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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栖木     农门春色txt下载     农门春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0章

    茗香有些目瞪口呆,而丹丹这话虽然说的娇软,音量可不低,不轻不重的正好清清楚楚的落入了湘太妃的耳中,湘太妃艳目沉寒,搭着内侍总管宴榆的手重重的一抓,她以为没有用力,可她忘了自己戴了尖锐的指套,直把宴榆抓的哎呦一声变了脸色。

    宴榆这一“哎呦”,可把丹丹吓的一个哆嗦,她捂住心口,西子捧心的嗔瞪了宴榆,“放肆,你这个死胖子,你安的什么心呐,一回两回的总和本宫过不去,来人,拉下去,杖毙!”

    死胖子?听了这个称呼,宴榆险些一口气出血,待听到杖毙,他脸色一变,阴森森的盯了丹丹一眼后,惶恐万分的抱着湘太妃的脚就跪了下来,“湘太妃救命,皇后娘娘饶命…...”

    湘太妃大怒,“宴榆,你且起来,有哀家在,我看谁敢要你的命?”对儿子走火入魔不惜与朝廷大臣对着干也要册立的女人,湘太妃恨的咬牙,却不敢明目张胆的针对丹丹,她本来是想迂回一些的探探丹丹的底子,趁机再拿出皇上生母的身份狠狠的敲打压制一番。

    毕竟,她是很有依仗的,卫聂昊的原配薨了以后,就正宫虚悬没有立后,她身为新皇的生母,实则是这卫国后|宫的无冕之王,她自认,在他儿子统领下的卫国,再没有哪个女人的身份能够盖过她,能够比她高贵一分,所以,她毫不避讳的自称哀家。

    可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真是嚣张到可以,她这哪里是要杖杀一个奴才。分明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脸,挑衅她的威严。给她一个下马威啊!

    湘太妃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在卫聂昊面前多年养成的养气功夫也不知丢到了哪里,她猛的抓起一旁小侍女捧进来的茶水,上前一步泼到了丹丹的脸上。

    那茶水有些微烫,幸好丹丹一直戴了面纱,不过透过面纱,还是贴到了她的脸上,有些灼痛。

    茶水泼出去,湘太妃还不罢休。她伸手就要扯掉丹丹的面纱,“哀家倒要看看将皇上迷的晕头转向的皇后到底是个什么天姿国色?”

    丹丹站直了身子,微微眯了眯眼,茗香和几个小侍女却是吓的面色死灰。

    “娘娘!”茗香失神过后猛地伸开双臂护住丹丹挡住了湘太妃伸来的手。

    她这个动作在湘太妃眼里无疑是火上浇油,她指了茗香道:“将这个小贱人给我拉出去杖毙!”

    湘太妃身后跟了一个女官四个侍女,闻言立刻去架茗香,而宴榆只匍匐在地磕头装死。

    丹丹甩了甩手上的茶叶沫子淡淡的看向湘太妃,冷寒道:“你确定要杖毙我宫内的侍女?”

    丹丹一瞬气质的转变,那抹陡然而生的凌厉让湘太妃有不小的吃惊。倒是忘了再上去扯丹丹脸上的面纱,她稳住心神冷笑,“区区一个贱婢,哀家还做不得主?”

    丹丹点头轻笑。“你自是做得了主,但是你杖毙她之前可敢顺带要了我的命?”

    嘶!满殿的宫女、内侍吓了一跳,宴榆惊的连头都忘了磕了。猛的抬头看向丹丹?

    这是什么皇后娘娘啊,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也忒不按牌理出牌了。

    这话宣之于口,分明是将湘太妃逼的骑虎难下啊!

    丹丹却是觉得说的不够狠彻。又淡淡的嗤笑道:“我把话撂在这里,弄死一个婢女有点丢自称哀家的先皇妃子面子,本宫这条命怎么着也能抬高湘太妃几分身价!弄死本宫,您老可敢?”

    “娘娘!”茗香吓傻了,哭道:“奴婢命贱,就让奴婢死吧,娘娘千金之躯,求娘娘千万不要为了奴婢一条贱命这样说啊……”她挣扎了扑向湘太妃,“太妃饶命,饶了娘娘的命,奴婢愿意去死……”

    湘太妃简直气的昏死过去,她哆嗦着手指着丹丹,“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丹丹却是忽然捂住心口,“哎呦”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娘娘!”茗香面色仓惶,用力挣脱了湘太妃两个侍女的钳制,几个吓呆的侍女也回过神来,急忙去扶丹丹,茗香大哭,“皇上,皇上快来啊,娘娘昏倒了……”

    堂堂皇后的寝殿,眨眼乱成了一锅粥,哭喊声一片,湘太妃铁青了脸大怒,“去给我请太医,我倒要看看她是真昏还是假昏?去,还不给我去啊!”气怒之下,连自称“哀家”也忘了。

    宴榆连滚带爬的去请太医,他比谁都希望太医一举拆穿这个一心想要他性命的恶毒女人,他恨不得拽着太医的脖子球一样的滚了过来,太医被他拽着跑的肝肠寸断,却还是没有皇上神速。

    卫文绍阴青了脸赶过来,一进殿就看到湘太妃怒气腾腾坐在那里,一副等着要大闹一场的架势,不由的脑门青筋暴起。

    对这个生养他的女人,他其实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他可以接受卫聂渊死后她进自己小叔子的后|宫,却不能忍受她在卫聂渊活着的时候红杏出墙,这是品性问题,他觉得这个生她的女人本性下贱,而他正是她在卫聂渊在位的时候生下的孽种,他觉得体内流着这个女人一半的血液的他也是下贱的,所以,丹儿才那么的厌恶他吧。

    卫文绍很想冲了湘太妃怒吼一声让她滚出去,可是,他刚登基,前有狼后有虎,根基不稳,又刚刚因为册立丹丹为后寒了一帮清正老臣的心,他不能再罔顾孝义人伦,被人在孝字上攻奸。

    他知道丹丹不会乖乖的做他的皇后,必会将他的朝堂弄的焦头烂额,他不担心后|宫的问题,因为目前整个后宫也只有她一个皇后,他没有任何别的女人。

    可是他没想到,丹丹还没在他的后宫煽风点火,这个女人竟然无事生非的找上门来。

    卫文绍强忍了心头的怒意,沉了脸道:“母妃怎么还在这里?”不待湘太妃开口,他已对一旁的女官怒喝,“怎么伺候太妃的,还不扶太妃回宫?”

    湘太妃拧眉扶住心口,“绍儿,这个女人,她,她简直要把哀家气死,这样的女人怎配为我大卫的一国之母,哀家不同意,绝不同意,你把她给哀家废了,立刻废了……”

    卫文绍狠狠的攥紧了手心,没有顺着湘太妃的话说,反而跪地道:“母妃,是朕不孝,没有经母妃同意只考虑自己的心意便擅立艾丹为后,朕向母妃请罪了。但,朕心无悔,更不能朝令夕改!”

    天子为大,卫文绍虽然是她生的儿子,可他一口一个朕自称的跪在自己面前,把湘太妃吓了一跳,而他说的话更让湘太妃心头大恨。四周皆是侍女、内侍,湘太妃却不敢一直让他再跪着,心中怒火腾腾,却不得不伸手去拉他,卫文绍却又正色道:“朕还有一不孝。”

    自己生的这个儿子什么脾性,湘太妃还是有几分了解,见他不拘言笑,表情严肃,脸绷的很紧,知道他是动了大怒,湘太妃再不敢喊绍儿,缓和了语气道:“皇上,请你起来说话?”

    卫文绍摇头,“请母妃听朕说完。”

    湘太妃面色一僵,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卫文绍对着她砰砰砰磕了三个头,“朕虽贵为天子之尊,却不能不遵礼制一意孤行为母妃请封皇太后之尊,让母妃凤领后|宫,朕不能让母妃母凭子贵,是朕不孝……”

    湘太妃只觉的眼前一花,心中绞痛,差点气的昏死过去。

    他这哪里是不孝请罪,分明是为了那个贱女人逼迫她、警告她,他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后|宫之主、之尊不是她,而是那个女人。

    “好好好……”湘太妃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皇上长大了,翅膀硬了,哀---我明白了,下次,再见了她,我给她下跪,我给她磕头请安,这样,皇上可安心了,可满意了吧?若是皇上还觉得不够,我晨昏定省的来给她磕头跪安,如此可好?”

    她挥开扶着她的侍女,弯腰跪在了卫文绍的对面,嘶厉的喝道:“卫宴氏给皇上跪安了,给皇后娘娘跪地请罪了!”

    她本姓宴,与大胖子宴榆是同姓,所以,大胖子的命运与她休戚相关。

    卫文绍脸色青的可怕,“母妃,你要折煞朕吗?你非要如此的逼迫朕吗?”

    最大的两个主子相对而跪,吓傻了所有人,扑通扑通下饺子似的,都仓惶跪下。

    湘太妃气的两眼黑花,她重重点头,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对着自己称朕!今日的一切,竟然成了她逼迫他,不体量他!这个儿子,她是白生了,端的是为了那个女人六亲不认铁石心肠了,她咬牙勉强站起身,高喝一声,“走!”

    几个侍女大气不敢喘的搀扶着一瞬苍老了数十岁的湘夫人踉跄而去。

    卫文绍铁青了脸在地上跪了片刻,猛的一拳砸向一旁雕龙画凤的殿柱,手背顿时血流如注,惊的他的贴身小内侍木果子失声惊呼,“来人呐,皇上的手流血了,流血了……”

    (其实这章是边看春晚边码的,不过春晚已经结束了,我却磨叽到凌晨2点多了,好困哦,定时发布,然后大年初一睡懒觉吧,呵呵。祝大家新的一年龙马精神、马到成功!)(未完待续。。)

第111章

    宴榆正快马加鞭的拽了太医进来,殿内的情况让他心思百转,面上却谄媚道:“哎呀,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快,明太医,快给皇上瞧瞧!”

    木果子也尖声道:“快,快给皇上包扎!”

    明太医觑了皇上的脸色,战战兢兢的上前,卫文绍却是一声暴怒,“滚,都给朕滚!”

    木果子心中叹了一声,摆了摆手,殿内的人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卫文绍又在地上落寞的坐了片刻,胡乱的抹了手背上的血往内殿走去,茗香急忙迎了上来跪地,“皇上……”

    卫文绍青着脸,“娘娘如何了?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早起就有些倦乏,宴总管扶着湘太妃不让奴婢们禀报,湘太妃一进来就对娘娘疾言厉色……娘娘的脸到现在还是红的,一触就痛,却不让奴婢上药,求皇上劝劝娘娘吧……”茗香红肿着眼睛将事情道了一遍,只是在事实的基础上稍稍的偏了皇后娘娘少许。皇后娘娘为了她用自己的性命与湘太妃叫板,她有什么不敢为娘娘做的,这不过是帮着皇后娘娘说两句公道话罢了。

    卫文绍攥紧了手,“都退下吧。”

    “是!”茗香带着内殿里伺候的两人退了出去。

    卫文绍望着丹丹清冷的背影心中有些发紧,他走过去,抬起手想碰触丹丹的面纱。

    丹丹猛地偏头避过,目色发冷的盯着卫文绍。

    “丹儿,对不起……让我看一看行吗?”他答应过丹丹。在她真心接受他之前,他不会强迫她以真面目示与卫国群臣面前。

    丹丹只看着他冷笑不语。卫文绍垂了垂眼眸,“我去将夏惠喊来。你不要任性,让她给你瞧瞧可好?”

    夏惠的医术堪比江瑾瑜身边的吴先生,用毒和解毒更是擅长。

    “卫文绍……”丹丹忽然出声喊住他,卫文绍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亮色,这是丹丹主动与他说话,语气……算了,别要求语气了,这种情况下,丹丹肯理他已经让他满心惊喜了。

    “你喜欢我什么?我的这张脸?我的性格?还是我这个人?”丹丹口中说着这种话。目色冷而讥屑,却唯独没有一丝女子该有的羞涩。

    惊喜凝冻在卫文绍眼中,他望着丹丹一动不动,只是深望着。

    丹丹扯下面纱看向卫文绍,清丽白皙的脸上有些微的红痕,茗香的话并没有夸张。

    她盯着卫文绍的眼睛,“有多喜欢?真的可以为了我生为了我死?”

    丹丹眼底的情绪,轻蔑而冷漠,一瞬就传遍了全身。周身散发着疏离冷漠还有浓浓的不屑。

    卫文绍忽然觉得心很痛,很冷,心就像被人揪着浸在冰水里,又像被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疼的厉害,不能呼吸。

    在她眼中的自己真的如此卑微吗?他艰难的点头,却坚定郑重。“是。”

    丹丹的表情却愈发的轻薄而讥讽,扯了扯唇角看着他。竟是轻嗤了一声,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爱吗?生死相许便是真爱吗?你真的以为你有你的心以为的那般爱我?”

    虽然只是清淡的几句话,卫文绍却觉得丹丹将他逼的更紧,将他的心狠狠的逼到了角落里,透不过气来。

    他抿紧唇看进丹丹的眼睛,透着从未有过的直白和涩痛。

    我比我的心以为的还要爱你,我其实不是那么的贪慕权贵,我的野心很小,我只想做那个自由自在的方远,可以静静的守护着你我便满足。如果不是为了得到你,我不会将自己逼到今天的高位。为何你可以给冷君奕机会,可以给江瑾瑜机会,却唯独不肯给我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

    丹丹不知不觉的避开卫文绍的眼睛,他眼睛里的东西太多太重,沉重的让她承受不住。

    “卫文绍,你并不爱我。”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和成全……你若是真的爱我,不是以尊重的名义禁锢我,而是放我离开。你以为你给了我自由和尊重,却是在你手心的范围,你的尊重不过是将你的华丽牢笼做的稍大一些,粉饰的宽容奢华一些罢了,我依然被你紧紧的扼住了咽喉,捆束了手脚,连心灵都无法自由。

    丹丹忽然有些无力,她放弃了与卫文绍针锋相对,带着悲凉和自嘲问他,“半年以后,我还有机会走出卫国的边境,去见一见我的爹娘吗?”

    卫文绍的脸色陡的有些苍白,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他和丹丹心中都明白,半年后,无论丹丹对他的态度如何,他都不会放手,不可能放手,他只是想用这半年的时间来缓和丹丹对他的排斥,让丹丹感受到他的付出和真心。

    如今,她在自己身边,他倒不是那么的急着想得到她的人,对他而言,得到她的心,她对他的感情给予回应,比得到她的人更让他期待和悸动。

    卫文绍步履沉重带着几不可见的狼狈走了出去,他没有回答丹丹的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让她不失望,让自己不心痛。

    木果子一直等在殿外,见卫文绍终于出来了,小心翼翼的觑了他的脸色,揣了十二万分的小心道:“皇上,湘太妃急召了二皇子、三皇子入宫了。”

    卫文绍登基后,其两个胞弟卫文廷和卫文瀚再称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不合适了,只是棘手的事太多,卫文绍有些应接不暇。

    他顿了顿步子,刚刚的消沉和失落陡然一扫而空,瞬间变的沉肃阴冷,“回御书房。”是该拟旨让这两个恨不得杀他而后快的亲兄弟就番滚蛋了。

    若不是因为立丹丹为后以最直接的方式触怒了朝堂,他原本是要对这两个手足痛下杀手的。

    自他坐上了那个位子,他慢慢的变的对谁也不再相信了,他知道,只有死人才会一劳永逸,对他再也构不成威胁。

    且不说湘太妃怎么谋划煽动两个皇子暗自拉拢大臣与卫文绍对着干,卫文绍怎么将他的两个兄弟明面封王赐番实则发配削弱,丹丹给卫文绍带来的困扰并不仅仅是顶着朝廷的压力坚持册立她为后。第二日,在湘太妃的授意下,尽半数的朝臣连上数道万字谏言书要求废后另立贤后,卫文绍雷霆大怒之后,君臣剑拔弩张,湘太妃出来打圆场,提出了缓和的办法,要皇上一举纳娶四位清正煊赫权贵家的嫡女为贤良淑德四位贵妃,其中就有在卫聂昊在位期间,只手遮天了二十余年的权相的亲侄女。

    就在卫文绍气的肝疼,拧着眉心想着用什么办法冠冕堂皇的拒绝的时候,四位丰姿俊雅各有千千风华的尊贵嫡女已经被湘太妃径直送入了皇后的面前,聆听皇后垂训。

    丹丹的举动再次出乎了湘太妃和朝廷的预期,丹丹视四位贵妃如亲生姐妹,建议她们如果可能一定要挑选靠自己最近的寝宫,这样更方便她们一起伺候皇上。这还不算,她还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如何得皇上宠爱的宝典倾囊而授,并大度许诺,她天生不能生养,若是四位贵妃谁得了圣宠先生出皇长子,她会亲自劝说皇上立其为太子。

    四位贵妃简直是狂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众目睽睽之下,皇后娘娘以后再想反悔可是不可能的了。

    湘太妃揉着眉心问宴榆,“你说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她真有那么大度?”

    宴榆目光闪了闪,卑躬屈膝的上前,“奴才以为,她是惧怕了,忌惮了太妃您的威势,她这是为了保住皇后之位,与朝廷和太妃您虚与委蛇,太妃,奴才以为,咱们得乘势追击才行,千万不能受她蒙蔽!”他怕湘太妃顾忌皇上的态度,对皇后忍气吞声,若不趁机将皇后狠狠的踩下去,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湘太妃深以为然,“既然如此,哀家也得帮一帮她才成。”尝过了权利的滋味,她怎么可能甘愿放手,在自己的寝殿内,湘太妃不自觉的又以哀家自称,“去传哀家的懿旨,昭告天下,皇后贤良大度,亲诺终生不诞子嗣,四位贵妃不拘谁,皇长子一出生,皇上会即刻册立为太子。”

    母子早就反目,他是皇上又如何,还能弑母不成,有老臣撑腰,量他也不敢,湘太妃暗自给自己打气。

    宴榆一拍手掌,屈膝谄媚,“太妃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太高明了,奴才这就去办!”先下手为强,湘太妃将话说出去了,皇上再不甘,也不可能在天下人面前打生母的脸。

    湘太妃挑了挑精细描画的凤眉,终于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娘娘,你,你怎么能给出她们这种许诺?”茗香边帮丹丹梳头,边愤愤不平的抱怨,她知道皇后与皇上的感情其实远不是外面传的那般深笃,她伺候了皇后四个晚上,有三个晚上皇上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至天亮,昨天晚上皇上虽然来了皇后的寝宫,却是蜷缩在了外殿的贵妃榻上。

    虽然皇上极力遮掩,一早就去上朝,一派心满意足,可她夜里担心皇后脸上的烫伤悄悄进来了一回,发现了这个秘密,要不是及时捂住了嘴,险些吃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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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什么贤良淑德,温婉芳华,分明姿丑容陋,满腹算计的嘴脸,她们有什么资格泽沐圣宠,诞下太子?娘娘放心,皇上一定不会正眼看她们。”瞅着皇上对娘娘的小心翼翼,茗香信心满满,就那番姿色,想分娘娘的宠,做梦去吧,什么湘太妃懿旨,简直荒诞可笑。

    丹丹唇角含笑,接过茗香手中的润白色雕刻了白头偕老翁妇的玉梳,拿在手中微微打量,“茗香,我有些东西落在了巫蛊教,你能去帮我找一找吗?那是皇上送我的东西,比较珍贵,让别人去,我有些不放心……”

    茗香本来有些不解,听丹丹这样一说,反而有种被信任的感动,立刻郑重道:“娘娘放心,我一定办好!”

    丹丹笑着点头,拢了拢茗香的刘海,“虽然是回巫蛊教,你也要当心一些,皇上现在是非常时期,说不定就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巫蛊教新旧交替、人心不齐滋事,你仔细留意一些,看看巫蛊教有什么异常没有?多打听一下,回来说与我,我也好提醒皇上两句,为皇上分忧。”

    娘娘终于被皇上感动,开始关心皇上了吗?茗香立刻露出欣喜郑重的表情,“娘娘放心,奴婢省的怎么做了。”

    “好!”丹丹拿起桌角一只绣了奇怪小鱼图案的荷包,“这个里面放了驱虫蠕的药粉,味道比你身上的雅致,效果也好,换上这个吧。”

    “是,奴婢谢谢娘娘。娘娘真好!”茗香欢欢喜喜的接过系在身上,因味道果然清雅。倒也不在意那古怪的图案了。

    丹丹看着茗香欢欢喜喜的去了,暗暗的捏紧了手中的玉梳。卫文绍册立她的昭告已经下去几天了,虽然给她改名为艾丹,知道她失踪的人应该都会想到是她。

    从卫文绍这里她没发现任何异样,只能说明他真的放弃她了,或者他最先去了巫蛊教,然后被困在那里了。

    茗香出宫前遇到了木果子,木果子若无其事的跟她絮叨了几句,茗香只说去巫蛊教帮娘娘找东西,木果子也没拦着她。只是一溜小跑的报告给了卫文绍。

    卫文绍正批阅一张边境奏章,是驻守东南的大将卫宁八百里急报连夜送上来的,卫朱边境没有异常,两军安稳,但是,又有百余精锐潜入卫国了,他自请降罪革职。

    卫国在大朱的西北,大朱在卫国的东南,自丹丹到了他的身边。卫文绍便下令边境严防,一旦发现大朱的斥候,有把握活捉的活捉,没把握活捉的。一律杀无赦,而他登基后,直接下令两国边境的通贸暂时禁止。对外政策比卫聂昊在位时强悍了不少。

    他与羽灵公主没有任何兄妹感情,大朱皇上命不保夕。也处于权利交迭的敏感时期,朱逸博眼下对江瑾瑜的仇恨远比对他的仇恨更甚。他不怕触怒朱逸博。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江瑾瑜严防死守,最好能够逮住他一击毙命。

    可是他没想到江瑾瑜神出鬼没到了可怕的地步,竟然在他的天罗地网之下跑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还差一点突破巫蛊教的绝杀死门阵法,他腹部的那长长一刀就是江瑾瑜奉送给他的,江瑾瑜的身手已经出神入化到了鬼神敬畏的境地,更让他惊秫的,江瑾瑜对丹丹的感情绝不比他的浅一丝一毫,对丹丹,江瑾瑜可以舍弃一切,不畏生死。

    这样的对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他活着,除掉江瑾瑜,他不惜一切代价,所以,那样一个强劲的对手,毁了巫蛊教的一切给江瑾瑜陪葬,值得!

    卫文绍的目光落在那一百余精锐的首领上,眸光渐渐的变冷,锋寒慑人,随即浮出一抹阴狠的冷笑,木果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皇上,可,可要去阻止茗香?”

    卫文绍将奏章紧紧的抓在手中,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不必,计划提前,速让夏惠准备。”

    “是!”木果子腿肚子一软,爬了两下才从地上爬起来。

    卫文绍进入内殿的时候,丹丹正在安安静静的翻一本话本异志,也不知是看的太专注还是心思根本没在那上面,以至于他走近了,都没有发觉。

    丹丹不知道他会这么早回来,因脸上抹了药,便遣退了伺候的侍女摘了面纱,乌黑如墨的秀发有一缕垂了下来,俏皮的打了个弯儿垂在粉白如玉的脸颊,正好挡住了她眼底的那一抹神色,纤柔静美的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恬静怡然,仿佛那些普通的夫妻,丈夫回来晚了,娘子正一心一意的在灯下等着他回来。

    卫文绍浮躁的心奇异的平复了下来,心中涌出一抹悸动,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将那一抹秀发拢起勾在她的耳后。

    丹丹僵了一下,立刻避如蛇蝎的躲开。

    卫文绍心中的美好旖旎顷刻荡然无存,他僵硬着脸看向丹丹手里的书,“喜欢看吗,我再让人给你送几本来?”

    丹丹微微的蹙了蹙眉,他似乎喝酒了,喝的还不少。

    她将书合了,站起身避他远了一些,“不必了,没意思,你这里有《大朱疆域志》吗?”

    卫文绍看着她疏离防备的动作,万事漠然的表情,觉得心中有什么被狠狠的撕开了,特别是听到《大朱疆域志》,他脑中轰的一下,这些天被他刻意压抑的东西腾的就炸了开来。

    他不说话,只专注的看着丹丹,突然的大步走了过去,将丹丹抱在了怀中,狠狠的,不留一丝空隙。

    丹丹吃了一惊,用力的挣扎,“卫文绍,你放开我,卫文绍!”

    越是挣扎,他越是抱的更紧,几乎要将丹丹的身子勒断,嵌入他的身体里。

    今天的他,情绪很是不对劲,带着凶狠和暴戾,丹丹停止了挣扎,任由他将自己锁在怀里,浓浓的酒气还有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丹丹有种作呕的感觉,她咬紧牙关,一动不动。

    丹丹的温顺让卫文绍的情绪稍缓,他试探的俯下唇想去亲吻丹丹,丹丹侧脸避开,咬牙忍着情绪,“卫文绍,你喝多了,我让人给你倒杯水,来人……”

    卫文绍却是忽然放开她的腰身,双手捧住丹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浓重的酒气,粗重的呼吸,还有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加之本身对他的排斥,种种混合,丹丹猛的推开他,弯腰呕吐起来,再慢一点,便悉数吐到他的身上。

    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卫文绍的神经,他脸色铁青,如一头严重受到伤害的野兽,眼中满是狂风骤雨,他不顾丹丹翻江倒海的呕吐,上前将她抱了起来,重重的压到床上。

    丹丹彻底变了脸色,扑扑腾腾的挣扎了起来,“来人,来人……”

    几个侍女疾步小跑进来,一看这情景吓了一跳。

    “滚!”卫文绍爆喝,几人齐刷刷退了出去。

    “我爱你,爱到心疼,爱到控制不住想发狂,我是男人,我有需要,也要自尊,你给冷君奕机会,给江瑾瑜机会,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机会,让我看到一点希望?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你不公平,我恨你,我恨你……”卫文绍理智全无,边撕扯丹丹身上的衣服边怒吼。

    “卫文绍,你放开我,卫文绍,你畜生,卫文绍,我不会爱你,死都不会爱你……”丹丹的挣扎和衣锦开裂的声音刺激的卫文绍更加的疯狂,此刻的他是没有理智的,心中,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既然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心,就得到她的人吧,既然她那么恨他,就让她深恨吧……

    “你是不是心里一直盼着有人来救你?那个人是谁,江瑾瑜还是冷君奕?哈哈,可惜了,他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希望活谁呢?江瑾瑜还是冷君奕?谁死了你更难过?”卫文绍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想着毁掉一切,她恨他,就狠狠的恨吧,他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

    丹丹被卫文绍的话惊呆了,她望着卫文绍忘了反抗,“你说什么,他们来了?他们两个都来了?”丹丹猛地掐住他的脖子,“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死了,全死了,已经死了!”卫文绍赤红了眼睛,表情阴狠狰狞的可怕,他挥开丹丹的手,狠狠的捉住丹丹的中衣,两手一用力,重重的撕开。

    “刺啦”的刺耳声响起,丹丹绝望的闭上眼,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自己的脖间动脉用力的扎了上去。

    “不要……”卫文绍惊的魂飞魄散,伸手护住她的脖颈挡住了那簪子,任由簪子刺入他的掌心。

    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丹丹的脖颈,卫文绍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慌乱的从丹丹身上爬起,扯过被子裹住丹丹。

    “丹儿,我,我……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

    “滚!”丹丹闭上眼,抱紧了自己剧烈颤抖的身子,酸痛的泪水在眼角滑过,无声的落在早已浸湿的鬓发间。

    卫文绍似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面如死灰的跌跪在丹丹床前。(未完待续。。)

第113章

    若不是万念俱灰,若不是生无可恋,没有谁会嫌自己命长,没有谁真的不畏生死。一再的拿着簪子用自己的命威胁别人,丹丹自己都觉得虚伪可悲。

    卫文绍在最后一刻做出了妥协,非但没有让丹丹感到庆幸和欣喜,反而陷入了茫然和涩痛。

    她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沦落到这个时空的意义,前世她连徐阳一个贱男都守不住,现在,竟是一个两个的对她偏执成狂。

    卫文绍的血还在她的脖颈,凝固成了一滴滴艳色的朱砂,似附入了她的骨髓,丹丹抱膝将脸埋在双腿间,紧紧的咬住了唇。

    卫文绍一直跌坐在床边,他的表情颓废落拓,全无生机,内心里更是深深的绝望无力。

    两人好不容易才稍微缓和一点的关系又跌回了原点,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湘太妃给他弄的四个权贵嫡女和江瑾瑜突破尸毒消失踪迹的事让他乱了分寸,加之冷君奕率了一百精锐闯入卫国,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忽然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醒来后,偌大的宫殿里再也没有丹丹,只有他一个人,茕然孓立,处处透着悲凉和死寂。

    虽然他已经尊贵至极,他却更害怕了一个人的日子,他不能想象,若是没有了丹丹,没有丹丹分享他拥有的一切,他为她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纵使活着也终将了无生趣。

    卫文绍动了动唇,喑哑着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她想知道什么,最关心什么。可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希望的,她希望的。就是他费尽心思也要毁灭的。

    卫文绍忽然抬起头,望着丹丹笑了出来,他的笑声很突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像哭,丹丹没有抬头,将脸埋在双腿一动不动。

    卫文绍笑的更用力一些,狠狠的攥紧双手,被簪子刺破的地方又渗出了血,他举起手。握着拳头看着那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他用力的握紧,丝丝缕缕的痛蔓延到心底,就像他对她的感情,越是爱的用力,便越痛,可是越痛,他便越不甘心就此罢手。

    他忽然道:“他们两个都来了,一个中了尸毒被困在巫蛊教,一个被我的暗卫追捕绝杀。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卫国。”

    看着丹丹一瞬僵硬的身子,卫文绍的眼中闪过浓浓的妒恨之火,他的声音不再是温柔低沉,其中的阴狠冷戾让丹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愤恨的抬头看向他。

    卫文绍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抹真正的笑,那笑在他的眼底变成了凶狠扭曲,他含笑看着丹丹。又恢复了那抹温柔宠溺,“丹儿。你知道他们两人谁中了尸毒,你想知道尸毒怎么解吗?”

    丹丹咬着唇冷冷的瞪着他。就如同面对一个可怕的魔鬼。

    卫文绍的笑意更深浓了几分,“璇玉,巫蛊教的新一代圣女璇玉,她就是解药。尸毒与普通人是致命的,但璇玉的体质异于常人,内力越高的人中了尸毒,对璇玉灵力的进阶越是帮助大。解毒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二人行夫妻之礼……哦,忘了告诉丹儿了,中尸毒的那人就是江瑾瑜,你说我让不让璇玉给他解毒呢?”

    丹丹的脑袋轰的炸了一下,她不敢置信的瞪着卫文绍,她努力的集中精力想分辨卫文绍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她的心很慌,根本无法思考。

    卫文绍关切的看向丹丹,“丹儿,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呢?你不舒服吗?哦,你可能不知道,璇玉是巫蛊教最尊贵的圣女,还是我的皇妹,我不能委屈了她,江瑾瑜虽是大朱的亲王,但是能娶到璇玉,也不辱没了他……丹儿,你说我该不该救江瑾瑜,我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

    卫文绍说着松开手掌,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上拿过那把白头偕老的玉梳,柔声道:“丹儿,你的头发都乱了,我给你梳一下好不好?”

    丹丹瞪着卫文绍,浑身冰冷,冷彻入骨,上下牙齿打颤,磕磕碰碰着撞击的她牙齿很疼,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发抖,“你拿他的命威胁我?”

    卫文绍握着梳子走过来,猩红的眼中是呵宠疼爱的笑意,语气更是温柔低哑,“丹儿,你不能老是这么寒我的心,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真的是尊重你的选择,璇玉和江瑾瑜有没有夫妻缘分掌握在你这个月老手中,江瑾瑜的命也掌握在你的手中……”

    卫文绍说着慢慢的俯身坐了下来,小心的拘起丹丹的秀发,拿玉梳轻柔的梳理,轻轻的,一下一下,专注而温柔,呵若珍宝。

    丹丹汗毛倒竖,披着被子触电似的跳了起来,惊惧交加的瞪着卫文绍,“卫文绍,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你卑鄙无耻!我不喜欢你,我不爱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爱你,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与他们无关,你明不明白?”

    卫文绍唇角含笑,没有一丝恼意的望着丹丹,语气越发的温柔,“明白,我已经明白了。”所以,我不再奢望你能心甘情愿的爱我,回应我;所以,你越是这样,我越要彻底的毁了江瑾瑜。

    卫文绍脸上一直笑着,他摩挲着梳子缓缓的站了起来,语气很是平和沉静,“江瑾瑜还有三天才尸毒入心,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我想,丹儿你现在的心有点儿乱,我们都别着急,都静静的想一想吧。”

    他说着放下玉梳,大步走了出去。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丹丹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直到茗香回来,满面焦急的望着她,才恍然回神,内殿已是昏暗一片。

    茗香急忙去点灯,丹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痛的茗香一声低呼。

    丹丹却顾不得其它,焦急道:“怎么样,巫蛊教有什么异常,可进入了什么人,有没有将他们抓住?”

    黑暗中,茗香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觉得丹丹的情绪很惊恐焦躁,她忍着胳膊上的疼痛,靠着丹丹坐下,快速的将打探来的说与丹丹,“奴婢里里外外的找遍了,并没有找到娘娘说的那个簪子,奴婢生怕被人捡了去,就打赏了几个小姐妹让她们帮着找,还说谁找到了娘娘重赏,她们都说会留意,找到的话过几日就会给奴婢传口信……”

    这个茗香怎么这么多废话,丹丹听的鬓角直跳,直接打断她,“茗香做的不错,待谁找到了,你便重赏。你此去,可见到了璇玉圣女?巫蛊教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茗香立刻道:“娘娘,真的差点出了大事。巫蛊教的尸毒阵被闯入的盗宝逆贼给破了,不过那几个逆贼不知道巫蛊教阵法的厉害,必逃不远,若是中了尸毒,更是活不成了。那璇玉圣女奴婢没见着,却是见到了她的贴身侍女,叫什么凝玉,很是跋扈阴毒,不过是言语不和冲撞了几句,她便把春兰、夏兰、秋兰和冬兰四大护法的灵力都废了,就是秋惠和冬惠姑姑她也不放在眼中,简直在巫蛊教横着走。而且,教内稍有灵力的姐妹莫名的失踪了不少,大伙儿都说就是那凝玉为了提高灵力功法不惜残害教中姐妹。现在教中人心惶惶,秋萝和春萝见了奴婢,很是羡慕,还问奴婢能不能跟皇后娘娘求求情,让她们进宫伺候……”

    茗香又哩哩啦啦的说了很多,丹丹却是什么也没听进去,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忙站了起来下床往外走去,忽然的冷寒让她意识到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卫文绍撕的破烂不堪,立刻又抓了一件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

    茗香匆忙点了灯,丹丹满身的凌乱狼狈让她吓了一跳,“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丹丹却是一头往外走去。

    这么些天,丹丹从来没踏出殿门一步,她根本不知道卫文绍在哪里,只是见路就拐。

    茗香一脸惊恐的追出来,“娘娘,娘娘,你要去哪里?”

    丹丹脚步不停,“带我去御书房。”

    茗香直觉的皇后娘娘与皇上之间出了大事,可是她不敢拦着,只得硬了头皮带路,一路心惊胆寒的来到御书房门外,正迎上木果子出来。

    “木公公!”茗香急忙上前喊了一声,悄声道:“皇上可在,皇后娘娘要见皇上。”

    木果子这才发现暗影里站着一个纤瘦高挑的女子,因光线有些暗淡,面貌看的不甚分明,只是那双漆黑锐亮的眼睛让他格外的惊心。

    知道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他哪里敢怠慢,对着丹丹毕恭毕敬的打了个稽首,“娘娘稍后,奴才这就去禀报。”一溜小跑的进了御书房。

    片刻,御书房的门被打开,竟是卫文绍亲自走了出来,看到茗香,他目色闪了一闪,疾步走到丹丹身边,柔声道:“丹儿,你怎么亲自来了?”(未完待续。。)

第114章

    卫文绍看着丹丹长发披散,只穿了件单衣,大氅也没披,不由脸色骤冷的看向茗香,“娘娘的大氅呢,怎么能让娘娘这样受冻,掌嘴二十!”

    “这,是!”木果子同情的看了茗香一眼,“茗香姑娘,对不住了!”

    扬起手,啪的一掌打向茗香的脸,两人好歹也有些熟识,可是在皇上怒意森森的注视下,木果子下手一点也不敢留情,出手如电,力如千钧,只一掌,茗香的唇角便渗出了血。

    灼辣的痛差点将茗香疼的昏死过去,她咬着唇不敢出声,认命的等着木果子再打下去,丹丹却是勃然大怒,她推开卫文绍上前一步,狠狠的踹到木果子的小腿肚子上,凶狠道:“住手!”

    木果子哪想到堂堂皇后当着皇上的面还敢有这样粗鲁的一手,又没有防备,丹丹那一脚狠劲十足,木果子哎呦一声,就膝盖一弯跪到了茗香脚下。

    茗香吓了一跳,捂着青紫肿胀的脸扑通跪在了木果子对面。

    “下次,再敢动我的人,仔细本宫废了你!”丹丹语气阴柔狠戾,似乎真能吃人,茗香和木果子同时打了个寒颤,天呐,这样的皇后娘娘太吓人了。

    看着这样的丹丹,卫文绍却是唇角缓缓的浮出一抹笑来,笑意虽然不浓,却是深达眼底。他的小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最初就是这样的粗鲁直率,将他吓了一跳,却不知不觉中深深的被吸引。

    而。丹丹的那句自称“本宫”,让他阴郁的心陡然的晴朗起来。

    “还不滚!”卫文绍冲着木果子沉喝了一声。唇角却翘着愉悦的弧度,“丹儿随我来!”他握着丹丹的手将她拉进了御书房。

    木果子愤愤不平的瞪着关闭的房门。半晌才对茗香道:“对不起,你要是疼的厉害,就打我一巴掌吧……”早知道皇上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不中用,他宁愿抗旨不尊也不会动手打茗香。

    才一关了门,丹丹便用力的甩掉卫文绍的手,冷冷的看着他唇角的笑意,“你赢了,你很得意吧!”

    卫文绍的笑顿时有点冷,他沉默了片刻。复又缓和了脸上的僵硬,将椅背上自己的大氅披到了丹丹的身上,扶着她的肩膀坐到了自己的龙案前,又三下五除二的将案上横七竖八的奏折收拾了,只余了那份卫宁的八百里加急,保持了原状直直的摊平了摆在那里。

    丹丹的目光落在上面,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卫文绍说的竟然都是真的,冷君奕果然来了。

    全身的力气似被忽然抽干了。丹丹深吸一口气看向卫文绍,“我做你的皇后,但前提是,我要亲自见他们一面。我要确定他们平安离开卫国。”

    卫文绍凝望了丹丹片刻,眼神深邃阴暗,他忽然轻轻的嗤笑了一声。伸手抚上丹丹的脸颊。

    他的手前后都有伤,手背是自己砸到柱子上。手心是被丹丹扎的,手心手背竟是药也没上。一片血肉模糊,甚至带着一抹血腥的味道,分外的让人觉得嗜血可怖。

    他轻柔的摩挲丹丹的脸颊,声音低柔沉哑,“我的皇后为了别的男人如此的忍辱负重,真是让我心有不甘,丹儿,你什么时候也为我这般付出呢?”

    丹丹强忍着心头的恶心才没有侧脸躲开,却是全身起了一层细细的栗米。

    时至此刻她才发觉卫文绍的可怕。

    这个男人不同于冷君奕和江瑾瑜,他心性强悍霸道,可以温柔似水,也可以翻脸无情,一旦他放纵了心底的底线,不再一味的讨好她,顺从她,宠溺她,那么,她便任何依仗都没有了,等着她的不是死,就是屈辱的屈服。

    丹丹的心剧烈的颤抖,身子有些发软,几乎要虚脱。

    她咬紧牙根,主动抓住卫文绍的手,“你的手伤的太重,为什么不上药?你想废了它吗?”

    丹丹的语气有些急促,还有些尖锐,指尖颤抖,像真的有一分关心他,又像在心虚的转移话题。

    卫文绍目光幽邃的盯着丹丹,想看透她的虚伪和狡诈。

    他的小姐有多么的聪慧和狡黠他比谁都晓得,对他的小姐,他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丹丹却是垂目扯下身上的荷包,掏出他在巫蛊教给她的药瓶,“别动,我帮你上药。”

    卫文绍伸开手静静的看着丹丹,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轻柔模样,那么的专注与温柔,不由的嗤笑了一声,“若是我不让你见他们,你还会这般对我吗?”

    丹丹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她努力的控制了,才没有使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只专心致志的帮他上药,手边没有现成的纱布,丹丹也没有喊内侍送来,她当着卫文绍的面,掀起外面的凤袍,露出了里面被卫文绍撕裂的雪白中衣,用力的拽下来一截,展平了给他缠在手上,一下一下,一圈一圈,静默而认真无比。

    卫文绍阴寒冷硬的心忽然变的柔软涩痛,他忽然很后悔那样重重的伤害了她,他猛的将丹丹拥在胸前,下巴抵着丹丹的发顶哑声道:“丹儿,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对不起,对不起…….丹儿,你要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丹丹僵直了脊背,轻轻的推开他,微微蹙眉拉过他的手,“看你,好不容易包好的,又给你弄开了,这几天记着不要沾水,要按时换药…….”

    低低柔柔、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很多,像个温柔关切他的小妻子,百般的不放心,卫文绍贪恋的望着她灯影下清美柔顺的面容,眼底荡起满满的柔情。

    他再一次猛的将丹丹紧紧的抱住,久久没有松开。

    丽娘几人被困在这阴森逼仄的天然绝壁内已有四日之余,外面的人攻不进来,但是若没有外力相助,他们也出不去,备带的干粮和水已经所剩无几,彻骨的冷寒也愈发的难以忍受,最让他们绝望的是主上的情况。

    看着江瑾瑜青黑的唇色和愈发暗黑的十指指尖,连祥脸色煞白,情绪近乎失控,他揪住吴先生的胳膊用力的摇晃,“为什么我们都没有事,主上却中了尸毒,为什么?你说到底是为什么?”若不是知道吴先生对主上的忠心,不可能在解药上做手脚,连祥杀了吴先生的心都有。

    丽娘看了吴先生难看的脸色,急忙将连祥拦住,“连祥,你别冲动,吴先生比我们还着急。”

    吴先生这会儿也没功夫与连祥计较,他上下查看了江瑾瑜的情况,凝重道:“不是尸毒。谢夫人在主上身上下了十二年的毒,今日我也才知道,主上身上的毒素并不是化解了,而是暂时被压制了,潜伏了起来,到了这阴寒之地,又受尸毒诱发,主上体内蛰伏的毒素完全的被催发了出来,所以我们都没事,主上的情况却很凶险……”

    连祥忽然想到了什么,“化蛊清,摄心蛊凝炼的化蛊清不是还有一丸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主上服下啊?”

    吴先生转脸看向兀术,神色很是复杂,丽娘却是望着昏迷的江瑾瑜左右为难,“是还有一粒,可是主上昏迷前让吴先生发了毒誓要留给太太的,万一太太也……”

    连祥猛地跳了起来去翻吴先生的药囊,“你们真是好笑,主上的命重要还是那个女人的命重要,我不管什么万一不万一,主上没了命,我就是死也要杀了那个女人给他陪葬,药呢?药在哪里?快拿出来啊?”

    将吴先生的药囊翻的七零八落,连祥也没找到那个装了化蛊清的药瓶,不由的脸色大变,他猛的掐住吴先生的脖子,“化蛊清呢?化蛊清在哪里?你说话啊?”

    吴先生被连祥掐的面色青紫,却不说化蛊清在哪里,那表情分明心虚又懊悔,丽娘急忙上前掰他的手,可是连祥下死手要掐死吴先生,怎么掰都掰不开,吴先生已经被掐的两眼上翻,眼看着就要出人命。

    “住手!”一直消极沉默的兀术忽然爆喝一声,他目色赤红的看向众人,“是我,是我该死,是我对不起主上!那化蛊清是我瞒着大伙儿逼吴先生给圣上服下了,所以,才换来了圣上对主上的一纸册封……”

    皇上昏迷不醒是因为中了巫蛊教的蛊毒,兀术确认后就瞒着江瑾瑜让吴先生悄悄入宫给皇上诊治了,又将功劳推在了江瑾瑜的身上。所以,前情后恩让皇上心潮翻滚,才冒着被千秋百代质诟昏聩失德的名声封了这个是他的骄傲又是他一生最大的污点的儿子为玉亲王。

    要知道册封江瑾瑜就是等同于变相的向世人承认了他年轻时犯下的过错,身为帝王,能做到这一点是极其不容易的。

    所以,兀术又抓住皇上心智最薄弱的时刻用危言耸听劝说江瑾瑜进宫增厚与皇上的父子亲情。

    这一步他走对了,主上的付出得到了丰厚的回报。皇太孙不知道,除了御赐的铁卷丹书,皇上还留有一份密诏。(未完待续。。)

第115章

    玉亲王一脉不起兵谋反,不兵临城下,朱氏历代君王永远不能褫夺玉亲王府的铁卷丹书,永远不能削爵夺位。

    皇上驾崩,皇太孙登基的那一刻,这份密诏也将被昭告天下。

    一粒化蛊清换来主上这番安身立命的保障,兀术认为即使主上以后知道了真相,要杀了他,他也不会后悔。可是,现在,他后悔了,主上若是命都没有了,他们为他做的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明明反反复复推测了主上没有凶险,怎么就出了这种变故?

    “什么,你竟然欺上瞒下做出了这事?”丽娘被惊的脸白如纸,几乎不敢相信。

    “兀术!”她心中大恨,对这个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男人说不出的失望,丽娘猛的操了腰间的鞭子对着兀术劈头盖脸的狠狠抽了上去,兀术认命的闭上眼,不躲不闪。

    而连祥目眦欲裂,恨不得活剥了兀术和吴先生。

    忽然,仅有的几丝光亮暗影闪动,有什么东西被从壁缝里丢了进来,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丽娘和连祥瞬间停止了杀人的冲动,几人皆掩住鼻息,以防备有毒的粉末洒了进来。

    他们躲在这里,深幽死寂,几天都没有被人发现,只以为是一处绝无人迹的死地,想不到竟然有人发现了他们,想必是他们的动静惊动了上面。

    等了片刻,外面没有动作,连祥探着身子向外看去。而丽娘则是捡起了地上的包裹。

    竟是几个花花绿绿的瓶子,里面只装了少量的药丸。

    丽娘急忙拿给吴先生。吴先生仔细的验看了,目露惊喜。“是解药,能够救主上的解药。”

    连祥大喜,“那快给主上用啊!”

    吴先生摇头,“这些分量不够。”

    “算你有些见识。”壁缝的上方忽然传来一个女音,因曲径深幽蜿蜒,竟是荡起不小的回音,听起来恐怖阴寒。

    丽娘拧眉站到光亮处,“你是谁?无端送药,有何企图?”

    冷笑声嗤嗤传来。让人毛骨悚然,丽娘攥紧手中的长鞭,却听上面忽然道:“陷在这困龙寒潭,你们就是不饿死,迟早也会冻死,再说玉亲王的毒症也拖延不了几日了,等着你们的只有死路一条,竟还如此嚣张……”

    连祥怒骂,“你他娘的少废话。想困死爷等,你再等几日看看吧?”

    上面一声冷笑,“想你死,容易的很。只消一包化骨粉,尔等即刻便会成为一滩臭水。”

    丽娘一扯连祥,给他使了个眼色。扬声道:“既然如此,姑娘又扔下这几个瓶子是什么意思。不妨道个腕儿吧?”

    上面沉默了片刻,窸窸窣窣的忽然有条长绳绑了东西垂了下来。感觉到东西触地,才有声音传来,“我们璇玉圣女敬慕玉亲王情义无双,人品风流,愿与他结为秦晋之好,我们圣女知他家有悍妻,倒也不嫌弃,只要他写下休书,扫那贱妇下堂,再对我们圣女写一封求亲书,我们圣女自然救你们上来,亲自为玉亲王解毒疗伤…….”

    连祥已经将东西取了下来,竟然是一方白绫帕,一支毛笔和一方端砚。

    竟是迫不及待的将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丽娘大怒,“呸,好个不要脸的圣女,想男人想疯了,竟然想出这种逼迫人的法子,真是不知羞耻……”

    兀术忽然捂住丽娘的嘴,“别冲动,这是救爷唯一的机会,先拖住了她再说……”

    丽娘挣扎了要大骂,兀术却是捂住她的嘴不松口,连祥趁机点住了丽娘的昏穴,他看着手中的东西对兀术重重的点了点头。

    兀术眯眼向上道:“我们王爷位高权重、风姿盖世,对我们王妃更是情深意重,姑娘以救命之恩相挟,不是君子所为,若是圣女真心倾慕,当以情渡人,以德感人,说不定还能得我家王爷三分敬慕,若是圣女再能助我家王爷成事一二,我等再趁机相劝王爷一番,陈述利弊,圣女的心愿也未尝不能达成……”

    连祥大急,对兀术软硬兼施的话很不满意,生怕上面的人一怒离去,爷再也没有救命的机会。

    他张了嘴要开口应下,兀术却对他严厉的摇头。

    姜还是老的辣,兀术思量的比连祥周全,既然芝兰圣女看上了主上,主子的性命便无大碍,休书不是问题,关键是主上要尽快解了毒,从这里脱身。

    为了保护丹丹的声誉,他们攻入巫蛊教的借口是为了前朝的藏宝图,这也是皇上应允的,否则,皇上时不时的召见江瑾瑜,江瑾瑜人在卫国不可能分身去见皇上。所以,江瑾瑜索性大大方方的对皇上说要闯巫蛊教夺那传说中的藏宝图。

    兀术想,若是,没拿到宝藏图,主上反而与巫蛊教的圣女有了纠葛,回去无疑会让皇上猜忌主上有二心对他有所欺瞒,主上之前在皇上面前的这番努力必会大打折扣。

    所以,他话说了一半,也是想试探一下这璇玉圣女,若是既解了主上的毒,又有意外的收获,得了藏宝图,主上日后千秋霸业便有了保障。

    上面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兹事体大,我要回去禀明圣女,你们玉亲王是什么意思?可否请他说几句话?”

    兀术直接道:“实不相瞒,我们王爷身中剧毒,人事不省,危在旦夕,若圣女真有诚意,不防先给我们王爷解了毒,不管是求亲书还是其它,也好进一步商榷,毕竟虽然我等能代劳一二,到底不知王爷的本意,也怕会对圣女有所亵渎……”

    兀术的话还没说完,绳子便被拽了上去,片刻竟是送下来一些瓶瓶罐罐,还是那几种颜色,分量却是多了不少。

    那女声道:“这些分量虽不能解了玉亲王体内的毒,却是可以暂时控制住不蔓延至心脉,性命暂时可保,三个时辰后他会暂时醒来片刻,有什么事,你们尽快劝说他,我明日再过来,你们莫想着耍什么花招,我---我们圣女可以让你们生也可以让你们死,哼!”

    踏踏的脚步声似响在头顶,片刻归于沉寂,那女子走远了,吴先生才道:“主上的性命暂时可保,快将主上扶起来。”

    连祥急忙撑起江瑾瑜的身子,吴先生将药丸分先后顺序依次放进他的口内。

    丽娘这时候已经醒来,看着江瑾瑜慢慢的吞咽了,她瞪了一眼连祥和兀术,蹙眉道:“我怎么觉得这女子有些奇怪,不说她们那个璇玉圣女,就是她,好似对我们主上也有几分关切之意……”否则,还没请示她们圣女,怎么就敢擅自保住主上的性命。

    想到这里,丽娘忽然发现这几人有些沉默,个个面露深意,不由吃惊道:“你们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以主上的名义写休书?”

    相处的久了,彼此都很了解,主上将太太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为了他自己的命是绝然不可能写休书的,这一点她无比的确定,可是这几人会不会帮着主上把这件事办了,就很难说了。

    丽娘加重了语气道:“要不是你们瞒着主上动了化蛊清,主上也不会落到这番境地,你们已经做错了事,不能一错再错。主上为何来这里,我们比谁都清楚,这是主上与太太两人之间的事,要做决定也是主上亲自决定,我们谁也不能替主上做这种主,你们听到了没有?”

    丽娘这番说,也不是一味的再为丹丹考虑,她是替这三人担心,若是主上知道是以他的休书让自己脱险,必会懊恨自责,更会一怒之下杀了这三人。

    可是,他们三人却是沉默的看着她,一脸的坚定,丽娘不由气的有些哆嗦。

    兀术沉声道:“我来做,与你们无关。”就是主上将来要了他的命,他也认了。

    连祥道:“算我一份,我们一起承担。”

    吴先生点头,“我们就这么办吧。”

    丽娘一屁股坐在那里,她苍白了脸色,却没有再反对,毕竟这是他们唯一的生机了,冷君奕即使已经成功的突破了卫国的防线进入大卫,要接应上他们也是困难,再说就是能接应上,主上的情况也等不了了。

    他们的藏身之处已被发现,若是被卫文绍先一步知道,等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件事,已经不容他们做出选择了。

    夜半的时候,江瑾瑜果然清醒了片刻,看清了所在,他痛苦的闭了闭眼,却又忽然睁开眼沉声道:“不能再等了,若是我有什么意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们也要将她救出来,奉她如我,若是……”若是她真的变了心,更愿意在卫文绍身边享受荣华富贵……想到这里,他的心脏似被陡然扼住了,痛的他无法呼吸。

    丹儿,丹儿,他在心底一遍一遍无声的喊着丹丹的名字,仿佛如此,他才能安心,才会不那么疼痛,他捂住心口喘息了片刻,看向吴先生,“用金针封住我的神阙和涌泉,我现在就送你们上去……”(未完待续。。)

第116章

    神阙是人体五脏六腑之根,神元归藏之本,暂时的用金针封闭能最大限度的激发他体内的真元,将他的内力提升到巅峰,送他们几人上去可以勉力一试,可是此法要辅以金针刺激涌泉穴,而,涌泉是肾经的源头,是人体的先天之本,这种短时间将人体潜能激发到最大的极端做法,可以发挥很大的威力,却严重透支了他的肾经心脉,虚耗之后,便是内力尽失,精元亏损,更严重一些,有可能当场命丧。

    这无疑是一种最蠢的,自杀式的办法,他话未说完,几人已是神色大变,就连丽娘都失声反对。

    连祥更是直接,他二话不说狠下心朝着江瑾瑜的后劲劈了上去,几人皆被他吓了一跳。

    看着主上脖子一歪昏了过去,又试了试他的鼻息,连祥才暗松了口气,又咬牙道:“就按兀先生说的办,先生的笔迹与主上有七分相仿,再刻意修饰几番,不怕她们起疑,无论如何先从这里出去再说。”主上不能为了一个薄情寡义、卖身求荣的女人连命都丧在这里。

    在他看来,只要能救江瑾瑜一命,让江瑾瑜脱险,就是真娶了那个璇玉圣女又如何,女人不过是男人功成名就后的一种消遣取乐罢了,以主上日后的尊贵,什么样高贵至极的女人不能纳入后院。再说,不过是巫蛊教一个歪门邪道的圣女,利用之后,她的生死还不是在主上一念之间。即便他们真的误会了丹丹,大不了主上将她抢回来之后,再给她个妾位。一个名节有失的女人,给她一个呆在主上身边的资格。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连祥越分析。越坚定了这个做法。

    待到那个自称凝玉,是璇玉圣女贴身侍女的女子再出现时,经过几番交涉,兀术先将‘主上暂时清醒片刻勉力写下的那封休妻书’送了上去,余下的,待他们几人被救上去,江瑾瑜彻底清醒了,解了毒症再给她们的圣女写求亲书。

    至于那封休妻书,字迹虚弱中带着几分凌厉洒脱。倒真似江瑾瑜的手笔,那凝玉脸色凝重的端视了许久,几番确认后,双手颤抖,眼中更是闪过近乎疯狂的激动和扭曲的笑意。她视若珍宝的折好收在怀中,挥手让人将手臂粗的长绳放了下去,待五人将绳子绑在腰间才一平安上去,立刻剑弩相逼亲自看着他们服下了巫蛊教秘制的软筋散。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那份休书从怀中拿了出来。展开后,亲自捉着昏迷的江瑾瑜的手指,涂上了艳红的朱砂,重重的在休书上按了下去。

    丽娘全身瘫软的躺在地上。却蹙紧眉心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个行为举止无不透着几分激动诡异的女子。

    那自称凝玉的蒙了面纱,身材高挑秀拔,只露出一双冷凝清艳的眼睛。那双眼睛虽然透着无比的精明阴狠,却是在看向主上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柔情和激动,就像主上就是她盼了许久。恋慕了许久的心上人。

    发觉这女子不正常的,除了昏睡的江瑾瑜,其余几人都注意到了,他们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丽娘便哎呦一声,娇呼道:“姑娘,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几个可都是王爷的心腹,说句自大的话,紧要关头,我们在王爷面前帮你们圣女美言几句还是很有帮助的。再说,我们王爷还要你们圣女解毒,我们也跑不了啊,更不敢有异心,这样浑身软了吧唧的实在难受,你能不能解了我们的软筋散?”

    那女人却是冷厉阴寒的看了丽娘一眼,满是轻蔑嘲讽,“连主人都护不周全,你们还有脸自称是江大---王爷身边最重要的人?若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已经将你们喂蛇蛊了。哼,给我带下去,严密看押,一旦有不轨异动,格杀勿论!”

    这个贱婢!连祥气的咬牙,他双目喷火的瞪着那凝玉,却不想凝玉陡的一转身,正迎上他的目光。

    凝玉冷冷的盯着连祥看,一动不动,诡异的专注和安静,就似要将他看透看穿,连祥只觉得惊寒入骨,那女人的目光盯着他,犹如一条吐芯的毒蛇,恨不得一口将他吞噬,莫名的让他惊秫。

    那凝玉伸手指向连祥,“他身上太臭了,特别是他的嘴,将他给我送去饲房改改味儿。”

    “贱人,你想干什么?”连祥破口大骂,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女人看他的眼神好似有深仇大恨,不会让他有好了。

    兀术三人俱是变了脸色,也发觉了连祥有危险,丽娘急忙道:“姑娘,他是我们王爷最得力的小厮,我们王爷素日里可是最依仗他,半分都舍不得惩罚的,他若是有什么得罪姑娘的地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我让他给姑娘赔罪,赔罪……”

    丽娘立刻看向连祥,喝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都是王爷将你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快给凝玉姑娘赔罪,待王爷醒了,你亲自向王爷请罪……”

    不待连祥梗了脖子有所反应,那凝玉却是铁了心,望着连祥冷笑道:“绝色的美人不好找,又臭又贱的小厮满地爬,赔罪就不必了,我们圣女自会送给王爷得力的人手。愣着干什么,还不带走!”

    她口内说着连祥,视线却是逐一扫过丽娘几人,显见的想将他们一并除了。

    这个贱人,连祥气的额头青筋直冒,索性敞开了嘴大声怒骂。

    他也是嘴贱,非要被架走前再挨一顿暴揍。那凝玉看着娇柔,却是下手极狠,她喝令人将连祥放下,寻了一块大石朝着连祥的腿上重重的砸去,连祥起初还能忍着,待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直疼的额头冒汗,惨叫一声昏死过去,就是如此,那女人还不打算放过他,又扯过丽娘腰间的鞭子,朝着连祥身上狠狠的抽去。

    直把昏死的连祥又抽的活了过来,几番昏昏醒醒,死去活来,连祥已是浑身破烂,遍体鳞伤,连痛呼都发不出半点声来,奄奄一息,差不多只有出气了。

    而丽娘等人望着阴狠扭曲的凝玉,一颗心渐渐的跌入谷底。

    倒是祸兮福所倚,就是这番动静,耽搁了不少时间,璇玉圣女等的不耐烦了,另派了人来问,并清点了人数,让悉数带去圣女殿,凝玉怕引起璇玉圣女的怀疑,只说连祥大逆不道,口出狂言,她实在气极才出手教训一二,倒是没敢再自作主张的让人将连祥送去饲房,连祥也算因祸得福,捡回了一条小命。

    他不知道,若是被送去饲房,他便会成了**饲养载体,被当成花盆和肥料,在他身上种植蛊苗和虫蠕,直到身上的皮肉血液悉数耗尽,白骨森森,却还不死,活活一具**骷髅,当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

    被提到圣女殿,丽娘四人便被与江瑾瑜分开了,万幸圣女没有特别交代,三个男人一间,丽娘被安排在他们隔壁,有兀术和吴先生照应连祥,倒也稍微放下心来,想到凝玉那个女人的阴狠毒辣,丽娘紧紧蹙起眉,她不明白,那凝玉为何那般变态的对待连祥,难道仅仅因为连祥嘴贱让她心生恼恨?

    而隔壁间里,待看押的人退了出去,吴先生立刻呕吐了一番,兀术目露期待的看着他,吴先生试了几番却是对着他苦笑摇头,被那凝玉一耽搁,又被连祥惊的岔了气,软筋散已经半数下肚了,那女人下的分量又足,这会儿,他连一根针都拿不住了。

    兀术闭了闭眼,喃喃道:“真是天意,如今,就盼着主上能够念着太太的安危,忍辱负重变通一些了……”

    只希望主上能够想着太太正等着他去营救,压着性子与那璇玉圣女虚与委蛇,先将他身上的毒解了,其它的再另作计较。

    吴先生也是无奈苦笑,他们谁也没想到,到了最后,他们竟然是如此的期盼着那个女人在主上心中的分量再重一些,让主上为了她能够忍受一切的羞辱与付出。

    这可真是老天对他们的惩罚和嘲讽。

    确定了江瑾瑜和冷君奕的情况,丹丹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揪心起来,现在的卫文绍就像一只好猜忌又喜怒无常的野兽,稍有不顺就躁动失控。

    她心惊肉跳的看着那熠熠燃烧的龙凤红烛和满殿的大红装饰,内心说不出的绝望和悲凉,将湿濡的手心用力的在皇后大婚象征的凤袍上蹭了蹭,泪水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她不想认命,可是拿命威胁卫文绍已经无效了,他反而拿他二人的命反过来威胁她,她是那么的自私自利,从来没想到有一日她也能这般伟大,舍生取义的以己之身去为两个男人不顾一切。

    卫文绍说只要她与他拜堂行了夫妻之礼,他即刻就能让她见到他二人,明知他说的话不尽实,可是她已经不敢去赌了,他们二人的命,她赌不起。

    (谢谢猎头人,谢谢也许。可成真的俩平安符。本来以为年前能结文,后来因为编辑给安排大封推,将更文的速度做了调整,现在大概要本月底结文了。)(未完待续。。)

第117章

    “皇上万岁!”英武轩昂的男人一身艳红的锦袍,龙行虎步尊贵威仪,茗香等人急忙恭恭敬敬的跪礼,那人却视若无睹的径直向丹丹走去。

    丹丹的身子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了起来,有恨,有怕,也有怒。

    红红火火的龙凤烛,红彤彤的殿宇,红艳娇媚的新娘子,特别是那一身天下间最尊贵华美的凤冠霞帔的皇后吉服,穿在丹丹身上实在是美的不可逼视,看着这样的丹丹,卫文绍眉宇飞扬,目光明亮灼热。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的阴戾起来,“锦帕呢,为什么不给娘娘准备盖头?”

    原本喜乐融融的侍女立刻面色死灰,扑扑通通的跪了一地,告饶声、恕罪声此起彼伏,弄的好似人间炼狱,卫文绍的好心情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过,一息灭的无影无踪。

    他阴青了脸就要发作,丹丹忽然起身拉住他,“是我嫌闷,让她们收了下去,你不会是想在今晚这样的时刻也要见血吧?”

    卫文绍回身看向丹丹,想从丹丹脸上看出什么,可除了丹丹的美艳逼人,他感觉不到她的情绪,他目色闪了闪,戾气缓和,却是吩咐道:“给娘娘取来盖头。”

    茗香立刻亲自捧了盖头惶恐的站在丹丹身边,丹丹暗叹了一声,不想让茗香为难,弯下头让茗香给她盖到头上。

    卫文绍的眼底才重新出现了笑意,摆手让茗香等人退了下去。

    众人都退了,空旷的殿内静寂无声。沉闷的让人心中发慌,噼啪的灯花突然爆了一下。将丹丹惊的一身冷汗,她攥紧了衣角。只觉得口内腥咸,好在有盖头挡着,卫文绍看不到她的脸色。

    卫文绍向前走了两步,一双明黄色的镶宝龙靴站在她的面前,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急着掀起她的盖头。

    几许沉默后,卫文绍定定的看着静坐的丹丹,忽然道:“丹儿,今天我很高兴。你可高兴?”

    “嗯。”盖头下传来一声轻轻的嗯,丹丹没有犹疑。

    卫文绍轻笑了一下,似乎聊天的兴致很高,“丹儿此刻的心底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杀了你?丹丹咬紧唇。

    卫文绍仿佛没有发觉丹丹的沉默,挨着丹丹坐了下来,顺手抓过丹丹的手。

    丹丹的手心冰凉湿濡,就跟放在水里洗了没有擦手一般,可卫文绍的手虽然干燥似乎也不怎么温暖,泛着森森冷意。

    “丹儿。你很冷吗?”卫文绍将她的两只手包拢在手心,慢慢的揉搓。

    丹丹没有应他。

    卫文绍又揉搓了片刻,忽然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柔顺细白如凝如脂的纤纤玉手似乎让卫文绍的情绪又好转了起来。他低柔而含笑道:“丹儿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丹丹闭上眼,狠狠的僵直了身子,她想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卫文绍亲了一下并没放开她的手。反而将湿濡又灼热的唇慢慢的贴着她的手背,先是轻啄。随后逐一的吻过她的整个手背,发觉到丹丹的僵硬。他竟是忽的翻过她的掌心,俯下头,伸出舌尖舔了上去。

    丹丹止不住的浑身哆嗦了一下。

    她用力的抽手,卫文绍却是一口含住了她的指尖,吞入口腹,然后,慢慢的吮吸了起来。

    恶心,惊秫。

    丹丹的一整颗心都僵硬的团缩起来,一种即毛骨悚然又恶心的感觉如蚀骨髓,瞬间爬遍了她的全身,让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惊的自己失控尖叫起来。

    丹丹僵硬的几近痉挛如伴鬼魅,卫文绍却是深醉其中,他不疾不徐,温柔缠绵的逐一含过丹丹的十指,犹如稀世珍馐。

    也不知是果真太美味,还是丹丹的表现让他不满意,他依然没有急着掀起丹丹的盖头,反而是弯腰,屈膝半跪了,伸手去脱丹丹的绣鞋。

    这,这也忒变态,忒重口味了吧?

    变态,魔鬼。

    丹丹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她大大的喘息了一口,将别在衣襟上的绣花针捏在手中,掀起盖头的一角对着卫文绍的后劲就要扎下去。

    却在这时,殿外有人疾呼,“皇上,皇上……”

    正是卫文绍的贴身内侍木果子,正玩的不亦乐乎的卫文绍忽然的就住了手,他站起身摆正了丹丹头上的锦帕,俯身隔着华丽的锦帕抵住丹丹的额头,无限温柔缠绵道:“丹儿别急,木果子定是给咱们带来了好消息。”

    “哈哈哈……”他忽然放声大笑,大步走了出去。

    笑声震荡的整个殿宇回荡不息,丹丹的心却是如坠冰谷,整个人都颤栗了起来,她猛地扯掉头上的盖头,揪紧了衣襟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

    殿外,木果子正匍匐在地上跌跌磕头,丹丹深吸一口气放缓了步子,悄悄靠近他二人的时候,只听到木果子带着哭腔道:“……圣女说他二人都已气绝身亡,无法救治了,那几个人已经被处决了…….”

    二人都已气绝身亡……丹丹只觉得耳内轰鸣,眼中发黑,木果子又说了什么她一句没有听清,犹如刀剑剜心的剧痛,让她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什么腥热的东西被她一口喷了出去,整个人昏软倒地。

    “娘娘!”茗香惊惶的大喊了一声,卫文绍回身看去,只见丹丹躺在地上,脸白如纸,双目紧闭,唇角满是刺眼的艳红,他呼吸一滞,重重的踹向木果子。

    木果子抱着肚子,半晌没有鼻息。

    卫文绍抱住丹丹大吼,“来人,立刻让夏惠回宫……”

    夏惠屏气凝神的给丹丹施针,见她的呼吸平稳了,捏着从丹丹手中发现的绣花针,微微敛了眉眼,“娘娘是怒急攻心,思虑过甚,仔细调养便无大碍。”

    看着卫文绍神色缓和下来,夏惠又斟酌了道:“皇上,臣整理巫蛊教残卷的时候,发现了半张久已失传的方子,臣反复斟酌修缮了,或许能对娘娘的症……”

    她知道卫文绍对丹丹的感情,再也不抱幻想,以女身入太医院任职,成为卫国乃至天下的第一位皇家女太医,所以,在卫文绍跟前夏惠已改口自称臣。

    才说了丹丹没有毛病,又说有方子对她的症候,卫文绍沉目看向夏惠,“什么方子?”

    “忘忧散。”夏惠说出这三个字,其实心中很没有底,以皇上喜怒无常的性子,很有可能会恼羞成怒、翻脸无情的怒杀她。别人不知道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的底细,她却是一清二楚的,艾春丹,玉亲王妃,同时是冷君奕最深爱的女人,也是与大朱皇太孙朱逸博传出不雅传闻的女人,而朱逸博新纳的侧妃就是她的贴身侍婢,且气质容貌与她有三分相仿。而皇上与她的纠葛更深,她是皇上以前卑躬屈膝伺候的小姐,更是他一直深深放在心底的那个女人。可这个女人虽然与大朱的三个男人有暧昧纠葛,却是对他们的皇上深恶痛绝、视若蛇蝎。

    而她当着皇上的面说出忘忧散,亲眼目睹皇上对这个女人的手足无措,只能卑鄙无耻的靠忘忧散让人家绝情断爱,忘掉最深爱的人,以给自己争取机会,确实有损一个男人的自尊,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最尊贵不可一世的皇上……

    卫文绍黑着脸眸深似海,虽然没有立刻发怒却是周身散发了想要杀人的气息,夏惠不由自主的拭了拭额头,“臣去给娘娘煎药。”再也不敢提之前的话,好像什么忘忧散,什么娘娘的症候,她根本没有跟皇上提及过一般。

    就在夏惠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卫文绍忽然道:“你有几成的把握?”

    夏惠的提议虽然让他为自己感到悲哀,却是真的动心了,若是她真的能将前情忘的一干二净,只一心一意的对着他……卫文绍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的很急促,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夏惠背着他站了片刻,才转身垂首,没敢看卫文绍的脸色,恭敬道:“七成。”

    七成?卫文绍说不出的失望,他有些恼怒的看向夏惠,转眼就要翻脸无情。

    夏惠岂能感觉不到龙威,她急忙轻声道:“臣也可以有十成的把握。只是…….七成的方子对娘娘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而十成的用量,臣不敢确保万无一失……”

    所谓,七成和十成,无非是用药的剂量大小罢了,十成,自然是剂量增加了数倍,可能只是忘情绝爱,不会危及生命,也可能让人彻底失忆,之前的人事全部忘记,也有可能让人变的呆痴,这些都是因人的体质而已,毕竟每个人对药物的抵抗能力不同,但,一定能将心里最深爱的人彻底的忘记,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就七成吧。”沉默了片刻,卫文绍才下定决心,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仿佛很疲惫。

    夏惠却是有些诧异的抬头望向他,凭着她对他的了解,她以为卫文绍会选择十成的,沉默只是他缓和那份羞愧和尴尬,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卑鄙无耻、迫不及待而已,毕竟,他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放弃任何一丝一毫机会的人。(未完待续。。)

第118章

    龙凤烛无声静燃,厚厚的泪状珠花结满了华美的鎏金烛台,带着凄然的美感,就像情人的眼泪,在默默的倾述着三人之间发生的爱恨纠缠。

    夏惠向飘逸如仙、红纱似锦的帐幔望去,虽然已经释怀,可她仍然忍不住嫉妒静谧安然睡在那里的那个女子,平凡的她却尊贵的让人无法企及。

    那个女子何德何能竟得皇上如此情深厚爱?

    夏惠的神情专注怅然,卫文绍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目光不知不觉中变的深沉晦涩,两人沉默了一瞬,卫文绍摆了摆手,“现在就去煎来吧。”

    “是。”夏惠垂目应了,正要离开,忽然又道:“邱明和邱亮的尸身已经敛在巫蛊教的困龙潭,璇玉圣女也已将那几人处置了,只是,还是失去了江瑾瑜几人的踪迹……”

    丹丹只听得木果子说有两人不治身亡,便以为是江瑾瑜和冷君奕,其实是卫文绍的两个最心爱的侍卫,向来与木果子感情最好,所以木果子才那般失态。

    一得了江瑾瑜被困在困龙潭的消息,卫文绍圣心大悦,本欲亲自去解决了江瑾瑜,又一想若是与丹丹有了夫妻之实岂不更能给江瑾瑜最重的一击,便让邱明与邱亮先去封住困龙潭,等他大喜过后再去瓮中捉鳖,却不曾想十拿九稳的事却是出了意外,巫蛊教内出了叛徒,将江瑾瑜等人悄无声息的救了出去,又击杀了邱明和邱亮,虽然璇玉圣女说已经将奸细处决了。他却不信。

    卫文绍眼中闪过慑人的凶狠,“立刻宣璇玉进宫。朕要亲自问她……”

    虽然夏惠说丹丹没有大碍,卫文绍却一直亲自守着她。眸深似海的注视着丹丹,时不时的伸手抚上丹丹的脸颊用指腹一遍一遍的描摹她的眉眼,见丹丹似是睡梦被打扰不舒服的蹙了眉心,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她的鬓发……乐此不疲,温柔缱眷。

    茗香和几个婢女远远的偷瞄了一眼,俱是羞涩的低下了头,心底却是浓浓的艳羡,娘娘真是好福气,皇上对娘娘的心意真是让人羡慕到心坎里去。娘娘不过昏迷一下,皇上就这般整夜的陪着,她们若是能得了皇上一星半点的垂怜也就生而无憾了……

    丹丹一直在做一个杂乱的梦,梦里江瑾瑜和冷君奕一会儿生一会儿死的,让她的心情哭哭笑笑的好不交瘁,忽然的,她就觉得有一只讨人厌的苍蝇老是在她的脸上打着转儿,眉眼、鼻尖……甚至是唇角,她实在忍无可忍的挥手拍了上去。

    “啪”的一声。丹丹睁开了眼。

    “丹儿,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迎上卫文绍一张放大的英武俊朗的脸和沉黑吸人的眼睛,丹丹还沉浸在梦中的沉痛怅然情绪倏地冻住。她半张了唇定定的看了卫文绍几眼,慢慢的抓紧了手下的锦褥,闭了眼冷然道:“能让我见他们最后一面吗?”

    丹丹的话让卫文绍的温柔瞬间褪尽。他心中大怒,更多的是妒恨。他整个人陡然的阴戾暴怒了起来,霍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丹丹,脸色阴青骇人。

    果然,她昏倒是因为误会了木果子的话,卫文绍开口就要冷笑,却见夏惠正捧着一碗药进来,他的怒气微微一滞,慢慢的转换了气息,他垂下目光掩住情绪,“好,不过你身子太虚弱,先养好了身子再说,来……”他说着将手伸到丹丹脖子下,将她半扶了起来,“夏惠已经给你诊了脉煎好了药……”

    夏惠看了丹丹一眼,垂目捧了精致的粉彩小碗上前,“请娘娘用药。”

    清淡的药香扑面而来,陌生又隐约的熟悉,丹丹微微眯了眯眼,抬目看向夏惠,她的目光锋锐凝寒,带着审视和嘲讽的冷笑,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惠。

    夏惠却神色不变,恭恭敬敬的立在她面前,“请娘娘用药。”

    “给朕吧,你且退下。”卫文绍伸手接过那碗药,对夏惠摆了摆手。

    “是,还请娘娘趁热服下,否则,药效就不好了。”夏惠说罢,清冷自若的退了下去。

    卫文绍的目光扫过手中的碗,送到丹丹唇边,柔声道:“温度正适中,来,我喂丹儿。”

    丹丹微微垂了垂目,对着茗香几人道:“你们也退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是,娘娘。” 见皇上没有表示,茗香带人恭敬的退下。

    殿门被重重的合上,再没有他人,丹丹看了卫文绍一眼,冷冷的嗤笑一声,“见了他们最后一面我再喝。”

    卫文绍鬓角突突的冒出几条青筋,端药碗的手重重的一抖,险些洒了出来,他压制了火气沉声道:“丹儿,我不想逼你。乖,这药对你的身子大有好处,别闹脾气了,快趁热喝了。”

    嘴上说着宠溺的话,碗却又向丹丹的唇靠近了一分,他的语气和动作毫不让人怀疑若是丹丹再不识抬举,他就要强灌了。

    丹丹垂下的眼睫重重的扑扇了几下,抬目看向卫文绍,凄然晦涩道:“是毒药吧?所以你才如此的迫不及待,狰狞之相毕露。”

    卫文绍一窒,随即羞恼成怒,他甩下脸来,“丹儿,你就是我的命,我可以为了你掏心挖肺,你就这般想我吗?”

    “那你喝!”丹丹猛的高声道:“不是毒药是吧,那你喝一半,我喝一半,你不死,我就喝!”

    “你…….”卫文绍简直要被丹丹给气的活活吐出一口血来,虽然不是毒药,可这是断情绝爱的药,他喝了就彻底的将她给忘了,他是绝对不会喝的。

    丹丹冷笑,“怎么,心虚了,不敢了?我没要你的心,也没要你的肺,不过是让你为我试一回药,你就变了脸色,卫文绍,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卫文绍端着药碗的手泛起青筋,几乎能将手中的碗捏碎,呼吸更是粗重了几分,声音里已有明显的不耐烦,“这药都是有分量和讲究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对症,少了对你的身子就不起作用了,乖,快喝了它……”

    丹丹瞥了他手中的药碗,无声的讥讽而笑,“罢了,我喝,不过你要替我试一试苦不苦?我最怕吃苦,我要吃蜜饯,而且,你要喝一大口,要死你先死……”

    丹丹似乎还纠结在有没有毒中,认定了这是一碗毒药。

    眼看着碗中的药越来越凉,卫文绍耐性也快尽了,他有些怀疑丹丹察觉了什么,为了让丹丹安心,他蹙眉看了看手中黑乎乎的药。

    丹丹要他喝一大口,以他的谨慎是绝无可能的,在丹丹目光炯炯的注视下,他蹙眉抿了一小口,做出很大口的样子。入口,才发觉那药着实苦入心扉,虽是一小口,他却是不敢冒险咽下去,便含在口中,等着丹丹喝完他趁机出去吐了。

    丹丹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喝前,我要先吃几颗蜜饯。”

    “来人!”他喝道,因为口内含着适才轻抿的那一小口,有些张不开嘴,又怕丹丹发觉他没咽下去,不敢高声,声音就有些含糊不清,茗香等人知道皇上在里面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喊她们进去,又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就站的有些远,卫文绍等了片刻也不见人进来,迎着丹丹嘲弄的目光,他的脸黑煞一团,只得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榻几上,自己亲自喊人去拿。

    待他吩咐了茗香,转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丹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碗仰头喝药,还不等他走进,就将空碗砸在他的脚下,伸长了满是黑乎乎药渣的舌头拼命的往外吐苦水,一副苦的翻江倒海的模样。

    卫文绍不相信这片刻的功夫丹丹就将药喝了,还喝的那么干脆,他狐疑的四下打量了,甚至假装弯腰去捡地上的碗片,不动声色的看向床底。

    “水,我要漱口。”丹丹苦的身子都寒颤了起来,卫文绍急忙端了一旁的凉茶给她,又趁机向执壶内的茶水看了一眼。

    见丹丹吐出的漱口水都是颜色较深的药色,舌尖也是药色,秀眉紧蹙,扭曲成一团,模样又不似作伪,才稍稍放下一颗心来,他急忙捻了一颗蜜饯递给丹丹,“乖,快含了。”

    丹丹却是赌气避开他的手,自己拿了一颗快速的含在口中,可含着含着,丹丹却是打了一个哈欠,眼皮重重的下垂,片刻竟是半倚半歪的昏睡了过去。

    反应倒是与夏惠说的一模一样,卫文绍的一颗心这才彻底的落了下来,他上前将丹丹的头摆正,给她掖好被角,转身就要出去,却是忽然又转身看向丹丹。

    让他患得患失,让他求而不得,让他焚心蚀骨的女子,此刻柔柔顺顺的睡在他的面前,静若秋水,清丽安宁,那么的乖巧可人,那么的予取予求……

    看着看着,卫文绍的心蓦的滚烫悸动了起来。

    这个女子,再醒来,再睁开眼的那一刻,便是他的女人了,他一个人的女人,与他一起,一生一世。(未完待续。。)

第119章

    这一刻的卫文绍眼中心中,所思所想,皆是红罗帐中那个静谧沉睡的娇颜,他的心滚烫澎湃,汹涌着一种情绪,让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闭上眼,轻轻的含住了那两片饱满娇嫩的红唇。

    那唇温软又苦涩,带着淡淡的药香,却一直甜到了他的内心深处,在他此后经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消失遗忘过。

    “璇玉拜见皇上。”巫蛊教的新一任圣女璇玉敛膝跪拜,玉纱罩面,遮住了她的真容,清素的衣装和精简的钗环佩饰给人一种静雅如玉的美感,她的声音也是恭敬低柔,没有圣女的妖媚之气,也不见皇家公主的娇蛮嗔嗲,当然,她并不知道她的生父巫蛊教宫主还有卫国皇上的身份。

    这是一个在什么境地都能安之若素的女子,让人见之忘俗。

    卫文绍虽然对她没有丝毫的兄妹之情,却是对她比对羽灵公主要和善的多。

    “起来吧。”卫文绍的语气还算平和,他看了木果子一眼,木果子蜡黄了脸退了出去,被皇上踹了一脚,简直让他肝肠寸断,小命去了大半条,这会儿五脏六腑还火辣辣的痛。

    “怎么回事?”虽然从夏惠口中知道了始末,卫文绍还是阴厉的看向璇玉圣女,虽没有动怒,声音却是发寒怵人,眸色也是幽深不可测。

    卫文绍可以说是一个性情暴戾、阴狠手辣的皇上。

    若不是璇玉的身份与他有几分利用价值,卫文绍不会让璇玉等人活到现在,在他眼中。无用的,坏了他大事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而让他存了几分怀疑、不可信的人。更是必须死。

    璇玉圣女虽没有闻声色变,却是急忙恭敬的跪地,“属下失职,没有彻查巫蛊教,才让丠乙率先将人救了出去,凝玉的灵力进阶很快,若不是有她在,属下很难将丠乙等叛逆诛杀,可惜。江瑾瑜有冷君奕的接应,属下实在不是他们的敌手,让他们逃脱,属下罪该万死……”

    江瑾瑜等人明明还在璇玉圣女的手中,可是她出于某种私心,编造了假象将一切推到了丠乙身上。

    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卫文绍相信,卫文绍生性敏感多疑,多说多错,她将对夏惠的说辞复述了一遍。便安安静静的跪地请罪。

    卫文绍虽然觉得璇玉圣女的话不可尽信,也没发觉大的破绽,丠乙救江瑾瑜等人也是说的过去的,因为。他也在怀疑这个丠乙非原来的那个丠乙,只是还没来得及对他动手核实而已。

    丠乙是卫聂昊安插在大朱的细作,以商人的身份为掩护。在大朱行商了二十多年,他还有个哥哥丠甲。在卫文绍还是方远的时候,被江瑾瑜暗杀了。后来丠乙以丠甲死前与贾姨娘有生意交易为由以此威胁齐鸣和贾姨娘,继而将火烧到艾天佑身上,还没等丠乙有进一步的动作,江瑾瑜便派人将丠乙解决了,又用自己的人伪装成了丠乙,定期给卫聂昊互通消息,卫聂昊竟是一直没有发觉这个丠乙异常。

    卫文绍也是反反复复的查看那个丠乙多次报来的消息后才生出了怀疑之心,那些情报虽都是大朱发生的隐秘大事,却是每每滞后,早已不是秘密的时候,才到了卫聂昊的手中,当然,卫聂昊以为延迟是因为丠乙谨慎,消息传递的途中又费了周折所致。

    在卫聂昊发觉他在大朱多年的布局大势已去,再也不能收盘的时候,他给丠乙发了一封密令,让丠乙不惜一切代价安全护送心月圣女和璇玉回卫国,就是那道密令的发出,促使了江瑾瑜有所动作,传出了谢夫人被朱逸博的护卫暗杀的消息。

    至于卫聂昊与心月圣女的关系,还要从多年前说起。

    心月圣女,天下绝姿,倾国倾城,是卫聂昊的最爱,也是巫蛊教大巫师伊桑唯一的女儿,虽为绝色女子,心月却是有一颗逐鹿天下的雄霸之心。所以,当年青春韶华的她毫不犹豫的与心上人分别,潜入大朱。她先是刻意的现身与大朱皇上来了一次美丽的邂逅,美人乡英雄冢,何况心月又动了妖术,大朱皇上对她魂牵一梦之后,再也寻不到她的芳迹。恰在那时,江仪安立了赫赫战功,君前谢恩,和嘉公主被他的英伟不凡气概所吸引,哭闹着非君不嫁,而江仪安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心上人,便是谢鹏飞的姑母谢玉娘。皇上禁不住和嘉公主和皇后的闹腾,又想恩宠江瑾瑜这员风姿无双的猛将,便一道圣旨让江瑾瑜尚了公主,而将谢玉娘封为夫人。可是后来,皇上才发现这谢玉娘竟然与他心底思之念之的一面佳人有几分相似,于是,在一次醉酒后,便发生了让他终身懊恨的荒唐事……

    那次后,谢玉娘竟是怀了身孕,而江仪安为了富贵荣华竟然将她送上龙床的的做法,也伤透了谢玉娘的心,她性情贞烈,不想忍辱而生,多次自杀未遂,用剪刀生生划破了自己的脸,江仪安对不人不鬼的谢玉娘又愧疚又厌恶,再没了情意,便将她弃在谢园不闻不问。后来,心月圣女出于某种考虑,控制了谢玉娘,待她生下腹中的孩子后,心月圣女举刀自残,划开了自己的绝世容颜饲养摄心蛊,从此,心月圣女就变成了谢夫人,这个角色一扮演就是二十年,竟是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若不是卫文绍发现了卫聂昊寝殿里那一副他精心收藏的画卷,看到上面那个姿容绝世的女子容颜,竟是与他的生母湘夫人有三五分相似,他也不会揭开这些尘封的秘事。也是如此,他又多了一个掣肘江瑾瑜的手段,本来以为他会用不上它,让江瑾瑜到死都做个不知生母的糊涂鬼,可是,现在,他不得不用那个手段将江瑾瑜逼出来了。

    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的色令智昏,卫聂昊和大朱的皇上竟是如出一辙的愚蠢!卫文绍重重的一声冷笑,将思绪收了回来,他无声的挑了眉梢。

    他虽然爱丹丹,可是,他绝不会如他们一般昏聩,而他的爱也不会那么的下贱污秽,爱便是爱,是永远的唯一,他永远不会将自己的感情放在一个替代品身上,不,即使得不到,他也永远不会要一个替代品,在他的心里,天下的女子,没有一个人比的过丹丹。

    卫文绍沉默的时间太久,他的情绪阴阴晴晴,诡异难测,璇玉圣女跪在地上,屏息垂首,后背却是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茗香被夏惠喊去秘密的说了一番话,出来的时候,她面色煞白,神色惶恐,身子也微微的颤抖。

    一个柳眉杏目的窈窕宫女上前挽了茗香,轻笑道:“茗香妹妹,我是细叶,茗香妹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以后还请茗香妹妹多多照拂提点我才是……”

    这细叶是卫文绍重新选了近身伺候丹丹的宫女,除了茗香,其它的人都被处理了,茗香是因为夏惠求情,才幸免一命。

    二人回了皇后的寝殿,茗香一直攥紧了手心守着丹丹,期待而惶恐,终于,她看到床上的人浓密的眼睫轻轻的颤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润如墨玉一般的大眼睛。

    “娘娘?”茗香满含期待的轻唤了一声。

    “娘娘?你是谁?”床上的人蹙了蹙眉,忽然跳了起来。

    茗香吓了一跳,“奴婢是茗香啊,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记得奴婢了吗?”

    丹丹跳下床趿了鞋就捂着肚子四处找门,茗香神色惊惶,“娘娘,娘娘……”

    “别叫了,厕所在哪里,憋死老娘了!”丹丹没好气的推开试图拉住她的茗香,动作很是粗鲁,将茗香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撞到桌角。

    茗香的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娘娘不记得她了,娘娘竟然真的不记得她了,怪不得夏惠说娘娘醒来后可能与以前不一样了,让她切忌不要在娘娘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情。

    “娘娘是要出恭吗,请跟奴婢来。”细叶正捧了洗漱之物进来,一见丹丹的不雅情态立刻猜了出来。

    丹丹急忙跑了进去,又将两人赶了出来,一个人呼呼啦啦了半晌,好不畅快。

    茗香还处在震惊失落和委屈中,细叶却是侧耳倾听了里面的动静,心中太诧异,眼角眉梢不免带出几抹轻鄙之色。

    皇后娘娘,堂堂的一国之母,皇上倾心爱慕的人,她只当多么的绝色风华、高贵优雅呢,竟然是这般粗鄙不堪的女人。

    细叶简直要嗤笑出声,这样的女人,淑妃娘娘根本就无需忌惮,即使现在皇上图她一时新鲜,时过日久,终会厌恶于她的低俗。

    这细叶是淑妃娘娘的人,她的家族花了大力气才将人安插在卫文绍的身边,取得了他的信任,否则也不会被送到丹丹近侧。

    丹丹神清气爽的出来,看到这神态各异的两人,不由蹙了蹙眉,“你们是谁?”她忽然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嘶,好痛,我是谁,我是谁啊……”

    她愕然的看着茗香和细叶,眼中闪过迷茫,然后痛苦的抱住了头。(未完待续。。)

第120章

    “娘娘,娘娘…..”茗香被这样的丹丹吓的几乎要哭出声来,她急忙上前抱住丹丹,“娘娘,你是咱们卫国的皇后娘娘,你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忘了以前,现在娘娘的病终于好了……”这是夏惠让她对丹丹的说辞。

    茗香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细叶道:“细叶姐,你先看着娘娘,我去禀报皇上……”

    细叶看着痛苦抱头的丹丹,眼神几番闪烁,她对茗香道:“听说皇上正在召见璇玉圣女,这个时候,不好直接去御书房求见吧,要不,先喊了夏女医来给娘娘看看可有哪里不妥?”

    茗香还未点头,丹丹已抓起她的手腕,“带我去见皇上,我现在就要见你们的什么皇上……”

    细叶急忙阻拦,“娘娘,不妥呀,你大病初愈,应当卧床休养才是,再说,皇上正处理要事,那巫蛊教的圣女可是个尊贵不凡的女子---啊----”

    她还没说完,脸上便重重的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后槽牙都几乎松动了,她眼冒火花的瞪了丹丹,柳眉倒竖,一双杏眼几乎圆溜,满是怒火,这个女人竟然二话不说的打她,竟然粗鲁的打她?

    到底顾忌身份,她恨恨的看了丹丹一眼,咬唇委屈道:“娘娘,你为何责打奴婢?”

    丹丹却是连眼风都没有扫向她,拉了茗香的手道:“带我去找你们的皇上。”

    这个贱女人,细叶气的身子发颤,一张俏脸几乎扭曲。

    这样的娘娘让茗香既陌生又熟悉。当日娘娘为了自己狠狠的踢木果子也是这般的凶狠,所以。她不害怕,反而觉得娘娘莫名的亲切有爱心。

    “好。奴婢带娘娘去。”茗香不去看细叶怨毒的眼神,任由丹丹拉了她的手往外走。

    御书房内,不知过了多久,卫文绍终于道:“你起来吧。”

    “是!”璇玉圣女的膝盖已经跪的发麻,她缓慢的起身,身子几不可见的轻轻摇晃了一下,卫文绍蹙了蹙眉,对她的娇弱很是不满,这样的身子怎么助他成事。

    他想了想道:“那凝玉的灵力果然进阶很快?”

    璇玉圣女点头。“是,她的天资和领悟力都是绝佳,比属下还优胜一筹。”

    卫文绍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如此,多给她几个灵力稍高的供体练阶,到时候,朕会让人助你夺舍……”

    卫文绍口中的夺舍便与丹丹所说的将芝兰圣女体内的灵力传渡给四大圣女护法如出一辙,这是短时间内提高灵力最便捷的极端方法,璇玉圣女虽然根骨奇佳。却是不适合修炼灵力功法,因为她遗传了伊桑一部分巫力,是天生不适合修炼而适合夺舍的体质,要想在灵力上有所造诣。统领巫蛊教,只能通过非同寻常的手段夺舍。

    而夏惠就会那种夺舍秘术。

    数条人命成就一人的巅峰,面对这种残忍的事。卫文绍说的云淡风轻,换个功利心重。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的人都会欣喜若狂,璇玉圣女却是沉默了片刻。她忽的又跪了下来,“皇上……”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传来了争执声,木果子哆哆嗦嗦的来报,“皇上……皇后娘娘要见您,现已在殿门外…….”

    丹儿醒了?卫文绍心中大喜,他抬脚就要出去,看到地上的璇玉圣女,忽然不悦道:“巫蛊教会成为我卫国第一护国圣教,你不要妇人之仁的让朕失望……”

    “你就是皇上?”御书房的门忽然被重重的推开,木果子被人一屁股踢的扑跪在卫文绍脚下,他吓的面色死灰,哭腔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为什么会有如此粗鲁的皇后娘娘啊,整天对他动手动脚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是卫国的皇上吗,你怎么能让人编这种瞎话骗人呢?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皇后了,我明明记得我没有爹可是我有娘啊,虽然我家里很穷,就三间破屋,可是我有娘啊,我怎么能是孤儿呢,你这是什么皇上啊,你这不是巴巴的咒我娘死吗?”丹丹一进来就粗鲁的将木果子踢到一边去,叉着腰对卫文绍瞪眼质问。

    来的路上,她追着茗香问以前的事,茗香支支吾吾的说她是孤儿,后来进了巫蛊教,对皇上有救命之恩,是巫蛊教推算出来的天命皇后。

    丹丹叽里呱啦这一通爆说,将御书房内的几人都惊呆了,木果子见鬼似的瞪着她,张大了嘴巴忘了呼吸,面对这样的天命皇后,他有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

    之前被卫文绍的话惊的面色煞白的璇玉圣女不能置信的看向丹丹,触及丹丹清丽如玉,杏眉倒竖的泼辣俏模样,她惊愕的捂住唇。

    丹丹仿佛没有意识道她这番话有多出格,有多大逆不道,欺君罔上,她上前一步就欲拉起地上的璇玉圣女,却是不小心扯到了她脸上的面纱,然后,在璇玉圣女和卫文绍阻止不及的情况下,将那面纱一把扯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都怔在那里。

    丹丹抓着手中的面纱眨了眨眼睛,“天呐,你好美啊!呃,对不起啊,我不小心扯掉了它,我不是故意的,不会故意的,可是,你这么美为什么要戴面纱呢?丑的不能见人的人才戴这玩意的啊?”

    她好奇宝宝一样的盯了璇玉圣女一句追着一句的问,又丝毫不惧龙威的扭脸看向卫文绍,指了地上的璇玉圣女道:“那个,喂,这么美的姑娘,你干嘛老让人家跪着,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木果子连滚带爬的哆嗦着出了御书房,再不溜掉,他的小命真要被这奇葩皇后连累掉了,他发誓只要侥幸活下去,以后见了皇后娘娘,他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璇玉圣女神色复杂的看着丹丹,“璇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丹丹一摆手,撇嘴道:“我哪是什么皇后娘娘,我家里穷家破院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一片菜叶我娘都掰三瓣省着下锅,我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儿能成了皇后娘娘,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呢…….”

    她说到这里似想到了什么,终于有了几分礼节,对着卫文绍别别扭扭、不伦不类的拱手作揖,“那个,皇上,我有些怕你,我也想我娘了,你能派个人送我回家吗?我瞅着你们两个挺登对的,这皇后娘娘就让这位貌美如仙的姑娘来当吧,我要回家,我要我娘……”

    卫文绍脸上的肉剧烈的跳动起来,这一刻他的脸色几乎黑成了锅底,脑门几乎冒青烟。

    之前他还想着丹丹是不是在装疯卖傻,这丫头一直是古灵精怪、诡计百出的,可丹丹那句他和璇玉登对的话险些将他气吐血,气的他什么都忘了,对着堪堪爬到门外的木果子爆声喝道:“让夏惠立刻来见朕。”

    不是说七成的把握吗,七成的把握能让她断情绝爱忘了江瑾瑜或是冷君奕,他一直想看看在她心里是江瑾瑜重要还是冷君奕重要,可是哪里出了意外,她怎么成了这么个二百五兮兮的傻颠模样?

    卫文绍后悔又后怕,若是用那十成的药,还不知她会变成什么样?这个夏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莫不是她存了歹心,故意的害丹丹?

    丹丹嘴上说着害怕的话,眉眼里却没有多少惧色,她用力的将璇玉圣女从地上拽了起来,欢喜又期待的道:“你长的真的好美,真让人喜欢,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娘一定会喜欢你的,我让她认你做义女好不好,我最喜欢有个你这样的漂亮姐姐了……”丹丹眉飞色舞,越说越兴奋,好似能让她娘认为义女对璇玉圣女来说是一件很荣耀的事。

    卫文绍的脸越来越黑,他再也听不下去了,“丹儿,你过来。”他伸手扯过丹丹,对璇玉圣女冷声道:“你且退下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让凝玉快速练阶。”

    丹丹却是紧紧的抱住璇玉圣女的胳膊,“不要,我喜欢这个姐姐,我要和她在一起,啊,你放手啦,你抓的人家好痛啊……”

    她大叫着,两滴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可怜兮兮的,说不出的娇弱委屈。

    卫文绍有些烦躁,有想杀人的冲动,丹儿怎么一夕成了个孩子了?她的一举一动,分明是个十一二没长大的孩子。

    丹丹死死的抓住璇玉圣女的胳膊不放开,卫文绍拉的狠了,她就哭,可又不怕卫文绍黑脸发火,两人僵持了半天,卫文绍彻底失去了耐性,“将皇后娘娘送回去静养。”

    丹丹哭的如泪儿一般,可怜巴巴的被强行架了回去,走前对着璇玉圣女一口一个姐姐,喊的好不悲怜绝望,连卫文绍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

    他重重的揉了眉心对璇玉圣女道:“回去吧,皇后的事不可外泄。”

    “是,璇玉告退。”璇玉圣女垂目退了出去,望着丹丹的寝宫方向却是若有所思,她不由的加快了出宫的脚步。(未完待续。。)

第121章

    璇玉圣女匆匆回了巫蛊教,本来有些冲动的情绪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恰好凝玉听到她回来,立刻来探听消息。

    “怎么样?卫文绍怎么说的,可有相信你的说辞?”无人在场的时候,凝玉对璇玉圣女并没有多少尊重和敬畏,隐隐的还有几分逼问、倨傲的意味。

    望着凝玉冷艳又迫不及待的眼神,璇玉圣女心中一个突突,莫名的她又想到了那双清丽的大眼睛和那张俊俏如玉的脸,她和他会是同一个人吗?会是那个虽然与她只有两面之缘,却对她温润交心的那个他吗?

    璇玉圣女没有理会她的话,不动声色的看了凝玉一眼,“我记得你与他的夫人是嫡亲的表姐妹,你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何这般恨她?非要将她逼下堂?”

    一个女人因不能有所出被休,等待她的命运可想而知。她没见过那位闻名贯耳的艾春丹,或许那样敢爱敢恨的女子会不畏名声,坦坦荡荡的活下去,但是那封休书必会深深的伤了她。越是强悍的女人,内心越是怕受到伤害,一旦受了伤,痛的也会更深。若卫文绍殿里的那个女子真的是艾春丹,必是受了江瑾瑜的连累,倒也能解释了为何大朱的皇上危在旦夕,江瑾瑜却不分轻重缓急的来巫蛊教夺藏宝图?若是那样一个为他付出的女子,沦落的却是被休弃的下场,还是被她的表妹和心爱的男人同时背叛……

    而能让卫文绍在意的女人,从来就只有一个……

    那双眼神和面容,分明就是她记忆里给她温暖和关爱的那个他……

    璇玉圣女想到这里。心顿时又乱了起来。

    凝玉猛的听璇玉圣女提起了前尘往事,不由的神色微顿。继而气息不稳,冷艳绝尘的脸一瞬狰狞可怕。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怨毒让璇玉圣女忍不住退后一步远离了她少许。

    那番变故,让这个自命不凡、性情高傲的女子的心已经完全的扭曲了,璇玉圣女看向凝玉的眼神不由的多了几分警惕和戒备。

    凝玉恨恨的将衣袖挽起露出了一双细白如玉却也深痕累累的手腕,那些疤痕虽然已经痊愈,却深可见骨丑陋可怕,再也不能平整。虽然她抚摸了无数次,再次看到这些丑陋的疤痕仍刺激的她情绪翻涌。她瞪着璇玉圣女,有些失控的尖声道:“这些都是拜那贱人所赐,若不是我姨娘。我早已……哼,我不过是让她成为弃妇,已是太便宜她了……”

    这个凝玉就是本应在火海里烧死的叶青凝,当日叶青凝被捆缚在房里,惶恐的等待着右相下令处死她。她岂能甘心等死,两个丫头看的太紧,她就不动声色的咬牙用自己的指甲一点一点的磨那绳子。可那绳子捆的她好紧,就像缠住了她的呼吸命脉,她不确定兰姨娘能有办法救她。她只有拼命的挣扎,赤红了眼睛挣扎,不惜磨烂手脚的皮肉,只为将那绳子弄断。幸好。兰姨娘让贵人救了她,又用丫鬟的尸身冒充了她被烧死在火海。

    她是堂堂的叶府小姐,虽不是嫡女出身。却是被叶三老爷捧在手掌心养大,比嫡出的小姐还教养的矜贵异常。再凭着她的才情和相貌,也着实有清高傲然的资本。她本是矜傲的贵女。即便不能嫁给江瑾瑜,也依然可以前程富贵如锦,可是这一切,都被她最痛恨的那些人葬送了。她恨江瑾瑜有眼无珠,看不到她的一腔情意,她恨叶青桐一出生就好命,抢了她所有的光彩,她恨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心狠手辣,她恨叶三老爷窝囊无用,拿命去拼都救不了她一命,而她最恨艾春丹,是那个女人夺走了她的一切,夺走了她多年的祈望,夺走了她一直梦寐想拥有的东西。

    可是,老天有眼,老天都不想亡她,老天都站在她这一边,让她有贵人相救,又得了这一身玄妙的灵力。现在,江瑾瑜在她手中,将那个女人扫下堂的休书也在她的手中,这种感觉真好,她终于可以报仇了。那些得罪过她的人,想她死的人,阻了她前程的,抢了她心爱的男人的人,死,死,死,统统都得去死。

    艾春丹,让你下堂不过是第一步,我会让你尝尽人间最悲惨的滋味,我要让你人尽可夫,万夫所指,我让要江瑾瑜看到你最淫|荡下贱的一面,看你还怎么故作清高,洋洋得意,骗取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心……

    叶青凝眼中浓烈的妒恨犹如毒蛇吐芯,让璇玉圣女重重的打了一个寒颤,她蹙眉沉声道:“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在我们成功离开卫国前,我希望你不要自作主张坏了我们的大事。”

    说到这里,璇玉圣女看着叶青凝停顿了片刻,声音更沉了几分,“我成事也不是非你不可,你是死里逃生的人,我亦不是怕死之人,我们虽是各取所需,但是别忘了,是你有求于我,你的地位和身份,灵力和前程都在我手里,若不是念着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体内的蛊虫不会这般安稳,以至于让你忘了尊卑。你退下吧,这几天灵力就不要练阶了,先平复好你的情绪,以免露出破绽……”

    璇玉圣女瞬间的凌厉和阴狠让叶青凝一怔,她敏感的意识到璇玉圣女此次进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心神不宁的事,以至于她隐隐的要改变之前的决定。

    叶青凝心中生出一股不安,她咬牙隐忍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得到她想要的,将艾春丹踩在脚下让她生不如死,她决不允许有意外发生,她要艾春丹不得好死,她更要得到原本属于她的男人。

    “是,属下告退。”叶青凝攥紧手心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待出了圣女殿,她的面部剧烈的扭曲起来,她忍不住重重的冷笑,救命之恩?蠢货,一切不过是她背后的那个贵人设计好的罢了!离开卫国?你以为事成以后你还有命离开卫国?

    叶青凝一个人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将身后的小婢女吓的噤若寒蝉,垂首跟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喘,猛然想起身后有人的叶青凝,终于收敛了情绪,恶狠狠的瞪了小婢女一眼,“给我守着,任何人不准进来。”

    任何人,就是指连璇玉圣女也不可以,小婢女深知她的阴毒狠辣,也不敢多言,战战兢兢的应了,叶青凝摸出一片小铜镜子对着仔细的整了整鬓发环佩,又从腰间扯过面纱遮住脸,才深吸一口气推门进了一间密室。

    虽是一间密室,却是温香暖玉,绮罗金榻,布置的极其舒适雅丽。

    镶玳瑁宝石的珊瑚仕女屏风,青玉色的百花纱帐,金丝楠木梳妆台上青花双耳玉炉幽香袅袅,前朝的宝瓶内梅蕊初绽,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和女人的娇媚芬芳。

    这原本是叶青凝给自己布置的房间,四周皆是机关和阵法,牢固安全,巫蛊教内又珍宝无数,璇玉圣女心思不在这里,大小事便让她做主,叶青凝便仗着手中的权利颐指气使,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毫不客气的将最好的一处占为己有,当然这里比巫蛊教的圣女殿还是差了一截。后来她发现了江瑾瑜几人陷在困龙潭,简直欣喜成狂,认定这是老天对她的弥补,而璇玉圣女不知何故对待江瑾瑜的态度反复无常,很让叶青凝琢磨不透。但是,有一点又很让她安心,璇玉圣女虽然同意她的提议暂时以给江瑾瑜解毒为由逼他写休妻书和求亲书,可是璇玉圣女的心却不在江瑾瑜身上,对他的感情有恨有恩,矛盾至极,却唯独没有喜欢,虽然她不确定璇玉圣女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但两人只要不喜欢同一个男人,她便与璇玉圣女没有明显的矛盾。

    璇玉圣女虽然救了江瑾瑜,却对他淡漠不关心,一切都让她打理,所以,叶青凝丝毫没有犹豫的将自己的香闺安置了江瑾瑜,而她便在江瑾瑜的隔壁挑了一间,以方便时刻过来。

    一进来,她便警惕的关上了门,然后放缓了脚步,生怕惊动了床上的人。

    她蹑手蹑脚的靠近,屏住呼吸看了片刻,确定床上的人呼吸平缓,陷入深度睡眠,不会醒来,她才毫不顾忌的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那张俊美非凡的睡颜。

    终于,她颤抖着手摸向了那张脸。

    这张俊如谪仙的脸,千万次的入过她的梦境,她不止一次的梦到与他做着哪些惊世骇俗、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可是醒来后,她一次又一次的品味着那种失落和绝望。

    梦境越甜蜜美满,现实便越残忍绝望。

    现在,那个遥不可及的男人就在眼前,就在她的指尖下,剑眉飞翼,鼻梁翘挺,薄唇舒展,无一不俊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叶青凝只觉的心如擂鼓,脸颊臊红,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心脏,激荡的她呼吸紧迫,又有种醉人的甜蜜。

    忽然,手下的眉宇微微蹙动,她触电似的缩回了手。(未完待续。。)

第122章

    叶青凝以为床上的人即将醒来,她一颗芳心大乱,还有些做贼心虚,急忙起了身就要躲出去。

    走了两步,她忍不住回头看,那床上的人又没有了动静,她不由紧紧的咬了唇。

    她为这样的自己委屈和不甘,她心中堵的难受,让她的恨又深了几分。

    忽然的,她转过身,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一步步走向床边,然后,她猛的掀起面纱,又发狠一般的拽了下来,俯身压上了那两片让她全身血脉沸腾,在梦中肖想了无数次的薄唇。

    因为紧张,因为恨意,因为几欲跳出胸腔的心脏,她的力度有点猛,没感受到那两片唇带给她的实质性感觉,反倒是两人的嘴重重的磕了一下,磕的她自己都觉得门牙发疼。

    她吓了一跳,然后,脸红耳赤,气急败坏,可是下一秒她几乎要惊叫出来,再下一秒,她高声尖叫,然后,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守,便被拍的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贴到了屏风上,与屏风一起重重的倒了下去,然后,哗啦一声巨响,房间内的摆设都在她眼中天旋地转了起来。

    叶青凝捂住胸口在地上趴了半晌才抬起头,眼中满是羞恨怨毒。

    这个男人真是好狠的心,明明是她救了他,他却这般对她,她现在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寻常男子七八个根本伤不了她分毫,可是,他的这一掌几乎让她心神俱裂。

    叶青凝恨的心中大痛,她口内腥咸。唇角一抹温热的红色液体流了下来。

    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着地。羞恨的凝望着他,一瞬不瞬的观察着他看清是她后的反应。

    江瑾瑜坐起身。阴翳的望着地上的女人,看清是叶青凝后,他眼底的阴气更甚,仿佛来自地狱般的森寒,“你竟然没死?”

    你竟然没死?

    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厌恶……

    叶青凝的心重重的一窒。

    这句话,彻底打碎了她心底所有的幻想和自欺欺人,让她的整个世界都湮灭颠覆了。她重重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放声大笑,好似被人活生生的撕裂。

    叶青凝毛骨悚然的大笑将门外的小丫鬟惊的变了脸色,她急忙去给璇玉圣女汇报,而璇玉圣女此刻正在神色复杂的望着憔悴狼狈的丽娘。

    丽娘给她的印象一直是风韵卓绝的,精明狠辣,是个无所不能的女人,永远是那么的光鲜妩媚。

    她知道丽娘背后有个组织,有个隐秘、雄厚的主上。可是,她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江瑾瑜。直到有一天,巫蛊教的人找到了她,在她的震惊、不相信中。扒开了她的衣服,在她的后背涂抹了药水,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纹身。她的生活便彻底的发生了变化,原来。她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醉香楼的花魁。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巫蛊教心月圣女和宫主的女儿,新一任的巫蛊教璇玉圣女……

    “想不到丽妈妈也有这番落魄之相?身陷囹圄而胆色不改,丽妈妈不愧是女中豪杰,甚是让人佩服。”

    叶青凝下的软筋散太狠,又刻意折磨他们几人,关上的这两日除了几口水,粒米吃食未给,他们又在阴寒的困龙潭困了几日,体力早已不支,若不是强自保持清醒,早已昏迷过去。

    丽娘鬓发零散面色苍白,纵是一动不能动,手脚也依然被捆着,听了璇玉圣女的嘲讽,她即便想发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望着面纱下的璇玉圣女,无声而笑,那笑甚是复杂,有自嘲,有悲悯,有认命,有嘲讽……

    她沙哑开口,“香玉,主上若是想要你的命,早在八年前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你,何必等到现在……”

    六年前小香玉被她的养父凌虐,险些清白不保,是江瑾瑜让丽娘救了她,救她的时候,已经知道她后背的纹身与巫蛊教有关,随着后来的调查,自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想杀她,随时都可以动手,虽然江瑾瑜留着她一命的动机不单纯,可是,毕竟留了她一命。

    璇玉圣女见丽娘已经认出了她,径自取下面纱,露出了小香玉那张清艳脱俗的花容玉貌之姿。

    她蹲下身子看着丽娘淡声道:“妈妈,当日香玉这一条命便是你救的,在妈妈身边六载,妈妈对香玉也甚是照拂,若不是妈妈几番维护,香玉早已被人糟践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每每思及此,香玉都是铭感于心……”

    丽娘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话,“你知道我是干脆的人,既然落在你的手里,说吧,你想怎么对我们?主上的身子如何了?”

    璇玉圣女也就是小香玉微微垂了眉眼,“妈妈能否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何而来?”

    丽娘想也没想,“自是藏宝图。”随即她嘲讽道:“我竟不知你对主上用情如此之深?不惜以解毒为由逼主上休妻,若是我有幸活着回去,遇到了那个为了寻找失踪的小香玉已经成了无头苍蝇的冷家四少爷当如何解释……哦,是了,你为主上解了毒,成了尊贵的玉亲王妃,那冷君扬自然会知道自己有眼无珠,错付了真心……”

    听到冷君扬的名字,小香玉的脸色一瞬煞白,她神色凄苦,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面纱,沉了片刻,她看着丽娘压低声道:“既然妈妈知道香玉的心思,香玉也不瞒妈妈,我不想做这巫蛊教的圣女,那玉亲王妃虽然富贵荣华也不是我所觊觎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我助你们成事,你们只需将我带回大朱,代我向大朱的皇上求情,给我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

    丽娘眸色闪了闪,她其实不怎么相信小香玉的话,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心月圣女虽然是自杀的,可是,她不确定小香玉知不知道心月圣女真正的死因,不确定小香玉有没有为她娘报仇的想法,“你能帮我们主上拿到巫蛊教的藏宝图?”

    “妈妈不愿据实相告,看来,妈妈是不相信我了。”小香玉站了起来,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不知妈妈有没有见过此物?”

    一条形状奇怪的鱼,颜色的搭配和造型都很怪异,丽娘自认鱼的品种她见识了不少,却从来没见过这种不伦不类的。

    丽娘困惑的眼神让小香玉微微一怔,她又看了手中的荷包两眼才交到丽娘手上,又往丽娘口中放了一粒药丸,“或许玉亲王爷会认识,王爷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

    小香玉走了,丽娘捏着手中的荷包,忽然发觉她身上有了些许力气,然后有人进来给她送了热汤、换洗的衣物和吃食。

    丽娘略作收拾便提出去见江瑾瑜,伺候的小丫鬟早已得了圣女的吩咐,恭恭敬敬的带她去了。

    还未等丽娘开口,江瑾瑜便被她手中的荷包惊住了,语气激动急迫,“那荷包哪里来的?”

    丽娘心中很是惊诧,简洁的将荷包的来历和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却是隐去了兀术代写休书一事,以主上现在的情况,也为了兀术他们几人的小命,她不敢据实相告,只能等着哪日救出了太太,主上心情好的时候,今日,见小香玉的情况,应该不会用休书的事逼迫主上了。

    丽娘的话还未说完,江瑾瑜便坐不住了,他撑着伤口下了床,“答应她,告诉她实情,只要能救出太太,什么都答应她。”

    丽娘趁机心中一动,“主上的意思什么条件都答应?”

    “是!”江瑾瑜毫不犹豫。

    丽娘提着的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有了,有了,兀术他们几人的保命符有了。

    叶青凝虚着身子不能置信的望着小香玉,气的身子都打晃了,小香玉的话对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不要求亲书?为什么,为什么不要了?”她脸色苍白,面容扭曲,眼中闪着凶狠如狼的光,几乎要扑上去将小香玉掐死。

    小香玉还真有点怵这样的她,这个女人被情伤的狠了,心灵已经扭曲,逼着江瑾瑜写休妻书,再写求亲书,不过是为了李代桃僵,将来由她代替自己嫁给江瑾瑜。

    她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接受卫文绍的命令,将叶青凝身上的灵力夺舍,这一刻,她下定了一个决心,只要丽娘和江瑾瑜愿意接受她的建议,她就对叶青凝夺舍,这个女人的情绪太不稳定了,她的存在会坏了所有人的大事。

    小香玉虽然还保留几分原来的性情,可是身份的骤变和命运的玩笑,让她多了几分现实和狠辣,现在不是仁不仁慈的问题,而是心只要稍稍有点软弱,便是她死别人活。

    卫文绍定的夺舍在三天之后,小香玉看了看叶青凝的脸色,又狠下心来将几个灵力稍高的瑞字辈和珠字辈婢女给了她练阶,而叶青凝受了江瑾瑜的刺激,越发卖命的提高自己的灵力功法,当晚便有三人命丧在她的手下,死法极其的残忍。

    原本那三人是可以依照惯例保得性命的,可是叶青凝心情不好,她们只得跟着倒霉。

    而江瑾瑜知道了丹丹的所在殿宇,却是等不得小香玉约定的三日之后再行动了,多等待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蚀骨的折磨,恰在这时,冷君奕用隐秘的途径接应上了他。(未完待续。。)

第123章

    茗香一脸痛苦的望着眼前的娘娘,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人还是那个娇俏清丽的人,只是睡了一觉忘记了一些事情,可也不能变化的那般离谱吧?之前的娘娘虽然在维护她的时候露出了凶狠彪悍的一面,可其它情况下都是雍容静雅的啊?

    眼前这个挽起袖子站在桌前抓着一只鸡腿,毫无形象啃咬的女子,真的还是她的娘娘吗?这如何能让人接受啊?

    茗香吓的急忙让其它目瞪口呆伺候的侍婢都退了下去,“娘娘……”她指了指其它的菜,“娘娘要不要尝尝其它的,皇上特意吩咐的,都是娘娘以前爱吃的。”满满的一桌子,全是精致的佳肴,娘娘吃哪个不行,为何偏偏让添了一只凤鸡,实在想吃也行,煨汤或剁成块,小口小口文雅的浅尝,她们哪个都能接受,可是哪有上来就撕下一只鸡腿,三下五除二吞的只剩骨头,两颊鼓的跟塞了鹅蛋似的,偏两眼放亮的盯着另一只肥腻腻的油腿……

    茗香的心脏紧张的几乎要爆掉,皇上马上就要到了,若是看到娘娘这幅情状,茗香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她壮了胆子上前就要劝丹丹放下那根光秃秃的鸡腿骨,她的娘娘却是快她一步将鸡骨塞进嘴里,然后撕下了另一条鸡大腿塞到了她的手里。

    “茗香,这只给你,可好吃了,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一个人吃一条大鸡腿,以前那鸡腿都是我奶奶的,轮到我的时候。只剩下光秃秃的骨头了,不过。骨头的味儿也不错,把骨髓咬出来在嘴里咂摸咂摸。贼香,比肉还香……”

    “娘娘…….”茗香简直听不下去了,她放下丹丹塞给她的鸡腿,扑通跪了下来,“娘娘,奴婢求你了,坐下来好好吃吧,否则……”否则皇上又会被娘娘气死。

    昨晚,皇上心情很好的来跟娘娘一起用膳。结果,娘娘啥也不吃,点了一盘香葱炒大肠,又要了一盘蒜香茄子,可是这两样菜上来她都不满意,因为大肠的臊臭味儿和蒜的浑味儿都被御厨去了,她大怒说御厨不合格暴殄天物浪费食材的本色,让拉出去砍了,御厨吓的要死。急忙求饶,让娘娘再给他一次机会。

    结果再呈上来的食物,简直臊臭不可闻,熏的整个殿里无处不是大肠的臭味儿。结果,娘娘津津有味的吃了大半盘,又生吃了半头大蒜。还坐在那里回味无穷、意犹未尽,怎么也不肯洗漱。又赏了那御厨两个金锭子。

    御厨死里逃生感恩戴德,皇上却是气的七窍生烟、拂袖而去。一宿都呆在了御书房。而她用了两炉熏香也没能让殿里的味儿清爽起来,关键娘娘本身就是个发臭体,身上源源不断的往外冒臭气,熏的人靠近半分就几欲作呕,据木果子说,皇上半路上就吐了两回,哪还有心情回来陪娘娘就寝。

    茗香想到昨日的盛况胆颤心惊外还有几分余庆,娘娘总算今日没再弄那个猪大肠加大蒜的味儿,她含了眼泪正欲再劝,丹丹却是伸手抓起鸡腿,顺势将口内嚼的嘎嘣响的骨头渣吐了出去,眉开眼笑道:“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

    娘娘的角度不是跟她说话,那……茗香转身往后看去,惊的差点尖叫出来。

    她们的皇上站在她身后,脸色铁青,青筋爆起,阴沉沉的盯着娘娘,表情真的很骇人。

    关键皇上英武俊朗的脸上满是娘娘的口水和骨头渣子,貌似头顶的玉冠上也有,茗香爬了两下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是双腿发软走路打晃,她摸了帕子就要给卫文绍去擦,卫文绍却是一脚将她踹了出去,“滚。”

    茗香趴在地上半晌没动。

    “茗香!”丹丹扔了鸡腿跑向茗香,却是一瞬手脚冰凉浑身发冷,“茗香,茗香……”

    大口大口的血从茗香的口中往外冒,堵都堵不住,丹丹颤抖了手捂住她的嘴,那血却从她的手指缝中不断的往外涌,丹丹仰头闭上眼,泪水簌簌流了下来。

    她恨恨的冲了卫文绍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喊太医啊,太医,我要最好的太医……”

    夏惠有要事出宫了,也不是丹丹受伤,卫文绍让人喊了两个治内伤的太医,在这宫中,心情不好处死几个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死人,卫文绍早已没有了什么感觉,可是看着丹丹的伤心和恨意,他不由的有些沉默。

    两个太医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伤太重了,五脏俱碎,不过是强撑了一口气,谁来也回天乏术。

    丹丹哭红了眼睛抱住茗香不撒手,“他们是废物,都是废物,再喊人来,再喊人来……”

    她胡乱的拔了头上的东西砸向卫文绍,头上的拔完了,就摸手边的,卫文绍也不躲,只神色复杂的站在那里任她发泄,一旁的宫人和太医却是吓的面色死灰,恨不得变成透明人一下子消失,免得皇上秋后算账。

    木果子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了一殿人的性命,他悲壮的豁了出去,“皇上,卫宁将军有急报,大朱的边境有异动。”

    卫文绍看了他一眼,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着伤心绝望的丹丹,他沉声道:“多喊几个太医过来,再急召夏惠入宫……”

    丹丹抱着茗香的身子不由的一僵,她对着呼吸越来越弱,已经说不出话的茗香不停的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下子来了八个太医,丹丹抬头看去,迎上一双眼睛,顿时如遭雷击,她匆忙低下了头,又急忙抱着茗香,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颤抖,声音颤不成句,“给她看看……快给她看看,救好她……一定要救好她……”

    其中一个年长的太医看服饰应是院判,他神色严肃的看了已经气绝的茗香一眼,遣退了所有人,“这姑娘伤的太重,我等需要进一步观察,你们都回避一下……”

    丹丹有些迟疑,她看了其中一人一眼,那人沉声道:“这姑娘不宜移动,你留下。”

    “你是谁?”那人一开口,旁边两个太医立刻狐疑的看向那人,因为他的声音与他们熟悉的那张脸太不相符。

    丹丹只觉得寒光一闪,几声闷哼,浓重的血腥扑面而来,进来的八个太医死了六个,只余了那个院判和那人。

    下一秒,丹丹落入一个熟悉炙热的怀抱,头被紧紧的按在他的胸口,力度大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对不起……对不起……”

    丹丹埋在他宽厚温暖的怀中一动不动,江瑾瑜空荡荡的心,顿时觉得被什么东西瞬间填满,他更用力的抱住丹丹。

    “主上,快走!”那身着院判服的老太医立刻恢复了吴先生的本音,江瑾瑜点了点头,抱着丹丹往外走。

    吴先生张了张口想提醒江瑾瑜他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剧烈发力,看了两人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终是将话顿在口中。

    “二位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去,朕理应尽地主之谊款待贵客才是。”卫文绍大步走来,身后竟是黑压压的金羽宫卫。

    看清江瑾瑜怀中抱着的人,卫文绍一瞬脸色阴青,他攥紧拳头哈哈大笑,“玉亲王爷果然品性风流,到哪里都不忘左拥右抱,不过,你怀中之人虽姿色尔尔,却是朕的皇后娘娘的心爱侍婢,怕是不能如玉亲王爷之愿了,玉亲王爷也莫失望,朕会送你卫国的绝色美姬二十名恭贺你新婚大喜。哦,朕倒是忘了恭喜玉亲王爷一声,你休弃发妻艾春丹向我巫蛊教璇玉圣女求亲之事,朕念及两国邦交和玉亲王爷一片情深,已经恩准了,适才已通函给了大朱皇上,如此说来玉亲王爷也是我卫国的贵婿了……”

    抱着丹丹江瑾瑜扬声大笑,他觉得卫文绍的话着实可笑,“荒谬之极!”

    可,他怀中的人却是明显的身子一僵。

    卫文绍眼神阴冷的看向江瑾瑜怀中的丹丹,隐隐含着警告,“皇后娘娘真是将你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玉亲王爷的身份何等高贵,岂是你能随意入怀的,还不速退下去伺候皇后娘娘!”

    怀中的人动了下身子,江瑾瑜满荡的心顿时一窒,钝痛袭来,他更用力的抱紧丹丹,仿佛要证明什么。

    卫文绍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特别是丹丹对他的话视若未闻让他全身犯冷,一颗心沉入谷底,他重重的冷笑,身上的戾气森寒慑人,“看来,玉亲王爷对朕的贺礼不满意,不知这份贺礼分量如何?”他双手一拍,黑压压的金羽侍卫立刻分出一条道路,四个身形魁梧挺拔的侍卫抬上了一口人高的巨大坛子。

    卫文绍盯着江瑾瑜唇角浮出一抹诡异的冷笑,“打开,让玉亲王爷好好见识见识。”

    厚重的坛盖被人抬开,一人带了厚厚的牛皮手套将手伸了进去,用力的往上一拽,一个东西被他拎出来大半。

    吴先生失声惊喊。(未完待续。。)

第124章

    一向淡定稳沉的吴先生声音里满是震惊,“王爷,那,那,那是……”

    丹丹只觉的抱着他的人一瞬绷紧了全身,宽厚温暖的怀抱倏地冷寒彻骨,似忽然没了呼吸,又似呼吸有千钧重,她不由的从江瑾瑜怀中抬起头。

    那是什么东西?

    不,不是东西,是一个身上长满了可怕东西的绿色骷髅人。

    瘦骨嶙峋都不足以形容,人皮贴着骨头,双目空洞衣不遮体,头上、身上、脖颈、手臂乃至全身上下皆长满绿色的、蠕动的毛状物,那人早已面目全非,甚至分不出男女……

    只看一眼,丹丹啊的一声捂住嘴,茗香的血沾满了她的双手,又涂满了她的脸,她却没有丝毫感觉,只有瑟瑟发抖的惊秫。

    江瑾瑜的凝寒似有些缓和,他将手托住丹丹的后脑,将她的脸按在怀中。

    卫文绍阴青了脸大笑,“这贺礼巫蛊教已经准备了二十余年,难免面目全非,夏惠……”

    他喊了一声,夏惠立刻从金羽列队后走了出来,“皇上。”

    卫文绍看向江瑾瑜,笑道:“为表朕之诚意,让玉亲王爷见一见这份贺礼的庐山真面。”

    “是。”夏惠立刻上前,一番修修补补,描描画画,人皮头骨上浮现了一张温婉绝俗的容颜,竟然是个女人。

    只是,映衬着她头上和脖颈、身体上密密麻麻的绿色蛊苗和令人作呕的虫蠕,犹如绿毛怪物,说不出的毛骨悚人。

    吴先生双膝跪地。失声道:“她,她。她……夫人……”

    江瑾瑜似定住了,半晌没动。丹丹轻易的摆脱了他的手向吴先生口中的夫人看去。

    在惊呼前,她捂住了自己的嘴,本能的看向江瑾瑜的脸,他和那张描画出的女人面孔,竟是如此的相似。

    卫文绍满意的看着江瑾瑜的反应,徐徐道:“此饲养体原名谢玉娘,二十年前流落入巫蛊教,她身上所饲养的一苗一蛊皆是上品巨毒之物,而这些蛊苗所炼制的毒物二十年如一日的用在了两父子身上。万幸啊。现在,那两父子身上的蛊毒已除,她怕是再没有存在的价值,但是,朕以为玉亲王爷或许对她的尸骨有几分孺慕之情,不知玉亲王爷对朕的这份大礼满意否?”

    江瑾瑜面色苍白,似被陡然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半分重荷,将没有丹丹没防备。重重的跌落在地。

    这一瞬,他都没有发觉已经松开了丹丹,带着几分茫然的转了身子看向那个女人。

    这就是那个女人吗?给了他生命,也让他错恨了二十年。

    知道那个谢夫人不是他的生母。他动用了一切的能力找寻她,可是心月圣女抹去了所有的痕迹,当年的事无从可查。他早已不抱任何希望,而心月圣女死前的话又给了他希望。他以为她正好好的活着,心肠毒辣的活着。活着不停的配毒药,来毒死他这个毁了她一切的孽种……

    可是,这二十年来,她竟是以这种方式活着吗?

    江瑾瑜踉跄的退了两步,又忍不住抬脚向她走过去,那是他的生母,与他唯一有血脉相连的女人啊……

    丹丹怔怔的看着江瑾瑜,看着他的苍白痛彻,看着他忘了天地所有,只不顾一切的向他的生母走去。

    或许,这一刻,他盼了很久很久吧……

    就在所有人都注视着江瑾瑜的一举一动时,卫文绍却上前两步走向丹丹,他伸出手,又似想到什么立刻放下,阴冷而警告道:“看来,玉亲王爷果然满意如此大礼,你还不立刻退下。”

    卫文绍的话似猛然惊醒了江瑾瑜,他倏地转身,伸手将丹丹扯向他的怀中,力度又急又重,丹丹咬唇忍住痛,反射性的紧紧抱住江瑾瑜的腰身,几乎用尽了她全身最大的力气。

    卫文绍阴青着脸冷笑:“玉亲王爷这是何意?接受了朕的贺礼,难道还坚持要夺朕的皇后娘娘所爱的侍婢不成?玉亲王爷好大的脸面!”

    他说着手臂轻轻的一挥,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无数的金羽宫卫,个个手持弓弩,金羽满弦,瞄准了江瑾瑜,一步步的聚拢靠近。

    吴先生面无血色的瘫软在地,卫文绍当真阴险,这是逼着主上在生母和太太之间做选择啊?不论放弃哪一方,于主上都是不能承受的痛,主上也绝不会舍弃任何一方的。可是,他看向数千众越逼越近的金羽宫卫,不由急出了一身冷汗,冷世子虽然约定了率一百精锐来接应,可是,卫文绍的金羽不是吃素的,以一敌十,谁也没有把握,主上又身负重伤未愈,而且,主上太心急,与约定的时间早来了半个时辰,冷世子此刻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吴先生汗透襟背,除非……他将视线落在丹丹身上。

    敌势森森,越逼越近,江瑾瑜却是忽然低头看向丹丹,双手捧起丹丹的脸颊,小心温柔的抹去她脸颊上的血迹,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喑哑而低柔道:“别怕,有我。”

    自他出现都一直安安静静没有反应的丹丹却是猛的推开他,厌恶又惶恐的用袖子擦向自己的眉心和脸颊,“江瑾瑜,你这个变态,杀人狂魔,是你杀了大栓,是你杀了我表哥,我要告诉舅舅,我要告诉县太爷……”

    江瑾瑜不能置信的看向丹丹。

    卫文绍却是眸光一闪,心中狂喜,丹儿忘了,果然都忘了……他的眸色倏地又阴寒如潭,她明明把自己都忘了,只记住了幼年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为何还记得江瑾瑜?

    丹丹似乎很畏惧江瑾瑜,她哆嗦着身子红着眼睛看向卫文绍,“皇上。救我,救我……”

    “丹儿……”江瑾瑜心中大痛。瞳孔剧烈的收缩,他伸手就要抓住丹丹的胳膊。丹丹却是避开他向卫文绍的方向跑去。

    而,她和江瑾瑜离的太近了,江瑾瑜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丹丹拼命的挣扎。

    可是,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是那么的冰冷,却又那么的用力,几乎捏碎了她的骨脉。

    “不放,我不放。我不放……”江瑾瑜赤红了双目,深深的看向丹丹的眼底。

    丹丹俯下头,朝着他的大手咬去,狠狠的,狠狠的咬去。

    丹丹很用力的咬,口内腥咸,血从江瑾瑜的手背溢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手腕,与她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血和泪,他却依然紧紧的握着,不松动半分。

    “不放,不放。我死都不放……”

    一字一句如钉子重重的敲进丹丹心底,丹丹猛的抬起头,唇角含着来自他体内的温热的血。合着自己的泪水一并咽下,她仰起头看向江瑾瑜。“江瑾瑜……”

    堪堪喊出他的名字,一股凌厉的气息扑来。一方带着兰香的白色绢帕不偏不倚的落在丹丹的脚下,绢帕展开,字迹清晰的跃入眼帘,“艾春丹,有夫江瑾瑜,因其身染寒疾,永无所出,然,百孝为先,无后为大,且今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立约人:江瑾瑜……”

    白绢黑字和醒目的朱砂手印,清清楚楚的落在丹丹的眼中。

    丹丹似被定住了一般,垂首看着那休书,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江瑾瑜猛地放开她去捡那休书,丹丹却是更快一步抓在手中。

    江瑾瑜脸色惶然的看向丹丹,“丹儿,不是,这不是我写的,不是,绝不是……”

    丹丹伸手抓起江瑾瑜的右手拇指,与那休书上的指纹丝丝吻合。

    “丹儿,不是我,不是我,你相信我,不是我……”丹丹冷漠中含着一丝浅笑的眼神让江瑾瑜心中脑中一片空白,无边的心慌恐惧袭来,他反复的,机械的,急迫的重复着这两句……

    丹丹却是扬着手中的休书含笑看向卫文绍,无比的轻快飞扬道:“卫文绍,我是自由身了,我终于结束了这桩食之无味的婚姻,我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做你的皇后了,你让他滚,现在就让他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丹儿……”江瑾瑜一声大吼,他痛苦的捂住心口,血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主上……”吴先生恍然回神,急忙去扶江瑾瑜,他神色复杂的看向丹丹,说不出是痛还是恨,他盼着她能替主上做出取舍,却又恨她对主上的冰冷绝情,这个女人,主上对她情深如斯,她何其忍心啊!

    吴先生的惊呼让丹丹的身子重重的一滞,迎上卫文绍一直紧紧盯着她的沉黑目光,她大步朝他奔去,张开双臂,用力的奔跑。

    江瑾瑜煞白了脸,猛的推开吴先生,“丹儿……”

    吴先生却紧紧的抱住他,“主上,主上,你要冷静,冷静啊……”

    “艾春丹,你这个忘情负义的下贱女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个阴寒破空的声音远远的飘荡而来,那森森恨意,似响彻在人的心里深处,如跗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果然啊,犯花痴后果很严重,重新码一遍,竟然和之前码的大相径庭,晕死!还有更抓狂的,我的工作报表竟然中了宏病毒,倏地一下给我毙的无影无踪,我大半个月的心血啊,关键,领导大人还等着呢!好想哭啊……为毛元宵节加情人节,别人甜蜜我抓狂?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品逆袭~~~~~呃,对camus表示谢谢和羞愧,今晚虽然努力不去看韩剧的帅哥,可是要陪小包子赏花灯,所以,不能加更了。祝大家双节成双成对、甜甜蜜蜜!)(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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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一切,换来的是老公和闺蜜滚床单,重生为农家女,她只想敛尽芳华,寻个朴实男人白首一生。 可是,失踪多年的老爹官袍加身,衣锦而归,姊妹争,姨娘斗,天赐良缘落肩头。 什么?准老公又迷上了前世那张闺蜜脸! 冤孽是吧! 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报,农门春色何惧你贵胄名媛!!!农门春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门春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门春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