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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安宁     佳谋txt下载     佳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7章 又摊上事了

    小五看了聂书瑶一眼,二话没说站起来就走,途中无意间碰了一下聂书瑶。看小说到然后他急急地往外跑,跑到门口还“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

    这一下子把宋云飞跟聂天熙激怒了,两人冲出去抡起胳膊就想打人,好在小五跑得够快。

    宋云飞怒道:“这个混蛋,以后别让我看到,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随后又急呼呼地跑回文曲楼,冲着聂书瑶道:“书瑶,你没事吧?这种小人不必……。”

    聂书瑶捏了捏手中的小纸团,笑道:“我没事,这种小人才不值得跟他生气。今天大家都累了,先各自回房休息吧。”

    这会她也不着急问江毅跟凤无崖的事了,只想回去看看纸团上面写着什么,总不会是骂她的话吧,这个小五,不,许承业有点意思。

    未待大家说话,聂书瑶先一步上楼。

    雨芹跟五娘、核桃早就做好了晚饭就等他们回来吃,可聂书瑶上来却道:“我先洗洗,这饭等会大家一起吃。”

    来到浴洗室,聂书瑶先打开纸团看了起来,看完后嘴角一翘,自语道:“还真有点意思。”

    晚饭摆在聂天熙住的屋子里,除了荀泽大家都聚到一起,连年老头也不例外。只是这年老头好像没精神,一上来就问什么时候去槐树村。

    聂书瑶心不在焉道:“年大叔啊,我们刚到扬州呢,你就不能让我多休息两天?我可是因为你的原因才病了这么久呀。”

    说着晃了晃左胳膊,呲牙道:“还在疼呢!”

    年老头便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然后。聂书瑶看向也低着头的江婉儿,道:“江大哥,解释一下吧。你看婉儿都没精神了,若是个女子的话她还可以争,可男子呀,你让人家怎么活啊。”

    凤无崖瞬间脸红,朝着江毅怒目而视。

    “我……。我没有!”江毅也红着脸道。

    江婉儿听到这话抬头问:“没有什么?”

    看她撅着嘴的样子。是真伤心了。

    江毅连连叹息,他词穷呀,这怎么解释好呢?

    凤无崖也道:“我们真的没什么。江兄是我们大家的兄弟,我也把他当成了兄弟,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且长春院……。”

    他很不愿提起以前的事,可现在却是不说不行了。

    “我来说!”江毅咬牙道:“凤兄弟我来说。”

    凤无崖蓦然地觉得心定了。便点头同意。

    江婉儿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心中气闷。用筷子使劲地搅着米饭,那眼神恨不得把眼前人吞了。

    江毅低声道:“是这样的,先前看到凤兄弟的相貌让我想到了母亲,觉得母亲虽然去了。或许凤兄弟是我母舅家的孩子也说不定,便想了解他的身世。”

    凤无崖也是第一次听到江毅说这话,其实他也有这个心思。便再次看向了他,发觉他跟印象中的父亲有几分像。难道他是父亲族中的后辈吗?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也算是有血缘关系了。

    接着凤无崖便讲起了他的童年。

    “我原是京城人士,家中父亲为官,还有一位比我小一岁的妹妹。但在我六岁那年不知为什么家里被抄,父亲也判了死罪。本朝的律法极其严厉,为官之家被抄的话,女眷发配教坊,男子论为贱民,可以买卖。

    可母亲偷着让我身边的小厮替了我,我便成了那小厮。母亲却不愿受辱拉着小妹服毒身亡,我那小厮当时就被抄家之人砍了,原来他们本就想要我们全家的命。后来,我被人买下,因为长相较好就辗转被卖到扬州,就是那长春院。”

    凤无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来,可紧握的手却出卖了他,可知他此时是多么的愤怒。

    “我在京城长大,那些个小倌馆是什么还是知道的。便日日去偷厨房的炉灰抹在脸上,身上也弄得脏兮兮的,这才躲过了再次被卖的厄运,止到遇到师父。是他将我赎了出去,并为我改为良民籍,自此我便叫凤无崖。”

    他没讲父亲的身份也没讲自己本来的名字,但在座之人都没有怨他。

    聂书瑶道:“凤兄请放心,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面向未来才是最主要的。”

    凤无崖抿嘴一笑,“多谢!”

    随之,大家都看向也在皱眉不语的年老头。

    年老头被看得心中发毛,结巴道:“干,干吗?”

    聂书瑶道:“年大叔不该表一下态吗?”

    大家都看着他说明不信任他,年老头叹息道:“我也是有良心的,别总拿我当外人看。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们了?”

    “呵呵,什么时候没坑过。”聂书瑶干笑道。

    大家重新开吃,年老头这么说就表明他对凤无崖的身份不会乱讲,虽然讲了也没事。

    可是江毅却还是冷冷地看向年老头,小声道:“你若对外人说出半个字,小心狗命!”

    江毅是郑重地警告他,年老头吓得一缩脖子,嘀咕道:“说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在江毅眼中看到了杀意,更不敢多说什么了,反正凤无崖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没听过。

    这顿饭做得很不错,可吃起来却不怎么香,至少江毅是这么觉得。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凤无崖如此熟悉了,心中既惋惜又庆幸,这世上总归还有自己的一个亲人,这亲人值得他用命来保护。

    饭后,聂书瑶便悄悄地将聂天熙跟江毅叫到了房内。

    在灯下他将那字条给二人看过后,问:“你们觉得呢?”

    聂天熙皱眉道:“或许可行!”

    江毅也点头道:“可以一试,但要签下一份协议。”

    “嗯,就这么定了。”聂书瑶最后拍板定下。

    然后三人去请荀泽,这个计划没有他不行。

    荀泽没有跟他们一起吃饭。把饭带到房间跟师父一起吃。

    聂书瑶三人敲门时,他正在一点点地喂他师父。

    三人入内,这才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师父的样子,太瘦了,连外行人都知道这老人已经油尽灯枯。

    荀泽向师父介绍他们三人,同时给他们行礼。

    “荀先生不必多礼。”聂书瑶上前一步道,“老先生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要在此安心养病就好。”

    闫青虽然老眼昏花。但看人却是有几分功力,点头道:“好好!阿泽去吧,要尽量帮助恩人哪。为师的身体再撑一个月没问题。安心地去吧!”

    “师父……。”荀泽眼中隐含泪光。

    这一幕多像以前聂书瑶姐弟跟聂氏的对话啊,两人都被触动了,看向闫青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闫青并不知道这些,却看到了聂书瑶头上插着的金镶玉蜻蜓簪。本来老眼昏花的他眼中爆发出精光,急道:“姑娘。这簪子可否让老朽看看?”

    聂书瑶不知所以,将簪子取下。

    闫青手中摩挲着此簪,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心绪,闭上眼睛掩饰自己的泪花。轻声道:“她……可还好?”

    “她?”聂书瑶皱眉反问,目光落在了那枚簪子上。

    聂天熙拉了拉她的手,似乎也明白了那个她是谁?

    聂书瑶接着道:“义母去世快两年了。”

    “去了?”闫青用力握住了簪子。使劲闭着眼睛。

    聂天熙接着道:“义母走得很平静,老先生请安心。”

    “嗯嗯。好!好!”闫青终于忍不住泪水。老脸上沟壑深深,那浊泪却在其上划了一道又一道。

    荀泽心痛不已,上前为他擦泪,“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闫青摆摆手道:“无事。你们的义母没跟你们讲什么吗?”

    “没有。她说让我们自己查,查不到就不要强求。”聂书瑶道。

    闫青点头,“说得好。这枚金镶玉蜻蜓簪可否借老朽一日?”

    “老先生尽管拿着便是,这是义母留给小女的。”聂书瑶笑道,虽然心里很好奇,但她尊重老人家的意愿。

    “阿泽,以后为师若是去了,你就跟着他们吧。记住,要将聂姑娘、聂公子当成亲人对待。去吧,为师累了!”闫青嘱咐完,便握着簪子睡下了。

    荀泽还是郑重地说了声,“是!师父。”

    他们重新来到聂书瑶的房间,叫上江婉儿便一同扎进了临时化妆室。

    当晚,子夜时分,江毅带着聂天熙跟荀泽悄悄地出了文曲楼。

    次日一早,众人起身后,该干嘛干嘛,在聂书瑶有意无意的提醒下没人问江毅他们去了哪。而他们也没有再出去玩。

    临近中午时,唯一出去的年老头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进门就冲着聂书瑶道:“你们到底又做了什么?怎么又摊上事了?”

    “什么?”聂书瑶跟大家在大堂内喝茶,听到这话很不舒服。

    年老头抓起一杯茶就往嘴里灌,也不管这是谁的茶,喝完咂咂嘴道:“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衙门里的吴捕头来拿人了。”

    一听吴捕头,大牛起身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年老头叹道:“听吴捕头身边的人说,许大少爷死了。是中毒!你们昨天给他解毒了?”

    “是啊,这很多人知道。”聂书瑶轻飘飘道。

    “哎呀,完了完了!吴捕头身边的年轻人说是你们毒害了许承业!”年老头开始了跳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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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再次蒙冤

    聂书瑶正在吹着浮在茶碗里的茶叶沫,似乎是刚刚听清年老头的话,反问:“你刚才说什么?”

    年老头仰头长叹,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吴捕头,要来抓你们!”

    “前一句。小说し”聂书瑶再问。

    “前一句?”年老头眨眨眼皮,敢情他刚才说的这几位都没用心听啊?他气极,用颤抖的手指着他们道:“许承业死了!”

    几人面面相觑,宋云飞道:“怎么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年老头大吼一声,“没关系吴捕头会来抓你们?”

    大牛是听清楚了,也着急,可看向聂书瑶发觉她并不急,心中也就蓦然地静下来。

    他拉了一把年老头道:“年大叔你先坐下歇歇。相信书瑶自有主意。”

    “哼,都被抓上门来了,有主意赶紧地说出来。”他坐下了还在不甘地哼哼,心中却是想着怎么才能让他们躲过这一劫,槐树村的事可还没解决呢。

    凤无崖跟宋云飞也跟大牛一样,他们知道的并不多,但也能明白聂天熙几人不在也许就跟这事有关,便选择了沉默。

    聂书瑶慢吞吞地喝着茶水,轻声道:“他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昨天我们好不容易才救活他,他不知悔改又乱吃东西,吃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年老头愣道:“你问我,我问谁?又不是我抓你们。是人家许家二少爷说你们害死他家大哥的。”

    “许家二少爷……他有证据吗?”聂书瑶眉头轻蹙,再次反问。

    “我……,问我干吗?有理你去跟县太爷讲啊。”年老头翻着白眼道。

    聂书瑶嘴角一弯,“原来是许二少爷啊。他可是许广发的亲儿子?”

    年老头反问,“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扬州城里谁不知道啊。”

    “说得好像你是扬州人似的。”聂书瑶嘟囔一句,该干嘛还是干嘛。

    年老头一看他们这个样心里也没辙,该说的都说了,至于怎么洗脱冤屈,看他们的本事吧。

    没多时。文曲楼确实迎来了吴捕头跟一众捕快。同时还有一个穿着深青道袍的年轻人。

    吴铺头的心里是苦涩的,儿子到父亲所管的客栈里拿人,他觉得后背都冒着冷汗。一众捕快也知道这里是谁的产业。在吴掌柜阴沉的脸面下,都很老实。

    大牛第一个向吴捕头拱手行礼,“不知吴捕头今日是……?”

    吴捕头拍拍大牛的肩膀,为难道:“大牛兄弟啊。不是哥哥不给你面子,只是这事一旦摊上人命就能成大案。大人也无法徇私呀。”

    聂书瑶不想让他们为难。起身道:“不知吴捕头为何要抓我等,我等犯了什么案子?”

    未待吴捕头回答,他边上的年轻人斥道:“你们还有脸说,我大哥都被你们害死了!”

    “这位是?”聂书瑶几人丝毫未被他的言语打乱心神。她轻声问道。

    吴捕头道:“这位就是报案之人,是许家的二少爷,许承业的兄弟许继业。”

    聂书瑶微微一笑。“许家二少爷难道跟许承业的关系很好?”

    许继业道:“我们乃是兄弟,关系自然好。”

    “呵呵。”聂书瑶冷笑两声。然后指着许继业厉声道:“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害死了许承业,我倒是觉得是你害死了许承业呢。吴捕头,我要告这个许继业颠倒是非,自己害死了兄长不说,还想让外人为他背黑锅,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可耻的人!这还叫人吗?”

    “这这……。”

    聂书瑶的一席话,让吴捕头跟看热闹的众人嗡嗡地议论起来。见过厉害的女子可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这毒害人的大案就这么信手拈来,说什么就什么呢!

    “你这妖女,休得妖言惑众!”许继业脸面顿时一白,气得全身颤抖。

    可是周围的议论声却是越来越大,好看闲事是人之常情,何况在这娱乐如此寡淡的古代时光呢!

    有人说:“确实如此呀,谁不知道许大少爷跟现任家主一家子都不和。这里面说不定真有什么猫腻呢!”

    “是啊,是啊。一个外乡人能有多少能耐下毒害人呀,听说这许大少爷昨日去长春院发病了,还是外乡人救的呢。既然救了为何还要再下毒害死他?还不如不救来得好。”

    “有道理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

    吴掌柜却是嘿嘿笑着看向自家儿子,这里可是卢老虎的地盘,今天来此拿人的捕快们要倒霉了。

    卢老虎是出了名的护短,也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最后,聂书瑶清声道:“我跟你们去县衙,并非是因为我怕许继业的诬蔑,而是想为你那大哥讨个说法。人不能白死呀。”

    宋云飞也来到吴捕头跟前,小声道:“这位捕头兄弟还不知道吧,我们虽然是生意人,可在朐县却也开了个侦探事务所。”

    “这是做什么用的?”吴捕头下意识地问道。

    他们的声音都不大,可越是这样越能激发人们的好奇心,场面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众人侧耳而听。

    宋云飞嘿嘿笑道:“侦探事务所就是受理各类冤案的地方;是为死人说话,还冤者公道的地方。”

    然后围观之人又议论开来。

    聂书瑶笑盈盈地看向许继业,这位许家的二少爷,跟许广发的样貌很像,一看就是父子倆,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没有许承业的病态样,也没有半点纨绔之相,这样的人似乎更像是许家的接班人。

    “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去县衙就是。在县太爷面前我们辩上一辩,届时自会清者自清。但,若是让我查到什么的话,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她认真地看向许继业。

    许继业眉头深深地皱着,似乎相信父亲说的话了,可这又如何,人又不是他害死的。

    “哼,是与非大人自会决断。”许继业咬牙道。

    “那好。我们这就对簿公堂!吴捕头请容我换身衣衫。”聂书瑶正色道。

    吴捕头其实也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点头道:“给你们一刻钟。”

    聂书瑶带着众人上楼,边走边道:“小青跟楞子,你们留下看好我们的马车跟行李;五娘送我们去县衙,水兰、核桃你们二人留下,不要让坏人有可乘之机,晚饭做好,说不定还能赶回来吃饭;凤兄、年大叔,你们带着月影他们三个去许家打听打听,许家每个人都不要遗漏,不管多荒唐的还是不可信的都给我记下来。此案若是棘手的话,等晚上回来我们一起探讨。”

    随之,她跟雨芹、江婉儿回房换上了男装,雨芹背着她的小工具箱大家一起去了县衙。五娘用四*马车送他们,聂书瑶可不想路上被人指指点点。

    到了县衙,吴捕头他们还没到,几人便在大牛的带领下,想先跟扬州县令见一面。

    扬州县令曾经受过朐县吴县令的恩,看到信后对他嘱托的事十分上心。可这次毕竟是死了人的大案,死者又是本地大家族许家的嫡长子,这让他头痛异常。

    县令姓杨,名学文,是个儒雅的中年人。留着一把美髯,方正的脸上带着愁容。

    聂书瑶一行人来此先给他见礼,雨芹向他磕头致谢。

    杨学文的脸上这才有了暖意,说道:“几位觉得此案如何断啊?”

    吴县令给他的信上说,若是难断的案子让聂氏姐弟出手定会水落石出,本来他只当是一个玩笑话,可现在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了。也想看看昔日被称为“智者”的吴大人夸赞的人是否真有本事。

    聂书瑶一愣,这话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可此时容不得她多想,急忙答道:“请大人开堂审案即可。小女子相信清者自清!我们是清白的。”

    有了这句话,杨学文觉得心中妥帖了不少,只要他们没做,总有办法。

    在聂书瑶的建议下,杨学文请了几位扬州城中德高望重之人前来观审,这是扬州城的先例,可架不住吴县令在信中说这样观审的好处,便立马着人去请。

    等吴捕头一行人步行赶来后不久,观审之人也到了。有久不见的许广发还有那卢老虎卢德文。

    聂书瑶只瞥了一眼许广发,却是对一脸歉意的许管家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而那卢德文从进来时脸上的笑容就没变,看到聂书瑶的目光冲他微微点头,很赞许她的这种勇气。

    可以说也是微微一笑,算是跟初次见面的卢德文认识了。若是这位长得粗壮又红光满面的大汉真有她想得那么睿智的话,他们聂氏的产品肯定会找他来合作。相信这位有着大盐商的魄力,想做别的买卖绝不会是小打小闹。

    “啪!”惊堂木落下,无功名之人皆跪拜。

    在场除了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外,就只有宋云飞未跪,聂书瑶为此十分羡慕他。

    而宋云飞看到聂书瑶皱起的眉头,心中突然有了一阵悸动,他想给聂书瑶可以见官不跪的身份。

    这是升堂的程序,谁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连富甲一方的商贾都跪了,聂书瑶也无话可说。

    待问完许继业状告何人时,聂书瑶便开始了反击。

    “请问许二公子,你说是我等毒害了你大哥,你有证据吗?就算是有,是人证还是物证,请拿上来让大家一观如何?”(未完待续)

第279章 对质

    许继业似乎早有预料,说道:“这有何难,我有济仁堂大夫的诊断,还有大哥贴身丫鬟代秋的人证,当然还有大哥昨晚最后所吃的吃食为证。。しw0。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聂书瑶眨眨眼睛,轻声道:“狡辩?我为何要狡辩?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将你大哥的死栽在我身上?难道是因为我们聂氏的货物不跟你们许氏商行合作的原因吗?这未必太小鸡肚肠了吧。”

    这话一出,一直想保持低调恨不得让自己不存在的许广发蓦地睁开了眼,这话可不能承认,更不能接,或是一个处理不好以后谁还敢跟我们许氏商行合作?

    许继业眼皮微跳,这女子好一张伶牙俐齿!

    过了那么几个呼吸的功夫,许继业才道:“因为你是最能给我大哥下毒的人。”

    “哦?”聂书瑶挑眉,饶有兴趣道:“说说看。”

    这种轻松的态度让许继业倍感压力,心中有些慌乱,不自觉地看了一眼他老爹。可坐在他老爹身边的是卢老虎,那笑容满面的样子让他心中发颤,这是得罪卢老虎了吗?

    许继业自小在许广发的教导下也不是草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说道:“这事得从前些天说起了。”

    他便将许承业如何看中了聂书瑶的丫鬟雨芹,又如何强夺一事说了出来。而且因为此事,聂书瑶才中断了跟许氏商行的合作,让观审之人觉得这是件大事,杀人泄愤便可以成立了。

    又说起昨天在长春院发生的事,许继业最后道:“听说你救了我家大哥后,让那里的人为你们做证。请明你是救人不是害人?”

    聂书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昨天我们在救人的时候,你就站在那里看着吗?”

    又是一句犀利的问话。若说是,那么他跟许承业的关系可见一般,长兄都快死了,他还在看热闹;若说不是,那么他怎么知道昨天发生的事?

    于是乎,许继业又郁闷了。他沉着一张脸狠狠地瞪向聂书瑶。原本比较富有正气的脸也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这是跟着大哥的小厮讲的。”最后他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聂书瑶再次轻笑,“原来如此。昨日许承业在发病之时,有几个小厮先跑出了长春院。而后才有两个小厮抬着许承业出来。是不是那先跑出来的小厮给你报的信啊?许家的下人真是有规矩。大少爷都快死了,他的小厮不去请大夫反而去给二少爷送信,送的什么信呢?”

    “你……。”许继业一时说不出别的反驳之语。

    而在一边的许广发也是闭目不语,心情复杂至深。实在是没想到聂书瑶会为一个奴婢出头,早知今日也就不会对当初之事不闻不问了。但让他站出来说上违心的话还是说不出来的。那可是救命之恩呀。也不敢说什么,试想连救命恩人都算计的家族,还有什么信用可言?

    可是从今日自已亲生儿子的表现来看,他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家中之事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悔不该将精力全放在生意上。

    随之,聂书瑶便冲着杨县令拱手道:“请大人传人证物证吧。光凭许继业一张嘴还无法将我等定罪。”

    杨县令捋着胡须点点头,“许继业。带你的人证物证上堂。”

    “是,大人!”许继业冲着站在一边的小厮说了几句话,那小厮便出了县衙。

    没多时,两个小厮拿着一个大食盒上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刚过及笄之年丫鬟。

    这丫鬟穿着青衣袄裙,梳着鬟髻,面容清秀苍白,身姿偏瘦,走起来倒有几分弱风拂柳的味道。

    “堂下何人?”杨县令马上拍起了惊堂木。

    许继业上前一步替这丫鬟说话,“大人,这就是平日伺候我大哥的代秋。昨晚大哥要的吃食,以及毒发之时她都在场。”

    杨县令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道来。”

    聂书瑶也站在一边认真听这代秋说话。

    代秋再次行了大礼后才道:“昨日大少爷回来时就异常生气,口中还说着什么不让吃蟹跟金桔什么的,他偏要吃。还说,那个女人想害他,他偏不如她的愿。当晚就让厨房做了顿蟹宴,饭后吃了金桔跟樱桃。”

    “然后呢?”聂书瑶冷声问。

    代秋抬眼看了她一下,忙低下了头,说道:“然后大少爷就喝得酩酊大醉睡下了,可是半夜时分大少爷就开始吐血,不到一刻钟就……就没气了。死前还说……。”

    “他说了什么?”许继业问道。

    代秋看了一眼许继业,眼神有着些许挣扎,最后又低下了头,说道:“是,‘是那个女人害了我’。并且写下了血书。”

    杨县令眉头一皱,厉声道:“血书何在?”

    代秋颤抖着从袖袋中取出一块手帕,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个歪歪扭扭的“聂”字。

    这时,许继业冷笑一声道:“敢问姑娘贵姓。”

    “姓聂。”聂书瑶郎声道。

    “大人,这证物可作数?”许继业此时说话也洪亮了。

    杨县令看了一眼聂书瑶,心中有着几分失望,说道:“如果此物为真,自然作数。聂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聂书瑶道:“有,不知这血书是谁写的?代秋还是许继业?”

    代秋马上惶恐地说道:“请大人明察,这血书确实是我家大少爷所写。代秋不识字,我们大少爷的院子跟二少爷的院子相差很远。”

    “那么说,就是跟许继业无关了?”聂书瑶追问。

    代秋心中满有疑问,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便点头道:“是。”

    聂书瑶笑着踱步来到代秋跟前,道:“你刚才也说了许家两位少爷的院子相差甚远,这是事实。不用你说也知道跟二少爷无关。可你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呢?是做贼心虚还是在掩饰?”

    代秋脸色瞬间没有了血色,“我我……。”

    许继业看到代秋被吓到了,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跟前,“你这是在信口雌黄!大人,代秋可是重要的人证啊。”

    “啪!”杨县令也不悦道:“聂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辞。”

    他是真有些怒了,若不是碍于吴县令的交待,这会也许早就给聂书瑶上刑了。刑具一上还怕不说吗?

    聂书瑶在大明生活了十几年还是不习惯上层阶级的某些观念。对此也只好冲着杨县令拱拱手道:“大人。小女子只是说了该说的罢了。难道我一个清清白白的良民就可以让人诬蔑吗?就不能对状告我的人提点问题吗?”

    “这……。”杨县令也是先入为主,毕竟聂书瑶是外乡人,而许家是扬州的大族。

    “大人。小女子会将自己所猜测的全部说出来,至于正确与否咱们让证据说话。不知,这个食盒内装的是什么?”聂书瑶再问,将话题从自已身上轻松撇开。

    杨县令看了一眼许继业。道:“这是何物?”

    许继业上前打开食盒道:“这是昨晚我大哥吃的食物,想请忤作来试试有没有毒。若是无毒的话。那么我大哥一定是在吃饭之前就被人下毒了。我怀疑正是这位聂姑娘一行人在救治他时下的毒手,如若不然那位名叫荀泽的大夫怎么不见了呀?”

    聂书瑶冷声道:“该出现时他自会出现。”

    许继业只当她是故作镇静,干笑两声显得胜券在握。

    食盒内是吃剩下的青蟹跟一壶酒,几个金桔。

    忤作很快上堂。聂书瑶在一边轻声道:“不管这青蟹有没有毒,但过夜的蟹跟海鲜是不可以再食用的。”

    听到这话忤作动作一滞,可还是用心的用银针测了出来。

    银针试毒。这是绝大数人都会用的手段。可聂书瑶知道这不绝对的,有很多毒药是无色无味。银针只能测不纯的砒霜而已。

    一番小心验证,忤作回道:“食材无毒。”

    未待县令杨县令说话,聂书瑶抢先道:“既然无毒,许二公子不妨吃吃看。”

    许继业冷哼一声,“我们许家不缺这顿饭。”

    “呵呵!”聂书瑶没再讲话。

    “啪!”惊堂木响了,杨县令道:“聂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聂书瑶目光坦荡地看向杨县令,说道:“大人可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杨县令眉头一皱道:“何事?”同时他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真忘记什么事了吗?

    “尸体!”聂书瑶笑道,“但凡死人必有尸体,而中毒而死的尸体更是死者无声的控诉,尸体可以告诉大家,谁才是真正害死他的凶手。可是,许承业的尸体呢?忤作可有验尸报告?”

    杨县令只觉得头脑“嗡”地一下有了片刻的空白,他怎么连这么基本的办案常识都忘了呢?

    只关注许家跟吴大人的嘱托一事了,他竟然忘记命案定有尸体一说了,真是不该呀!

    聂书瑶早就知道是这样子的了,看了一眼又皱起眉头来的许继业,道:“你们许家没让忤作去验尸吧,不如我们一道去看看如何?看看被我们下毒害死的许承业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许继业道:“不行,大哥死得很惨,怎能让忤作随便碰触他的尸身呢?”

    “哦?”聂书瑶笑了,看向丫鬟代秋道:“你来说,许承业死得到底怎么惨了。”

    代秋哆嗦着看了这个看那个。

    最后,杨县令一拍惊堂木道:“还不快快道来!”他想着挽回刚才的失误。

    代秋不安地说:“大,大少爷面色发青,口鼻流血,没多时就咽气了。他写血书的手收都收不回来,写完全身就僵了,我们给他穿衣都不好穿。”

    聂书瑶听到这话却笑得更甚了,“好一个全身僵硬,你在说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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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入许家

    代秋脸色一变,却再次冲着县令磕头道:“请大人明鉴,代秋所说句句属实。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520。  ”

    聂书瑶冷冷一笑,看向许继业,道:“许二少爷,你也这么觉得吗?”

    许继业道:“在下不知,在下并未见过大哥的尸身。祖母心疼不已,大哥去后,不让任何人靠近大哥。”

    聂书瑶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冲着杨县令道:“大人,不如我们一起去许家看看吧。老人家一定也想弄明白到底是谁害死了她的长孙。”

    许继业马上道:“大人,我家祖母刚刚丧失长孙,不如改天……再去。”

    聂书瑶接口道:“没看到尸体怎能说是命案呢?你可以等,尸体等不得,难道要等尸体成白骨后再验?说不定许承业根本没死,是你在诬蔑我等。真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是不是让大人尽早定案啊,如果那样的话,就算是许承业没死也得死了,这许家的业家还不是要落到你的身上。”

    这个理由很充分,看不到尸体怎能让人信服,一个外乡人如何隔空毒杀了许承业?

    “说得是。本官一时疏忽竟然将这个忘记了,实在是不该呀。”杨县令毕竟是个诚实人,当下就认了错。

    让一众观审之人纷纷拍起了他的马屁,无非就是扬州有大人乃是百姓之福云云。

    等众人马屁拍完,聂书瑶又皱着眉头道:“我们不是凶手,还请大人及诸位观审长者给我们澄清。我等本是外乡人,来扬州一为经商二为游历,早就听说扬州的富庶,心中极其向往。可不曾想一来扬州就被人利用了。这实在是让人心冷,难道扬州并非世人所传的那样是鱼米之乡,人人都那么诚信吗?”

    没人不喜欢被人称赞家乡好,可慕名而来的人却被人诬蔑,那么扬州城或许自此就会被某些人视为禁地,这一传十,十传百。会有更多的人对扬州。对扬州人有意见。

    举座皆静,都在低头沉思。他们也觉得奇怪,外面没听到任何风声。为何来到县衙却说许家大少爷死了呢?许家两位少爷不和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许家父子却是心生不安,他们没想到事情会闹大,更不想成为扬州人的公敌。许广发觉得他得站出来说些什么了,要不然许家或许会有大麻烦。

    可未待许广发起身。他边上卢老虎却哈哈笑了起来,“好!不愧是敢住我文曲楼的人。我卢老虎第一个支持你们聂氏。”

    聂书瑶对于卢老虎当众支持他们感到很意外,而且支持的是他们聂氏而不是她自己。或者说支持的是他们聂氏的产品,这对聂氏的产品能否在扬州站的住脚意义非凡。

    她之所以想让事情变大,也是存了私心的。想看看扬州商界对于一个外来者是持怎样的态度,是跟许继业一样想捏就捏还是抱着合作的精神来的。

    或许这些人在扬州跺一跺脚就能让扬州抖三抖,但聂书瑶不怕。她有自己的底牌。先不说吴县令给的免死金牌,就是写给杨县令的信就不容他包庇许家的诬蔑。

    前提是自己这些人没有害人。这是显而异见的,所以她聂书瑶就敢将事情往大里挑。做事问心无愧,谁怕谁!

    “多谢卢前辈的收留。”聂书瑶冲着卢老虎恭敬地行了一礼,这自然是指文曲楼的事了。

    这事说起来在扬州商界无人不知,先是卢老虎跟各个商界大佬们的协定,若非自愿住在文曲楼的,他们文曲楼不得出来拉客;再是许家大少爷许承业的胡闹,让扬州各大客栈无不知道一个外乡人得罪了许家。

    卢老虎再次哈哈大笑,“好说好说。我说聂侄女呀,这可是大堂,怎是女子该来的地方。要我觉得还是请你那有秀才功名的兄弟前来得好。”

    “功名?”众人听到这二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们可都是商户,是不得科考的。

    许继业也有些慌,若聂家是有功名的家族的话,这可就不好办了。忙看向许广发,被后者狠狠瞪了一眼。

    许广发没想到就是几天的忙碌,没顾得上家里,家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若不是半夜的那一声惨叫,他还不知道他的大侄子竟然在家中暴毙。偏偏家中的老太太还不许报丧,可一转眼他的长子竟然来县衙告状了,让他伤透了心。

    他是平妻所生,现任老太太才是正室,亲母早就亡故。若不是大哥遭意外身亡,这家业还到不了他的手里,正因为如此,他才想方设法地让许氏商行发扬广大,为得是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没想到的是疏忽了对后辈的管教。更不应该的是对聂家一行人没有尽心力,这才是今日对簿公堂的主因吧。

    想到这里,许广发起身道:“大人,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带着忤作移步许家,是非曲直但请大人做主。”

    他知道自家儿子跟这个代秋都有问题,希望那混小子能早日醒悟。若许承业的死总要找一个凶手的话,那就让代秋来背吧。

    “父亲!可是祖母……。”许继业为难道。

    许广发冲他摆手,“母亲那边我会去说明的,请大人移步吧。”

    许继业还是不想让他们进许家,再次道:“难道代秋没说清大哥的死因吗?”

    这时聂书瑶又说话了,“我说代秋在说慌是有根据的。代秋,我来问你,许承业一死全身就僵硬了吗?。”

    代秋想了好一会儿没答上来。

    聂书瑶又道:“不知道?还是你根本就没看到许承业死没死?”

    “不不,我看到了。大少爷口鼻真的出血了,也咽气了。”代秋马上道。

    聂书瑶笑道:“你好像很想让许大少爷死呀。说!他一死全身就僵了吗?刚写完血书呀,那不就刚死吗。”

    代秋有些慌张,却还是点头道:“是,是这样的。”

    “所以说你撒谎!”聂书瑶指着她道:“人死后不会马上僵硬,而是要经过一个时辰后才会慢慢变的僵硬。这也是为什么,在人死后会马上给死人穿衣,要不然穿不上了的说法。然而,这个过程并非一下子就僵了的。如果诸位不信可以问问忤作。”

    “真是如此?”许久不说话的杨县令又发话了。

    忤作道:“回大人,确实如此。”

    聂书瑶又道:“这个僵硬从面部开始,然后是四肢、身躯,而这个过程是需要足足三个时辰的。难道代秋给许承业换衣服换了三个时辰吗?”

    “我,我,奴婢说错了。是,是大少爷的贴身小厮这么说的。”代秋马上改口道。

    聂书瑶接着问:“许承业是什么时候死的?”

    “子夜刚过。”这个代秋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幕实在是骇人。

    聂书瑶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说道:“现在还不到午时,相信许承业的尸体还是僵着的。兵贵神速,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许宅吧。只要让我看到尸体,小女子便能知道是谁害了许承业。”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是盯着代秋的,代秋被这一盯吓得瘫软在地。

    许广发也道:“诸位若是想去,也请吧。”

    这可不是光彩事,可许广发多年的经商经验告诉他事情到了这一份上,藏着掖着不如公开。

    “好,那我等便一同前往许家看看。”最终杨县令下了决定。

    于是,一众人风风火火地赶往许家。

    聂书瑶出来时,还差一个时辰才到中午,站在自家马车前,幽幽道:“说不定咱们还能回家吃午饭。”

    若是事情顺利的话,就目前来看还算顺利。

    四人上车,五娘跟在一众马车的身后走,这些马车都很不错,差不多都有本家的标记,于是他们刚到许宅的大门,半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八卦的力量是巨大的,无论现在还是过去,传得最快的都是人的嘴。

    许家不愧是经商世家,大宅院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其中小桥流水,假山花园,无一不精致,无一不是景。

    穿过回廊来到刚刚架好不久的灵堂,众人未见里面有下人,却只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拄着龙头拐站在棺材前面。这就是许家的老夫人

    看到这位老太太,许广发上前恭敬地叫了一声,“母亲,杨大人要看看承业的……尸体。”

    然后许继业也很恭敬地叫了一声,“祖母!”

    随之,许老夫人拿着龙头拐狠狠地向着地面捣去,发出咚咚之声,脸上充满的恨意。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住心头怒火给杨县令见了礼,又一一跟众人打了招呼。

    聂书瑶觉得这老人家不是一般人,更加认为许承业的纨绔之名实在是来得冤。

    “代秋何在?”许老夫人厉喝一声。

    丫鬟代秋作为证人也被衙役们带来了,闻言,颤抖着跪在了许老夫人面前。

    再然后,龙头拐一下子就朝她打了下去,“你这个害人的贱婢,今日老身要打死你。”

    一拐杖下去,代秋的额头便流出血来。

    “祖母住手!”许继业上前一步将拐杖夺在手中,许老夫人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众人顿时摸了一把汗,看向许继业便带上了审视之色。

    聂书瑶却是眼睛一亮,姜不愧是老的辣!(未完待续)

第281章 大戏开场

    在聂书瑶殷切的期待下,许老夫人果然不负期望,踉跄到最后直接跌坐在地。し

    然后,许家父子吓了个半死,若是她们名义上的至亲之人因此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许氏产业就别想落在他们这一脉的手里了。

    古人重孝,先不说是否真孝顺,可在外人面前他们就得表现的要多孝有多孝。为了大哥的贴身丫鬟,竟然推倒祖母,这种人搁哪儿都是被鄙视的份儿。

    许老夫人跌倒在地的那一刻便嚎啕大哭,“县尊大人,请为老婆子做主呀。我唯一的孙子没了,老婆子苦啊。十年前我儿子死的时候他可是发过誓的,要好生待我的孙子,可现在他的儿子竟然伙同丫鬟置我孙子于死地呀。”

    这个他在场之人均明白是谁,许广发当即就跪了,恳求道:“母亲,请您息怒,继业年幼不懂事,他万万不敢忤逆母亲的教导啊。”

    他这会却有些明白为何在灵堂内看不到其他人了,敢情是他这位母亲想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啊。也是,亲孙子没了,想要在许家立足,没有外人的支持是不行的。

    “你给我滚!年幼不懂事?不懂事就能护着一个贱婢将老婆子推倒吗?你们是不是想让我跟承业一起办丧事啊,好让你们明正言顺将许家的一切握在手里是不是?”许老夫人这会是什么都敢说,孙子都没了,她还有什么不敢言的。

    许继业也懵了,慌忙跪下认错。

    许老夫人却不理会这些,依然蹲在地上将他们出自平妻的身份在众人面前抖了又抖,他这个嫡母落到这个地步有多凄惨也是说了又说。

    当年的平妻是她一生的恨,好在那人死得早。要不然这许家早就没有她这一支的份了,可惜自己儿子又是个短命的,孙子也在某人的“教导”下变成了个纨绔。好在家里的管事权一直都把在自己的手里,要不然还做不到今日灵堂无人这一幕。

    跟着来的一群人无意中听到了许家的某些秘辛,都觉得不虚此行。商场如战场,要说这些经商之人有多和睦,那是没有的。别看平时见面嘻笑自然。暗见里没少给对方捅刀子。

    聂书瑶看到时间差不多。便上前将许老夫人扶起,轻声道:“老夫人您先消消气,依我看啊。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咱们县太爷来了,我想只要他出马,离此案真相也就不远了,不如咱们就在这灵堂审案如何?”

    “你是……。”许老夫人哭累了。也就顺着她起身。

    聂书瑶道:“小女子姓聂,就是许二少爷状告之人。说是我昨日下毒害死的许大少爷呢。”

    这话说出,许老夫人却没有怒,而是嘿嘿一笑,指着许继业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呀。害死兄长不算,还想从外面找个替死鬼?真是丢了我们许家的脸面。”

    她心里怒呀,当初那位平妻得宠之时。她跟儿子过得是什么日子?好在死得早。

    许广发知道他这嫡母的恨,他也恨。当年亲母离世后可是过了好一段苦日子,便再次劝道:“请母亲消消气。继业这孩子就是看不得血,不是他偏袒代秋,只是这代秋乃是重要的人证,没有她无法知道承业的死因啊。唉,继业也是心太软了,要不然也不会听到风就是雨地跑去县衙。”

    这话几层意思,聂书瑶不去追究,她知道许广发服软了。不过,这跟她没关系,她只是负责把戏演完,揪出来杨州之前说他们已经身亡之人。

    “哼!起吧。你们跪着给谁看?是想让外人说我老太婆苛责你们吗?”许老夫人冷哼道。

    随之再次向杨县令施礼后告罪,恳求在灵堂审案,还她孙儿的清白。

    杨县令点头同意。看许老夫人对聂书瑶的态度就知道这许继业或许是真在冤枉人,如此岂不是让他差点成了不义之人,便对许继业有了几分恼怒。

    灵堂很大,许老夫人一声令下,便有下人搬来了座椅,临时的公堂就这么成了。

    虽然边上还有个棺材,但能有万贯家财之人哪个不是经历了众多风雨,一口棺材还不能吓倒他们。

    一众长者坐在一排太师椅上,在最前面的是杨县令,小辈们则是站在一边。只是许老太太是许家最年长者,她落座了本来有个位子的许广发就不能坐了。

    跪着的人只有略作清洗的代秋,她的脸色更加地苍白,本来饱满的唇也变得失去了颜色。只这一样就让她的清秀生生去了三分,这会再看她只是个普通的丫鬟罢了。

    杨县令第一个问话道:“代秋,你将昨日许承业要吃蟹的情景详细道来!”

    “是!”代秋趴在地上行礼道:“昨日晚间大少爷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里,口中说道,‘什么为了我好,分明是想让我不好过罢了,不让吃我偏吃。’就非要吃蟹不可。奴婢不得已就吩咐厨房做了,为此还挨了大少爷的打。”

    她捋起衣袖,在手腕间有一道淤青,仔细看去,却是用手使劲勒的。

    许老夫人接着冷哼,“假惺惺!谁不知你不满我孙将你从二少爷那里要过来呀,昨日是你故意准备的蟹吧。”

    代秋惶恐地摇头道:“不,不是这样。老夫人您听奴婢讲……。”

    “闭嘴!”许老夫人直接抡起了拐杖,怒道:“承业回家之后先去的老身那里,他跟老身说,有人要害他,且这人是许家之人。给他下慢性.毒.药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他自小爱吃蟹,却不喜桔,某些贱婢就利用美色诱骗承业吃下这东西。却不知正是这小小的桔让吾孙丧命的。给我叫济仁堂李堂主来!”

    “是,老夫人。”许老夫人的心腹丫鬟马上出去了。

    然后这里便静了,许家父子也没再说话。

    聂书瑶看到许继业这次是看也没看代秋一眼,心里明白,代秋怕是已成替罪羊。她其实也只是剧中人之一罢了,时间好像还不到,也乐得看热闹。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好像没人再提聂书瑶等人下毒之事了,已经完全转化到了许家内宅风波。

    许广发不断地擦着额头上的汗,他的身体自中过砒霜之毒后就一直不大好,深知毒.药的可怕。眼下又被众同行围观,真的是将脸面丢尽了。

    抬头看到卢老虎那张笑脸他就觉得头晕目眩,好在许管家在一边扶着他。再看看自己的亲儿子,心中失望之极,他兢兢业业这些年全白费了。想起那个素有纨绔之名的侄子,莫名的心虚。

    济仁堂李大夫进来后,先给杨县令行了礼,便老老实实地说了昨天下午许承业来看病的事。

    “……许大少爷的身体内确有宿毒,这毒一次两次不大会有事,可长年累月下去却会慢慢地将身体搞垮,若想恢复正常需得下一番功夫。许大少爷离开济仁堂时也答应过老夫要好生养着,怎么今日就……。”李大夫是医者,心中为一个年轻人就这么的离去感到有些不大相信。

    许继业道:“李堂主说得我大哥身体内有旧毒,是近几日才有的吧?”

    李堂主皱眉道:“这个无法判断什么时候有的,只能说以前就有了。”

    然后许继业笑了,指着聂书瑶道:“你们来扬州也有些日子了吧,据说,你的婢女在扬州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说,是不是从那时起你就派人给我大哥下毒的?”

    聂书瑶也笑了,低声道:“这是多么白痴的推理呀,谁知道一个多月前许承业是谁?”

    然后,一个小厮打扮地人悄悄地来到她跟前说了几句话,随之又离开了。

    “你说什么?”许继业很不负重望地怒了。

    聂书瑶将他直接无视,轻轻踱步来到人前,冲着杨县令跟许老夫人道:“不如我们今日就开棺看看,许大少爷是怎么死的吧。不过,一会可能会有些可怕,希望大家就将发生的事当成一场戏来看。或者说,这是我破案一种手段,小女子取名为‘案件重塑’。”

    杨县令皱着眉头在思索着。

    可许老夫人却是直接道:“只要不损害我孙儿的尸身,怎样都行!”

    “好!那我们开始吧。”聂书瑶笑道。

    她拍了两下手,灵堂内的门便关了,一道道黑布从外面将门跟窗遮了起来,里面便漆黑如夜。

    “这是……?”

    众人这时都有些心慌,要知道这可是灵堂,边上还有一口棺材呢!

    “噗!”火折子响起。

    聂书瑶举着火折子转了一圈,将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害怕的人还真不少,只有许老夫人跟卢老虎没有动容,连杨县令也微微变色,更不用说是跪在地上的代秋了,她心中本就有鬼,想看许继业的脸色,却在黑暗中怎么也寻不到。

    许老夫人本就是剧情的一部分,可以理解;可卢老虎竟然也有这份胆识,真让聂书瑶刮目相看。她觉得跟一个硬汉商人合作,比那滑不溜秋的老狐狸们舒服多了。

    聂书瑶清了清嗓子道:“昔日包青天,据说‘日审阳,夜断阴’。今天小女子便效仿包大人来问问这死人如何?”(未完待续)

第282章 狠人

    聂书瑶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抬头看她。?乐?文?小说

    只见她笑语盈盈地举着火折子成了焦点,可大家都觉得她的笑有点冷。

    江婉儿手中拿着一包白蜡,聂书瑶一一点过之后,这蜡就围着棺材摆了起来,然后聂书瑶手中拿一根,雨芹手中拿一根。

    如此一来,灵堂内便很亮堂了,只是那口被人下意识忽视的棺材再次显了出来。

    聂书瑶再道:“去吧,打开棺盖,让受冤之人出来说话。”

    江婉儿就轻轻地走向棺材。

    这时,代秋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许继业冷声道:“你这妖女休要作怪!”

    只是他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都是色厉内荏,就差牙齿打颤了。

    聂书瑶扭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许广发在许继业头上狠狠敲了一记,压低声音道:“闭嘴!你这无知小儿。”

    他是知道聂书瑶的厉害,在如意客栈面对那么凶悍的土匪不但能全身而退,还将土匪留了下来,这份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哪怕是卢老虎也未必有这个手段。

    “轰!”

    棺盖落地的声音让在座之人心底发颤,对亡灵的敬畏是与生俱来的,因为人人都怕死!

    江婉儿也是知情人之一,将一个没钉的棺盖掀开还用不了她多少力气,然后拍拍手就回到聂书瑶身边,手中再次接过那根白蜡。

    她的这一番表现在外人眼中却是震撼,纷纷将这姑娘的相貌记下了,以后可千万约束好手下人,绝不能找这姑娘的麻烦。

    棺盖落地后。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檀香,飘飘缈缈地从棺材中冒出,最后越来越大。

    “唉!”一声轻叹自棺材中发出。

    再然后,惨叫声来自观看之人的口。

    聂书瑶马上安抚道:“别怕,这只是一场戏罢了。让我们来听听许大少爷是怎么说的吧。”

    她说了真话,可在场之人却不认为这是场戏。

    “出来吧,许大少爷。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睡到棺材里了?”聂书瑶笑道。

    “唉!”又一声叹。这声叹却是挺大声的。

    没多时,棺材中伸出一只手,那代秋便两眼一翻吓晕了。

    聂书瑶抿嘴一笑。这许承业还真有演戏的天分。

    没错,这确实是一场戏。从聂书瑶昨天接到许承业那封信时就开始布局了。

    许承业让小五送的那封信上说,他根本没有撒播聂氏姐弟在途中出意外的事。既然他没有那就是另有其人了,如此聂书瑶便上了心。

    而且。许承业还坦白,之所以能遇到雨芹乃是在半个多前。他被一个小厮告知许广发让他去一下商行。而在商行一间小屋子里,就只有雨芹一个人。

    许承业进屋以后,雨芹就问他,你是谁?不是许家主要见她吗?

    所以。这里有个人在使坏,为的就是让聂书瑶一行人跟许承业成仇。许承业明显是想到了这一点,便故意接近雨芹。实则他并非想要雨芹怎样,只想麻木那个使坏之人。

    直到长春院中毒以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示弱了,便提出跟聂书瑶一道来作场戏。这场戏中有真有假,真的是他会再度吃那可能要他命的螃蟹,而聂书瑶所做的就是让荀泽暗中救他。

    假的是,这口棺材中并没有死人,他是活着躺进去的。可若是荀泽救不活他的话,那这棺材里就真有死人了。到时聂书瑶也得帮他做一场戏,让他的祖母跟妻儿能够分得许家的一部分财产,安稳地过完下半生。

    想到这里聂书瑶不得不赞叹一句,许承业是个有成算的人,也够狠!对自己狠的人对外人也同样会狠起心肠来,这样的人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枭雄。

    但聂书瑶知道他还是有良知的,在绝地反击之时仍不忘年迈的祖母跟自己的妻儿。相信他将来会是一个商场上的枭雄,只要能度过这一关。他可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赌!

    他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要不然也不会只要再进一点点相克之物就会吐血,或许这不会马上要了他的命,但后续的康复无疑会是漫长的。

    不过,聂书瑶却很欣赏他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也想帮他,相信他的身体完全复原也不是不可能。

    聂书瑶再度将视线放在棺材上,许承业已经穿着寿衣爬了出来,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扒掉寿衣连连说着晦气。

    聂书瑶知道她又该问话了,说道:“许大少爷,叫你再次来到这里是有要事相问。不知你能否将昨日你从济仁堂离开之后的事重新演绎一番?”

    许承业看向她,冷冷地说:“这有何难!害我之人我必百倍惩之。”

    且不管在座之人是个怎样的想法,场上又变了模样,几盏明灯被一个小厮提了出来。然后另一个小厮推着一桌美食出来了,这正是青蟹宴,有酒有金桔。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青衣丫鬟接过这桌美食,这丫鬟的穿着打扮跟晕了过去的代秋一个样,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代秋呢。

    而江婉儿却是笑着将倒地的代秋用银针扎醒,同时将她的哑穴点了。让这代秋也看看是不是这样子的。

    戏中代秋笑着为一脸郁闷的许承业脱衣,边脱边笑道:“知道大爷喜欢吃蟹,如今正是蟹肥之时,代秋便让厨房做这一顿蟹。请大爷品尝!”

    代秋笑着很美,将蟹小心地剥开,一点点地放在盘前,然后倒酒。

    许承业面色不变,问道:“本大爷今天不想吃蟹。”

    代秋却是撅着嘴,假意哭泣,“大爷今早不是说了吗,只要代秋亲自下厨,大爷就会吃。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为何今天不行了,是不是大爷真的看上那个雨芹了?”

    “不。”许承业言简意赅。

    代秋却是不依不饶,抱着许承业的胳膊撒娇道:“大爷不也说大奶奶不来就不要来了吗?到时抬代秋做姨娘,可现在呢?”

    戏演到这里,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那不能说话的真正代秋身上,谎言揭穿了。可怜这个代秋却是不能言又不能晕,眼睁睁地看着戏演下去。

    戏中,许承业耐不住代秋的劝,便吃了那蟹,也吃了金桔。但是没过多久,许承业便开始了吐血,就这样晕死过去。

    代秋先是害怕地不行,稳定心神后左看右看地开了门。

    随后进来一位穿着长衫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的衣着跟许继业的一样,众人冷笑着便不再说什么。

    代秋上前就抱住年轻人道:“我照你的话去做了,他死了。怎么办?怎么办?你说,要代秋成为你的房中人可要作数啊。”

    年轻人道:“这是自然。小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两人嬉闹了一番后,年轻人拿出一方手帕,握着许承业的手蘸着他吐出来的血在上面写了一个“聂”字。

    将手帕递给代秋,道:“这个你明日带到公堂,只要将那不开眼的聂氏告倒,他们的货物还有四轮马车的作法就都是我们的了。明天在公堂怎么说,你明白了吗?”

    代秋道:“明白。只是这样真的行吗?听说那姓聂的很厉害。”

    “行!”年轻不以为然道:“再厉害也是外乡人。县太爷虽然也是外乡人,可他在咱们扬州的地界上却不敢偏袒外乡人,只要是我去告状,准行。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个意思。要怪就怪姓聂的不识相,为了一个丫鬟竟然跟我们许氏商行中止合作,这样的人死了也不可惜。”

    说完,年轻人便走了。

    再然后,代秋便大叫跑出去着说:“大少爷中毒了!”

    可是代秋一出去,这门便自动关上了,藏在暗中的荀泽跟江毅马上出来,在金针跟药物早就备齐的情况下,许承业终于救了过来。

    当代秋带着人进来时,许承业已经被小五扶着躺在了床上装死。

    故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聂书瑶笑着鼓掌,“凤兄演得真好。”

    那演代秋的正是凤无崖,说道:“也不早点跟我说,这么短的时间也只能演成这样了。”

    聂书瑶本以为用不着凤无崖,可事实上江毅还是将他叫了过去。

    演年轻人的是宋云飞,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在后面的,刚才还跟他们一起去县衙了呢。

    聂书瑶本想夸他几句的,可是宋云飞却自夸道:“我呢,我演得像吗?”

    说话间眼神瞥向许继业。

    “像!”

    许继业看到了,气急败坏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将我大哥的灵堂弄得乌烟瘴气的搞什么鬼!”

    他是吓到了,心中猜测着或许他那个不亲的大哥真没死。

    “啪啪!”聂书瑶又拍两声巴掌,挡住光线的黑布全部落下。

    众人的眼睛经过了短暂的不适应后再度睁开,可是站在他们眼前的正是本应躺在棺材里的许承业。

    许承业穿着平时的衣衫,除了面色苍白了点外,跟活人没什么不同。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许老夫人面前,道:“祖母,孙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许老夫人这才大哭起来,“承业啊,可不能再有下次了。祖母受不了呀!”

    这话说明,许承业真的未死。

    待许老夫人情绪平静下来后,许承业又跪倒在杨县令跟前,“请大人为小民伸冤!”(未完待续)

第284章 小意外

    卢老虎对这个回答没有意外,也哈哈笑道:“合作愉快。。しw0。”

    这一次商谈两方都皆大欢喜,只是卢老虎没拿到四轮马车的合作表示很遗憾。

    聂书瑶却道:“这有什么好遗憾的?想来以卢先生的手段办个车队绰绰有余。到时,光将南地的农产品带到北地去就是几倍的利润,然后回程再带北地的特产来南地,趁这个时候还可以为想要四轮马车的人代购,这不是一举数得?”

    “哦?姑娘请说说看?”卢老虎眼睛一亮,便再道:“什么先生先生的,说得我好像个教书先生一样,这多不合适呀。我老卢就是粗人一个,不如你们就叫我卢叔吧,这样多亲切。”

    姐弟倆相视一笑,这卢老虎此时才真将他们当成自己人呀。

    聂书瑶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卢叔。”

    “呵呵,好好!有空去我家,我让我那婆娘给你们做桌好菜。”卢老虎笑道。

    “如此,那我们就过两天去打扰夫人了。”聂书瑶再道。

    三人边谈话边喝茶,不知不觉间茶水喝得都没味了。

    可卢老虎却觉得受益匪浅,再也不将他们当成初出毛庐的愣头青了。或许他们选中自己看中的不是自己的财力而是江湖道上的关系。

    他卢老虎打拼了这么多年,白道黑道都给他几分面子。若是他组织车队的话那还真是事半功倍。不过,这也正是他跟别人的不同之外,是优点就得保留。

    接近中午时分,三人才谈完正事。

    聂书瑶姐弟回文曲楼后,卢老虎则急乎乎地去组建他的车队了。曾经一起拿着生了锈的大刀走江湖贩卖私盐的老兄弟们怕是闲得都快生锈了吧。这车队建的正是时候。

    跟卢老虎的合作,聂书瑶很满意。

    许氏商行固然在各地都有分号,可正因为他们的这种早已成形的商业机构,让聂书瑶跟许家的合作只能是纯粹的买卖,这还是建立在曾经救许广发一命的基础上。所以合作起来也不会是对等的关系。

    可跟卢老虎合作就不同了,卢老虎退出盐业生意正想着进军正规的生意场,他们聂氏这时候介入可以说是给了卢老虎强大的货物支持。更重要的是点子。还有四轮马车。

    南直隶的有钱人多得是。光四轮马车就能赚一大笔,这车能卖出多少银子就看卢老虎的手段了。

    午饭过后,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出去看扬州美景了。可聂书瑶却将聂天熙叫到房内。姐弟倆说起了悄悄话。

    当聂书瑶说完荀泽昨日讲的那些话时,聂天熙也沉默了,他学会了聂书瑶用手指敲桌子的小动作。

    内室,只听到“咚咚”地声音。

    许久。聂天熙道:“姐,咱们去查查曾经的扬州首富吧?不是姓聂吗?”

    姐弟倆也姓聂。他们原来姓什么并不知道,可这聂是聂氏的聂吗?如果是,或许就能知道聂氏的真正身份。

    “嗯。扬州?熙儿,你说义母会是扬州人吗?”聂书瑶皱眉问道。

    “不知道。若义母是闫青老先生的小师妹的话。那么义母可能就是扬州人。”聂天熙猜测道。

    聂书瑶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闰老先生不久将不在人世,希望荀泽能多套出一点话来吧。”

    聂天熙笑道:“姐姐,荀泽很不错。将来我若是成了大明朝的包青天的话。那么他肯定会是大明朝的公孙策。”

    聂书瑶也笑了,摸摸他的头道:“姐姐就是这个意思!你可得给我好好努力了。争取中他个前三甲。”

    说到这里沉重的话题变了个味,聂天熙扭头闪躲着问:“姐姐喜欢前三甲的哪个?”

    “唔,状元似乎有点难,榜眼又不好听。不如就来个探花吧,探花郎可都是英俊潇洒的!”

    其实聂书瑶想到了小说中的小李飞刀,他可是个最富传奇的探花郎,她也想让弟弟成为大明朝的传奇。

    “好!我一定努力成为探花!”谁知聂天熙却郑重地答应了。

    姐弟倆相视一笑,聂书瑶道:“我们先去查查以前的聂姓扬州首富吧。”

    “好!”

    略作休息,他们便在大牛的带领下去了县衙。

    扬州,渔米之乡,富庶之地,商贾云集。

    自大明开国以来,不知出了多少位富贵人家,也不知有多少户这样的人家被埋没在历史当中。

    富不过三代,这话说得极有道理,除了那传承百年极有底蕴的大家族外,三代也够败家子们挥霍的了。

    来到县衙,杨学文因为冤枉他们一事倍感内疚,听到他们想找扬州二十年前富户们的资料,便殷勤地让师爷带他们去资料房亲自察看。这算是为他们开后门了。

    县令的态度就是师爷做事的标准,将他们带到专门查看户籍一类的资料架前,笑道:“二十年前时间够久了,那时我还是个刚中了秀才的年轻人呢。要不,我找两个杂役来帮二位如何?”

    聂书瑶笑道:“多谢师爷。不过,我们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朝想查看一下当年的资料而已。不劳师爷费心,如此已经很好了。”

    这师爷胖乎乎的,笑起来就看不着眼睛,他也就是客气一声而已。若是聂书瑶答应的话那就有点过分了。便道:“如此那老夫就给二位送点茶水来吧。”

    “多谢,让您费心了。”姐弟倆礼貌地冲他行礼。

    这里有二十年的户籍,最近几年还算摆放的整齐,其它地方基本上都罩了厚厚的灰尘,还蒙上了蜘蛛网。

    大牛出去要了点水,先将那些灰尘略作清理,姐弟倆便开始查阅起来。

    聂书瑶觉得看户籍应该就能了解的差不多,因为大明朝的户籍分高低贵贱,商贾虽是乡绅,但若是主要经商的话身份也不是很高。他们就从扬州的乡绅看起。

    一摞摞资料被大牛拎过来,聂书瑶姐弟也是很快看完。

    不知不觉间已近黄昏,合上厚厚的户籍,两人扭了扭脖子互看一眼,毫无收获。

    大牛也累得不行,既打扫卫生又搬上搬下的出了一身臭汗,提起大茶壶想倒点水喝,却发现里面的水已空。

    “我出去要点水。”他拿着茶壶就往外走。

    聂书瑶忙道:“不用了,大牛哥。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

    聂天熙也道:“或许那个聂家出了什么事吧,关于他们的一切都销毁了。”

    聂书瑶轻轻点头,有这个可能。这里是专权社会,上面若有这样的命令的话,下面的人可不敢不做。

    “回吧。”聂书瑶起身,“有时候资料没有人的记忆来得准确。”

    聂天熙眼睛一亮道:“姐姐的意思是,我们去问问扬州城年纪大的人?”

    “嗯。”

    至此,县衙一行便到此结束,若没意外,他们也不想再来县衙了。

    夕阳西下,姐弟倆走在扬州的街道上,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聂书瑶穿了男装,可以光明正大的欣赏路边小摊,不时停下来买点零嘴,品尝一下江南小吃。

    他们看到炒栗子的摊位,便走了过去。想想出来也有几个月了,现在已是八月底,连中秋节都是在路上过的。

    这是新上市的栗子,买得人不少。聂书瑶三人也自动排起了队。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长得颇为富态的中年妇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的也不是布衣,看上去生活条件在小康以上。

    她拢头发之时,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聂书瑶,便转身向她躬身道歉,“哎呀,这位小哥真是对不住呀。”

    聂书瑶穿的是一般的长衫,为了不惹麻烦不想说话,话一出就知道她是女子了。便拉了一下在身后的聂天熙。

    聂天熙微微一笑,便上前一步道:“这位大婶不必多礼,不妨事的。”

    “这,这真是不好意思。”中年妇人笑着抬头。

    这一看却让她脸上的笑僵住了,手中拿着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

    “下一位!”正在这时卖栗子的叫了起来。

    可那中年妇人却像被人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那脸色也越来越差。

    聂书瑶觉得奇怪,就小心地碰了她一下,粗着嗓子道:“大婶,该你了。”

    “啊?啊!好好,来了来了!”她慌忙转身,急急地伸向钱袋抓铜板,说道:“给,给我来五斤。”

    她太慌张了,让聂书瑶姐弟倆感觉到莫名其妙。

    “叮叮!”中年妇人的手抖得厉害,几个铜板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聂书瑶摇头不语,蹲下帮她捡铜板。

    这时,从后面走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着女人便大声道:“娘,不是说要去当铺当了这金锁,怎么还在这里?这都什么时候了,当铺都要关门了。唉,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买栗子,金锁拿来我去当。”

    妇人一时没回过神来,眼看着包着布的金锁被年轻抢走,才叫道:“不,不能当!”

    她上去就拉扯年轻人,力气过猛将年轻人拉了一个趔趄,那金锁也掉在地上。

    掉落的位置正好是在聂天熙的脚下。

    聂天熙快速地将金锁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冷声问:“这金锁是从哪儿来的?”(未完待续)

第285章 长命锁

    这锁是赤金的,保存得极好,在聂天熙的手中影射出金黄色光晕。

    而这把锁乃是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长命锁,制得精巧绝伦。正面雕的是双鱼戏水,反面亦是这种纹络,在系红绳的地方还有两只精巧的蝙蝠,意喻十分吉祥。

    可聂天熙看到反面的字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在古朴的花体字“长命百岁”的下面却刻着“天熙”二字。

    他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情绪便有些不受控制,再度问道:“这把锁是从哪里来的?”

    “熙儿,你怎么了?”聂书瑶上前一步晃了一下他的肩。

    聂天熙的眼眶马上红了起来,呜咽道:“姐……。”

    聂书瑶拿过锁一看,便有几分明白了,这会看向那母子倆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与此同时,栗子摊的主人又喊了起来,“这位大婶的栗子好了,下一位。”

    聂书瑶马上道:“给我们也来五斤,先将这位大婶的栗子放一边。”

    她上前一步拽着中年妇人到远离人群的僻静地,说道:“一会大牛哥你先来付银子,我跟这位大婶有话要说。”

    她的气势让这母子倆一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就这么木然地被聂书瑶带到一边。

    长命锁还拿在聂天熙的手中,他冷冷地盯着女人道:“这锁是哪里来的?”

    那个年轻人被这冷眼神看得直打哆嗦,拉了拉妇人的手道:“娘,你来说。”

    妇人瞪了他一眼道:“这是以前主家赏赐的,最近家里事多,这才不得已拿这东西去当了呀。唉。留着这锁还可以留个念想。”

    “念想?”聂天熙冷笑一声,“你们的主人可姓聂?”

    “你怎么知道?”年轻人毕竟年轻,一下子就被套出实话来。

    妇人却狠狠地打了年轻人的头一下,骂道:“你知道什么?那聂家可是犯了事的。你想害死我们吗?”

    说着还左看右看地警惕着什么。

    “犯了事!什么事?”聂书瑶接着问道。

    妇人这会却像是真正醒了过来一样,恢复了精明,咬牙道:“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们若是看中了这金锁。尽管拿银子来买。本来这东西也是想当掉的。留在手中虽说可以感念下主子的当年情义,可也是个烫手的东西。”

    “就是,就是!先把金锁还给我们。”年轻人也回过神了。上前一步就抓聂天熙手中的长命锁。

    可聂天熙好不容易对一件东西有了熟悉之感,岂能这么容易就放手呢?他后退两步便避过了年轻人。

    “多少银子?”

    聂书瑶却是微微皱眉,熙儿这样不是明摆着让人加价吗?

    果不其然,那中年妇人眼珠子一转道:“这金锁可是当年大少奶奶打赏小妇人的。请的可是有名的工匠,至少得百两银子。”

    聂天熙为难地看向聂书瑶。眼神中的急,毫不掩饰。

    聂书瑶道:“一两金十两银,这金锁有十两重吗?”

    慢慢地,那中年妇人也恢复到了常态。嘴皮子利索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长命锁,看那做工就值好多银子呢。”

    “五十两!”聂书瑶道。

    “不行。至少得九十两!”

    “六十!”

    “八十!”

    聂书瑶微微一笑道:“成交!据我所知,你们就算将这锁当了也拿不到这么多银子。”

    一句成交。聂天熙便开始翻银子,他身上有二十两现银,聂书瑶拿出五十两的银票,十两现银递给了中年妇人。

    妇人也知道去当铺肯定当不了这么多银子,满脸笑道:“多谢姑娘了。”

    聂书瑶瞥瞥嘴,又被人看出姑娘来了。

    聂天熙却还想搞清楚一些事,问道:“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得到这锁的。”

    年轻人摇头不语。

    妇人脸色微变,未语先叹息,“唉!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你们可不能把我们给卖了。”

    “好,请讲。”聂天熙郑重道。

    “这是十几年前聂家大少奶奶给的,这本来是小少爷的周岁礼,可谁知带上这长命锁不久,那小少爷便得疾病去了。大少奶奶恨极了这金锁,就扔在了地上。当时正好是小妇人当差,捡起这锁想给大少奶奶,谁知她却让我把这锁给扔了,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东西。

    小妇人就趁机说,不如把这锁给奴婢吧,保证不会再让大少奶奶看到这东西,她便同意了。没过多久,我们一家回乡探亲,可就在这时候听说聂家犯事了。就在乡下躲了几年才来扬州,可再来扬州后哪里还有聂家呀。这东西就留在小妇人手里了。”

    中年妇人说完,长舒一口气,似是放下了某种心事。看向聂天熙也带着笑,说道:“这位公子既然跟这把长命锁有缘,那就仔细留着吧。我们走了。”

    聂书瑶却上前一步道:“不知大婶家住何处?”

    她想留下个地址,再来查证这件事,那个聂家是不是就是闫青口中的聂家;还有这把长命锁跟熙儿有没有关系?为何后面都有个“天熙”?

    妇人警惕地看了她一会道:“你可不能把我们的身份对外人讲啊,我们可是良民。”

    “不不,大婶你误会了。我们只想了解一些关于聂家的当年事罢了。实不相瞒,我们也姓聂。”聂书瑶笑道。

    “这这,你们当真姓聂?”妇人的刚好了没多久的脸色又变了。

    聂天熙却认真道:“是,我们姓聂。”

    妇人这才不情愿道:“我们就住在城西,我夫家姓李,那里的人都叫我李大婶,去那里一问都知道。”

    “哦,多谢。”姐弟倆认真地冲她道了谢。

    然后。妇人急急地拿着栗子跟他儿子离开了。

    聂天熙收起长命锁道:“姐,我们回去再说吧。”

    当聂书瑶来取栗子时,听摊主道:“今天真是怪了,这个李大婶怎么买这么多栗子啊。她每天都来买个几两尝尝,这一次买几斤还是头一遭。姑娘拿好。”

    栗子是现炒的,五斤栗子不少,等到现在才好。

    大牛接过栗子道:“书瑶妹子。我们吃得了这么多吗?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火涨气。现炒的最好吃了。”

    “哦。”聂书瑶随意地应了一声,刚才摊主的那句话,似乎在说明着什么。

    看了一眼还是心事重重地聂天熙。叹气道:“熙儿,我们回去再探讨吧。”

    “嗯。我没事!”聂天熙点头道。

    怎么会没事呢?聂书瑶知道在对待自己的身世上总会有一股冲动,她很明白熙儿的感受。

    扭头对着大牛道:“大牛哥,这些栗子是我买给大家一起吃的。一人分一点就不多了。”

    “嗯,说得是。”大牛憨厚地笑笑。不该问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多问,这也是吴县令跟李捕头信认他的根本。

    聂书瑶道:“大牛哥,明天麻烦你去问问城西那里有没有李大婶。查查她的底细。”

    “好。”大牛爽快地应下。

    回到文曲楼,也已到吃晚饭时间了。

    这顿饭吃得不香,聂书瑶姐弟有心事。以致于大家都不爱说话,早早地回房休息。

    空留下年老头不住地叹息。“唉,什么时候才能去槐树村呢?”

    难得的,他真的着急了,一恍便过去了几个月啊。

    回到卧房,让所有人都去休息后,姐弟倆开始研究那个长命锁。

    这锁雕得确实漂亮,上面的鲤鱼栩栩如生,中间那朵荷花也惟妙惟肖。单从工艺上来说,是个精品;一般人家就算是能拿出这么多的赤金来,也请不到有如此手艺的银匠师傅。

    聂天熙摩挲着长命锁道:“在我的记忆里,总有这么一个金锁。姐,这会是我小时候带的金锁吗?后面还写着我的名字呢。”

    聂书瑶不想打击他,可事实还得让他知道,说道:“你的名字是义母取的,我们也是跟着她姓。”

    “姐!”聂天熙哭丧着一张脸道:“我知道,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了,就那么放心的把我交在仆人手里。我还记得,他们扒我最后一件衣服时的样子,我大哭,他们好像听不到似的,虽然记忆太模糊,可这些我总会梦到。”

    “我知道。”聂书瑶握住他的手,这可能是身体记住的。苦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父母不要我了,会不会是觉得我们长得丑啊。”

    她从来没见过父母的样子,也不知道有父母是个什么感觉,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体会到这种滋味,她也很想知道。脑海中可以有很多知识,很多感觉,就是没有被父母疼爱的经历。

    “还好,这辈子有个义母。姑且当她就是我们的母亲吧。”聂书瑶笑道,虽然这个母亲从懂事起就拿着鞭子打他们,但也教养了他们。

    “嗯。”聂天熙将头埋在聂书瑶的肩上,轻轻地哭了,“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事,这辈子我都不会丢下姐姐不管的。”

    聂书瑶也受这种情绪影响,眼中流泪,抱着他的脑袋道:“姐姐也不会丢下弟弟不管的。”

    因为他们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次日,两人决定拜访一下卢老虎,他是扬州城一霸,有些事他比官府知道的还多。

    吃过早饭后就收拾起礼物来,刚好外出打探的大牛也回来了。

    一回来,他便脸色难看道:“书瑶妹子啊,那里确实有叫李大婶的,可是就在昨天晚上他们一家搬走了。”(未完待续)

第286章 假设

    聂书瑶姐弟同时皱了皱眉,互看一眼,心中无比惋惜。

    “唉!怪不得那李大婶会一下子买那么多栗子,原来是留作路上吃啊。”聂书瑶轻声道。

    聂天熙却道:“或许他们的走也跟这个金锁有关系吧。”

    聂书瑶也道:“或许!大牛哥,辛苦你了。今天没事,大牛哥就带着雨芹他们四处转转吧。我们先去卢老虎家。”

    两人带上了一些自家的商品,又带着聂书瑶发明的几种小点心,便去了卢老虎的住处。

    给他们带路的是吴掌柜,他骑着一匹老马走得不快。五娘赶着车在后面走得同样不快。

    在这样轻微晃动的车厢里,聂书瑶道:“熙儿,那位李大婶我觉得真有问题。”

    “我也觉得有问题。”聂天熙低声道。

    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仿佛没有传到车厢里一般,他们的心里都很静。

    聂书瑶沉思片刻道:“若是十几年前的扬州首富聂家就是李大婶所说的聂家的话,那么这枚长命锁就是闫青师妹家里的后辈拥有的。再如果,闫青所说的师妹就是义母的话,那么义母就是曾经消失的扬州首富聂家的人。

    然后,我们再来个假设。假如这块长命锁是你小时候戴的,而那李大婶就是曾经将你身上财物抢光后把你扔在梨花镇的人,那么,你跟义母应该是亲人。”

    聂天熙突然哑然了,结巴道:“难道,难道,义母真是我真正的亲人?”

    说到这里,聂书瑶也不自觉蹙了蹙眉头。说道:“也说不定真是这样的,义母身中不知名的怪毒,而聂家也出了事。你又被三个仆人抱走,或许这是聂家察觉到了什么让你先逃难了。我无意中把你领回家,看到你后,义母想到了她家中的子侄,但她知道她的本家已经灭了。就将你当成了他的子侄。给你取名为‘天熙’。”

    “难道真是这样?”聂天熙摸着长命锁喃喃自语。

    聂书瑶又道:“我那时已经懂事,这事我记得很清楚。后来义母在即将离去时,也对我说过。她从你的言行举止跟当时穿得里衣来看,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你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让我有机会查清你的身世。”

    聂天熙点头,“应该是这样了。若是穷人家的孩子不会有仆人陪同。那仆人更不会连我的外衣也给扒走。因这外衣当了也会值不少银子才会这么做的吧。”

    “嗯。这长命锁从此你就带着吧。”聂书瑶道。

    “好。但我们失去了李大婶这条线,真是不甘心。”聂天熙还是很遗憾。

    聂书瑶却觉得暂时失去这条线并非不好。若现在往深层里查的话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那会很打击信心的。

    但她还是笑着安慰道:“看来我们来扬州也是冥冥中注定好的,说不定某一天我们还会像昨日那样碰到李大婶呢。唯今之际,努力提升我们的力量才是最注重的。”

    聂天熙明白这话的意思。若是刚才的假设为真,那他们的对手就是官路上的人,能与官作对的就只有官了。

    “姐姐放心吧。下次的春闱,我定会拔得前三甲!”聂天熙为此斗志昂扬。

    聂书瑶有些心疼这样努力的弟弟。捏了捏他的脸道:“不要太给自己压力了,你才多大呀,还是个孩子呢。”

    想想他不过是十四岁的孩子,若是在现代的话才读初中。而自己也不过是还不到十六岁的姑娘家,确实都还是孩子。

    聂天熙好不容易躲开她的魔手,反驳道:“哪有呀,像我这么大的好多都已经定亲了呢,像姐姐这么大的姑娘家都差不多出嫁了!可是姐姐呢?”

    他这是第一次感觉自家姐姐跟别人不一样,快十六的大姑娘,应该找个好婆家了。可是他们都是没父没母的孩子,谁会为姐姐张罗这事呢?

    聂天熙不知不觉间皱起了眉头,是呀,姐姐真的不小了,再不找婆家可就嫁不出去了,听说年纪大的姑娘都会找个不好的婆家。这可怎么行?他的姐姐可是最好的!

    这事做弟弟的得记在心里,要不先从身边的人找起。可是那些同窗们他觉得都配不上如此优秀的姐姐。突然间,他的脑海想到了一个人,宋云飞。

    眉头便慢慢地展开了,宋大哥是京城人士,自己将来也会在京城为官,这个他很有自信。哪怕先是外放,可到头来还是会在京城安家,将姐姐嫁到京城的话就离她近了,远了他不放心。

    何况,就算是宋大哥不是好人选,可京城是什么地方?卧虎藏龙什么人才没有。总有一个适合姐姐,他可不想让姐姐受半点委屈。

    所以京城得早点去,这样也能慢慢打听好人选。嗯,就这么定了。

    想到这里,聂天熙咧嘴一笑,看着聂书瑶点了点头。

    聂书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拍了一下他的额头道:“干吗那么看着我?”

    聂天熙笑道:“姐,你快十六了吧?应该说婆家了。”

    “啊?”聂书瑶一愣,为他说出的这话惊呆了,继而哈哈笑道:“小毛孩,懂什么,你才多大?。”

    聂天熙马上将脸一绷道:“姐,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不许打岔。你真的不小了!”

    聂书瑶不以为然道:“打住打住,这话题不是你现在能讨论的。想娶媳妇了?告诉你,不过十八不许给我成亲!年纪太轻,成亲不好。何况,我们还得给义母守孝三年呢!”

    “嗯嗯,是得守孝!”聂天熙使劲地点头,自从觉得自己有可能跟义母有血缘关系后,便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其实以前也觉得她是母亲。

    他话锋又一转道:“不过,再过一年姐姐也快十七了。还来得及来得及!姐,我们明年就去京城吧,早点在那里稳定下来得好。”

    聂书瑶还以为他这是想为春闱作打算,便点头道:“好!”

    谁知,今日在马车里的一席谈话,竟为后来聂天熙积极地为她张罗相亲开了个头。

    他们走了一路说了一路,心情也越说越顺。

    快到目的地时。聂天熙道:“姐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槐树村了。”

    聂书瑶笑道:“不急,再晾晾那年老头再说。”

    可怜的年老头不知道,他这一等又等了近一个月的时光。

    下了车。吴掌柜带着他们进了卢老虎的宅第。

    这宅子很大,是标准的江南园林式建筑,处处彰显着主人家的富庶。拐过一角花园,这里的风景则有了不同。在聂书瑶看来,有了不少品味高雅的东西。

    她饶有兴趣地四处看看。不认为是粗人卢老虎的布置,说不定这是改变卢老虎的那个人的手笔。

    卢老虎没想到聂书瑶今日会来,也没想到会来得如此快,本想着去大门处迎接的。可转眼间就看到人已经来了。

    他走出这里的小园子,大笑道:“哎呀,聂姑娘你们来得好快啊。害得老卢都没出大门迎接,实在是过意不去。”

    聂书瑶笑道:“卢叔客气了。做晚辈的哪有让长辈出迎的道理。以后请直呼我们的名字即可。”

    “哈哈,好好。那老卢就叫你书瑶丫头了。”卢老虎便爽快地应下了。

    几人说说笑笑间,卢老虎向他们介绍这园子的出处。

    “这是我家夫人的手笔,像我这样的粗人哪里有这个功夫侍弄花草呢。”

    聂书瑶道:“原来是尊夫人呀,怪不得有股清秀之感,果然是位雅人。”

    “呵呵,请!”

    到了正间,便看到一位美妇人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等着。

    姐弟倆上前一步给她行礼,妇人连忙开口道:“哎呀,这可使不得。”

    二人的礼也没行完,却觉得这位妇人不像是商户女。

    聂书瑶接过聂天熙手中的食盒道:“这是晚辈自己做得一些糕点,还请婶子尝尝,给个指点。”

    卢夫人笑道:“书瑶丫头就是见外,这初次登门应该我们做长辈给见面礼才是。来,拿着!”

    她褪下手中的玉镯就给聂书瑶带了上去,这玉镯是用羊脂玉做成的,即温润又养人,带在聂书瑶的如玉般的手腕上十分般配。

    如此便是见过面了,几人入得正屋。卢夫人又送了聂天熙一端上好的砚台跟一块药墨,据说均出自名家之手。

    姐弟倆欣然接受,不得不说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他们之间的合作已不仅仅是生意上的往来了,而升到了更高的层次。

    闲谈之下才知道卢夫人的哥哥现在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从五品的京官,虽然权利不大,却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官身。卢老虎这才想着摆脱盐商的身份,正正经经地做点生意,想让自己的后代也能科考入仕。

    了解到这一层关系,聂书瑶觉得跟卢老虎合作算是选对了。等明年他们入京后,说不定还能因此跟那位侍读学士也有接触,为了聂天熙的将来,多一份打算总是好的。

    随后,聂书瑶姐弟便跟卢老虎谈起了以后的合作,等车队建起以后,他们聂氏的货物就能正式来扬州出售了。

    茶水换过一壶后,聂书瑶才说起了此次前来的正事,问道:“卢叔,我有个长辈跟十几年前的扬州城聂氏有所联系。可十几年后,扬州城似乎没有这个聂氏的一点踪影,不知卢叔可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此话一出,卢老虎也皱了皱眉,说道:“十几年前我还是个愣头小子,扬州聂氏的风彩正盛,可谁知竟然出了那么一件事,让聂氏一族几乎全灭呀。”(未完待续)

第287章 潜行

    卢老虎一说完,聂天熙马上急道:“是什么事?”

    边上的卢夫人很有眼力,便打发了周边侍候的仆婢们都下去,笑道:“这茶水都凉了,我让下人们再泡点好茶来。。しw0。”

    聂书瑶笑道:“麻烦夫人了。”

    卢夫人寒暄两句便走了出去,顺带着将房门闭上。

    如此,这屋的周围便听不到仆婢们的动静。

    卢老虎这才说道:“当年我跟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兄弟们才刚开始贩盐,有几次血本无归,多亏了聂家的施粥才挺了过去。聂老太爷可是扬州城内公认的大善人呀。”

    “既然是大善人为何还会家破人亡?”聂天熙再问。

    “这个……。”卢老虎的表情有些为难,斟酌再三后,说道:“大善人那是穷苦老百姓给的名号,可在一些人眼里也可能是沽名钓誉,蛊惑人心,……意图不轨!”

    “什么?”聂书瑶姐弟呆了,沽名钓誉可以理解,善妒之人哪都不缺。可意图不轨只有一个解释,那是关乎于朝廷的。

    “那……。”

    聂天熙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被聂书瑶打断,“熙儿,这事过去那么多年了,想必很多人都不记得了。我看我们还是跟那位大叔如实说吧,让他也别寻什么亲了,找个工作养家才是正经。”

    “是,姐姐!”聂天熙马上点头道,言行又恢复了从容。若真如卢老虎所说的话,那他就更不应该正面问了。

    卢老虎哈哈笑道:“嗯,年轻有为,就知道我老卢不会看错人。十几年了,扬州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富人。也不缺从富人论落为难民的人。只要有雄心,何愁富不起来?可若是朝廷一句话让你倒,那是怎么也起不来的。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不懂,也不能懂。现如今记得这事的不多了啊,就算记得也大多说不清,糊涂着呢!”

    聂书瑶起身给他行了一礼。道:“多谢卢叔指点。我们姐弟铭记于心。”

    卢老虎说这话,何尝不是让他们不要趟那不该趟的混水呢?

    “好好!今天这饭可一定得在我家吃,来人!”卢老虎很开心。能跟如此聪明的年轻人合作也是一件快事。

    做人做事就该如此,糊涂时一定得糊涂,哪怕是再精明的人也得装糊涂。难得糊涂嘛!

    聂书瑶笑着应下,她心中想到郑板桥的难得糊涂。暗中捏了一下聂天熙的手。微微摇头,示意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合作的后续方案也定了下来。卢老虎是行动派,某些方案只要敲定了下来,他就会马上行动起来。

    聂书瑶回到文曲楼后跟聂天熙再度秘密商谈了起来。

    “熙儿,扬州城聂家的事我看得暗中查访。你这几日就带着虎头化妆后去贫民区查访吧。不过,我觉得收获可能不大,你得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聂天熙用力地点头。“姐姐,让我去做吧。哪怕没收获也没事。总比这么干等着好。”

    “那就去吧。这事既然卢老虎也知道是牵扯上朝廷了,就不是小事,哪怕口封得再严也总有蛛丝马迹可寻。但是,你一定得当心,说话要有技巧,千万不要被人看出你的身份来。”聂书瑶再次嘱咐道。

    聂天熙一再点头,“姐,你说我带江大哥一起可好?有他在相信不会有事的。”

    聂书瑶马上嘴角弯弯,道:“好啊!以后你若是做官了也能让江大哥时时跟着就好了。”

    聂天熙也笑道:“嘿嘿,就知道姐姐会这么说。我懂,有一天江大哥定会成为新的御猫,放心吧。”

    “呵呵!”

    姐弟倆的谋算很美好!

    两日后,聂书瑶收到了宋嫣儿的来信。信上说,她生了个胖儿子,母子平安,而聂书瑶也成了她儿子的干妈。

    林林总总的日常琐事写了几页纸,但聂书瑶却看得津津有味。心里羡慕不已,这才是幸福的小女人。

    最后一张纸上写了怎样对待那个江管事。

    江管事提前回去后就把这里的谣言跟东家讲了,宋嫣儿也在第一时间得知。心中却是不信,找个机会让人灌醉这管事才明白,这都是许家二少爷的嘱托,为此这管事得了五百两银子。

    看到这里聂书瑶冷笑道:“真够大方的。”

    信中还说,煤炉生意他们暂时不打算跟人合作,待时机合适时再派忠心的管事前去直接开店。

    信到此结束,聂书瑶提笔写回信,说了卢老虎之事。若有可能,江家可以跟卢老虎相互协助。同时,也给在朐县的几位管事写了信,交待了一下生产任务。

    将信递给雨芹后,桂圆匆忙上来回报,“小姐,许家大少爷求见。”

    雨芹马上紧皱眉头。

    聂书瑶笑道:“雨芹,你跟大牛哥一起出去采买吧。”

    “嗳!”雨芹这才换上了笑脸。

    “水兰,给我拿件像样的衣服。”

    两个丫鬟给她梳妆打扮后,聂书瑶带着江婉儿跟桂圆下了楼,水兰要留在这里看好行李。

    文曲楼还是没有其他人入驻,这让聂书瑶一行人住得无比舒心,每日都是吃喝玩乐,好不放松。

    楞子一个人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到聂书瑶下楼了,马上闪身进屋。

    没多时,宋云飞带着两个小厮也下了楼。

    许承业带着小四、小五两兄弟来的,他们双手捧着两个大大的锦盒,神情恭敬地站在许承业的身后。

    今日的许承业看上去意气风发,再也不复前两次见到的颓废。据说,许广发每日都将他带在身边,像当年教导许继业一样的用心。

    聂书瑶很了解为什么,许广发的儿子可还握在许承业的手里。

    “许大少爷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聂书瑶开门见山道。

    他们就在大堂内。反正除了掌柜、店小二外这里又没有外人。

    未待许承业回答,宋云飞也过来了,问道:“许大少爷不在家养病,来这里干什么?”

    然后他便如在自家一般,先一步坐在了位子上。

    许承业对这话也不恼,若不是他们的帮忙,他跟祖母这一生可能真的完了。笑道:“前来谢过诸位了。”

    一挥手。两个小厮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桌子上。

    “一点小小心意。还请聂姑娘收下。”许承业笑道。

    聂书瑶不知里面有什么,也不好意思当面打开,便点头让桂圆收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许承业再次笑道:“对姑娘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在下而言却是救命之恩。外面马车上还有几批锦缎,都是我们许氏商行最好的布料,还请姑娘赏脸收下。这是祖母的一点心意。”

    “如此,多谢了。”聂书瑶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不过。他们跟许氏商行不再合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承业也明白这个遗憾,两方寒暄数句后,说道:“若是聂氏的货物在扬州出售的话。我们商行将全力支持。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商行还是会跟以前一样支持姑娘的。”

    聂书瑶这才想起,许广发还曾给了她一枚贵宾牌子。便笑道:“那贵家主给的贵宾牌,我还是可以用的了。”

    “当然可以。”许承业这才将心放下。他就怕她什么都不需要,同时也彻底明白了,此女不可得罪。就算成不了朋友,也绝不可为敌,看看他的二叔一家栽得多惨。

    这通谈话没滋没味地过了近半个时辰,许承业终于走了。

    然后,宋云飞问:“书瑶,咱们什么走呀,扬州城我都逛腻了。”

    聂书瑶笑道:“再过几日吧,年老头又没说要走,我们急什么。”

    此后的日子里,聂书瑶便带着丫鬟们四处逛街,可没过两天她们便逛腻了。

    除了吃的跟一些特别的布料外,胭脂水粉还不如自家做的好,特别是精致的包装跟以人为本的设计,让几个姑娘打不起精神来。

    就这样无聊地又过了两天,聂天熙的暗访也结束了。没有实质性的线索,只知道扬州真有这么一位大富商。

    这天,荀泽也来向她辞行,理由很简单,他师父说他的大限要到了,要回故乡去。

    聂书瑶姐弟送他们出城,路上闫青一再嘱咐,“要好生待那枚金镶玉蜻蜓簪呀。”“是,晚辈一定将它当至宝来呵护。”聂书瑶认真道。不过,她感觉闫青看自己时,就像看另一个人似的。

    出了城,他们便步行走向田野。

    闫青没有回头,他入扬州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当年送小师妹这枚簪子的地方。可惜那里已经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到了。

    “呵呵,都要死的人了还这么多事。”闫青苦笑道,能再见到那枚簪子也算是小师妹泉下有知了。

    荀泽很难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闫青又道:“阿泽,我死后你把我埋了就回聂姑娘他们这里,不必烧香也不必守孝。以后你就跟着他们混口饭吃吧,为师也没什么遗物给你,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嗯嗯,阿泽明白。”荀泽眼泪哗拉拉地流,背着瘦弱的师父一点也不重,很难想象这曾经是个身材高大的人。

    聂书瑶姐弟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才回城,一入文曲楼的门便看到年老头那张臭脸。

    未待他哭诉,聂书瑶便摆手道:“明天我们就去槐树村。记住,轻装简行!”

    次日,几匹马、一辆车在天还未亮之时便悄悄出了城。(未完待续)

第288章 槐树村

    槐树村在瓜洲,而瓜洲则是古运河和扬子江的交汇处,处于扬州西南,与镇江隔水相望;扬子江就是长江的别称,瓜洲历来是扬州的门户。本文由 。520。

    而槐树村却在瓜州的山水间,他们没时间游览千年古渡,也没空去看杜十娘的沉宝处。

    啊……,忘记了,正德年间人家杜十娘还没被创造出来呢!杜十娘是在万历年间才从书上出来的,这个时候也无法找那沉宝处了。

    聂书瑶为此呵呵一笑,不知道经过张皇后这么一折腾,历史上还会不会有杜十娘这个文学故事。毕竟女子们的思想也会慢慢改变的。

    “书瑶,笑什么?”紧紧跟在她身边的是宋云飞,他为聂书瑶这一笑感到奇怪。

    此时,七匹马一辆破车正行在山水间。除了年老头,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背包,里面装着必须的生活用品。

    至于其他人,聂书瑶很不仗义的把他们统统留在了文曲楼。要不是宋青、楞子一定要跟着,她也想将他倆撇下。

    聂书瑶止住笑后,撅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则小故事。”

    “什么故事?”宋云飞马上追问。

    聂书瑶挑挑秀眉,她要不要将杜十娘的故事现在就说出来呢?还是算了吧,以后再说。

    “现在赶路呢,讲什么故事呀。讲故事的高手在前面,问他去!”她没好气地说,一甩马鞭,马儿又加快了几分。

    瓜洲虽然是由长江的淤泥堆积而成,可形成这一地方也有上千年。虽然有诗云,“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可是,这里还是有山的,至少聂书瑶一行人便行在山水颇多的地方。

    行至午时,一行人聚在一起补充点能量。

    大家围坐在一起,马儿们就近拴在树上,缰绳拉得长些,让它们自己找草吃。

    啃着味道不错的干粮。年老头道:“其实。槐树村不属于瓜洲,那地方山挺多的。可路也不难走,山路水路都能通到外面。原本的槐树村真的很富庶。可没想到出了那么一件事,村民们整天忧心忡忡的就怕哪一天槐树精找上门去。”

    聂书瑶问道:“那么,年大叔究竟是想让我们去那边查什么呢?槐树精吗?我不认为世上有这东西。”

    年老头皱眉担忧,“还真是想让姑娘去查查槐树精究竟是谁。还有那棵老槐树跟村民的诡异死亡有什么关系。”

    聂书瑶三下五除二地将食物吃完,拍拍手道:“那块玉佩应该是关键。而这玉佩是黎家寨黎氏族人的传家宝。我想槐树村的事定跟那莫须有的藏宝图有关,或者,那位看守老槐树的老人家也是黎家寨逃出来的村民之一。”

    说完,她自己先皱起了眉头。又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心头。

    黎家寨被屠村后,那些侥幸逃生的人都去哪儿了?清水村只有一个黎大山。可不可以假设槐树村是二十几年前的黎家寨余众建立的村子?如果假设成立,或许可以解释槐树村的这种诡异事件。

    年老头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哆嗦道:“这……不大可能吧。”

    聂书瑶嘴角一弯看向远处,青山叠嶂间云雾缭绕。不时有清脆的鸟鸣传入耳中,空气好得出奇。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意全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即将面对的可能是真刀真枪。回看了一眼众人,好在大家都能自保。

    聂书瑶表情紧绷了,众人的眉头也不舒展。

    “咳咳!都别这么严肃。”她咳嗽一声活跃一下气氛,这才笑道:“这话我只在这里说一遍,等到了槐树村就不再多说。大家要知道此行可能跟我们之前遇到的都不同,动脑筋固然好,可对方若是只会动刀子,那我们也得做好这个准备。明白了吗?”

    她说这话时还不如不笑,这一笑却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宋云飞就站在她身边,扯扯她的衣袖道:“书瑶,能不能别那么严肃。”

    可这话却换回了聂书瑶一个大白眼,“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我们这是去查案懂吗?查案!都吃好了?那么年大叔继续带路吧。”

    “呵呵!”宋云飞一点也不恼,天天被书瑶骂也是开心的。

    他的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心中不知叹息了多少遍,自家少爷没救了。

    年老头快地吃好饭,坐上车头,鞭子甩起,说道:“我们得抓紧了,争取太阳下山之前到槐树村。这里可都是深山老林呀,不好过夜的。”

    “嗒嗒”地马蹄声此起彼伏,响在这深山之中传出很远。

    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不过那时时看得到的河水也同样转了弯。大家顺着小河到了那片不知明的湖后,便看到了藏在青山间的小村落,这就是槐树村。

    从外表上看,槐树村错落有致,不像是一般的小山村,建村之初定有高人指点,屋与屋的排列很有规则。

    “我们到了。”年老头第一个下了车。

    此时,夕阳西下,正是一天中最漂亮之时。

    晚霞映在草木之间,给绿色镀上了一层金;村子里有几户人家升起了炊烟,飘飘摇摇地就这么冲上云端。

    偶尔几声野鸭子的叫声,让这一切都倍有生活气息。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过事的村子。

    “走吧。这路不好走,大家当心点。”年老头牵着马走在前头。

    那路确实高低不平,好在年老头的小马车还是能爬上去的。

    这湖其实离村子还比较远,湖边有着很多芦苇,里面的野鸭很悠闲的游着。却不见一人在湖边捕鱼。

    这是聂书瑶现的第一个奇怪的地方,待看不到小湖后,视线再度开阔起来,这里就是村子了。

    大多数人家都住在平整之地,也有不少住家的房子是建在半山腰的。

    聂书瑶一行人都牵着马,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村民,让偶尔路过之人心生警惕,纷纷跑回家中将大门紧闭。更有甚者,将放在外面的鸡也赶了回去,生怕被*害了。

    这是聂书瑶现的第二个奇怪之处,可见这里确实生了什么。

    “年大叔,我怎么觉得村民对我们有很大的敌意呀。”聂书瑶皱眉问道。

    年老头道:“我们毕竟是外来人。”

    聂书瑶心中更是为难了几分,村民们对外来人这么排斥,这案子还怎么查呀。

    大家跟在年老头身后不快也不慢地走着,都四下里观察此村。

    槐树村不算小,在街头还能看到空闲的石碾子,还有那布满青苔的水井,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村子有些年头了。

    可自从他们进村一来就没看到几个人,无意中碰到的村民都被吓得跑回家里关上大门。

    聂书瑶觉得他们有点像鬼子进村,叹道:“唉,还想着战决呢。”

    年老头在前面走,头也不回道:“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我们先去看老槐树吧。”

    这些小巷子有宽有窄,很多是死胡同,可年老头却是轻车熟路,没走错一次。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村子尽头,大老远的就看到一棵长势良好的老槐树,这树目测几个人围不起来,它太老了。

    那树干就像老人脸上的褶子,一层一层的,只不过这是树皮。它的树干好像受过不止一次的伤,远远看去,像个走不动的老头。

    树中间已经完全烂掉,有半人高的洞,里面也是烂木头,有股腐朽的味道。就这个洞来看,十岁以下的孩童都能钻得进去。

    再看树冠却是郁郁青青,上面挂着一串串槐米,这是国槐,是不长刺的槐树。

    这老槐树给人的感觉很震撼,怕是活了几百年了吧。聂书瑶有些替它感到伤心,几百年的风雨没有让它倒下,却在人们的流言中成了妖精。若不是对鬼神的惧怕,恐怕早就被人砍了当柴烧。

    实际上它就是一棵老槐树而已,长这么大不容易呀。聂书瑶突然想为它正名,这树不是妖精,也是受害者。

    临近老槐树,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这树相对来说不高,但够大,这一片除了一间矮小的石屋外,都是老槐树的地盘。本来,在老槐树的边上有一圈矮石墙的,可近两年来这里成了凶地,石头也被人拆的七七八八了。

    “唉!”年老头为此叹息不止。

    突然,鼻翼传来了香烛的味道。在老槐树的另一面,似乎有人在说话。

    聂书瑶将缰绳递给聂天熙,带着江婉儿悄悄地走了过去。

    在老槐树的这一边,听到一个稚嫩少年的祈求声。

    “老槐树,他们说是你害人妖精,可我不觉得。你曾救过我祖父的命,现在请你救救我姐姐。祖父没了,我们的爹娘也在两年前被人害了,我不能再没有姐姐了啊。我给你磕头了。”

    然后,聂书瑶就听到“咚咚”地磕头声。

    磕头声很响亮,聂书瑶都替他疼,轻声道:“真是个实诚孩子。”

    “谁?”少年用颤抖的声音小声问。

    江婉儿瞪了聂书瑶一眼,似在抱怨她的乱讲话,先一步走到另一面,说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未完待续)

    ...

第289章 姐弟

    “你是谁?”少年毫无底气地反问。小说し

    聂书瑶心有不忍,也走了出去。看到这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褂,长得黑黑瘦瘦的,唯有一双清亮的眼睛惹人注意。

    再看地上摆着的是三支香,几个野果。香还在燃烧,少年却吓得转身就跑。

    江婉儿几个闪身便将他拦下,步步紧逼下,少年又回来了。

    聂书瑶笑道:“不用怕,我们是过路人,天黑了,想在这里借宿而已。不知……。”

    “不行!不行!你们不能在这里过夜,到晚上这里很可怕。”少年看到她是个姑娘,便好心劝说。

    聂书瑶跟江婉儿穿着普通的女装,这是利于骑射的装扮,跟男装只有颜色上面的不同。

    “为什么?”江婉儿反问。

    少年这会好像也不怎么怕了,说道:“我们村以前发生了很多怪事,从那以后天一黑谁也不敢出来,若不是万不得已,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聂书瑶为难道:“可是我们有不少人呢,这怎么办?小弟弟帮帮我们。”

    “我……。”少年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办好。

    可聂书瑶却因此发现了他其实很善良,要不然直掉跑掉就好了。便笑道:“我们去你家住一宿可好?”

    少年道:“好是好,可要是让村里的人知道我们家收留了你们的话,会被他们骂的。”

    是什么原因,聂书瑶也能猜出几分。再次加大力度道:“要不,我们负责救出你姐姐来,这几天就先住在你家可好?”

    一听救他姐姐。少年眼睛顿时亮了,上去抓住聂书瑶的衣袖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帮我救出姐姐来?”

    “真的。我们的人可厉害了,只要你告诉我你姐姐的一些事,我们肯定能救出来。不过,你得先让我们住在你家。”聂书瑶笑道。

    少年急忙点头道:“好好!只要能救我姐,你们住多久都行。”

    聂书瑶摸摸他的头问:“你叫什么?带我们先回家吧。”

    “我叫青山。我姐叫青黛。就住在村西边。离这里不远。”说着青山便开始收拾起水果来。

    聂书瑶笑着看他收拾完,看来这水果他还是想带回去吃的。

    离开老槐树,聂书瑶将青山介绍给众人。说道:“今晚我们就暂时住在青山家里。”

    “好!”大家都没有意见,聂书瑶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年老头却皱眉道:“这不大好,我们还是去那边的小屋住着吧。”

    众人齐看向老槐树边上小石屋,这屋子太小。也就是能住两个人。而且年老头讲的故事他们也都知道,这里面可是发生了命案呀。凶案现场的屋子没人喜欢住!

    宋云飞道:“我跟着书瑶。年老头你若是想住小屋那就住吧。反正你对这里也很熟。楞子、小青,把我们的东西卸下来吧。”

    “是,少爷。”

    年老头车上的东西也就是一个炉子,一个烧烤架。再然后就是两口锅,一袋米。分别是煮饭跟烧菜用的,这东西放马上太麻烦。就塞在年老头的车上。

    “哎,算了算了!我跟你们一起。”年老头妥协了。若是一个人住的话可吃不到可口的饭菜。

    “青山,你来带路吧。”最后,聂书瑶道。

    青山正在看一匹马,羡慕的不行,听到这话忙低头应下,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地在前面带路。

    几人为此呵呵一笑,这个时期的男孩子没有不喜欢马的,就像现代男人们都爱车一样。

    青山的家建在半山腰,院子也是用石头彻成的,看上去很结实也很大。大门用厚重的木料做成,进门是宽阔的院子,因为太大有好些地方都长了草,正好方便他们将马放在这边。

    安顿好一切后,天也黑了。

    大家便在院子里支起炉子准备做饭,江毅跟宋青两个功夫高强之人一闪身就不见了,都知道他们这是打猎去了。

    在这山里野味很多,他们只带了两天的干粮,呆时间长了只能靠山吃山。而聂书瑶带的最多的就是各类调味料,有了这个在野外也不会难过。

    很快,江毅跟宋青一人拿着一只山鸡回来了,今天的菜就是这个了。

    青山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姐姐不见了,但有这么多人在家里,慢慢地他脸上的笑也多了。

    可是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晚饭时,他呜呜地哭了起来,“聂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帮我找姐姐呀。昨天姐姐就不见了。”

    聂书瑶还没跟大家说这事,安慰道:“我们先吃饭,吃完了你再好好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青山很善良,也很单纯,感觉他们不是好人,也就点头应下。

    这顿饭很美味,可有了青山的加入,大家吃得都不怎么尽兴。

    饭后,一行人聚在昏黄的灯光下,听着青山讲他跟姐姐的故事。

    “小时候,祖父经常带我去爬老槐树,那时看守老槐树的苗爷爷还在。祖父常说是老槐树的槐米救了他的命,让我长大后要对老槐树好。可是不久祖父就得怪病去了,两年前苗爷爷也被人害了。我父母想帮着找出害人的坏蛋,也不知怎地就不见了,到现也没回来。”

    两年前,这里确实跟年老头故事中说的差不多,有不少老人家都得怪病相继离世,这才慢慢传出了槐树精害人一说。

    那些得怪病的村民被其他村民隔离,青山一家也是如此。

    可青山的父亲是有正义的,下山千求万求地请来了县衙捕快,但那捕快们只管吃喝不办正事,以致于捕快走后他反被村民们合伙打了一顿。

    自那青山的父亲便一个人慢慢地查。当他查到看守老槐树的石屋又住进了新人时,就知道那个好吃懒做的村里的混混,狗子有重大嫌疑。

    但是,正当他暗中对狗子进行调查时,狗子也死在了老槐树前。于是村里的人怕了,叫嚷着要把老槐树烧了。

    可是这老槐树在青山的祖父眼里是个宝,身为孝子的青山父亲自然不允许这么做。就违心说了槐树精的报复,村民们这才不敢对槐树怎样。

    可是这事过了没多久,青山的父母在一次外出锄草时就没回来。这一失踪就是两年。好在他们家底殷实,姐弟倆靠着一点薄田省着点花也能度日。

    可是就在两天前,青山的姐姐心神不安地对青山说,“要是我也跟爹娘那样不见了的话,你就去找栓子跟高山哥。”

    当时青山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说,就懵懂地答应了。可是昨天他一起床就发现姐姐不见了,跑去栓子哥家,他们家也关着门。但他没有去高山家,因为他不喜欢高山。

    他在附近找了一天,迷迷糊糊地一个人在家过了一夜。今天去野外找姐姐的时候找到了几个果子,就想起了祖父说的话,说是老槐树是棵好树,以前也有人求老槐树保佑的,他就照着做了,于是便遇上了聂书瑶一行人。

    “唉,可怜的孩子。”聂书瑶轻轻地给青山擦着眼泪。

    她很同情青山,从他的话里可以得知,青黛的失踪一定是她发现了什么。她是安全地躲了起来还是已经被灭口了,这很难说。

    年老头对槐树村最了解了,青山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一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叹道:“怕是……。”

    聂书瑶知道他是想说凶多吉少,这话可不能当着青山的面说,忙咳嗽一声,“咳!年大叔的意思我懂。青山,天色不早了,早点洗洗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去找你姐。”

    “嗯。”

    小孩子天黑就想睡,很快青山便在自己的卧房里睡着了。

    江婉儿送他去卧房的,同时又用了点小手段,青山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回到小堂屋,江婉儿道:“都搞定了,现在有什么话尽管说。”

    聂书瑶先道:“因为我不想睡老槐树边上的小屋,就答应了青山帮着救他姐姐。”

    年老头没话可说,谁叫吃人的嘴短呢,而且他还是有求于人。

    聂天熙却是抓住了一个字,问道:“姐姐,青山为什么说是‘救’?不是应该找吗?”

    “嗯,熙儿问说得好。”聂书瑶夸奖道,“你们也要向我家熙儿学习呀。”

    “是是!”宋云飞跟江毅笑着附和。

    几人说笑两句后,聂书瑶看着绷着张脸的年老头道:“年大叔让我们查苗老汉究竟是被谁所杀,这跟寻找青黛没有冲突。”

    “为什么?”年老头转不过这个弯来。

    聂书瑶解释道:“青山的父亲就是因为查了苗老汉的死而莫名其妙失踪的,他母亲只不过是刚好跟他父亲在一起罢了。而青黛前天对青山说的话,说明她查到了什么或者是她意识到了什么;这会跟他父母的失踪还有苗老汉的死有关吗?又或者两者都有。不能看做是一个案子吗?”

    “嗯,或许真是这样。那么,这还是跟……玉佩有关吧。”如此说,年老头便明白了。

    “咚!咚!”

    正在众人准备将这一话题继续下去时,外面响起了叩门声,这声音很急。

    “青山,开门!我是栓子。”这声音浑厚又中气十足,众人光凭声音就知道这栓子是个厉害的。(未完待续)

    ps:感谢:“我爱狐狐”投的一票粉红,“水星的蒙面超人”打赏的平安符,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290章 马儿被盗

    “婉儿!”

    “明白。︾樂︾文︾小︾说|”不用聂书瑶说,江婉儿也知道这个时候得先将青山唤醒。

    没多时,江婉儿抱着青山出来了,将他放在凳子上,用一个小瓷瓶在他鼻翼间来回动了动。

    紧接着,青山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打了个哈欠道:“江姐姐,天亮了吗?”

    聂书瑶莞尔一笑,拍拍他的脸道:“青山,有个叫栓子的在敲门,要不要给他开呀。”

    “栓子哥?在哪?”青山马上来了精神,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外面的敲门声依旧,“青山!”

    聂书瑶道:“听到了吗?”

    青山迈开腿就跑,“我这就给栓子哥开门去。”

    “等等!”他被聂书瑶及时拉住,提着那个小油灯道:“外面天黑,我们一起去。”

    说着看了一眼江婉儿跟江毅,后者轻轻点头。

    “熙儿、宋大哥,你们在屋里好好呆着。”嘱咐完后,聂书瑶便拉着青山的手往外走。

    江毅跟江婉儿隐在黑暗中同行,青山看不到,他心里都是姐姐的嘱咐,心想,见到栓子哥了,姐姐不知有没有话跟我说。

    这灯很小,院子又大,感觉走了好久才到大门口。

    还未近前,青山便叫道:“栓子哥,你可来了?”

    听到这声音,外面的人便没再拍门,问道:“你睡着了?”

    “嗯,刚刚睡下。”

    大门“咯吱”一声徐徐敞开,聂书瑶站在门后面提着小油灯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门慢慢地开了,这盏油灯最先出现在栓子的目光下。昏暗的油灯,将聂书瑶的脸面照得朦朦胧胧。有不真实感。

    “青山,让我进去。”

    栓子抬脚就往里走,前脚刚迈过门槛,就在后脚抬起之际,他看到了聂书瑶。心中一个哆嗦,本能的将她当成了精怪人物。

    “你是谁?”栓子厉喝的同时,反手将青山往身边一拉。

    聂书瑶早就看清他的长相了。冲着他只笑不语。

    栓子跟他声音不大般配。是个即不高大也不粗犷的男子。长着张方正的脸,两道粗粗的剑眉让他的相貌多了几分霸气。

    青山却将栓子拉了过来,随后关上大门。说道:“这是聂姐姐,她路过咱们村想在这里借宿一晚,而且还答应帮我找姐姐。”

    栓子还是有点害怕,这年头到处都能听到鬼怪的传说。大半夜遇到一个这样的女子,真的会浮想联翩。

    他再次将青山护在身后。问道:“你是人是鬼?”

    聂书瑶微微一笑,就那么文静地站着,说道:“你看我是人还是鬼?”

    栓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眼神停留在聂书瑶的影子上。这才感觉松了一口气,道:“你是人。为什么来槐树村?青山还只是个孩子。”

    聂书瑶秀眉轻蹙,笑道:“不都说了只是路过吗?青山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若不是他收留我们。我们可能就露宿野外了。”

    “你们……几个人?”栓子问。

    “八个。”聂书瑶实话实说,心中却在嘀咕,这栓子可能知道不少事,刚才那话是告诉自己青山什么都不知道,还只是个孩子,请高抬贵手。

    栓子许久没有说话,而聂书瑶始终笑盈盈的,尽量表现出一种温婉可亲的形象。

    青山完全相信聂书瑶,从栓子的身后走出,说道:“栓子哥,聂姐姐跟我姐一样是好人。”

    栓子也道:“嗯,好人。”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谁。

    青山又问:“栓子哥,你知道我姐姐在哪吗?她怎么不回来。青山可想她了。”

    栓子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小声道:“青山长大了。姐姐外出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一个人在家害怕吗?”

    青山先是点头后又摇头,“不怕!只是,我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栓子哥是为姐姐捎信来的吗?”

    “是。你姐姐……没事!”栓子说道。

    聂书瑶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可惜天太黑看不真切,只知道这栓子好像真知道青黛的下落。

    “哦。”青山听到这话似乎很失望,小声道:“姐姐从来没离开过我。”

    栓子摸摸他的头道:“听话,回去乖乖睡觉。要听这位姐姐话,你姐很快就会回来的,这不让我来看你了吗?知道你没事,她就放心了。”

    然后,栓子很干脆地大步走了。

    “栓子哥,栓子哥……。”眼看着栓子走了,青山呜呜哭泣道:“我还以为栓子哥是来陪我的呢。”

    说到底,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还是怕了。

    聂书瑶拉着他的手转身,说道:“好了,你栓子哥不是说你姐没事吗?回去睡觉,睡醒后我们一起去找你姐。”

    “嗯!”青山抹着泪重回卧房。

    江婉儿又重复了先前的小手段,回到堂屋,说道:“那个栓子究竟是什么人?好像练过。”

    江毅也道:“恐怕他是这山里的猎户吧,那是长期跟野兽打交道练出来的谨慎。”

    聂书瑶道:“今天大家也累了,就到这里吧。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从寻找青黛开始调查此案。”

    “好!”众人齐声道。

    这屋子不大,聂书瑶跟江婉儿两个女子就睡到了青山的卧房里,反正有睡袋,打扫一下地上就可以睡。

    堂屋是他们几人的空间,宋云飞却是抱着睡袋跟在聂书瑶身后直到门口,说道:“书瑶,我就睡在门口,你有事就叫我啊。”

    “知道了。”聂书瑶敷衍道。对于宋云飞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明明这样的献殷勤是她不喜欢的,可宋云飞做起来就是那么自然,她好像也习惯了这样的殷勤。

    江婉儿最乐意看到这一幕了,笑道:“哎呀。天晚了,有事你们明天再说吧。”

    “咳咳!”

    聂书瑶跟宋云飞像是被人撞破了心事一样,脸面一红,瞬间扭头各做各事。

    今天赶了一天的路确实有些累,不管槐树村有什么诡异事件,他们这么多人也不必害怕。

    聂书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夜无梦。睡得很安稳。

    次日一早。生物钟便将她唤醒,听到堂屋里的人也都已起身了。

    拍醒江婉儿,两人穿好衣衫梳好头。收拾妥当后这才出了门。而青山还在呼呼大睡,聂书瑶二人也没管他,小孩子嘛,就得吃好睡好。

    大家都是在院子里洗脸的。已到深秋,早晨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人瞬间精神。

    年老头拿着豆饼先去喂马,可是他将大家的马数了又数,好像少了一匹。原先还以为是自己数错了,等给每一匹马都喂完后。终于确定他们的马是少了一匹。

    “都过来看看,谁的马不见了?”他拿着豆饼袋子大叫道。

    “什么?”大家都不敢相信这话,纷纷跑来。

    聂书瑶第一个来到自己的马跟前看了又看。“我的还在。”

    其他人也都牵了自己的马,最后只剩下宋青孤零零地站着。他黑着一张脸道:“我的马不见了。”

    随后,大家哈哈大笑,这不是明摆着吗。

    宋青不爱说话,可也喜欢跟大家在一起东奔西走,要不然宋云飞也不会那么容易策反他了。

    一匹马对众人来说没什么,可为什么偏偏是他的马不见了呢?他昨天明明是将马栓得好好的呀。

    笑过之后,众人的脸都沉了下来。

    聂书瑶觉得这匹马被盗是有人故意在警告他们,槐树村真的卧虎藏龙?

    而江毅跟江婉儿却是觉得,他们失职了。昨晚真的没听到有人来偷马的动静,这要是有人来取他们众人性命的话,那岂不是会丧命!

    剩下宋云飞跟聂天熙面面相觑,他们只感觉到诡异,大门明明还是关着的啊。抬头看那石墙,有两米高,上面还插着蒺藜等植物。

    年老头却道:“会不会是那个栓子?”

    “有这个可能。”大家都在点头。

    聂书瑶从这里步行到大门前,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打开门,意外地没有听到“嘠吱”声,再看门板与门框连接的地方被人抹上了油。她蹲下用手沾了一点捻了捻,嗅出这是菜籽油。

    “年大叔,你常年跟马打交道可知道什么东西是马特别喜欢吃的?”聂书瑶问道。

    她想到了还在梨花镇时,给牛婶寻找失窃的母猪一事。

    年老头皱眉道:“是豆饼?可这东西不能给马吃多了。我觉得最喜欢吃的还是嫩草。”

    “我也这么觉得呢。”聂书瑶也在皱眉,马可不是猪,什么都吃。

    她觉得这是偷马之人的本事,也算是绝活吧,总之这不是一般贼能做的来的。

    看向还在黑着脸的宋青道:“小青,别难过了。要怪就怪你的马贪吃!”

    很肯定的是,那马是被某物引.诱走了。

    随后大家开始做早饭。

    饭菜都好了,青山才起床。看到聂书瑶忙活的身影,他有些分不清,叫道:“姐姐,你回来了?”

    聂书瑶转身看向他,“吃完饭咱们就去找你姐。”

    青山这才看到不是自家亲姐姐,也就一声不吭地去吃饭了。

    饭后,正在收拾碗筷之时,大门又响了。

    “青山,我是里正,开门!”

    一听里正,聂书瑶几人都打起了精神。似乎他们这一路遇到的里正都不是好人,就不知道槐树村的里正是不是好人?(未完待续)

第291章 好心

    青山有些犹豫,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聂书瑶。看小说到

    聂书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问道:“里正……人好吗?”

    青山的小脸慢慢地绷起,说道:“大家都说他不错,很热心,可栓子哥说他不好,表里不一。”

    “为什么?”聂书瑶问,又是栓子,看来青山很信任这小子。

    青山摇头,“我不知道。”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开门。”

    聂书瑶将手中的事交给其他人做,便带着青山走向大门口。

    大门打开,聂书瑶看到的是一个壮实的老头,约摸四五十岁,留着并不好看的胡子,看上去很朴实。

    老头看到聂书瑶一愣,皱着眉头问青山,“你姐呢?”

    青山也同样像个小老头似的皱眉,小声道:“我姐不知道去哪了。”

    老头又冲着聂书瑶道:“老朽姓何,不知姑娘怎么会在青山的家里?”

    聂书瑶道:“原来是何里正呀,我姓聂。我们一行人进山打猎时不小心错过了返程时辰,这才借宿在青山家里。”

    何里正这才“哦”了一声,劝道:“既然是借宿,这天也亮了,姑娘还是早点赶路吧。”

    又是一个想让他们离开的,不过,用借宿这个理由确实不好说反话。

    正在这时,年老头走了过来,看向何里正道:“何老,还记我吗?”

    何里正眯起眼睛来仔细看,不确定道:“你是……。”

    年老头笑道:“我是老年啊,两年前受人所托来过你们村。可惜没能见到苗老爷子啊。”

    “哦,原来是老年。”何里正这才想起此人,同样笑道:“两年不见。老年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

    年老头却道:“哪里哪里,里正您老才是没变呢。还是那么健壮!”

    在边上的聂书瑶看了一眼同样不明所以的青山,心想,这两人说话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何里正跟年老头寒暄了许久,最后何里正道:“既然你们是老年的朋友,那我也就直说了。我们这个村有些古怪。外来人是不能多呆的。如若不然极有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聂书瑶却问道:“不知何里正来找青黛有何贵干?”

    这话让何里正扁了扁嘴,他有些不高兴,他才是槐树村的里正。却碍于脸面还是回道:“唉。青山跟她姐姐,这倆孩子命苦呀。眼看着青黛也大了,是时候兑现他爹娘在世时为她订下的亲事。可没想到青黛前天就不见了,这让老头子着急呀。我那小子天天念叨着这事呢。”

    “什么?青黛跟你们家有婚约?”聂书瑶看了一眼青山。

    青山急急地摇头,“我没听姐姐说过。”

    然后三人用一副怀疑的眼神看向何里正。

    何里正被他们看得心中不快。脸上始终挂着的笑意也不在了,语气不善道:“青黛这妮子怕是没看上我家大小子,跑了吧。唉,她也不想想青山这么小一个人怎么活。你们是外人。这事就不要掺和了,早点离开吧。”

    青山听到这话马上反驳道:“我姐不是那样的人。高山哥都二十多了,是找不到媳妇才想娶我姐吗?我姐才不嫁他呢。”

    “你给我闭嘴。小小孩子懂什么?要不是你姐,我家高山早就娶妻生子了。这是因为要遵守跟你祖父当年定下的亲事!先人定下的不能改。”何里正怒道。

    青山怕了,挪动着藏到了聂书瑶身后。

    何里正意识到自己冲动后,又和蔼地说道:“青山啊,你一会收拾收拾去我家住吧。一个人住这里不害怕?放心,我们老何家是重承诺的,不管青黛认不认这门亲,我们都会照顾你的。就这样吧,老年,你们也收拾收拾走吧。别看这里风景好,可怪事一样多。”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年老头马上道:“这可不行,昨晚有人偷了我们一匹马,想走也走不成了。除非何里正帮我们找回那匹马,要知道我们可是从扬州过来的,少一匹马怎么办?”

    “什么?”何里正惊讶道,“谁的马没了?”

    宋青走过来道:“我的马被偷了,你们村得给我一个说法,赔银子吗?”

    宋云飞也带着楞子走了过来,笑道:“不赔银子就还我们一匹马,总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马可是在你们槐树村丢的,可千万别以为我们人少就好捏。”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小匕首。

    聂书瑶为此嘴角一勾,这家伙!这算是仗势欺人吧。

    “你们……。”何里正气地不行,颤抖着手指向年老头,“老年呀,当年事你也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唉,我这个里正当得可真憋屈。昨天有谁来过?”

    青山道:“栓子哥来过。”

    何里正连连摇头,“我就知道这小子一回来准没好事,你们找他要去吧。我们槐树村都穷得吃不上饭了,哪里有马?更别说银子了。”

    他最后怜悯地看了一眼青山,口中嘟囔着“作孽呀”,就这么走了。

    事后,聂书瑶问年老头,“这里正的风评怎样?”

    年老头似乎因这一句话限入了回忆中,“据说,不错。当年的苗老头就是他跟青山的父亲一起埋的。”

    “那他儿子高山呢?”

    青山在一边道:“高山人长得像只熊,脾气又暴躁,娶不到媳妇。我才不要姐姐嫁给他呢!”

    这话只有聂天熙点头同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你姐姐。”

    聂书瑶微微一笑,他家弟弟就是可爱。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江毅冷静地问。

    聂书瑶道:“留一个人看家,其他人去周边找青黛。青山带着我跟婉儿去村里走走,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年老头道:“你们不去老槐树边上的石屋看看?那里可是当年的第一现场。”

    他跟着聂书瑶一行人这么些日子,也知道了第一现场是什么。

    聂书瑶解释道:“先不去。槐树村之所以能发生后来的那些人命案子,都是从苗老头被害开始的。如果我们现在去的话,村里人会愤怒地将我们赶走,到时再进来就麻烦了。”

    “可那如果不去,怎么能查到是谁害了苗老头呢?”年老头急道。

    聂书瑶轻轻摇头,“年大叔不要急。这一系列的人命案子以及青山父母的失踪都跟一件事有关,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青黛。或者让栓子心甘情愿地帮助我们,最好是两人都跟我们站到一处。”

    “什么事?”年老头再问。

    “玉佩!年大叔好好想想吧。只有玉佩才能引出这一系列的事,我觉得这里不比清水村来得复杂,但我们至少得知道要做什么,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就容易多了。这里很隐秘,应该不是外人所为。”

    聂书瑶还没说完,她觉得这里跟清水村有不同之处,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人”做的。

    她又道:“我们只见过何里正跟栓子,其他村民是什么样的一概不知,这得查!”

    年老头似乎也明白了,便不再多言。

    他们的对话没有背着青山,留下宋青看家,其他人便撒开了网。

    宋云飞跟楞子一组,江毅跟聂天熙一组,最后熟悉这里的年老头一个人在村子周边转悠。

    青山带着聂书瑶二人往村子里走,他的家不在村子内,算是外村。边走边道:“聂姐姐,你们是来查案的吗?就像两年前的捕快那样。”

    聂书瑶道:“我们不是捕快,但确实是受人所托来查案的。希望青山能为我们保密。”

    仅仅是相处了一天一夜,青山便对这位漂亮的聂姐姐感到信服,点头道:“我相信你们,青山不会多说的。只是青山可以委托你们找我姐跟查我爹娘的事吗?”

    聂书瑶想也没想地点头,“好,这个委托我们接受了。报酬就是查案期间住在青山的家里好吗?”

    “好!”青山欣然接受。

    来到真正的内村,街上有了人烟。走过井边,打水的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

    又走到昨天见到的石碾子边上,一个老婆婆跟小姑娘正在卖力地推着,碾子上面是还没脱皮的糙米。

    老婆婆看上去有五十岁了,腰背有些弯,而那小姑娘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几乎是走两圈就歇一歇。

    聂书瑶看到后就在小姑娘边上搭了把手,青山跟江婉儿也上来一起推。这石碾子很大,几个人一起推才转得飞快。

    老婆婆看到青山,笑道:“是青山啊,这是你们家的亲戚吗?”

    青山呵呵笑着点头,“杨婆婆,我们来帮你。妞妞妹妹,你歇着吧。”

    “好,好孩子。”杨婆婆只是去除糙米上的壳,有了他们的加入没多时便完成了。

    将米装在一个不大的布袋里,杨婆婆看向聂书瑶,左右看了看没人便好心道:“姑娘啊,我知道你不是槐树村的人。能帮老婆子推碾子就知道你是好人,你们天黑前就走吧,我们槐树村不能留外人过夜,会出事的。”

    “为什么?”聂书瑶感到很奇怪,难道这里晚上会有人出来装神弄鬼。(未完待续)

第292章 见闻

    “唉,这事说不清。-乐-文-小-说--520-想当年槐树村可好了,有学堂,家家户户都能上得起学。可教书先生在两年前死了,他的家人也离开了槐树村,不到一年这村子就变成了这个样。”杨婆婆很健谈,有人问她就打开了话匣子。

    聂书瑶看了一眼江婉儿,后者走到一边把风。

    她这才又问道:“那教书先生是外来的?”

    杨婆婆道:“可不是吗?那苗老头其实也是外来户,这村里的老人不多了,都死在了那场瘟疫中。”

    “瘟疫?”聂书瑶惊道,这可是个新鲜词,年老头没说过。

    “就是瘟疫!”杨婆婆再次看了一下四周,许是很久没这么畅快地跟人说话了,她眼角的鱼尾纹也似乎舒展开了。又道:“我这话你可千万别跟外人讲啊,我们槐树村有坏人!”

    聂书瑶一愣,这是什么节奏,难道杨婆婆也跟她一样是个侦探吗?

    可还是认真地点头道:“不说,不说。青山也保证啊。”

    “保证,青山保证不说。”青山也很懂事,知道有些事不能说。

    杨婆婆看了眼青山,叹道:“你姐还没回来?”

    然后,聂书瑶又愣了,敢情这位杨婆婆知道青黛的事啊。不由得感叹,这个忙帮得太好了。

    青山沉着一张小脸道:“没有。杨婆婆知道我姐在哪吗?”

    “唉,作孽呀。”杨婆婆再次叹气。

    聂书瑶接着问道:“杨婆婆,你是不是经常跟青黛聊天啊。不知道村里的坏人是谁?那瘟疫是怎么回事?没听人说过呀。”

    在古代,发生瘟疫可是个大事。

    杨婆婆接着道:“是啊,刚才说到哪里了?外乡人是吧?是老槐树说的。先是苗老头。再后来是叫狗子的小混蛋;再就是那个教书先生。从这开始我就注意到了,这些人都是外来的。苗老头来了二十多年了,一些年轻人不知道他;那狗子的爹娘也是外来的,只是死得早大家都忘了;还有那教书先生,十年前才来,好像还是个举人,说是看破红尘啥的。带着家人来隐居了。”

    “还有吗?”聂书瑶再问。她真想让杨婆婆多说一会。

    杨婆婆说道:“有!后来死的那些老家伙们也是外来的。连青山的祖父也跟苗老头一样,是最初落户在我们槐树村的人。从那我就注意上了,我们村原来的人都没得上怪病。也没被人害。这不就是外来人不受欢迎吗?是老槐树发威了……。”

    说着说着,杨婆婆便扯上了老槐树,说这树成精了,不能对它不敬啊。

    聂书瑶忙道:“那瘟疫呢?”

    杨婆婆似乎意识到说了太多话了。便笑着起身道:“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还是早点离开槐树村的好。我们村再也经不起那个折腾了。因为两年前的事,村里的小伙子们都找不到媳妇。有这个传言,谁敢把闺女嫁到我们村呀。”

    聂书瑶失望地撅起了嘴,是啊,槐树村虽然出过命案。可并非年老头故事里的*。村民们只是心情沉重了些,日子还得过。说不定时间一长,这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但是。她不甘心,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说话的杨婆婆。也跟着起身道:“杨婆婆。你知道我是青山的亲戚,本来是想接他们姐弟去我们家的。可是青黛又不见了,而且昨天晚上我们的马还被人偷了一匹,总得找回来吧。”

    “马?”杨婆婆眉头深皱,嘀咕道:“那可是个稀罕物,我们村里连牛都没几头呢。”

    总得来说,槐树村还是有家底的,没几头就是有好么几头牛的意思。

    “杨婆婆,帮帮我们吧。”聂书瑶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松,同时从口袋里拿了块肉干给妞妞吃。

    看妞妞吃得开心,杨婆婆便又开了口。

    “我跟你说啊,那些死去的人原来都有些小毛病。苗老头死了没多久,除了狗子被人害的外。那些人几乎是在同一天死的,你说怪不怪,就这么睡着不知不觉地就死了。所以说呀,这是一种厉害的瘟疫。要不然怎么会是这么个死法呢!”杨婆婆振振有词道。

    聂书瑶总算是明白,在杨婆婆眼里何为瘟疫了。与其说是瘟疫,还不如说是中毒来得好,瘟疫可不分人的。

    “咳咳!”江婉儿突然咳嗽起来。

    聂书瑶知道有人来了,便拉着青山给杨婆婆行了一礼,“谢谢杨婆婆,我再带着青山找找青黛表姐。”

    “嗳,去吧去吧。我们也该走了。”杨婆婆带着妞妞收拾起碾子边的簸箕等用具。

    聂书瑶早一步出了碾子棚,迎面走来了一对父子,大老远的就看到那两人拿眼睛瞪她们。

    两者走近了,聂书瑶听到一句,“外乡人,快点走!再不走,老槐树要发威了。”

    这是那年纪大的说的。

    聂书瑶微微冲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拉着青山又往村里走去。

    她为村民们的愚昧感到难过,这关老槐树什么事呀。只是那混在村民中的黑手到底在哪呢?

    很快三人便来到何里正的院子边,这院子建得跟青山家差不多,大门紧闭着。

    深秋时分,地里也没多少活,这个时节农夫们可以好好地歇歇了。

    三人站在何里正的大门前,聂书瑶想敲门,她很想看看高山是个什么样的人?青黛会不会就藏在他们家?

    青山却是拉着聂书瑶的手摇头,“聂姐姐我们走!高山可厉害了,又不讲理。”

    正说着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个长相不太讨喜的婆子。

    这婆子就是里正婆娘,她看到青山大叫道:“你姐呢?把我们家高山拖到现在就想一走了之?没门!她活着是我们家的媳妇,死是我们家的鬼!”

    青山气坏了,上前一步道:“凭什么呀?我姐就是被你们吓跑的。”

    “凭你祖父跟我们家定下的婚约!”一个粗声粗气地声音说道。

    随着声音到来的是一个如铁塔般的男子,长着一双凶恶的眼神,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坛子,就这么瞪着聂书瑶一行人。

    聂书瑶跟江婉儿长得都很漂亮,可在这人的眼神中愣是没发现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她不由得想,青黛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就在这怔愣的片刻,又传来了何里正的咆哮,很难想象一个总是笑咪咪地人会有这么大的脾气。

    “高山,你还愣着做什么?你想疼死老子呀,还不快去给老子打药酒去!”

    这声音很大,里正婆娘听到后脖子一缩,什么也没说,就嘱咐道:“高山快去!”

    高山,铁塔般的男子也只道了一声,“嗳!”

    便逃也似地跑了,跑出一段路后,回头道:“青山,别怕。你姐会回来的。”

    然后,里正婆娘什么也没说,就又重新关上了门,只是关门时不住地摇头,看向青山的眼神带着可怜。

    这不是装的,聂书瑶清楚地看到那是可怜的眼神。一瞬间,她对里正一家的感观便有了不同,这户人家虽然有些怪,但不像是坏人。

    槐树村其实不小,山上山下的都住了人,但因两年的人命事件,有一些住家搬了。

    聂书瑶走在路上,村民们都知道了她们是外来人。好心的会说上句“快走吧”;那些莫不关心的,瞥一眼,自己该干嘛干嘛。

    她觉得这个村子少了些什么,昨天就觉得有不协调感,现在终于知道少什么了,那就是人情味。

    这不是后世住楼房的时代,连做了十几年的隔壁邻居姓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在注重邻里关系的古代,同一个村子里的人就算不合,见了面也会寒暄两句。

    至少大家见了会说一句,“你吃了吗?”,“忙啊?”什么的呀。可是现在人与人之间都有了防备,这样的生活其实很累。

    是什么让他们之间有了如此的冷漠呢?怪不得杨婆婆会找不到说话的人,也就是青黛偶尔会跟她说话,杨婆婆这才逮到聂书瑶就大说特说。像她这样爱说话的人,没人讲话那是一种折磨。

    慢慢地已近午时,对于一天吃三顿饭的人来说,肚子饿了。

    “我们回去吃饭吧。”聂书瑶道。

    青山眨眨眼睛,反问:“中午吃什么饭呀。”

    聂书瑶笑着跟他解释,正在这时,一位村民急匆匆地走来,手里也抱着一个坛子。听完聂书瑶的解释,青山乐坏了,拍手道:“真的啊?我们可以吃三顿饭?”

    接着后退两步,开心地转圈,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午饭呢,而且聂姐姐做饭又特别好吃,他的肚子马上就饿了。

    不过,青山没看到从他身边走过的人,这一转就撞了上去。

    “砰!”

    “啪!”

    一阵酒香传来,紧接着是两声“哎呀”。

    青山抱着头吓得不行,那原本抱着酒坛的人却是怒目圆瞪,拎起青山的衣领,道:“你赔我的药酒!”

    这人是个半大小伙子,恨恨地看向青山,“这是给我爹打得药酒,你知道花了多少银钱吗?”

    “郭,郭子哥,我不是故意的。”青山吓到了,这个郭子可是经常打他的人。

    聂书瑶却是看着那洒了一地的酒发愣,又是酒,而且还是药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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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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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谋介绍:
异时空明朝的聂书瑶跟这里的女子不一样,能从小细节中推断出大事实,这得益于她前世的记忆。
被恶霸欺,被莫名亲戚算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弟齐心,坏事也能变好事。
为助弟弟读书为官,她经商致富铺门路;遇案探案,成就神探名。
一路顺畅地将自己的事务所开到京都时,却被弟弟塞入了花轿。
花轿前聂书瑶哭诉:“天熙呀,原来你早就想让姐姐嫁了啊!”
聂书瑶语录:事实只有一个,关键是要有一双能发现它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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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246万字完结文《灵无邪》,坑品保证,请新书老书一起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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