿佛自己的面对的是评书的吊睛白额大虎,随时会扑上来给自己狠狠的来一口。
李掌柜压下心中恐惧,轻声道:“这位大爷,名贴上的人都已经到齐,不知是否可以开席?”
“开席?!”房间里传来一把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要命的咳嗽,那是一种让人死去活来的咳嗽。
咳得让李掌柜都担心这人下一刻会把肺都咳出来。
第二节、开席前的准备
终于,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慢慢的停了下来。那把虚弱声音再次响起:“名贴上那朱有钱可曾来了?”
“回贵客的话,朱有钱早就到了。”
“让他进来吧。”
李掌柜身为杞县本地人,又开了将近四十年的酒楼,记xìng相当的不错,这个叫朱有钱的人正是名贴上的名字,他也知道朱有钱乃是杞县的一屠夫出身的暴发户,手下有十几个猪肉档,每个档口都有七八名长得膀大腰圆的伙计,一天宰上二三十头猪,就连万chūn楼的猪肉也多是他提供。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朱有钱停工一天,半个杞县都会没肉吃。
只是,此人出身低下,言语粗鄙,即使他真的如他的名字一样,是杞县里的有钱人,也不受其他富人的待见,入不了他们的的圈子。
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这位贵客第一个点名相见。
李掌柜心存疑惑,却不敢违抗,乖乖的出去唤人进来。
外间等候的富商名流听得李掌柜出言让朱有钱上楼会见贵客时,惊呼声是此起彼伏,他们同样疑惑:朱有钱这样一个暴发户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世子青睐?
被叫到的朱有钱同样的诧异,他也想不到世子会何会第一个约见自己。但是,见到平时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人都一脸羡慕外加妒忌的看着自己时,朱有钱不由得将腰板挺得笔直,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步的朝楼上走去。
朱有钱跟随李掌柜来到三楼贵客间,闻到那阵刺人鼻孔的药味时,朱有钱心中一颤,不由的摸了摸怀里的小匣子:苍天大地啊,这东西终于要派上用场了。只是不知道,世子会给什么好处呢?
守在门口的侍卫挥手让李掌柜在门外等候,却让朱有钱自行入内的同时冷声道:“公子有病在身,小声回话。”
同样的侍卫,李掌柜觉得心底泛冷,可杀过不知多少猪羊的朱有钱是感觉不到侍卫的杀气。想来,朱有钱不是什么善茬。
踩在软绵绵的地毡上,朱有钱就想踩在自己的梦里一样,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当官的理想。
“停下!”
一声低喝,忽然响起。
朱有钱绷紧的神经再次一缩,只见眼前,身材极为高大的宋来福背上一把大刀,如同一尊大佛,稳稳的挡在软帘之前,两眼正逼视而来。
“见过大人。”朱有钱顿时一阵脚软,连忙拱手道:“小人朱有钱奉命前来拜见世子。听闻,世子有恙,小人特意将家中珍藏的五百年人参,希望能对世子的病情有所帮助。”
这话是朱有钱花钱从一老秀才那学来的,说得如此流利,那也是花了他大半天的功夫才学会。
只是,朱有钱从怀里拿出那装有五百年年份人参的匣子时,那颤抖的手把他的胆怯彻底的出卖了。
想想也是,朱有钱这样的暴发户,平时在杞县顶多也只能见见捕头官吏这些不入流的小吏,七品的县官大人恐怕也难得一见。现在,朱有钱要见的是福王世子,皇亲贵族,心里哪能不慌。
“等着!”
宋来福脸无表情的接过那不过巴掌大小的匣子,转身向内里走去。
很快里面便传出一阵窃窃私语,声音很小,听不真切,只是偶尔听得“很好”“忠诚”“可用”等零零碎碎的几个词语。以朱有钱的心思,还真不能从这些词语当中猜测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一把声音将朱有钱推向了快乐的巅峰:“朱有钱是吧?想不到在我落难之际,最先出手相助的竟然是你这么一个屠夫。”
屠夫这两个字,朱有钱懂,那是说他是杀猪的。若是听得别人当面说他,朱有钱少不得给对方两个大耳光。可是,朱有钱听得最先出手相助的人是他,现在只觉得屠夫二字,简直就是他的天簌。
“看来,还是同宗的人最亲最可靠最忠诚。”躺在床上的朱子明强忍心中笑意,继续忽悠道,“如果本世子能顺利回到父王身边,一定重谢于你。”
同宗的人?最亲最可靠最忠诚的人?
朱有钱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忍不住的回道:“当然,小人和世子都是姓朱的,同宗同祖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哪里还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小人也相信,世子也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流利的说出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语,连朱有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你说得对,同宗同祖,应当相助。”朱子明赞同道,“不过,无功不受禄。你若是有什么难处或者要求,尽管提出来。或许我能帮上一二,也算是回报一番。”
有戏!
朱有钱强压心头狂喜,又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心甘情愿的递了出去道:“世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这里是三千两银票,可以替世子解决路上行销费用,也算是小人的一番心意,还请世子不要嫌弃。”
求人办事,先用钱财铺路。
这是朱有钱一向的做法,虽然这次所用的钱财有点多,却是花得一点也不亏。
朱子明示意宋来福接过银票才道:“仗义每多屠狗辈!古人诚不欺我。来福,给朱有钱送上一枚玉佩,当作信物,以后有什么为难之事,可传信到洛阳,本世子绝不推托。”
“多谢世子!”朱有钱脸上狂喜,珍而重之的接过玉佩,“世子有病在身,小人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等得朱有钱退出房间,宋来福脸上一阵笑意道:“寨主,你这招装病可真是妙,一下子就有人主动送银子上门。一想到下面还有这么多富人要给我们送银子,MD,这能有多少钱啊?”
“朱有钱,是最近才冒出头的暴发户,很不受杞县里的富人欢迎。第一位接见他,就是要激起其他人的攀比心理。”朱子明闭上眼睛养神道:“接下来,才会显得简单。不过,那些装B的读书人和jīng老成滑的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还是要打醒十二分jīng神应对,不能够粗心大意。”
宋来福神情一凝,恢复先前的严肃道:“属下明白!”
--
昨晚八点四十从泉州坐大巴车回深圳,今天早上七点到。哦的神哦!!
悲吹的rì子!
现在头还痛着呢。
今天就码了这一章!
明天尽量多更!
---
第三节、开席
众人还在低声议论是何种原因能让朱有钱这等粗鄙的人第一个会见福王世子,却见朱有钱得意洋洋的从三楼慢腾腾的走了下来,看他那一脸的小人得志,心里皆是一脸的鄙视。
仅有的几个与朱有钱臭味相投的好友连连迎了上去,其中一位急切切的问道:“朱大哥,可曾见到世子?世子无恙吧?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么?”
刚才还嗡嗡作响的大厅,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有钱身上,期待他能说出自己期待的答案。
“哈哈!”朱有钱大眼一扫众人那或殷切或期待或妒忌的目光,心中爽快得如同大热天里喝下一整碗的冰镇杨梅汤,拱手道,“幸得福王世子青睐,赐我玉佩信物。”
说完,右手高高举起,刚才朱子明赐下来的玉佩便在暴露在灯光下。众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皆都晓得那玉是jīng品,玉佩前边所雕的龙栩栩如生,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玉佩另一边上所刻的三个字“福王府”。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拿着这个玉佩前往福王府,就能有求必应,达成所愿。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热切起来,所有人的心思开始sāo乱起来:这朱有钱是怎么获得世子的玉佩信物?如果换作是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世子的信任呢?
这时,楼上传来一把响亮的声音:“义士朱有钱慷慨解囊,捐赠白银三千两资助世子,其义举如同雪中送炭,特赐宴一席。”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白,朱有钱能够得到世子的玉佩,分明就是靠这三千两白银。大部分人心中不由鄙视:才三千两,若是我,必定捐赠五千两。
有不少jīng于算计的人却是皱起了眉头:换作以往,收受商人捐赠这种事情,莫说是县官大人,还是区区小吏,皆是暗中进行,默而不宣才对。怎么世子反而大张其鼓呢?
同样的,朱有钱也不明白世子为何会当众将自己的捐赠明说出来,但是听得最后一句是为赐宴一席,心中的疑惑抛到一边去了,脸上得意,眉开sè舞,差点手舞足蹈。
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万chūn楼的伙计流水般的将酒菜端到了朱有钱的桌子上。菜,依旧是万chūn楼不变的招牌菜;酒,依旧是万chūn楼自酿的女儿红。
但是,能吃上菜的,却是朱有钱独一份。
何等的炫耀,何等的爽快!
朱有钱开始飘飘然了,酒未喝,人已醉。这一切是世子给我的。先前的捐得三千两,似乎有点少了,不行,待得明rì,还要再捐赠五百,哦,再捐一千两,以报世子的知遇之恩。
先是有世子的玉佩作为信物,再有如今满堂的独一份开席,所有人都开始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头啖汤已经给朱屠夫给喝了,下一个,绝不能让给别人了。
于是,有个胆子大的富人开始登楼走向三楼的贵宾间,企图早一步见得福王世子。
宋来福却是站在三楼走廊上,冷眼旁观道:“世子有伤在身,难以一一与诸位相见。但是,世子感激诸位能在危难之时前来,实在是难能可贵。这份心愿又让世子好生为难。于是,我们这些做属下便替世子出了一个馊主意:谁若是出价高于先前那位朱有钱朱义士,便能上来与世子见上一面。当然,世子也会欠上得楼来的诸位一个承诺。”
话音刚落,那位胆子大还站在楼梯上的富人立即大叫道:“我出三千五百两!”
随后,大堂上的人也跟着叫道:“我出四千两!”
“我出四千五百两!”
………
才一会,已经有人报了六千两的高价,足足比朱有钱的三千两多了两倍。
“诸位,且听我细细道来!”宋来福内心偷笑,脸上却是极为严肃的道:“如此乱出价格,简直如同菜市场一般,实在是有辱世子名声。”
宋来福嗓音本就极大,现在又暗中用上了真气,声音顿时盖过大楼嘈杂的声响。
“还请大人快快道来!”有人立即问道。
宋来福内心鄙视:这些人果真如寨主所言,当真是贱骨头,只要有小小的好处,就会如同苍蝇见到血腥,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口中却是道:“诸位,李掌柜稍后会把一个信封放到诸位手中,诸位若是愿意,便在信封当中放入银票,随后李掌柜便会将信封收上来,价高的十位客人当然上得楼来见得世子,而价低者的银票也会退回去。不过,世子仍旧会将诸位的心意牢记心头。现在,开始吧!”
说完,宋来福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如何,随即往房间里一闪,与自家寨主商讨下一步的具体行动。
万chūn楼的李掌柜已经命店小二将一个个信封放到所有人的手上。
“这位世子真狠啊!”朱有钱将手上的酒喝光,心中却是不断的思忖:“价高者得?!嘿嘿,先前的明喊就已经达到六千两,如今暗争,少不得也得上万两。乖乖,若是再多到三四万两,那可就要了我老朱的命啊。也好也好,让他们争个头破血流吧,现在我老朱可是喝了最为便宜的头啖汤,最多明天再向世子意思意思一下,多捐个二千两白银。这样,总够义气了吧!”不觉间,朱有钱已经又把筹码加高了一千两。
同样了,所有人都打起了自己心中的算盘,盘算付出多少得到多少?
世子的一个承诺值多少钱?
会有什么回报?
值得么?
要多少银两才能在这么多人当中胜出?
一系列的问题,在众人的脑海当中一一掠过。
很快,就有人将信封偷偷的放进袖子里,又偷偷的将心中想好的银票塞进信封,这才把信封拿出来放在店小二手上的盘子里。
店小二立即将盘子拿到李掌柜面前,后者看了一眼那人,便提笔将那人的名字写在信封上道:“李德福为人急公好义,急世子之所急,其心实诚,不须参加拍价,请上楼与世子见面并赐宴一席。”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行动的人,也会有如此福利!
楼上的朱子明依旧闭目养神,淡淡的道:“明拍虽然能让场面火热,但是,终究还是落了下乘。暗争,价格恐怕会比明拍还要高上几筹,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利益的最大化。第一个参与暗争的人能免去竞价,这也是策略之一。这让那些犹豫的人明白,本世子在乎的并不是他们的钱,而是他们的心意。”
--
今天就一更,等下还得去喝朋友的满月酒!
顺便,求票求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