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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安宁     佳谋txt下载     佳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2章 有只黑手

    当季林得知郑若云已经启程前往十里坡别院时,他高兴坏了,便向书院请了病假想也没想得就跟了上去。

    十里坡那时候没有住家,只有郑国公的别院,据说这是出身江南的国公夫人的嫁妆。身为郑国公唯一的嫡女自然也是这里的主人。

    郑若云每次来此休养都很低调,知道的人不多。季林便又买通了别院里的花匠,做起了照顾花草的工作,为得是能每日见到郑若云裳花的身姿。

    身在暗恋中的季林不知道,那粗使丫鬟卖的消息不止他一人,还有其它人在打郑若云的主意。

    有一天,他见到了那只能远远观看的郑若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而郑若云这时也只个十六岁的少女,见他生的齿红唇白不像是做花匠的,便问他是什么人。

    季林便情不自禁地吟出了当日在诗会上他做的诗,那诗本来就是写给她的,这一呤诗让郑若云激动不已。

    原来这人从京城追到这里来了,倒也没想到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来这里。要不怎么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很低呢!

    两人便你来我往的越来越熟悉,这种偷偷的感觉让人兴奋,却也怕得要命。

    有一天,季林告诉郑若云,他要回京禀告父母后上门提亲。

    郑若云自是娇羞地不行,两人约定季林一走,她也回京城等着他来提亲。

    季林打算次日就走,可就在当天的晚上,他在下人院里兴奋得久久睡不着,正因为睡不着而听到了一桩可怕的买卖。

    某个下人得了一笔银子,只要将郑若云所在的闺房小院的门在晚间打开即可。这下人喝醉了酒,嘟囔着发财了,就这么说漏了嘴。

    季林上去狠揍了这下人一顿才得知,那小院的门在今晚已经打开。

    然后季林便疯了似的往郑若云的小院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小院里的下人们全都被人下了药.迷倒了。

    远远地就听到了郑若云的呼喊,季林便什么也不顾得踢开她的闺房。看到一个黑衣人正在意图侵犯郑若云。季林拿起灯台就打了下去。那人被打的满脸血,只好不甘心地离去。

    郑若云害怕极了,看到是他打跑了贼人。便趴在他身上呜呜大哭。可是两人却是忘记了郑若云此时衣衫不整。

    正当二人相互安慰之时,外面响起了抓贼人的声音,郑国公带着人直接来到了郑若云的闺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恼怒异常。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然被人欺辱,如何不怒!

    便将季林当成了贼人。任两人如何辩解都不信,因他早就得到下人的汇报,这才赶过来抓了个正着。却没想到女儿竟然为外人求情,便在怒极之下给了郑若云一巴掌。同时带着季林到了前厅处置。

    季林自然是大喊冤枉,可又不想郑若云的闺誉受损,吱吱唔唔地没有将黑衣人的事说出来。

    可在愤怒中的郑国公却是不信。便说,“你若是清白的。可敢戳瞎一眼?同时将一把匕首扔给了他。”

    季林听这话,头脑一热,为了郑若云竟然真的拿起匕首往眼睛上戳。直到感到了疼痛他才头脑清醒,可是为时已晚,他的一生便就此毁了。

    而这一幕却被挣扎着进来的郑若云看到了,心痛之下心疾复发,死时只说了一句话,“我们是清白的!”

    可还是没有说出那黑衣人是谁。

    郑国公这才意识到自己错怪了人,可女儿却因此而死,对季林更是怨恨。便下令季林此生不得再入京城半步。

    直到季林说出那个酒醉的下人,郑国公这才知道侵犯的女儿另有其人。

    可是郑若云已死,别院中的下人以及郑若云身边的人只要有可疑的便直接棒杀。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十几人找不到错处。

    郑国公恨极了此地别院,便下令将别院毁了,只留下几间房。在郑若云的闺房处为她建了一个坟,而那守坟人自然落在了季林身上。

    季林也是心甘情愿地在此守坟,因为那十几个下人被郑国公禁锢在这里,没有郑家的消息,他们一辈子也别想走出十里坡。

    等季林冷静下来时,才感觉到有人在对付郑家,只是那人真的好手段,让郑家白白折了一个女儿不说,还没有抓到那人的一点把柄。

    季林也知道郑国公留下这些人就是想让他来复仇的,想他一个前途无量的才子,现在弄得眼瞎,前程尽毁,心爱之人也死在自己的面前怎能不恨。

    “所以我便用了十五年的时间将那些下人一一虐杀。只是在他们死前求饶之时,才得知那黑衣人是想用郑若云的清白成就他的前途,那人以为这样就能娶到郑国公的嫡女,得到郑国公的支持。可惜除了他是京城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长子外,其他一无所知。”季林最后叹息道。

    这就是全部的故事,聂书瑶也为那黑衣人的手段感到可怕,这人恐怕将别院以及郑若云身边的下人全部买通了吧。

    富贵人家也不是那么好的,至少自己的*贴身伺候的丫鬟是知道一二的。若是这些丫鬟有二心的话,会有多可怕想也不用想。

    聂天熙就是深受其害,他微弱的记忆中就是有三个仆人带着他赶路,却趁他睡着之时拿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后将他扔在了小河边,就差扒光他的衣服了。

    为此聂天熙听完这个故事后咬牙道:“季先生放心,若是我等有机会查到此人的话,定会为郑大小姐伸冤。”

    “熙儿。”聂书瑶拉起他的手,她知道她家熙儿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季林这才转身哈哈笑道:“好,时间不等人啊。十五年我这个无用书生才完成所愿实在是……。”

    众人这时便有了不好的感觉,所幸,一辆马车快速地驶来,打破了季林的笑声。

    这马车跑得很快,来到那片蔷薇园前才停下,从里面走出一老一少。意外的是聂书瑶一行人竟然认识此二人。

    老者将这里看了又看道:“是这个地方,记得老夫人以前带老奴来过这里。”

    另一人就是在如意客栈中遇到的那位手持绣春刀的少年晋离,他笑道:“老莫,看来大小姐说得没错。”

    “唉,只是这里怎么变得如此荒凉了呢。不过,这带刺的花还是跟以前开得一样好看。”老莫说道。

    然后他们就看到蔷薇花丛中的一群人,两人面面相觑,大小姐不是说这里平时只有一个瞎眼的花匠吗?

    两人本能的感觉可能有什么事发生,便大步走向那边。

    走近了,才发现这里面有他们曾经见过的人,而聂书瑶几人也看着他们沉思不语。

    晋离二人很有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便道:“我们是来找这里管理花园的花匠的,不知……。”

    这话他没说,看了一下四周之人,也只有站在坟前的黑衣老者符合花匠的打扮,而且还瞎了一只眼。

    老莫便冲着季林躬身道:“您就是打理这里的花匠吧?我们大小姐有些话想请先生解惑。”

    “你们是……?”季林依然面无表情问道。

    这话也正是聂书瑶几人想问的,她突然知道了当初在如意客栈内始终带着帷帽的小姐是何人了。

    老莫回道:“我们是郑国公的家仆,我们大小姐是郑国公的嫡长女。”

    一听这话,季林怒了,指着那坟头道:“郑国公的嫡长女只能是她!”

    老莫马上躬身解释道:“老国公十年前就去了,现任郑国公是以前的郑国公世子爷,我们大小姐今年也才过十五芳龄。”

    季林听到解释马上放松下来,表情似有些不甘,喃喃道:“十年前郑国公就死了?他怎么能死呢?”

    他的眼睛、他的前途、他的云儿,都是当年郑国公一句话毁的!是呀,他怎么能这么死呢!

    “这……。”老莫擦着汗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大小姐交待的还得完成啊,他们此次可是偷偷离京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大小姐跟前说了一些十里坡别院的事,正值妙龄的大小姐就想知道,当年没见面的姑姑跟那位才子是怎样的凄惨又美丽的恋情。所以,两人身为大小姐唯一可以用的人便奉命来讨故事了。

    晋离年少,正是不知愁的年纪,更不知道那些弯弯道道,便直言道:“我们大小姐想知道当年你跟那位大小姐的故事。”

    季林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心中有了一片空白,当年事竟还有人想听?这不是郑国公府跟季家的耻辱吗?便自嘲地一笑,“老夫累了,想听故事问他们这些人吧。”

    然后,他看向花园的另一端,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打扮平民化,冲着他高声道:“老夫要走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云儿也该回祖地了。”

    那个男子点点头,便隐入树林中不见。

    “这是?”聂书瑶低声自语。

    边上的朱弘为她解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当年老郑国公留在这里看着季林的人。也是十里坡一直以来的老大!”

    未等聂书瑶皱眉的功夫,季林便步入小茅草屋,关上门来谁也不见。

    晋离他们却还没有听到故事,自然不能就这么走了,不情愿地看向聂书瑶,希望她能代为讲这个故事。

    可就在这时,茅草屋内出现一股浓烟,继而大火冲天。(未完待续)

第263章 难善后

    “快救火!”众人高声尖叫。

    江毅跟晋离冲到最前面,一脚踢开房门,发现房间内早已放好了木柴。而坐在木柴中口鼻流血的正是季林,原来他早就服下了毒.药。

    火势太猛,隐隐有菜油的味道。

    聂书瑶仰头,不想再看这副场景,原来季林早有此打算。想他十五年来只靠收夜香来维持生活,买如此多的菜油怕是攒了不少年吧。

    这怪谁呢?死得那些人难道都有罪吗?不尽然。

    只怪这个社会对女子的要求还是太苛刻了,若是老郑国公当初多听听女儿的诉说就不会发生这的惨剧,才子佳人的故事也能圆满。

    若是季林不那么冲动,为表清白头脑发热的戳瞎了自己的眼,郑若云或许也不会死,才子佳人也能有个好结局。

    若是不用那么多奴婢,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一切。

    聂书瑶决定,从今以后自己身边绝不能留太多人侍候,一定要有自己的隐秘空间。若是以后有喜欢的人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听他解释完。说话决不说一半,不给不怀好意者半点可乘之机。如此,生活中应该能少很多误会吧。

    火还在烧,慢慢地波及了周边正在盛开的蔷薇,它们被炽火烘烤,那美丽的花儿瞬间凋零,然后化为干柴成为火的一部分。

    真是美好的开始,悲惨的结局!

    火势太大,聂书瑶几人也无法在这里站立,只好重新来到青石巷。

    在青石巷的尽头,有一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马上坐着刚才那位高大男子,他身上只背一个不大的包裹。看向老莫。并朝他点了点头,随即掉转马头疾驰而去。

    老莫一愣,喃喃道:“难道他是……,唉,坏了!小离呀,我们得赶快回京,怕是国公爷知道我们来这边了。”

    晋离皱眉。“那怎么办?可是故事还没听呢。回去大小姐会责罚的。”

    老莫急得团团转,为难道:“这下可如何是好?就算是大小姐不责罚我们,国公爷也会扒了我们的皮。老夫人可是最忌讳这事了。大小姐又到了说亲的年纪,可不能出一点意外呀。”

    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起来,对于当年事他也不大清楚,所以对季林的死也没什么大反应。

    最后老莫冲着聂书瑶连连抱拳。“姑娘帮帮我们吧。”

    聂书瑶叹息一声,说道:“我有几句话想跟你们家姑娘讲。劳烦你代为传达可好?”

    老莫也知道他们在如意客栈时的情况,对聂书瑶有几分信服,便躬身道:“姑娘请讲。”

    聂书瑶郑重地说道:“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们姑娘季林跟郑若云的事,但。十里坡别院发生的一切只有了了数人知晓,因为那是很不光彩的事。请你们姑娘记住我的话,凡事三思而行。不要被眼前人或事迷了眼;

    另外,还请你们姑娘好好查查那跟她讲这故事的奴婢或者某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不要感情用事。要知道,十五前的那只黑手到现在还没找到!相信你们姑娘听完这个故事后便能明白。”

    “这……。”老莫擦了擦额角的汗,事情似乎很严重。

    聂书瑶再道:“熙儿,你们讲给他听。”

    聂天熙几人便七嘴八舌地说起了故事,而聂书瑶则是拉着朱弘远离他们。

    “朱大叔,你似乎早就知道季林今天会死?”她语气不善道。

    朱弘也长叹一口气,“季林是我在京城时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才子,对于才子我一向是嗤之以鼻。”

    “这跟宋云飞到是有得一比。”聂书瑶小声道。

    朱弘听到这话,微微一笑,“是啊,跟那小子还真有几分像。之所以来到十里坡一是寻人,二就是为了他了。见到他以后才对郑国公的这个别院感兴趣,这才查了当年的图纸,这里原本是一个很美的别院。”

    “可是,可是季林也是一条命呀……。”

    朱弘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那死的那些人就不是命了吗?你觉得他就算不自杀还能活下去吗?何况,他曾说过,‘早就想死了,只是心愿未了怎能求死’,他得给郑若云一个说法。一个曾经的才子沦落到收夜香的贱民,你觉得他还能安然地活下去?”

    聂书瑶有些纠结,“可是……。”

    但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可是他就这么死了,当年针对郑若云的黑手不就永远揪不出来了吗?但转而一想,她是谁呀,平民一个,怎能对一个国公家指手划脚呢。

    “好吧。”聂书瑶放弃了,或许这个归途是季林最好的选择。

    她看向朱弘道:“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真正身份吗?”

    “快了。我还靠这身份收拾柳如渊呢,你不是很想让柳如渊下马吗?”朱弘挑眉道。

    聂书瑶道:“你怎么知道?”

    “别问这个,我也看他不顺眼,这就足够了。哼哼!”朱弘露出了算计人的笑容。

    聂书瑶觉得还是离这人远点吧,慢慢地退到大伙身边。

    这时,故事基本算是讲到尾声了,几人的口才都不错,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这个故事说得声情并茂。听得老莫跟晋离完全沉入其中。

    等讲完,老莫恨恨地说:“这真是作孽呀。老莫我还记得当年大小姐有多优秀!不行,我们得快点回去跟大小姐说说这事,可不能再让那坏人钻了空子。”

    说完,老莫拉着晋离再次感谢聂书瑶等人,只是还不放心道:“姑娘,这事没多少人知道,而且在郑国公府是禁口的。还请姑娘不要外传。”

    聂书瑶保证道:“我们都不是多话的人。”

    “多谢,多谢!”

    “你们快点回吧,记得将我的话带到。也算是还如意客栈你们的相助之情吧!”聂书瑶再次提醒道。

    “多谢姑娘。”两人这才跳上马车疾驰而去,但他们都知道这事瞒不过郑国公。受罚是一定的了。

    没多时,柳如渊带着一众衙役也赶了过来。让聂书瑶没想到的是,迫于害怕而离开的庞玉娟也跟着来了。

    这让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重新来朱弘身边问:“那黑老二跟刀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的尸体也在地窖里,季林跟他们没仇吧。”

    朱弘反问:“刘捕头不是说有三具新尸体吗?”

    “其中一个是原先此地别院里的人,别说你没想到?”聂书瑶笃定道。

    朱弘笑道:“小姑娘还真有两下子。庞玉娟的生母也姓季,跟季林是本家。”

    聂书瑶略一思索便想通了。敢情是护着庞玉娟呀。真是用心良苦。

    柳如渊一来,聂书瑶便重新找出帷帽戴了起来,跟朱弘远远地站在后面。

    “是谁发现的尸体?尸体何在?”一来。柳如渊便端起了官架子。

    聂天熙上前一步道:“大人,是刘捕头他们发现的,就在那边地窖。请大人明查。”

    他是秀才不用给柳如渊行大礼,何况这又不是县衙大堂。只是微微一拱手便是见礼了。而其他人就像是没看到柳如渊一样。该干嘛干嘛,就是不看他。

    柳如渊来气了。可把柄在人家手中却又发作不得,只好指着那处还在燃烧着的茅草屋道:“那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救火?”

    聂天熙神定气闲道:“回大人,我们不是来做工的人。又不知道哪里有水,更不想让自己沾上火星。所以在这里等着大人您来拯救在火中的人。”

    “谁?谁在里面?这火那么大,烧都烧死了,救什么救?”柳如渊边上的苏茂抢先道。他扯着个嗓子说话实在是难听至极。

    聂天熙马上回道:“这位是……师爷吧,师爷说得对。还是大人手下的人懂得多呀。救不救还请大人指示!”

    聂天熙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表示今儿的天气可真热。

    他边上的宋云飞不耐烦道:“柳大人,是不是该去看看那边的尸体了?那可是命案,你就这样食朝廷俸禄不为民办事的?”

    今天的天气确实很热,柳如渊穿着官服,这会已是汗湿中衣了。可他又不能冲着这些人发牢骚,因为他们说得都对。但那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救不下了。

    如此,柳如渊便走向刘捕头,大声说道:“来人,下去看看。”

    刘捕头等人刚吐过不久,脚底还是虚浮的,忙跪下道:“大人啊,我们几人实在是没力气下去了,请大人再派人吧。”

    柳如渊看他们一个个的脸色苍白,汗流颊背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便又招过两个新面孔的捕快,让他们下地窖。

    刘捕头几人便急忙躲远点,他们可不想再看到那些画面了。

    好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通气,又加上那边火烧的味道,臭气已经不明显了,大家还都以为这气味是那片肥料在作怪。

    聂书瑶几人马上再次躲远,只是江毅走到她跟前说:“书瑶,一会你们远远地看看就算了,不必上前验尸什么的,他们不是有忤作吗?黑老大的尸首交给我跟师妹吧,等天黑就将他跟黑老二合葬。”

    聂书瑶看向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商量过了,便点头同意。

    庞玉娟看到他们退后,带着春柳跟青柯也退到了一边。她知道刚才刘捕头等人的反应,也想远远看看就行,觉得聂书瑶能做的她也行。却不知这是在逞强!

    没多时,下去的捕快很快传出了惨叫声,两人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而聂书瑶等人却是很不仗义地嘿嘿笑了。(未完待续)

第264章 以身份压人

    那两个捕快上来后,未说一句话便哇哇吐了起来,脸色惨白得可怕。

    刘捕头跟他的同伴则又退后了几步,心中嘿嘿一笑,吐吧吐吧,等吐不出来就好了!

    柳如渊厉声道:“怎么回事?”

    他觉得这两天倒霉死了,要不是庞玉娟亲自说要他来,他定不会来。派苏茂来看看就行了,这里发生的事他也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一个捕快刚刚吐完,回道:“大,大人,下面有,有很多白骨,还有几具特别可怕的尸体。”

    随行的忤作频频皱眉,心道:“这些不会都让我来验吧。可怕的尸体,应该是死去几天后的尸首,那东西他看了也觉得恶心。”

    柳如渊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郑重地说道:“我是本县的父母官,出了这么大的命案不能不管。你等想办法将那些尸体弄上来,需要什么就让刘捕头几人去十里坡借。”

    刘捕头马上回道:“是,大人,手下一定尽力将用具借到。”

    其它捕快则是一脸地难看,这意味着下去收尸的工作要他们做了。

    苏茂这会也不说话了,他的胆可不是一般得小。

    用什么工具还是忤作提出来的,要一些布将手包起来,免得受尸体上面不好的东西侵染;再取一些草席、麻袋等,将尸体装起来,或者用一些木棍做个担架将那还未完全腐烂的身体抬上来。

    刘捕头四人动作很麻利,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聂书瑶则是取出了一大块生姜递给聂天熙,好人得让他来做。

    聂天熙给每位捕快分着生姜又说了一些注意的话,并让他们用布包起口鼻来,省得嗅到不好的气味。

    他的这一番作为。得到了众捕快的好感,自家县太爷还不如一个过路的外人呢,心中对柳如渊升起了凉薄之感。

    一切准备好了后,这些捕快便踏上了恶心之旅。但县太爷的命令不得不听,每将一具骸骨弄出来后都会吐上许久。

    这一番收尸便用去了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近十位捕快的劳动成果。

    幸亏地窖不是用梯子的,有石梯通往下面。若是用梯子的话。或许还得需要一个多时辰。

    已过午后,大太阳烤得每个人身上都汗渍渍的,但他们的心却是冷的。眼前一排白骨实在是让人心底发寒。

    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是那三具刚刚开始*的尸体。已经开始肿涨了,有不少地方有了水泡,恶臭无比,让人敬而远之。

    倒是有不少苍蝇开始往这边飞。众人的胃开始抽搐起来,捕快们又开始了呕吐。连柳如渊也不例外。还有苏茂早已吐得不成样子了。

    最最感觉后悔的是庞玉娟,她就知道不该看的,这下子好了,要做多久的恶梦啊。然后带着同样吓傻了的春柳。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一切都跟聂书瑶所说的一样,那黑老大的尸体还是能辨别出来的,所以江毅跟江婉儿得留下。聂书瑶看了一眼朱弘。他们决定离开了。

    朱弘明白她的眼神,扭头看了一眼还有余烟的茅草屋。最后收拾好心情,沉声道:“柳如渊,在你的治下发生这样的大案,你怎么向朝廷交待?”

    柳如渊刚刚吐完,整了整衣衫尽量保持他的风度,问道:“你是何人?本官怎么做又岂是别人可以揣度的?”

    他郁闷死了,被那几个贱民拿了把柄暂时不能将他们怎样,可这不代表是个人就可以质问他。

    朱弘笑道:“何人?本王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你说本王能不能揣度?”

    说到最后,冷意凛然。

    “本王!?”

    不止柳如渊呆了,连聂书瑶几人跟一直当他是师父的凤无崖也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人齐齐看向凤无崖。

    凤无崖很无辜地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然后,他快步来到朱弘跟前,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师父,咱不玩了好不?这冒充王爷可是要杀头的。虽然师父很像个王爷,可是咱唱戏的就是唱戏的,演得再好也不是真王爷呀!”

    朱弘咬牙将凤无崖踢开,斥道:“臭小子,给我滚!我本来就是王爷!”

    然后,朱弘身边的两大侍卫之一道:“我们世子爷是贤王唯一的嫡子,早在年初老贤王就已向圣上请封世子爷承袭,圣上已经扳下圣旨,世子爷早就是贤王了。”

    聂书瑶微张着小嘴,好不吃惊,这就从戏子成为王爷了?又觉得奇怪不已,古人不是最重身份的吗,好好的贤王世子不做怎么去唱戏了呢,还收徒建戏班?感觉好儿戏!

    另一侍卫清了清嗓子道:“尔等还不拜见王爷!”

    这些年,这倆侍卫空有一身武艺却不得不隐在暗处保护朱弘,他们可也想走向台前啊,要不然这一身武艺可不就废了?故此,这话喊得中气十足,清亮异常。

    宋云飞这会总算是想起朱弘是谁来了,原来是他呀,他可是京城纨绔们的榜样,自己以前所做的荒唐事可都效仿他的。

    便拉了拉聂书瑶的衣袖,躬身行礼,抢先道:“参见王爷。”

    随即,其它人也反应过来了,都学他的样子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唯独凤无崖不舒服,暗中对朱弘看了又看。

    朱弘其实不稀罕这个王爷,可毕竟是贤王之子,他能纵容自己逍遥这么多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在今后的人生中他决定做个真正的贤王。

    那么就从眼前案子开始吧!

    于是,朱弘呵呵笑道:“免礼!此案乃是大案,尔等功不可没。但,你们却不是公职人员,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退下吧。”

    聂书瑶一行巴不得他这么说,忙再次行礼,用最快的速度走了个一干二净。

    此地便只留下了朱弘三人跟柳如渊一众捕快。

    天这会似乎更加热了,蔷薇园中的浓烟还在继续,而柳如渊的震惊也如之前那样没少一分。

    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有些虚脱,瞥了一眼苏茂,心中焦急万分,得尽早将他处理了。

    正在这时,刚才喊行礼的侍卫再次大声道:“尔等还不参拜王爷!”

    柳如渊听到这话也跟聂书瑶等人一样,躬身行礼,可被这侍卫却当面打脸,“柳县令见了皇家之人不应该行大礼吗?你就是这么读圣贤书的?”

    “这……。”柳如渊心中感觉愤怒,无声呐喊,刚才那些人为何不行大礼?

    朱弘接着道:“你一个堂堂正印县令按理来说,应该是进士出身。可本王怎么觉得一个进士怎会不知本朝礼节呢?怪事。”

    这话说得柳如渊无法回答,进退两难,唯有跪拜一途。

    于是他撩袍下拜,“睢陵县县令柳如渊拜见王爷!”

    众衙役也一同跪下齐声道:“拜见王爷。”

    这声音很高,他们下拜时脑袋垂地,看上去很是尊敬。

    朱弘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这些人,突然觉得这种感觉也还不错。反正他也逍遥了这么多年了,不如就此为朝廷,为他父王做点好事吧。

    不过,毕竟这些年他的所做所为没少被御史弹劾,被那些所谓的达官贵族们耻笑;他可以不在乎,可贤王府不能不在意这个封号。不如就将自己在民间这些年的所闻所感上报朝廷,并提出一两点建议来,到时看谁还在说他瞎胡闹!

    “嗯,就这么办。”朱弘心中想到这里,再次看了一眼柳如渊,心说,就从此案开始吧。若是他做的这些得不到朝廷的重视,那他则会上书将“贤王”改成“闲王”,从此做个清闲王爷算了。

    “咳!”朱弘清了清嗓子道:“柳如渊,此案本王深知内情,但还不是很清楚,限你两日之内将真凶缉拿。若是办不到,那么跟我去趟知府衙门吧。”

    知府可是县令的顶头上司,若是柳如渊办不好此案,那可就遭了。再加上一个王爷的斥责,那他的乌纱就保不住了。

    可柳如渊没有他法,只得应下,“是!”

    再然后,朱弘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苏茂,轻声道:“听说你那师爷的来历可不一般呀。”

    苏茂吓得忙将头叩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言,恨不得用眼前的地土将自己埋了。

    柳如渊鼻翼间嗅着不得了的臭味,而来自朱弘的压力也不小。强打精神道:“王爷严重了,我这师爷自小与下官是同乡,来历绝对清白。请王爷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啊。”

    这小人自然说的是聂书瑶了,虽然没见过她,可她在柳如渊心中的威胁可不小。

    朱弘唇角微微一翘,说道:“如此甚好。这些尸体你等可要好生检验了,明日我要看到你们的验尸结果。”

    然后他便带着两个护卫走了。

    柳如渊看着一地的尸首有些不知所措,他当县令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类大案,这可让他怎么查呀。抬头再看蔷薇园中的浓烟,这案子真的查不下去。

    朱弘只带着一个侍卫回了祥泰客栈,另一人被他派去找人给季林收尸去了。两人相识一场,虽未深交,却也理应将他的骨灰送回本家。

    聂书瑶等人借了一间大的包房,将茶水喝了一碗又一碗,他们在等朱弘的到来。

    可朱弘来是来了,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明日,你们便启程去扬州吧。”(未完待续)

第265章 入扬州

    这话刚说完,凤无崖第一个跳出来质问:“师父,你真是王爷?为什么我们明天一定要去扬州?”

    朱弘美眸一瞥,再次伸手给了凤无崖一巴掌,“有这么质疑师父的徒弟吗?真是不孝啊。”

    凤无崖也不过是十几岁青春少年,对于这比他好像大不了多少的师父是又敬又畏,生生地挨了一巴掌,摸着脑袋嘟囔道:“是师父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朱弘哼道:“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个王爷?”

    可心中却不得不感叹身份给自己带来的便利,像他有这样容貌的男子,若是手中没有权力的话也会沦落到那种肮脏之地。所以他在游历途中收下了谢有笙跟凤无崖,为得是给他们一份保护。

    “可是,师父啊,为什么我们明天就去扬州呢?这案子可还没结呀。”凤无崖还是不舒服,特别是想起了他的身世,对于朝廷中人他没一点好感。

    朱弘道:“有我在,你们还想怎么做?此案就到此为止吧。凶手已经自裁,那黑老二跟刀疤也是庞太师的人,就算庞玉娟的手下杀了他们也是白死。只要庞太师一句话就可以免了他们的罪,有时候身份决定一切。”

    聂书瑶也明白这些道理,这就是古代人的悲哀了。身份高的人,有功名的人就算是犯了法也不能随便抓,得上方批准后才能拿人。若是死的是家仆那很可能主人的一句话就能定了他们的死罪,就算是有人证也不行。

    就像那句流传千古的话一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人要奴仆死。奴仆也只有死路一条,这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其实她早已料到会是这样一个不清不白的结局,但那些受害人偏偏都不是自由民,只这一点,此案就无法大白于天下。

    “王爷所言及是,明日我们就动身去扬州。没想到又耽误了这些时日,得抓紧时间才是。”聂书瑶恭敬地答道。一旦明白了朱弘的真正身份。便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开玩笑了,连眉眼都顺从地低首。

    朱弘却觉得不习惯,依旧笑道:“姑娘不必多礼。还是叫我大叔感觉亲切。”

    未待她回答,宋云飞便抢先道:“什么大叔二叔?王爷就是王爷,跟我们这些小民可不能比,也不敢比。那可是杀头大罪。”

    “小子啊,终于记起本王来了?”朱弘挑眉道。

    宋云飞撇撇嘴。凤眸微眯,语气不善道:“怎会不记得?当年事真是悔之莫及呀,若不是你的以身作则,我怎能成为众人口中的纨绔?真是……。唉!不提也罢。”

    当年宋云飞只有五六岁,跟小厮楞子溜出门去玩耍,正好碰见朱弘带着一众狐朋狗友招摇过街。当时他就觉得这人真是好风彩,好潇洒。从那以后宋云飞便有意无意地效学朱弘的作为。渐渐地被人称为“小霸王”,可真正的霸王只有朱弘,现在还是如此。

    为此,他的母亲没少管教他,可宋云飞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喜欢那种率性;母亲管得越严,他越发玩得荒唐,以至于成了京城人口中不学无术的纨绔代表。

    其实他并不讨厌这种生活,要不是爱玩也不会偷偷来梨花镇,更不会因此遇上聂书瑶。

    但是他的母亲可为此愁白了头,像他这么大年纪的早就娶亲生子了,可他倒好,天天胡作非为。还好,大事倒是没发生一件,只是讨人嫌呀。就因如此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往往都是他的母亲看上了某女,托人打探一二时就被人拒绝。最主要原因还是宋云飞只是个次子,不继承家业;而且还是个纨绔,学识也不好,只会吃喝玩乐,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才怪呢。

    也只有那些个出身不高的庶女或是名声不显的官家女子肯下嫁,但这两类女子都是宋云飞讨厌的。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就讨厌围在他身边转的女子,连侍候的丫鬟也不例外,若是有人不长眼睛倒贴,那他的大脚便会招呼其身。

    故此,知道他的人都说他有洁癖。事实也是如此,因为他觉得脏,那类女子碰到他,他就觉得难受。

    若是听到一点相亲的风头,宋云飞便跑。在家中除了他母亲跟大哥外,他最大,想跑总会跑成的。

    去年他母亲便派出了宋青监视他,可今年,宋青也被他策反了。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他的两年之约。

    可就是这样一个讨厌女子的人却看聂书瑶怎么都好,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眼缘”吧!你若喜欢某人,她的一切便都是好的;若不喜某人,那人就算再好也是讨厌的。

    在场之人,都知道宋云飞是这样的人,连朱弘也不例外。

    他在睢陵第一次见他之时,便让暗卫将宋云飞这些年的混账事统统查了一遍,可真是他当年的翻版。所以,朱弘是真心将他当成了晚辈看待,言语上的不敬,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呀。

    朱弘呵呵笑着,似为有这么一个接班而感到欣慰,说道:“好了,此地不易久留。恐那柳如缘狗急跳墙,他毕竟是……庞太师的门生。”

    聂书瑶听到了一丝话外音,便再度保证道:“请王爷放心,我等明日就出发。”

    “嗯,一切等回京再叙吧。”

    朱弘拉过凤无崖又道:“我这徒弟就交给你看着了。”

    聂书瑶笑道:“王爷严重了!凤兄本就是我们事务所的一员。”

    朱弘再次哈哈笑道:“很好,真期待你们去京城的那一天啊。侦探事务所?这可是个新行业!”

    聂书瑶皱眉道:“这行可不好做,届时还请王爷提携一二。”

    “我说丫头,你怎么这么见外呢?叫大叔不是很好吗?”朱弘为她的这个叫法感到不满。

    聂书瑶心中早就抱着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念头,只是不想表现地那么焦急罢了。听他这么一说,便嘿嘿笑道:“那么,等我们去了京城还请大叔罩着点。当然了,我弟弟以后也请王爷,啊不,大叔多多关照了。”

    聂天熙也很有眼力劲,忙冲他作揖道:“大叔,学生也请大叔罩着。”

    朱弘知道他的打算,点头道:“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王爷,不过,倒是可以为你找一位好老师。可惜此人因为一时口快被圣上贬到了小县为县令了。”

    然后,姐弟倆便同时想到了吴县令。

    最后朱弘又嘱咐凤无崖,“让你师兄也去京城,由我罩着你们,看谁还敢欺负我的戏班!”

    凤无崖因为这句话心中无比感激他,师父虽然是王爷,可还是我们认识的师父呀。

    “是,师父。等到扬州后,我便写信给大师兄,就说师父在京城,让他们去京城。”

    朱弘点头应下。

    待这一行人都跟朱弘道了个别后,他便走了,住在哪里没人知道。

    江毅跟江婉儿当夜就将黑家两位双生兄弟合葬,算是完了黑老二所托。

    这天夜里,朱弘的两个侍卫董千、董万哥俩在县衙附近救了一个人,这人正在被追杀,这哥俩救下人之后便带到朱弘的秘密住处。

    次日,打发了还想混吃混住的罗郎后,一行人决定离开睢陵县。

    店掌柜很守信,说是免了他们的一切饭食跟住宿便是真的免了,只是结账时他握笔的手显出他其实是很肉疼的。

    看着一行人终于走了,李掌柜长吁一口气,终于将他们送走了。自己也不用在县衙跟良心之间过不去了。

    睢陵县距扬州没多少路,清晨赶路,傍晚时分便进了扬州城。

    扬州城很繁华,处处充满着江南的婉约之气,连街上行走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身姿也都是影影绰绰,别有一番风韵。

    运河作为扬州的根,自然少不了垂柳,这个季节正是花红柳绿之时;而且夏日的暑气刚过,不时吹起凉爽的秋风让人心旷神怡。

    前有“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的赞美;后有“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诗句,这说得可都是扬州城。

    这里是明朝正德年间,扬州正是繁华之时,没有后世的“扬州十日”,也没有那“留头不留发”的禁令。

    聂书瑶坐在宽大的马车里,心中激动异常,她现在是大明子民,真希望永远都不要有扬州十日,不要有那后世的种种凄惨。

    伴着马蹄“嗒嗒”声,他们踏上了独属于扬州的拱桥。如一轮弯月,桥洞里竟然都长出了青草,看来这桥有些年头了。

    拱桥下面有一只乌蓬小船吱吱呀呀地飘过,将落在水中的另一轮弯月撞碎,哗拉啦地水声响起,这船就划向了前方。

    这轮弯月就是拱桥的倒影,乌篷船过去后,那倒影便很快恢复,跟拱桥重新合成一个圆。这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的一幕,真真是美的让人心醉。

    聂书瑶掀开帘子,看向天空。

    今日天公作美,夕阳西下之时,隐隐约约能看到天上的那一轮圆月,想必今晚的扬州注定要抢了明月夜的二分颜色了。

    马车过了拱桥,视线开阔,这一段的运河可是扬州城最最香艳之地。抬眼就能看到运河之上的画舫,琴声、琵琶不绝于耳。

    聂书瑶嘴角弯弯,轻声道:“真是个销金窟呀。”

    然后冲着外面人说:“我们直接去许氏商行,看看许广发是怎么安排雨芹他们的。”(未完待续)

第266章 嚣张店小二

    一行人也只有凤无崖对扬州熟悉,于是,带路的工作便落在了他的身上。许家作为扬州城的大家族,鲜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商行在何处的。

    此时,虽已是傍晚时分,可街上的行人却也不少。众人走了近半时辰才来到许氏商行的大门。

    此地是扬州最有名的大街——凤鸣巷!

    据说,这凤鸣巷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此巷在某个朝代曾出过盛宠一时的皇妃娘娘,所以就将此巷称为凤鸣巷了。

    前朝往事早已化为历史的尘埃,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但此巷却成了扬州城最有名的大街,那些大户商家在这里都有自己的铺子,以至于在扬州作为一个商人成不成功,就看在此街有没有自己的铺子了。

    许氏商行的大门很大,各类装饰也都很庄重。此时天虽已有些朦朦黑,门口进出之人却也是络绎不绝。

    聂书瑶没有下车,去商行问大牛他们住处的是聂天熙跟凤无崖,其他人便牵着马等在门口。

    他们的马皆是好马,而聂书瑶的车也是好车,没有一个不长眼的店小二上前赶人。可是年老头的车就不行了,虽然那马跟着聂书瑶养的几匹马一起吃饭,这些日子也养出了膘,可那车实在是不咋地。

    便有店小二上前,语气不善道:“哪来的穷老头?走走走!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扬州城的住宅泾渭分明,有体现“富比王侯”的扬州盐商住宅群落;也有后世所说的商业街;更有穷人的小窝棚。

    而许氏商行就在商业街上,看那店小二的穿着都比其它店里来的光鲜。

    年老头一听这话有些恼,斥道:“你这店小二,狗眼看人底。凭什么赶我走?”

    说这话的同时他还不忘看看聂书瑶的马车,论挡道的话,这车就停在他们的大门口,应该先赶他们才是。

    这店小二冷笑道:“不赶你难道赶这位?告诉你吧,在这扬州城只有我们大少爷有这四轮马车,懂吗?”

    “什么?”年老头不懂了,那车上明明坐的是聂书瑶呀。

    而在马车内的聂书瑶确是了解了一个情况。那就是许管家带来的四轮马车成了他们家大少爷的了。那许广发呢?难道他失势了?

    正当两人即将吵起来时,商行内走出一位富态的中年人,他恭敬地在聂天熙跟凤无崖身边说着什么。看到外面的四轮马车后。眼神一变,快速冲着那店小二招了招手。

    过后,对聂天熙笑道:“聂公子远道而来实在是我们许氏商行的荣幸啊,这一个月以来。公子的随从带来的货物实在是供不应求。这样吧,我让我这小二给公子带路。放心,贵随从们被老爷安排到在一个不错的宅子里。”

    聂天熙拱手道:“如此,有劳大掌柜了。”

    “哈哈,好说好说。”大掌柜转身拉着那店小二嘀咕了两声。店小二便跑向商行。

    随之,从商行内又走出一个店小二,长相跟先前的那位有几分像。两人似乎是兄弟。

    大掌柜道:“小五啊,带贵客去绽华别院。小四的话可记得了?路上好生带路。”

    小五躬身道:“请大掌柜的放心。小的明白。”

    他们说的是官话,聂天熙可以听懂,可刚才这大掌柜却跟那叫小四的店小二说的是扬州话,这就不懂了。

    他看了看凤无崖,后者冲他摇摇头,示意过一会再讲。

    小五带着他们离开,其他人拉着马先行,聂书瑶的马车跟在后面,最后就是还在生闷气的年老头的破车子。

    年老头在走之前还瞪了一眼大掌柜,愤愤不平道:“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紧接着年老头便甩起了鞭子,马儿吃痛,撒腿便跑。他也知道这大掌柜很可能骂回来,这一走他就骂不回来了。

    “哼!”果不其然,大掌柜也被这话憋出了一肚子气,甩甩衣袖便进了商行。

    他边走边想,刚才那车是大少爷的车吧,希望小四的动作够快。

    天色还不算黑,可这位大掌柜的眼神竟然那么不好了,或许是这四轮马车在扬州太过稀少了吧。

    大掌柜人无奈地摇摇头,他们家大少爷可显摆了,天天带着狐朋狗友流蹿于街头巷尾。

    聂书瑶不知道这大掌柜的想法,她只觉得有些奇怪,这店小二怎么带着他们走得如此慢,似乎这条街他们刚才走过了。

    眼看着华灯初上,天已全黑,这位小五竟然还不紧不慢地在前头走。

    聂天熙也发现了这不寻常的举动,看向凤无崖道:“凤兄,你可知道绽华别院?”

    凤无崖大声道:“在下自小生活在扬州,这里的大街小巷没有我不知道的,绽华别院在哪怎么是清楚得很。”

    “那么就请凤兄带路吧。这位小二哥似乎对此不大清楚呢!”聂天熙的声音也很大。

    随之,众人停下脚步,凤无崖爽快地说道:“好啊,诸位请随我来。”

    自始至终都没有理睬这位店小二,待他们全部掉头后,这店小二急了,忙笑着上前道:“聂少爷请留步,是小的走错路了。请跟我来,保证让你们马上就能到绽华别院。”

    聂天熙转身,冷着脸道:“此话当真?”

    “真!比银子都真!”小五顺着话回答。

    在车里的聂书瑶闻言噗嗤一笑,这还真是个做店小二的料。

    边上的江婉儿却道:“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啊,会不会是雨芹他们遇上麻烦了?”

    水兰担心道:“小姐,那我们可得快点走了。”

    聂书瑶慢慢地摇头,眯着眼睛冷笑道:“有大牛哥在,应该不会出大问题。我倒是想看看许广发打的是什么注意!”

    江婉儿慢慢地也了解了她的一些习惯,这表明聂书瑶怒了。那么就有人要倒霉了。她也乐得看别人倒霉!

    那小五没说错,出了这条走过几次的巷子后,他们便踏上了大道。

    绽华别院在城南,距离许氏商行确实有些距离,这个地方住的基本上都是小康之家。当聂书瑶几人顺利到达绽华别院时,他们的肚子都已饿得咕咕直叫。

    可谁能告诉他们,眼前的门为何如此小?连个别院的名称都没有。一看就是后门。

    众人停下。小五冲着聂天熙道:“这就是绽华别院了。”

    聂书瑶趁着小五不注意,留下水兰带着江婉儿悄悄下了车,她们要去前面大门看看。若是出事的话,肯定就在前院。

    两人轻装简行,速度奇快地往大门口走,很快就听到了刚才那叫小四的店小二的嚷嚷声。

    “我说。我们家大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份。还不快跟我走?”

    雨芹厉声道:“我呸!这福份我享受不起,就不劳小二哥劝说了。”

    一听这话,聂书瑶快跑过去,两人在转角处停下了。冷眼看着这位嚣张的店小二,想听听他还会再说些什么,竟然将注意打到她的丫鬟身上了。

    小四带着两名大汉。一看就是打手,大手一挥道:“还愣着做什么?不就是个丫鬟吗。待她的主人来了后让大少爷送个瘦马,就什么都解决了。瘦马可值钱了,我就没见过不喜欢的人。”

    那两个大汉上前就想抢人,却被五娘跟桂圆拿着棍子上下招呼着。

    桂圆边打边骂道:“我们家小姐才不要瘦马呢,都是不要脸的东西。给老娘滚远点!”

    小四在一边嘿嘿冷笑,“你这胖妞,就是倒贴我们少爷,我们少爷都嫌脏了他的眼!实识的今天就跟我走,要不然,你们现在就搬走。我倒要看看在扬州城哪个客栈敢收你们!”

    五娘骂道:“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可是你们家主请来的贵客,你就不怕被棍杀吗?”

    她在大户人家做过女车夫,棍杀是什么她是知道的。

    听到棍杀,小四再次哈哈大笑,指着他们道:“告诉你们,你们家主人已经来了。我们大掌柜正在给他们接风呢,一顿酒下来,说不定就把你们卖了。贵客那也是说得主子,可你们是什么?记住了是奴婢!连命都是主子的,送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你休要胡说!”雨芹马上出口指责道。

    小四冷哼道:“告诉你们吧,想在这扬州城立足,我们许氏商行的话就是天,得罪了我们大少爷,看看谁还能帮你们家主子。你若是真为你们家主人着想,就乖乖地跟我回去伺候我们家大少爷,说不定大少爷一句话就能让你飞上枝头做个姨娘什么的,那可就是我们的主子了。哈哈!”

    听到这里聂书瑶握紧右手,恨不得上去掐死那个小四。

    江婉儿却拉住她的手道:“别冲动,你的胳膊不想要了?看看雨芹她们怎么回答。”

    她的意思聂书瑶懂,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雨芹是怎么看她这个主人的。

    绽华别院大门前的三个女人面色大变,她们是奴婢没错,奴婢的命就是这么凄惨。

    桂圆看向雨芹,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保证道:“雨芹,你放心,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护着你。”

    五娘也道:“我也是。别怕,等大牛这孩子回来后,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小四又道:“你们说的是那个黑大个吗?他还不是听我们大少爷的话乖乖地办事去了。我说你们做奴婢的真是自私呀,怎么就不懂得为主人想想呢?难道一定要我们大少爷封杀你们的货吗?”(未完待续)

第267章 撑腰

    隐在转角处的聂书瑶也想听听雨芹怎么说,看看雨芹这两年来有没有成长。

    最终,雨芹咬牙道:“你胡说!我们家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五娘、桂圆,不要信他,他说得若是真的,那么大牛哥他们在的时候怎么不敢来说啊,还不是等他们出去办事时来挑拨我们的关系?若是小姐他们回来了,这人还指不定怎么说我们呢。”

    五娘对于这些弯弯道道懂得不少,一思索也就想通了,便豁出去道:“想带走雨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也是!”两人一个长得高大,一个长得胖胖的,握着两根粗木棍,一看就很有力量。

    雨芹手中也拿着一根棍子,聂书瑶教她的那几招可从没偷懒过。

    小四一看这个架势便知今天不能善了,便厉声道:“给我抢!”

    三个女人再怎么厉害也不是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的对手,很快三人被制服。雨芹被小四用绳子捆了起来;五娘跟桂圆被那倆大汉扭起胳膊来动弹不得。

    “放下我,你这些混蛋,不得好死!”雨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流泪小女孩了,嘴皮子也比以前利索了许多。

    小四被雨芹用棍子打得鼻清脸肿,呲牙道:“小贱人下手可真重,要不是大少爷说了不能伤你,我早就大把掌打下去了。”

    “我呸,狗仗人势的东西!”雨芹再次骂道。

    聂书瑶看到这里看不下去了,低声道:“婉儿,你去,把他们打个半残!”

    江婉儿点头,正欲带上面具之时。巷子的另一头走来几个捕快,为首的正是大牛。

    跟在他身边的是虎头跟月影,看到雨芹三人的样子,大叫道:“姐姐,你们怎么了?”

    大牛带着衙门捕快急急地赶来,看到这个情形,他怒发冲冠。大怒道:“你等好大的胆子!”

    声音之大。连这边的聂书瑶也觉得大得不行,可见他有多怒了。

    大牛冲上前去给那小四正面一拳。

    小四口吐鲜血倒地后就动弹不得了。可大牛打人很人分寸,小四没晕。嘴里有血那是因为打落了好几颗牙齿,面颊也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另两名大汉一看不好便想逃,却被那几个捕快联手拿下。

    待雨芹被核桃松开后,哇哇大哭起来。

    大牛上前安慰道:“雨芹妹子。我来迟了,都怪我不好。不该听那个店小二的话,耽误了这么多时间。”

    “呜……,大牛哥,小姐他们怎么还不来呀。”雨芹这会觉得有了主心骨。趴在大牛的肩上再次小声抽泣起来。

    这会那小四也缓过劲来了,勉强起身道:“你,你可知道我是谁的手下?得罪了许大少爷的人还没有活过明天去的呢。”

    “哼。是吗?”这声音幽远而又清冷。

    聂书瑶跟江婉儿终于登场,天色虽然有些黑了。可门前的红灯笼却还是能让人看清她们的相貌。

    雨芹几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他们日夜盼着的大小姐终于来了,便齐齐地迎上前。

    “小姐,你终于来了。”雨芹喜极而泣。

    桂圆也呜呜地哭了。

    五娘抹了一把泪道:“我就知道,姑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聂书瑶冷冷地看向小四道:“是吗?不知我会出什么事?”

    小四这人也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就是他们口中常说的主人,便脖子一缩不再答话。

    聂书瑶看向大牛,大牛惭愧地低头,嗡声嗡气道:“书瑶妹子,你罚我吧,我没保护好他们。”

    “不,大牛哥做得很好。这几位是?”聂书瑶摇头道。

    大牛拉过一位穿着捕头服的中年人,介绍道:“这位扬州城的捕头,吴大哥。”

    “吴捕头,幸会幸会!”聂书瑶笑道。

    吴捕头人长得跟大牛一样憨厚,黑脸配上白生生的牙齿,一看就给人以亲切感,笑道:“聂姑娘是吧,久仰久仰!”

    聂书瑶跟他寒暄几句,算是认识了。

    随之,看向小四冷声道:“吴捕头,请将这三个霄小之人抓起来吧。明日我家兄弟便会带着状纸去面见大人,状告他们当街抢人奴婢,中伤其主人,并且逼良为娼!”

    吴捕头似乎得到了某人的指点,当场就点头应下。

    那小四这会却是大声喊冤,“你就是聂姑娘吧,我是许氏商行的店小二呀,这是误会,误会!”

    聂书瑶轻声道:“我不认识你。更没见过许氏商行的人,只看到有恶徒对我的丫鬟意欲不轨。做主人的若是连自家丫鬟都保不住那还谈什么生意!”

    一句话断了他的念想,也让五娘他们心中暖暖的,果然他们家的大小姐不是那种不拿奴婢当人的主子。

    还未送走吴捕头,聂天熙带着人也赶了过来。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宋云飞急乎乎地来到聂书瑶跟前问:“书瑶,你没事吧?有事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打得他们连他们的爹娘都不认识。”

    跟在他们后面跑的小五却是一脸的惊慌,因为小四被吴捕头带走了,不等众人找他问话的功夫,他便悄悄地开溜。

    眼看着来到四轮马车前,水兰刚好从里面下来,对着凤无崖道:“凤大哥,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喊,那声音好吓人。”

    凤无崖笑道:“水兰莫怕,有我们在,没人可以做怪。那恐怕是大牛吧,没想到憨憨的大牛也会发怒。”

    小五看到这一幕差点晕倒,错了,全错了!

    他们大掌柜还以为是大少爷前来要人了呢?原来这是人家真正的主子来了,便畏首畏尾地跑了。

    吴捕头走后,大牛几人才将刚才发生的事跟聂天熙他们大概讲了一遍。

    话毕,聂天熙大怒,“我们真是看错人了,没想到许广发竟是这样的人。当初真不应该救他。”

    聂书瑶笑道:“如此,我们也不应该住在这里了。大牛哥,带我们去你找的那家客栈吧。”

    大牛道:“这家客栈新建成不久,跟酒楼连在一起,人并不多,所以他们才同意我们入住。要是其它客栈的话未必能这么快答应,那许家在扬州还是有点力量的。”

    “不怕!我们跟许广发的合约还在呢,他不敢做得太绝。而且这事许广发未必知道,但就算是他不知,也有失察之嫌,光这一点就不是我们的合作良伴。”聂书瑶道,心中已经定了许氏商行的死罪,日后不会跟他们有半点合作关系。

    楞子去后门报信,没多时二炮赶着车也来到了前院;而五娘也从侧门将马车赶了出来。母子见面自是一阵热闹。

    不过,跟着五娘的马车来的还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她们一出来就拉着那马车不让走,还叫嚷道:“这车我们大少爷说了,早晚都是他的。你们不能带走!”

    聂书瑶一听这话便怒了,看一眼江婉儿,后者上前给了那婆子一人一脚,她们顿时蜷缩在地。

    “听着,这车是我的。你们大少爷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强夺别人财物,难道他也想去衙门大牢做客吗?”聂书瑶面无表情说完这话,便上了自己的马车。

    在车上,雨芹跟核桃也坐了上去,车厢内不再空旷,她们跟水兰、江婉儿见了面,没多时便熟悉起来。

    在路上雨芹这才说了他们的遭遇,原来,一开始他们来到扬州后,许家对他们很是客气,将这绽华别院给他们用。

    可后来,左等右等不见聂书瑶等人的影子。而有一天许家大少爷许承业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到别院赏花,无意中看到了雨芹,这才动了歪心思。

    没过几天,便传来了聂书瑶等人已经遭遇了不测的谣传,可他们不相信自家小姐跟少爷是福薄的人,一直在苦苦等着消息。

    到后来,许广发似乎也信以为真了,就不再派人来过问他们的死活,以至于许承业这才变本加利地想将雨芹弄回去。平时都是大牛将他们打跑的,没想到今天他们竟然趁大牛不在,直接上门来抢。

    聂书瑶听完,脸上的怒意绽放,冷声道:“那江家管事呢?”

    雨芹道:“江家管事本来跟我们住在一起的,他们在这边考察完后,等了两天不见你们回来,便独自回朐县了。恐怕也是跟许广发一样相信你们也遭了不测吧,他们一走,那许承业的人几乎天天来捣乱,幸好有大牛哥,要不然,要不然我……。”

    说到这里雨芹再度抹起了泪。

    聂书瑶这才好好的端详雨芹,这丫头营养跟上后就变得亮丽了许多,皮肤虽然不怎么白却有着一股青春健康的气息,连身段也长开了。坚韧中透着一股秀气,这种气质确实很吸引人。

    她冷笑道:“想必那许承业看惯了扬州瘦马想换换口味吧。”

    “小姐!你……。”雨芹撅着嘴巴,脸儿通红,头都快顶到膝盖上了。

    “呵呵!”聂书瑶打趣道:“我这不是说咱们的雨芹长大成大姑娘了吗。”

    雨芹这会是苦笑不得,多日的心惊终于放松下来了,她家小姐就是有这个能耐,有她在什么都不怕。

    在月亮初升之时,一行终于到了目的地——扬州文曲酒楼。(未完待续)

    ps:感谢“水星的蒙面超人”打赏的平安符,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268章 文曲楼

    文曲楼来自文曲星之说,店主人幻想着住此客栈的人有朝一日能高中三甲,那他的文曲楼便也跟着出名了。

    扬州乃是鱼米之乡,也是盐商聚集之地,到处都充斥着铜臭气。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中文曲楼可谓是傲然独立。

    大门前站着两个店小二,其中一个认出是刚才来订房间的大牛,便殷勤地上前套近乎。

    “大牛哥,你可是来了,我们掌柜的还在等着呢。”

    大牛笑道:“麻烦小二哥了,我们少爷跟小姐回来了,看来又要多订几间房了。”

    店小二摇头道:“大牛哥客气什么?那天要不是大牛哥出手,小的恐怕已经被人打断腿了。以后就叫我二顺好了,千万别小二哥小二哥的了,多生分。”

    “哈哈,好,二顺,先带我们的马去后院吧。”大牛拍拍他的肩道。

    “好勒!”说着二顺便帮着牵马。

    聂书瑶等人也下了车,提着自己的小箱子,看向文曲楼,果然有一股高雅之气。比之路上所见的其他客栈都不同,那些客栈尽是在装饰上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可这家却在彰显着低调。

    “嗯,不错。”聂书瑶点头赞道,这家客栈深得她心。

    正在这时,店掌柜的走了出来,脸上一直挂着笑。他穿一件青衣长衫,留着三缕长须,倒像个教书先生。

    出来就冲着聂书瑶等人拱手道:“几位的到来真是让我们文曲楼蓬荜生辉呀,欢迎,欢迎!里面请!”

    另一个店小二帮着他们提东西,一行人呼拉拉地来到了大堂。

    大牛笑道:“吴掌柜的,请给他们再来几间房。至于什么房间我得问问他们。”

    吴掌柜还是笑道:“大牛啊,这事让我来做,毕竟我是这里的掌柜不是?”

    说着便从柜台上取下一串钥匙,说道:“诸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房,看中哪间咱住哪间。”

    聂天熙是第一个跟在他身后的人,闻言道:“掌柜的,这客栈不会只有我们这几个客人吧?”

    但凡住店还是吃饭的人都有一个从众心理。若是看到哪家店宾客满堂。也想凑上去看看;若是门可罗雀的话,那进去的心思也就淡了。

    吴掌柜是个聪明人,聂天熙刚说完他就明白了。解释道:“这位小少爷说的没错。你们是本店自开店以来第一批客人,真是好运气呀,房间随便挑,无论是上等房还是中等房都给你们按下等房来算房费。”

    “哦。”聂天熙有了一瞬间的犹豫。扭头看了一眼聂书瑶。

    聂书瑶道:“掌柜的,不知贵店的主人可是个读书人?”

    吴掌柜道:“姑娘这话可没猜对。我们东家大字不识几个,可最敬重读书人了。他说银子是赚了不少,可还是没记住几个大字,故此。就想着开一间可以让读书人住着舒服的客栈,凡是有功名之人,他的房间一律半价。优先上等房。”

    大牛在一边笑道:“吴掌柜,我们家天熙可就是秀才呢。”

    “哦?当真?”吴掌柜转身大叫道。对着大牛推出的聂天熙看了又看。

    此时他们已上二楼,自有店小二上前带着人前去看房。

    二楼只是普通的客房,有几间是中等房,其他的都是下等。但年老头不认为他有资格住上等房,便自觉地跟去看房。

    其它人想去被聂书瑶叫下,她觉得剩下的人都是自己人,自已人还是同住一层楼比较方便。

    聂天熙上前一步道:“侥幸而已。”

    吴掌柜这才对聂天熙另眼相看,啧啧赞道:“听闻你们来自徐州府,这可是在北地呀。像聂少爷这个年纪能中秀才,就算是在我们南地也是不多的。哈哈,真是前途不可限量,请!”

    然后,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将聂天熙带到楼上最好的房间,此房外表看似一般,但打开却是另有乾坤。

    有点像现代的总统套房,里面套着书房,卧房还有下人房。单看墙上的字画,就知道店主人是花了功夫的。

    聂天熙一进来便喜欢上了这里,这里的屏风是竹子,他自小就喜欢竹,因为竹的气节就像君子一样挺直无垢。

    然后,他看了一眼聂书瑶,很想住在这里。

    聂书瑶笑道:“喜欢就住下吧。我们在扬州呆的时间可不短呢,总得为自己找个舒服的住处才行。”

    吴掌柜连连点头,“姑娘说得好。聂公子就住下吧,平日里无事还可以在此温书,书房内的书可都是我家主人花心思收集来的,虽然他不识几个字。但还是希望住在此屋中的读书人能高中三甲,到时还请公子给我们这房提个字呀。”

    聂天熙被他说得心情大好,点头道:“如若能中,我答应了。”

    聂书瑶的房间跟他隔了一间房,也是个不小的套间,住下四五个人没问题。如此五娘、雨芹、桂圆跟江婉儿、水兰几个一起住。

    而宋云飞就住在她的边上,跟楞子、宋青一起住;凤无崖住在聂天熙的另一边,跟月影住一起。至于江毅则住在聂书瑶的房间的另一边,方便保护他们。

    如此,一行人算是住下了,他们都住在三楼,三楼大多都是这样的套房。文曲楼就只有三楼,但占地非常大,就算住下聂书瑶一行人也是空得很。

    紧临文曲楼的是一家洒楼,名为“锦园”。跟文曲楼是一个主人,众人稍一收拾,便去那边大吃了一顿。

    锦园的生意比文曲楼好多了,这一吃就花了近百两银子,好在有宋云飞这个有钱人,众人吃得心满意足。

    如此下来,当聂书瑶决定休息之时也已到亥时,尽管疲惫她还是提笔给远在朐县的宋嫣儿写了一封平安信。

    不知那位江管事有没有回到朐县,但他既然相信了传言,就一定会告知江家人。希望这封加急信能早一步到宋嫣儿的手中,省得她挂念。

    还有许多事没有弄清,比如文曲楼的掌柜好像跟大牛哥很熟,大牛哥也好像跟衙门里的捕头很熟。可既然这样,为何那许家大少爷还能如此欺负他们呢?

    这些事都得尽快弄清才是,可聂书瑶写完一封信后,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迷糊着眼就钻进了被窝。

    她这一睡就忘记将被子盖好,那受伤的手臂也搭在外面。连日的赶路让她疲惫不已,又不喜欢有人在她睡着之时进来伺候,就这么一直睡到大天亮。

    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时,聂书瑶被冻醒。

    尽管这里是扬州,温度比之北地要高不少,可此时已入秋,夜间的风寒还是很重的。如此一来,聂书瑶便开始了打喷嚏,左胳膊也隐隐作痛。

    一大早,雨芹过来就看到她鼻涕横流的样子,然后,她便抹起了泪,抱怨道:“小姐,以后我们三个轮流值夜。那边不是有个贵妃塌吗?要不是小姐没盖好被子,哪能遭这个罪呀。”

    她边上的桂圆跟水兰连连点头,个个瞪着大眼睛等她同意。

    “好好,听你们的。”聂书瑶觉得全身没力气,她可能真的病了。

    江婉儿拿着她的小医箱赶了过来,一来就劈头盖脸的责备道:“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晚上盖被子?你那胳膊不想要了是吧。你若是发了高热,那可就麻烦了。”

    最后在医箱里翻来翻去地找出了几枚黑药丸,不分清红皂白就让她吞下。

    聂书瑶握着那些个有龙眼大小的黑药丸,咽着唾沫道:“婉儿,你确定这东西能吃?”

    江婉儿白了她一眼道:“什么叫能吃?不能吃我给你干吗?你可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珍贵药材?”

    聂书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勉强能闻出人参跟甘草的味道,平时她的鼻子最灵了,可这会不行。

    再次打了个喷嚏道:“吃就吃!吃坏肚子你负责。”

    “哼!”江婉儿理都没理她拎着小医箱去了小套间。

    五娘端来一碗温水,像哄孩子一样道:“小姐,良药苦口,吃了吧。”

    聂书瑶撇撇嘴角,那就吃了吧。

    药丸入肚,一碗水也喝完了,她靠在床边道:“雨芹,你去叫大牛哥来一趟,我有事想问他。先不要说我生病的事,我怕他们会一下子都过来。”

    雨芹离开后,在桂圆跟水兰的帮助下为她穿衣梳妆。

    聂书瑶再次感叹,这有丫鬟的日子真好,怪不得大户人家都是丫鬟婆子成群呢。再想想以前跟着聂氏的日子,她觉得自己懒了。

    在这个早晨有很多人得到了聂书瑶来扬州的消息,文曲楼的主人跟许家的反应那是各有不同。

    文曲楼的主人本是扬州的大盐商,也不知道他今年发了什么疯,将贩卖盐的生意全都停了,做起了酒楼客栈等其它小生意。

    卢德文就是文曲楼的主人,别看他名字取得斯文,可长了一副大老粗的模样;连说话也是粗声大气的,偏偏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官家娇小姐。他的发家史就是从娶了娇娘子开始的。

    吴掌柜次日一早就来跟东家说起了这事,卢德文越听越开心,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若能得这位小娘子相助,我这转行生意何愁做不得呀。”

    “是是,这都是老爷的福气哪。”吴掌柜擦擦脸上的汗,这位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也不知道那娇滴滴的聂姑娘愿不愿意跟这位粗人谈生意。(未完待续)

第269章 终止合作

    吴掌柜本是一个落第书生,深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毒害。连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也不愿让妻儿去做那些贱业,以至于他在家读书,刚生过孩子不久的妻子偷偷出去给人洗衣换点吃的。

    可他当时并不知,当有一天得知自己吃的东西乃是妻子如此低声下气赚来的,一气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嚷着要休妻,可怜那妇人竟因此落下了病根,常年劳作让她的病越来越厉害,没过两个月便撒手人寰。

    留下一个不足三岁的孩子,爷俩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饿狠了,他才幡然悔悟,若是连吃饭都吃不上了谈何万般皆下品?

    一怒之下烧了所有的书,带着儿子去做了个账房,接受他的就是卢德文,人称“卢老虎”的盐贩子。

    可以说卢德文能闯下诺大的家业,吴掌柜功不可没!

    但是如此粗鲁的卢德文竟然能娶个官家娇小姐,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他们的故事也有不少人传说,可当事人对此只是一笑而过。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就是官家小姐的娘家人对卢德文也很好,纠起原因不得而知。卢德文有了官家小姐的帮助,生意是越做越大,最后成了扬州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富商。

    但,卢德文做事有时很冲动,就比如弃盐商不做而转行来说吧,多少人想成为盐商却没资格,可他却是说丢就丢。反而买下了一个快要关门的客栈,做起了扬州第一读书人客栈。那就是文曲楼。

    聂书瑶听到这里呵呵一笑,“这卢老虎还真有两下子。不过,听大牛哥这么说,倒感觉此人是个枭雄。”

    大牛咧嘴一笑道:“书瑶妹子算是说对了。在扬州城没人不服卢德文的,仗义不说,又不吃独食。”

    聂书瑶道:“大牛哥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大牛道:“说起来,这卢德文也帮了我们的忙呢。许家在扬州有着百年根基,他们家大少爷发话了,一般客栈都不会驳了他的意思。只有卢老虎不吃这一套,而许家也不敢招惹卢老虎。据说。这卢老虎手底下有不少人曾经干过刀口舔血的买卖。”

    聂书瑶微微皱眉。轻声道:“能从盐贩子做到大盐商,没两下子可不行。若是能约束那些莽汉,到也是功德一件。”

    大牛问道:“书瑶不介意这样的人?”

    聂书瑶反问:“难道大牛哥介意?不如大牛哥跟我说说。你怎么认识衙门里的捕头的?”

    大牛嘿嘿笑道:“吴捕头的父亲就是吴掌柜呀。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不如我给书瑶看样东西。这东西本是朐县吴县令让我交给你的,可惜你们走的时候我给忘了。”

    “是什么?”

    在聂书瑶的好奇下,大牛从怀中拿出几封未封口的信还有一个用锦缎包着的东西。

    这信聂书瑶先拿出来看了。上面写的是吴县令交待好友或是他的学生们沿途关照聂书瑶一行人。

    看完后,聂书瑶非常好奇吴县令到底是什么人?

    信中交待他的好友们的语气都是那么随意。可见这是真正的好友;而对他的学生们几乎用了命令式。

    看着七八封这样的信,聂书瑶皱眉道:“这些都是咱们县太爷的朋友?那些人的官职比他还高呢!”

    大牛点头道:“其实我也没看过这些信,直到雨芹被那许家大少爷威胁后,才找出了写给扬州县令的信。我那时也确实没办法了。这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去的衙门,没想到那杨大人看过信后,对我竟是嘘寒问暖。真让我受宠若惊。”

    聂书瑶心中却是有着几分不安,幽幽道:“这老头子安得什么心?”

    然后她再打开锦缎一看。眼皮止不住地跳,咬牙道:“这老头子真没安好心!”

    这一枚金光闪闪的免死金牌,聂书瑶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吴县令拉上了车。

    “死老头子,还真下得了本钱!”她马上将金牌包了起来,直接放在了枕头低下。

    最后将信再还给大牛,道:“这些大牛哥收好。但是那牌子我先拿着吧。”

    大牛点头道:“这东西本来就是咱们县太爷要给你们的。书瑶收下,那我就放心了。”

    聂书瑶微微一笑,也不知道大牛哥认不认识这免死金牌,但她却知道拥有这东西的人决不会是一般人。哪怕是一个被贬的普通京官也不会有。

    这边聂书瑶安心地养病,可许家的状况却不大好。

    许家大少爷许承业听着商行内他的狗腿子小五前来哭诉之时,才知道一直被人谣传的聂家大小姐他们真的来了。他也是时候该做点什么了。

    许承业二十出头,相貌跟许广发还是有着几分相像的,只是身体看上去很虚,面色偏白,阴柔中带着几分狠色。他家中已有妻妾,可他就喜欢那些未及笄的小姑娘。据传,他仗着自己的身世,不知糟蹋了多少小娘子。

    雨芹就是他去商行时无意间看中的,本想一个小丫头,只要勾勾手指头,再许点好处就能到手,可没想到……。

    听完狗腿子的哭诉,许承业直接怒了,一脚将小五踢倒在地,斥道:“混蛋,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

    这一脚直接踢在小五的腹部,他忍着疼爬到许承业跟前,恳求道:“大少爷,求你救救我家小四吧,他被吴捕头抓到衙门里去了呀。”

    许承业冷笑道:“去找我二叔,他跟衙门里的人熟。想办法让那聂大小姐跟我见上一见,我倒要看看能有如此秀气丫鬟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的?”

    说着,他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小五哆嗦一下,不敢接过这话,他可是知道那聂家大小姐不是好惹的。何况那个大牛还在她身边保护着呢。

    许承业听到久未回音,再度踢了他一下,“还不快去!”

    小五慌忙应下连滚带爬地出了许承业的院子,想了一下还是走向许广发所在的院子。

    正当小五向许承业哭诉之时,许广发也听着商行大掌柜的汇报。

    许氏商行大掌柜刘旺全觉得他从来没做过这么傻的事,竟然将聂家大小姐的马车误认为是许家大少爷的车。他还以为这是大少爷给他的最后通牒呢,这才让小四、小五尽快将雨芹给弄到手。这倒好。人家连绽华别院都不屑住。

    听完他的叙述。许广发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于公于私这都不应该啊。

    “混账!”他一拍桌子震怒道:“是谁做的?那聂家姐弟可是老夫的救命恩人哪。你们怎能如此……。”

    他气得不行,边上的许管家马上端上茶水来给他顺气。

    许久,许广发才摇头叹息道:“怕是我们彻底得罪了聂家姐弟啊。唉,真是……。”

    他想骂许承业这个败家子。可是却无法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说,何况自家嫡母心心念念的想让她大孙子继承家业。若是一个不好,嫡母的拐杖就要落下来了。

    许广发不甘,许氏商行是属于家族式的生意,虽说大哥是长子。可他在接手生意不到一年就生病去了,这么多年许氏商行若不是他在经营,早已被外人挤垮。偏偏那许承业又是个不长进的。真真是丢了他的老脸。

    他看都没看刘旺全一眼,他虽是自己的人。可心还是左右摇摆呀。冲着许管家道:“老许啊,你代我到文曲楼向聂姑娘陪个罪吧。继业呢?”

    “是,老爷!二少爷去商行了。”许管家马上去准备。

    许广发的怒气这才稍敛,心道:“为什么他的是继业不是长孙呢?”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厮的通报。

    许广发马上站了起来,道:“快请。”

    刘旺全不知是何人到来,想告辞却被许广发留了下来,“你先留下吧,说不定这事跟你有关呢。”

    来者是聂天熙跟大牛。

    大牛不是第一次来许家了,当初许承业对雨芹不怀好意时,他就来过。可最终还是没能见到许广发,他对许家的怨气可不是一般大。

    聂天熙此次前来除了生意上面的事外,还存在着兴师问罪。

    二人还未到正厅之前,许广发就迎了上来。

    “哎呀,没想到聂少爷你们昨日才到,许某应该上门拜访才是。”他满脸的笑意,仿佛刚才的愤怒不存在一般。

    聂天熙皮笑肉不笑的冲他一拱手,“许家主的好意心领了,聂某此次前来是想问问我家的货物卖得如何?”

    一听是这个,许广发心安了不少,笑道:“相当火爆啊,特别是那种铅笔,没想到买的人特别多。一些书院的老先生虽然不赞同,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书写方面的革新。”

    聂天熙点头道:“我家做的东西自然都是精品。”

    “哈哈,那是,那是!”许广发也陪着笑了起来,但他还是没提雨芹的事。

    聂天熙也没提,只是一味地喝茶,这场面慢慢地尴尬了起来。

    最后还是聂天熙开了口,他心中无比失望,本想着给他一个机会的,可这机会许广发没把握住。便咳嗽一声道:“咳!许家主,聂某此次前来有两件事想跟家主谈。”

    “聂少爷客气了,请讲!”虽然聂天熙只有十四岁,可许广发却是以平辈的身份相待。

    聂天熙道:“其一,就是想结清这一批货的分成;其二,则是我们聂氏要终止跟许氏商行的合作。”说着他取出了当初签订的合约。(未完待续)

第270章 少年郎中

    “这……。”如此果决,让许广发不知怎么接话。

    最后还是站在他边上的刘旺全开口说话,这才解了许广发的尴尬。

    “哎呀,聂公子,中止合作这话从何说起呀?我们许氏跟聂氏的合作可是一向很好的呀。”刘旺全厚着脸皮道。

    聂天熙呵呵一笑,“好?若是好,我姐姐的丫鬟会被你们家大少爷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若是好,你们会跟我们的随从说我们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就是许氏商行的好吗?”

    许广发二人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事,心中不喜,这还是做生意吗?果然还是个孩子呀。

    聂天熙自答道:“或许,在你们看来这是好的。但这一套在我们聂家行不通。我们聂家最看中的不是银子,而是人!故此,许氏商行的品行不符合我们聂氏合作的精神。”

    许广发面色一沉,什么都没说,他怎么好意思说呢,出了这等事简直是丢他老脸了。

    可刘旺全却不这么觉得,拿起刚才的合约道:“这上面可是写得清楚明白,聂氏跟我们许氏的合作,不能就这么随便中止。”

    他知道聂氏的产品多有潜力,先不说那四轮马车,就是那铅笔跟女子用的脂粉就能让他们许氏赚上一大笔。

    四轮马车到现在他们还有很多问题无法解决,不是没试着做过,可质量实在是差了太多,这车做得不好的话,开出去是会半路散架的。

    聂天熙也知道自家产品的潜力,如今他不再是只读圣贤书的呆子了,没有银钱哪来的书可读?

    听到刘旺全如此说。聂天熙扯过那合约道:“这上面可是写了最终解释权归聂氏所有。也就是说,这合约怎么解释是我说了算。要不要我一字一句的解释给你们听啊?”

    “这……。”在场的几位都是聪明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一行字原来是这个意思。

    聂天熙冷笑道:“唉,便宜你们了。谁叫我姐姐的心就是那么善良呢?许家主,我们结一下分成吧。没有售出去的产品即日起我们全部收回,店小二工钱就从分成里面扣。”

    许广发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原先双方还有几分情意在里面。可这会他里子面子全没了。便摆手道:“旺全啊,照聂公子的话去做吧。”

    “老爷,这。这不合规矩呀。”刘旺全皱眉道。

    “正好账本都在,现在就结清吧。”许广发说完,转身冲着聂天熙抱拳道:“老夫惭愧,无法偿还当日救命之恩。实在是心有不安呀。”

    聂天熙也起身道:“许家主无须愧疚,家姐救人是不图回报的。若是还不心安。那我们聂氏的产品能在贵商行出售这么久也已还了这份情意。”

    许广发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他跟聂家姐弟的情意算是彻底完了。

    刘旺全再不愿意也不能驳了家主的意思,便当场打起了算盘。

    其实,聂家此次带来的货物不多。当场结清后,这份合约便在双方见证下撕毁。

    然后,聂天熙与大牛跟着刘旺全去许氏商行拿剩余的物品。

    他们刚出大厅。正好碰上了前来求助的小五。

    聂天熙看到小五带着恐惧的眼神便大概明白了几分,挡在他跟前问道:“你家兄弟呢?”

    小五低头道:“请少爷行行好。救救我家兄弟吧。”

    大牛向来心善,可在雨芹这件事上却强硬得很,大声道:“哼!当街强抢民女这可是要判刑的,断不会因为某人的一句就能放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聂天熙也冷笑道:“救人也不是不行,让你家主子出面吧。”

    说完也不管身后人是个什么表情,带着大牛大摇大摆地出了许家。

    此间事了,聂天熙跟大牛雇了辆车将自家的货物拉回文曲楼后,马上去见聂书瑶,却发现她早已不在。

    水兰结结巴巴地编了一个谎话,聂天熙半信半疑地出去了。

    他一走,从未说过谎话的水兰便瘫软在地,抹着眼泪道:“小姐,你快点回来吧。”

    谁知这话刚一说完,聂天熙便又开门进来了,吓得她大叫一声。

    “水兰,我姐姐怎么了,她去了哪里?”

    “我……,小姐说不让我告诉你们。”水兰低头道。

    聂天熙一听更加急坏了,大声道:“快说?”

    “小姐病了,从今早就发起了高热。连婉儿姑娘的药丸也不起作用,刚才好像又严重了,婉儿姑娘跟雨芹姐这才带她去了医馆。”水兰一口气说完,心中的愧疚好像少了。

    “去了什么医馆?为什么不请大夫上门?”

    “不……不知。小姐不想让你们知道她病了,说是怕劳师动众。”

    聂天熙二话没说就去敲大家的门,他要找到姐姐,今天一早他还以为是姐姐想睡懒觉呢,原来她是病了啊。头一次,他觉得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很失职。

    聂书瑶跟江婉儿叫了一辆很一般的马车前往某家医馆。她也觉得自己的病好像严重了不少,在午间还算炎热的天气下她却觉得冷。

    紧紧裹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问道:“还没到医馆吗?好冷啊。”

    江婉儿懂得医术,可她懂得实在是太偏门了,要是有个疑难杂症的话说不定还治上一治,可偏偏这种伤寒感冒没多少办法。她又从来没得过伤寒,身边人也极少有人得这怪病。

    没办法,江湖人,身体底子就是好。只要没有致命伤害,一般小病是不会生的。

    江婉儿道:“应该快了吧,扬州城我又不熟。”

    雨芹用手摸了一下聂书瑶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便抽泣道:“小姐,你很难受吧?要不靠在我身上睡一会。我们马上就到了。”

    她是小老百姓,这种高热可是大病,一个弄不好就能烧成傻子。想想这么聪明的小姐若是因为这样的病而变成傻乎乎的样子,她就不能接受。所以哭得稀里哗啦。

    聂书瑶微微一笑,脸颊因为发热而变得红扑扑的,眼眸虽没多少精神,却有着迷离之色。看去更加漂亮了。

    “你是不是害怕你家小姐烧成傻子啊?”

    “呜呜!”雨芹没想到自已的心里话被小姐猜得一清二楚。抱着她呜呜大哭,“小姐才不会变成傻子呢,小姐这么聪明才不会成傻子。要变也是雨芹变成傻子。”

    江婉儿闻言嘴角直抽,“这是什么理论?”

    聂书瑶瞪了江婉儿一眼,道:“这是我家雨芹的理论。”

    她拍着雨芹的背道:“好了,好了。你家小姐长大了。长大后再怎么烧也烧不成傻子的。三岁以前的小孩子才会呢!”

    雨芹听到后郑重地点头,“小姐说是那就是。”

    “吁!”马车停了。

    江婉儿第一个跳下马车。揭开帘子道:“医馆到了。”

    雨芹第二个跳下,在车门口将背对着聂书瑶道:“小姐,我来背你。要是核桃地就好了,她可有力气了。”

    聂书瑶笑道:“不用。我还能走。核桃是个实心眼的,带上她我们的行踪说不定早就暴露了,她的嗓门那么大。”

    雨芹这才拉着聂书瑶的手道:“所以小姐让她跟五娘去照顾马了呀。”

    “知道就好。”

    聂书瑶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医馆名叫“济仁堂”,三个大字写得很工整。也没镀金或是镶边,有一种沉稳感,这种沉稳给了人信服。

    她点头道:“嗯,看来那店小二介绍的医馆还不错。”

    雨芹扶着她走进医馆,今天聂书瑶没戴帷帽,她们打扮成市井小民的装束,也没人觉得不戴帷帽不妥。

    聂书瑶是不喜欢戴的,只是有时候必须得装装淑女,能不戴就不戴。

    江婉儿先一步到医馆内找空闲的坐堂大夫去了。

    聂书瑶二人则是刚刚跨过医馆的门槛,还未来得及站稳就险些被人撞倒在地。

    “哎呀!”雨芹脚下一个趔趄,幸好聂书瑶眼急手快拉了她一把,要不然这丫头就摔倒在门口了。

    “走走走!我们这里不需要游医。”医馆内的学徒们推搡着一个年轻人,正是这年轻人撞的雨芹。

    聂书瑶本来就没多大力气,拉雨芹的手用的又是左手,右手扶着门框,这会疼得脸上也出了冷汗。

    “啊!”雨芹稳住身子后大叫,“小姐,你没事吧?”

    聂书瑶狼狈地摇头,眼前一黑,头好晕,干脆就闭上了眼睛靠在雨芹身上。

    这下子可把雨芹吓坏了,扯过那年轻人来抡起小拳头就打,“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的啊?我家小姐若是出点事,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雨芹也是豁出去了,她的性子本就是外柔内刚,这下子可好,那火气将她的柔全烧光。

    “怎么回事?”江婉儿听到声音,快步走来。

    那年轻人也因这一撞被医馆学徒推出了门口,差点跌倒在地。又被雨芹扯着,晃晃悠悠地实在是不好看。

    “你们……。”虽然气,年轻人也没办法,上前一步冲着聂书瑶道:“姑娘,你没事吧?”

    雨芹瞪着眼睛道:“你哪只眼睛看我家小姐没事了?若是我家小姐因此有个什么,我,我……,我要你好看!”

    “……。”年轻人好像吓住了样子,直直地盯着聂书瑶看。

    江婉儿这会走了过来,一把就将年轻人拨拉在外,斥道:“登徒子,还不快滚!”

    年轻人脸面通红,吱唔道:“我,我是郎中,你家小姐受了伤寒正在发高热吧。”(未完待续)

第271章 药方

    年轻人的一句话,让聂书瑶缓慢地睁开了眼,感觉这年轻的郎中好像有点本事,看了这么几眼就能断定自己在发高热,说不定真有两下子。

    “你叫什么?”聂书瑶轻声问。

    年轻人拱手道:“在下荀泽,是一名江湖郎中。”

    聂书瑶看他说得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可见对江湖郎中的称号不排斥。

    在古代,一般对于在正规医馆行医的坐堂医生称为“大夫”,而对于某些游医及小打小闹的赤脚医生则称为“郎中”。

    荀泽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岁,长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身板看上去也很健壮,可为何被人一推就倒呢。

    似乎感觉到了聂书瑶的疑问,荀泽抓着脑袋无奈道:“家师病重,身上已无银钱买药了,这才想着来医馆看看能不能赚点银子,谁知……。”

    聂书瑶明白了,他这是想打零工呀,这里可是正规的医馆,被轰出来也不是不可能。说道:“你快走吧,医馆没抓你去衙门算是好的了。”

    “可是,姑娘你的病……。”荀泽对于撞了病人很自责,总想做点什么,可他除了会看病其它的啥也不会呀。

    正在这时,医馆中有人喊,“下一位!”

    江婉儿马上答道:“来了来了!”拉着聂书瑶快步走向坐堂大夫。

    而荀泽最后只收到了雨芹两个狠狠的白眼,他摸了摸鼻子,自语道:“这丫头真凶,比我师父还凶。”

    随之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他,就再度混进了医馆。

    聂书瑶很明白是怎么了。而江婉儿也很明白,只是医不自医,为了心安还是来次医馆让这里的大夫好好看看。

    待拿到药方之时,两人看了一遍觉得没错,道了声谢想去抓药。

    正在这时,荀泽却在她们身边说话了,“这方子确实是治伤寒的。那味甘草用得也极好。甘草有和中缓急。润肺,解毒,调和诸药之效;只是姑娘的左臂似乎受伤了。只用这些药的话有点慢呀。”

    “你是何人?”坐堂大夫一听有人质疑自己的方子,便站起身来怒喝道。

    聂书瑶再次摇头,这位小哥可真是口快,在他人的地盘上找别人的不好。嫌死得慢吗?便笑道:“这位小哥说得小女子不懂,但这里的大夫都是极好的大夫。小女子信得过。”

    她这么说也是不想看到心直口快的荀泽被人打出去罢了,谁知荀泽却不解其中味,再次道:“姑娘,请听在下一言。我若在这方子里再加一味药,保证你明天就能见效,而且胳膊也不会痛了。”

    他这么一说。坐堂大夫听不下去了,大手一挥道:“来人。把这捣乱之人给我扔出去。若他再来,扭送官府!”

    自有维持秩序的学徒前来,还是刚才推荀泽的那两个,一上来就怒道:“怎么又是你?我看你是皮痒了。”

    正在他们再推搡之时,聂书瑶道:“去抓药吧。”

    江婉儿拿着方子去一边抓药,聂书瑶被雨芹扶着往外走。

    这次荀泽被那学徒重重地推倒在地,呲牙咧嘴地直呼痛。

    聂书瑶来到他跟前,问道:“还能起来吧。”

    荀泽看到是她,嫩脸一红,吱唔道:“……能!”

    他起来后又接着劝说,“姑娘,你莫非不信在下是吧,在下说的确实是真的。只要再加一味药即可!”

    雨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刚才我家小姐在救你呢,你脑子怎么长的啊,说话也不看地方。”

    “我……我说得是事实呀。”荀泽确实不会这些小聪明,梗着脖子道,“若不是我师父病重,我才不来城里呢,城里人都是狗眼看人低!”

    “你说谁呢?”雨芹以为说她,气得伸出脚来就踢。

    荀泽这会学乖了,慌忙躲开。

    “好了好了。”聂书瑶皱眉道:“你来说说看,要加哪一味药才好?”

    荀泽一听给他机会了,便笑道:“在下觉得应该再加一味地黄莲。”

    雨芹一听黄莲,脸上便露出了苦味,“那该有多苦呀。”

    “良药苦口啊。”荀泽介绍起了黄莲的功用,脸上也露出了极大的自信。

    “地黄连可以清热解毒,行气活血。治伤寒高热,风湿痹痛,跌打损伤是不可缺的一味良药。特别是适用于散淤消肿!我观姑娘的左臂受过伤,应该是骨折一类的吧,未全愈之时,刚才又因在下伤了,因而此味药必须得有。”

    一番话说得聂书瑶连连点头,这小子的观察力不错。

    此时,江婉儿也抓好药回来了,听到这些后略一沉思也道:“我得去再买一味地黄莲,怎么用,用多少你来定。”

    荀泽连连点头,“是是!”这是对他的肯定了。

    聂书瑶也笑道:“你家师父怎么了?你可是个大夫呀。”

    荀泽道:“大夫也会生老病死啊。”

    待江婉儿将药都配齐后,冲着荀泽道:“上车,给我们配药。”

    四人便上了来时的马车,在车上荀泽熟练地将各类药一一配好。他不但加了这味地黄莲,还将其它药的份量也改了一改,如此这个方子便跟原先不一样了。

    除了雨芹还有点担心外,聂书瑶跟江婉儿都觉得改得好。她们都是懂药理的人,有些东西一看就能明白。

    最后聂书瑶道:“荀泽,接你师父一起去文曲楼吧。我的病还没好,你可愿意暂时做我的专治大夫?放心,每日吃住包在我身上,而且你师父的药钱我也出了,如此抵消你为我看病的费用如何?”

    荀泽有些意外,他所求的不就是有银子给师父抓药吗?能让将他养大的师父在人生的最后一程走得平静些,便爽快地同意了。

    聂书瑶昏昏沉沉地回到文曲楼。碰上了正在大门口商量着去哪儿的聂天熙他们。

    她有气无力地说:“还是兴师动众了,婉儿,交给你了。我现在就想睡一觉呢。”江婉儿抽抽嘴角,率先走下马车,然后雨芹扶着聂书瑶也下来了。

    “姐姐!”

    “书瑶”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好在文曲楼的生意不好,要不然聂书瑶很想晕过去。热情过头了呀。

    “我没事。就想睡觉。”她嘟嘴道,这会儿大家才将她当成刚过及笄年纪的小姑娘来看。

    说到及笄,聂书瑶很遗憾。决定等孝期过后稳定下来再好好办个及笄礼。

    聂天熙关切道:“姐姐你没事吧?许家的事都办好了,你好好休息吧。需要什么就跟我们讲。”

    聂书瑶点头,冲众人微微一笑,“好。那就麻烦你们了。等我好了,请大家吃饭。”

    宋云飞挪到她跟前。小声道:“书瑶,要不要我背你上楼呀。”

    “呵呵!”聂书瑶干笑一声后将笑脸一收,“心领了,我还走得动!”

    言毕。雨芹搀着她就往楼上走。

    剩下宋云飞摸着鼻子小声嘀咕,“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聂天熙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同样小声道:“宋大哥。听好了,这是我的姐姐。你不要这么殷勤好不好?”

    这声音听在宋云飞的耳朵里。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可他却完全不当一回事,拍着聂天熙的肩膀,嘿嘿笑道:“当然知道是你姐姐了,我可没把书瑶当成姐姐妹妹看。”

    “那你当成什么?”聂天熙毕竟还小,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对其怒目而视。

    宋云飞虽然纨绔可也不笨,反而聪明得很,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说过了反而不美,笑道:“这个咱们以后再谈,我去点菜了,要让厨房做点好吃的给书瑶。”

    聂天熙自然也不落后,两人争先恐后去找店小二点菜。

    剩下江毅跟凤无崖两人面面相觑。静下心来,他们再看对方,慢慢地二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凤无崖问道:“江大哥祖籍哪里?”

    江毅道:“可以说是京城那边吧,不过在很小的时候就随师父去了空鸣山,艺成之时才知道家人已经都不在了。凤兄弟呢?”

    凤无崖叹道:“唉!你我同病相连呀,幼时家遭不测,流落在外幸亏被师父收留。以后就一直生活在扬州。”

    江毅沉默了片刻,笑着拱手道:“那我们可谓是难兄难弟了,日后可得相互扶持才是。”

    凤无崖同样拱拱手,“是啊,难兄难弟。我们也去找点事做吧。”

    江毅道:“不如请凤兄弟带着江某转一转扬州城可好?”

    “小事一桩,请!”

    两人离了文曲楼,反正聂书瑶身边有人照顾,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不如就此出去找点事做,比如了解一下许氏商行的情况。

    聂书瑶喝了江婉儿煎的药睡着了,睡梦中受伤的胳膊也暖烘烘的,这一觉睡得舒坦。

    在一边给她药敷的江婉儿连连撇嘴,“这臭丫头睡得倒是安稳,可苦了我们了!”

    一边的雨芹、水兰还有桂圆抿着嘴不说一句话,江婉儿可以这么说,她们可不能,这是她们家大小姐呢,而且也不觉得苦。

    午间的文曲楼更是安静,秋日的阳光在努力散发着热量。店小二们都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连那吴掌柜也在柜台后打盹。

    “人都死哪儿去了?”

    突然,一声呵斥让打盹的人猛地惊醒,他们抬头一看,好家伙,这十来个人是来捣乱的吧。

    于是,吴掌柜的双眼还在朦胧之中就大叫道:“小的们,抄家伙!(未完待续)

    ps:感谢“风烟流年”打赏的财神钱罐,好意外,突然看到钱罐吓了一跳,谢谢亲,为亲加更一章吧,不过这个月本来就双更了,让我先攒攒稿。也谢谢大家的订阅!

第272章 反被辱

    吴掌柜的高声提醒,众小二们马上清醒过来,纷纷就近拿起了“武器”,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し

    一些人拿着条凳,还有就近找早已藏好的棍子,转眼间,文曲楼的店小二们就全部武装起来。

    连吴掌柜也不例外,他拿着的是一个大大的铁算盘,跟众小二们站到一处,厉声道:“来者何人?不知这里是文曲楼吗?”

    想他原本一个斯文的读书人,跟着卢老虎以后就时不时的变成了打架者的头儿,如今他打群架也有了几分经验。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读书人呀!

    每次打完架之后他都会自责。不过,对于给自己一口饭吃的卢老虎,他是要报恩的,读书人的斯文下辈子再说吧。

    这时的吴掌柜似乎也被卢老虎上身了,怒目圆瞪,哪里还看得出读文人的样子来,比地痞还地痞。

    许承业原来是看不上文曲楼的,想他卢老虎不过是贩卖私盐出身,有几个钱又能怎样,他们许家的家业不比他差。

    可这卢老虎竟然舍弃一本万利的盐业买卖开起了客栈酒楼,还取名为文曲楼,真真是可笑,大字不识几个的卢老虎竟也斯文起来了。

    于是,许承业耻笑道:“吴掌柜,看在你我同是读书人的份上,本少爷就不跟你计较了。去把那姓聂请下来吧,本少爷找得是她!”

    “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许家的大少爷啊,不知许大少爷来我们文曲楼所谓何事?”吴掌柜似乎这才看清楚眼前人是许承业似的,将大铁算盘“砰”地一声放在桌子上。

    其它店小二们可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他们的父辈们有些都是跟卢老虎干过冒险的买卖。别看这会儿是从良了,可心中的狠劲还没褪。

    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呀!也就是如此,在扬州城内,还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惹卢老虎的产业。

    许承业呵呵笑着,便坐到了狗腿子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位子上,翘着二朗腿道:“都是在扬州城混的。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吴掌柜可知道本少爷曾经专门派人来交待过不许收留那聂氏家仆。可你就是不听。把人交出来吧,省得闹的咱们两家不愉快。”

    吴掌柜气极而笑,“开门营业哪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呀。难道你们许氏商行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许承业皱皱眉头,睁开没有精神的眼睛道:“你是想要损失?没问题,问我二叔要吧。”

    吴掌柜对这话实在是熟,心中为许广发默哀呀。这位仁兄辛苦了一辈子,似乎都是在为这不争气的侄子擦屁股。

    “进了文曲楼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的客人自然由我们来保护!”说着吴掌柜又拿起了铁算盘。

    许承业还真怕在文曲楼大打出手,卢老虎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咬牙道:“好,既然如此不给我面子。那别怪本少爷不客气了。”

    他狠狠地敲了一下身边狗腿子的头,道:“给我喊!我就不信那姓聂的脸皮那么厚。”

    然后,许承业带来的十几个人在小五的鼓动下。齐声喊道:“雨芹!雨芹!我们大少爷来接你了。”

    一声又一声,文曲楼门外很快聚集了不少人看热闹。

    还在三楼中的雨芹听到这话。差点咬碎了银牙,冲着江婉儿道:“婉儿姑娘给我一把刀,我要去砍了那个混蛋!”

    “不要啊,不要冲动!”水兰跟桂圆齐声劝她。

    雨芹看了一眼还在睡眠中的聂书瑶,小声道:“我不能让小姐再费神了。”

    江婉儿笑道:“砍人容易善后难,还是再想想吧。”说着她也看向了聂书瑶,“还装什么装?”

    聂书瑶闻言睁开了眼皮,打了个哈欠道:“刚刚睡醒。”

    江婉儿撇撇嘴,把手放在她额头试温度,“嗯,好些了。可以出去收拾那混蛋了。”

    “小姐,让我自己去就行。”雨芹马上道。

    聂书瑶起身后,小声道:“我也想看看那许承业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不把我们看在眼里,真是不能饶恕啊。荀泽还没来吗?”

    江婉儿斜着眼睛看她,说道:“你干吗那么关心荀泽?”

    聂书瑶半闭着眼睛任自己的丫鬟给自己穿衣打扮,不紧不慢道:“这人的医术不错。你看,我有婉儿你了,可我家熙儿身边还没个会医术的呢,所以呀,荀泽是我为熙儿找的。怎么样?“

    “你家兄弟才多大啊,用得着这么为他操心吗?”江婉儿不以为然道。

    “当然用得着!人才可是最最宝贵的,就像婉儿你一样。”聂书瑶不动声色地恭维了一下江婉儿。

    后者咧嘴笑了,“那是!”

    聂书瑶再道:“我想让熙儿成为大明朝的包青天,他身边不得有御猫跟公孙策吗?”

    听到这里,大家也都来了兴趣,楼下的叫嚷似乎也入不了她们的耳了。

    “那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呢?”桂圆接着问道。

    “我现在只找到了一个大牛哥呢,你们帮着找好不好?”聂书瑶撅嘴道。

    听到大牛,雨芹有点不好意思,“大牛哥他……。”

    桂圆马上笑道:“雨芹你不用担心,大牛哥才不会信那混蛋少爷的话呢。我们都知道大牛哥可关心雨芹妹子了。”

    “哎呀,桂圆你……。”雨芹脸红了,用手中的梳子佯装就打。

    聂书瑶的嘴角也弯了起来,他们果然有戏。

    江婉儿却蹙着眉头问:“你想让我师兄当御猫?”

    “不行吗?”聂书瑶睁开眼,很无辜地反问,她就是这个意思呢!御猫呀,多好的名字。

    “行!”江婉儿点头,“他是御猫。我是大明第一女护卫,想想就般配。”

    随之,屋内四人都低头无声地笑了。

    收拾妥当,水兰拿着帷帽就给聂书瑶戴,被她阻止了,“不戴这个,我倒要看看这个许承业如何解释我们已经不在世的谣传了。”

    雨芹道:“可是。在这边的大家闺秀出门都戴这个呢。”

    “我又不在这边找婆家。怕什么!”

    一句话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虽然那三个小姑娘说到婆家这事都有些害羞,但跟着聂书瑶时间一长胆也大了,说说这些也没什么。

    江婉儿道:“嗯。我也不喜欢这玩意儿。走吧,我们去教训教训那个许大少爷,呵呵!”

    聂书瑶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房门,门外聂天熙一行人也已经等在这里了。还有五娘也在。

    她上前一步道:“小姐,你还在病着呢。”

    “无事。今天是来看看许大少爷的,病着也要出门呀。要不然怠慢了贵客我们就不用在扬州混了,还是夹着铺盖卷滚了得好!”

    这话说得响亮,让店中的一些人立马睁大了眼睛。

    聂书瑶走在最前面。在她身边的是聂天熙跟江婉儿,宋云飞等人落后一步。

    她不喜欢穿红衣,今天却穿了一件亮丽的湘妃红绣如意纹的背子。白春罗洒线连裙;简单地挽了一个斜髻,一枚玉簪定髻。然后缀了两朵雏菊,亮丽可人。未着粉黛,脸颊却因发烧像擦了胭脂一样诱人,却偏偏冷面寒霜。

    她瞥了一眼许承业,就知道这人不务正业,是个色胆包天的混帐。

    许承业看到聂书瑶后,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愣了一下后就差没流口水了。

    聂书瑶从楼上走来,雨芹跟在后面目不斜视,有了对比便有了差别。

    许承业此时的心全在聂书瑶身上,至于雨芹叫什么他都忘记了,上前一步道:“在下许承业,乃是许家的长孙,见过聂姑娘。”

    他在扬州城是个纨绔却爱装斯文,穿件读书人的青衫道袍,却目露淫光,让人恨不得将鞋子摔在他脸上。

    宋云飞跟聂天熙就有这个念头,若是许承业再多看一眼的话,他们不介意对他拳脚相加。

    聂书瑶闪身冷笑道:“不敢!您可是许氏商行的大少爷,我们如此小民怎当起您这一礼呢。今天我在这里把话挑明了说,雨芹是我的贴身大丫鬟,她是不会给人做小的。何况你跟她根本不配,明白吗?明白了就走吧。”

    随之,聂书瑶转身准备上楼。

    许承业觉得他的心也被带走了,再次上前道:“是是,雨芹是谁?自然配不上本少爷了。不知姑娘可有时间……。”

    聂书瑶猛地转身,警告道:“我说的是配不上,是你配不上我的雨芹,不明白吗?不明白回家问问你二叔吧。还有,我们聂氏跟许氏商行的合作已经中止了,以后不要再拿这个来威胁我们,你也威胁不到!听懂了就赶紧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一点都没给许承业留面子,对于这样的人一开始就不能给他幻想。

    许承业脸面被奚落得红了又白,咬牙道:“若是不跟我们许氏合作,那你们聂氏的货休想在扬州城立足!”

    聂书瑶笑了,这家伙还真可怜,反问道:“你是官吗?还是扬州首富?这话县太爷可以讲,扬州首富可以说,但你……凭什么讲这样的话?凭你是许家的大少爷吗?抱歉,我不认。好走,不送!”

    “你……。”许承业气极,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知道对方在骂他不够资格不是东西。

    最后咬牙道:“好,我就让你看看我够不够资格说这话。走!”

    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临走之时,还撞了一下即将进门的某个倒霉人。(未完待续)

第273章 毒

    这个倒霉人就是荀泽,他被撞得“哎呀”一声跌倒在地,好在他背后的老人没事。本文由 。520。

    荀泽跌倒后马上爬起将老人小心地扶了起来,关切道:“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老人冲着他摆手,“无事无事,年纪大了都这样。咳咳!”

    这老人年纪确实有些大了,鸡皮鹤发的却也看不出具体年龄来。在古代,七老八十就是高寿了。

    荀泽看到师父像是真没事一样,为他把了脉后马上冲着撞他之人走去。他不认识许承业,却也知道撞他的人就是这个公子哥儿。

    “站住,给我师父道歉!”荀泽红着眼睛,梗着脖子大声道。

    许承业本来就在气头上,看到个穷小子都敢指着他大呼小叫地,便气上一层楼。继而大手一挥道:“给我打!”

    他的狗腿子们最会做这事了,一拥而上的就将荀泽围在其间,然后拳脚相加。

    “哼,哪来的穷小子?敢对本少爷大呼小叫的!敢看不起本少爷,那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许承业已经分不清现实了,在许家他的地位很尴尬,若不是有个祖母偏疼他,说不定这大少爷的名分都不是他的了。

    荀泽毕竟还小,被打得哇哇直叫,而他的师父却已经走不大动了,想上前却又被身上的病拖累,气急攻心之下晕倒在地。

    “住手!”两声急呼同时传来。

    聂书瑶带着人也出了客栈,荀泽却早已被江毅救下,再看那一群狗腿子全都抱着胳膊腿在地上打滚。

    “师父,师父!”荀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抹着眼泪给他师父顺气。

    江婉儿也上前帮忙。

    没多时。总算是将这老人家救醒了。

    老人家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嗯,没伤到筋骨,没事!”

    “师父,呜呜……。”听到这话已是青葱少年的荀泽忍不住抱住师父大哭。

    聂书瑶冷眼看向许承业,“你可知坏事做多了的下场?”

    许承业此时脸面有些狰狞,许是想起了自己在许家的处境。冷笑道:“下场?我倒想看看违背本少爷命令的下场!哼!”

    他此时完全被聂书瑶激怒了。至少女人什么的,统统从脑海中抛掉,心中只想着许家的权利、财富。他要用这些让那看轻他的人好看!

    聂书瑶不知道他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嗤之以鼻,许家落在他手上只会败得更快。

    何况她就是故意激怒这个草包大少爷,他是草包可许广发不是。许氏能比以前更兴旺都是许广发的功劳,可他却为了这个草包大少爷硬是拿自己的大丫鬟作牺牲品。这个绝不忍,没有比后院失火更能打击人的了。

    任由荀泽哭了一会。聂书瑶将他们拉开道:“赶紧地让你师父回房休息吧。”

    荀泽这才背起师父往文曲楼走。

    进入大堂,聂书瑶道:“吴掌柜,麻烦再来一间上房。”

    吴掌柜爽快地领着他们上了三楼,在江毅的房间边上另开一房。

    安置妥当后。老人家精神不继便睡了过去。

    荀泽出门给聂书瑶见礼,“多谢姑娘相助,只是我师父他。他需要……。”

    需要银子买药呀,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跟师父空有一身本事。却情愿做个到处游走的郎中也不想自己开医馆,一方面是他师父年轻时立下的誓言,另一方面也是想用最好的医术为那些看不起病的人医治。

    所以他们没银子抓药,荀泽不得已才想带师父来扬州城里碰运气。他师父同意了,但师父不能坐馆,可他没这个顾虑,但是年轻却让他没找到一份坐馆的工作。再这样下去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何况是拿银子买药呢。

    聂书瑶知道他想说什么,摇头道:“别这么客气,一会还需要你给我煎药呢,最好是这两天就能让我的病好了,还有很事情要做呀。另外帮我配一副用于骨裂的外敷药。”

    说完从袖袋中取出五十两的银票,道:“这是给你的诊金,一定要好好为我看病啊。你是我请来的大夫,安心地住在这里吧,其它的不用管。”

    江婉儿给她喝的药又安眠成分,这会她又困了,打了个哈欠道:“我先去睡会,喝药的时候让她们叫我就好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相信荀泽能明白。

    嘱咐了聂天熙他们几句,聂书瑶便再度回房睡觉去了。

    荀泽很感激聂书瑶对他的帮助,接过银票便回房提笔写方子,当他写好两份药方后,打开房门准备去抓药。

    看到一脸笑的二炮跟虎头、月影,三个半大小伙子齐声道:“先生是要抓药吗?少爷说这事让我们来做就好了。先生只管照顾好您师父跟我们家大小姐的病就行。”

    “这……。”荀泽对于这样的安排受宠若惊,他是很想时时陪在师父跟前,因为师父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月影主动接过药方笑道:“先生放心好了,我从小在扬州长大,哪里的药铺好一清二楚,保证不耽误先生的事。”

    说着三人一道下楼去抓药。

    荀泽看着他们的背影咧嘴笑了,直接转身去陪他的师父。

    他一回来就看到对着他笑的师父,心安了不少,“师父,你醒了,觉得身子如何?”

    闫青能在人生的最后收下这么一个徒弟很欣慰,拉他坐在床边,笑道:“阿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遇到不顺的事就哭呀。”

    荀泽低着头羞得不行,吱唔道:“那不是因为师父吗?”

    他从小就是孤儿,反握住师父那双骨瘦如柴的手,心疼不已。

    这双手很吓人,不仅仅是骨瘦如柴,手上的筋都清晰可见。肤如鸡皮却隐隐透着青。若是聂书瑶看到这双手的话一定能认得,那多像是聂氏临死前的手啊。

    闫青摇头道:“傻孩子,师父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垂惜了。那位姑娘看上去是个好人,若是她让你跟着他们,你就跟着。为师虽然只是个游医,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师父……。”每每说起这些,荀泽的鼻子就发酸。

    “傻孩子听为师讲完。师父怕现在不讲以后就没机会了。”

    荀泽是个好大夫。自然知道师父的病。

    闫青道:“我这一生只收过你一个徒弟,可还有个师弟。我师父去得早,当时我那师弟年纪还小。以后他的医术都是我教的,他也算是你半个师兄吧。可惜,我那师弟钟情于世间的功名利禄,被奸人利用做下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我身上的毒便是其一。”

    “师父。这毒一定有解的。阿泽已经想到对策了。”荀泽道。

    闫青笑着摇头,“嗯。阿泽说得对,这毒有解。可惜为师中毒已深,若是在早期的话,阿泽的药一定能让为师全愈。不过。这毒是我那师弟的绝活,阿泽一定要将解药早早研制出来啊,若有机会就将那罪魁授首。”

    荀泽皱眉道:“可是师父。这毒叫什么?若是我那师叔有很多此类毒药的话,阿泽怎么去解?”

    闫青道:“要治此毒也不是没有代价的。这毒存世不会多,他不想早早地成为老头子就不会多炼。我了解我那师弟,他是个惜命又爱享受的人。此毒就是宫廷中常说的‘鸠酒’,但此鸠非彼鸠,是折磨人的鸠,想死却不容易啊。”

    看荀泽还是皱着眉头,闫青不打算多解释,又道:“我那师弟左胳膊有个青色胎记,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这个是变不了的。至于名字?一个符号而已,不说也罢。”

    荀泽却问:“师父,你身上的毒是他给你下的吗?”

    “不!他还没这个胆子给我下毒。这是我医治一个可怜人时心甘情愿染上的。”说到这里闫泽似乎累了,又躺了下去,自语道:“都怪我没有教导好师弟,要不然她也不会死。她应该去了吧,我也该去了!”

    说着说着,闫青又晕睡过去。

    荀泽默默地擦着眼泪,师父晕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止到死在睡眠中,这也是此毒的厉害之一。身体虽然痛得要命,可还是阻止不了晕睡,他知道在睡眠中只要不死还是能感觉到痛的。

    “师父,我一定能解开此毒。”荀泽自语道。

    然后他走到自已的大药箱前,打开后取出一滴闫青的血喂给养着的一只小灰老鼠。他不知道这是试毒的第几只老鼠了,从他知道师父身上的毒后就开始了尝试,以致于到现在看到老鼠他就想抓,他捉鼠的本领快赶上猫了。

    给老鼠喂了毒后,又硬是塞了一个小药丸给它,这才将它放在一个特制的盒子里养着。

    文曲楼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有客人,吴掌柜依旧在柜台后面打盹,店小二们也很没精神地打扫着。

    宋云飞跟聂天熙坐在一边喝茶聊天,而江毅跟凤无崖同样在另一边喝着茶谈话。

    一上午,江毅都在凤无崖的带领下逛扬州城,可他们还有一个地方未去,江毅很好奇为何凤无崖路过那边却不带自己过去呢。

    “凤兄弟,过两日咱们再去转转吧。”

    凤无崖笑道:“既然江大哥有这个兴致,有何不可?”

    “可是,为何凤兄弟不带江某去那条街呢?”江毅发现凤无崖对那条街很排斥,也不知从何时起,江毅就很想了解凤无崖的过往,或许可以从那条街开始。(未完待续)

    ps:感谢“水星的蒙面超人”打赏的香囊,谢谢超人!^_^

第274章 那条街

    对凤无崖来说,那条街是恶梦。:乐:文:小说3w.し可现在他很敬重的江大哥却想去那条街,这可如何是好?

    本能的,凤无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过往,虽然那时他才八岁,但毕竟在那里呆了近一年的时间,了解了太多的人间黑暗。若是有选择,他宁愿去要饭。

    “凤兄弟,凤兄弟?”江毅发现凤无崖眉头深锁,那条街果然可以了解他的过去。为此江毅更加想去那条街了。

    凤无崖听到这话连连拱手,“失礼了。”

    他想起了怎么也无法忘记的黑暗童年,他很想说不,可面对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凤无崖说不出口。

    江毅接着问:“不知凤兄弟何时有空,可以……。”

    “好!过两天吧,书瑶病了,这几天我们还是不要外出得好。”凤无崖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如此江某就先行谢过凤兄弟了。”江毅抱拳道,“不知那条街有什么特点,凤兄可否先介绍一下。”

    凤无崖眉头再皱,他怎么能说呢?怎么好意思说呢!

    边上的聂天熙跟宋云飞耳尖,听到了那条街,便过来凑热闹,“那条街啊,我们可以去吗?”

    “你们!”凤无崖的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他们哪里知道身在那个地方的悲哀呀。

    江毅很细心,他一直在观察凤无崖的表情,再次认定要了解凤无崖的来历还得从那条街说起。

    便笑道:“有何不可?凤兄弟可是自小就生活在扬州,比起我们这些北方的汉子来说可是多了不少的细心。”

    宋云飞点头赞同道:“江兄说得是,像凤兄这么会做饭的男人在我们北地是不多见。”

    凤无崖被他说的脸面一僵,没好气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以后出门我也不为你们做饭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不是不是。宋大哥不是这个意思。”聂天熙忙摆手补救,他年纪虽小可关系到男人面子的事却知道不能乱讲。

    在这个时代,男人下厨是会被人看不起的,认为那不是男人所为,而厨子也被认定是贱业。当初聂天熙也觉得“君子远庖厨”的,要不是姐姐的纠正他到现在也许还会这么认为。

    所以一看凤无崖有些恼,便抢先说明情况。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个好姐姐能给他细心讲解。

    衣食住行。吃可是大事。也不知道那个说下厨不是君子所为的人吃不吃饭?有时,聂天熙会深深地怀疑他所学的圣人之道,是否真是圣人所言。怎么跟世上大多数道理不一样。

    三人看向聂天熙,还想听他下一步解说,却发现他歪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而皱眉。时而叹息。便知道这家伙的小差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

    凤无崖为此噗嗤一笑,“好了。我知道你们没恶意。但是我可得告诫你们,吃饭很重要,没事的时候多学学怎么做饭吧。若是有一天你们落难了,身边没有一个人。说不定有米也不知道怎么吃,总不能吃生米吧。”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当年事,那时他不就是这样吗?饿得实在不行了。用身上的玉佩换了一些米,却不会煮饭。要不是一个好心的农妇,他还真会吃生米。人饿的时候但凡有点能吃的东西都会往嘴里送。

    宋云飞刚才的话完全是无心的,这会也知道给他带来了不好的回忆,忙道:“多谢凤兄的忠告,我一定好好地学煮饭,省得将来吃生米。”

    忆苦小插曲到此为止,江毅起身笑道:“那过两天等书瑶病好了后,大家一起出去转转。”

    不管凤无崖的心里是怎么想回避以前的影子,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聂书瑶的病不算大病,只是劳累过度加上着凉引起的,安心的休息两天后,这病也差不多好了。

    这日,喝完那一碗苦苦的汤药,聂书瑶忙往嘴里塞了颗蜜饯,压下那股苦味,吧唧着嘴道:“婉儿,这药我再也不喝了,简直不是人喝的。”

    她这个时候无比怀念西药,那小小的药片往嘴里一放,不管多苦,喝口水就能冲下。可这中药,一碗呀,还是加了黄连的药,苦不堪言!

    江婉儿幸灾乐祸道:“我可不是大夫,你得去问那个呆荀泽。”

    说着她轻轻捏了一下聂书瑶的左小臂。

    聂书瑶笑道:“婉儿啊,不疼。这儿也好了!”

    确实她的骨裂真不疼了,只是还不能拿重物,这个得慢慢养。就江婉儿用这如蚊子叮似的力气捏,真的不疼。

    江婉儿撇撇嘴角,道:“快点好吧,再呆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想她一个堂堂侠女,竟然在室内呆了这好几天,真是难以想象。

    “我也要发霉了。”聂书瑶拍拍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问:“我是不是胖了,这两天除了吃就是睡。”

    水兰跟桂圆贴身伺候,闻言,水兰摇头道:“小姐这两天都瘦了呢,我胖了。”

    聂书瑶看向确实胖了一些的水兰道:“你就该胖一点,以前像个豆芽菜似的不好看。多吃点才好,你看桂圆长得多好。”

    她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还担心发胖的事了,就想把身边人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样多有成就感。

    “嘿嘿。”桂圆也从不嫌弃自己胖,所谓心宽体胖就是她这样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怕什么。

    几个人正在相互打趣着,雨芹端过一碗鸡汤,说道:“小姐,把这鸡汤喝了,这是我跟五娘一起做的。”

    聂书瑶笑着喝完鸡汤,然后问道:“这两天有没人来找我啊。”

    江婉儿道:“怎么没有?许广发来了一次,文曲楼的东家来了一次,不过都被少爷以你在养病为由打发了。”

    “嗯,打发得好。许广发不想见,那文曲楼的东家是怎么回事?”聂书瑶问。

    正在这时。响起敲门声。

    雨芹去开门,没多时,聂天熙带着荀泽进来了,一来就抢先道:“你来看看,我姐姐好了没。”

    荀泽很敬业地把脉,然后宣布聂书瑶已经全愈了,只是左手还需要慢慢地养。

    “太好了!”聂天熙笑道。“姐姐。咱们出去走走吧?”

    聂书瑶看他笑得可疑,便问道:“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就知道瞒不过姐姐。”

    聂天熙就讲了两天前跟凤无崖说好一起去那条街看看,可今天他去找凤无崖才听月影说。他跟江毅早就出门了。

    “姐,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呀,偷偷摸摸的。”

    聂书瑶还没说什么,江婉儿便开始炸毛。“不行,我得去找我师兄。什么叫偷偷摸摸的?倆大男人能偷偷摸摸的干吗?又不一男一女!”

    话虽这么说。可江婉儿就是不放心,非得亲眼所见才行,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

    “书瑶啊,你看你的病也好了。咱们也出去转转吧。”她早就想出去撒欢了。

    “嗯,好!”聂书瑶想了没想地答应了,她们来扬州。生意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看风景。长见识。

    最后,聂书瑶跟荀泽说了一大通话,为得是让他留下来,他们这些人当中可没一个正经大夫。

    荀泽听了师父的话,对这些并不排斥,一一笑纳了,他却主动留下照看师父。可最后却被自家师父推着出来,要让他跟着出去长见识。

    大牛跟五娘、雨芹、桂圆自动留下看家,他们早来扬州,对这里已经不陌生。

    最后,一群人找到了月影,这里唯一一个小扬州通。

    当月影听到那条街时,小脸顿时煞白,结巴道:“你,你们去那……干吗?”

    聂书瑶上前摸摸月影的额头道:“你病了吗?病了就去找荀泽,他可是我们的大夫。”

    月影从她的脸上没看到别的意思,便将心又放进了肚子里,他跟凤无崖一样,对那里充满悲伤。或者说,长得漂亮一些的男孩子都对那里心生恐惧。

    宋云飞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说道:“我们来扬州也好几天了,就想出去走走。听说凤兄跟江兄一起去了那条街,所以想先找他们一起出去游玩,当然得先找到他们了。”

    “哦。”听到主人也带人去了那条街,月影似乎是真的放心了,说道:“那我们走吧。”

    虽是如此,聂书瑶等人还不知道那条街到底是个什么街。

    得益于江婉儿的化妆术,聂书瑶跟水兰都成了男儿打扮,一点也没有女子气息。

    一行数人便浩浩荡荡地往那条街走去。路上,聂书瑶知道了文曲楼的卢老虎,原来他想接手许家跟他们聂氏做生意。

    “这个,过两天再说。看看卢老虎沉不沉得住气吧。”聂书瑶道,她没有门第观念,能从贩卖私盐到现在扬州数一数二的大富之家,卢老虎一定有过人之处。

    可等跟着小月影来到那条街时,众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众所周知,大明朝中后期的男风之色甚重,可没想到在扬州能被称为“那条街”的竟然就是这么一条南风街。

    此街并不长,却有数家这样的南风馆。聂书瑶庆幸穿了男装,在此街行走之人没有女子。而大多都是自诩风流之士,长衫、折扇还有那腰间悬挂的玉佩都在说着他们是上流人。

    聂书瑶看到这种情况,冷笑道:“这就是上流人的生活啊,真是让人……。唉!”

    突然间转身,看向撅着嘴的江婉儿,冒出这么一句,“婉儿啊,别难过,男人就是这么不是东西!”(未完待续)

第275章 断袖

    然后,聂书瑶很悲伤地拍拍江婉儿的肩膀以示安慰。=乐=文=小说

    殊不知,江婉儿那张紧绷着的脸能滴出水来,从牙缝里勉强蹦出几个字来,“你想说什么?”

    聂书瑶仿佛后知后觉,惊讶道:“难道婉儿不知道?”

    江婉儿咬着嘴唇不再说话,只是幽怨地看着聂书瑶。

    “唉,婉儿,别难过了。咱们女子可不能软弱,遇事一定要自强!”聂书瑶再次安慰道。

    这句话还真安慰了江婉儿,阴沉的脸好了许多,长叹一口气道:“你说得对,要自强。”

    聂书瑶本想故意打击一下江婉儿的,谁让这姑娘以前对自己做了那么多坏事,奚落两下没什么吧。

    “哎?我说什么了?”她眨着眼睛很无辜道。

    江婉儿干笑两声走在众人的前头,“我相信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聂书瑶也不相信,看向月影道:“你对这里是不是很怕?”

    月影脸色还是苍白的,点头道:“怕!要不是主人把我赎出来,我怕早就死了吧。”

    一边的虎头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却紧紧拉住月影的手道:“不怕,以后跟着少爷、小姐,什么都不怕!”

    “嗯,现在不怕了。”月影跟虎头差不多年纪,两人玩得很好。

    宋云飞走向聂书瑶身边,小声道:“书瑶,我们不知道这里是这种地方,回去吧。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好女.色已是很让人恶心了,好男.风更让人不堪!”

    聂书瑶很意外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个纨绔吗?纨绔不都是爱玩的吗?

    聂天熙也走在近前道:“姐姐,我想我明白凤大哥为何不愿意带我们来这里了。古人在书中早已告诫过我们,可我们后人却还是一意孤行,真是痛心。”

    聂书瑶也叹息,“是啊,三风十愆中说,‘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君有一于身。国必亡。’”

    她看那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的带着方巾的儒生们,就觉得无比心寒,这就是读书人的德行啊。

    看向宋云飞。突然问道:“不知宋兄可听说过‘豹房’?”

    正德的豹房在历史上很有名,可无论后世怎样的褒贬,其内有什么?正德在里面到底做了什么,还是无人能说得清。

    “豹房?书瑶怎么知道?”宋云飞疑惑地看向她。

    聂书瑶微微蹙眉。难道豹房在这个大明是不公开的吗?

    她小嘴一撅,哼哼两声。“忘记听谁说的了。”

    宋云飞却不疑有他,笑道:“其实这也不算秘密,被招到豹房的大臣可都是皇帝的宠臣啊。甚至有‘能到豹房里走上一遭,仕途就会顺畅’的说法。”

    听到这里。聂书瑶反而松了一口气,对于正德帝她有着说不清的感觉,不希望这个英年早逝的皇帝真像历史上说的那样不堪。据说他很聪明,而且在玩乐之余也着实做了不少大事。

    甚至不想让有雄才大略的永乐帝一脉就此绝了。永乐大帝可是开启了郑和下西洋啊。

    不过,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聂书瑶自嘲地摇摇头,她不过是个爱好推理的市井小民罢了。

    久不说话的荀泽却突然开口,“我也听说过豹房,据说那不是个好地方。”

    宋云飞瞥了他一眼道:“可我怎么听说豹房是个好地方呢?”

    眼看着两人要打口水仗,聂天熙忙到他们中间道:“二位少说两句吧,这豹房可是圣上所建。”

    一句话让他们都闭了口,话多是非多,特别是关于皇家之事,说多了恐招杀身之祸。

    聂书瑶却还在沉思,说不定豹房真的不是那么不堪呢。不过,她还是相信张皇后教出来的孩子,因为这个大明因她没有前世的大太监刘瑾等人。

    众人说着说着便跟江婉儿拉开了一段距离,最后她停在一个挂着“长春院”匾额的阁楼前。

    月影也看到了,下意识地上前拉向聂书瑶的手,他怕极了。

    聂书瑶鼓励道:“月影,不怕。要勇敢的面对,好好地看看这里,以后就再也不怕了。”

    月影“嗯”了一声抬头看去,可是看着看着从里面走出来了凤无崖跟江毅。

    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这里进出的人又多,凤无崖看上去有些恍惚,被后面急急冲出来的人撞了个趔趄。

    好在江毅眼急手快,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但是,从长春院里冲出来的却还没完,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江毅也被挤到一边,可他还拉着凤无崖,于是乎,两人便靠在门框边紧紧拥抱在一起。

    从远处看就是这样的。其实是江毅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凤无崖,可他们所在的地方不对啊,那可是长春院,是南风馆。

    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长相俊俏的少年郎了,有不少人羡慕地看了过来。因为不管是江毅还是凤无崖,他们的相貌身形都是极好的。

    可这一幕却让聂书瑶一行人跌破了眼睛,张着口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太震惊了有没有!

    最伤心的当数江婉儿了,她一跺脚,大叫道:“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

    若是师兄对聂书瑶有着爱慕之情她还可以理解,可跟一名男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两两相拥,她接受不了!

    眼泪就这么啪啪地往下流。是女子她还可以争上一争,可对方是男子让她怎么争,她可是女子呀。

    “师妹!”江毅一惊,抬头看去,看到众人讶异的表情不大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还是凤无崖比较敏感,用力推开江毅,道:“江兄,这里是长春院。”

    “啊,什么?”江毅还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他为人正直,虽然也曾骗过人,可那是阳谋,像这种阴暗的另一面却不曾涉及。

    “唉!”凤无崖没辙了,只好再次一推。

    江毅便在纳闷中后退了一步,可是好巧不巧地就这么撞在了身后几人身上。

    “砰!”那几人便因此跌倒在地。

    等大家都回过神来后,倒地的一个仆从打扮的年轻人跳出来大叫:“哎呀。我的大少爷啊。这可怎么办呢?”

    另一人看向躺在地上,口中流血的许承业也吓坏了,忙拽住江毅不让他走。“你,你竟敢对我们少爷下此毒手。”

    这话说得就有些违心了,这两个仆人是怕担责任,便拉着江毅不放。

    还有一人。就是那小五,不住地晃着许承业。但这一晃他嘴角流出的血便越多,最后吓得他连连后退。

    聂书瑶几人看事情不妙,也都快跑过去。

    荀泽一看许承业的症状便知是中毒了,虽然许承业不是个好人。但医者父母心,何况是解毒。手上没有一丝停顿,便取出了随身银针来。

    “看着他们。我来施针!”

    聂书瑶点头,吩咐道:“外围工作交给楞子、小青。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熙儿、宋大哥,看住那几个小厮,不能让他们跑了。”

    看江婉儿道:“婉儿,帮着点荀先生。”

    最后,她走向反手制住那诬蔑江毅的小厮道:“你可知道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讲的道理?你今天所说的话,信不信我明天就能将你告上大堂!”

    “我我……。”那小厮被这阵势吓住了,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饭就能乱吃了。

    江毅跟凤无崖也觉得尴尬,但二人本就没有什么,就这么坦坦荡荡地看向聂书瑶。

    “我们能做点什么?”

    聂书瑶笑道:“去长春院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点头,他们跟着聂书瑶时间一长,各自的侦探心也在慢慢养成中。

    留下那个被吓坏的小厮由月影跟虎头、水兰看着,两个小家伙加一个水兰看个小厮还是可以的。

    而聂书瑶也走向了正在施针的荀泽身边。

    许承业还没死,只是限入了短暂的昏迷中。他口中流着暗红的血,脸色苍白,眼底一片乌青。

    本来聂书瑶还以为这是洒色过度的结果,看来是另有隐情啊。许家果然是大家族,里面的争斗也是很凶险的。

    想到这里,聂书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只要不招惹已身,管他呢。

    荀泽的医术确实有两下子,再加上江婉儿这个助手,他手上银针尽数扎到许承业身上。从远处看许承业像是变成了刺猬一样,阳光一照,明晃晃地银针在动。

    江婉儿也进入了状态,不时配合他出手,似乎忘记了刚才江毅跟凤无崖那一幕。

    过了差不多有一刻钟,荀泽跟江婉儿脸上都冒出了不少汗珠,最后两人互看一眼,荀泽便对聂书瑶道:“一会我们会将银针尽快取出,到时他可能会呕吐,就麻烦你把他扶起。”

    聂书瑶点头,这是怕呕吐的污秽出来后,若是这么躺着后说不定会被呛死。

    “开始!”

    荀泽一声令下,他跟江婉儿四只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地将所有银针尽数拔出,然后聂书瑶便用一只手将许承业扶了起来。

    “哇!”地一声,许承业便开始了呕吐,先是污血后是吃过的食物,那股味道让人退避三尺。

    人却是醒了过来,待许承业睁开眼睛之时,他的小厮们长舒一口气,终于不必担心被主人打死了。

    许承业恢复了神智,看到是聂书瑶几人后,虽然还很虚弱却还是没好气地说:“怎么是你们?是来看本少爷的笑话的吗?我们走!”

    聂书瑶深深皱眉,这人真是这么不长脑子吗?却是上前一步拦下他们道:“不能走!你被人下毒了,事情在还没查清之前谁也不许走!”(未完待续)

第276章 相生相克

    “什么!中毒?笑话,本少爷好好的怎会中毒?我看是你不安好心。”许承业咬牙不承认。

    也不怪他不承认,他正在跟长春院的当红小馆吃饭之时就这么直直地倒下了,醒来后就在这里,其间发生了什么确实不知。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荀泽的医术高超,仅用银针就能将这毒解了个差不多,可见此毒也并非是那么厉害的毒。

    聂书瑶虽是男装扮相,可在许承业这个常年流连花丛楚馆的人眼里还是一下子就看出她的真实身份。

    “哼,不安好心?”聂书瑶冷笑,“不安好心的话就不会救你了,你可以问问大家,刚才你是个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许承业用衣袖一擦嘴角,这才知道自己的嘴角是血。好不容易被小厮们扶起来的身子又软了下去。

    聂书瑶指着他吐出来的秽物,再道:“看看那边,那臭气熏天的一堆是不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你敢说不是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掩鼻道:“就是就是!臭死了。”

    “要不是这几个小哥人善,你早就死了。”

    ……

    看热闹之人虽然都是男子,但八卦者依然不少,要不然也不会来看热闹了,七嘴八舌便将许承业刚才中毒的样子说了个大概。

    聂书瑶这才道:“记住,是我们救了你一命。千万别想着栽赃嫁祸了。”

    这话打消了那几个小厮躁动的心,他们还真有这个想法。

    没多时,长春院的馆主被江毅跟凤无崖拉了出来。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面皮白净的男子,但看在聂书瑶眼里就是个纯粹的娘娘腔,打扮得也比较妖娆。

    怎么说呢。就是穿着上面很花哨。但凡男子,大多着颜色深沉之服,此馆主的衣服是件长衫,却在袖口,衣领之处绣着艳丽的花,可那衣衫的样式却为男装,如此就有了不协调。

    好在。此人的面皮生得不错。生生压下了那几分荒唐之感。

    小倌馆的馆主也叫老鸨,但他们的地位比之青.楼中人还要低下。他出来后就用一方锦帕遮头,似乎比较怕外面的阳光。

    聂书瑶明白。或许长春馆的人很少外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自愿的,他们的羞耻心让他们不想见人。

    她径自上前,问道:“馆主。这位客人今天吃了什么?”

    馆主在许承业被抬出去时就慌了神,又被人抓了出来。他的魂也差不多吓掉了一半,看到许承业又站了起来,才长舒一口气。

    刚才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便恭敬地答道:“如今秋蟹已肥。许大少爷极喜蟹黄,便吃了一顿蟹宴。”

    聂书瑶对这毒似乎明白了大半,问道:“还有吗?事无俱细。”

    馆主用帕子擦了擦汗。又道:“还有桂花酒跟金桔,都是本馆最好的。绝对不会有毒。”

    这时,荀泽也从那堆呕吐物前离开,说道:“馆主说得对,是无毒。可是……。

    聂书瑶接着道:“可是两者同食就有了毒。但一般偶尔食用一次也无事,可这位许大少爷不是一般人,恐怕最近都是这么食用的。体内毒素这才累积到了一个临界点,今天的这顿蟹宴等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这么中毒了。荀先生,我这么说对不对?”

    “对!”荀泽点头道:“希望许大少爷记住,不要再如此食用了。以后就不要再吃蟹了,而且橘子类的果物也最好不要食用。两者相加所产生的毒素相当于砒霜。”

    聂书瑶缓缓点头,荀泽懂得果然不少。

    像螃蟹等这一类的海鲜,若是跟富含维生素c的水果或是蔬菜同食的话,它们各自的成分中和会产生一种名为三氧化二砷的物质,而这种物质的别名就叫“砒霜”。

    若是只食用一两次,身体内的免疫系统还能将这些东西清除;可要是长此以往,而用量又不是很多,慢慢地这种毒素就沉淀在体内,身体也会逐渐垮掉。

    聂书瑶不知道许承业懂了没有,却是看着他道:“有人要害你。”

    许承业听到这话身形一滞,然后眼睛红了,咬牙道:“多谢。”

    聂书瑶笑笑,从这样一个坏到极点的纨绔嘴里听到这个词真新鲜,便又再度提醒了一句,“海鲜不要食用。另外,各类果物暂时也不要食用了,回去弄紫苏汤喝吧,平时喝点绿豆汤也不错。没事去问问你家二叔他当初是怎么解的砒霜之毒,找个好大夫调养着。”

    最后,再冲着周围之人拱手道:“请大家今日为我们几个兄弟做个见证,这位许大少爷可是我们荀先生救的。而长春院的馆主也证实了他今日所食之物,这两物都没毒,但合在一起总归不好,若是有人不信可以去医馆问问大夫,千万不要误食呀,所谓有些食物相生相克就是这么一回事。也就是说,我们这些人跟许大少爷的毒,完全没有关系。”

    在场之人先是被神奇的医术折服了,又听到这么一个知识,纷纷点头附和。

    “馆主也回吧,许大少爷的毒也跟你们长春院没有关系,只是以后这样的组合不要给客人食用了。若是官府问起来的话,相信馆主知道怎么说。”聂书瑶再次冲着馆主道。

    这馆主也是个聪明人,他明白这话的意思,忙躬身道:“多谢公子提点。”

    说完又低着头回了长春院。

    许承业深深地看了一眼聂书瑶,低声道:“我们走!”

    他们一走,看热闹的人便很快散去,最后留下聂书瑶一行人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抬头看向江毅跟凤无崖。

    看得两人心底发毛,凤无崖很明白是怎么一回,俊脸上难得的露出红霞,不好意思道“回,先回去吧。”

    “嗯。”聂书瑶点头道:“是要先回去再说。”

    说着,头一个拉着江婉儿的手走了。

    江婉儿只是哼哼两声,看都没看江毅一眼。

    江毅到这会还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想到断袖之事,所以也就没往这上面想。

    宋云飞嘿嘿笑着上来拍拍他的肩,风凉话便从他嘴里不断地冒出,“哎呀,看不出来呀,江兄,你是男人女人通吃啊。”

    荀泽摇摇头也走了。

    本来还不大懂的聂天熙,这会全懂了,也学着宋云飞的样子拍拍江毅的肩,摇头走了。

    月影虽然小,在这方面懂得却是最多,他撅着小嘴道:“哼,我看错你了。”

    然后他拉着虎头也走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后知后觉的江毅看向凤无崖。

    凤无崖好一阵尴尬,忙道:“回去再说。我的清白都被你弄没了!”

    然后江毅看了看身后的长春院,刚好有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地从里面出来,那样的亲密无比。猛然间他懂了,先前看到这类场景时还没觉得什么,可这会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要解释,我要解释!”

    再然后,江毅大步流星地往众人离去的方向追赶。这一慌张,便忽视了某些一直关注他们的人。

    许承业没有回许家,带着三个还算忠心的狗腿子直接去了济仁堂。他的身份足以让堂主亲自接待了,在单独的诊间内,听着大夫的说着病情,许承业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这些年说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其实真是言重了,相反他还是比较能克制的。虽然爱玩却也知道自己一死,许家再也没有他跟祖母的位置,为了疼爱他的祖母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先前还不觉得怎样,可刚才一吐血,虽然是坐车来的济仁堂,可这会却已经坚持不住了。躺在矮塌上有气无力地问:“李大夫,我这病可还能治?”

    李大夫皱眉道:“能是能,但需要持之一恒呀。很多东西真的不能再吃了,生活习惯也得改。体内之毒看上去并不凶险,但只要一个引子就能爆发。”

    他深深怀疑这位有名的纨绔能否放下那奢华的生活,所以凡事不能说满了。

    许承业道:“明白了。你们两个去抓药吧,小五留下。”

    “是,大少爷!”

    当诊室内只剩下小五时,许承业才道:“小五想不想救小四?”

    小五扑通一下就给他跪了,恳求道:“请大少爷救救小四!我家本来有五个兄弟的,可前小时候闹灾荒,只就剩下我们兄弟倆了。小四在衙门里呆了这几天恐怕是折磨地不成人形了,求大少爷救救小四吧,小五做牛做马来报答大少爷。”

    许承业没有因这些话动容,轻声道:“放心吧,衙门里的人只是想给我一点小小的警告,不会对小四怎样。救不救就看你小五的了,若是你忠心的话,本少爷不妨送你们兄弟一场富贵。”

    小五也算聪明,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咬牙道:“请少爷吩咐,小五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给我送封信。”许承业眼神中露出一丝狠意。

    聂书瑶拉着江婉儿没有马上回文曲楼,她们直接去了水粉店,在一众人异样的目光下挑了不少胭脂水粉,当然也花了不少银子。

    待她觉得江婉儿气消得差不多时,又去吃大街上的各类小吃,最后才辗转回了文曲楼。

    这可苦了跟在身后的人,特别是江毅,他恨不得马上跑上前去解释。

    一入文曲楼,聂书瑶看到的就是小五殷切的眼神。(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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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谋介绍:
异时空明朝的聂书瑶跟这里的女子不一样,能从小细节中推断出大事实,这得益于她前世的记忆。
被恶霸欺,被莫名亲戚算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弟齐心,坏事也能变好事。
为助弟弟读书为官,她经商致富铺门路;遇案探案,成就神探名。
一路顺畅地将自己的事务所开到京都时,却被弟弟塞入了花轿。
花轿前聂书瑶哭诉:“天熙呀,原来你早就想让姐姐嫁了啊!”
聂书瑶语录:事实只有一个,关键是要有一双能发现它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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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246万字完结文《灵无邪》,坑品保证,请新书老书一起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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