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汇合
本想着仅仅是出去弄回来一张地图而已，结果闹得满城风雨，连秃鹫城堡的独眼秃鹫都给招来了，更引出了一个实力能跟加拉哈德五五开的蕾贝卡，这样的结果，是斑鸠和小虫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说起来，假如当时不是他俩为了保护附近无辜的居民们，从而冒险引开歌利亚，可能后面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兴许早就已经回去跟舒尔茨和娜塔莉亚汇合了。
好在经历了这许多波折，斑鸠跟小虫总算都还是全须全尾的，伤倒是受了几处，万幸是并不是太重，好好休息几天就能够恢复了。
不过眼下并不是休息的时机。
……
从蕾贝卡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斑鸠和小虫一行二人却意外撞见了巡逻队，幸亏这个巡逻队长之前被他俩救过一命，这时候念着旧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他俩放走，如此算来的话，这应该叫做善有善报了。
总而言之，两个年轻人终于逃回了舒尔茨和娜塔莉亚的藏身之地，背着小虫的斑鸠四处看了看，直到确认了附近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他才快速地敲了几下门。
开门的是舒尔茨，他的表情比斑鸠还要急躁三分。
“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舒尔茨将斑鸠和小虫让进了屋里，他原本准备好好问一问这俩年轻人晃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取个地图都能折腾整整一个上午，结果等他看见了小虫是让人背着进来的，而斑鸠半边膀子的皮肤都碳化了，黑乎乎的好不吓人，舒尔茨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出了什么事？”舒尔茨问道，“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别提了。”
斑鸠没有时间回答舒尔茨的问题，他先找张椅子将小虫放了下来，自己则跑到镜子旁边检查肩膀的伤势，——寄生兽自爆后喷溅出的血液果然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他肩膀上才沾了几滴而已，被腐蚀处的皮肤早些时候还是一小块一小块的黑点，现在黑点已经连成了一片。
估计这玩意不仅腐蚀性强，还有很大的毒性，不然斑鸠这会儿怎么一阵阵地觉得脚底下发软，跟踩了棉花套似的，脚步飘飘忽忽的。
尝试着碰了碰被碳化的皮肤，斑鸠手指尖刚一碰到就疼得他直咧嘴，火辣辣地好像是被人拿着烧红的铁板按在了上面，皮肤下面的肌肉组织大概都出现坏死了。
“到底怎么了这是？”
小虫趴在桌子上半天不说话，舒尔茨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过来追问着斑鸠，回头看了舒尔茨一眼，斑鸠说道：
“我跟她基本上等于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于是斑鸠将自己和小虫离开这里，前往居民委员会寻找地图的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跟舒尔茨说了一遍，在最后听到“独眼秃鹫”这个名字的时候，舒尔茨明显皱了皱眉头。
不过再等他从斑鸠的口中听到“蕾贝卡”这个名字的时候，舒尔茨皱着的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
“你确定是蕾贝卡？”
要不是坐在了椅子上，恐怕这时的舒尔茨非得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他对于蕾贝卡的了解比斑鸠要多得多，以前还跟那个女人打过几次交道。
舒尔茨本身已经算是挺厉害的角色了，虽然相比于加拉哈德还是要略微逊色一些，但别忘了蕾贝卡是能够跟加拉哈德互相重伤的猛人，所以舒尔茨跟蕾贝卡打交道那几次的最终结果，都不是太过令人愉快。
至少对舒尔茨来说不怎么愉快。
“我虽然不认识什么蕾贝卡，可小虫总不会认错吧？再说了，是那个独眼秃鹫亲口说出来的，实在不行你就出去亲自瞧瞧，不是我说话夸张，我是亲眼看着她一鞭子将歌利亚拽倒在地的。”
舒尔茨的质疑让斑鸠有点不开心，心说自己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一听斑鸠说那女人是用鞭子的，实力还强悍到超越了常人的理解，这下子舒尔茨终于能够确定，斑鸠说得没错。
“还真是蕾贝卡，”舒尔茨的神情有些紧张，“如果真是她的话，我们几个凑在一块儿也不是她的对手，这下子麻烦大了。”
“那咱们赶紧跑啊！”斑鸠对舒尔茨说道，“现在不是眼见着到了中午了吗，你不是说到了中午就离开废弃都市的吗，咱们还在这耽搁什么东西呢，赶紧跑啊！”
“跑不了了。”
舒尔茨摇摇头，苦笑一声。
原来早上斑鸠和小虫出去找地图的时候，舒尔茨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外出查看了一下废弃都市边界的封锁情况，还顺带着远远望了唤潮者那边的状况一眼，——唤潮者始终是他最想要干掉的东西，毕竟解决了十八号实验体，舒尔茨才算是彻底放下了一桩心事。
谁知唤潮者那边还好，总督的人已经严防死守，将之围困在了地下拳场之内，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困兽之斗的唤潮者就会被彻底解决。
至于废弃都市边界的封锁状况，就显得不那么乐观了。
首先舒尔茨没想到总督会在边界上投入如此之多的人手，几乎每一条出城的路上都有大批守卫，别说是人了，就连小小的蚊子都很难飞出去半只。
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在早些时候，舒尔茨看到又有大批来路不明的军队进驻了城内，——当时舒尔茨还不知道他们的来历，现在听了斑鸠的讲述以后，他意识到那些很可能是秃鹫城堡的势力。
谁能想到秃鹫城堡的支援会这么迅速，昨天夜里才发生了动荡，今天上午就驰援到了废弃都市门口，
又是总督的人，又是独眼秃鹫的人，虽然唤潮者被解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废弃都市的边界此时也变得固若金汤，这时候再想要离开废弃都市，看样子是少不了要跟守把边界的巡逻队大战一场了。
……
四个人当中，小虫是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的，斑鸠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娜塔莉亚同样身受重伤，唯有舒尔茨还保持着全盛时的战斗力，但是带着三个“拖油瓶”，舒尔茨能发挥多少实力就不得而知了。
“我倒是知道一条能够离开这里的隐蔽通道。”
斑鸠和舒尔茨回过头，睡在里屋中的娜塔莉亚不知道什么醒了，她正站在门口，换上了另外一身衣服。
第167章 逃离路线
几个小时前的娜塔莉亚还浑身是伤，由于失血过多导致嘴唇都白了，一眼看上去是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这会儿也没过去多久，在床上睡了一觉的娜塔莉亚虽然远不至于说痊愈，脸色却比先前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神情略显疲惫，两颊间好歹涌上了些许血色，至少看着不用担心她随时可能晕厥倒地。
穿着新换的一身纯黑色套裙，娜塔莉亚身边似乎没有什么颜色艳丽的衣服，款式也就仅仅套裙而已，但谁叫她长得好看呢，所以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像模像样的。
长发扎成马尾，倚在门框在上的娜塔莉亚看着舒尔茨，看着斑鸠，也看着刚从桌子上抬起头，正望向自己的小虫。
“隐蔽通道？”
桌边的三个人齐声问道，娜塔莉亚微微甩了甩头发，三两步便走过来和他们坐在了一起，瞧她行走间轻盈的步伐，哪里还有一点点身受重伤的样子，分明就和之前一样。
她这是什么体质？
斑鸠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娜塔莉亚，他肩膀上的伤势逐渐恶化，被碳了化的黑色皮肤下面开始慢慢往外渗血，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一整片的皮肤都会彻底坏死脱落，要想完全等它长好还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呢。
娜塔莉亚却没心思过问斑鸠如此之多的心理活动，她用手指蘸了茶杯里的冷水，先画了个圈，表明废弃都市的边界线，然后在桌子上一点，表明了这是众人目前所处的位置，最后横着拖住一条线，说道：
“废弃都市下面的确是有条地下河的，河道蜿蜒曲折，支流极多，只是如今大部分的支流都已经干涸了，被纳入了后来建造的下水系统，这一条线，就是距离我们最近的‘隐蔽通道’了。”
“我也是听斑鸠说起了歌利亚进入废弃都市的方式才想起，”娜塔莉亚接着说道，“如果我们想要安安全全地离开废弃都市的话，目前看来，走下水道是最好的方法了。”
说完了和“隐蔽通道”有关的事情，娜塔莉亚又关切地看了旁边的小虫一眼，问道：“你要的地图拿到手了吗？”
自从知道了娜塔莉亚是自己的小姨妈以后，小虫对她的态度就变得有点微妙：
一方面小虫当然是希望能够与娜塔莉亚多亲近亲近了，毕竟娜塔莉亚是这个世界上与她有血缘关系的最后一人，娜塔莉亚可以说是她唯一的亲人；另外一方面，她从小到大都还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小姨妈，突然让她与其相认，情感上难免有些无法接受。
“拿、拿、拿到了，”小虫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娜塔莉亚了，“在我口袋里装着呢。”
“你拿着地图要去什么地方？”
娜塔莉亚话一问出口，小虫便情不自禁地看向了斑鸠，——相比起娜塔莉亚，小虫这时候还是更信任斑鸠一些，从某种角度来说，斑鸠才是她的“亲人”。
碰到事情了，斑鸠总是会询问小虫的意见，殊不知在小虫的心中，斑鸠不知不觉地已经成为了她的主心骨，在共同经历了几次生死后，两个人都互相把对方当成了依靠。
小虫和斑鸠二人要去找的，是新帝国遗留在法外之地的几个神秘坐标地点，至于这几个地点是干嘛用的，他们俩还得要亲自去看过了才知道，小虫隐约猜测这些都与新帝国在进行着的神秘研究有关，而目前新帝国和自由之翼的关系又是不清不楚的。
通过加拉哈德大叔，小虫还知道自由之翼中也有一个“心灵冲击”计划，这个计划和新帝国的秘密研究有着掰扯不清的关系，偏偏舒尔茨不仅跟“心灵冲击”计划有关系，他还是自由之翼的人，因此小虫不是不放心娜塔莉亚，她是不放心舒尔茨。
小虫哪里知道舒尔茨在解决了十号吧实验体的事情之后，便下定决心要脱离自由之翼了呢。
……
“你们好端端地看着我干什么？”
舒尔茨也觉察到了小虫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异样，就连斑鸠那小子看他的眼神也不对劲了，大致猜测到了这两个年轻人是在顾忌着自己，舒尔茨一拍桌子，说道：
“娜塔莉亚没有告诉你们吗？我已经不是自由之翼的人了！”
小虫撇着嘴，斑鸠也是一副“随你咋说”的表情，他们两个的态度让舒尔茨打呼冤枉，自己真的不再为自由之翼做事了。
“从昨天开始他就和我一样了，”娜塔莉亚轻声说道，“估计自由之翼对他的追捕令很快就会下发到各处，我和他也会暂时做个伴儿，共同应付自由之翼那边的麻烦。”
实际上斑鸠和小虫本来也就没对舒尔茨多做怀疑，他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点斑鸠跟小虫都比较有了解，既然有了娜塔莉亚帮舒尔茨说话，他俩也就没什么好再顾忌了。
至于为什么斑鸠和小虫会相信娜塔莉亚的话，原因主要有两个：站在小虫的角度上，娜塔莉亚怎么说都是她的小姨妈，小姨妈是不会骗人的；站在斑鸠的角度上呢，娜塔莉亚怎么说都是小虫的小姨妈，小虫的小姨妈是不会骗人的。
总而言之，小姨妈是不会骗人的。
……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小虫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我和他手里掌握了几个坐标，可能和新帝国有关系，所以我们俩就打算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呢。”
小虫这话说得含含糊糊，看似说了不少，然而真正的核心内容却一点都没有交代出来，归根到底，她还是选择有所保留，没有对舒尔茨和娜塔莉亚全盘托出。
不得不说，无论说话还是做事，小虫始终都要比斑鸠谨慎得多，如果换做是斑鸠开口的话，恐怕他恨不能把那几个坐标是什么都给讲出来，倒不是说斑鸠的嘴巴大，他就是单纯的嘴上没个把门的，不像小虫似的说话前会过脑子。
“对了，”小虫突然间把话题一转，移到了舒尔茨的身上，“你能不能跟我和斑鸠说说，到底是什么是‘心灵冲击’计划？”
第168章 末日天启
“你是从哪知道‘心灵冲击’计划的？”
小虫的问题把舒尔茨给吓了一跳，不过舒尔茨稍微一琢磨，便想到加拉哈德这些年始终没闲着，一直在调查和“心灵冲击”相关的事情，小虫之前待在他身边那么久，想必一定是从加拉哈德那里听说的吧。
“加拉哈德把这事都告诉你了？”舒尔茨明显觉得有些不妥，“你本来就是自由之翼要追捕的对象，他怎么着都不会让你和‘心灵冲击’计划扯上关系吧，真不知道加拉哈德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完话，舒尔茨是一个劲儿地直摇头，他认为加拉哈德若是想保护小虫的话，绝对会尽量让小虫和这些事情保持距离，毕竟其中的牵扯太大，远不是小虫这样的小屁孩能够接触的。
“他没告诉我，”小虫对舒尔茨在这方面还算坦诚相待，“是我一次偶然的机会偷眼看见的，就记载在他身边带着的小册子上，里面说到了自由之翼的‘心灵冲击’计划，还提到了你。”
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舒尔茨心说这才对嘛，加拉哈德怎么可能舍得让小虫来蹚这浑水，所以他很简单粗暴地回绝小虫道：
“那我不能告诉你，万一以后让加拉哈德知道是我告诉你的，他非得过来找我的麻烦不可。”
“你们这些大人真是磨磨唧唧的，”小虫颇为恼怒地说道，“难道你们以为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不告诉我，我们就没有办法自己查出来了吗，实话告诉你吧，我和斑鸠不仅知道自由之翼有个‘心灵冲击’计划，还知道新帝国那边也在进行着差不多的研究。”
如果说从小虫的口中听到“心灵冲击”四个字，仅仅是让舒尔茨感到惊讶的话，那么当他听小虫说和新帝国有关的事情之后，舒尔茨整个人都傻掉了。
“你们怎么……”舒尔茨甚至都语无伦次了，“你们怎么会连这件事情都知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舒尔茨的反应很符合小虫的预期，她故意在舒尔茨的面前用力打了个响指，说道：“所以你就别再瞒着我们了，反正我们迟早都能够自己查个明白。”
微微垂下了眼帘，舒尔茨显然不是小虫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动的，见到舒尔茨在那装聋作哑，小虫忍不住就想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候旁边的娜塔莉亚忽然说话了：
“新帝国在进行的叫‘末日天启’计划，我还可以告诉你们，自由之翼的‘心灵冲击’就是脱胎于‘末日天启’计划的。”
……
“啪。”
两个巴掌一拍，小虫心说果然没错，新帝国和自由之翼都在进行着互有关联的研究，只是不知道这两项研究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你没搞错吧？”舒尔茨的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你真的要把他们两个小屁孩牵扯进来？你就不怕以后出了什么事，加拉哈德会过来找你拼命？”
舒尔茨连用了三个“你”字，就差伸手去指娜塔莉亚的鼻子了。
“你没听到这丫头怎么说吗，”娜塔莉亚对舒尔茨摇了摇手指，“她说的没错，不管我们告不告诉他们，总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新帝国和自由之翼不肯放过他俩，那么他俩迟早会接触到这些的。”
舒尔茨仔细一想，娜塔莉亚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且不说斑鸠这个跟班了，就说说小虫吧，自由之翼是绝对不会放弃对她的追捕的，至于新帝国，他们也同样如此，——连蕾贝卡都派出来了，足以见得新帝国的决心。
“那你说吧，”舒尔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样以后就算加拉哈德找了过来，你也可以说这是你们自己的家事，他一个外人管不着，”
“你们知道‘末日天启’计划吗？”
面对着娜塔莉亚的问题，小虫和斑鸠互视了一眼，随即同时摇头，他俩仅仅知道新帝国在进行着神秘研究，和自由之翼有所关联，并不清楚这个研究的具体内容。
“很久很久以前，差不多距今能有一百多年，那时候从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人类还没有走出避难所，因为外面世界的环境太过恶劣，普通人类根本无法承受无处不在的辐射，直到有了‘末日天启’计划。”
随着娜塔莉亚的缓缓讲述，时间也回到了当初人类即将走出遍布各地的避难所，尝试着探索这颗既熟悉又陌生的星球之时。
……
如今势力庞大的新帝国在当时就已经初具雏形，在新帝国的高层的主持下，一个名叫“末日天启”的计划有声有色地进行着，目的很简单：强化所有人类的身体素质。
与大自然中的其他生命相比，人类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脆弱，——既没有能咬碎骨骼的上下颚，也没有能划开肌肉的利爪，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其他的什么，与猛兽，尤其是自核爆后而诞生的种种怪物相比，人类真的太弱小了。
不过人类拥有智慧，这一点足以扭转整个局面。
“末日天启”计划的主旨就是利用人类所拥有的智慧，去强化提升人类身体的其他能力，以适应外界的恶劣环境。
那时候由于人口数量的增长，避难所周边的资源已日趋枯竭，为了能够拥有更大的生存空间与更好的生存环境，许多人自愿成为“末日天启”计划的试验品，就是在这种众人前赴后继的情况下，“末日天启”计划在初期便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人类终于可以勉强适应核爆后残留的辐射，在不佩戴任何护具的状态下走出避难所了，于是走出了避难所的人类开始在这片废土上大肆兴建各种建筑，试图从怪物们的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然而美梦还没有持续多久，噩梦便随之而来。
“末日天启”计划虽然让人类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得到了提升，以至于连一定程度的辐射都能够抵抗，可它就像是一颗埋在了人体中的定时炸弹，随时都肯能被引爆。
当它第一次被引爆的时候，整个人类世界再度濒临崩解，——将近九成接受改造的人类，在一夕之间统统变成了恐怖的怪物。
第169章 心灵冲击
为了能够让人类走出赖以栖身的避难所，重新踏足避难所之外充满了辐射的世界，新帝国进行了一项名为“末日天启”的研究计划，最终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成功改变了当时人类的体质，让大家不用穿着稀少且昂贵的防护服才能够涉足外面的世界。
本以为这是人类文明的另外一个开端，谁知“末日天启”计划显然并不足够完善，——突如其来的，将近九成接受改造的人类变成了恐怖的怪物，它们彻底丧失了人性。
由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以及产生了无法预估的可怕影响，“末日天启”计划当即被新帝国高层紧急叫停，与这个计划相关的资料被全部销毁，所有相关人员也被禁止再进行这项研究，没过多久，便再也没人记得这个尘封于历史当中的事件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年以后人类发现外界的辐射已经不再能够置人于死地了，不知是由于人类自身的进化还是什么，总之一批又一批的开拓者先后离开了各自的避难所，前往崭新的世界当中。
多面方面矛盾令新帝国的统治下诞生出了名为自由之翼的组织，其中最主要的，是因为有人发现，新帝国表面上在很久以前就终止了“末日天启”计划，实际上暗地里还在继续进行着秘密研究。
血腥的试验计划、残忍的人体实验、不计后果的疯狂研究，一切的一切，都由新帝国在暗中进行着，这么多年来始终无人知晓。
谎言被戳破的新帝国非但没有改正自身，反而开始对下采取了高压统治，力图剿灭萌芽状态的自由之翼，谁知自由之翼的战士们拼死一搏，竟然摧毁了新帝国的秘密研究室，引发了空前的混乱。
后院失火的新帝国无暇多顾，只得放任自由之翼的漏网之鱼们逃向了法外之地，从那以后，新帝国在进行“末日天启”计划就变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
“你父亲就是在那场混乱中逃出新帝国实验室的，如果我没记错，加拉哈德是跟他一起的，后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坐到了自由之翼领袖的位置上，”娜塔莉亚单手托着腮，笑眯眯地回忆着，“我和姐姐娜塔莎则是另外一个研究室的实验体，加入了自由之翼之后才认识了你的父亲。”
“我不喜欢你父亲，”娜塔莉亚皱了皱鼻子，抱着胳膊坐直了腰板，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他那个人太笨，或者不能说笨，应该说是大智若愚，不然怎么把娜塔莎给骗住了，最后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总而言之，我不喜欢他。”
“那时候娜塔莎和他才刚认识不久，你父亲发现原来自由之翼的屁股也不干净，一些老东西明面上跟新帝国势不两立，私下里却跟新帝国一个德行，利用那场混乱中从新帝国弄来的资料，悄悄鼓捣着被他们称作‘心灵冲击’的狗屁计划。”
“颇为讽刺的是，‘心灵冲击’计划早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看来想要琢磨这种邪门歪路的人不光新帝国中有，自由之翼中也有，而且还不在少数。”
大概是觉得自己翘着二郎腿不太符合平日的气质，娜塔莉亚很快便不动声色地变回了最初的造型，——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单手托着腮。
“你父亲是个死心眼儿，为了这件事跟那些老家伙彻底闹翻了，不仅一点颜面也不给他们留，还亲自带人捣毁了他们手中的几座实验室，舒尔茨就是那个时候被放出来的。”
既然娜塔莉亚说到了舒尔茨，斑鸠和小虫便一齐看向了他，舒尔茨抬手在半空中虚划两圈，示意他俩继续听娜塔莉亚往下说。
“可惜自由之翼当时终归属那些老家伙们势大，你父亲虽然在年轻人中颇有人气，比如加拉哈德那样和他共历生死的，或者说舒尔茨这样为他所救的，至于其他人，大多是站在另外一边的。”
“不过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你父亲这个人是大智若愚，他后来竟然能逼得那群老家伙们直跳脚，却拿他丝毫没有办法，最后自由之翼便就此一分为二，——老家伙们带着许多手下远走荒芜之地，建立了绿洲。”
“再往后，你父亲就成为了剩下那些人的领袖，而且还占住了自由之翼这么大一块招牌，再加上在此期间他还骗得娜塔莎对他死心塌地的，你父亲当时可谓是人生赢家了。”
“只是娜塔莎生下你后没多久便去世了，希姆莱又趁机在你父亲背后捅了一刀，如果不是加拉哈德拼命保护着你离开了自由之翼，恐怕我们俩今天也不会再相见了。”
越往后，娜塔莉亚的语速也就越快，说到娜塔莎去世这一段时，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恨不能一句带过，或者压根不提，显然，即便到了十几年后的今天，娜塔莉亚还是无法接受娜塔莎已经死了这件事情。
娜塔莎，——小虫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叫自己母亲的名字了。
“小姨妈。”
觉察到娜塔莉亚的眼眶中隐隐有泪光浮现，坐在她旁边的小虫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以期能够让她稍微好受一些。
听到小虫叫自己“小姨妈”，娜塔莉亚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微微笑了起来。
……
“希姆莱就是自由之翼现任领袖了，”见娜塔莉亚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的意思，舒尔茨便接过了话头，“他上台以后就着力于培养自己的势力，并且将‘心灵冲击’计划重启，可以算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曾经试图阻止‘心灵冲击’计划的重启，结果不仅没能够阻止他们，反倒放出了一大批不稳定实验体，造成了不知道多少无辜者的死亡，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努力地想要弥补这个过错。”
“十八号实验体你们俩还记得吧，就是现在被困于地下拳场中的那个唤潮者，他是所有外逃不稳定实验体中的最后一个，解决了它，我就能解开心结，彻底离开自由之翼。”
说来说去，舒尔茨还是想要亲手解决掉十八号实验体。
第170章 毁灭者
实际上在获悉独眼秃鹫带人驰援废弃都市，并且连新帝国都来了个蕾贝卡之后，舒尔茨便已经将十八号实验体当成了死人，——如果这么多人还解决不掉它，那才叫有鬼了。
因此舒尔茨仅仅是在心中想想罢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眼下平安离开废弃都市才是最为紧要的。
……
从娜塔莉亚和舒尔茨的口中，斑鸠跟小虫这两个年轻人知道了许多不曾听闻的故事，尤其是娜塔莉亚所说的“末日天启”计划，斑鸠跟小虫本以为自由之翼的“心灵冲击”只是与其有所关联而已，万万没想到彼此间的关联会如此之深。
斑鸠还注意到了“希姆莱”这个名字，——娜塔莉亚刻意避讳不去提他，舒尔茨在说起时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色，至于小虫，斑鸠看见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难以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是愤怒吗？
小虫低着个头，眼帘同样是深深地垂着，斑鸠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也做不到，只好继续听舒尔茨讲述自由之翼的“心灵冲击”计划，谁知斑鸠才刚刚把脑袋转向舒尔茨，一声恐怖的咆哮便从极远处传了过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
舒尔茨停下了“科普时间”，他匆匆地走到了窗户边，将窗帘微微撩起，透过缝隙往外面瞧了几眼，然后回过身，说道：“好像是边界线那边出了状况，难道是第一波‘恐怖之潮’正式降临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留给他们四个人逃生的时间可不多了。
“我们快走。”
娜塔莉亚当即拍板决定了现在就离开废弃都市，舒尔茨也觉得不能再拖下去，既然他们两个都这么说了，小虫和斑鸠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由于坐在距离大门最近的位置上，斑鸠比其他三个人都更快地走到了门边，打开大门，半截身子才走出屋子的斑鸠忽然整个人僵在了当场，动也不动。
因为外面站着一个人。
……
“蕾贝卡。”
推开了跟截木桩子似的斑鸠，娜塔莉亚缓步走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看了看站在十几米开外的蕾贝卡，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换，始终保持着平静如水。
然而此时的娜塔莉亚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你不是我的对手，”蕾贝卡完全没将娜塔莉亚放在眼里，“就算再加上你后面那个废物也是一样。”
蕾贝卡口中的“废物”，指的是舒尔茨，至于斑鸠和小虫，他们两个在蕾贝卡的眼里连“废物”都算不上，压根不值一提。
“更何况你还受伤了，我听说杰兰特和伊妮德不久前才来过这里？”
轻声地笑着，蕾贝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她本就无惧于娜塔莉亚或者舒尔茨，知道即便他们两个联手也基本上不可能战胜自己，尤其还是在娜塔莉亚这个主要战斗力受伤的情况下。
自己赢定了。
蕾贝卡并没有任何掩饰自己张狂态度的意思，或者说假如她不是如此嚣张，不是如此咄咄逼人的话，那么她也就不叫蕾贝卡了。
“你尽可以试试。”
娜塔莉亚并没有退缩，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双皮质手套戴在手上，她一面活动着自己的肩膀，一面迈步向着蕾贝卡走了过去，每迈出一步，娜塔莉亚的面色便严峻一分。
尽管这是一场结局已定的决斗，她还是会全力以赴。
……
与此同时，废弃都市正北方的边界线上，全副武装的战士们隐蔽在连夜筑起的防御工事后面，基层军官则往来维持着秩序，他们已经接到了上头的指示，说“恐怖之潮”即将降临。
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也没比别人多长一颗脑袋、多出一条命来，所以只要一想到他们接下来要抵御的是“恐怖之潮”，别说是那些战士们了，就连军官们都忍不住想要当逃兵。
但身后就是废弃都市，他们的妻儿老小都生活在这里，因此大家就在如此肃杀且压抑的气氛中沉默着、颤栗着、死撑着。
突然之间。废弃都市西北方的天际线出现了一个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呜。”
似有风声呜咽，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用羽翼扇动气流，从而产生了一阵诡异的声音，——所有人都被这奇异的景象所吸引，昂着脑袋向声音传来的声音望去。
身形如同巨蜥，一只浑身墨绿斑纹的怪物，挥舞着足以遮蔽半边天空的巨大翅膀，低头扫视着身下所有的一切，竖起的瞳仁中偶尔闪过一道寒光，那是**裸的蔑视。
……
“我的天呐！”
一名中级军官本来在劝慰着自己手下的年轻人，让他把心放宽，天塌了大不了大家一起顶着，再者说了，秃鹫城堡的援军不是已经抵达了吗，看看那些装甲车、重装坦克，有了这样的盟友，“恐怖之潮”未必没办法抵挡。
然后正在说着话的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有个东西在向这边飞来，于是剩下的安慰之词，在一瞬间全都随着他的唾沫一同咽进了胃袋里，再也蹦不出半个字。
手里的对讲机掉在了地上他也没有发觉，身边的年轻战士吓尿了裤子他还是没有发觉，直到空中的怪物张开了嘴巴，一道粗硕的浅绿色雾气横扫而过，他才撕心裂肺地发出了一声呐喊：
“毁灭者！”
喊声戛然而止，置身于雾气当中的他，像是块被丢进了火堆的猪油一样快速溶解，——衣服瞬间成为飞灰，毛发卷曲后成为了灰烬，皮肉变成融化了的奶油冰淇淋，顺着还没来得及倒下的骨架流了满地。
“喀啦啦。”
数秒钟之后，他那副白森森的骨架才开始散落，结果大部分的骨头棒子尚没有落至地面，就已经在高温炙烤下急速收缩、变小、消失不见，最终落至地面的仅有他那颗最为坚硬的骷髅头，还保持着张嘴呐喊的动作。
……
“隐蔽！隐蔽！是毁灭者！”
尖叫声响彻于边界线的每一个角落，此起彼伏，在空中盘旋不休的巨大蜥蜴则不为所动，即便下面的人都在叫着它的名字。
没错，它就是毁灭者。
第171章 恐惧蔓延
从来没有哪种怪物像毁灭者一样，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刻骨铭心地巨大恐惧，深深植入每一个见过它真身之人的脑海当中，与毁灭者相比，像什么人形怪物、循声者、游荡者之类顿时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甚至是歌利亚都无法与毁灭者相提并论，因为歌利亚虽然少见，却并非不可战胜，基本上每次它出现在法外之地捣乱，最后的结果都是以其被消灭而告终，尽管在被消灭之前，歌利亚往往会造成极大的破坏，但能够被消灭的就不会让人觉得束手无策。
至于毁灭者，它更像是仅仅出现在传说中的恐怖存在一样，除了一些深入荒芜之地去作死的探险者之外，普通人终其一生也很难见到毁灭者真身一面，不过它的名字倒是流传颇广。
究其原因，在于毁灭者的相貌酷似西方神话传说中的巨龙，任何见过它的人都不会忘记它的长相，从某种程度来说，见过毁灭者一面而还有机会向他人讲述这个故事的，差不多就能将之当成一辈子的谈资了。
“我见过毁灭者，并且没有死。”
很少有人够资格说出这句话，不过每一个能这么说的人，都会被其他人用充满崇拜的目光所包围，紧接着大家都会让他讲述更多和毁灭者有关的信息。
几乎所有人对毁灭者的评价都离不开这两个字，——“恐怖”。
……
“隐蔽！隐蔽！是毁灭者！”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藏身于各类防御工事之后的战士们当即跟炸了锅一样，许多人捂着脑袋四处乱窜，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也不是每一名战士都被吓懵了，还有不少久经战阵的老兵能够勉强保持着冷静，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在他们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新手也开始恢复了平静，脸上却还是难掩惊恐的神色。
“隐蔽！隐蔽！”
此时站在人群当中高声呼喊的是个军官模样的中年男人，他有着白种人所特有的脸部轮廓，分明的线条、坚毅的眼神，抬脚踹翻了一个在自己面前瞎跑的新兵蛋子，中年男人神色焦急地往四周看了一圈。
全都乱了套了。
如果是面对着一般档次的怪物，他手底下的战士们自然不会如此乱作一团，可毁灭者能是一般档次的怪物吗？
“把它给我打下来！”
中年男人知道毁灭者的亮相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怪物会来冲击防线呢，眼下只有先干掉在天上飞的毁灭者才行，否则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谁知中年男人环视了一周，这才发现本应操纵高射机枪的几名战士，现在已经不知逃到了何处，他愤恨地一挥拳头，推开身前慌乱无措的数名战士，径自向着高射机枪走了过去。
“咚咚咚咚……”
高射机枪的声音骤然响起，附近的战士们耳膜震动着，心境却平复了许多，他们看着自己的长官操纵着高射机枪，正在向着高空之中的毁灭者倾泻火力，内心深处顿时涌起了无数勇气。
一架、两架、三架……
情绪稳定下来的战士们逐渐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阵地内全部六架高射机枪先后喷吐起了火舌，组成了一片密集的火力网，逼得毁灭者不得不拔高了飞行高度。
……
“干得漂亮！”
“就是要这样做！”
“打得它亲妈都认不出来！”
逼退了毁灭者，阵地上的战士们情难自抑地纷纷欢呼了起来，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再多喊几句，向上拔高的毁灭者突然来了个俯冲向下，迎着六架高射机枪的子弹，朝着这边阵地冲了过来。
高射机枪的子弹打在毁灭者身上竟然不痛不痒，连它身体表面的细密鳞片都击不穿，仅仅会擦出一小团一小团的火星，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屁用。
此时此刻战士们才终于意识到，原来人家毁灭者并不是被自己给逼退了，它单纯的是想要玩玩而已，正在把自己这些人当猴耍呢。
急速俯冲的毁灭者在接近地面时一振双翅，很快就以水平滑翔的姿态掠过了阵地，随即再次扑扇翅膀，斜斜地又拔高了一截，——而它的爪子当中，已经抓住了一个小小的“玩具”。
“啊！”
发出惨叫的正是先前指挥着众人的中年军官，他被毁灭者捏在爪中，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奈何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能逃出毁灭者的魔掌。
微微瞥了他一眼，毁灭者竖起的瞳仁中充满了嘲弄。
就是这个小东西第一个向自己开枪的，尽管子弹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却还是闹得自己心情不好了，因此没什么好说的，他必须得死。
不过毁灭者并不想让他死得太快或者太简单，它想让这个小东西充分体验濒死前的恐惧，最好能够把这份恐惧再传染给他的其他同类。
所以握着这名中年军官的毁灭者选择了向上爬升，在一直爬到距离地面数百米的高度之后，它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爪子，任凭中年军官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
“啊……”
拖长了的惨叫声回荡于天际，中年军官的身体在高空中翻滚着、坠落着，期间过了约莫一万年这么久，久到中年军官的嗓子都喊哑了，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啪。”
这一声倒是干净利落，——犹如个大西瓜从楼上被人丢下来，中年军官的身体就这样摔爆了，还偏巧不巧地砸中了阵地上的一名战士。
中年军官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被他砸中的倒霉战士却只是断了大部分的骨头而已，尚且没有死透，他那微弱的呻吟声从一堆血浆肉糜中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折磨着每一个在场之人的神经。
又过了仿佛一万年这么久，倒霉战士才终于彻底地死了，然而正如毁灭者预期的那样，恐惧真的开始在每一个人之间传播、感染、蔓延，如同一头隐形野兽一样，撕碎了所有人仅存的战斗意志与勇气。
“吼！”
毁灭者自高而下的咆哮声，震颤了整座废弃都市。
第172章 阿特拉斯
“恐怖之潮”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并不是空穴来风。
废弃都市正北方的防线已经被毁灭者肆虐地一塌糊涂，相关信息早已经传到了总督和独眼秃鹫这边。
作为废弃都市居民委员会的现任会长，总督当然不希望废弃都市真的成为一片废墟，所以在获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总督便下达了“派出支援”的命令。
身为总督的好友兼盟友，独眼秃鹫亲自将秃鹫城堡中的一部分中坚力量给带了出来，别看仅仅是“一部分中坚力量”，这实际上就已经相当可观了。
为了处理一波又一波的状况，总督特意将自己和独眼秃鹫手下的力量进行了重新分配，——废弃都市的边界线尽量由自己的手下守卫，毕竟独眼秃鹫是来帮自己打仗的，正面战场上还是得自己出全力。
独眼秃鹫的人则大致分成两块，一块去尝试击杀被困在地下拳场内的唤潮者，阻止它继续发出嚎叫，将更远处的怪物们也给吸引过来；另一块则堵在居民委员会旁边的下水道附近，那里被昨夜的暴徒炸出了个巨大的缺口，不少怪物直接越过了防线，凭空出现在了城内。
然而人手还是不怎么够用。
原本独眼秃鹫跟总督两个人还藏着了些别的心思，比如抽空给蕾贝卡使使绊子，看能不能让自己也分得一杯羹，可惜他俩到底还是低估了“恐怖之潮”的恐怖之处，这时候哪还有能力去顾及蕾贝卡在干嘛。
“会长！会长！”
居民委员会当中，坐镇于此的总督抬眼往门外一瞧，一个士兵正慌慌张张地往里跑，看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刚刚从前线上下来的。
“怎么了？”
一片阴霾浮现在了总督的心头与眉间，他前不久才听闻了正北方防线的消息，苦恼于那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毁灭者，这可还没过去多长时间呢，难道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回来了？
“是、是西北方向的！”士兵的话一出口，总督的心脏就“咕咚”一下凉了大半截，“阿特拉斯！西北方向有一头阿特拉斯正在冲击防线！”
“什么？阿特拉斯！”
总督险些一激动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上去一把揪住了那名战士破破烂烂的衣领，将其提到了自己的面前，大声喝问道：
“你看清楚了？”
“看、看清楚了，”士兵顾不上擦擦脸上的唾沫星子，“通讯官失联了，所以我们长官让我跑回来请求支援！”
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总督的脸色简直比死人还难看，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伸手想要摸起手边的茶杯喝口水润润喉，结果茶杯刚一握到手里，总督便没来由地一阵怒火攻心。
“啪擦！”
玻璃杯子被摔了个粉碎，总督浑身都在颤抖着，前来请求支援的士兵也不敢再开口说话，即便他知道前线上，自己的战友们正在被阿特拉斯大肆屠杀，支援再不到的话，西北方防线说不定就要失守了。
“我们手里还有多少人？”
总督花了十几秒钟的时间才冷静了下来，他本想要问问旁边人自己还能调出多少人手去支援，坐在他身边的独眼秃鹫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也别太着急，”独眼秃鹫劝慰总督道，“实在不行了，我们还可以突围出去，废弃都市没了，我们不是还有秃鹫城堡吗，只要还有我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你饿着肚子。”
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总督现在真是在考虑要不要跑路了，不过废弃都市是他这些年全部的心血所在，哪里是说放弃就能够放弃的。
“不行，”总督睁开了双眼，目光坚定无比，“即便是死了，我也得和废弃都市死在一起，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
废弃都市西北方的防线上。
缺胳膊少腿的战士遍地都是，鲜血、断肢、废墟与弥漫的硝烟，构成了一幅别样的风景画，画面中充满了死亡的冰冷，还有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
用以搭建防御工事的沙袋散落满地，本应坚守各自岗位的战士们不是瘫了就是死了，要么就在背转着身子逃命呢，而追在他们屁股后头的，是一个摩天接地的巨人。
真正的巨人。
如果说身高十二三米的歌利亚站在阿特拉斯面前的话，那么前者无疑仅仅相当于一个小孩子的身高，顶多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远远不及阿特拉斯的块头大。
歌利亚有三四层楼高，阿特拉斯则足足有七八层楼高。
二十米出头的阿特拉斯浑身皮肤泛着暗青色的金属光泽，它的身形倒和歌利亚差不了多少，也是两条胳膊长、两条腿比较短的样子，而且阿特拉斯不仅脑袋同样小得不成比例，它的一条胳膊也像萎缩了一般，让人还以为它只有一条胳膊呢。
但阿特拉斯有一条胳膊就够用了，它走起路来才真叫个排山倒海，巨大且厚重的脚底板比卡车还要大，别说是子弹了，就算是火箭弹轰在它的身上也没什么卵用。
阿特拉斯随手一挥，便有十几名战士被它扫得筋断骨折，各式各样的战车在它手中如同模型，随随便便就能够将之摧毁，再配合它那木讷痴蠢的表情，简直就是个闯入了迷你世界的顽皮孩子。
废弃都市战士们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防线，在阿特拉斯的眼中不值一提，轻而易举地就被冲破了，闯入了城市边缘的阿特拉斯，开始肆意破坏起了眼中所能看到的一切东西，如果让它真的闯入了废弃都市，那么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呜。”
觉得肩膀上被什么东西莫名刺了一下，阿特拉斯低吼了一声，随即回头去看，只见它身边不知何时开来了好几辆工程车，上面都装配着巨型捕鲸叉，其中一枚已经插进了它肩膀的皮肉之内。
“噗嗤噗嗤”一阵乱响，数量工程车上的捕鲸叉纷纷命中了目标，在引擎轰鸣声中，工程车一齐朝着背向废弃都市的方向加速，如此一来，尽管是体型庞大的阿特拉斯，也不禁被工程车们给拽得向后仰倒。
“轰！”
一声巨响，阿特拉斯终于被放倒在地。
第173章 另一个战场
“恐怖之潮”已然降临于废弃都市，尽管总督的手下们，已经提前在城市四周筑起了各类防御工事，然而在面对着层出不穷的恐怖怪物时，还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尤其是西北方和正北方两处，毁灭者与阿特拉斯一上一下，同时凶狠地撕扯着战士们苦心经营起来的防线，眼瞅着废弃都市就有破城之危，如果真叫这些怪物们冲进了城市之内，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因此眼下有两个难题摆在了总督的面前，一个是尽快干掉发动了“恐怖之潮”的唤潮者，让它把嘴巴永远闭上，否则还会有无穷无尽的怪物向这边赶来。
另外一个，就是请从秃鹫城堡驰援而来的独眼秃鹫与自己协同作战，拼尽全力去坚守城市防线，——这两件事并轻重之分，都是重中之重的紧要。
独眼秃鹫本想劝这位儿时玩伴趁早离开废弃都市，大不了跟他一起回秃鹫城堡就是，何必要把命都拼在这里呢。
但是总督却不这么想，废弃都市是他多年来的全部心血所在，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所以他情愿和废弃都市共存亡，也不愿意去秃鹫城堡寄人篱下，即便独眼秃鹫和他私交甚厚，称之为发小也并不为过。
眼见着总督是准备豁出命了，独眼秃鹫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再多看看情况，如果之后废弃都市的防御状况愈加恶化的话，那么他无论总督是什么意思，都会强行将他带走，至于现在，就再拼一拼吧。
不过目前在废弃都市内拼命的，不仅仅是他们这一拨人。
……
右手中所握的皮鞭在地上拖了老长，蕾贝卡气定神闲地看着不远处四个人，片刻之后，她随手往半空中抽了道鞭花，盛气凌人地说道：
“怎么，这就不行了？”
在蕾贝卡身边的地面上，随处可见触目惊心的鞭痕，用于铺路的石砖不少都变成了粉碎，两旁的建筑上同样能够看见不少，有几处建筑更是直接坍塌成了废墟。
另外一边，舒尔茨脸色惨白地站在了最前面，他上半身的衣服都破成了一条一条的破烂，身上倒还好，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站在舒尔茨后面的斑鸠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胸口一个交叉的十字，这是让蕾贝卡生生用皮鞭给抽出来的，皮开肉绽，左边肩膀上被酸液碳化的皮肤也受到了牵连，黑色的脓血一个劲儿往外渗着。
怎一个惨字了得。
身处最后方的小虫就没受什么伤了，现在的她基本上也没什么战斗能力，从头到尾就是站在那里充个人数而已，既然她没有给蕾贝卡找麻烦，蕾贝卡也就暂时没心思折腾她。
好像少了个人。
“哗！”
侧面的一处建筑废墟当中，娜塔莉亚翻身从一堆石头当中站了起来，她拍拍满身的灰土，站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动作。
娜塔莉亚的脸色很红，是那种不健康的潮红之色，像是有口淤血憋在胸口没有吐出来似的，让人不禁担心她下一刻会不会就此倒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血，再也站不起来。
“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蕾贝卡的语气还是如此咄咄逼人，“我说你们既然想要跟我动手，能不能再努努力，别让我把鞭子都抽出来了，结果连汗都没有流一滴。”
捏紧了拳头，娜塔莉亚已不知是第几次向着蕾贝卡冲了过去，她当真体现了什么叫“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几乎就在一眨眼的时间之内，娜塔莉亚的身体便消失于原地，紧接着出现在了蕾贝卡的身侧。
可惜娜塔莉亚的速度虽然很快，蕾贝卡却也不是吃素的角色，她手里的皮鞭仿佛拥有灵性，在娜塔莉亚冲过来的一瞬间便缠住了娜塔莉亚的脚踝，还不等娜塔莉亚的拳头落下，蕾贝卡早已甩开长鞭，将娜塔莉亚给甩飞了出去。
又撞倒了一栋二层小楼。
实际上蕾贝卡手里的鞭子并没有什么灵性，只是蕾贝卡在预判到了娜塔莉亚的动作之后，轻轻地抖了抖手中的皮鞭，打出了一个旋儿，随即准确无误地兜住了娜塔莉亚踏过来的脚，再猛地一提，看起来倒像是娜塔莉亚自己往全套中踩的一样。
“真的是太弱了。”
蕾贝卡故作姿态地打了个哈欠，哈哈大笑。
……
在跟杰兰特和伊妮德交手的时候，娜塔莉亚表现出的实力堪称强悍，她的身体强度远超普通人的理解，面对着同样非人的伊妮德，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如果不是杰兰特最后出手，伊妮德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当娜塔莉亚站在蕾贝卡面前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变成了伊妮德，而蕾贝卡则相当于她原先的角色，在如此明显的实力差距之下，娜塔莉亚最需要的无疑是一个帮手。
不是舒尔茨不想帮她，舒尔茨是真的帮不了她。
作为在新帝国中拥有着超然地位的蕾贝卡，她基本上完全免疫了舒尔茨的各种手段，哪怕舒尔茨一次又一次地向她施展“冲击”，——这一招曾经直接让十八号实验体进入了第二形态，谁知蕾贝卡仅仅是皱了皱眉，手底下动作都不带慢上半拍的。
捕手是一种十分稀有却绝对强大的“进化者”，身为“捕手”的舒尔茨都对蕾贝卡无可奈何，就更别提只是个小小“狂人”的斑鸠了。
对于斑鸠来说，蕾贝卡和娜塔莉亚二人之间的对决，简直就像是“神仙打架”一般，他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往上顶了顶，结果就让蕾贝卡两鞭子给抽了回来。
蕾贝卡差点把斑鸠给抽死，要不是舒尔茨替他挨了几鞭子，估计斑鸠当时就得被抽成一团烂肉。
……
“不能这样下去。”
小虫紧紧地抿着双唇，眼看着娜塔莉亚一次次的进攻都无功而返，她从废墟中站起来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偏偏自己和斑鸠又帮不上娜塔莉亚什么忙，舒尔茨的作用也微乎其微，这种情况下，究竟怎么样才能够扭转局面呢。
假如自己再想不出任何办法的话，娜塔莉亚很快就会支持不下去，到时候谁还能再阻挡蕾贝卡，舒尔茨吗，他又能支撑多久呢。
所以，怎么办。
第174章 只有他才能救场
震天动地的各种咆哮声震颤着整座废弃都市，尤其是远方天空中翱翔着的毁灭者，但凡是长了眼睛还没瞎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蕾贝卡也不例外。
她心中也在怀疑毁灭者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而且听动静，这里好像还有一只比歌利亚更为庞大的阿特拉斯，按说像这两种体型夸张的怪物，它们以往仅仅是在荒芜之地中才有目击记录。
什么时候法外之地也有它们的存在了？
怀疑归怀疑，雷贝克心中却全无半点畏惧情绪，毁灭者也好、阿特拉斯也罢，蕾贝卡也不是没跟它们打过交道，虽然她杀死它们，但是它们对她同样是无可奈何，双方碰到面了顶多来个擦肩而过，并不会真的起冲突的。
因为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反正冲突也冲突不出什么结果来。
在蕾贝卡的眼中，将小虫抓回新帝国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其他什么都可以暂时抛开不管，要不是娜塔莉亚这个女人太过于难缠，几乎把命都给拼上了，蕾贝卡才不会跟她瞎耽误工夫，早把小虫给抓走了。
蕾贝卡知道，娜塔莉亚还有最后一手以命相搏的手段，所以她才会保持着谨慎，一点一点压榨着娜塔莉亚的体力，慢慢地把娜塔莉亚给磨死，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就算娜塔莉亚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蕾贝卡这个人就是如此，表面上看起来狂得没边儿了，实际上还是相当谨小慎微的，若非如此，她也不叫做蕾贝卡了。
现在娜塔莉亚的锐气快要被消磨光了，在场其余的三个人中，仅剩下一个舒尔茨还算比较难缠，然而要是换做了其他人，可能未必会从舒尔茨的手中讨到什么好，蕾贝卡却不是“其他人”。
她是蕾贝卡，她是新帝国“末日天启”计划最完美的实验体，她是“天启四骑士”之一。
正如娜塔莉亚告诉小虫和斑鸠的那样，新帝国从来没有放弃过“末日天启”这项研究，或明面上、或暗地里，新帝国始终在进行着“强化人类身体素质”实验，在那么多的实验体当中，蕾贝卡无疑是最成功的一个。
她的身体素质比娜塔莉亚强出太多，无论是力量、体能、神经反射速度或者**强度，蕾贝卡都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已经不能再算做是人类了。
蕾贝卡应该被称之为“人形兵器”。
娜塔莉亚当年也是这类实验的实验体，只是她身体强化的程度远远达不到蕾贝卡这种程度，因此说蕾贝卡稳操胜券，这是毋庸置疑的。
作为“天启四骑士”之一，蕾贝卡完全不是舒尔茨的脑电波攻势能够影响到的，她基本上可以无视舒尔茨的“精神冲击”，所以在蕾贝卡的眼中，唯有“精神冲击”这种攻击手段的舒尔茨，还不如那边那个年轻人更有威胁的。
蕾贝卡口中的年轻人，说的正是斑鸠，她自然一眼就瞧出来斑鸠是个狂人了，一说起“狂人”这两个字，蕾贝卡的眼角就没来由得地抽抽了两下，似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
那个男人也是“狂人”。
……
“好了，游戏时间结束了，”蕾贝卡忽的冷下脸来，“我还有要紧事等着办呢。”
蕾贝卡的话音刚一落地，她手中的皮鞭便“啪”的一声抽在了舒尔茨的胸口上，迅疾如电，以至于舒尔茨连一丝丝反应都没做出来，就这么直挺挺地吃了她一鞭子。
血花四溅。
舒尔茨毕竟只是强在精神方面，一旦他的精神攻击对目标无效，那么舒尔茨就完全束手无策了，他的身体强度倒是比普通人强不少，可是跟蕾贝卡比起来，这点强度还是不够看的。
一鞭子抽得舒尔茨倒飞出去，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来滚去，蕾贝卡正要干掉挡在小虫面前的斑鸠，突然间耳边有风声吹过，蕾贝卡快速地侧身闪了一闪，便躲开了娜塔莉亚突袭而来的拳头。
“呜！”
风声呼啸，此时的娜塔莉亚已经拼尽了全力，她的牙龈都被咬得出了血，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的速度再快一些，结果她和蕾贝卡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咬咬牙就能够弥补的。
皮鞭如灵神一般从后面卷住了娜塔莉亚的脖子，将她给重重地掼倒在地，蕾贝卡则手握皮鞭，倒拖着娜塔莉亚，右臂抡圆，“嗖”的一声将娜塔莉亚给甩到了数十米开外的一栋高楼侧墙上。
“轰！”
直接将侧墙砸塌了大半边，被埋在碎石之下的娜塔莉亚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
“该你了。”
说着话，蕾贝卡一步一步地向着斑鸠身后的小虫走了过来，斑鸠狠狠将小虫往后推了一把，随即大吼一声，挥舞着两个拳头就朝着蕾贝卡冲了过去。
娜塔莉亚那么快的速度都打不到蕾贝卡哪怕一下，更别提斑鸠这种“龟速”了，——他的右腿才刚刚离开地面，吼声还没有完全从嗓子眼儿里发出来，蕾贝卡的皮鞭就已经到了。
被皮鞭拦腰卷住的斑鸠只觉得天空与地面瞬间颠倒，然后自己就如同运动员手中的链球一般，被人远远地丢飞了出去。
斑鸠本就受伤不轻，这一下如果摔结识了，就算他是狂人也得断两根骨头不可，要知道蕾贝卡的力量有多么恐怖，——她都能把歌利亚的脑袋从腔子上生生拽出来。
谁知斑鸠并没有摔断骨头或者怎样，因为有人接住了他。
斑鸠抬头想看看是谁从半路杀出，给了自己一个“公主抱”，将自己从半空中给拦截下来，力量又拿捏得恰到好处，使得自己并没有受伤，等他看清楚是谁在抱着自己之后，惊得大张着嘴巴失声喊道：
“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
“加拉哈德大叔！”
接连看着舒尔茨、娜塔莉亚以及斑鸠为了保护自己，而先后被蕾贝卡给击败，小虫办以为自己这一次绝对是死定了，没想到加拉哈德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不用表现得太过惊讶，”加拉哈德将斑鸠放了下来，“这种情况除了我能救场，也就没别人了。”
加拉哈德这话说得豪气十足，——事实确实如此，只有他才够资格跟蕾贝卡交手，但问题的关键是，他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第175章 逃离废弃都市
娜塔莉亚不是蕾贝卡的对手，舒尔茨在蕾贝卡的面前也是同样的不堪一击，当斑鸠揣着必死的信念，向着蕾贝卡狂冲过去的时候，他并没有奢望自己能够真的挡住蕾贝卡。
哪怕一秒钟。
谁知人被蕾贝卡一鞭子抽飞的斑鸠，却在半空之中被人截住了，等他回过神来看清楚是谁救了自己以后，当即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加拉哈德怎么跑到废弃都市来了？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斑鸠和小虫想的，更是蕾贝卡想要问的，她暗暗地握紧了右手中的皮鞭，双眼死死地看住了满脸唏嘘胡茬的加拉哈德。
同斑鸠第一次见到他时相比，如今的加拉哈德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无论相貌、衣着还是气质，他依旧是那个沧桑感十足的中年大叔，飘忽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羁与狂放。
“你带着丫头快走，”加拉哈德微微侧了侧脑袋，郑重其事地对斑鸠说道，“这破地方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至于蕾贝卡这个女人，她就交给我好了。”
“还有娜塔莉亚和舒尔茨呢，他们也……”
斑鸠本想说“他们也在这里”，结果还不等他说完，加拉哈德就完全地把脑袋转了过来，看着斑鸠，斩钉截铁地吐出了一个字：
“走。”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吓人，加拉哈德用稍微缓和一些的口气接着对斑鸠说道：“我会照顾他们两个的，你给我把丫头照顾好就行了。”
斑鸠又不是个聋子，怎么听不出加拉哈德言语间的急切，看样子一定有什么无比恐怖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着，——比如“恐怖之潮”。
想到了这里，斑鸠忍不住抬头向着远方的天空投去一瞥，顿时看见了还在空中翱翔的毁灭者，它不时地喷出一道道绿色吐息，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丧生于它的吐息之下。
于是斑鸠再不迟疑，他绕过了暂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蕾贝卡，跑到了小虫的身边。
“我们走。”
尽管自己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斑鸠此时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拉着小虫的手就要离开这里，然而蕾贝卡显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
“你们想走？”
只见蕾贝卡一抖手中的长鞭，“啪”的一声爆响，皮鞭就如灵蛇吐信一般向着斑鸠和小虫刺了过来。
“何必要为难两个孩子呢，”加拉哈德突兀地出现在了蕾贝卡与斑鸠和小虫之间，挡住了她的皮鞭，“你上次不是说不服气吗，这一次咱们俩就好好练练。”
皮鞭并没有抽打在加拉哈德的身上，而是让蕾贝卡给收了回去，倒不是说她不想要跟加拉哈德交手，实际上蕾贝卡恨不能现在就把加拉哈德给杀了，只是蕾贝卡知道，自己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伤不到对方。
要想杀死加拉哈德，蕾贝卡必须全力以赴。
“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护着她多久，”蕾贝卡将皮鞭收回手中握紧，“杀了你，世界上就再也没人能保护得了她了。”
面对着蕾贝卡的条形，加拉哈德则面色平静地回道：
“当然，首先你得能杀得了我才行，否则就别扯了。”
……
斑鸠在前、小虫在后，他们两个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加拉哈德跟蕾贝卡之间的战场，本来斑鸠还想将舒尔茨和娜塔莉亚也给一并带走的，但是既然加拉哈德说了会照顾他们俩，斑鸠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一次逃生的机会可是加拉哈德冒险为他俩换来的，加拉哈德也不是说能够稳胜蕾贝卡，小虫说上一次二人交手的结果是五五开，加拉哈德和蕾贝卡都是身受重伤，所以斑鸠必须珍惜这次逃生的机会。
娜塔莉亚跟舒尔茨虽然也都受了不轻的伤，可他们两个留在那里对加拉哈德来说总算是个帮手，斑鸠跟小虫能做什么，他俩就是纯粹的负担、拖油瓶，继续留在那只能让加拉哈德束手束脚。
平安逃离废弃都市，这就是斑鸠和小虫能对加拉哈德所做的最大的帮助了，——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样加拉哈德就能更好地和蕾贝卡交手，再加上娜塔莉亚跟舒尔茨两个人，他们三个难道还打不赢一个蕾贝卡？
总之在种种思考之后，斑鸠和小虫选择了先行离开，不给其他的“大人”添麻烦。
娜塔莉亚是小虫的小姨妈，小虫管加拉哈德更是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舒尔茨相较于娜塔莉亚和加拉哈德可能年纪较小，但他无疑也是一个前辈，因此不管怎么说，叫它们三个一声“大人”并没有错。
……
“上车！”
光凭两条腿逃命得多慢，斑鸠和小虫逃离战场后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俩的改装皮卡，这辆从老鼠城开出来的改装皮卡，一路上载着他俩已不知道行驶了多少路程，基本上相当于另外一位伙伴了。
更何况小虫的“泡芙小姐”还丢在后车厢里呢，回想当初小虫跟斑鸠的约法三章，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将“泡芙小姐”给丢掉。
坐在改装皮卡的驾驶座上，斑鸠熟练地打着了火，接下来他要开着皮卡去娜塔莉亚先前所说的“隐蔽通道”，从那里，他和小虫才能够悄悄地穿过废弃都市的边界线。
……
毁灭者与阿特拉斯的接连出现，令废弃都市居民们本就紧绷的神经彻底绷断了，此时的他们哪里还管总督什么禁令不禁令的，拖家带口地就想要逃出废弃都市，这时候的街道上已经乱成了一团。
无论巡逻队如何明抢示警，居民们就是不肯再回到各自的家中，因为那等于是缩着脖子等死，在这种情况下，甚至连巡逻队内部都开始出现了骚动，毕竟居民当中也有他们的亲人，谁能够朝着自己的妻儿老小举起枪口呢。
骚乱愈演愈烈，斑鸠一面保持着皮卡的行驶速度，一面还要避开街道上乱窜的行人，这真的有点难为到他了。
副驾驶座上的小虫也没有闲着，她强忍着自己的脑震荡后遗症，身边放在医疗箱，正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斑鸠身上的伤口。
“坐稳了！”
驾驶着皮卡的斑鸠身子一绷，小虫下意识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起脑袋，出现在她视野之内的是一条已经干涸了的排水渠。
第176章 穿行于下水道之间
排水渠很宽也很深，高低落差能有个五六米，宽度更是在二十来米左右，如果注满了水的话俨然就是一条小河。
法外之地的气候条件很特殊，雨水相当之少，因此大部分地区都是贫瘠的荒漠，废弃都市这一块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虽然同样缺少水资源，却终归是有些雨水的，不至于全年连一滴雨都没有。
只是这边的雨水都是一阵一阵下的，真下起来通常会持续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期间偶尔会放晴，但要不了多久就会继续下雨，非得要等到雨季过去了才行。
因此废弃都市内才会兴建了数条排水渠，否则雨季充沛的降水就会把废弃都市整个儿给淹了，不过近年来雨季内的降水越来越少，导致附近的几条地下河都干了，城内大大小小数条排水渠也干涸了一多半。
出现在斑鸠和小虫面前的这条排水渠，便是数条干涸排水渠当中的一条，而这里，就是娜塔莉亚口中的“隐蔽通道”了。
在居民委员会的周边，暴徒们昨夜就是利用了一条下水道，想要尝试着从地下攻占居民委员会，结果没能成功，落荒而逃的一部分暴徒则用炸药炸开了下水道，使得许多怪物从地下越过了边界线，直接出现在了居民委员的居民区附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所以在听到斑鸠说起了这件事情以后，娜塔莉亚才会想到利用排水渠来离开废弃都市，她身为居民委员会下辖安全小组的组长，平日里自然曾经接触过这些东西，知道哪条排水渠连通着外面，也是非常合乎情理的事情。
按照原先的计划，本来应该是斑鸠、小虫、舒尔茨和娜塔莉亚他们四个人一起，搭乘着改装皮卡来到排水渠，然后从这里进入废弃都市排水系统的内部，最后找到出水口，离开废弃都市。
谁知半路杀出来个蕾贝卡，她一个人就击败了娜塔莉亚和舒尔茨两个人，要不是有加拉哈德及时赶到，恐怕他们四个人就全得交代在这里了。
……
“坐稳了！”
斑鸠喊了一声，坐在他旁边的小虫赶紧将身子靠在椅背上，见小虫已经做好了准备，斑鸠便一踩油门，将皮卡顺着排水渠旁边的一条水泥阶梯开了下去，颠颠簸簸的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面，斑鸠觉得自己的脑浆子都快被颠出来了，也亏得这辆皮卡是经过改装的，否则也经不住这么颠。
只是在经过了这阵颠簸之后，小虫辛辛苦苦帮他止血的伤口又登时往外渗起血来，不过斑鸠却没心思顾及这些，他看准了数十米开外的排水渠另外一边，有个好像桥洞一样的入口，将改装皮卡开了过去。
小虫默默地再次为他处理起胸前的伤口，——好家伙，蕾贝卡这个女人下手也真狠，两鞭子就把斑鸠胸口抽出了个十字来，皮开肉绽的，伤口最宽处差不多有两根指头那么宽。
如果斑鸠不是狂人，如果他的骨密度没有比正常人高出许多，可能这会儿他就不仅仅是这样了，胸骨甚至都已经被蕾贝卡给抽碎，破碎的骨头茬子一旦插进了肺部或者心脏，他就完蛋了。
还有之前歌利亚所吐出的那些寄生兽，它们的血液腐蚀性极强，还带有一定的毒性，不仅让斑鸠肩膀上的皮肤碳化成了黑色，还让他跟喝醉了一样晕晕乎乎的，好在斑鸠体质特殊，还能够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
让蕾贝卡抽烂的伤口在流血，被寄生兽血液腐蚀的皮肤在渗血，除了后背，斑鸠上半身几乎就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这些都让小丑给看在了眼里，她知道斑鸠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是为了自己，假如当初自己没有在那座城市废墟中碰见斑鸠，兴许他现在还自由自在地流窜在各个据点之间，过着偷抢扒拿却远不像如今这么危险的生活。
想到这里，小虫的眼眶不禁泛起了点点泪光，她当然是个相当倔强的姑娘，从来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掉眼泪，可细细回想起来，斑鸠真的为她做了很多事情了，也替她分担了很多。
擦了擦眼角，小虫继续在为斑鸠处理着伤口。
斑鸠自然也注意到了小虫的情绪变化，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这种时候最好的对策就是什么不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了瞥小虫，斑鸠确定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便收回了目光。
……
“哐！”
改装皮卡一下子撞开了封锁入口的栅栏式铁门，载着斑鸠和小虫闯进了一片漆黑的下水道当中，车头的灯光打亮，帮助斑鸠辨明方向。
“是这边。”
几秒钟的时间里，小虫的情绪就恢复了稳定，她抬手往右边一指，指向了一条跟其他两条路没什么区别的圆形通道。
圆形通道的直径很大，甚至足够两辆相同形制的改装皮卡在里面并排而行，每隔一段就会出现连接着顶部的竖梯，从那里可以爬到地面上去。
改装皮卡行驶在满是污水淤泥的圆形通道当中，看样子这条排水渠已经干涸有一段时间了，污水很少，淤泥大部分也都变得硬邦邦的，改装皮卡的车轮从淤泥上碾过，发出一阵“喀拉喀拉”的碎响，提醒着斑鸠他并不是在原地踏步。
经过了几个路口，要说废弃都市的地下排水系统还真是四通八达，若不是娜塔莉亚提前告诉了斑鸠和小虫该怎么走，让他俩开着车在里面瞎胡乱闯的话，恐怕车子的油耗尽了也走不出去。
周围一片漆黑，仅有皮卡前段的两道灯光能够照明，斑鸠估摸着从进入排水系统开始，差不多过去了好几分钟，开着开着他心中渐渐变得有些焦躁，因为始终也看不到娜塔莉亚所说出口在什么地方。
“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斑鸠有点不太自信地向小虫问道，说实话，他现在确实有些慌了。
“没有，下个路口向左转，然后再经过两个全部直行的路口，出口就在眼前了。”
小虫倒是很笃定，斑鸠也只好跟着冷静下来，——果不其然，一点点光亮突然间出现在了前方，虽然还有一段距离，却终究看得见了。
第177章 鬼脸大蝙蝠
希望就在眼前。
在加拉哈德的掩护下，斑鸠和小虫终于得以逃过蕾贝卡的追捕，成功开车来到了废弃都市中的一条排水渠内，并且从这里进入了结构复杂的地下排水系统。
之后又在黑暗的环境中向前行驶了一段时间，在经过了最后两个十字路口以后，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点光亮，——想必那就是出口了吧。
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几米之远的地方，斑鸠踩下了刹车，他让小虫在车上等着自己，然后从驾驶室内跳了下去。
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斑鸠踩着没过脚踝的淤泥当中缓缓前行，挡在他面前的还是一道圆弧形栅栏式铁门，只不过这里的铁门比入口处的要坚固，铁条都有鸭蛋粗。
这玩意用皮卡硬撞肯定是撞不开了，得想个什么别的办法。
栅栏式铁门的外面，斑鸠甚至能够看见密布着乌云的天空，如果能够通过这道铁门的话，就算是彻底离开废弃都市了。
可是到底该怎么出去呢。
两只手分别攥紧了两根铁条，斑鸠咬着牙发了一股子力气，结果仅仅是将两根铁条之间的距离扩大了几毫米而已，要想把铁条给掰断，凭斑鸠的力气还是做不到的。
不信邪的斑鸠又尝试着进入了一下狂怒状态，但也没什么明显效果，他的这番举动全被后面的小虫给看到了，小虫从车窗中探出身子，向着斑鸠问道：
“怎么了？”
“这道铁门弄不开，”斑鸠说着话，还往铁栅栏上踹了一脚，“铁条太粗了，根本不是徒手能够掰断的。”
“那用车撞开行不行？”
小虫说的办法斑鸠刚才已经想过了，并不可取，所以斑鸠自然而然地朝着小虫摇了摇头。
“我看看。”
小虫也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跳了下来，满地的烂泥让她不禁把眉头皱成了一团，“啪嗒啪嗒”地踩着淤泥往前走，来到铁门前的小虫像斑鸠一样试着拽了拽铁条，发现斑鸠说的并没有错。
“要是有个喷灯什么的就好了，”斑鸠忍不住叨咕起来，“或者实在不行，有个钢锯也能够勉强凑活着用，下次咱们得随身准备着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身后的废弃都市即将被“恐怖之潮”淹没，加拉哈德、娜塔莉亚和舒尔茨三个人也在拖延着蕾贝卡，眼瞅与外面的世界仅仅一墙之隔，却逃不出去，这种感觉真是难受极了。
或许是由于尚未逃出生天的紧张，斑鸠一叨咕起来就絮絮叨叨地停不下来了，正尝试着从铁条缝隙间挤出去的小虫忽然抬起手，示意斑鸠不要再说话了。
“嘘。”
小虫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她竖起耳朵朝身后的黑暗中倾听了一阵，脸色骤然一变。
几秒钟之后，不用小虫再多说什么，斑鸠也听见了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动，距离很远，暂时还听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管是什么，此时的斑鸠和小虫都不太愿意碰到。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听上去像是有一大群小鸟在快速地拍打着翅膀，朝着这边飞来，——下水道里怎么可能会有鸟呢？
……
“是鬼脸大蝙蝠！”
不愧是拥有鹰眼的小虫，她在黑暗中的视力比斑鸠要好多了，远远地瞅见了一大团如同黑云般移动的阴影，小虫喊出一声后便压低了身子，拽着斑鸠跟她一起往改装皮卡的方向跑去。
成群的鬼脸大蝙蝠来得极快，它们的几乎是须臾之间就从黑暗中现出了身形，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往斑鸠和小虫身上扑，一边扑腾着翅膀，一边发出尖锐的叫声，动静跟百鬼夜哭也差不了多少。
好容易挨过了十几米的距离，斑鸠拉开了车门就将小虫给塞了进去，然后他才爬进了驾驶室，抬脚踹翻了几只抱着他腿的鬼脸大蝙蝠，谁知这些畜生的爪子还真锐利，“嘶啦”一声差点将斑鸠的裤子都给扯下去了。
“砰！”
关上了车门，由于之前让寄生兽给炸碎了一块车窗玻璃，斑鸠所在的这边无疑成为了整辆改装皮卡的弱点，不计其数的鬼脸大蝙蝠你挤着我、我压着你，拼了命地想要从窗户往驾驶室里钻。
斑鸠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扳手，照着一直鬼脸大蝙蝠探进来的脑袋就是一顿爆砸，直把它的脑浆眼球什么的都给砸出来才算完，可这只刚刚被斑鸠砸死，其余的立马将它的尸体扯出去，换另一只往里面钻。
……
要说鬼脸大蝙蝠还真是恰如其名，那张丑脸长得是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五官在脸上紧紧缩成了一团，偏偏嘴巴又扁又大、牙齿又尖又利，一双耳朵直捋捋地竖着，浑身上下生满了坚硬的黑毛。
每一只的体型都在一米半左右，翅膀真正张开了差不多能有两米，尖声嘶叫着，像极了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事实上鬼脸大蝙蝠并不罕见，它们跟下水道里的蟑螂差不多普遍，名声不怎么好听，毕竟长得丑也就算了，叫声也那么刺耳难听，要不是它们仅仅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很少在白天露面，恐怕早就让人给剿灭了。
这群生活在废弃都市地下排水系统中的鬼脸大蝙蝠，种群数量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绝对不会小的，看它们这架势，怎么着也应该有个一两百只。
按说现在是白天，鬼脸大蝙蝠的习性应该和人形怪物差不多，这时候都该躲在阴暗处睡觉才是，人形怪物们是受了唤潮者的影响，被强行从睡眠中唤醒，聚集到了废弃都市之内，那么鬼脸大蝙蝠又是因为什么而改变了习性呢？
难道它们也会受到唤潮者的影响？
这应该不太可能，小虫稍微想了一想便琢磨出了关键，——可能是“恐怖之潮”惊动了这些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蝙蝠，野兽的直觉比人类的要敏锐许多，一定是它们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灾难，想要逃离废弃都市，结果十分巧合的碰到了同样正在逃生的自己和斑鸠。
第178章 一波又起
从听到了身后的黑暗中有声音传来，到被一群鬼脸大蝙蝠堵在改装皮卡内不能动弹，这前前后后才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可斑鸠和小虫两个人的身上已经不知道被这群畜生抓出了多少道伤口。
“撑着点！”
副驾驶座上的小虫拍了拍斑鸠的肩膀，现在她耳朵里听到的全是鬼脸大蝙蝠们尖锐的叫声，也不知道斑鸠听明白自己在喊什么了没有，小虫从副驾驶座上爬向后座，又接着爬向了后车厢。
斑鸠还在拿着扳手和想要钻进驾驶室的鬼脸大蝙蝠们浴血奋战，等他有空回头看看小虫为什么拍自己的时候，小虫已经快要爬到后车厢里了。
从特殊窗口爬进了后车厢，小虫看着满满一车厢的牛肉罐头，这些都是她在地下拳场里赢来的，当然了，能赢这么多还是多亏了斑鸠打败了“碎木机”，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最紧要的是解决掉如此之多的鬼脸大蝙蝠。
“放哪去了，放哪去了。”
小虫弯腰在车厢里摸来摸去，外面不计其数的鬼脸大蝙蝠不停地抓挠着改装皮卡的车身，刺耳的声音让小虫浑身难受，恨不能找根木棍把自己的耳膜都给捅穿。
“在这里！”
猛地摸到了一个大大的背包，小虫熟练地拉开了拉链，看着好端端放在背包里的“泡芙小姐”，小虫脑震荡的症状都减轻了许多。
“都给我去死吧！”
改装皮卡的后方，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突兀传来，只见小虫踹开了改装皮卡后车厢的门，拎着“泡芙小姐”跳下车来，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子弹带。
黑暗的下水道中火光一明一灭，映照着与先前大不相同的景象。
有“泡芙小姐”在手，小虫几乎什么玩意都不怕了，冒着热气的子弹壳纷纷掉落在她脚边的淤泥当中，烫起一串“滋啦啦”的声响，携带着强大动能的机枪子弹则射进了鬼脸大蝙蝠的体内，将它们撕成碎片。
鬼脸大蝙蝠的鲜血在飞溅，它们的身体在“泡芙小姐”面前显得无比脆弱，事实上任何的血肉之躯在“泡芙小姐”面前都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就会被打成筛子。
“泡芙小姐”不停地咆哮着，前不久还将小虫和斑鸠堵在车内的鬼脸大蝙蝠们，这时候跟下饺子一样直往下落，有些没有立即被小虫打死的，都徒劳地扑腾着翅膀在烂泥堆里挣扎，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小虫和“泡芙小姐”吸引了鬼脸大蝙蝠们大部分的注意力，它们悍不畏死地向着小虫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锋，结果非但没有取得任何战果，还聚成了一团让小虫打得更加痛快。
短短几分钟之内，地面上就落了慢慢一层鬼脸大蝙蝠的尸体。
斑鸠也不失时机地从车上跳了下来，用扳手挨个儿地将地上重伤将死的鬼脸大蝙蝠给砸死，遭受装创的鬼脸大蝙蝠们哪还敢再多做纠缠，少部分被吓得缩回了下水道深处的黑暗中，更多的则是从另一侧的出口逃了出去。
毕竟它们原先的目的就是逃离废弃都市，意外撞到了两个“猎物”，本想着吃饱了以后再来一趟远行，谁能想到这两个“猎物”会这么难缠，既然如此那还吃个屁，赶紧逃命去吧。
这一场波折来得快，去得更快，等确定了再也没有一只鬼脸大蝙蝠活着了以后，小虫把“泡芙小姐”往后车厢上一放，翻身跳了上去，气喘吁吁地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太惊心动魄了。
虽然仅仅是一群鬼脸大蝙蝠罢了，可不要忘记斑鸠和小虫都是带着伤的，他俩一个胸前让蕾贝卡开了两道大口子，到现在都还有出血迹象呢，一个看着是没有外伤，实际上动作大一点就会眼前发黑，走起路来跟喝多了似的。
小虫的头发都让鬼脸大蝙蝠们在第一波冲击当中转乱了，要不是斑鸠当时用身体护住了她，估计小虫的身上还得再添几道伤痕，倒是斑鸠，他本身皮肤就比较坚韧，让鬼脸大蝙蝠们抓两下也没什么事，就身上多了几道红红的痕迹罢了。
当然了，也有几道被鬼脸大蝙蝠抓出血的伤口，都在背上，伤口也不算太深，单纯的皮外伤。
……
“咣！”
还没有喘口气的小虫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她慌慌张张地回头望了一眼，巨响是从出口栅栏铁门那里传来的，——这又是怎么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斑鸠也跟着小虫一齐回过头去，等到看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以后，斑鸠差一点就要张嘴骂娘了。
“有没有搞错！”斑鸠的表情哭笑不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原来是刚才小虫使用“泡芙小姐”的声音太大，下水道内的环境又是极为拢音的，所以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外面去，又偏巧不巧地吸引来了一头游荡者。
由于唤潮者的不停嚎叫，“恐怖之潮”从昨天夜里就在持续着，今天早上已经有不知道多少怪物聚集在了废弃都市的周边，——连毁灭者和阿特拉斯都各来了一头，可见这次“恐怖之潮”的规模多么庞大。
外面的那头游荡者刚好经过了这里，又恰巧听到了这道铁栅栏后面有什么动静，于是它就探着脑袋从栅栏缝隙往里面瞧了一眼，便瞧见了才打跑了一大群鬼脸大蝙蝠的斑鸠和小虫。
“怎么办？”
接连的意外状况让斑鸠脑袋瓜子都不会动了，他茫然无措地看着身边的小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咣！”
外面的游荡者还在撞击着栅栏式铁门，别看每一根铁条都足足有鸭蛋这么粗，可游荡者的体型也摆在那里呢，四米五的身高，浑身的皮肤又坚逾精钢，在它的重复撞击之下，铁门已经出现了被撞倒的迹象。
事实上铁门还是能够撑得住的，关键是铁门周围的水泥墙壁撑不太住了，细细密密的裂痕遍布其上，铁条也逐渐弯曲变形，看样子再用不了多久，游荡者就会撞倒铁门，闯进下水道之中。
“来得好！”谁知小虫却一点都不为此感到担心，她看向游荡者的眼神中竟然充满了期盼，“我还怕它撞不进来呢！”
看着小虫的这副样子，斑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丫头是不是发烧说胡话呢？
第179章 冲向前方
“你干什么呢！”
眼见着斑鸠像看神经病一样地在看着自己，小虫一巴掌将斑鸠向自己伸过来的手打落，她指着不远处已被游荡者撞得摇摇欲坠的墙壁，继续对着斑鸠说道：
“咱们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这只游荡者了！”
经过小虫这么一说，斑鸠稍微一琢磨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他跟小虫确实是没办法撞塌坚实的墙壁，还有坚固的栅栏式铁门，但游荡者可以做到，谁叫它们天生块头够大、力量够足呢。
“上车！”
小虫也不跟斑鸠废话，她拎着“泡芙小姐”便爬到了副驾驶座上，斑鸠则略略比她慢了一步，这边两个人还没坐稳，那边游荡者一个后退，拉开了三四米的距离后再向前一记猛冲，登时在一片碎石飞溅的场景中撞了进来。
栅栏式铁门被撞得向内弯曲凹陷，却终究没有破损断裂，可四周的水泥墙壁就架不住游荡者的连番冲撞了，如蛛网一样的裂痕遍布其上，尤其是游荡者的最后一记撞击，那绝对是使出了十二成力气的。
下水道的高度比游荡者的身高要稍矮一些，因此它没办法把腰杆完全直起来，不过宽度倒是足够游荡者躺在地上打滚了。
“吼！”
闯进了下水道之内，游荡者立即挥舞着两只锋利的前爪，怪叫着向改装皮卡狂奔了过来，谁知它的左腿刚刚抬起，一连串机枪子弹就压制得它无法前进半步，只得捂着脑袋直往后退。
“你还愣着干什么！”小虫拎着“泡芙小姐”，半边身子从皮卡的副驾驶座上探了出去，一面用火力压制游荡者，一面还不忘回头冲着斑鸠大声喊话，“还不趁着现在逃出去？”
踩下了油门，斑鸠也算是彻底豁出去了，他双手紧紧地把着方向盘，毕竟下水道内的空间不是太富裕，一个游荡者几乎就将他和小虫的出路给堵了个结结实实，别看受到了火力压制，游荡者还是有能力将他俩所乘坐的皮卡给撕成碎片的。
更要命的是，由于地面上到处都是鬼脸大蝙蝠的尸体，它们的血液浸透了这里原本干涸了多年的淤泥，使得改装皮卡的车轮出现打滑的迹象，听到后面的声音有点不对劲，斑鸠将头从车窗伸出来向后望去，——果不其然，后面的一个轮子已经陷进了泥里。
“踩着油门！”
斑鸠自知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思考，于是他仅仅给小虫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人便已经离开了驾驶室，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改装皮卡的后面。
“我一个人撑不住啊！”
小虫整个人都傻了，她既要提着“泡芙小姐”去压制游荡者，不然对方可就要冲过来了，同时还得要伸脚去踩油门，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得亏小虫的柔韧性比较好，否则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然而这时候的斑鸠并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用两只手托着皮卡的后车厢，勉强着进入狂怒状态，大叫了一声：
“起！”
陷入淤泥中的车轮被抬了出来，于是改装皮卡便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向前移动，斑鸠翻身跳上了皮卡的后车厢，手忙脚乱地翻找着什么东西。
驾驶室内，还在踩着油门的小虫见斑鸠从后车厢爬回了驾驶室，她赶忙让斑鸠来驾驶皮卡，自己则全心全意地去压制游荡者，看能不能将其逼出下水道，给自己和斑鸠让出一条路来。
尽管“泡芙小姐”的火力的确凶猛，游荡者却也不是善茬子，它起先被小虫打得连连后退，眼瞅就要退出了下水道，结果应该是被小虫给打出了凶性，它退着退着竟然不退了，转而嗷嗷乱叫着要过来拼命。
游荡者的体型十分巨大，皮肤又是坚逾精钢，即便是硬顶着“泡芙小姐”也一时半会不会被打死，更何况此时的游荡者已是凶性大发，它两只前爪护在身前，似乎是铁了心要挡住斑鸠和小虫的改装皮卡了。
改装皮卡在不停加速，游荡者则站在唯一的出口处，假如照目前的状况发展下去，双方在数秒钟之后就会迎面撞在一起。
……
“看招吧你！”
就在这个时候，斑鸠突然打开了自己这一侧的车门，将手中的一大捆东西朝着游荡者远远地丢了过去，黑暗中只见一团黑影落在了游荡者的面前，它出于本能地低头一瞅，下一刻，整个世界就完全被点亮了。
“轰！”
斑鸠刚才丢出去的是一捆炸药。
说起这捆炸药，还是当初在糖果城里弄到的，那时候舒尔茨让斑鸠去偷军火库，斑鸠从那里面弄到了不少的炸药跟雷管，去炸翻卡尔文在糖果城内的豪宅。
虽说没能把卡尔文和他的豪宅一并炸上天，事后斑鸠却把一些没用完的给塞到了皮卡的后车厢里，再往后也没想起来去用，直到他刚刚将皮卡后轮抬出淤泥的时候，才在车厢的角落里看到了这捆炸药。
没想到这一招还真有效果，就是威力太猛了。
爆炸所产生的气浪不仅将游荡者给掀翻在地，还影响到了下水管道的结构，要知道下水管道本就已经被游荡者给撞得支离破碎了，这时候再让炸药一炸，顿时濒临崩解。
“冲出去！”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尤其是眼下的这种情况，斑鸠和小虫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一旦出口塌了，他俩就再也没有离开废弃都市的机会，这破地方即将被“恐怖之潮”吞没，留在这里只能等死。
但是数米之外的出口就快要彻底崩塌，大块大块的石子哗哗啦啦地直往下掉，斑鸠抬头看了一眼下水道的上方，巨大的裂痕甚至能将改装皮卡给吞进去，——看样子不光光是出口要塌了，这一片下水管道都要塌了。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碎石将车顶砸得噼啪响，石子硌得皮卡颠颠簸簸，四起的烟尘让斑鸠几乎看不见前方的道路，这数米的距离他竟觉得比数万米还要漫长，直到冲出了那片烟尘，看见了外面刺眼的天光，斑鸠方才敢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逃出来了。
第180章 三个打一个
长时间处在地下黑暗的环境当中，所以当改装皮卡载着斑鸠和小虫两个人冲出了下水道以后，尽管外面天色阴沉，他们两个还是不可避免地伸手挡在了眼前。
由于斑鸠错误地估计了那捆炸药的威力，他原本是想用炸药将游荡者逼退就可以，结果将一整段下水道都给炸塌了，而游荡者也被崩塌的下水道所掩埋，即便没有死在当场，也再不可能出来添乱了。
“轰隆隆”一阵乱响，斑鸠回头望着已成废墟的出口，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冷汗。
“先别忙着放松，”还是小虫的眼睛尖，“你看那边是什么，赶紧离开废弃都市的范围！”
循着小虫伸手所指的方向，斑鸠放眼望去，只见数百米开外有一大群相貌狰狞的怪物在快速前进，估计它们的目的地就是废弃都市了。
“爬行者？”
斑鸠定睛一瞧，很快便认出了那些是什么怪物。
所谓的“爬行者”，指的是些身形与人形怪物相类似，但在外表上更接近于野兽的怪物，它们的四肢与人形怪物大不相同，所以基本上不能够像人形怪物一样仅凭两条后腿直立，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四肢爬行，因此才被称作“爬行者”。
爬行者体长通常接近两米，肤色很深，体表同样无毛，也跟游荡者一样生有锐利的双爪，它们生性残暴、动作敏捷，就是力量相对较弱，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它们不畏阳光。
人形怪物们平日里仅仅在黑夜当中活动，白天时就躲在巢穴中休息；爬行者则与之不同，它们的作息时间就是白天捕猎、晚上休息，这一点倒和游荡者更为相似。
斑鸠以前见过爬行者，因而知道它们的名称与来历，但是这么多的爬行者，斑鸠还是头一次见到，——远远地估摸着，这一大群爬行者怎么也得有几百只了。
然而这还只是“恐怖之潮”的前奏而已，真要等到了“恐怖之潮”**的来临，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怪物向废弃都市发起冲击呢，在这种堪称天灾的灾难面前，斑鸠和小虫还是趁早溜之大吉的好。
“对了，”驾车远离废弃都市与爬行者们的斑鸠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好像还没问问加拉哈德，狂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进化呢？”
舒尔茨、娜塔莉亚以及蕾贝卡的出现，让斑鸠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狂人”并不算多么厉害，实际上斑鸠与那些真正高手之间的差别有如云泥，——别说是蕾贝卡了，就算看起来温柔娴静的娜塔莉亚，她一根手指也能够把斑鸠给活活按死。
斑鸠本以为这是由于他们拥有比自己更强的能力，比如舒尔茨是个捕手，娜塔莉亚和蕾贝卡的能力虽不明了，却也不会比舒尔茨差到哪里去，但是斑鸠再一想到加拉哈德也只是个狂人，那么加拉哈德是凭什么跟蕾贝卡五五开呢？
于是斑鸠又不自禁地回想起来，小虫以前跟自己说过，加拉哈德大叔的的确确是狂人，不过他的能力是经过进化的，远非斑鸠这种菜鸟级“进化者”能够比拟的。
“你可以下次遇见的时候再问他呗，”小虫随口答道，“反正还是有机会碰面的。”
说着话，小虫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之外的废弃都市，那里有多年来始终照顾着他的加拉哈德大叔，还有一个自己才认识不久，却得要称她一声“小姨妈”的女人。
“希望他们不要出什么事。”
小虫默默地双手合十于胸前，祈祷那三个人能挺过这一场浩劫。
……
废弃都市之内。
舒尔茨衣衫褴褛地靠坐在一座房屋的墙根处，事实上这座房子也仅剩下舒尔茨背靠那一块的墙根了，至于其他的部分，都已经彻底不见了。
“吭吭吭。”
舒尔茨接连不断地咳嗽着，他每咳嗽一下，嘴角就会往外冒出些许的的血沫子，顺着下巴一直滴在胸前，将破烂不堪的上衣给浸得更湿，显得更加脏兮兮的。
在舒尔茨的旁边，娜塔莉亚则双目紧闭地躺着，面如白纸。
昨天夜里，娜塔莉亚就已经跟杰兰特和伊妮德打过了一场，那两个人哪一个都不是软柿子，娜塔莉亚以一敌二还将其击退，这份实力不可谓不惊人，但她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取胜的，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从伊妮德的话语中，听出了娜塔莉亚曾经是什么“实验体”，后来在娜塔莉亚对小虫所讲的话里面，得知了她是新帝国“末日天启”计划的实验体，身体是经过特殊强化的。
正因如此，娜塔莉亚才能够在短短数个小时之内恢复了许多体力，个人状态也恢复了不少，只是这种程度的恢复是相当有限的，尤其是在面对着蕾贝卡的时候，就显得更为有限了。
全盛状态时的娜塔莉亚就不是蕾贝卡的对手，更何况是重伤之下的娜塔莉亚，哪怕再加上个舒尔茨都不行，——倒不是说舒尔茨不强，纯粹是蕾贝卡这人太强，舒尔茨作为捕手的能力对她一点用也没有。
幸亏半路杀出个加拉哈德，否则不仅是他们两个要交代在这里，斑鸠跟小虫也没可能逃出废弃都市了。
掩护着那两个年轻人逃走，舒尔茨、娜塔莉亚和加拉哈德三个人联手对付蕾贝卡，在以一敌三的状况下，雷贝克不仅丝毫没有处在下风，还先后击倒了娜塔莉亚与舒尔茨，现在与她相对而立的，就剩下加拉哈德独自一人了。
……
“你们三个人又怎么样，”蕾贝卡还是一如往常得盛气凌人，“你别以为带着两个人废物就能打过我，上一次你打不赢，这一次你还是不可能打赢，记住，你永远不可能赢过我！”
与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想必，蕾贝卡的状态不要太好，——她既没有吐血，身上也看不出受了什么伤的样子，然而她自己最为清楚硬顶着加拉哈德的攻击，废掉了那两个人的代价有多么大。
但蕾贝卡不这样做又能怎么样呢，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不把加拉哈德的两个帮手干掉，蕾贝卡是绝对无法继续跟他们纠缠下去的。
现在虽然自己受了一点点伤，却是跟加拉哈德一对一单挑了，这样也不算吃亏，自己还有胜算。
蕾贝卡心里这么想着，手中的皮鞭又被她攥紧了三分，——如果想要赢，接下来自己就得要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