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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全文阅读

作者:艳墨     宋师txt下载     宋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45章 潜在的危机

    黄大娘也是小河村的一个寡妇。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她嫁的是李家人,这村里的李姓者多是沾亲带故,因此,同样是寡妇,她要比黄婆婆的境遇好多了。同时,她为人和蔼,不像黄婆婆那般浑身是刺,让人进不得身。

    但奇怪的是,就是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人,却成了最要好的朋友。黄大娘比韩婆婆好些,儿子虽说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却生的极为壮实,而且,媳妇也老实能干,很是孝顺,小日子过的虽不是很复又,却也安生。人上了年纪,图的便是安生,故而,黄大娘生活的很幸福。见谁都是一副笑脸迎人,更添几分和蔼之色,村里人见都她也十分的客气。

    韩婆婆昨夜与儿媳说自己去看她的母亲,晚上就在那里住,其实只是随口,她和亲家母的关系极为恶劣,这是村里众所周知的事。不过,村里人都以为是韩婆婆性格太过霸道所致,其实不然,韩婆婆也是丈夫和儿子相继离开才变成这般模样,以前并不这样,和村里人也有说有笑。和亲家母的矛盾之所以如此激化,说起来却是因为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秦素素的母亲为人多少有些刻薄,而且性格看似软弱,占有欲却极强,一次外村跑来一头耕牛,不知怎地居然到了她家的牛圈里。他见着之后,便将那耕牛关了起来,别人来寻,拒不承认。虽说只是一头牛而已,但是,在村里,它却代表着一家人一年收成的来源,耕地下种,磨土整平,到了秋天还要拉捆牵磨,什么事都离不开它。

    丢牛的那家人也是一个寡妇,无依无靠,多次索要,秦素素的母亲拒不归还,她也是毫无办法,当时秦素素的父亲还健在。但是,他也和婆娘一个鼻孔出气,性格也差不多,这好比是天上掉下来的意外之财,到手的东西,再吐出去,门儿都没有……

    最后,秦家被那寡妇三番五次的闹腾,一时恼羞成怒,居然将人打将了出去。韩婆婆得知消息,觉得有些看不惯,便借着亲家之便,悄悄地上门将那牛放了出去。此后,两家人便关系变得加拔弩张了。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原本,村里人以为两家人也就这样了。但是,随着后来的种种变化,两家的男人都相继而去。秦素素的母亲有重病倒下,韩婆婆在这个时候居然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不时给秦家送些药去。

    当然,每次送药,韩婆婆也只是放下了就走,绝不多句话。昨日,她也是照旧去送了一趟药,而后便来到了黄大娘家中。老姐妹两人说些家长里短的事,一直唠至深夜,话题便转到了岳少安的身上。只听那黄大娘说道:“近日我听说官府查一个逃犯,查的可紧了。县城里都画影图形捉拿那人呢。说是不日还要给镇上发画像。不过,咱们这村里估计不会有了。”

    “你说的是那帝师吧?”韩婆婆侧身卧下,将脱下的小褂叠好了放在一旁,道:“那种大人物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发不发画像都不关咱们的事。”

    “可不是这么说嘛。”黄大娘接口言道:“虽说这帝师不关咱们的事,可据说要派公人下来挨家挨户的搜查,这帮挨千刀的,他们一来,咱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么?这可不就关咱们的事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韩婆婆轻叹了一声。

    “你说那帝师长得什么模样?听说他是什么神仙下凡,可了不得。若是咱村里也有画像的话,便能看上一看了。”黄大娘说着,眼眸之中还流露出几分神往之色。

    “他长什么样子,我都懒得管,自己家的事还没处理好。那里有心情操这闲心。”韩婆婆不以为然。

    “是啊。听说前日你们家里来了一个后生,好生厉害,李大家三个兄弟都打不过他一个。”说话间,黄大娘看了看韩婆婆,觉得她没有什么异色,这才又道:“你今日来我这里,恐怕不是单单的想陪我这老姐姐说话吧。我知道你心疼你那媳妇,可是,若是他跟着那人走了。这家中就你一个人,你可怎么过?”

    “你想到那里去了?”韩婆婆白了黄大娘一眼,道:“那小子昨天就病倒了,现在还卧床不起,能出什么事。再说,便是素素走了,又怎地。凭我这身子骨,还能饿死不成?她若是真想走,就走她的,待我死了,找几个人把我埋了便是了。棺材也用不着,挖个土坑,往里面一趟,就好了……”

    “你这张嘴啊,尽瞎说……”黄大娘笑骂一句,隔了一会儿,面色微微一变,道:“这几日你注意些,听说公人们这两天便要来咱们村了。你那家里没个男人,自己注意些个。”

    “能怎地?”韩婆婆一副凡是皆无所谓的态度,道:“以前他们又不是没有来过,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黄大娘,听着她说话的语气,再看那态度,不由得有些发恼,道:“我说芸娘,你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和我装糊涂。你家的现在能和以前一样么?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难保他们不会用这个来做。据说已经有许多人被错抓了去。到时候他们以此要挟你,你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得巴结送银子?你这几年省吃俭用能攒下几个钱?还不让他们给你蒸腾光了?”

    “听出来又怎么办?”韩婆婆面色一暗,道:“咱们这些普通百姓还能斗得过他们么?”

    “那你先想想办法啊。比如说将那人赶出去,或者是让他先去那里躲一躲,等公人们走了,再让他回来。公人没有把柄,也不会为难你了。”

    “嗯!这倒也是……”

    两人这般说着,说罢这个话题之后,黄大娘困意上涌,又说了一会儿话,便自个儿睡去了。而韩婆婆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黄大娘的话一句句在脑中环绕着,让她有些心烦意乱。响起自己临走时留下的草药,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许怪异。

    “这么做对么?”

    韩婆婆喃喃自语了一句,转念一想,那小子昏迷着,那里会有什么力气,那药对身体又没有害处,只是补身子的……自己胡思乱想着,一直到天色渐亮,韩婆婆也没有一丝睡意。最后,她索性不在强睡,穿起了衣服,朝外面行去。

    此时,天只是刚刚亮起,太阳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这个时候的天气是最冷的,村里一个行人也没有,路上只有她自己一人,紧了紧脖间的衣领,韩婆婆加快了脚步朝着家中而去。

    来到院里,看到窗户和房门紧闭着,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向门前走去,而是来到了窗户边,想看看屋中的情形适合不适合自己进去。

    就在她刚刚行到窗沿底下,便听里面“哬嗵!”一声响动,好似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随即,便听到一个男子声音,满是尴尬和无奈着:“这、这……”这了半天,却没有了下文。

    韩婆婆是过来人,一听这话,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轻叹了一声,打消了回屋的念头,缓缓地贴着窗沿坐了下来。

    屋中,岳少安清醒来过之时,发现自己爬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面,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还倒是自己在梦中并未清醒过来。但是,当他抬起头来,望向身下女子的脸时,却猛惊,骤然跳了起来,滚落在了地上。

    秦素素眼中含泪,紧紧地盯着他,没有动作,就是这般看着,眼中尽显楚楚可怜之色。落在岳少安的眼中,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张口说了半晌“这……”,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他其实是想问,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和……怎么会变成了秦素素。然而,当他看到秦素素那双目含泪的凄楚模样,这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刚才还在人家肚皮上趴着,办完了事,一跳下床,就问这是怎么回事,装得和没事人是的,这是怎般的伤人。岳少安自问自己做不出这种事来,即便他真的是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不知是怎么发生的,可自己毕竟是做了。既然做了,如何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我……唉……”岳少安不知该怎么和她说,眼前的事已经超出了他原来的计划范围,突然之际,竟是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韩婆婆在外面听着动静,也是微叹了一声,心道,这小哥果然是不愿意的,看来,他不一定会留下了。自己家里已经没有了男人,她原想着就这样下去的话,儿媳妇迟早还是要改价的,随着她年纪渐长,自己这个婆婆的岳约束力终究会越来越差的,若是让她嫁了李家的人,还不如改嫁给这位小哥。只是,直到如今,她却是有些后悔了,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帮帮儿媳,将他强留下呢。但是,她有没有把握,而且,她虽然一直都让自己扮作一个刁妇,本质却并不同于那种自私自利的刁妇,因而,想到此处,心中不禁犹豫了起来。

    在这当口,屋中却又传来了话声,她急忙凝神静听起来。

    岳少安看着床上的女子美腿分开,俏脸侧卧,一对玉臂放在身侧,周身上下,莲峰沟谷,一览无余。她这个姿势也不知保持了多久。不由得心生怜意,伸出手来,提着被子的一角慢慢地揪起盖在了她的身上。轻声说道:“我、我实不知怎地会作出这等事来,现在即便是懊悔也无济于事。事已至此,秦姑娘若是愿意让我负责的话。我自当迎娶于你……只是不知……”

    他的话未说完,秦素素猛怔,原本她见着岳少安的反应,知道是自己作茧自缚,他定然会草草穿了衣服离去,对自己不加理会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愿意娶自己,一时心情激动莫名,两行泪珠顺颊而下,猛地直起身子抱住了他。将光滑挺立的酥胸就如此贴在了他的胸膛,一张脸埋入他的怀里,已然泣不成声……

    她如此动作,便是傻子也知道她的意思了。岳少安轻叹一声,他本是风流人物,奈何欠下了太多情债之后,又加两位娇妻惨死,已经让他心淡了许多,本想从此之后,再不去招惹其他女子。可刚有了这想法,还未待他下定决心,便又牵扯进来一个。当真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让他不知是该喜该悲,该哭还是该笑了。

    只是,这些都是自己造的孽事,却不该让眼前的女子来承受的。他臂膀探出,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中,道:“你既已经答应嫁我。那我对你也不应该有所保留了。按理说,我即便是走,也该带着你一起离开,只是我此去太过凶险,随时都可能损命。不能带你一同走了……”

    秦素素原本因喜悦和激动微微有些发红的脸色忽地变作了一片惨白。他还是要走的……秦素素一腔欢喜一扫而空,知道是岳少安现在之所以抱着她,只是哄骗与她,其实在心里还是不打算要她,故而才用这种托词。

    她的脸埋在岳少安的怀中,使得岳少安并不知道她面色的变化,依旧自顾自地言道:“我们已有了夫妻之实,你却依旧不知道我的姓名,当真是有些……”说道此处,他苦笑一声,那荒唐两字却并未说出,改口道:“我没说与你知,实是不得已。我叫岳少安。家中已娶五妻,希望你不介意……”

    原来他竟然……秦素素心中黯然,听到“岳少安”这三个字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个时代消息闭塞,很多人都不知道皇帝叫什么,只知道他是皇帝。对于帝师,他们同样也只知道他是宋师城主,并不知道岳少安是个什么东西。自然也不会露出太多的惊讶之色,她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五个妻妾吸引了过去。

    随即岳少安又将自己如何落难逃到此地的大概情景说了一遍,摇头轻叹道:“在别人眼中,帝师这个名字好似多么风光一般。然而,他们不知道,岳少安只是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混蛋而已。这样的人,你还愿意嫁他么?”

    秦素素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眼睦吃惊地望着他,眼珠都似乎要掉出来一般,她终于自己岳少安代表的是什么了。帝师,以前在她看来乃是传说之中的人物。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与他如此接近,她吃惊、恐慌、不可置信……一张脸上非富多彩,各种表情皆而有之。

    岳少安看到她如此模样,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笑容,拍了拍她的香背。忽然,屋外“砰!”的一声闷响,岳少安陡然一惊,将秦素素的身子放在了床上,用被子帮她盖好后,穿起了衣服,急忙朝门外而去,同时顺手将菜刀操在了手中。

    可惜,当他冲出门去之后,屋外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刚才那一耽搁,有人早该逃走了。

    岳少安来到窗沿下,静静凝望着远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韩婆婆的这点伎俩那里逃得过他的眼睛。看着脚印,再瞅远处那个急急躲闪的身影,他便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了。既然确定了是韩婆婆,他放下心来,没有再追赶,缓缓地回到了屋中。

    远处终于找到了一颗大树,藏身其后的韩婆婆抱着脑袋使劲地揉着,方才他在听到岳少安便是帝师之时,一惊之下陡然站起,却忘记了那窗沿有一部分是突出的,顿时撞了上去。直撞得她眼冒金星,行路都有些不稳,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脑袋上却已经凸起一个大包,使劲地揉了揉,嘴里嘟囔了一句:“这破屋子平日里有个刮风下雨就嘎吱嘎吱的乱响,没想到这般的硬,疼死老身了……”

    她口中说着,手下也不闲着,揉脑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响起岳少安方才说的话,心中的震惊依旧未能褪去。那小哥居然就是帝师,她有些难以相信。帝师啊,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来到我们家里……

    过了半晌,她心中的震惊略微平息了一些,猛地想起昨夜黄大娘的话来。如此的话,帝师岂不是危险了?她的冷汗陡然间便渗了出来。

    公人倘若真的来到,到时候发现了帝师,抓了他的话。那么自己能幸免么?现在的帝师可不是以前的帝师,整个大宋都怕他,而且都在抓他。到时候窝藏朝廷重犯,是什么罪,就算她只是个乡间村妇,却也明白,那可是要砍头的。

    不行,得告诉他,让他赶紧逃跑。韩婆婆这样想着,迈步就要朝家中行去。忽地,她又停了下来,转念一想,若是我将他在这里的消息报官的话,那么……

    想到此处,她犹豫了起来,放跑岳少安,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若是保管,不用说,这样的大人物,朝廷的赏赐必然不菲……韩婆婆眉头蹙了起来,心中惊疑不定……

第646章 缉拿

    日上三杆之时,清冷的天气渐渐开始回温。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在大树下冷得发抖的韩婆婆也终于好受了一些,只是脑袋上的那个大包却依旧坚强,任凭她怎么揉依旧挺立着,在她头顶竖立起一座高峰。最后,她索性不再理会,手托着下巴专心思考问题了。

    从天蒙蒙亮到现在,将脚下的青草被她提的一颗不剩不说,几乎连地皮都磨去了一层,可她依旧没能下定决心。告发,无疑是最保险的事情。而且还能得到许多好处,对她这样的小民来说,没有比这的办法了。但是,每每要下定决心去告发之时,自己的良心却有过意不去。

    时间缓缓流淌,眼看就要到晌午了。韩婆婆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狠狠地唾了一口唾沫,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算了,死就死吧,那小哥怎么说对咱也是有恩的。至于他是什么身份,关老娘何事。”丢下一句自认为很有气势的狠话,韩婆婆的心中好似安定了不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伸手弹了弹灰尘,再将领子旅顺,待要整理一下头发之时,忽地又觉脑袋疼得厉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踏步朝家中行去。

    此时村里的行人已经渐多起来,看着她双手叉腰的架势,远远地人们便躲开了去。以前村里人一般就不敢招惹这“刁妇”,现在连狠厉出名的李大一家都吃了亏,那里还有人敢惹她。

    好在距离家中不远,没走多久,韩婆婆便再次出现在了屋门前,只是,一来到这里,她本来无与伦比的气势却突然之间又消失不见了。竟是有些不敢进门,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惊为小河村的特大新闻,彪悍如斯的韩婆婆居然有不敢进自己家门的时候。

    正值韩婆婆在门前徘徊不决之时,门却被轻轻地推了开来,岳少安从厉害探出了脑袋,露出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道:“婆婆怎地不进屋,外面的景色如此之好,竟让婆婆流连忘返,连家都不想回了么?”

    韩婆婆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看着岳少安的笑容,不知怎地,她感觉到阴森可怖,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念头,他不会杀人灭口吧?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因为,她现在还以为岳少安并不知道她清晨之时在屋外偷听。

    看着岳少安“殷切”的笑容,韩婆婆嘴角抽搐一下,深深地吸了口起,强压着莫名狂跳的心脏,挺了挺略显扁平的胸脯,似乎“刁妇”的气势恢复了几分,这才说道:“嗯嗯,是不错……小哥要不要看看……”

    “我便不去看了。婆婆回屋吧,正在做着饭呢,待会儿便能吃了。”岳少安笑着将门推开,迈步行了出来,单手做了一个“请”式,示意韩婆婆先行。

    韩婆婆点了点头,正欲行入,忽地看到岳少安另一只手中提着一把菜刀,陡然间她双目圆睁,头发直立,惊得满身鸡皮疙瘩,颤抖着,道:“你、你……你要干、干……什么……”

    “呃?”岳少安诧异地望着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韩婆婆一头长在头上盘着,突然间蓬松了起来,面色大变,说话间,嘴唇哆嗦着,模样异常滑稽。莫不成她这是练了什么江湖失传已久的神功?不然头发怎能受控制的动弹,嘴唇的抖动怎能快到如此频率?岳少安不禁哑然笑道:“你说我要干什么?”

    韩婆婆双目紧盯着岳少安手中的菜刀,满脸警惕之色,身子已经后退到了门框之上,颤声言道:“你不会是……”

    “哦!”岳少安满脸歉意,道:“很抱歉婆婆,我将你们家的那只公鸡宰了。今天打算吃顿好的,本来素素说她要动手,但是我看她柔弱无力,便由我代劳了。”

    “公鸡?”韩婆婆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木纳道:“什么公鸡?”话音刚落,她骤然惊叫一声:“你说什么?你杀了我的公鸡?”

    “嗯嗯嗯!”岳少安使劲点头。

    “你、你……”韩婆婆的畏惧好似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大叫了起来:“那是种鸡啊,你杀了它,以后我还怎么孵小鸡?”

    “哈哈……”岳少安大笑,道:“这个自然不用您孵了,有母鸡就可以了。”

    韩婆婆气得直翻白眼,正要回屋找秦素素理论一番,却见她家的那只大公鸡活蹦乱跳的在屋中吃食呢。她微微一呆,随即明白岳少安是在戏耍与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如此一来,紧张的心情却一扫而空,对于这位突来的“大人物”也没有那种莫名的恐惧了。

    这时秦素素端出了已经做好的饭菜,岳少安自逃亡以来,只有这个时刻心情完放松了下来。三人据坐谈笑,秦素素说不了话,只是看着两人,眼神之中,却总是带着闪烁的意味。

    岳少安未注意她的神情,东来一句,西扯一句的与韩婆婆说着,并未提起自己身份的事。韩婆婆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是会再想着将他留下的事了。但是,官府来查人的事,他还是决定告诉岳少安,让他早做准备,不然,到时候他被抓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韩婆婆放下了碗筷,装作不经意,道:“昨日我听黄大娘说,近日有公人要来搜查,说是捉拿帝师,所有可疑人物都要先抓起来再行审问。”

    岳少安将这话一句不漏的收入了耳中,听她说罢,眉毛微蹙,抬眼道:“婆婆您是什么时候听说的?”

    “就在昨日。”

    岳少安猛然一惊,陡然站起了身来,沉声说道:“婆婆,我也不与你打哑谜,清晨之时,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既然如此的话,我必须马上离开,不然会连累到你们的。”

    秦素素见岳少安如此,急忙起身拉住了她的胳膊,一双眸子已经浸满了泪珠。岳少安看她这般模样,心下有些不忍,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道:“你放心,一旦我回去,定然会派人来接你的。”

    秦素素使劲的摇头,拉着他让他坐下,岳少安无奈,只好坐了下来。秦素素用手指蘸了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大概的意思是,让他不必如此着急,现在公人从那个方向来,还不确定。他这般出去,万一被人碰上便麻烦了。若是让她先去查访一下,会些。

    岳少安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要走,自然都是走僻静小道的,遇上敌人的几率不大,再说,在那种地方,便是遇上几个,也奈何不得他的。不过,看着秦素素满脸担心之色,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秦素素见他答应,面色一喜,忙放下碗筷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而去。

    岳少安待在屋中,与韩婆婆两人处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了先前那种从容谈笑的心情,两人具都沉默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韩婆婆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我这儿媳也是个苦命之人,原想你定然是个身份高贵之人,却没想到你居然是帝师,想之前我一个老婆子还对你说教,真是可笑。你这种大人物必然见的世面比我们多多了。我知道你是不可能留下来的。只是,现在她已经心系于你,你打算怎么对她呢?老婆子也不敢要求你什么,只求你告诉我个实话,也免得耽误了她,毕竟她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要过。”

    “我会娶她的。”岳少安郑重道:“婆婆放心,我岳少安断然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多了。”韩婆婆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急着走,素素其实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她只是想多留你片刻罢了。我觉得,你还是尽早走吧,多留亦无益处,反而可能带来危险。再说,迟早是要走的,免得两人分别之时,她哭哭啼啼扰乱了你的心境。”

    岳少安本以为她与秦素素一般,想留下自己,没想到韩婆婆说出的话,居然和他所想截然相反。望向韩婆婆的目光不由得变幻了神色。

    韩婆婆见他这般,摇头一笑,道:“你也别觉得我老婆子有多么大度,自己是多吃了几年盐,想的比素素多了些而已。”

    岳少安深吸了一口气,道:“婆婆厚恩,少安记下了。”说罢,不再说言,起身便走,临走将那菜刀收了起来,别在了怀中腰带上,这才快步离开。

    韩婆婆看着他渐渐远去,轻轻叹了口气,心道,素素应该不会怨我吧。

    此刻,秦素素已经出了村庄,朝镇上的方向走去。她的心情异常复杂,她对岳少安倒是没有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感觉。经历过了婚姻的她,这种情愫已经可以得到几分控制,断然是不会让自己陷得那么深的,说白了,她之前之所以想将岳少安留下,只不过是因为岳少安看着顺眼,而且还能保护她,让她认为若是嫁给岳少安这么一个男人的话,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是,事到如今,却已经不同了。能不能嫁给岳少安,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她常听村里人说,那些大人物根本就不拿女人当人看的。就是自己的妾侍,也是说送人就送人的,女人对于他们,就好似一件衣服一般,穿过了便扔开了,以后再穿不穿,是丢掉,是送人,全凭他们的一念之间。

    因而,她此次出来,并不是打算为岳少安打探什么情报,而是想要告诉官府岳少安在自己家中的消息。既然自己将身子给了他,反而什么都没得到,还不如将他送官,免得便宜了他其他的妻妾,再说,自己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奖赏,有了钱,到时候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就凭岳少安给她的几粒碎金子,顶多也只够做些小生意的本钱,与她想要的天壤之别。她并不相信岳少安的承诺,自己的一切打算由自己来争取了。即便是出卖他,即便两人早晨还水乳相交,紧紧的结合在一起,但是,现在却什么也不是了。

    秦素素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行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他忽现前面出现了一队行人,其中有二十多个穿着平日了他们所见的那种公人服饰。还有七八个士兵打扮的,一个个都穿着盔甲。她的心中一惊,随即一咬牙,打算上前与他们说明情况。

    然而,她还未到了近前,便听一人高声喊道:“大人,就是她,就是这个婆娘窝藏了那人。”

    秦素素心中一惊,抬眼望去,只见那群人中,赫然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日被岳少安所揍的李二。李二的鼻梁上抱着一块白布,显然被岳少安打伤的地方还没完。那日他们三兄弟被岳少安打跑之后,一溜烟地跑回了家,李家大嫂一回到家便不断地咒骂着,说自己的男人没用,说老二没用,说老三也没用,三个人都斗不过一个小白来。一顿咒骂最后换来了李大的一顿拳头,被丈夫修理过后,她老实了许多,最后,李大让她上镇上给兄弟抓药,她也灰溜溜的跑了去。

    然而,误打误撞下,这婆娘居然有了重大的发现。那镇上尽然已经有了岳少安的画像,只是她不认识字,只知道那是个逃犯,并不知道岳少安的身份,倘若她知道的话,也许也不敢招惹这个麻烦。

    所谓无知者无畏,李家大嫂抓好了药后,兴高采烈地跑回了家,向丈夫请功了。李大听了还未怎般想,李二却坐不住了,上次打架,他是最大的受害人。脸上的伤还好,但是,心中这一口气却憋得他够呛。因此,休息了一日,感觉身体好了些,他便亲自跑到了镇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并且认定他见过的那人和画像上一模一样。

    镇上只有一个副都头带着的三十多个普通衙役,那里敢去捉拿岳少安,只好派人将这事上报,同时这里刚好经过了一个杨凡军中的十将,他们也是负责搜人的,本来是想去镇上蹭点吃喝,没想到居然有了如此重大发现。他们的胆子可比那些衙役们大多了。当即便决定即可前往小河村拿人。

    那些衙役本不敢跟他们来,即便他们将杨凡、皇帝,国法搬出来,连哄都吓,都没能让衙役们就范,最后,这几个兵油子一见道理说不清,直接便抽出了兵刃,眼看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这些县城里的衙役自然比不得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最后,只好乖乖的就范了。不过,那都头却是聪明了许多,说是自己去搬兵,便只吩咐了二十多个压抑跟着他们来了。

    士兵们也不想将事闹大,便顺水推舟,一边派人回去抽调兵马,一边带着人跟着李二匆匆地朝着小河村而来,却没想到还没到村里,便碰上了秦素素。

    秦素素说不了话,想解释也是不能。李二以前虽想得到她,但是现在却恨极了她,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一阵加油添醋,便将她说成了故意窝藏罪犯的不法之徒。此间是那个十将在做主,一听这话。当即命两个衙役将她押着朝村中而来。

    衙役们见秦素素生的眉清目秀,长得一张俊脸,便没为难她,只是看紧了她,让她一路跟着。如此,便给了秦素素解释的机会,只是她说不得话,打收拾却没人理她,而且这事比较复杂也不是打几个手势便能说清楚的。故而,依旧说不清楚。最后,秦素素将心一横,伸手将食指探入口中,牙齿一用力,便咬破了一个口子。

    她又将衣襟撕下来一块,便在上面写起字来……

    一行人匆匆来到小河村后,径直到了韩婆婆的院中。那十将对着手下之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士兵分别带着几个衙役将屋子围了起来。十将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前,猛脚将门踹开,然后快速退回。静等岳少安冲将出来。

    等了一会儿,没见岳少安出来,却见韩婆婆满脸吃惊之色走了出来,惊声道:“各位官爷,这是怎么说的,老身一没犯法,二没得罪各位……”

    “闭嘴!”那十将冷哼一声,道:“岳少安呢?”

    “什么岳少安啊?”韩婆婆心中惊骇莫名,一张脸一下子没了血色,不过,她知道此刻是断然不能承认,故而,强作镇定,装作疑惑地问道:“老身不知官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老乞婆,还敢狡辩!”那十将怒不可遏,一挥手,顿时有几人冲进了屋中,一阵乱响之后,几人复又返了出来,当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快说,岳少安从那个方向走了?”十将“錚——”的一声,便从鞘中抽出了单刀,冷声喝问着:“老乞婆,你还给我装糊涂?”

    “官爷,老身事实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韩婆婆惊恐地看着眼前之人,她心中虽害怕的厉害,但是却不相信对方敢真的杀人。遂将平日里应付公人的那套又拿了出来。

    只可惜,这次她碰到的却不是平日间的公人们。那十将一听这话,顿时没了耐心,手起刀落“噗——”的一声,韩婆婆还没来得及惨叫,一颗人头便滚落在地。脑袋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停在了院中,一双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惊恐地望着前方。

    就在她望着的哪个方向,岳少安正藏身在那里,心头骤然火起,右手不有得攥紧了手中的菜刀。

    这时,那个十将还没算完,又高声喝道:“问那个女人知不知道岳少安的下落,若是不说,也给老子砍了。”说着便朝秦素素走了过去。

    岳少安再也忍不住了,牙齿紧咬着,深吸了一口气,便欲冲将出去……

第647章 该死的鸟

    第647章该死的鸟

    时间]2011-06-1023:30:25[字数]5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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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少安本来已经逃出村庄之外,忽地又想起这番来搜查自己的人比人不乏军中之人,韩婆婆也许能对付普通的官差,却不见得能对付得了这些兵油子。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战乱时节,当兵的不受地方官府节制,何况还是一个的村庄,更是飞扬跋扈,那里会听地方的话。

    深思过后,岳少安怎地也放心不下,遂复又遁回,本想告诉韩婆婆赶紧寻着秦素素,两人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一时风头。却没想到自己回来晚了一步,院中已经被人包围。没过多久,听着韩婆婆与哪十将的对话,他心知不好,欲要出去相救,却已经晚了。那人头已经滚落而下,直气的岳少安银牙紧咬,忽又听得那人要杀秦素素,他那里还忍耐的住,当即便要冲将出去。

    就在此时,陡闻其中以个衙役说道:“大人,此女并不是她的同伙,她是来向我们报案的。”说着,送上了一份血书。

    那十将接过手来,扫了两眼,却是一个字也不认得。遂又扔回给那个衙役,道:“这上面写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和鬼画符一般,谁看的清楚。”

    那衙役嘴角一瞥,秦素素因说不得话,便经常自己练字,倒是写的一副好字。虽说这字是路上写的,略微有些微斜,却也还算工整,那里是鬼画符了。这小子分明是不认识字,还大言不惭,不过,衙役并不揭穿他,恭敬道:“上面是说岳少安欲要逃脱,她提前稳住了他,让我们赶来拿人。”

    “稳住?”那十将双眼一瞪,道:“稳住个屁!既然稳住了,那人呢?这刁妇分明是见事已推脱不过,故意为自己开罪的。着实可恶。给老子砍了。”

    上来一个士兵便要动手,那衙役心中骇然,他们可不比这些当兵的。那里能胡乱见人就杀,到时候还不是他们的麻烦,急忙上前阻拦,道:“大人,不可啊!”

    十将此时心中恼怒异常,若是平日见着秦素素这般姿色的女子,也许还会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之心,可此刻他本以为捡了以个大便宜,将岳少安抓到的话,他马上就可以加官进爵,现在却扑了一个空,很明显是这两个妇人在作怪。顿时便将一腔怒火全部迁怒到了她们的身上,那里还听得进话去。见士兵被衙役拦了下来,二话不说,上前便是一道,朝着秦素素的头顶劈了下去。

    那衙役眼疾手快,伸手一拽,将秦素素拉开到了一旁,但是依旧慢了几分,刀刃从秦素素的左侧脸庞划过,一张俏脸从耳根到嘴角划出一条口子,血肉外翻,狰狞可怖,秦素素嗓子发不出声音,并未发出痛呼之声,直是倒在地上疼的一个劲的抽搐。

    那十将却已经无心再去理会与他,一挥手,道:“那岳少安定然逃不出多远,此时追赶还又可能,跟我来!”

    他喊了一嗓子,几个他手下的士兵急忙跟上,而二十多名衙役却没人相随。此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一上来便损了一条人命,他们头疼不已,而且,他们也不傻,跟着他们去抓人,即便将人抓到,自己一个的衙役,又是个小跟班,那里能贪得上功劳,有功劳还不是被上面的人领去。到时候自己这些人能捞得到几个酒钱就不错了。去抓岳少安可是有生命危险的,为了几个酒钱去冒死拼命,却是没有人干的。

    那十将见衙役不做动弹,不由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一衙役上前言道:“大人,这里已经是本县最后一个村落,再往北边,便不属本县的管辖范围。此去追赶,定然要越境的,已经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了。大人还是调临县的官差帮忙吧!”

    “怎么?你们的意识是不想走了?”十将冷冷地问了一声,却无人回答与他。他此间忙着去追赶岳少安,不想再在这里耽搁太久,看着衙役们已经不买账,也毫无办法。砍几个可以扣上罪名的“刁民”是可以的,但是,这些衙役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公务员”他们可不敢说砍就砍,眼见已经使唤不懂,便不冷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人快速朝外面追了出去。

    岳少安伏在那里,始终也未能出来。本来他看着秦素素遇到了危险心中焦急万分,可就在他要冲将出去之时,又见有了转机,便忍了下来。可听着衙役和那十将的对话,他的心渐渐变得冰凉起来,那十将本就将秦素素当做了迁怒的对象,自然不愿意去理会她那血书,而岳少安却是明白的。写那血书必然不可能是等到韩婆婆被杀为了保命而临时起意的。不说当时秦素素整个人已经惊呆了,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机智,就算是她有,当时的时间和环境也不可能给她机会让她书写。换而言之,也就是说,那血书是早已经准备好的。

    了解了此间内情,岳少安已经是心灰意冷,自从自己被大理出卖,死了两位娇妻后,岳少安对于被人出卖已经敏感至斯,极度痛恨。此刻更是被一个以为将心许于自己的女子出卖。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心中好似被一块巨石压着,憋闷得厉害,他甚至看到懒得再看秦素素一眼,她的死活对于自己已经不重要了。自己不上前补一刀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

    望着那几个士兵急急朝着北方林中追去,岳少安闭上了双眼,长叹一声,强压下了心中的不适,复又睁开双眼之时,已经是满含杀机。秦素素对她不仁,但韩婆婆却没有对他不义,这个仇却是要报的。

    在朝着手忙脚乱地清理现场,为秦素素包扎伤口的及个衙役望了一眼,岳少安长身而起,朝着林中追了出去。

    此间,韩婆婆的园中,两个衙役将她的头和身子收拾到了一处,其中一个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些小人物何苦去招惹那些大人物呢。帝师那等人也是你们能接触的?命中福薄,接触一个大人物便消受不起,妄自送了性命,这是何苦来哉。”

    “唉!”另一人摇了摇头,道:“这都是命啊!”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秦素素,带着几分惋惜,道:“的一个女子就如此毁去了,这帝师也真是害人不浅……以她这伤势以后就算是好了,容貌也已经毁去,孤苦无依下,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这怪谁呢?”另一个带了些许不屑之色,道:“次攀高枝的机会,她不要,非要报什么官,即便报了上去,还不是给咱们难堪吗?那帝师是上面人?就算是抓到了他,上面给了赏钱,咱们有命花吗?听说宋师城的监察室无孔不入,知道是咱们抓了帝师,第二天脑袋就搬家了。”

    “算了,算了……”又行过来一人,道:“现在无端出了人命,咱们还一屁股屎没东西擦呢,还有闲心管别人的闲事。”

    “也是……他娘的,这世道啊……”

    秦素素已经晕了过去,衙役们打听到了她还有个母亲,便将她送了过去,不再理会,处理了韩婆婆的尸体后,郁闷着回去复命了。

    衙役们固然不好过,而此刻岳少安的心里也是难受的厉害。秦素素的所做作为深深地刺疼了他,一路狂奔下,他已经渐渐低接近了那几个士兵,不由得甩开了脑中的思绪,凝神戒备起来。

    前面的几人行得并不不是很快,一路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是,看情形应该是一无所获,几人都满面愁容。

    一个士兵对着那十将问道:“大人,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怎地毫无线索啊,没有一点痕迹留下来,那岳少安该不会是从别的地方逃了把?”

    那十将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个屁,那岳少安是什么人,这么容易让你找到痕迹,不是早就被抓了么?还能轮得到我们?方圆的地形我早就打听过了,其他都是官道,只有这里才比较隐蔽,若你是岳少安会大摇大摆的走官道么?那不是等着被人抓?”说着,他飞起一脚,在那个士兵的屁股上踢了,骂道:“不用脑子,娘的,少他娘的废话,是在寻不着痕迹,就赶紧向前追,出了这片林子,应该好找一些。”

    那士兵虽然心中有些不服气,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是官大两级,押官上面的十将大人啊。当初岳少安刚参军时,也只是做了一个十将。相比之下,这个十将却比当时的岳少安威风多了。至少人家是名副其实的十将,手下能管着几个士兵的。而他当时除了两个在厕所比谁的屁更加响亮的押官外,什么都没有。

    几人说着话,又朝前面追了出去,岳少安跟在后面,慢慢地靠近着,现在他没有趁手的兵器,只有一把菜刀,而且要对付的却是几个上过战场的士兵,却也不敢他大意。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最佳状态,身上内伤因为药物的丢失,一时之间不能痊愈,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在来这里再出上面意外,哪怕是一点小伤,都有可能在以后造成意料不到的后果,故而,岳少安丝毫不敢大意,一直尾随着,想要寻着的机会才下手。

    那几人走走停停,虽说要一路直追,但毕竟怕南辕北辙白跑一趟,因此,一路之上,对于周围的环境分外注意的。

    树林之中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在这个时节行在密林中,感觉分外的不好。不时走到鸟群栖身之地,便惊起一群飞鸟,那十将就扯起脖子咒骂几句。

    如此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岳少安一直没有寻着机会,他不打算再等了。决定自己制造机会,不然,就这样一直等下去,也许走出了林子都不可能有什么机会,到时候便更难下手了。若是现在岳少安足够理智的话,应该不理会这几个人,自己寻了别的路径直离去才是正经。然而,这在情感上却让他接受不了。

    严格上来说,韩婆婆对他并算不得有多大的恩情,不过,在这种周围的人都不能相信的时刻,韩婆婆那“刁妇”的嘴脸却显得尤为难能可贵,让岳少安的心中多少有着一丝温暖。只可惜,这一丝的温暖也让眼前的几人剥夺了去。怎能让他不愤怒。

    他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使劲地向侧面扔去,石头径直飞出,直奔旁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而去,“砰!!”一声闷响传出,前面几人陡然一惊,回头望去。

    岳少安藏身草丛之中,静静地望着几人,等待着机会。

    那几人面色凝重地抽出兵刃缓缓地朝那大树靠去,那十将立在几人的中央处,不断地打着手势,让他们从两旁包抄,看着手下几人位置都已经站定,他猛挥手,几人一起朝着声音发出之所扑了上去。同时口中暴喝着,配合上倒是相当的默契,看来,应该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

    岳少安深吸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贸然出击,不然的话,若是被他们包围起来,却要费上一番手脚了。虽说凭他们几个还抓不住自己,可受伤却是在所难免的了。如此清醒下,却是不能与他们正面交锋了。得想办法将他们分开才好。

    那几人准备了半晌,全力爆发出来,却扑了个空,不禁郁闷非常。恰好那颗树上有着一个呈圆形,光滑无比的树洞,臂弯大小。认识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啄木鸟的窝,啄木鸟在啄树之时所发出的声音的却如同石子敲在树上的声音一般,故而,并没有惹起他们的疑心。那十将看着树洞,脸色铁青着,方才自己一番出色的指挥,居然针对的是一只鸟。虽然士兵们并没有取笑与他,但是,他总感觉其他几人视乎在切切嬉笑,一时之间,不禁恼羞成怒,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便挥舞起手中兵刃奋力朝着树洞之上砍去。

    那树洞处,里面早已经被啄木鸟掏空了,刀刃砍上去,顿时入木三分,卡在了上面。里面的啄木鸟方才被岳少安一石子给吓住了,整躲在洞中不敢出来。被这刀刃惊吓之下,骤然飞出,正好撞在了十将的脑门之上,随后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这一次,一旁的士兵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那十将怒喝道:“笑什么笑?赶紧赶路。”说着,伸手一抽那刀刃,却是纹丝不动,他再次用力,依旧如是。不禁双手握紧刀刃,一脚蹬在树上用足了力气使劲往出猛拽。那刀刃果然应声而出,却不想用力过猛整个人朝后翻了跟头。

    几个士兵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十将脸色憋红,站起身来,这一次却没有骂人,直是沉着脸向前走去。

    其他几人急忙收住笑声,快步跟了上去。

    岳少安没想到一块石头扔出去会产生出这样的效果来,他原本直是打算如此引得他们疑神疑鬼,在神经紧绷下,行路的速度必然要慢下来,而起神经不可能一直紧绷着,在松懈下来的哪一刻,便是的出手时机,现在情形出乎他的意料。那么,计划自然要跟着改变了。

    几人快步行着,岳少安紧随其后,顺手又寻了几块石子。不时朝着一旁的树上丢出去一块。他以前和龙夫人学过丢暗器的手法,虽然没练到家,但是扔石子的水平却是大大的提高。有时扔在树杈的中间,甚至会连续出声响,当真如同啄木鸟啄树时的声音一般。引得那十将不时眉头紧蹙,显然已经快到了忍耐的边缘了。

    如此几次,果然,那十将再也忍耐不住,暴喝一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将那只该死的鸟宰掉!”说罢,他不顾身后士兵的喊声,径直朝着方才发出声响的地方冲来。

    岳少安见他果然上当,当即凝神戒备,同时快朝着他靠了过去。岳少安每次扔石子的地方都是自习查看好的。这次自然也是如此,他选择的地方都是树木密集,草丛颇高的地方。这样的话,他行动之时,就不容易暴露。

    看着那十将冲进草丛挥舞着手中的刀刃,一阵暴喝,岳少安那里会错过良机,猛地加快速度,骤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那十将本也是战场厮杀出来的,身后的杀气自然感觉的到,他头也不回,朝着后面便斩出一刀。

    岳少安自然不会自信到无声无息地就将对方斩杀,故而,早已经防备着他这招,见那刀刃朝自己斩来,不退反进,骤然向前跨出了一大步,抬起右膝猛磕对方的手腕,同时手中的菜刀朝着对方的脖子急速砍了下去。

    这一招出其不意,且速度奇快,那十将那里躲得开,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是谁对自己出手,便觉脖子一疼,一把菜刀已经深深地镶嵌在了他的脖间肉中,卡在了喉骨之上。

第648章 破庙巧遇

    第648章破庙巧遇

    时间]2011-06-1122:42:03[字数]5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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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袭过,树影晃动。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一番生死较量惊险万分,速度却奇快无比,只是眨眼间,便已经结束。那十将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警示来提醒其他同伴,便抛下手中单刀双手捂着脖颈处鲜血狂涌的菜刀倒了下去。他的气管已经断裂,再也发不出叫喊之声,喉头之中只是传出“咯咯咯……”痛苦的轻响。

    岳少安瞅了他一眼,见他已然不可能再活,便不再理会,脚尖轻轻一勾,将那跌落在一旁的单刀抛起,操在了手中,俯身藏在了一边,凝神朝着另外几人望去。

    几个士兵在一旁等了良久,未见林中有什么动静,便心生疑惑,其中一人说道:“十将大人去了这么久怎地都没出来?不会死在烤鸟吃吧?”

    “烤个屁!”另一人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瞅了那人一眼,道:“你看着里面有生火的迹象吗?烤鸟,我看先将你裤裆那只鸟烤了。”

    “老子不就是这么随便吗?你急色个毛?那你说十将大人这是干嘛去了?怎地这么久都不出来?”

    “我哪里晓得。八成是追鸟累了,上了趟茅房吧!”

    “上茅房用得着这么久吗?肠子不都得拉出来?”

    “这我那知道,你不放心去看看便是了。”

    几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又隔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再晚了天就黑了。咱们再这样耽搁下去,还怎么追人,不成的话,我看回去好了。”说罢,径直朝着岳少安这边行了过来。

    岳少安在哪里静伏良久,听得声音,急忙提高警觉,悄然地朝着外面望去。只见那人慢慢地靠了过来,口中还喊着:“大人、大人……你在那边吗?”

    岳少安凝神静气,当然不会回答他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靠了过来,握着刀柄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起来。

    那人越是靠近,不知怎地,心中突然生出几分警觉,顺着威风,似乎隐隐间有着一股血腥之气传来,让他不由得抽出了兵刃。同时,单刀已然抽出鞘外,握在了手中。

    岳少安眼见对方如此谨慎,心知不能再耽搁下去,想要无声无息地杀死这个人,看来是不可能了。趁他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贸然出手,才能以的代价达到最大效果。因此,待那人又向前行出两步,已经到达了他的攻击范围后,岳少安再不迟疑,骤然一跃而起,手中的单刀直奔那人的脖子斩去。

    那人已经感觉到这里不寻常,却没想到岳少安会从身侧一个刁钻的角度突然来袭,慌了下,他大叫了一声,抬手挥起手中兵器当去。

    “镪!!”

    兵刃交击之声响起,岳少安的力气本来就比那士兵大上不少,再加上岳少安率先出手,而起还是偷袭,那士兵仓促应接,那里是他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便已经招架不住,单刀的刀刃上传来一股大力,让他拿捏不稳,刀背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险些窒息,整个人顿时倒在了地上。

    “快来人啊——”倒在地上的士兵目露惊恐之色,厉声吼了出来。

    岳少安目光一寒,绝对不打算给他留下一丝机会,猛地踏前一步,手中刀光再闪,“噗——”斗大的头颅应声而落。

    其余几人大惊失色,俱都冲将上来,只是没有了那个十将的指挥,他们已经少了先前那种默契的配合,再加之事发突然,都已经各自为政,除了人多,再没有任何优势了。

    双方的距离本就不算太远,从听着那士兵第一次发出声响,到他倒下虽然时间很短,其余几人却已经来到了近前,各持兵刃,朝着岳少安砍来。

    岳少安面色不变,双手握刀,猛然将脚下的人头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人踢了过去。

    那人大惊之下,又因速度太快,并未看清眼前飞来的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挥起中的兵器,奋力斩了下去。

    刀刃与人头骤然相击,人头被劈做了两半,脑浆鲜血如同暴雨般地洒落而下,尽数落在了那人的脸上,眼前顿时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了。

    岳少安眼见如此良机,那里会放过,身子快速蹿前,骤然一跃,一刀斩落而下的同时,左脚踢开了刺向他的另一柄刀。随后,一刻不停,再次前冲,丢下了身后的惨叫声,反手迟到,用小臂顶着刀背,身子一矮,从另一个人腋下蹿了过去。刹那间,那人的腹侧被拉开了一条一直多长的口子,肠子内脏“淅沥哗啦”如同破裂的水桶般涌了出来。这种伤口虽然是致命的,但是却不容易片刻就死,那人的惨叫声狼号鬼哭般爆发了出来。

    停在剩下两人的耳中,只惊得他们肝胆欲裂。只到这时,他们才真的看清楚了岳少安的面容,果然与画像上有着七分相似,此刻他们已经明白了对自己出手的人是谁了。死去的几人,也算死的不冤,他们本来就是来对付岳少安的,死在对方的手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岳少安居然如此难缠,只是眨眼的工夫便已经斩杀了三人。如此,不用想,那十将也必然是死在他的手上了。之前接到来捉拿岳少安的消息之时,他们还在想,虽说外面将岳少安传的神勇异常,但是,在他们看来,定然不是如此,因为那画像上很明显岳少安是个小白脸,一个这样的人,再神勇又能神勇到哪里去。再说,岳少安身负重伤的消息,在军营之中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几人才胆大之斯,五个士兵,一个十将便敢来拿人。

    可是现在,面对如此情况,他们肠子都悔青了。盛名之下无虚士,自己几人怎可如此自大呢。连主帅都害怕的人物是那么简单易于的吗?

    然而,此刻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们去想了。因为岳少安已经冲了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额头见汗。其中一人对着另一人大声喊道:“杀——和他拼了。”

    那人重重地点头,挥刀冲了上去。而那喊话之人却掉头就跑。两人平日间本是很好的兄弟,战场上也相互依靠,共同杀敌,可面对死亡的威胁下,这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好兄弟推上前去做了自己的挡箭牌。而给自己赢得一丝逃跑的机会。

    岳少安看到之后,心下一暗,人心之内丑恶的嘴脸,他今日算是看的最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人会是这样。

    被诳上前去的那个士兵终于反应了过来,可是岳少安已经到了他的身前,那里还有退去的机会,他悲愤的大骂了一声:“侯梁,我日你姥姥……”同时,手中的刀却朝着岳少安砍了过去。

    岳少安侧身避让,与他错身而过,反手用刀柄磕在了他的后脑。“砰!!”的一声,那人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岳少安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快朝着另一个人追了过去。

    那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哇哇”大叫着,没命地狂奔,不时还扭头朝身后紧追不舍的岳少安看着。只可惜,他这样虽然能随时确定岳少安的位置,以便改变奔跑的方向,却忘记了自己正在密林深处,这样分心二用,前面都是树木,一个不留神便会撞上去的。

    果然,他很悲剧,在狂奔的同时,只听“砰——”的一声,脑门与前方的一颗大树便做了亲密的接触,整个人被撞得傻在了那里。

    岳少安见状,将手中单刀往空中一抛,身子跃起,用足了力气踢在了刀柄之上。那单刀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极速而去,径直飞到了那人的背心。“噗!”便刺了进去,将他朝后跌落的身体复又带了起来,牢牢地钉在了树上。

    岳少安落在地面站稳了身形,半蹲着身子,喘息了几口,待自己呼吸比较均匀一些,这才直起了身子,踏步而回。路过先前被击中后脑而倒下的那人身旁时,发泄他隐隐还有呼吸。岳少安瞅了一眼,面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最后,还是迈步而过,一脚踏在了他的后颈之上,随着喉骨断裂的声音,那人算是彻底的死了。

    拾起一把单刀,又从尸体上搜出了一些碎银子、干粮和水。岳少安再不停留,快朝着林外而去。

    这一次,他不敢再进过村庄,更不敢走官道,一路上寻的都是穷山僻壤的,了无人烟的地方。所过之处,大多都是无路可寻,有的地方甚至危险万分,然而,他没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一路北上。只要逃出杨凡的控制范围,相对来说便会安全许多。

    如此,行了半月有余,他脚上的鞋子早已经磨得破烂不堪,到最后干脆将衣服脱下来包在脚上,在垫上木板当鞋子用。这才又坚持着行了几日。

    到了这个时候,岳少安已经是弹尽粮绝,所带的干粮和自己打的一些野味都已经吃光,连水壶之中都没有了一丝水滴。无奈下,岳少安决定先个小镇休整一下,不然,这样下去,就算没人抓到自己。自己也会饿死的。而且,从开始逃亡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越往北行,天气愈寒,他身上单薄的衣服已经起不到防寒的作用了。换棉衣也是迫在眉睫。

    这一日,前方终于看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不过,却不是什么小镇,而是一个县城。县城的城墙并不高,只有一丈左右,而且全部都是土墙,只有城门处是用砖块砌成,门垛上方中央处写着“徐县”两个字。岳少安看了看,有些犹豫,若是小镇的话,他还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但是,碰到这种县城,必然有他的画像,自己若是被人认出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不入城。在城门前看了几眼,发现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一座破庙,便决定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再想他法。

    快步来到庙门前,抬眼一看,这庙的确称得上一个“破”字。外面的院墙自然不复存在,便在里面的屋子也是破败不堪,两旁的窗户几乎已经没有了,窗沿也倒塌下来,高度只有半米左右,抬腿便可以迈入。但令人奇怪的是,门却是完好的挂在门框上的,而且上面虽然有几个破洞,相比起其他地方来,却可以说得上是“完好无损”了。

    岳少安想了想,还是伸手朝着门上推去。然而,他的手刚刚碰触到门扇,还未用多大的力气,那门连带着门框便“轰然”而倒。“砰!!”的一声,掉落了进去。荡起阵阵灰尘,眯人双眼,看不清里面的事物了。

    与此同时,便听里面一个声音惊叫起来:“我日,是哪个挨千刀,剐了骨头吊着肉,扯着脑袋当粪坑使的货推你爷爷的窗户,旁边有门不让你走吗?”

    里面有人?岳少安微微一愣,这人这张嘴可够狠毒的,想来也是一位骂街高手,不过,灰尘遮挡,加上天气阴沉,使得他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听那声音却似乎是一个年轻男子。待尘土落下,岳少安探头一望,只见里面一个身材消瘦的小子正在扯着脖子朝外面望着。两人此刻正好四目相对,只见那人一双眼珠滴溜溜地乱转,显得异常机灵,模样长到倒也清秀。却是一副乞丐打扮。

    岳少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地脑中灵光一闪,迈步踏了进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对方也同样看着他,只见进来这人满脸尘土,好似几辈子没有洗脸一般,一脸胡子有半寸多长,头发乱蓬蓬地,身上的衣服一是污秽不堪,有的地方都几乎成了条状,隐隐还能看到里面皮肉。脚下更是别致,缠满了布条,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鞋了。

    两人相互对看了一会儿,岳少安猛地伸手一指,道:“赶紧地,脱衣服——”

    那人双目圆睁,这年头有好男风者,爆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毕竟是非主流,那些达官贵人,所谓才子有的时候好这一口,但是民间却比较少。大多数更是认为被爆菊乃是奇耻大辱,一听这话,这人顿时不干了。我日,今天这是这么了,进来一人便要脱衣服,老子以后还怎么再江湖上混。当下,这人面色一变,开口就骂:“你这个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的。老子可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让老子脱衣服?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老子看你是屎壳郎趴在鞭梢上,只怎地腾云驾雾,不知道死在眼前了。”

    岳少安一愣,刚要解释。那人却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唾了一口唾沫又接着道:“屎壳郎带笼头,你装什么大牲口?让老子脱,老子还要你脱呢?屎壳郎踢飞脚,还想显露一下你的黑腿腿。不过,老子也不稀罕,有那兴致,你屎壳郎翻跟头,充着愣子操地去。想玩老子,门都没有!赶紧的屎壳郎搬家,快快滚蛋。”

    岳少安让他一顿浑说,没有一点插口的机会,这时见他不说话了,便道:“你骂完了吧?该到我说了吧?”

    “说吧!”那人说着行到门前将门扇扶起,又道:“老子不好容易堵上,让你这个丧门星又给弄倒了。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便是让你说,你又能说出什么来,还不是屎壳郎打哈欠,臭气熏天。要么就是屎壳郎打喷嚏,满嘴喷粪。”

    岳少安踏前一步,道:“还有吗?”

    “没有了。快说!”

    岳少安双目一瞪,只说了一句话,这小子就老实了,只听岳少安带着轻笑说道:“老子要揍你!”说罢,上去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揍得那小子一阵哇哇乱叫,不断讨饶。

    岳少安看着差不多了。这才收了手,道:“怎地,服了没有?”

    “服了服了!”那人摆着手道:“没想到屎壳郎抓背,你还有这么一手。老子今天认栽了。不过,老子虽然打不过你,但是,老子的清白却不能被你毁了。咱们有话,弄哪里据说是很疼的……”

    “呃!”岳少安怔怔发愣,随即明白过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骂道:“你个浑球,尽想些什么龌龊之事。我是想给你些银子买你身上这件衣服,你想到了哪里去了!”

    “我日!屎壳郎行军礼,有话你怎地不早说啊。就这事儿?”

    岳少安一阵哑然,方才不是你小子把话堵的死死的,老子哪里有机会说话。不过,此时也不想与他争论这个。岳少安点了点头,道:“就这事儿!”

    “嘿嘿……”那小子笑了起来,笑眯眯地道:“原来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你要那啥呢。早说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不就是买衣服么?嘿嘿……”他笑了笑,猛地笑容一收,板起了脸,道:“不行——”

    “呃……”这个回答,却是出乎了岳少安的意料之外。

第649章 洪七

    第649章洪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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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庙之中,两人相视而对,岳少安看着他,不禁心中奇怪,道:“你这衣服为什么不卖?”

    “你有钱买吗?”那小子很是不屑地扁了扁嘴。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瞅着岳少安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比我还穷,还要买我的衣服?

    “当然有!”岳少安哑然笑道:“我因为被仇家追杀,故而想装扮成乞丐掩人耳目,这才买你的衣服。你这小子怎地那么多的想法,好似这世间上的人,每做一件事都谋着坏心思一般!”

    “屎壳郎立坟头,你装什么墓碑?糊弄鬼呢?”那小子满是不以为然,道:“就你现在的打扮,比我还像乞丐,还装什么乞丐,谁信你!少来这套,咱是个直性人,你说吧,有什么事放在了明处,不然我也懒得与你说话了。”

    “呃!”

    岳少安愣愣地低头自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对方的,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人总是会犯这种错误,骑着驴找驴,如今将近一月逃亡下来,自己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岳少安了。身上那里还有原来的半分影子,但是,心理上还不自觉的以为自己和乞丐还是有距离的,浑然不知,现在这身打扮,却比真乞丐还像乞丐。

    想通了这一点,岳少安便不再要求和对方换衣服了。只是笑道:“对对对,你说的对。我现在本身就是个乞丐,还打扮什么!”

    那小子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岳少安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才知道啊?

    岳少安不以为忤,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咱们总不能就这般你我称呼吧?你听着不别扭,我叫着都别扭了。”

    “你这人,好不懂礼貌。”那小子眼皮一抬,道:“问别人名字的时候,最起码应该把自己的名字先说出来吧!”

    岳少安拍了拍脑门,自己以前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小乞丐教自己怎么懂礼貌,不过,近一个月没有见着人烟,此刻碰着这个小乞丐,却也让他兴奋不已,不由得想与他话。便点头,道:“不好意思,我把这一点忘记了。我叫安少岳,看样子似乎痴长你几岁,你喊我一声安哥吧!”

    那小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成!喊你一声哥也不会掉一块肉,不过,这哥可不能白叫,叫你哥有没有什么好处?”

    “好处?”岳少安皱了皱眉道:“你要什么好处?”

    那小子将他从头至脚再次打量了一番,道:“有钱没,既然叫你一声哥,怎么也得给几文钱吧?”说着,他看到岳少安面露诧异之色,嘴不由得又是一撇,道:“刚才你还说要买我的衣服,这会儿不会连几文钱都没有吧?”

    “几文钱?”岳少安摇了摇头,道:“这几文钱我还真没有。”

    “那吃的呢?没有馍馍,胡乱什么东西都成,我可是好几天都没讨着吃的了。”

    岳少安又是摇头。

    “唉!”那人轻叹了一声,道:“你说你这哥当得,比我还穷,叫你哥有什么用?”

    岳少安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碎银子,道:“几文钱我还真没有,不过,却有些银两,不知道,这个可不可以,能不能落入小兄弟的法眼,这哥可当得。”

    那小子双眼骤然一亮,上前便要将钱接过来,脸上也堆起了笑容。不住的,道:“当得,当得……你怎地不早说?”

    岳少安身子微一侧让,躲开了他的手,道:“别这么心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就是一个名字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是告诉你。便是让你给取一个又能如何。”说着伸手将岳少安手中的银子拿了过来,笑嘻嘻地道:“我姓洪,没有什么名字,当初跟着师傅行乞的时候,总共有师兄弟七人,我是老幺,他们都叫我小七。既然任了你做大哥,以后你也这般叫我就成,或者你想换一个也成,名字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有名字,有个叫音就成。”

    “乞丐也拜师?”岳少安以前却是闻所未闻,忍不住问道:“这讨饭还有师承么?”

    “当然!”小七一扬脖子,很是自豪地道:“打铁的有师承,杀猪的有师承,我们乞丐怎么了?当然也得有师承。没有师傅你知道怎么讨饭会让人给钱么?没有师承你知道被恶狗追的时候什么甩脱狗么?没有师承你知道自己在他们的地盘上讨了饭怎么能不挨揍么?”

    “哦!”岳少安深以为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最后一条才是重点,这个也是拉帮结伙,若是单个乞丐的话,在人家的地盘上讨了饭还要挨打的。了解了这些,他便不再追问这个师承的问题,轻轻一笑,道:“既然你有师兄弟七人,怎地现在就你一个人呢?”

    “唉,别提了。”小七大摇其头:“还不是兵荒马乱弄得,以前我们都跟着师傅在汴京讨饭,那个时候混的风生水起,起我们汴京八丐,这行里哪个人不给几分薄面,但是,自从金人南下之后,便不成了,金人可是见了男人就摁倒砍死,见了女人就摁倒糟蹋。接过不单师傅和其他六个师兄弟都送了命不说。我也险些死在那里。到后来金人退了,满以为可以有几天安生日子过了。却没想到干我们这行的一下子多了起来,以前每天出去都能讨到不少钱,后来却连填饱肚子都难了。无奈下,我只好孤身一人南下了。这不就流落到了这里。不过,这里也不好混啊……这不,最近不知有生什么妖蛾子,一个破县城跟着人家起哄抓什么帝师。你想想,那帝师是什么人物会来这个破县城吗?害得老子也饿了几天没吃上一口饱饭……这该死的帝师也是,要么你就滚回宋师城去,要么就让他们抓了也就是了。他偏偏既不回去,也不让抓,这不是成心害人吗?”说着,他看到岳少安怔怔发愣,不由得推了他一把,道:“喂,安哥,你说是不是?”

    “是是……”

    “喂?安哥,我怎么叫安哥这么别扭,我看以后直接叫一声大哥也就是了。这安不安的也就算了,你说怎么样?”

    “成成……”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岳少安不知道自己居然会给底层的百姓吗带来这么多困扰,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无奈,听他问起,摇了摇头,道:“小七,你说你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你姓洪是吧。那全名就叫洪七了。我说洪七啊……嗯?洪……洪七?”岳少安猛地睁大了双眼:“小七,你是说你叫洪七?”

    “嗯啊!”小七点了点头,道:“有什么不对吗?大哥若是觉着不好,随便换一个也成。名字无非是让人有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洪七,洪七……”岳少安口中念叨着,心中一阵震惊,自己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那位九指神丐洪七?他猛地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小七的手,掰开了就低头便看。

    小七大惊失色:“大哥,怎么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是啊,我这大哥也叫了好多声了,你要是再把银子抢回去可就太不厚道了。而且,这样做人也是不合规矩的……哎哎……大哥,我说你怎么还不放手,哎呀!指头都给你拧断了……”

    岳少安放开了小七的手,喃喃自语,道:“两个食指都知道疼,看来是真的。既然十个指头都在,那么应该就不那位九指神丐了。”

    小七揉着发疼的手指,道:“废话,当然是真的了。你拧拧自己,看看会不会疼。”

    岳少安嘿嘿一笑,一个月没人说话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有些吃不消,刚开始说话之时,嘴都觉得有些木,现在好多了。看着小七这般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样?饿了吧?”

    “嗯!”小七点头。

    “那去弄点吃的怎么样?”

    “成啊。”小七当即大乐:“那咱们现在就去?”

    “不是咱们!”岳少安摇头,道:“我今日有些乏了,不想动弹,你去城中买些酒肉回来如何?”

    小七一愣,看着手中的银子,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岳少安见状,诧异地问道:“怎么?是银子不够吗?我这里还有!”

    小七急忙摇头,道:“不不不,大哥,咱们只是萍水相逢,而且我还是一个贪钱的乞丐,你就这样给了银子让我一个人去买,你不怕我拿着银子跑掉?”

    岳少安深深地吸了口气,庙中的尘土呛得他连连咳嗽,想起杨凡当初与自己也算是称兄道弟的好友,现在最想要自己命的却也是他,不禁神色有些黯然,苦笑了一声,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人。这句话果真是有几分道理的。”

    小七听了这话,丈二的和尚有些莫不着头脑,他伸手摸了摸杂乱的头发。这句话到了清朝才流传起来,他自然是不知道,其实,便是现在就有这句话,他也不见的明白。因而,疑惑地道:“大哥,你说的什么狗啊人的?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岳少安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我只是说,落难到此,还能遇到你这等有情有义之人,也算是我的运气了。你自去便是,用人我自然是不疑的。何况,不就是几两银子,便是你真的拿着跑了,又如何呢。就当我买了你这张床了。”说着,伸手指了指他睡觉处的杂草。

    小七这次总算是听懂了,笑呵呵地道:“这玩意那里能称得上床,便真的是床又能值几个钱,既然大哥这么信任,小七自然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这便去了,大哥在此稍等……”

    岳少安点点头,道:“好,你去吧!”

    小七答应一声,跑过去将那门扇弄严实了,回头,道:“大哥,我去了。”

    “嗯!”岳少安微笑点头。

    小七一溜烟跑下了小土丘,直奔城门而去。看着小七离开,岳少安迈步走到了杂草旁边,身上困乏了厉害,伸了个懒腰便趟了上去。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了无人烟的地方行走,睡觉的地方大多都是野外的山石缝隙或者林中的树上,此处虽然破旧不堪,但相比起前些时日睡觉的地方已经好了许多。他也着实累坏了,躺在上面,不一会儿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暮西沉,天色暗下,这才幽幽醒来。醒来之时,四面已经漆黑一片,他看了看四周分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小七下午时分就已经离去,此刻还没回来,显然有些不对劲。莫不是他真的走了么?岳少安的心头一暗,连番被人出卖,已经让他有些不敢过分相信人了。不禁苦笑一声,这个世道,人的心,难道都是这么黑暗吗?

    他有些不愿意去想这些了。腹中“咕咕……”地叫了两声,胃在抗议着,似乎在喊着,这么久不吃东西,会得胃病的。

    他爬了起来,既然小七未能回来,只有自己出去寻些吃食了。然而,他刚刚起身,还未踏步出门,便听外面一阵吵杂之声,隐隐地听着似乎有四五个人的样子。他急忙四下一望,寻了半晌,只有那土地神像后面可以躲藏,不过,的泥像藏着他这么大一个人显然有些困难,而且,也容易被人发现。

    最后,他抬头朝上方望去,只见上面的房梁看起来还算结实,便猛跃而起,在土地像的脑门上踏脚借力,跳上了房梁,然后顺直了身子,整个人直直地顺着房梁趴了下来。

    就在他刚刚准备好,便听小七惊叫一声,道:“官爷,别踢我的窗户……”

    “砰!”随着声响,庙门被人一脚踢了进来,同时,几人哈哈大笑,道:“他娘的,你这该死的偷儿,这分明是门,怎地成了窗户?”

    “官爷。”小七委屈的声音,道:“银子真的不是小的所偷,乃是一位好心的大哥给小人让小人帮他买东西的。至于这门嘛,是因为旁边的窗户倒塌足可当门使了,反倒是这门可以当做窗户来避避风雨……”

    “少他娘的与老子贫嘴。”说话间,屋中被几支火把照的通亮入白昼一般,其中一人,道:“还敢狡辩,你说的人呢?”

    “这……”小七有些傻眼,心中一暗,心道,大哥一定是以为我带着钱跑了,这才离去的。他知道若是没人作证的话,这几个官差断然不会将钱归还了。不由得苦着脸不知道该什么了。

    “怎地,没话说了吧?还敢说没有偷,你一个乞丐身上那里能来这么多钱,还不承认,是不是还想尝尝爷爷拳头的滋味?”

    小七还未说话,又有一人笑骂,道:“娘的,老子给他称老子,你称爷爷,那你岂不是成了老子的老子?”

    那人急忙赔笑,道:“您看我这嘴,该死,该死……嘿嘿,我那里敢给王班头称老子呢……都是这偷儿给气得……”说着,上去便是一脚,将小七踢到了一旁,疼得小七哇哇乱叫了起来,不断讨着饶。

    被称之为王班头的人伸手一阻,道:“好了,他这般瘦弱的身子,那里经得起打,弄出人命就不好了。”说着,俯身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小七,道:“我乞丐,你倒是说实话,这钱是那里来的,说了实话,我这些兄弟们自然不会为难你的。不然的话,他们一个个都是暴脾气,再让你受些皮肉之苦,本班头却也不好拦着。”

    小七看着他的笑脸,如见鬼魅般地连连后退着,一直退到了墙角这才停下,一双眼珠骨碌碌地转着,想着主意。

    王班头见他如此“不识时务”不由得笑容一收,冷声,道:“看来,他是个贱骨头,不打不说实话。去,教教他,别出人命就好……”

    “好嘞!”那几人说着便朝着小七靠了过来。

    小七急忙摆手道:“官爷莫打。官爷莫打,我说,我说……”

    “便是贱。给你笑脸不说,就等着拳头。”

    “官爷,这钱真的不是小的所偷!”

    “呸!,还不说实话……”

    “莫打,莫打……”小七急忙告饶。

    “慢着!”王班头伸手拦住了几人,道:“且听他怎么说。”

    小七又告饶了几声,才道:“其实这钱是小人捡来的。先前不敢说,是怕官爷拿去寻那失主……”

    “还敢狡辩……”

    先前那人一听这话,上去便又要动手。却被王班头拦了下来,只见他的脸上再次堆起了笑容,笑眯眯地看着小七,道:“你早说不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么?何苦来哉!好了,这钱既然是你捡来的,刚好今日有人报官说是丢了银子,本班头便充公了,待明日还了那失主,你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小七连连摆手,道:“一切单凭官爷处置。”

    “嗯!这样才对!”王班头点了点头,道:“那好了,将你身上藏着的那些也拿出来吧!”

    “官爷,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小七说着,苦着一张脸,道:“官爷若是不信,便来搜搜小的身上……”

    王班头其实是想诈他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油水,那里会真的去搜一个乞丐的身。听他这般说,便起身朝外面走去,同时一挥手道:“兄弟们,走吧!”

    “啊?”先前那人急忙赶了上去,道:“王班头,便这样放过了他么?咱们若是按照偷儿抓了,岂不是立了一功?”

    “兄弟啊,你刚来,不懂得这里面的规矩。抓个偷儿能立多大的功劳!”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人却上来补充,道:“这要是按照偷儿抓了回去,赃物必然要上交,到时候咱们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而且这功劳也要记在县官老爷的头上,有咱们什么事啊。但是,要是捡到的嘛,便不同了,没有失主来报案,这钱谁知道咱们已经寻了回来。”

    “那要是有失主来报案呢?”

    “你傻啊。咱们又不是神仙,他丢了东西就一定找的着吗?”

    “呃……”

    “再说。你别小看这些偷儿,这可是咱们的生钱之道,他们多偷,咱们便多得,嘿嘿……如果一个月有几个啊。比那俸禄却要多得多了……”

    “那万一被人发现呢?”

    “发现?那又能怎地,谁让偷儿这么狡猾,咱们又没有什么证据。就是实在闹大了,大不了就是个办事不利。到时候给师爷多送几壶好酒,他自然会在老爷面前给咱们美言的……”

    “这……”

    “好了,都别说话了。天色晚了,赶紧回城才是正经……”

    那几人的说话声音渐渐远去,小七这才发现被他们丢下的一支火把引燃了他的“床”。急忙跑了过去,将火扑灭,又将那火把插在了土地公脚下的空隙处,这才伸手摸了摸门牙,轻轻碰了碰,有着些许摇晃,他狠狠地唾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骂道:“这帮挨千刀的,不得好死,日你们姥姥加祖宗,龟孙子们,拿了老子的钱逛窑子烂了你那根,喝烧酒浇坏了你那肚,啃骨头嘣掉了你那牙……”骂着,觉得这样下去,别人的牙没被嘣掉,自己的牙倒是快掉了,不禁痛呼了一声……

    揉了揉发疼的牙齿,他一抬头,忽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差点将他吓得跳了起来。当他看清楚人影的模样后,这才喜道:“原来是大哥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岳少安看着小七鼻青脸肿的模样,不知怎地,心中有些发酸,微微摇了摇头,道:“小七,疼吗?”

    小七咧嘴一笑,牵动了伤处,急忙收起了嘴唇,如此一来,笑容却显得有些滑稽,但是,岳少安看在眼中,却没有一点想笑的意思。只见小七勉强地笑了笑,道:“不疼的,大哥,干我们这行的,哪有没挨过打的。早已经连了出来。别说他们才三五个人,便是来上十个八个,小七我也照样扛得住。嘿嘿……”

    “唉!”岳少安轻叹了一声,道:“没想到这里的官府如此黑暗。真是难为你了……”

    “大哥,你说哪里的话。这天下的官府哪里不黑暗。习惯了就好了。”小七将杂草从新铺好,指着那“床”示意岳少安坐下后,才接着道:“我到是听说宋师城的官好得很,哪里的官是真的给咱百姓做主的,却不知是真的假的。大哥,你应该见多识广,不知知不知晓?”

    岳少安抬眼看了看屋顶,轻声叹道:“具体是不是哪样,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总要好过这里的官府吧!”

    “那就是了。”小七双眼发亮,道:“有一天,我一定要去宋师城看上一看,那帝师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建出如此一座城,真是了得啊。据说他就像神仙一般,不知大哥见没见过他?”说着,自己却摇头笑了起来,道:“哪有的人物纵使是大哥又哪里见得着,其实我却是见过的。嘿嘿……”

    “哦?”岳少安心中一奇,道:“你在哪里见过?”

    “城中啊。城门口就贴着他的画像。”小七有些神往,道:“单看那画像,便知道他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人,你看人家那眼睛、鼻子、嘴巴长得,那才叫好看。再看那盔甲,果真是威风啊,若是有一天,我也能哪样,便是现在死了我也甘愿。”

    岳少安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确实见过他,哈哈……好了,来让大哥看看你伤……”

    “没事,没事……”小七连连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道:“嘿嘿,那些家伙们没有发现,我其实将吃得全都藏在这里了。不过,那些人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便是真的发现,估计也不会看得上一个乞丐身上的吃得吧!”说着,他神色一暗,道:“只是,大哥的钱……”

    岳少安一摆手,道:“钱乃是身外之物,有什么可惜的。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便将钱给了他们又何妨,何苦让自己受苦呢?”

    小七张了张想要反驳几句,最终却是底下了头来,没有说什么,只是解开包裹,道:“这里还有壶酒呢,居然一点都没有洒,不知大哥好不好酒?这鸡肉啊,是小七最爱吃的,平日间却是不能常吃到……喂……大哥,您慢点喝,给我留点……”

    小七忙着介绍,岳少安却已经从他手上接过了酒壶仰头灌了起来……

第650章 改头换面

    第650章改头换面

    时间]2011-06-1323:33:51[字数]5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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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常年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练就了一身过人的本领,虽说今日受了些无妄之灾,但是,两口酒下肚便将一切都忘却了。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

    只是他这酒量却着实不怎么样,才喝两口,便已经面红耳赤,醉态隐现了。

    岳少安看着他这般模样,轻声笑道:“小七,你这酒量也太差了些,这般怎地可以。”

    “不对,不对……”小七摆着手,道:“大哥,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屎壳郎爬秤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这酒量也是可以控制的。喝酒嘛求的是一个似醉非醉间的享受,现在像我这样平日间那里买的起酒,便是偶尔喝上一回,量也少的可怜。若是不学着让自己酒量点,那里能谈的上享受……”

    岳少安略一错愕,点头道:“言之有理。”说着,仰头将剩余的酒全部灌入了喉中,两人仰天而歌,嚎着各自心中的曲调,在这破庙之中,两个乞丐如此有情调,若是落在别人的眼中,却也是一番奇观了。

    清风幽幽,凉气阵阵,徐县城门前的小土丘上,破庙之中狼号鬼哭的声音隐隐传入城中,吓哭的小孩,吓得路人不敢出门,大半夜的,确实有些吓人。

    压抑了如此之久,岳少安这一夜算是“放纵”了一把,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他便爬了起来。小七还在睡梦之中被让他唤醒,睡眼朦胧,道:“屎壳郎起早,赶屎去啊。”

    岳少安忍不住讶然失笑,拍了他一把,道:“你这小子,哪里来这么多废话。今日我打算离开这里了,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同我一起走?愿不愿意,你且说句话,若是不愿的话,你便睡你的觉,我这就离开了。这里有些金子,你拿着做些小买卖,以后便不用乞讨了。若是愿意,那便赶紧起来赶路。”

    “走?”小七揉了揉眼睛,道:“走去哪里?”

    “问那么多干嘛,走还是不走?”岳少安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今晨醒来之后,他想了很多,自己一个人这般独自上路始终不是一个办法,现在整个宋境处处都是捉拿他的人,各个城池都有他的画像,一有不慎,便可能落入对方手中。因而,他决定带着小七上路,这样,许多自己不便出面的事便可以让他出面了。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岳少安真的很喜欢这个小乞丐。他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甚至贪吃懒做,油嘴滑舌,出口成脏,但是,他却重情重义,这一点,在岳少安经过四面楚歌的这段逃亡后,更加觉得难能可贵。

    小七略微想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爬起身来,道:“好,大哥,我听你的。走吧!”

    岳少安伸手揉了揉他那杂乱的头发,微微一笑,起身迈步来到门前,轻轻一推,那门便应声而倒。“咣当!”门板倒地的声音传入了小七的耳中,小七猛拍脑门,道:“大哥,不要跳窗户啊!”说着,几步跑了过去,将那门板扶起从新立好之后,这才拍了拍手,从一旁倒塌的窗沿跳了出来。

    岳少安看着他,有些无奈,道:“已经要走了,这里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你还管那么多干嘛?”

    小七笑了笑道:“毕竟住了这么久,怎地都有些感情嘛,就是要走,也不能就这样丢下不管不是……”

    岳少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点,点了点头,道:“好吧!随你了。”

    两人一早上路,小七建议去城中弄些干粮在行,岳少安却不想多惹麻烦,便没有再进县城,径直绕道而去。如此一来,两人却着实吃了些苦头,因为从早晨一直行至傍晚时分,路上都没有再遇到人烟,岳少安逃亡一月下来还些。小七却有些吃不消了,一双本就破烂的鞋,此刻鞋底与鞋帮已经完全脱离,根本就没法在走路。他学着岳少安将衣服撕成布条状,紧紧地缠绕在了脚上,这才好了一些。知道此刻他才明白岳少安为什么会是这幅打扮。也明白了岳少安应该真的不是乞丐,因为一天下来,他的衣服比岳少安身上的也差不了多少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露肉……

    小七满脸苦涩地看着岳少安问道:“大哥啊,咱这不吃饭光喝水,而且行的都是如此崎岖之山路,倒地要走到几时啊。如此下去,我看咱们就是屎壳郎给彩礼,送死啊……”

    岳少安哈哈一笑,道:“你还能说出调侃的话来,显然是没事的,屎壳郎的彩礼,你拒收便是了。”说着,伸手一指,道:“你看,前方有一条河,我们待会儿去清洗一下,在打几条鱼吃。”

    小七瞅了半晌却没有看到岳少安所说的那条河在哪里,不过,心里有了盼头,总是好的,不由得便加快了脚步,两人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前方果真有一条河,小七大喜道:“大哥,您的目力居然如此之强,距离这么远都让你看到了?”

    岳少安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解释,这哪里是他的目力强,而是昔年行军之时曾经路过这里,故而才凭借着记忆推断了一下,其实,说话之时他并不能肯定,只是想给小七些动力。他也只知道此刻,才敢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错。

    既然这条河可以确定下来,那么在记忆中,岳少安还隐约知道距离这边不远有一个小镇,当下,两人也不在打鱼充饥,只是洗了把脸便有朝着那小镇寻去。

    再行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两人终于找到了岳少安记忆中的那个小镇。踏入小镇中的一条街道上,路上的行人极少,显得异常冷清。同时也没有什么官差与画像,岳少安这才放下心来。小七迫不及待地朝着一家酒馆行去。却被岳少安一把揪了回来,小七奇怪,道:“大哥,现在腹中饿的厉害,你先让我去讨些吃食来充充饥,其他的待会儿再说。”

    岳少安没好气地再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你个没出息的货,现在有钱了还讨什么饭,你给他钱还怕他不卖饭与你吃?何苦忍着唾骂之声去吃他那残羹剩菜。”

    小七嘿嘿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嘿嘿……习惯了,习惯了……”说罢,他急忙又迈步朝着酒馆而去。

    岳少安再次将他拽了回来,道:“你急什么?等一会儿,能饿死啊?”

    “大哥啊,饿不死,却也不好受哇。”小七一脸饿鬼相,道:“既然有钱他就卖咱吃得,那还等什么,天大地大,肚皮最大。屎壳郎还知道在牛粪底下俺家,好不饿肚子,何况咱们人呢?”

    岳少安有些苦笑不得:“那也得去换一身行囊吧,就现在这副摸样,去了还不给人轰出来么?再说,万一再碰上一批徐县那边的官差,你怎么办?”

    “这个……”小七有些为难起来。摇着头道:“我不知道,大哥,那你说怎么办?”

    岳少安并不答言,而是背抄着手昂首阔步而去。小七看着奇怪,随后跟了上去。两人来到了一处成衣店中,岳少安迈步走了进去,小七却有些犹豫,他最常光顾的就是饭店和酒楼,这种地方却是很少来的。

    起先那成衣店老板看到一个打扮的如同乞丐般的人行了进来,眉头一皱便要将人赶将出去,正要发话,忽地看到岳少安岁衣着破烂,但脸上的神色却一点也不像乞丐,倒是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军老爷。昔年也有一些打了败仗的军士逃命时什么也不顾,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但是一旦安全之后,在百姓面前便是这幅德行了。

    故而,那老板急忙将已经到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陪着笑脸改口,道:“这位……”他想了想,觉得叫军爷也许不合适,人家可能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遂换了个称呼,道:“这位大爷,您是要买衣服么?”

    “嗯嗯!”岳少安傲慢地点了点头,道:“我说掌柜的,我不单要买衣服,还要买裤子,还要买鞋子,还要买帽子,你这里有么?哦!对了,我路上遇到了强人,被抢了衣物和行李,不过身上的银子却还是有些的。而且,我可是识货之人,掌柜的切莫诳我,若是……”

    “大爷放心。”老板一听自己还没问对方怎么会搞成这样,对方便急急地解释,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所谓民不与官斗,在这种战乱年间,民更不敢与军斗。当即神色更加恭敬,看着岳少安似乎有些着急,急忙道:“小店的东西虽不敢说多么比的上城里那些高档货,但绝对是价钱公道,童叟无欺,您所需之物,本店都有,只是这鞋子却是只有上等的牛皮靴,价格上贵了一些,若是您需要其他样式的。可等到明日,本店对面王妈妈那里的鞋子样式比较多上一些。”

    岳少安点了点头,忽又摆手,道:“算了,本……呃,我急着赶路,等不了明天了。便将你这里有的给我弄来吧。”

    老板不敢怠慢,急忙拿上来一对衣服让岳少安挑拣。岳少安拿起一件书生长衫摇了摇头扯起来一把丢出了门去,道:“掌柜的,你都弄些什么玩意。你没看到本大爷的形象吗?要粗犷的,狂野的,能承托出本大爷威武之气的……”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许久没有修剪过的长胡子。

    老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大爷,您、您……不喜欢也别扔掉啊,小的再给您换过就是……”说着,便要跑出去捡那衣服。

    岳少安一摆手,道:“算了,本大爷虽用不着,但是门口还有个兄弟,便让他穿吧。你先把钱记下来,一会儿一并付与你便是了。”

    老板急忙点头答应。又去为岳少安寻那“粗犷的,狂野的,能承托出这位大爷威武之气”的衣服去了。

    正在门外有些忐忑不安的小七,听得岳少安在里面耀武扬威,不由得心生羡慕,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心中一阵感慨,自己若是有一天能这般的话。然而,他的感慨刚刚发出,脑袋上便猛地被甩了一件衣服上来,随后便听到岳少安的话语。了解这衣服是送给他的,犹豫了一下,便当即脱下了身上的破衣,换起了衣服来。

    可是,虽说此时天色已暗,街上的行人异常稀少,却也不是没有,他这大街上“光屁股”的举动,顿时引来一位大妈的惊叫之声,只见那大妈双手握着眼睛一遍跑,一遍咒骂着什么,至于那捂在眼睛上的双手,手指是不是叉开着,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七心中一惊,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听岳少安破口大骂起来:“你说你这货怎地当街就换起了衣服。对了,那刁妇骂你,你便就这样被他骂了?怎地不去揍她一顿?老子的人都给你丢尽了。掌柜的,你这里有换衣服的地方没有,赶紧让他进去。”

    老板心中一阵恶汗,想要说几句什么,却又忍了回去,咱惹不起总躲得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地让他们买好了衣服离开才是正经。当即,行出店外将小七让了进来。

    岳少安又摆了会儿谱,这才将自己和小七收拾停当,迈步出了店门。老板像是送瘟神般将两人送了出去,便赶忙将店门关了。

    岳少安与小七从新走在街上之时,却已经变了模样。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此刻的小七除了头发杂乱一些,整个人异常的清秀,看起来俨然成了翩翩少年郎。

    而岳少安已经恢复了他往日的样子,现在和以前的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两样,除了多了一把大胡子,显得他比以前略微刚猛了一些外,其他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小七看着岳少安,眼中异彩连连,惊讶道:“大哥,原来你生的这般好看,看来,这衣裳确实关系颇大啊。”

    岳少安轻踢了他一脚,道:“少拍马屁。你不是饿了么?赶紧吃饭去。”

    “哎!哎!!”小七连声答应着,快步朝着酒楼跑了进去。

    到吃,小七便来劲了,要了一桌子菜,他先是啃了大半只鸡,又喝了一口小酒,这才打开了话匣子。话题嘛,自然是离不开菜,什么菜有些过火,什么菜作料不少了一味,他都说的分毫不差,最后,刚才还被他啃了大半只的鸡也被他贬的不值。让岳少安瞠目结舌。

    “我说,小七,你以前真的是乞丐吗?”岳少安试探地问了一句。

    “当然啊。”小七重重地点头,道:“想当年,我与师傅和六个师兄,那也是吃遍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什么……”

    “好了,好了……”岳少安忙伸手虚按一下,道:“打住。吃菜,少说话……”

    “饱了……”

    “呃……”岳少安佯怒,道:“你吃饱了,便让我没胃口是吧……”

    “大哥,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

    “咯咯咯……”一阵因攥拳而带动的响声。岳少安嘿嘿地对着小七笑了起来。

    小七一阵头皮发麻,急忙摆手,道:“大哥,我错了……”

    饭罢,两人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岳少安经小七的话语提醒,让他心中有了些想法,决定还是让自己的容貌变化一些。今日他特意试着让自己装的粗犷一些,却没想收到了奇效,便决定由此下手。今日他买了一身武士服,而给小七买的却是书生服。两人沐浴更衣后,岳少安又弄了些头发粘在了眉毛和胡子上,再刻意地将脸涂黑了一些,让自己完全的成为了一个“彪形大汉”这才作罢。

    第二日两人再出来,却已经全然变了味道,小七好似一个在读的书生一般,而岳少安完完变成了看家护院的打手,若不是熟人的话,断然是认不他来的。

    做了这番掩饰之后,岳少安觉得差不多了,应该不用再如以前那般小心翼翼,因而,便雇佣了一辆马车,径直朝着杭州城而去。

    马车疾奔在管道之上,却并没有岳少安想象中那般出处盘查,便是有几处,大多也是应付了事,那些差人并不会查看的如何自习。这让他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知道此刻,他才注意到,两人除了一些衣服和干粮之外,居然还多出了一个包裹。

    好奇之心的驱使下,岳少安提起那个包裹对着小七问道:“这是什么?”

    小七的面色一红,道:“没有什么。”说着,急忙将那包裹抢了回去。可他越是这般,却越让岳少安生疑。不由得伸手又夺了过来。

    “大哥,真的没有什么……”小七慌忙解释着,却没有再与岳少安抢夺。

    岳少安解开一看,却见里面居然是小七之前穿的那套乞丐服。不禁诧异道:“你留着这个干吗?”

    “这个……我……”小七有些难以启齿,道:“我想,以后也许还用得着,便留着了……”

    岳少安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怎地,对你大哥如此没有信心,跟了我,我还回让你去行乞么?”

    “不不不……”小七急忙摆手,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有些放不下以前的身份吗?”岳少安疑惑道。

    “我不知道……”小七摇了摇头。

    岳少安看了看他,轻声一笑,道:“算了,你愿意留着便留着吧,我不为难你了。”说罢,便岔开了话题,将此事掀了过去。

    马车一路疾驰,速度极快,朝着杭州城的方向前进中,车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第651章 高调入城

    第651章高调入城

    时间]2011-06-1423:25:22[字数]26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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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草凋零,落花消散,愈是向北面而行,寒气愈重。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好在中原之地,并不似北方苦寒,便是最寒冷的时节,也冷不到那里去,几年难得一见的雪花,除了在冬季刚至之时飘落几许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一路上粗犷的岳少安与秀才般的小七坐在马车里徐徐前进,有了小七这个话匣子路途之中倒也不会烦闷,不过,岳少安却依旧是心事重重,除了偶尔开怀一笑之外,基本上都是凝眉沉思着。每当这个时候,小七都很自觉地闭上了嘴,不敢打扰他。

    表面上,岳少安还是一如既往该说笑说笑,该吃饭吃饭,只是相处日久,小七对这位大哥越来越看不透,到后来甚至觉得他高深莫测。想要试着去了解,却又有些不敢。

    其实岳少安也看出了他这种情绪,但是,岳少安知道,现在还不是让他知道身份之时,故而,每当小七旁敲侧击想要打听之时,他便顾左右而言他,敷衍了过去。小七虽心中有些好奇,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现在的生活,相交以前简直是天壤云泥之别,以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一辆这样的马车带步。如今每每思绪过去,便如同是活在云雾里一般,好似眼前的东西并没有不似这么真实。

    马车行路要比岳少安徒步而行快多了。原本他计划需要一月才能到的杭州城,十多天便已经来到。只是入城之时,岳少安却犹豫了。虽说沿路上的盘查他都蒙混了过去,可是杭州城他却丝毫不敢大意。以前自己在这里的一些势力自从劫法场之后,不是撇清了关系,就是转入了暗处。若是自己的行踪在这里被发现的话,那么,他们无疑是很难帮得上忙的。

    因此,岳少安决定下车自己入城,让小七和车夫率先进去。约定好了相见的地方后,小七担心地看着他道:“大哥,虽然我不知道您要做什么,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在城中等您。您一定要来找我。”

    岳少安点了点头,道:“放心吧。银子你带好。倘若天黑之前我还到不了的话。那么,你就先自己找个住处,不用等我了。”

    “大哥……”

    “少婆婆妈妈的。男子汉要有点男子汉的模样,别磨牙了,快去吧!”岳少安笑骂一句,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转身而去。

    小七看着他远远地走开,这才让车夫赶着车进了城去。岳少安藏身在一旁,看着车马渐渐远去,低叹了一声,探手入怀,将那银制的酒葫芦掏了出来。想起当初调侃柳伯南堂堂一上将军居然弄了两个银制的破烂玩意,不由得心怀感叹,没想到时至如今,自己居然只能用这个来感觉他的存在了。兄弟两人现在已经阴阳相隔,岳少安不知道他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在别的世界拥有新的生活,但是,他却希望是这样的,就当安慰自己吧,他也不愿意相信,他就这样彻底的消失了。

    仰头灌了一口酒,伸出衣袖擦了擦嘴唇,又吃了些干粮,他这才踏步朝着城门而去,在过去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要让自己在遇到突发情况时有逃跑的力气。

    这次无疑与一次赌般,而且,赌输了,很可能付出的便是生命的代价,但是,他不得不如此做。也许他寻一个小山村躲上了三年五载,带到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他可以悄然地,安全都返回城去。可是到那时也许早已经物是人非。他等不起,所以只能冒险。急切想返回宋师城的想法,让他没的选择。

    城门已经愈来愈近,岳少安的心情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其实,做这种冒死之事,就待拼着一股狠劲,有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用小七的话来说,就是屎壳郎跳粪坑,不怕(屎)死,才能吃个饱。

    岳少安虽然不指望在城门转一圈就能吃饱,但此刻所要面对的危险,却不是单单的勇气便可以解决的。来到城门口,顿时有两个士兵将他拦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开始盘问行踪,不时还对照着城前贴着的画像上看上两眼。

    岳少安心底不由得捏了把汗,杭州城中见过他的人,着实不少,这些守城的士兵们也不乏其人。只不过,以前他都是乘在战马上,或者有护卫阻隔下,士兵们远远地看着他,并没有像现在这般接近。

    岳少安知道自己再怎么乔装,毕竟不是易容高手,如何能够瞒得过这些士兵们的眼睛,的确是个难题。此刻与其畏畏缩缩,还不如以退为进,想到此处,他猛地向前凑了过去。几乎将脸贴到城门前的画像上,双眼绷得老大,嘴巴张开,吃惊,道:“这边是帝师吧?哎呀呀呀……俺可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俺们那边啊,早就传的邪乎了。原来这小子是个小白脸啊……”

    两个士兵见他如此,眉头一皱,道:“听口音你好似是山东地界之人,来杭州城做什么?”

    “当然是找俺的兄弟了。俺的兄弟可有名了。你们难道没听过?”岳少安抄着一口山东口音大大咧咧地道:“说真的,这小子长得还真不赖哩……”

    两个士兵心中疑惑,按说各地州府都有画影图形,他既然是从山东过来,自然不会连一座城都没经过,怎么会对这画像这般的好奇,不由得问道:“你在山东难道没见过画像?”

    “有!”岳少安猛高了嗓门,把他身前的那个士兵吓了一跳,他却浑如不觉道:“只是那些画像都太模糊了,长得没这个清楚。不过,他们都不让俺爬上去看,还是你们好啊。知道俺的眼睛不好使……对了,俺那兄弟啊,你们一定认识的……”

    “你的兄弟是谁啊,我们就该认识?”其中一个士兵有些不耐烦了,摆了摆道:“你别给我耍浑,赶紧交代。若是妨碍公务,咱杭州城的牢房可不是白盖的……”

    “俺的兄弟啊。大大地有名。京杭书院你们听过没有?”

    两士兵点头,京杭书院以前就很是知名,到现在更是因岳少安而闻名于世,他们身在杭州城怎地会不知道。

    “那京杭书院的院长你们知不知道?”

    “你的兄弟是院长?”

    “你急什么?听俺把话说完。院长常走的正门你们知不知道?”

    “废话!”

    “那守门的唐三你们知不知道?”

    “……”

    “对喽,那就是俺的兄弟。怎么样是个大人物吧?”

    两个士兵强忍着一拳打死他的冲动摆手,道:“不知道,走吧,走吧……”

    “别介啊。俺……”

    “快滚——”

    “呃,你怎么骂人了你?”岳少安一副很不服气的神情看着他,似乎想动手又强忍着一般,脑袋咧着小声咒骂着渐渐地远去了。

    那骂人的士兵气恼地欲要追上去,却被他身旁同伴给拉了回来,劝说,道:“算了,算了……一个粗人而已,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还有要事。万一放走了岳少安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都说山东多响马,我还不信,今日算是涨了见识了。你看看这人一身的匪气……”

    “好了,好了……”

    “其实咱们整日这般盘查却也着实无聊,那岳少安会笨到自投罗网吗?我看朝廷是多此一举了。”

    “小声些,让上面的人听到小心挨板子。”另一人急忙一拽他,道:“不管如何,咱们总得做做样子不是?”

    “……”

    两人的话音渐渐远去,岳少安抽了个空悄悄回头瞅去,看到城前之人并没有注意他,这才急忙加快了脚步。却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刚才他看似咋咋咧咧,其实心中却不轻松。如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快朝着事先与小七约定好的地方行去了。

    他的警惕微微松懈,却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却有一个人正满面疑惑地瞅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快跟了上去。

第652章 朝野动荡

    第652章朝野动荡

    3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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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城,皇宫内。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

    皇帝返回城中已经半月有余。然而,却一直称病不肯上朝,只是下旨让万寒生做了柳宗严的替补,以宰相之身总理朝中大小事务,五品以下的官员他无需请示便有生杀大权。这一决定顿时引起朝中许多官员的不满。一时之间,各种声音遍布朝野,对于这个“毫无资历”的糟老头任此重任,提出了各种质疑的声音。

    但是,皇帝却充耳不闻,放权之后,便让万寒生自己来处理此事。万寒生果断地将几个资历颇老的重臣流放之后,终于将声音压制了下来。

    剩下的群臣敢怒不敢言,起先他们以为皇帝是因为远征宋师城无功而返,故而不愿上朝见人,待到皇上临朝之时,自然知道万寒生的所作所为,到时候自然会收拾他。但是,这一次,他们失望了。一次次等下去,皇帝却没有一丝上朝的意思。

    再后来,直到御驾亲征队伍中生还的一位都虞侯道出了真相,他们这才明白,原来皇帝不是佯作称病,而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一班老臣买通后宫的内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皇帝现在已经卧床不起,危在旦夕。此刻他们才着急了,皇帝重病,未立皇储,朝中的大权落在了万寒生的手中,一旦皇帝有个三长两短,这大宋还能是大宋么?岂不是又要出现先帝时的动荡?

    如此,朝廷分成了三个派系,一是以万寒生为首的宰相派,一是中立派,还有一批人决定拉拢已经回到汴京的杨帆,用他来对抗万寒生。因为,现在政权已经落在了万寒生的手中,兵权却以杨凡为尊。

    远征宋师城皇帝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却成就了杨凡。大宋损兵折将,杨凡却独占奇功,岳少安败在杨凡的手中,这致使杨凡在军中的威望飙升到了极点。尽管了解其中内情的人都明白杨凡是侥胜。在岳少安只带两千人的情况下,用五万大军来围杀,似乎胜之不武。但兵不厌诈,胜了就是胜了。别人怎么为岳少安开脱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就在朝野动荡不安,有人提议让杨凡带兵入驻杭州城以牵制万寒生时,宫中却又传出了一道谕旨。这道谕旨一下,顿时如同一块巨石落入湖水中一般,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渐渐形成体系的官僚们再次成为了一锅粥,胡搅了起来。

    谕旨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便是将皇帝还未满周岁的儿子立为了太子储君。皇帝现在春秋正盛,才三十几许,还不到四十岁。在这个时候册立储君,而且还是一个未满周岁的孩童,这代表着什么?虽没有人断言,但猜测风云,许多人已经认为皇帝即将驾崩,这是给自己的江山谋后路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因为在前不久金兵再次南下,杨凡正在汴京城中御敌,双方僵持不下,以前由岳少安夺回失地大多又被金人夺了回去。如那已经失去了两百多年的燕云十六州,本是当初儿皇帝石敬瑭献给自己契丹哪个比他小十几岁干爹的,由契丹一直把持着,后金人灭辽,将燕云十六州夺了去,还将其中的燕州,也就是燕京城做了都城。好不容易由岳少安夺了回来,此刻却又落在了金人手中。

    大宋再次失去了赖以防守的险要,本来岳少安北征过后,大宋的与金国的国界已经到了唐山-丰宁-张家口-集宁-呼和浩特这一代,此刻却又被金人推进了两百多里,甚至其中一路大军已经直逼汴京城下,又一次演变成了先帝在位时的模样。

    这由不得朝臣不心惊担颤、人心惶惶。当然,他们在想到北方的威胁时,同时还有着些许的安慰,因为杨凡已经到了汴京,正在那里阻击着金国兵马。看那架势,好似这仗还打的颇为成功,金人竟是不能再进寸步了。

    而南边宋师城的威胁此刻却没有一个得力的将领来防守。现在大宋的朝臣是既想抓到岳少安又怕抓到他。因为,只要岳少安一天没有回到宋师城,而且朝廷也没有他的消息的话,那么,宋师城便不敢贸然出兵。反之,便谁也不敢确定会发生什么事了。

    后宫之中,皇帝的寝宫。

    万寒生并未经人通报便出现在了这里。皇帝坐在床榻之上,脸色异常难看,苍白而无力,腰身微弓着,身旁垫了几个枕头,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一身睡衣下,肌肤似乎都失去了活力,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猛看,甚至有些可怕。

    他这病却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被岳少安困在山上之时,他的身体便感觉到有些不适,后来又经过风吹雨淋十余日,在他病倒之时,整个山上光秃秃的,那里能寻得着草药。到后来甚至连仅有的几棵树都差点被他手下的士兵啃光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被困了十余日后,探路之人付出了近百条性命终于从另一面找到了一条退路,如此,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然而,命虽然捡回来了。这病却已经脱得时日太久,万难医治好了。

    万寒生看着他这副摸样,不禁轻叹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是静立一旁等着他问话。

    皇帝虽然身体虚弱异常,但是整个人却出奇的平静。看着万寒生露出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里怎么看都觉得包含了几许苦涩的味道。

    “金人那边动向如何?”皇帝缓缓地问出了一句。

    万寒生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在汴京城外与杨凡僵持着,以我看,恐怕一时不会退兵了。”

    皇帝的严重闪出了一丝别样的色彩,露出了一个微带讥讽的神情,道:“朕小看了他啊。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现在居然成了成败的关键。”说着,皇帝的嘴角泛起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错了!”万寒生依旧毫不客气地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培植起了他,你以为柳伯南与岳少安的军功太高,又有从龙之功,会对你构成威胁,结果生生地将自己的臂膀卸去,这才成就了他。其实,岳少安与柳伯南均不是有野心之人……”

    “朕什么时候用得着你来教训了?”皇帝猛地抬起了头,神情异常激动,连连地咳嗽了几声,万寒生的话,无疑是刺入了他的心里,故而才让他如此激动。只是,他的话语虽然强硬,似乎自己做的没有一丝错误,但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那带着病态的眼神之中,分明便透露出了一丝后悔的神色。待到情略微平稳了一些,他这才道:“没有野心?你怎知道他们没有野心,一个人也许一开始没有野心,但是当他到了一定的高度绝对会暴露出他的野心来的。你以为坐这天下容易么,朕便是时刻警惕都可能万劫不复。柳伯南父子控制着军政大权,柳伯南见朕无子,居然让朕册立储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望向将太子接回来与朕对抗。其心可诛,其心可诛……朕杀他,不该吗?那岳少安,枉费朕对他的信任,居然做出了谋反的举动……咳咳……”说着,他又咳嗽了起来……

    万寒生看了看皇帝,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多疑是病。虽说身为帝王,疑心重点无可厚非,可你也太过敏感。以我看,柳伯南并无坏心,劝说你册立太子,无非是想让你正名,伐金之时不会让太子……”

    “够了——”皇帝几乎是用吼出来道:“朕不想再听到柳伯南这个名字。朕疑心,若是朕已多疑成疾,为何会放权给你?”

    万寒生轻笑了一声,道:“我乃是个无根之人,你早就知晓。我已经注定不会有什么子嗣,自然也不会夺你大宝之位,便是让我将这江山全部控制在手中,以我的年纪,待你的儿子长大成人我也该死了。到时候还不是又还了回来。最坏也只是这个程度,你又惧怕什么?”

    皇帝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万寒生,万寒生并不退让,与他对视着。缓缓言道:“再说,我本我心权利之争,这也是你知道的……”

    最终,皇帝率先移开了目光,低声说道:“没想到他居然敢暗通金人。现在国力已经经不起一个拥兵自重的将帅谋逆。你可有什么办法?”

    万寒生想了想,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办法,杨凡已然作大,此刻纵使你身体无碍亦难控制与他。何况你让我出任相位,朝中已经颇有微词,即便暂时镇压下去。亦不可能让所有人归心,如何作为,实难判断……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哦?”皇帝双目一亮,接口,道:“你说。”

    “那就是让岳少安来牵制与他,朝野上下,现在能牵制他的,只有岳少安了。”

    “荒唐!”皇帝面色一变,道:“岳少安谋反之罪已定,如何能够再用他。再说,他现在对朕恐怕已经仇根深种,他不来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怎能还去指望他……何况如今他下落不明……”

    “刚不久有人报告,在城中发现了他的踪迹,只是,他异常警惕,派去跟踪之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很可能已遭不测。而且,岳少安在杭州城根深蒂固,一定还有许多他的党羽,想要寻着他的下落,着实难办了一些……”

    “他来了?”皇帝的眉头骤然凝了起来,沉声说道:“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第653章 原点

    第653章原点

    时间]2011-06-1623:25:02[字数]2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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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城的一条小巷中,夜色下,周围寂静的厉害。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周围没有一个行人,岳少安皱了皱眉,将一具尸体扔在了旁边废弃的杂物之中掩盖好,双手轻轻一拍,拂去了身上的灰尘,正打算离开,忽地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正静静地盯着他。他心下一惊,骤然出手,脚下发力,突然而至,右手五指猛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单手将那人提了起来,同时另一只手的手肘朝着对方的太阳穴撞去,膝盖也对准了对方的小腹。

    就在千钧之际,他突然看到了一双惊恐的眼睛正在看着他,眼眸之中神情复杂,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他手下一慢,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忙放开了手,吃惊道:“小七,怎么是你?”

    小七惊恐地看着他,双手掩着脖子不咳嗽着,依旧掩饰不住眼中的惊恐,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

    “真的?”岳少安看着他这副摸样,一直之间有些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笑容放在平时在正常不过,但是,此刻落在小七的眼中,却显得异常狰狞。他似乎感觉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一般,将身子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

    “小七,你怎么会在这里?”岳少安看着他如此模样,便不打算再吓唬他,轻声问道。

    “我看到大哥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我有些不放心,便跟了出来……”

    “那么说,你什么都看见了?”

    “我没有看到……”小七赶忙摇头,随后发现这样的谎言连自己都不会相信,更别说是让岳少安相信了,故而,说出的话语愈发的没有了底气,最后,他干脆低下了头去。

    岳少安瞅了瞅他,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旁,伸手一拍小七的肩膀。小七猛地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岳少安面色微微一变,此地虽然寂静,但杭州城中又有那一处能够了无人烟,这周围都有住户的,这一嗓子出来,还不把周围的人全部惊动了。

    岳少安来不及解释,一把拽起了他,道:“快走。”

    小七惊得双脚瘫软,几乎是被岳少安拖着离开,一路之上跌跌撞撞,步入人群渐多的地方之时,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岳少安见状,哈哈一笑,一把将他拽近了些,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笑道:“让你少喝些嘛,你偏偏不听。现在可好,丢人了吧……”

    此话出口,周围的人一副了然的申请,对于打架斗殴他们兴许有兴趣围观,但是,面对两个醉鬼,却是唯恐避之不及,那里还有观看的兴趣。

    小七面色惨白,心中异常的凌乱,想逃跑,却又不敢,一双腿行起路来歪歪斜斜,小腿肚子不断地禁脔着。看着十分的别扭,好在岳少安提前申明两人醉酒,这才没有引人路人的特别注意。

    看着小七的样子,岳少安沉声说道:“现在什么也不要说。待回去之后,我会解释给你听的。”说罢,拉着他快步而去。

    两人再杭州城的落脚处是一处小客栈,这里相对比较偏僻一些,但是环境却是不错的。房间的空间比较大,而且隔音效果也不错。因此,岳少安不必再找什么隐蔽的地方,径直回到了客栈之中。

    一入房门,小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惨白地道:“大哥,你、你……打算杀我灭口吗?”

    岳少安不知怎地,此刻听到小七如此说,却是心中隐隐一痛,轻叹一声,道:“小七,在你眼中,大哥竟然如此不堪吗?”

    小七茫然地抬起了头,看着岳少安:“大哥,小七只是一个小乞丐,不懂得的这些。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岳少安迈步行到一旁桌前坐了下来。沉默了下来,太在考虑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小七,若是说出来的话,以后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就可以放心的交给小七办了。不像现在这般被动。可是,有了秦素素那一次的经历,却又让他有些犹豫了。虽然他明白小七不是秦素素那样的人,可是,将自己的生命安全当做一个赌注来做。他还是没有勇气来做。再说,以小七现在的反应,万一知道了他的身份,很可能会吓得就此离去。

    想了想,最终岳少安还是放弃了说出身份的想法。缓缓地转过了头来,轻声,道:“小七,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那么,我便把你当兄弟看待。我们认识的时间是不长,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都是一起走过来的。以你对我的了解,难道认为我是一个为了怕显露秘密而残害自己兄弟的人吗?倘若当真如此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只能说自己做人太过失败,居然让自己的兄弟产生出如此误会。门就在那里,你可以走了,离我远一点,也许能让你心安一些……”

    岳少安如此说,却让小七踌躇起来,在进门之前,他一心想着怎么逃离,但是,听到岳少安这番话后,他却又没有了离开的意思。顿了一下,小七慢慢地走了过来,看着岳少安有些无奈而痛苦的神情,小七不安地开口道:“大哥,我、我当时吓坏了。我不是有意的,当时看着大哥杀人的模样,我就想起了当初被金人追杀时的情景……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

    其实,小七当时会那样想,也不能全然怪他。岳少安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一路之上,对小七也是遮遮掩掩,小七虽然不明白,但是却感觉的出来。因此在下意识间,小七便认为岳少安所保守的秘密一点极为重要,连他都不能知道,故而,在惊慌之下,才会如此。

    岳少安看着他,郑重地问道:“小七,你会不会把大哥杀人的事报官?”

    小七想了想,摇了摇头。

    岳少安略感欣慰,道:“现在有些事情还不能让你知道,但是,等以后,你一定会明白大哥的苦衷,知道我现在这么做,是有必须如此做的理由。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小七茫然地点了点头。岳少安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迈步行出了屋外。轻轻的关门声落在了小七的耳中,让他猛怔,呆呆地朝门口望了过去……

    虽是大战刚过,但杭州城依旧处处行人不断很是热闹,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天空之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天空有些看不真切。岳少安如今的打扮虽说不是特别熟悉的人认不出他,但是,他依旧很注意自己的行踪,不敢行在人多的地方。因为,前不久他便被人跟踪,这让他心生极大的警惕。

    虽然,那个人已经让他杀了。可是,他并不能肯定自己的行踪是不是已经被人注意到,因此,便将联系监察司密部的事搁置了下来。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让监察司在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因为,他所知道的这处据点是监察司在杭州城最重要的部门,若是这里出了问题。很可能让朝廷顺藤摸瓜,挖出太多的东西。倘若如此,监察司在北边的情报网络将整个瘫痪下来。这是他损失不起的……

    然而,现在身置危险之中,却也让他不能再客栈里耽搁着。毕竟客栈每日进出的人太多,而且,这里是杭州城,认识他的人着实不少。若不能找个隐蔽的地方,很可能一觉醒来,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这种可能,绝对是有的。

    渐思渐行间,岳少安突然觉得此处的道路异常熟悉,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只见眼前出现了两扇朱色的大门,而那门顶的匾额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京杭书院”。

第654章 故人重逢

    第654章故人重逢

    时间]2011-06-1723:25:28[字数]5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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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杭书院”这四个字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只是一个名词而已。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但是,对于岳少安却是截然不同,这里有着他太多的记忆。可以说,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是在这里成长的。

    再次返回杭州城,他并没有打算再入书院。匆匆时节过了几个春秋,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虽说京杭书院依旧是原来的京杭书院。但里面给他留下深刻记忆的人,却已经所剩无几了。此刻能记在他心中的也只有老院长和那位唐三护院了吧。

    岳少安仔细地盯着远门看着,良久轻叹一声,正待他打算转身离去之时,忽地,“嘎吱——”刺耳的开门声响起。传入了岳少安的耳中,他下意识地抬头一望,落入眼中的竟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同时,那人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顺势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接,那人先是满脸疑惑,随即面色大变,迈开大步,几步便冲将过来。

    岳少安凝神戒备,心中急转,这人显然已经认出了他。是杀人灭口,还是快速离去,他犹豫不决。倘若现在心慈手软,那么自己的行踪必然暴露,到时候便是凶多吉少了。若就此动手,却又有些下不了手。因为,这人毕竟不是那些从来不识的大内密探。

    正值犹豫之际,那人却一把拽住了他,将他拖到了墙角处,面上带着惊愕之色,道:“岳兄弟,你怎么敢到这来,你不要命了?”

    粗声粗气的声音,依旧是未曾改变,而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判断,人心似乎也没有变。岳少安心下稍安,微微一抱拳,道:“唐大哥,许久不见。”

    来人正是京杭书院的护院,唐三。他此刻已经少了以前那分从容、淡定和无比自信的表情,满脸都是担忧害怕的神色,不及与岳少安回礼,拉着他闪身进入了书院之中,顺路而行,一直来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才了房门,道:“我的个天啊,现在整个大宋都在抓你,你怎么敢跑到杭州城来。这不是羊入虎口,白白送死吗?”

    看着唐三面色流露出来的真性情,岳少安略微松了口气,心中多了几分安慰。直到此刻,他才戒心消去,以唐三的直肠子,若是对他有敌意的话,断然不会用什么计谋将他诓骗回来,然后再寻人拿他,在书院门前碰着的时候,就该出声喊叫了。此刻既然与他说了这么多的话,那定然是真心担心与他。在处处无人可信的这个时候,唐三的这种表现,无疑让岳少安心存感激。

    他深深地给唐三施了一礼,道:“在这个时候,唐大哥居然还能冒险收容小弟,小弟当真感激不尽。”岳少安的这一礼,一来是真的感激与他,二来是为先前居然闪过一丝杀人灭口的冲动而致歉。不过,这一点,他当然不会言明。

    唐三挥了挥手,道:“不要说这么多了。此地并不安全,我先想个办法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然,一会儿学子们出来,人多眼杂,便麻烦了。”

    岳少安摇了摇头,道:“不劳唐大哥费心了。我自去便是,若是我在你这里被人撞见的话。恐怕会连累与你。”

    “不成!”唐三摇了摇头,上下打量了岳少安一番,只见他此刻胡子拉碴,唇上的胡髭有一寸多长,眉毛也粗了不少,脸色微微发黑,与以前大不一样。想来是经过乔装的,不过,这番乔装却是瞒不过熟人的眼眸,先前他在见到岳少安之时,便一眼认出了他,别人如何不会。故而,见岳少安要离去,急忙上前拽住了他,道:“你干嘛去,这时候出去,你真的不要命了么?”

    岳少安微微一顿,刚要开口,唐三却接口,道:“此时你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天黑之后再说。”

    两人说话间,外面行人见多了起来,想来各个学堂已然授课完毕,此时正值学子们下课,人流高峰期,岳少安见此情况,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眼见唐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岳少安反而坦然一笑,道:“唐大哥,你这里可有好酒?”

    “嗨……”唐三挠了挠头,道:“我一个护院能有什么好酒,有的只是饭堂里的普通散货,估计你喝不习惯吧。”

    “那里话。”岳少安呵呵一笑,道:“许久未喝过书院中的酒了。想起来还真有些口馋。唐大哥快些拿来,可不能吝啬啊。”

    唐三一听这话,面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嘿嘿笑道:“你若是喜欢的话,保证管够。好酒没有,这酒唐三还是请得起的……”

    一坛淡酒置于桌上,两人闷在屋中饮酒谈话,均感世事多变,各人造化不同。相谈之中不免唏嘘之意,但唐三为人开朗乐观,岳少安也是擅长谈笑之人,说着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抛却了那些令人烦心之事,将话题引到了一些可乐之事上,不时便传出笑声。

    正值相谈甚欢之际,忽地,外面一阵杂乱。唐三侧耳听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当班,急忙与岳少安道了声罪,失陪行了出来。

    外面,书院的门口处,两个书生整在相互撕扯着对方的头发,左勾拳、右勾拳其上,虽没有什么章法,但杀伤力却是有的。不消片刻,两人都已经鼻血横流,沾染在了彼此身上。伤势倒是没多么严重,但声势却极为骇人。

    周围还围着一群学子们在呐喊助威,同时有一个老先生子乎者也的一阵大呼,暴怒之下,胡子都被吹了起来,却无人理会与他。

    唐三一看,这还了得,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当即恶狠狠地冲将上去,提着身旁挡道的一个书生便丢了出去。

    那书生生的很是瘦小,那里经得住唐三一身蛮力,当即倒飞了出去,一头磕在一块平石上,鲜血顺着脑袋流了下来。那书生伸手一摸,一看脑袋见红,当即大叫了起来:“血啊……血……我出血了……”他的叫声异常凄惨,浑然忘记方才看着别人流血自己还在呐喊叫好。

    与这书生一起在旁边看热闹的同窗好友们,顿时得理不饶人,几人怒气冲冲地来到了唐三身旁,怒声喝骂,让唐三承担责任。

    唐三酒劲上涌,那里管得了这么多。一扭头,便又丢出去一个,几个书生当即一拥而上与唐三斗在了一团。虽说唐三会的那几下子顶多也就比一个受过训练的普通士兵强上一些,但是,书院的书生们一个个那里经得起打。没多久,几人便都被唐三放到在地,一个个灰头土脸,叫叫喳喳,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再与唐三理论了。

    方才在一旁大打出手的两人也被唐三的“神勇”所吸引,停下了彼此间的战斗,转而成了围观群众中的一员。反倒是来息事宁人的唐三成了暴力事件的主导者。

    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唐三“气壮三河”地大喝一声,双腿一分,做出了一个太祖长拳的起手式,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头,目光环视过众人,恍如睥睨天下的勇者一般。所谓酒壮怂人胆,若是平日,唐三断然不敢如此的。因为京杭书院中,许多学子的家庭背景不是高官便是富商,轻易便是院长都不敢过分得罪,那里是他一个的护卫得罪得起的。

    但是,饮酒过后,又与岳少安说了一番豪言壮语。在岳少安面前他都能如此,自然胆气壮实,对这些学子也有些不放在眼中了。

    “……”一个学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一个的护院居然胆敢殴打本少爷,你可知道我爹是谁吗?识相的赶紧磕头认错,若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唐三眉毛一扬道:“知道,你爹不就是你老子吗?那又怎样。”话音刚落,周围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你你你……”那学子气的浑身发抖,有手指指着唐三,却是说不出话来。

    唐三踏前一步,道:“怎地想动手。”

    那学子一见唐三上前,这次却学聪明了,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后退了几步,和其他几个学子道:“我们去找院长主持公道去。”

    一群人这般喳喳咧咧,吵闹着要找院长去。而院长那里,此刻早已经有人去报告了。

    起先,听说唐三与学子们动了手,院长并没有太过理会,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然知晓,打算随后交给其他人处理便好。便随口,道:“这种事情,你直接找汪先生便好。”

    但那前来禀告之人却道:“院长,问题是这群学子不简单啊。其中一位是禁军之中的都虞侯杜大人家的公子……”

    院长微微皱眉,都虞侯放在现代乃是军级的干部,一般学校的一个校长那里得罪的起,但是,京杭书院的院长却不是普通的校长,当年皇帝还是五王爷的时候,便常年住在京杭书院之中。之后他做了皇帝,京杭书院自然是水涨船高,而且,这些年京杭书院培植出来的人在朝中任职大半,其中属于宋师城那边的卓岩、高崇、牛青且不说,便是禁军之中,也有不少的将领,文官班底中更多,一个都虞侯自然还不致让院长太当回事。因而,他也只是皱了皱眉便没有再说什么。那意思,分明就是一切照旧。

    禀告之人见院长如此,急忙又道:“还、还有有一位是韩太尉的公子,院长若是不出面的话,恐怕……”

    “韩太尉?”这一次院长不由得动容了起来。这位韩太尉,名叫韩长生,很得皇帝重用,在皇帝南征宋师城之际,便是此人负责杭州城的防务,可见皇帝对其的信任。而且,现在他也是万寒生一派的实权人物。地位仅次于万寒生,这样的人,却不是院长能得罪得起的了。

    “唐三怎么会和他们搅合到一起?”院长本在练字,此刻手中的一支笔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了。本来很满意的一幅字,却也没有了半丝兴致,他将笔一摔,一甩衣袖,道:“走,去看看……”

    院长刚刚行出不远,便见几个学子气势汹汹而来。走进了一看,只见几人身上满是尘土,鼻青脸肿,有一个还一手捂着脑袋,鲜血已经染红了肩头的衣衫,另一只手不时还抹一把眼泪。见此情景,院长的面色一沉,道:“你们的事情,本院长已然知晓。定然会秉公而断。”说着,他高声,道:“来人啊,带他们去处理伤势。”

    这几个学子虽然蛮狠惯了,但是,院长德高望重,他们却也不敢无礼,听到院长说会秉公而断,便不再多言,施了一礼,相互搀扶着离去了。

    院长怒气冲冲地来到院门前,唐三还在这里双手叉在腰间,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唐三,你好大的担子!”院长低喝一声,唐三猛怔,酒意便去了几分。急忙收敛起来,快步上前,行了一例,道:“见过院长……”

    看着周围尽是学子们在围观,院长强压着怒气,道:“跟我来。”说罢,径直朝着唐三的屋中行去。

    唐三看到院长的举动,猛然间惊出了一身的汗水,岳少安若是被院长发现的话。那还了得,当即,酒意全消,疾跑了几步挡在了院长的身前,道:“院长,我屋中破烂不堪,还是不要进去了。咱们换个地方可好。”

    他话,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方才距离较远,院长还未发现,此刻更是怒不可遏。唐三虽然在书院之中的地位不高,但是毕竟做护院已经这么多年,他对着个人还是了解的。知道他平日间并不这么喜欢饮酒,尤其是当班的时候,更是没有饮酒的先例,此刻他满身酒气,而且不让自己进屋,屋中定然有人。他倒是没有想到是岳少安。但是,人都有好奇之心,唐三如此阻拦,更坚定了院长入屋一探的决定。当即不去理会与他。

    让过了他的身子,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院长探头一望,里面岳少安也同时望了过来。屋中的光线比较昏暗。院长只是注意到眼前一个满面胡须,眉毛极粗的男子,并未在意太多。他刚要转头去问唐三这人是怎么回事,忽地又感觉到好似那里不对,便又调转过来,再次朝岳少安望了过去。这一次,他终于认出了岳少安,骇得他双眼圆睁,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色也瞬间便的惨白,没有了血色。

    不过,院长毕竟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微微失神之后,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退步出来,将房门,沉声说道:“唐三,你先进去。本院长有话对你说。”

    唐三看到院长的脸色,已经明白了过来。此刻他退无可退,若是院长报官的话,那么,他便是一个窝藏谋反逆贼的同犯,到时候可是要杀头的。他求助地朝院长望了过去。院长却并没有回应与他,而是对着外面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道:“你们去让学子们都散了吧。此时我自然会处理好的。”

    “是!”几人答应一声,正要离去。

    “等等!”院长却又将他们叫了回来,道:“让他们散了之后,不用来找我了。去看好哪几个参与打斗的学子,别让他们再弄出什么事端来。”

    几人又答应了一声,并未疑心,对于院长面色的变化,他们也只是理解成了院长与唐三生气,故而才会如此。因此,一个个深怕再惹恼了院长,被唐三连累,急忙各自忙去了。

    看着几人离去,院长这才回过头来。看了看唐三的屋门,脸色连连变幻,最后,他一咬牙,推门行了进去。

    屋中唐三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来回回在房中踱着步子,不知院长会怎么处理此事。而岳少安却手端着酒碗,背靠椅背一条腿放在了前方不远处的另一只椅子上,一副悠闲自若的神情。

    屋门再次被推开,唐三急忙迎了上去,看到只有院长一人后,心下稍安,探头看了看外面,见已经没有了人,“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回过声来,道:“院长……”

    院长一抬手背,示意他不要说话,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岳少安一动不动。岳少安斜睨着他,将手中酒碗里的酒一口饮尽,又提起酒坛给自己满了一碗,笑着道:“院长许久不见,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一碗?”

    院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此刻那里有心情喝什么酒,一颗心都乱作了一团,张了张口,缓缓地摇了摇头。

    “院长很意外?”岳少安微笑着问道。

    院长点了点头。

    “你打算将我的行踪告诉皇帝吗?”岳少安又问。

    院长沉吟一会儿,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岳少安放下了酒碗,神色猛地认真了起来。

    “对!”院长深深地吸了口气……

第655章 大黑狗

    第655章大黑狗

    时间]2011-06-1823:34:06[字数]5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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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子脸,秀娥眉,睫毛轻闪,杏目如水,高翘的鼻子,浑圆小巧的薄唇,身材更是前突后圆。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这本该是少女具有的特征,却出现在了一位容颜微老,满头鹤发的老妇人身上。寻常女子见着定然艳羡不已,然而,岳少安却见怪不怪,这位老妇人他在刚入京杭书院不久之时,便当做“把柄”威胁过院长。

    此刻静室相见,却让他略感诧异。随即微微行礼,道:“见过,君夫人!”

    “帝师身份高贵切莫多礼!”君夫人微微欠身还了一礼。

    君夫人正是当初岳少安带着高崇卓岩捉奸之时,院长口中的君兰。没想到时隔几年之后,再次见到她,却是在院长的房间之中。看来院长着实对这位老妇人喜欢的紧,不然,岳少安如此尴尬的身份,他遮掩还来不及,那里还会让他人知晓。

    院长本是愁眉莫展,但见到君夫人之后,便露出了笑容。

    君夫人看了看院长,起身对岳少安道:“帝师远来必然有要事相商,老身便先告退了。”说着,再施一礼,起身朝后面行去。

    岳少安微笑以对。房门轻响,君夫人已然离去。屋中只剩下了院长和岳少安两人,至于唐三,已经被院长以随意殴打书院学子的罪名关了起来。如此,一来是对那身份不一般的学子做出了一个交代,二来也是因为岳少安的存在,避免他与外人接触,泄漏出去。

    虽说,泄漏岳少安的行踪对唐三个人亦没有什么好处,但,小心使得万年船,院长却是一个谨慎的人。自然不会疏忽大意。而岳少安对这种事也不好出言干涉,毕竟,院长借的是另一番罪名。

    君夫人刚刚出去。院长的笑容便随之消失,马上换成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岳少安看在眼中,心知他对自己的到来有着诸般的顾忌。但面上却不显露出来,依旧微笑着调侃道:“没看出来,几年不见,院长的功夫渐长啊。君夫人始终是被你搞到了手。”

    院长干咳了一声,掩饰着尴尬,道:“你此番到来,到底意欲何为?”

    岳少安将身子坐直了道:“院长,似乎这事不是你该询问的吧。再说,我如今是个逃命之人,逃到那里算那里,怎会有诸般挑剔。今日到此,实是无心为之,若是院长念及旧情,想请我饮上几杯,岳少安承蒙关爱。若院长怕被岳某人连累,那天黑之后,自当告辞。”

    院长眉头一皱,沉默了下来。此事权衡利弊得失之后,让他做出决定着实难了些。他也理解岳少安那句不是他该问的意思。岳少安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书院的教书先生了,此刻的他每一个决定都是事关朝野上下动向的问题。自然不是他一个书院院长该管的,而且,这种事,他知道的越少越好。牵扯进来却是后患无穷。但是,对于岳少安的好意,院长显然不是很买账,岳少安越是这般,他便越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

    岳少安不返宋师城,而径直来到杭州,在他看来必然有目的,不然他没必要跑这么远的路。换做任何人都会有此种想法,殊不知如今的岳少安已然龙困浅滩,来杭州城也是不得已而为的事。

    隔了半晌,院长抬头看了岳少安一眼,长声道出一句:“先这般吧,待到天黑之后再说。待会儿我会让人给你送些酒菜来,你先在这里稍作一会儿,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失陪了。”

    岳少安微微点头,依旧面带笑容,道:“院长自去满自己的事便是。”

    院长离开屋子之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君夫人以墙而坐,淡淡地望着他,见他面露难色,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便道:“你是在为帝师的事而烦心么?”

    院长点了点头。

    君夫人若有所思,道:“是啊,如今城中戒备深严,如何能够将他送出城去。此事便是拖你的那些门生去做,也是不能言明。而且,事情一旦败露,还要连累他人。得确是难为了你……”

    院长诧异地抬起了头,看着君夫人道:“夫人理解错了。为夫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现在为难之处,是在想要不要将他在这里的消息通知皇上,若是不说,让他就此离去,对皇上那里便是不忠;可是,若通知了皇上,与岳少安又相识一场,出卖朋友,又是不义。古人长说忠孝难全,殊不知有时候这忠义也难全啊……”

    君夫人面色一紧,柳眉微凝,道:“你竟是如此想法?”

    “夫人以为?”

    “那皇上自从上位以来,虽说未施什么暴政,可他连番残害忠良,又不顾朝中忠贞之士反对,坚持对宋师城用兵。现在已经使那失而复得的半壁江山再度失守,如此下去。距离国破家亡也为时不远了。反观岳少安,却将宋师城治理的井然有序,比……”

    君夫人的话未说完,院长面色大变,突然爆喝一声:“住口——”

    自从两人从归于好之后,院长一直觉得自己欠着君夫人的,而且,君夫人也着实是个贤惠的女子。论学士才能,并不在院长之下,若不是女儿之身,朝中必然有她一席之地。因而,院长一直都百般疼爱,对她未曾说过一句重语。

    如今突然暴怒,却是让君夫人一惊,闭口不言了。

    院长见她面色微变,知道自己的话重了些,便放缓了语气,道:“君兰,此种言语也只能你我之间说上,且不可声张出去。皇上治理整个大宋,那里能像岳少安治理一城那般简单,这其中出现纰漏也是难免的。怎能一概而论,再说,这国破家亡之语,也是能随便说的吗?祸从口出啊……”

    两人说话间,忽地方面被人轻轻敲响,外面一个男子声音传了进来:“院长,入宫的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

    院长轻嗯了一声,道:“知道了,这便出去。”说罢,又朝君夫人望了一眼。

    君夫人面露惨然之色,摇头苦笑,道:“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罢了,你是堂堂京杭书院的院长,有什么事自去便是,理会我一个妇人作甚。这些事,你本就不用与我相商的……”

    “君兰,我……”院长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苦涩之意,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说了半句,余下的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随即他轻叹一声,道:“好吧,你去去便回,你一个人在家中当心些……”

    “不劳院长大人关心,想那岳少安虽非是什么堂堂君子,却也不听闻他作出过什么小人之事。应当不会为难我一个老婆子的……”

    院长听他的话语中不无讽刺之意,心下微怒,便不再说话,一甩衣袖迈步朝屋外而去了。

    院长离去之后,君夫人独自在屋中静坐,心中烦躁不已,虽说他不同意院长的做法,但“天地君亲师”若是以次来衡量的话,院长忠君也没有错。何况,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如何能够不站在他这边。可她怎地心中也过意不去,思绪良久,她站起了身来,迈步出门,换人给自己准备了一辆马车,随即朝着岳少安所在的屋中行了过去。

    岳少安本已经准备好离开,后面的窗户已经打开,一条腿也已经迈了出去。突然听到敲门声,他心中一紧,却并不答言,而是侧耳静听起来。

    “老身有事相商,帝师此间方便么?”君夫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岳少安又仔细听了听,发现门外好似就她一人,便放心了下来,退步而回,几步走了过去,打开房门笑吟吟地道:“岳某不胜酒力,小睡了一会儿,君夫人等久了吧,还望恕罪。”

    君夫人微微施礼,看着岳少安神采奕奕,那里有刚刚睡醒的疲态,再观那尚未观好的窗户,便已心知肚明。不过,他并不以为忤,反而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岳少安并不像他表面上那边浑不在意。对于岳少安的心意,她当然不会点破,进屋之后,左右望了望,轻声说道:“此处人多眼杂并不适合帝师躲避。我们夫妇商量过后,决定将帝师送到一个僻静之处。但此事他却不好出面,便由我代劳了。不知帝师意下如何?”

    岳少安看着君夫人目光,见他眼中清澈,而且若是院长有心害他的话,直接将他稳在这里便是,何苦徒增手段,惹他怀疑,便不再生疑,点头道:“那便有劳夫人了。”

    君夫人轻轻额首。待马车准备好后,便对车夫,道:“你去帮我将喜儿唤来,待会儿所去之所不适合男子行入,省得你又等在外面。你便不必跟去了,喜儿也会赶车,我们自去便是。”

    君夫人信佛,经常去西城的一处尼姑庵上香,和那里的住持相处甚好,每次去都会攀谈一番,之前车夫也去过,在那里等上几个时辰的事也是有的。听夫人如此说,他自然不曾有什么疑心,答应了一声,便去唤那喜儿去了。

    趁着周围没人。君夫人对岳少安使了一个眼色,岳少安会意,闪身进入了车轿之中。

    过了不久,喜儿急冲冲地跑了过来。喜儿这名字听着像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但是本人却是一个年近四旬的老姑娘。因为君夫人之前一直未嫁,喜儿便也不嫁一直陪着她。现在君夫人嫁了院长,喜儿便跟着他做了长房大丫鬟,两人虽是主仆,但情同姐妹。只是这喜儿的容貌看起来,却要比君夫人大上一些。少了几分君夫人那种清丽脱俗的味道,却更具成熟风韵,俨然是一个成熟的妇人,举手投足间,竟是有几分妩媚。比是那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不知强了多少。

    岳少安隔着轿帘观察着外面情形,心中不禁道,这院长却也是好福气,老则老矣,却也娶一送一,尽享齐人之福。此时的长房大丫鬟就如同小妾一般,是要侍寝的。故而,岳少安有如此一想,至于院长那老棍是否依旧残存雄风,却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了。

    喜儿停稳了身子后,让自己的呼吸均匀了一些,道:“小姐,咱们还去找水静师太么?”喜儿称呼君夫人几十年的小姐,便是现在她已经嫁作人妇,却依旧改不了口,故而如此称呼。

    但是,两个人加起来快一百岁了,还是小姐丫头的称呼,却让岳少安身上泛起几丝鸡皮疙瘩。好在君夫人并不磨蹭,听到喜儿的话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先出去再说。上车吧。”说罢,自己率先上了车,钻入了车轿之中。

    喜儿答应一声,跨在车辕边赶着车从后门朝出院外而去。这车把式却也做的有模有样,看来,以前君夫人外出之时,应该都是她在赶车。

    不过,岳少安此刻却无心观察外面了。虽说车中这位夫人论年纪都能给他当娘了。但是长得却好似不到三十岁一般,而且波涛汹涌,贴着近了,还有着淡淡香味传入鼻口。就算心无杂念,却也有几分不自然,想寻个话题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也是因怕惊动外面的喜儿而忍了下去。

    马车出了书院,便上了大道,看着四周颇为热闹的人群,喜儿张口问道:“小姐,我们去那里?”

    “回家!”君夫人淡淡道。

    “回去?”喜儿疑惑,道:“刚刚出来怎地又要回去?”

    “我的意思是回我们原来的家。”

    喜儿笑道:“是奴婢会意错了。说起来我们许久都未回去了,也不知那院子如今怎样了。不过张伯一向做事兢兢业业,是个靠得住的人,让他看护着,应该变化不大吧。小姐这般,喜儿也想回去看看呢……”

    说着话,手下的鞭声响起,马车穿街过巷,渐入小道,最后来到了当初抓奸之所在。马车停下,一阵狗叫声传了出来。喜儿欢喜道:“小姐,到了。你听,是小黑的声音,这家伙一定乐坏了吧!”

    君夫人笑着下了马车,道:“喜儿,你先进去收拾一下,我在这里一个人静一静,不要出来唤我。待会儿我自会回去的。”

    “哎!”喜儿答应着,高高兴兴地跑了进去。

    外面只剩下了岳少安与君夫人两人。君夫人抬头望了望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道:“便先委屈帝师在此几日,我会与张伯交代的。待有了眉目,老身再寻人送帝师出城去。”

    岳少安跳下了马车,伸了个懒腰,道:“多谢夫人。夫人盛情岳少安铭记于心。劳烦夫人回去之后告诉院长,岳少安不曾怨他……”

    君夫人猛然一怔,呆了呆后,苦笑一声,道:“是老身过于自信了,以帝师之才,怎地会想不到这一层来。帝师的话,老身会带到的。帝师的胸怀如此宽广,却是出乎老身的意料……”

    岳少安不以为然道:“夫人此言差矣。倒不是岳少安有多么聪明,只是京杭书院若是藏人的话,是之所,院长若是有心自然会将我留下。不过,转到僻静之处却也是正理,起先我倒是并未疑心。但是,仔细一想,院长怎么会让夫人来送我,而他自己却不出面,而且所用之人却是夫人的贴身侍女,显然院长应该不知情的。既然院长不知情,而夫人急着送我出来,那么,院长去做什么,便昭然若揭了。”

    说着,岳少安轻轻一笑,看了看君夫人,又道:“至于心胸嘛,岳少安却不是一个心胸多么宽广之人。我是很记仇的。不过,我若是报复院长,对于我来说,当然可以说是有仇必报,而在夫人这里,岳少安却成了恩将仇报。这恩将仇报之人一直是我最不耻的一种人。自己断然是不会去做的……”

    君夫人再度一呆,微微施礼,道:“多谢帝师……”

    “多谢夫人!”岳少安笑了笑,反对君夫人施了一礼,道:“夫人送我出来已然冒了奇险,岳少安便不再给夫人添麻烦了。夫人准备的住处,我是用不着了,就此告辞……”说罢,岳少安大步朝着巷外而去,出了巷口一转身,便已经消失。

    君夫人呆呆地望着空旷的小巷,眉间的神色异常复杂,想了想后,却又微微一送,她今日如此做算是救了自己夫君一命,不然,即便她不送岳少安离去,看当时在房中时岳少安反应应该也已经准比离开。

    虽然两者对于岳少安的区别也不算太大,最多他自己离开之时多费些手脚。但是,对于院长来说,却是关系重大。岳少安,宋师城主的报复,一个的京杭书院院长能够承受的起吗?当初柳伯南的法场都能劫下来。想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还能比这个更难?君夫人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心中不禁庆幸不已。站立良久,她缓缓迈步,朝着院中走去。院子里,一条大黑狗欢喜地叫着跑了出来,扑进了君夫人的怀中,赫然便是当初狂追岳少安三人的那条……

第656章 吃糖还是吃饭?

    第656章吃糖还是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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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刚临,杭州城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一队百人精兵,均为普通巡城士兵打扮,但那带头之人,却是一个轻车都尉。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都尉一职,在杭州城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官,但是却也相当于现代公安厅的厅长级别,一般的巡城任务那里会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因此,普通百姓不明究理,还不以为然,但略微知晓些的人,均感觉到这其中隐隐透着些许怪异。

    而且,这一队巡城兵与往常的巡城兵并不相同,他们从皇宫而出,径直朝着京杭书院而来,途中行路异常,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任务一般。

    皇宫之中,皇帝的寝宫,院长微弓着身子站在一旁,皇帝依旧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虚弱,只是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份莫名的期待。皇帝沉默着,院长也不敢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院长站在一旁,很是不自然。

    外面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本来如此轻微的声音是不应该被屋中听到的,但在这种寂静的气氛下,院长的耳朵变得异常敏感,听到声响,他正欲抬头望去,又觉在皇上面前如此做太过无礼,便强忍着低下了头。

    屋外,一个内侍轻声喊道:“皇上,万相爷求见。”

    话音落下,屋门已然被人推开,万寒生迈步而入,一脸担忧之色。他刚要开口说话,忽现屋中还有其他人,微微一顿,目光瞅向了院长。

    院长警觉,微微抬头,与万寒生的目光相对,不知怎地,感觉到那目光阴寒无比,恍似刺入骨髓一般,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皇帝轻咳了一声,对院长,道:“你先下去吧。”

    院长行礼告退。万寒生这才收回目光,急冲冲地行上前来,看着皇帝道:“你打算对岳少安如何?”

    皇帝面色微微一冷,道:“万寒生,你意你的身份,别以为朕顾及旧情便不会杀你。”

    万寒生听了这话,依旧面色不改,淡然言道:“万某从来都不惧死这一字。对权利更无半点留恋,若非你强推我上前,你以为万某愿意每日在朝堂与那些人打擂台吗?”

    皇帝盯着他凝视良久,似乎对他毫无办法,实则确是如此,皇帝现在病重,身边可信之人已然不多,尤其是南征宋师城后,他更是变得多疑,对身旁之人更加难以放权,故而,能倚仗的只有万寒生了。虽然他心知万寒生不会反他,可每次万寒生都摆着一张臭脸,却是让他很不高兴。微微轻叹一声,皇帝压制了一下心中的恼怒,轻声说道:“你认为朕该如何对他?”

    “岳少安本是一个忠臣,之所以反你,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逼无奈……”

    “忠臣?”皇帝哈哈大笑出声,笑声引得他本来便虚弱的身体一阵抽搐,又一次大声咳嗽起来,咳嗽声良久不息,恍似要将废咳出来一般。待到笑声落下,他这才道:“你说他是忠臣?着实可笑,你可知道,朕几乎有十万大军丧在他手。你说他是忠臣?他是忠臣?咳咳咳……”

    万寒生眼见皇帝情绪如此激动,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便不再与他僵持这个问题,只是轻声叹道:“但是,你应该知道,现在岳少安杀不得。如今大宋已然不复当初。若是你的身体无恙,也许还可以镇得住朝野上下。杨凡也不敢如何。可你现在这般模样,各个州府的兵马又不能随意调动,杨凡手握重兵,以我这身老骨头那里牵制得住他?”

    “杀不得?”皇帝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道:“为何?”

    “岳少安不死,那么杨凡的杀妻之恨他必然会报。有他在,杨凡再不能控制大宋之前,便不敢将现在的局面搅乱。不然,天下大乱之下,岳少安必然崛起,到时候,以他的兵力,怎能是岳少安的对手。自己冒死所为之事,却为他人做嫁衣裳,杨凡断然不会做的。但是,岳少安若死在杭州城,死在你的手中。那么情形便大不相同,宋师城到时候便是不反也反了,必然起兵攻来,大宋现在的兵力有限,北杨凡,南有宋师城,金人也在虎视眈眈。大理段易明这一次的反应也一改往日的软弱个性,到时候何如阻挡?风雨飘摇的大宋好不容易有了一丝休养生息的机会,你难道想让大宋的江山终于你这一代吗?”

    皇帝一动不动的看着万寒生,面色平静,对他的话也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中,但是,始终没有露出万寒生所希望的思索之色。隔了半晌,皇帝才缓缓言道:“此事朕自由主张,万寒生不要以为朕很蠢,朕想得不比你少。”

    “万某自然不会怀疑皇上的能力。万某怀疑的是皇上的心意……”万寒生淡淡地道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皇帝双眼微缩,眼皮猛抬,遂又缓缓放下,轻轻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下去吧,朕该怎么做自然知晓的。岳少安朕不会动他,反而要大张旗鼓地送他回宋师城去。”

    “嗯?”万寒生双目一亮,脑中瞬间将皇帝这句话所代表的各种意思捋了一遍。最终,他诧异地抬起了头来,吃惊地道:“你是要借刀杀人?”

    “朕累了。你下去吧……”皇帝并未回答万寒生的话语,而是轻轻地摆了摆手,合上了双目。

    万寒生惊疑不定,思索一会儿,转身退了出去。

    京杭书院的正门大开,巡城士兵分作两排站立在门前,同时,又不知从那里来了一千士兵,进入了书院之中,将整个书院全部都围了起来。墙角之下,每隔十余步便有一个手持兵刃的士兵在那里把守,戒备异常深严。

    不知何故的学子们人心惶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别看他们一个个平日里一堆大道理张嘴便来,可真的碰上这种阵仗却不单单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么简单了。看着一个个衣甲鲜明的守成军,学子们都觉得心中害怕。一个小道消息传开,据说这些士兵是韩太尉派来给儿子做主的。一切事端皆因唐三揍了韩公子所引起。

    事实的真相他们当然不能得知,其实,以韩公子在书院中跋扈的模样。便是将真相告诉他们,他们也会觉得这个小道消息更为真实一些。

    负责此次抓捕行动的都尉听说此事后,心中略微一松,本来皇帝交代他不可惊动百姓,亦不可在书院中引起太大的事端来。他整为此事觉得难办。现在听此言语,顿时放心不少。看着前方院长的具体位置,心中却又莫名地紧张了起来,那屋子很是普通,周围空旷,此处又比较僻静,就这么一处房屋矗立在那里。几乎一眼便可看清楚周围可供逃跑的方位。看来院长在带岳少安来这里之时便想好了要对付他。此时刚刚入夜,周围便是不点火把也是隐约看的真切,那都尉又命人守好了各处要点之后,这才手中兵刃,道:“跟我来,,要抓活的……”

    说罢,他快步上前,猛脚将房门踹将开来。“哐当!”一声闷响过后,屋中异常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都尉心存疑惑,却不敢马虎大意,将身子侧移两步,露出房门之后,单手一指前方,低声喝道:“上——”

    几个精兵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提着兵刃快速冲了进去。

    那都尉本来在外面凝神戒备着,在他看来,要想抓到岳少安,想一点也不损伤是不可能的。但是,伤亡必须降到最低,因此,他丝毫不敢大意。但是,等了良久,却一点声响都没有传出来。正当他疑惑不已之时,里面一个精兵急奔而出,低声说道:“大人,里面什么也没有……”

    “嗯?”都尉吃了一惊,一把抓住了那个士兵,问道:“你说什么?再遍。”

    那精兵低着头道:“大人,屋子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都尉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将那士兵推开到一旁,几步便奔入了屋中。房屋并不是很大,十几个士兵手持火把将屋中照得亮如白昼。环眼望去,一览无余,那里藏的住人。都尉顿时傻在了那里,岳少安人呢?

    街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张着一张嘴,仰着头,哇哇大哭着,口中喊着娘亲,眼泪打湿了一张圆嘟嘟的小脸,异常可爱。

    这一幕落在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眼中。男子脸上蓄着一把大胡子,眉毛异常“粗壮”。他左右望了望,呵呵地笑着走了过来,弯下了腰,看着小女孩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小妹妹,不要哭了。叔叔给你买糖糖吃……”

    话音落下,小女孩顺声望来,骤然停下了哭声,面上满是惊恐之色,感情不是被这位“大胡子”叔叔买糖的话语打动,而是被他的模样吓得。

    大胡子叔叔看着小女孩的表情,略一思索,当即明白了过来。呵呵一笑,道:“你是怕叔叔吗?”

    小女孩不言语,脚下却微微后退了两步。

    大胡子叔叔转了转眼珠,将胡子一摆,甩了甩头,做了个鬼脸,道:“叔叔有什么可怕的,这胡子是扫地用的,你看多好玩。”说着,他做了一个滑稽的动作。

    小女孩看着他笑容可亲,太真烂漫的小家伙慢慢地便戒心全消,但小嘴一扁,眼泪又掉落下来,轻声道:“我不要糖糖,我要娘……”

    大胡子叔叔用手捏着下巴想了想,道:“嗯,这样啊。那你要答应叔叔一件事,叔叔便带你找娘好不好?”

    小女孩止住了哭声,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大胡子叔叔,不知他要自己答应什么事。看着那叔叔笑容下,胡子很不自然地扭曲着,轻声道:“叔叔,你的胡子掉了。”

    “呃……”大胡子伸手一摸,果然有左边的胡髭跌落下来一半,急忙用手摁了上去,又拍了两巴掌,牢固了一些后,这才说道:“你可帮了叔叔的大忙了。嗯嗯,叔叔让你答应的事便是不要再哭,既然你已经做到了。那么咱们先去买糖,然后叔叔再带你去找娘亲好吗?”

    小女孩痛快地点了点头。

    大胡子叔叔嘿嘿一笑,却急忙收起了笑容,伸手摸了摸,发现胡子没有掉下来,这才复又笑了起来,探手将小女孩抱在了手中,道:“好了,我们先去买糖去。”说着,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道:“叔叔的儿子估计也会吃糖了吧……”

    “吃糖很难吗?”小家伙天真的问道。

    “这个问题很深奥啊……”大胡子叔叔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嗯嗯,很难。现在叔叔觉得每天都在吃苦,这糖虽然想吃,却已经感觉不到它的甜味了……”

    小家伙不明所以,诧异地看着大胡子叔叔。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吃糖去咯……”说着,大胡子叔叔抱着小女孩嬉笑着朝远处行了出去。

    这大胡子正是岳少安。他之前一直在京杭书院附近藏匿着,待到士兵们冲入书院然后押着唐三出来之后,他这才转了几个弯行到了街道之上。看来,那些士兵找不到自己,却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搪塞这次无端用兵,故而,把唐三抓起来掩人耳目了。

    不过,如此大张旗鼓,借的有是那韩太尉的名义,想来他们也不敢对唐三如何,一来,唐三实是一个无关大事的人物,再者,此事关系到那韩太尉的脸面,若是他的儿子被人揍了,便要取人性命,也太说不过去了。故而,岳少安很是放心。

    而且,对方的行动如此遮掩,说明皇帝不打算全城戒严来搜查他,那么,此刻自己的危险便会小了很多。

    因此,岳少安便决定要去监察司的密部一趟,尽快让他们安排自己返回宋师城了。

    决定下来之后,心中反而放开了不少,行在街道之上,也随意了许多。方才看到那个小女孩之后,岳少安突发奇想,便哄着小家伙与自己一路随行了。

    一个成年男子,抱着一个小女孩虽然看似有些特殊,因为这时的男子一般很少抱孩子的,更何况是在大街上。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而且平民家男子抱孩子的事也是不少,故而,虽然偶尔惹上几道目光,但也并不是很招摇,反而更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了。

    就如此,岳少安一路行着,和小家伙谈笑着,却也惬意。行出了一段路后,岳少安看着怀中的小女孩,不禁露出几分慈爱之色。他也是做了爹的人,现在岳小安也应该会玩耍了。他却一直都没时间陪自己的儿子,此刻抱着别人家的女孩,看着小姑娘眉清目秀,自己却也想要一个女儿了。

    “等你长大了,给叔叔做儿媳妇好不好?”百无聊赖,岳少安逗起了小女孩。

    “儿媳妇是什么东西?能吃么?”小家伙很无辜地看着他问道。

    “呃……这个……”岳少安轻咳了一声,道:“好似不能吃。对了,你是不是饿了?”

    小家伙点了点头。

    岳少安嘿嘿一笑,道:“那叔叔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那糖呢?”

    岳少安宠溺地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呃……也吃……咱们先吃饭,吃过饭后再吃糖可好?”

    小家伙面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似乎在权衡利弊得失,对与先吃糖和先吃饭有些难以决断。想了半晌,她才点了点头,道:“叔叔,我要吃饭……”

    “嗯嗯!这样才是好孩子!”岳少安笑言罢,却是微微一愣。心中思绪飞转,先吃糖,先吃饭?这个问题,对于小女孩来说都是如此简单,而自己当初却忽略了过去。宋师城只是一座城,纵使它成为大宋第一次,依旧是一座城而已。自己以前只想着安稳地过日子,并没有什么野心。安于现状的思想何其像是糖,自己一直抱着糖吃,而忘记了吃饭,导致现在的局面,何尝没有自己这种思想的责任。

    以后,是单守着宋师城,还是开始扩充地盘,岳少安犹豫了起来。眉头紧缩着,越想,越觉得自己以前的决定有这诸多弊端。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却是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其中。忽地,一个清脆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只听那声音,道:“叔叔,叔叔……咱们去那里吃饭?”

    岳少安微微一怔,展颜一笑,道:“叔叔带你去一个好吃的地方。”说罢,他抛开思绪,大步踏行,速度加快了不少。转过了两条街道,一家三层高楼的饭庄出现在了眼前,他抬头一看,只见那高楼上面的匾额上写着几个大字“五岳饭庄”。

    “是这里了。”岳少安缓缓着,迈步行了进去。

    这饭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生意显然是不错的,而店中的小二却异常的殷切,一见岳少安进门,便主动迎了上来,道:“欢迎,欢迎,客官好似是第一次来本店吧。您快坐,您来一次啊,一定便让您想来第二次。咱这店里有……”

    “没有钱能吃饭吗?”岳少安未等小二说完,突然冒出了一句。

    小二一愣,随即眉头一皱,脸上马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不过,显然这家店的管理很好,小二便是不悦,也没有说出什么恶语或是讽刺之语来。只是轻声,道:“客官说笑了。这没钱可是不能买东西的……”

    “叔叔,他不让咱们吃吗?”小丫头突然冒出了一句。

    岳少安笑了笑,道:“放心,他会让的。”

    小二翻了个白眼,对这位客官的自信,很是不以为然。

    岳少安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死铁非铁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中,道:“本大爷虽然没有钱,但是,这东西应该能抵得上大把银子,你拿给你们掌柜的去看,他自然会认识……”

    小二满脸疑惑,但是听他说的玄乎,而且很是自信的模样,便不敢怠慢,急忙去了。

    岳少安寻了位置还未坐下来,那掌柜的便急急地跑了下来。小二在前面引路,径直带到了岳少安的面前,掌柜的急忙恭笑道:“不知贵客驾龄,还望恕罪,您定的包间早已经准备好了。快请,快请……”

    岳少安侧目朝外面看了看,迈步跟着掌柜的朝楼上行去……

第657章 夜探寝宫

    第657章夜探寝宫

    时间]2011-06-2023:45:57[字数]5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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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岳饭庄三楼之中,一处僻静之所,掌柜的将岳少安让进屋中之后,便再度离开,轻轻带上了房门,本来岳少安打算将怀中的小女孩交给他们照看,但是,小家伙似乎很害怕的模样,看着空荡荡的回廊之中一个人也没有,一双眼眸警惕地看着周围,小手紧紧拽着岳少安的衣领。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这番情景下,岳少安便放弃了先前的想法,抱着她径直行了进去。

    屋中做着一个女子,看到岳少安行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眼珠一转,将先前岳少安让小二带上来的信物双手呈上,道:“信物归还。怠慢大人,还望恕罪。”

    岳少安单手抱着怀中的小家伙,随意地将那信物接了过来,揣入怀中,道:“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是,属下乃是驻杭提司,隶属与一司。不知大人是六司之中那位责司大人?”那女子很是恭敬,责司乃是监察司中卓岩之下最高一级的官员,监察司中细分六司,各司其职,职能各不相同。例如楚断魂现在便是四司的责司,统领着四司全部的杀手。岳少安先前拿出来的信物级别在他之上,有可能带如此信物的,只有各司的责司和卓岩。但是,她虽未见过卓岩,却也知道卓岩并非是一个大胡子,故而由此一问。

    岳少安此刻才认真打量起了眼前之人,只见她一身劲装,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又不时妩媚,便是放在这美女如云的杭州城中,也算的上是姿色上等了。他对卓岩的能力从未怀疑,既然他将如此要职任命如此一女子。可见这女子的能力定然不俗。故而心中丝毫也不轻视,微微摇头道:“我并不是什么责司。”说着将面上的胡须扯了下去,又道:“该怎么称呼你?”

    看着岳少安褪去那“粗犷的眉毛”和大胡子,她微微一愣,虽然先前岳少安的伪装,她也能看出几分,但是,绝对想不到满面的杂毛下面,居然藏着如此白净的一张脸,微惊之下,听到岳少安的问话,她急忙,回道:“属下李素宁,您、可是卓、卓岩大人?”

    “卓岩?”岳少安点了点头,道:“我不是卓岩,我是他的先生。”

    “先生?”李素宁眼珠转了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一下,突然面色大变,道:“帝、帝、帝……师……?”

    岳少安眉头微微一筹,李素宁的表现使得他有些不满意,卓岩将如此重要之职交付与她。她却因为知晓自己的身份而突然色变,这样的城府如何能担当大任。

    李素宁色变也只是眨眼即逝,瞅着岳少安的反应,她心中会意,急忙道:“这些日子整个监察司都将寻找帝师当做第一要务,今日可以亲眼得见帝师,属下一时情急才有所冒犯,还望帝师恕罪。”

    岳少安摆了摆手,刚要说话,怀中的小家伙却率先开了口,道:“哥哥,咱们不是吃饭吗?”

    “哥哥?”岳少安愣了一下,哑然笑道:“刚才不是叔叔么,怎地改成了哥哥?”

    小家伙很认真地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道:“没有胡子长得像哥哥……”

    “呃……”岳少安不禁莞尔,哈哈一乐,道:“你这小丫头倒是长着一张巧嘴,好吧,哥哥便哥哥吧。”说着,转头对李素宁,道:“李提司,先让人张罗些饭菜吧。来到你着五岳饭庄,不吃一顿饭好似有些亏……”

    李素宁本来心中有些忐忑,但是,眼见岳少安如此随和,便展颜一笑,道:“帝师言重,属下这就去安排。”说罢迈步行出了外面,不一会儿,居然亲自端着饭菜上来,摆满了岳少安面前的方桌。

    岳少安也不客气,和小家伙两人开怀大吃。酒足饭饱后,他又让李素宁寻了一个会带孩子的女侍,将小家伙带离,这才谈起了重点。

    两人一番对答之后,岳少安基本上将现在整个大宋的形式了然于胸了。

    此刻皇帝病重,朝中各派系争权夺利,而北方有杨凡,南边有宋师城,看来皇帝得确不好过。不过,听罢李素宁的汇报后,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杨凡时才是他最想杀的人,但是,杨凡手下持有重兵,而宋师城与汴京城中间又隔着整个大宋,想欲报仇,难上加难。

    长叹了一声后,岳少安抛下了这个问题,转而问起了杭州城中监察司的力量,和对皇宫的渗透情况。这一次,李素宁的回答却是让岳少安为之一震。原来,杭州城中监察司的势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想,便是皇宫之内,也有不少监察司的密探,虽然到现在还不能渗透到禁卫军的高级将领中,但是,若是想送进去一个人,却也不难办到。

    听到这个消息后,岳少安的脑中猛地闪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便是夜探皇宫,他想要亲自去见一见皇帝,因为,他还有许多不解需要去问一问他。若是可以的话,他甚至想亲手斩杀了他,替柳伯南报仇。

    然而,当岳少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李素宁大惊失色,猛然跪倒在地极力反对,理由无非便是帝师乃是千金之躯,不可轻易涉嫌,倘若出了半点意外,后果将不堪设想之类的话语……

    李素宁话落在岳少安的耳中,并未让他觉得有丝毫意外,因为,在他提出这个想法之前,便已经猜到李素宁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知道若是好言相劝,让她同意,绝对是没有用的。故而面色一沉,道:“李提司,我现在并不是与你商议,而是命令。不必多言了……”

    李素宁脸色变了变,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无奈之色,最后,她猛咬牙,道:“好吧!帝师既然已经决断,那么,属下有一个请求。”

    岳少安点了点头,道:“说!”

    李素宁深施一礼,道:“让属下陪着帝师前去。”

    岳少安眉头一皱,道:“胡闹,现在你整个杭州城里监察司的人都得由你负责,你怎里轻易离开。”

    李素宁面带倔强之色,猛然跪倒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帝师若是不同意的话,属下便是拼了被帝师治罪,却也不敢放帝师一人前去。”

    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岳少安有些无奈,道:“你这女子怎地听不明白,好吧,若是你能训得一个可以担起你之司责之人,我便允许你去。”

    李素宁一听这话,当即面露喜色,岳少安称她女子,她便露出了女人的一面,妩媚一笑,道:“好!帝师不许戏言。”

    “这个自然。”说罢,看着李素宁的笑容,岳少安的心里却突然生出了一种上贼船的感觉。果然,李素宁轻轻一拍手,便见从外面行进一人来。岳少安抬眼望去,发现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胖子,竟然便是先前带自己上楼的掌柜。

    李素宁笑了笑道:“帝师有所不知,早在两年前,卓岩大人便因金国那边的分部出了问题,一个负责人出事后,导致全部散乱而想出了对应之策,因此,每一分部,便都有两个负责人,一明一暗。吴掌柜便是那明,属下乃是暗,若是属下在,便又属下决断,属下不在,吴掌柜会自动承担起责任来。”

    岳少安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还是上了贼船。不过,这个却不是他惊讶的,他惊讶的是,卓岩居然将监察司已经打造至如此。当初金国那边监察司分部出事,他也是知晓的。那里的负责人并不是被金人所杀,而是被四司的杀手所杀,因为,那人在金宋交战之际,想脱离监察司的控制,自立门户,故而来引来了杀身之祸。

    看来,卓岩如此做却也不是单单地为了突发世间,至少他还怀有了防止分出负责人一人独大从而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

    若是有两个人,两人相互牵制,权利均衡下,后顾之忧便会小了许多。

    不过,他说出的话,却是不能不算数,当即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入宫之后,必然凶险万分。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断然不可轻动,一切听我的安排。”

    李素宁想也没想白嫩怕了怕高耸的胸脯,道:“帝师放心,属下敢不从命。”

    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正是皇宫门前的粪车出进之时,当然,污秽之物自然不会从正门而出。在皇宫后面一条阴暗的小道上,几个人赶着车子来来回回地行着,有条不紊。

    为首的一个老头行至门前事,呵呵一笑,道:“李爷,今日又是您守夜啊?”

    “可不是嘛。”那个被成为李爷的侍卫回笑,道:“张大叔,又忙了?”说着,他左右瞅了瞅,道:“你那侄儿今日怎地没有来?”

    “唉!别提了……”张大叔一脸苦相,道:“这小子爹死的早,是我一手带大的,本不奢望他长大成人能光宗耀祖,只求他安安稳稳,平平安安地做个正直的人便是了。可没想到,他不知从那里交了些狐朋狗友,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与人家大打出手,把一个富家公子打落了门牙,人家寻上门来,老汉我一时气愤不过,便打了他两棒子。可、可没想到,我一打,他便躲,失手打在了脑门上,虽然郎中说了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这都躺了两天了,也没醒来,当真是作孽啊……”

    那李爷跟着摇了摇头,道:“唉,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张大叔对他也无需太过苛责了。那孩子我看着还不错,秉性应该不坏,估计打伤了人也是一时失手……”

    “多谢李爷关心,若不是您啊,我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张大叔话音中带着一丝凄然,听在人的耳中,让人不免生出同情之心。

    那李爷不便再与他谈这些伤心之事,轻声言道:“张大叔莫要担心了。赶紧去忙吧,忙完了好回去看望你的侄儿。”

    “多谢李爷。那老汉去了……”张大叔感激地道了一声谢,便带着人朝里面而去。

    那李爷并未生什么疑心,人都难免出现意外,以前张大叔的侄儿的身体便不怎么好,隔上一两个月,不是染了风寒,便是肚子疼,换人也是常有的事。起先他们还对生人严加盘问,久而久之,也没见出什么事,便放送了警惕。

    几辆车缓缓地行入了里面,到了无人的地方,从桶里跳出几个人来,李素宁率先出来,过去扶住岳少安,道:“委屈帝师了。”

    岳少安摇头笑道:“无妨,桶都是换了新的,又没有什么味道。再说,当初李大帅都能在粪池中蹲一宿,这算得了什么……”说着,岳少安不禁响起了当初在京杭书院与高崇搅粪池的事来。心中忍不住便是一暗,高崇现在落在了杨凡的手中,也不知如何了。对于他的学生,高崇、卓岩、龙小凤最为亲近,然后便是牛青,可是如今在他身边的只有卓岩和牛青两人,龙小凤虽说生死不明,可种种迹象都表明死大于生,现在高崇又生死未卜。每每想起,都让他心中难安。

    看着他面色有变,李素宁不知故里,故而不敢答言。

    岳少安微叹了一声,抛开思绪,道:“我们走……”

    李素宁轻声一应,两人便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皇宫内院的地形,岳少安并不陌生,而李素宁也不知从那里弄来一张地图,而且将皇帝所在的位置都标了出来,故而,地方并不难找,难办的是如何躲过巡逻的侍卫接近皇帝。

    好在入宫之前这些便已经全部都商议好了。两人都穿着一身太监服饰。岳少安身高马大,穿着这太监服饰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像,不过,并没有人说太监就一定得弓着身子,个头低矮才行。再说,宫里平常也就只有侍卫、宫女和太监这三种人在活动,扮宫女自然不成,扮侍卫却不方便孤身走动,唯有扮太监了。

    两人渐行渐躲,又了地图和岳少安这个熟悉地形者,又有夜色掩护,躲避那些侍卫倒是不会难如登天,虽然费了一番手脚。却还是来到了皇帝的寝宫之前。

    但是,进入寝宫却又是一个问题,门前不单有大量的侍卫来回走动着,更有两个太监在那里守着。

    正值两人毫无办法之际,却见距离两人藏身处远的地方整有两个太监缓步而来,看来是前来换班了。岳少安对着李素宁石使了一颜色,李素宁会意,对着他点了点头。两人骤然出手,一跃而出,还未等两个太监反应过来,便一人抱了一颗脑袋,使劲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颈骨便已经断裂。

    将两个太监的尸体藏好后,两人学着两天太监的模样朝着寝宫门前行了过去,寝宫门口的守着的太监看到他们两人,微微一愣,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小……”

    话还没有说完,岳少安和李素宁便如法泡制将两人的脖子拧断,用手扶着,好像是在行路一般,推开寝宫的房门行了进去。

    进去之后,两人将尸体缓缓放下。岳少安微一示意,李素宁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折叠的支架,将两个尸体支了起来,从新行出了门外,放好了位置,远远看却,却好像是两人依旧正襟而立,守在寝宫门前一般。

    做好了这一且,李素宁守在门口,岳少安却大步朝里面行去。忽然,一个声音传入了耳中。将岳少安吓了一跳。

    “咦?怎么换了人?你是哪位公公派来的?”

    岳少安顺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正凝视着他,压低了声音与他说着话。里面还有人,却是让岳少安微微一愣,他知道皇帝患病,却并未想到他病重到需要彻夜有人贴身照看。因为在岳少安印象中,皇帝一直是个多疑的人,自己睡觉之时,绝对不会留一个太监在床边的,故而,并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反应了过来。微微躬身,道:“是李公公让我来的!”

    “哪个李公……”

    岳少安未给他说出另一个“公”字的机会,便猛地探步上前,一掌斩在了他的后劲。那小太监黑眼球瞬间向上翻起,眼睛一闭,“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岳少安刚要将那小太监的挪到一旁,忽地,皇帝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什么人?”

    岳少安知道已然被他发觉,便不在理会那小太监,轻轻走到一边,将烛台提起,慢慢地撩起珠帘,行到了皇帝的床边,道:“听说你病重,老朋友来看看你……”

    “岳、少、安?”皇帝微带吃惊地声音响了起来。同时,宫门外忽然一声刺耳的叫声吼了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听这声音,显然是一个太监发出来的。岳少安猛惊,这才想起,既然里面有人留守,自然也有换班之人,方才只注意到了寝宫门前的,却没想到屋中的。与此同时,外面的侍卫呼喝声已经传了进来。李素宁疾步跑了过来,道:“帝师,大事不好——”

第658章 对!错!

    第658章对!错!

    时间]2011-06-2118:15:14[字数]5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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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城古朴的街道,有一处平日间十分热闹,但是今日却人影颇淡。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这皆是因为一直以来都不分昼夜营业的五岳饭庄却突然在今夜停业了。对外宣称是内部整修。当然,一个饭店内部整修却也是在平常不过的事。但是五岳饭庄却不单单是一个吃饭的地方,还是一个行酒取乐之所。这里聚集着许多姿色颇佳的女子,她们均是才艺高超,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五岳饭庄充分利用了人们得不到而倍感诱惑的心里,从而做的有声有色,当然,清倌人也有情感,倘若真的与此间的客人发生的感情,那么五岳饭庄便会以女方是身份让对方娶她过门。出了门的姑娘,将再也不能从事这一行当,如果她们在未出五岳饭庄前便与客人有了纠缠不清的关系。那么,这个姑娘便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在整个杭州城再也寻不着半点痕迹。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曾在一年前五岳饭庄也因为一个姑娘的消失而惹恼了朝中一个侍郎。

    当时此事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以为五岳饭庄会就如此垮下去,却没想到最后那侍郎却莫名其妙的先垮了,就在他打算着手对付五岳饭庄的时候,他以前营私舞弊,草菅人命等等的旧事全被翻了出来,不单官位丢了,而且,性命也没能保住。此事里面总给人一人透着邪乎的感觉。好像那人便是由五岳饭庄扳倒的,如此,便再没有人敢打五岳饭庄的主意了。

    因此,虽然今日突然停业依旧似乎透着一丝邪乎,但是,那些前来的客人们也只是扫兴而归,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此时五岳饭庄之内,却是灯光透亮,三楼的静室之中已经坐满了人。吴掌柜居中而坐,不断出一道道命令。

    “李风,你急速将能调集来的人手全部调集起来,在皇宫前隐伏一些好手,随时注意接应……”

    “是!”

    “王庭焕,你差人星夜出城,火速给卓岩大人送信,通知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帝师,同时将这里的情况说明,好让大人定夺。”

    “是!”

    “派出人后,你便回去吧。这里的情况要随时注意,待明日早晨之时再派一信使,通知卓岩大人今夜所发生之事。”

    “是!”

    “胡老六,让咱们的眼线全部活动起来,尤其是皇宫的动向,要时刻注意,半柱香时间上报一次情况。”

    “是!”

    “……”

    “……”

    吴掌柜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他那平日间笑脸迎人的模样已经不复存在,此刻脸上的神情肃穆,微胖的身躯坐在那里,异常威严。交代下去的事,一丝不苟,下面的人执行起来,也是非常之快。

    待他将一切安排好之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胡老六那边便有了消息,皇宫之中禁卫军都已经集结在了皇帝的寝宫之前,似乎发生了什么要事。但是,他们的眼线毕竟到不了核心之内,故而,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

    吴掌柜听到这个消息后,面色大变,双手拖着长桌,猛地站起身来,这是他在李素宁不在的情况下,第一次主持全局,若是帝师有什么不测,那么他这第一次也就成了最后一次。吴掌柜额头上几乎瞬间就布满了冷汗,如此情形,结合着帝师入皇宫这件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

    当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环视一周,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咬牙说道:“集合所有人攻宫门,救帝师。”

    胡老六面色也是一变,急忙一伸手拦住了打算冲出去的众人,来到吴掌柜身前,道:“大人,这可如何使得,若是全员出动,先不说我们的人能不能攻下皇宫来。便是攻下来,也全无生理啊。而且,如此一来,这杭州城恐怕是从今往后监察司再难立足了。如此重大的责任,卓岩大人怪罪下来,我们谁能承担的起?”

    吴掌柜整个人微微一愣,双拳紧握,瞅着胡老六,道:“如今帝师有难,我等便是拼的粉身碎骨亦需将帝师救出,若是帝师在杭州城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更是吃罪不起。如今除了这个办法,还能如何做?你有什么良策?”

    胡老六皱眉略作沉思,短时间内却也想不出万全之策,但是,总不能让吴掌柜如此乱来,这种动辄伤及根本的事怎可轻易为之,他顿了顿,抬眼沉声言道:“大人,属下亦无什么良策,但是,全员出动毕竟乃是下策,属下觉得,我们还是应当从长计议,而且,现在的消息只是真实了宫中有禁卫军调动,并没有直接的消息说明帝师遇险。还是让属下先带人去探查一番,若是帝师真的遇险的话。那么便先让属下与李风杀入宫中去吧。大人坐镇后方,以作策应,您看可好?”

    吴掌柜本是一聪明人,单看他先前统筹调度便知并不是什么无能之辈,之前之所以那样,皆因他一直在李素宁的手下做事,虽说这两位负责人,一明一暗,但卓岩早在如此做之前便顾及到两人之间必须得有主次之分,不然,遇到重大事情,一旦两人意见不合,又来不及向宋师城方面请示,必将酿成大祸。如此,这暗的便是主,明为次,故而,吴掌柜做了这一方的负责人,其实大事还是李素宁在拿主意,他充当的却是一个军师的角色。

    久而久之,很明显吴掌柜出谋划策的能力是有的,但胸襟气度,果敢断绝,比起李素宁来却是差了许多。不然,李素宁一介女流,也不可能爬在他的头顶上。

    不过,吴掌柜这人并不愚蠢,听罢胡老六的话。微一思索,便直到自己先前太过鲁莽了。当即点头对胡老六,道:“好,就依之见,你即刻带人牵出查看。不过,你要急着,如今监察司的第一要务是保证帝师的安全,帝师的安危胜过一切,即便我们杭州分部拼尽最后一人,也不能让帝师有什么差池。”

    “是!”胡老六领命而去。

    吴掌柜沉默了下来,颓然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以前,他还对卓岩让李素宁坐在自己上面心中不服,一直都是畏惧卓岩,这才安然听命与李素宁,若是上面没有卓岩压阵,他那里肯屈居一女子之下。然而,今日之事却让他感觉出了自己的许多不足。不禁思想,如果李素宁现在在这里的话,面对这种情况,她会如何去做。

    屋中的其他人也均是愁眉紧蹙,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沉默的静室,显得异常沉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亟凝在了一起,挤压着,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站在靠近墙角的一人几次都想上前说话,却又忍了下来。

    吴掌柜微抬眼皮,将他的动作扫入了眼中,低声喝道:“商录,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交给你的事办妥了吗?”

    那人听到吴掌柜的话语,急忙上前行礼,道:“属下便是想禀告此事,但是,见大人为大事所忙,故而不敢打扰,是以……”

    “有话便说,那孩子是帝师亲自交代下来的事。可出不得什么闪失,孩子的父母找到了么?”

    “大人,人是找到了。但是,那女娃的父母身份有些特别,属下不敢擅自做主,故而,一时还没有送还回去。”

    吴掌柜脸色骤然一沉,道:“特别?有什么特别的?帝师交代的事,你若是办砸了,可知道后果?”

    商录面露难色,道:“大人,那女娃的父亲是韩长生啊。”

    “韩长生?”吴掌柜面露疑惑之色,禁军中的那个韩太尉,韩长生他自然知道,可韩长生已经五十多岁,能有五六岁的女儿?再者,韩长生是什么人物,即便有,自己家的孩子能丢在街道上?故而,他并未联想到那里。

    商录见吴掌柜不以为然,急忙补充,道:“大人,便是那禁军太尉,韩太尉,韩长生啊……”

    “嗯?”吴掌柜面色微变,猛地站了起来:“你说那个韩长生?韩太尉?你可调查清楚了?他的女儿怎么能丢呢?”

    “属下一开始查到之时,也很疑惑,便派人去韩府附近打听,便确实了此事……”接着,商录便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当皇宫之中突然调集禁军将殴打韩长生家公子的唐三抓去之时,韩长生正陪着其夫人从静心庵中返回,本是带着他的女儿去祈福的。听闻此事后,他当即便大怒,他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与人动了手有多么恼怒。是因为,这批人居然顶着自己的名头去办这样公报私仇的事。这要是传出去,他那里还有半分颜面。当即,他便怀疑是自己的政敌作怪,故而便让自己的妻女自行回去,自己急急地寻着那队人马而去了。

    但是,这韩夫人却也不是一个文弱女子,也是个上马能杀敌的女中豪杰,看着丈夫只带了几个贴身护从,韩夫人很是不放心,便又让奶娘先将孩子带回去,自己却朝着禁军营的方向而去,打算招集几个丈夫的亲信将领前去帮他。

    如此,却只剩下了奶妈带着小女孩,由两个护从护送着朝府中返去,途中小家伙吵着要妈妈,奶妈哄不住她,便让护从去买些东西给她。结果,恰匹惊马闯过,居然无巧不巧地把奶妈撞晕了过去。小家伙看着害怕,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去找母亲,恰好被岳少安碰到,待护从过来之时,小家伙已经被岳少安抱走,失去了踪影……

    吴掌柜听罢事情的经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事也太过蹊跷了。不过,他将整件事结合起来一想,当即便决定暂时不将小家伙送还了。甚至,他还想利用这孩子的身份来要挟韩长生,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即逝,先不说韩长生作为朝中重臣会不会因为一个子女而背叛皇帝。便是岳少安会不会同意如此做,他都没有把握。

    正当吴掌柜头疼无比,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忽地,房门被推开,一人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却是胡老六那边带回了消息,皇宫中的禁卫军已经退去,一切又平静了下来。

    吴掌柜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他第一反应便是,莫不是帝师已经落入了皇帝是手中,但转念一想,便又排除了这个想法。如果帝师已经落入皇帝的手中,那么,皇宫不可能如此平静。皇帝是知道宋师城在杭州有什么力量的。即便他不明确具体情况,但是也不应该不作防范反扑的准备。

    可是,若帝师依旧在皇宫之中,或者退回的话,皇宫应该在大力搜索吧,怎么会……忽然,吴掌柜的脑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皇帝被劫持了。是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种怪异的现象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吴掌柜急忙道:“传令下去,让胡老六密切监视皇宫的动向。李风在宫门前等待接应帝师……”下了命令后,吴掌柜自己也坐不住了,亲自手封,将现在的情况写了下来,派人加急将消息传回到宋师城去。

    卓岩在沿路每隔百里便设一处秘密通信处,六司便负责着消息的传递工作,这边的信鸽刚一落下,消息便被分成多封,以加密的方式再度传递,如此速度极快地朝着宋师城送去。

    安排好了一切,吴掌柜起身出屋,自己也向李风那里而去。皇宫大内,劫持皇帝,这可是惊天大事啊。想到由此引发的种种后患无穷之事,吴掌柜今日的汗特别的多,后背上的汗水都浸透了衣衫,凉风吹来,寒入肉中,让他浑身一颤,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皇宫之中,皇帝的卧床边上,岳少安静静地看着他。而一旁的李素宁却是一把短刀在手,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皇帝缓缓转头,瞅了李素宁一眼,道:“可以把你的手拿开了吧?”

    李素宁犹豫一下,将目光投向了岳少安。见岳少安轻轻点了点头,她这才收回了手,但是,刀却一直都紧攥在自己的手中,警惕之心一点也没有褪却。

    “你为什么这样做?”岳少安看着皇帝淡淡地问道。

    皇帝自然明白岳少安这句为什么中所指的含义。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露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惨然言道:“你就当我怕死好了。”

    岳少安深吸了一口气,凝眉,道:“我了解你,就如同你了解我一样。你若是一个怕死的人,这皇位也不会落到你的头上了。还有,我从来都不以为自己比你聪明。我能想到的事,你自然也想得到,你知道我们是不会杀你的。”

    就在方才,皇帝居然将外面的侍卫一顿呵斥,说那两个太监是触怒了他,让他故意摆在门前示众的。并同时喝退了侍卫和禁卫军。这让岳少安有些疑惑不解,若是岳少安此时真的将他杀掉,那么,便可从容退去了。

    皇帝抬起眼皮,满是疲惫之色,道:“你岳少安不该死在这里。而且,我也不会让你死,即便是上次兵罚宋师城,我亦没打算取你的姓名。”

    岳少安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向了皇帝,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信?”皇帝仰头大笑了两声,再度牵动起了咳嗽之声,隔了半晌,将气喘匀之后,他才说道:“你信不信,已经无所谓了。我从来没想过让你相信,只是想而已。”

    看着皇帝如今虚弱的模样,岳少安本来心中充满着的恨意不知怎地,却轻了不少。回想起当初那个被马儿踢飞的“少爷”。那个湖边与自己喝酒谈笑的五王爷,岳少安不知不觉悲从中来,仰头望向了屋顶,长叹了一声,道:“我一直都知道,自从你做了皇帝就开始变了。可是,我的性格张扬,我以为你会先对我出手,却没想到你居然会对伯南下手。而且下的那么决绝,手段如此残忍。这让我很不理解,伯南一直都忠心于你,为国为民,比起他来,我觉得你更应该对付的是我不是吗?”

    皇帝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对伯南,我也很是痛心。可是朕是皇帝,朕是九五之尊,朕要看的是这天下,是这江山。即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又如何,与这天下比起来,孰轻孰重,朕必须作出决断。你说伯南忠心的是朕?呵呵……”皇帝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道:“少安,你错了。大错特错,我知道伯南性格,他忠的不是朕,他忠的是这皇位,只要是赵家的人坐在这皇位上,他都会忠。而且,他一直都觉得我这皇位并非正统,他……”

    “我错了?”岳少安双目紧紧地盯着他,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其实,我早已经明白,你是了解我们,但是,你从来不信任我们。罢了,现在我还与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说罢,岳少安迈步,道:“我们走。”

    李素宁面色微变,道:“帝师,不可,还是让属下留下吧。倘若‘他’出尔反尔,您便危险了……”

第659章 “他”

    第659章“他”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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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师城,即进凌晨之时,一名监察室的官员匆匆而至,奔入了宋师府,卓岩的院中。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此时,卓岩刚刚睡下,孙小美在一旁以手撑着耳后,眉目含情地望着他。光亮从窗户微微透入,屋中已然亮堂了许多。眼见如此,孙小美担心光线影响到熟睡的卓岩,便起身将床帘放下,复又静卧在了丈夫的身旁。

    突然,“砰砰砰!”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声音颇大,卓岩猛地被惊醒了过来。

    孙小美气恼地瞅了一眼房门,有些不忍地扶住卓岩,道:“夫君几日未睡,这才刚刚睡下,有被人惊扰,这如何了得。得我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夫君接着睡吧。”

    卓岩揉了揉带着血丝的双眼朝外面看了看,回身对孙小美,道:“此刻惊扰,定然是有要事,你先睡吧。监察司中的事你不好插手。”

    “可是……”孙小美心疼地看着卓岩,道:“可是夫君如此这般,身体怎么受得了。你这些手下也真是的,难道那六司的责司都不做事,怎地大小事务均来请你夺断……”

    “好了!此事不该是你来议论的。”卓岩的面色一沉,孙小美急忙闭口不言。卓岩却又道:“,以后监察司中的事,你不许干涉!”说罢,看着妻子满脸委屈,心中一软,又道:“最近宋师城乃是多事之秋,大战刚歇,岳先生又不在,我若不管,那谁来管呢?”

    “我只是担心夫君……”孙小美幽幽地看着卓岩,一双眼眸中已经浸满了泪水。卓岩刚要说话,门外却又传来了敲门之声,声音很是急促。

    卓岩便将已到唇边的话语复又咽了下去,拍了拍孙小美的肩头,起身朝门外行去。

    出了房门,卓岩抬眼一望,却是廖华。现在廖华已经被卓岩提拔为了一司的责司,平日里有什么事,是不用他亲自来回报的。见他亲来,便知定然出了大事,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廖华行礼道:“此时来打扰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只是事情紧急,属下不敢擅自决断,这是杭州城加急密书,请大人过目。”说着,将那已经整理过的密函呈了上来。

    卓岩将密函拿在手中,一目扫去,脸色骤然变幻,先是满面喜色,随即一惊,最后露出了深深地担忧,他双目微闭,静立片刻,再次睁开双目之色,眼中的诸般情绪已经消失一空,沉声言道:“即刻派人通知各位师母,就说已经有了岳先生的消息,卓岩将亲自去接岳先生回来,让她们不必担忧……”

    廖华有些担心道:“大人,那帝师入皇宫的事?”

    “先瞒着吧!”卓岩说罢,返身回屋,再度出来之时,已经整装待发,孙小美跟在他身后不叮嘱着一些关切之语。

    “廖华见过夫人!”廖华急忙行礼。

    孙小美虽然知他是丈夫的得力助手,但是,心中也恼他将丈夫惊起,故而,只是微微额首,神色并不友善。

    廖华被蹙了眉头,只能尴尬一笑,打了个哈哈。

    卓岩面色一沉,道:“小美,怎可对廖大人无礼?还不道歉?”

    廖华忙称不敢。

    孙小美咬了咬嘴唇,面有不服之色,不过,她看着卓岩疲倦的面容,心中一软,不想给他再增添什么烦恼,便轻施一礼,道:“廖大人勿怪,奴家睡梦方觉,一时失礼……”

    “不不不……”廖华赶忙摆手,道:“夫人折煞属下了。愧不敢当,愧不敢当……”说着,廖华再望向卓岩的眼神充满了感动之色,对于这位年轻的顶头上司,他是打心底里佩服和敬畏的。

    卓岩却浑如不觉,似乎并未感受到廖华的眼神一般,语气平淡地道:“师母那边,你着手安排一下,我这边的事,便不用你管了。”

    “是!”廖华答应一声,转头便走。

    待廖华离开后,卓岩这才转过身来,眼色之中流露出些许温柔,对孙小美道:“御下之道,我不便与你多讲,不过,纵然你是我的妻子,他们对你恭敬,但他们毕竟是宋师城之官员,你当以礼待之,以后切不可如今日这般。”

    “我只是担心夫君……”孙小美听着他教训的话语中,带着丝丝情意,心中暖暖地,双眼却已经浸满了泪水,道:“夫君这些日子已经瘦多了,再这般下去,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我。”卓岩抱了抱她,转身朝外而去,一边走,一边轻叹一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师城的后院之中,凌晨的清风抚过,一缕白色长裙迎风而舞,那长裙的主人站在风中,面容虽有些憔悴,但那绝世容颜没有一丝褪色,反而增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意味。柳如烟,单以容貌论,无疑是令人惊艳,但此刻,她却感觉有一种空有一副容颜却无人欣赏的感觉。

    “如烟,你又一夜未睡?如此身子怎能受得了?”殷雨倩的话语从柳如烟的身后传了过来。

    “人生总是从一个无奈的圈子,跳到另一个无奈的圈子,躺着反正也睡不着,反不如出来走走……”

    “呵呵……”殷雨倩轻声一笑,道:“柳大小姐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子了?”殷雨倩今日的心情仿似特别的好,说着行至柳如烟的身旁,与她并肩而立,道:“你这无奈的圈子应该很快就不无奈了。方才卓岩已经派人送来消息,‘他’现在在杭州……”

    “他?”殷雨倩在那个“他”字上下了重音,落在柳如烟的耳中,让她不由得一怔,诧声问道:“姐姐说的他,可是少安?”

    “自然是他,不然,还能有谁?”殷雨倩说着轻声一叹,道:“终于有了他的消息了。卓岩已经去接人了,估计多则一月,少则半月,他应该就能回来了……”

    “他真的能回来了么?”柳如烟说着,两行清泪顺颊而下,落在了身前的纤手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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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介绍:
千年难遇千年遇,一夜思春一夜春!
“长得帅有什么用?考清华有什么用?学经济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娶凤姐!”与其这样还不如被车撞死算了。天随人愿,果然他被车撞了,然后莫名其妙回到宋朝。
在一次偷看美女洗澡的猎艳行动中却意外的令这女子一见倾心。从此他便踏上了一条自己从未想过的路。本来是去书院中学习的,结果却阴差阳错的当了先生。这让他不由得露出了招牌式的 淫.荡 微笑。
每日望着课桌前坐着的女学生们,那白皙如脂的皮肤,纤细如柳的腰肢和那挺翘的 丰 臀 、从b排到f罩的胸围。他都忍不住留着口水,心情欢畅的思考着他那龌龊的推倒计划!
尽管他淫.荡的表情让很多人不满,但他的一言一行却影响着他的学生,可这一次他却做了一件别人不敢学,甚至不敢想的事,学子震惊了,院长震惊了,甚至连整个国家都跟着震惊了——宋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