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连环套
可是门外哪里还有聂天熙的身影?
聂天熙就在门外守着,聂书瑶是知道的,心里对他的这种行为暖暖的,这才是自已的弟弟呀。
可是她家弟弟竟然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聂天熙的身手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总归是比女子有力气的。可门外却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就这么凭空消失,让人心底发颤。
“归来兮,归来兮,吾儿归来兮……。”
女人幽怨的声音依然飘在夜色之中,黑夜静得可怕,聂书瑶的心却是急得要命。能将聂天熙悄无声息地弄走的人定不会是普通人,怕是此人早就盯上他们了吧。
虽然着急,但聂书瑶还是回房收拾了一下她这半天的收获。凭着前世的记忆弄出一些土火药,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统统收进了背包里,还有自己的小皮鞭,一些药粉及深藏腰间口袋中的火铳。
不管这女子是谁,她决饶不了她,哪怕这人是鬼!
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屋子,聂书瑶咬牙离开,来人既然抓走了聂天熙,目标也许就是他们姐弟。
走出破宅院,聂书瑶寻着声音奔去。
在夜色的掩盖下,她不再隐藏自己的功夫,身体轻灵如一阵烟似地飘向了远方。
风吹过,杂草树叶发出沙沙之声,那女子的声音愈发地飘渺了起来。
“吾儿归来……。”
聂书瑶寻着声音来到森林的深处,这里都是高大的树木,树与树的间距也大了。也正是因为树木太高大,以至于林间的杂草也长不起来,有的地方反而显得空旷。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就这么飘在高大的树木之间。嘴里不住地唱着“归来兮”,只是那头白发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聂书瑶看到了此女呵呵地笑了,“你玩这一套不累吗?”
来回飘的女子闻言身形一滞,蓦地转身,露出一张比头发还白的脸,嘴唇却红得妖艳似血。
她尖叫一声,露出口中的尖牙。伸出利爪扑向聂书瑶。“还我的孩子来!”
聂书瑶急急地后退,快速地从绑腿中取出匕首迎了上去,她倒想看看是此女的爪子厉害还是她的匕首更胜一筹。
“当”两者相交竟然碰撞出了火花。红衣女的手猛然收回。
“哼!还我弟弟来!”
聂书瑶主动向前,奈何此女的轻功实在是好,被她扑了个空。
“哈哈哈!”红衣女大笑,“你知道我是谁?”
聂书瑶同样冷哼。“不就是没脑子的江婉儿吗?你跟了我们这么久,难道就想虏走我弟弟吗?”
红衣女飘落在距她三丈远的地方。没有说话,似乎在问她怎么知道的?
聂书瑶道:“我承认你的功夫是不错,可江大哥说谎的本领……一般。”
她本想说江毅说谎的本领不好的,可想到他曾经化身为风月。可见说谎的本领极强,这才改口为一般。
红衣女还是没吱声,但紧握的双手出卖了她。
聂书瑶的匕首虽没把她怎样。却也将她的衣袖划了个大口子。露出受伤的手,这女人真是硬撑。明明血已经从手上滴落了,还不吱声。
“江婉儿,你今天唱得是哪一出啊?”聂书瑶索性点破了她的身份。
江婉儿苦心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捉弄聂书瑶的法子,却不曾想被她一下子识破了,气得将头上的白发扔在地上,恨恨地说:“我就知道毅师兄被你洗脑了!”
聂书瑶嘴角一撇,淡淡道:“洗脑?这词用得妙,可惜我还没这个本事。我家弟弟呢?”
“哼!”江婉儿手中有了威胁聂书瑶的东西,心中还是得意了几分,“你家兄弟这会应该在某处睡得香甜吧。”
“说,他在哪里?我放你一马。”聂书瑶声音清冷,她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意。
江婉儿还以为她这是怕了,再次哈哈大笑,“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找呀。”
聂书瑶真想将自制的火药扔过去,这江婉儿真是刁蛮成性,自私自利!
“不过,本姑娘还是很仁慈的,给你点提示好了。”江婉儿借着月夜星光能看出聂书瑶的气愤来,忙又添油加醋道。
“讲!”聂书瑶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且不说她打不过江婉儿,就是打过了也不知道熙儿在哪里,想必他这时一定是在昏迷中,林中又有豺狼野兽,多耽搁一分就多一份危险。
江婉儿很满意聂书瑶此时的样子,笑咪咪地说:“‘月上柳梢头’,记住了!”
“月上柳梢头?这是什么?”
江婉儿道:“提示啊。你家笨兄弟正在那里睡得香甜呢!不过,这事只能你一个人去找,若是想让我师兄帮忙的话,我不介意做点手脚,反正林子这么大。”
聂书瑶叹息,她们姐弟真的是受了无妄之灾,冷声道:“江大哥,你出来吧。这事我自己来解决,你只管看好你的小师妹就好了。”
江毅心情沮丧着从暗处走来,今天的事情他怎会不知道呢,可知道了又能怎样?小师妹说过,这是最后一次找聂书瑶的麻烦,只要她能解决的话,就证明她比自己强,也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聂书瑶听完江毅的叙述,冷笑两声道:“是啊,她是你师妹。可熙儿也是我的弟弟,你只看到你师妹有没有出气,可你知道我弟弟很可能会因此丧命吗?一个出气,一个丧命,孰轻孰重?”
“书瑶,我……,小师妹说,天熙不会有事的。那只是一般的迷.药罢了。”江毅不好意思地说。
“哼,一般的迷.药?”聂书瑶嘴角露出一抹讽刺,若是一般的迷.药的话,自家弟弟不会一点警示也没发出来。
想到道观中的事,聂书瑶看向江婉儿,“当初在道观中可是你下的药?”
江婉儿心虚地看向江毅,嘴硬道:“是我又怎么了?只是试试这药的药力罢了。”
江毅苦涩地看向江婉儿,他还跟聂书瑶争辩这不可能是江婉儿做的,可事实是……他很受伤!
聂书瑶再次深吸一口气,问道:“好了,闲谈到此为止。希望江婉儿你不要食言,如若不然,我会让空鸣山鸡犬不宁!”
此时,她真正休会到了想为一个人复仇的感觉。以前还会觉得画眉的复仇有些荒唐,可真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可能比画眉来得更疯狂。
“放心,我江婉儿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若是你顺利地将你兄弟找回来的话,我答应了师兄再不找你麻烦,而且,还会向毅师兄那样帮你。”江婉儿撅嘴道,她也是有骄傲的好不好!
“不必了。你这样的侠女,我用不起!”
说着,聂书瑶便钻进黑暗中。再然后,她使出了聂氏教她的真正的轻身功夫。
这功夫让江毅动容,可见聂书瑶以前说她跑得很快,并非虚言。
“师妹,这下你满意了?”江毅叹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江婉儿如此荒唐的比试。别人或许不理解聂书瑶的话,可他懂,他知道聂书瑶说到做到。
江婉儿没有江毅的眼力,不知道聂书瑶是怎么离开的,只是冷哼一声也飘向远处。江毅怕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马上紧随其后。
再说聂书瑶离开这里后,就找了一棵大树,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好不好看了,得想一切办法找到聂天熙。
一想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很可能下一刻就会葬身野兽之口,她的心就如刀割一般难受。
“江婉儿,你走着瞧!我不榨干你,就不叫聂书瑶。”对于江婉儿说的话,她也不是完全拒绝的,对她的制药术还有易容术是相当感兴趣。
来到树的最高处举目望去,整片森林此时很安静,偶角一两只夜猫子飞在空中也并不可怕。森林的中间最高,也就是她此时站的地方,然后逐渐地变得矮小,这矮小是针对树木来说。
粗略地辨别了一下方向,南边靠河,北边是一片坟地,西部是居住废墟,东边也是一片树林。
“月上柳梢头?”
此句诗的原文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她不相信以江婉儿的头脑会想出怎样难的谜题来,只要照着字面上的意思应该能找到人。
所以得先找柳梢头。可是,这森林中有柳树吗?若是有也应该是在河边,南边与东边是她要寻的地方。聂书瑶决定先去南边。
南边也就小清河边上,那里聂书瑶没去过,但柳树是喜水的。而且,月亮上升柳树的倒影垂在河面,月亮的倒影也在河面之上,那么“月上柳梢头”也是可行的。
聂书瑶越想越觉得正确,快速地奔向了河边。剥开茂盛的杂草,终于看到了一棵高大的柳树,倒影也随着柳枝轻摆,再看月亮的倒影之上还有一个布包。
聂书瑶抬头,那不就是他家熙儿穿的衣服吗?
“熙儿,姐姐来了。”聂书瑶很高兴地爬上大柳树,然后站在树杈上说道。
就在这时,布包动了,聂书瑶笑道:“熙儿,你醒了?”
布包蠕动成了人形,可是一张长弓也成形了,瞬间,两支长箭冲着她飞来。
“熙儿!不,你不是!”聂书瑶快速地向后倒去,箭擦着她的面颊过去,箭羽还是划破了面颊,血很快流出。(未完待续)
第232章 迁怒
聂书瑶急速地向东边飞奔,也不管身后的箭矢,她只知道,他家熙儿危险了。
在林中飞奔是需要技术的,先不说那到处阻人脚步的树枝杂草,就是偶尔出现的蛇就很让人不安。
这是南方,有些蛇是有毒的,可是聂书瑶的心完全不在这上面,一来她以前受过聂氏的训练,也曾在林中飞奔过。二来,那些蛇虫什么的还没有后面追命的箭来的快。
很快,她的胸口开始起伏,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先解决了后面的人才行。
可怎么解决呢?此人的轻功不在她之下,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甩不掉,而且此人边追边射,也不知道他带了多少支箭。
幸好,前面有棵特别的粗的树,聂书瑶便躲在后面,又是两支箭射在了树上。
有了这一刻的休息,聂书瑶深吸几口气,让自己体内的氧气尽量充足,跑得这么快她有点缺氧。
然后,从背包中取出一包石灰粉,左手拿着,右手拿出从未用过的火铳,检查一下弹匣后便将食指扣在板机上,就等着那假冒聂天熙之人的到来。
树枝响了,人也近了,聂书瑶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这人在林中还不如她,她跑起来决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声。
此人身材高大,再走近几分,聂书瑶才发现这不是当初在密道外,从草垛中钻出了追杀自己的人吗?这又遇到了,还是在追杀自己。
她心中冷笑,“真是巧了!”
如此看来,小桃红也来了。难道江婉儿跟小桃红达成了联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可别怪她不给江毅面子了!
人终于近了,不过,那人却是停住脚步,不时打量着周围。
这时,林中连只夜猫子也没有。静得很。也许是被两人身上的杀气镇住了,动物对气息的感知比人强太多。
这是半夜,又是在茂盛的森林中,哪怕有着明月的引导,视线也是极不好的。不说深手不见五指,追人什么的完全是靠听力跟直觉。
这给对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所以那些箭都没射中聂书瑶也是有原因的。不过,聂书瑶也是如此,她的视力不比对方好多少。好在,她占据地势之利。
“咔!”
那人前行的路上踩断了一根树枝,聂书瑶屏气。向手中的石灰举起,她必须一击成功。还是那句话,她打不过这人!
又近了,聂书瑶探头将手中的石灰快速地扔出。
那人的动作也快,在感觉有东西飞过来后,还是先射了一箭。然后,石灰被他的胳膊挡下,四处飘洒。那箭也射在了大树上。
可下一刻,聂书瑶举起火铳就射了出去。
“砰!”
“啊!”
惨叫声响起,聂书瑶知道她得手了。不知这人死了没有,但她却早已蹿了出去,林中很快就没了声音。
再然后,聂书瑶听到一声愤怒的咆哮,她叹息,“原来那人还没死。命可真大。”
火铳的声音很大,惊起了早已入睡的鸟儿。叽叽喳喳地飞上了高中,林中一片混乱。
江毅听到这声音。惊道:“火铳!江婉儿,你都做了什么?”
江婉儿也被火铳声吓了一跳,又看到江毅愤怒的脸,心下一谎,“我,我没做什么?这是光明正大的比试!”
“最好是这样!”江毅显然是想到了其它什么,马上寻着声音出现的方面掠去。
“师兄,等等我。”江婉儿也怕了,深怕出了什么事,刚才聂书瑶警告的话似乎又响在了耳边,好像聂书瑶真有这个本事。
“师兄,我带你去。”一时间她好像想通了什么,快速地赶在江毅前面带路。
聂书瑶暂时摆脱了追击之人,也在路上补充了弹药,现在的火铳还是连发三枚子弹。她知道小桃红身边有两个江湖人,这三枚子弹就是留给他们的。
“月上柳梢头。”聂书瑶自语,还是这句诗,她认为小桃红也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那里等着自己上钩。
可是,她不敢保证,小桃红也会按这个提示将聂天熙带到另一个符合这个条件的地方,再做一个假相。
这会儿,聂书瑶想起了白天年老头带她去看人工养的水草时的情景,那诺大的水池边就有两棵大柳树,不也很符合“月上柳梢头”吗?
但凡有一点线索她也得去,哪怕明知道是陷阱。将火铳再次别到腰间,加快速度往东边赶,那片人工养的水草就在东边。
当江毅跟江婉儿赶到河边时,只有聂天熙的衣服掉在地上。
江婉儿慌了,“师兄,我真的没动手脚!”
江毅沉着脸道:“这就是你任性的结果,若是天熙出了什么意外,书瑶跟我们空鸣山会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不是他说的吓人,他相信聂书瑶的本事。江湖人,功夫好又如何?做皇帝宝座的可不会绝世武功,一句话就可以让江湖人飞灰烟灭。
“跟我走,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江毅沿着聂书瑶走过的路找去。
没多时,便来到她洒石灰的地方,这地方有石灰的味道,还有血腥味。看到石灰,江毅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聂书瑶暂时没事,庆幸自己当初弄了两把火铳来。
江婉儿是真的被吓住了,她本是侠女,打打杀杀并不怕。可聂天熙不是江湖人,若是因此而丧命的话,她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她的手上还没沾染过无辜之人的血。
“师兄,我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哭着问。
“救人!”江毅言简意洁,若是救不了人,一切都是白费。
又是一阵狂奔。聂书瑶开始了大喘气,“总算是……找到了。”
看着那片诡异的水草池,聂书瑶露出苦涩的笑,因为在那两颗柳树下还站着三个人。
小桃红、另一个江湖人,还有清水村的里正。
至于聂天熙则被像捆小猪一样手脚都捆着吊在了柳树之上。不时来回地摇荡。
“姐姐!不要过来!”聂天熙醒了,出口提醒道。
虽然情况不容乐观,可聂书瑶还是感到了放心,她家弟弟没事,“熙儿,你没事就好。”
“姐姐!”聂天熙流泪了。他不想姐姐冒险。
聂书瑶冲他笑笑,哪怕他看不到,“放心吧,姐姐一定把你救回去。”
又看看向另三人,道:“小桃红。你想要什么?”
小桃红哈哈大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唉!”聂书瑶叹息一声,慢慢地朝着她走去,语重心长道:“可惜我不是江毅,若是有能力左右他的话,我一定答应你。”
“哼!”小桃红冷哼,她就知道这女人根本就没把她主人放在眼里,到现在她还是当风月是她的主人。
离柳树还有十米左右时。聂书瑶停住,想来这个距离火铳能打到。再次看向被捆地聂天熙,轻声道:“放了他!你们想要的人不是他。”
“好啊。拿命来换!”小桃红冷声道。
聂书瑶嘴角一咧,淡然道:“放了他,你来拿。”
“姐姐,不要!”聂天熙来回地晃着,他真希望能把捆他的绳子晃断。
小桃红冷冷地看向聂书瑶,将手中的剑指向她。“不要以为我不敢!”
“想要就来拿,但是。你得把我弟弟放了,要不然……。”她取出火铳对准了清水村里正。“你说,是我的火铳快还是你的剑快?”
村里正一下子就被吓住了,脑门直冒冷汗,刚才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原来那真是火铳。别人不知道火铳的威力他可是很清楚,这打在身上,不死也得残啊,好不容易有个发财的机会,他可不想将自己的命先搭上。
“姑娘,你冷静点!我这就放了令弟。”他举出匕首就想解开聂天熙的绳子。
可是有人的暗器比他还快,小桃红身边的江湖人一抖手就打出了一样东西,状似铜钱。下一刻清水村里正握匕首的手就耷拉了下来。
“哎呀!”一声惨叫,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那江湖人上前一步,阴阴地说:“在我面前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聂书瑶趁着月光看到他的大概相貌,觉得人真得不可貌相,这位长得像极了账房先生,三缕短髯,一袭长衫,看上去倒是极清雅的人。
小桃红看他出手后,便吃吃地笑了起来,“你这老财迷终于出手了啊,看来那宝藏实在是诱人。”
那人也只是嘿嘿一笑,不作任何回答。
聂书瑶听到了不少东西,问道:“你是谁?”
小桃红替他代答道:“你可以叫他青先生,这人在俗世中的身份就是个账房。”
青先生冷哼道:“小桃红你说得太多了,当心王爷的刀。”
聂书瑶听到这话再次心惊,心想,“王爷?正德皇帝可是根独苗呀,哪来的王爷?”
正在她纳闷之时,又有人过来了,这人就是被聂书瑶用火铳伤到的那人。
“哎呀,榔头兄,你这是怎么了?”小桃红大惊小怪道。
“榔头?这名字倒也贴切。”聂书瑶笑道,这人长得可不就像个榔头。
榔头道:“我要杀了这小娘们。”
他胸前一片血迹,左胳膊耷拉下来,看来是被聂书瑶一火铳废了。
“哼!就凭你?”江毅的声音传来。
聂书瑶皱皱眉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江婉儿,又扭头看向聂天熙,冲他微微点头。
聂天熙也像了解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好在,小桃红等人的视线都聚在江毅身上并未发现异常。
突然,聂书瑶冲着江毅大骂,“江毅,枉我把你当是朋友,当自己的亲大哥,你就这么对我们的?我真是看错了你!从今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
江毅没想到聂书瑶会如此骂他,一时怔怔的不知如何开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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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密室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啊,我真是看错了你!”骂完江毅,聂书瑶再次指向江婉儿。
“还有你,江婉儿,别把自己想得太好了,你就是一任性妄为的江湖女,你这样的女子我真是不屑跟你讲话。偏偏你还死缠烂打的想跟我一较高下,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很聪明吗?告诉你,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我见多了,白痴加没脑子,整个就是一脑残!”
这话说得有点过了,但聂书瑶要的就是这效果,江婉儿也确实像她说的那样,就是一个脑残,活该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被人怎么利用不管,但是若这利用的结果是对自己的人不利,那就不行了。
骂完过后,聂书瑶也觉得心情舒畅,这话她说得也没错。只是,需要暂时委屈一下江毅了。
“你……。”江婉儿的泪再次流了下来,虽然她不知道脑残是什么,但没脑子还是知道的,脑残肯定比没脑子还要严重。
江毅也很难过,书瑶终归是误会了。
“哈哈哈!说得太好了。”小桃红却是哈哈大笑,他们之间任何一人出现不和,她都喜欢。
小桃红扭着腰肢向前走去,聂书瑶本能地躲开,却没人发现她躲开的方位离聂天熙越来越近了。
“主人,小桃红一直在等你呢,你怎么才来?”小桃红无比幽怨道。
江婉儿马上挡在江毅跟前,对她怒目面视,这会她不觉得聂书瑶可恨了,恨的是小桃红。若不是她自己怎会被人误会?她看到被吊在柳树下聂天熙就觉得羞愧。自己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动武力,这真是她江湖侠女的耻辱。
“小桃红,你一直在跟踪我?”
小桃红笑道:“是又如何?刚才聂姑娘不是说了吗,那是你没脑子。”
“你……,我要杀了你。”江婉儿重新张开爪子扑向小桃红。
战斗一下子就展开了。那边的榔头不知何时手中重新拿到了一把爷头,嘿嘿狞笑,“小娘皮,我也要刮了你。”
可是下一刻迎向他的却是江毅的剑。
剩下青先生跟清水村里正,聂书瑶觉得可以用枪解决,便摸向腰间。
青先生也是个有手段的。看到聂书瑶的动作,便张开手,手指与手指间各夹着一枚铜钱。威胁道:“若是不想让你家兄弟死的话,尽管出手。”
聂书瑶郁闷无比,眼看着清水村里正躲在了他的身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聂书瑶还是出手了,一枪打在聂天熙的绳子上。然后,聂天熙掉地,青先生的暗器也落了空。
聂天熙落地的地方正是刚才清水村里正的匕首掉落之处,他便顽强地自己挪动着割断了手上的绳子。
“姐姐,不要放过他们!”
他很快站在聂书瑶身边,举起了左手,这是袖箭。好在。小桃红没有搜他的身,直接将江婉儿捆的他拿来吊在树上。
青先生一看大势已去,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姑娘。放下手铳,这是个误会。”
“误会?误会岂会商量着屠了清水村!”聂天熙也不是吃素的,他常年坚持习武,比之一般人的抵抗力要强。等身上的迷.药失效后,就假装还没醒来,这才听到了这些话。
青先生面色一僵。“原来你早就醒了?”
说着便再度夹起了铜钱。
聂书瑶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若清水村因他们的到来而惨遭屠村的话。那她的罪可就太大了。
“果真?”聂书瑶重新将火铳对准了青先生。
青先生依然笑道:“姑娘误会了,不都说误会了吗?都是这老小子心智失常。要杀几个人泄愤罢了。”
他手一推将清水村里正抓到身前做挡箭牌。
这村里正似乎也练过拳脚功夫,慌忙躲开,只是还没躲过青先生的魔手,最终受制于他。
青先生推着他一步步地走向聂书瑶姐弟,这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聂书瑶二人也是步步后退,眼看就到那养妖草的水池边,低声道:“熙儿,将我包里做好的火药包拿出两个来,一会听我指令扔过去。”
“好。”聂天熙收起袖箭来,就从她的背包中拿出两个大的黑乎乎的布团。
聂书瑶看了看江毅跟江婉儿,两人也跟对手斗得难分难解,只是他们离这边越来越远了,目测有二十米以上。
眼看着青先生越来越逼近,聂书瑶道:“扔!”
聂天熙几乎同时将这两个火药包扔了出去,那青先生还以为是什么暗器,手中的铜钱也打了过去。
与此同时,聂书瑶的火铳也扣动了扳机,然后姐弟倆急速地后退。
“轰!”一声巨响,林间漫起了漫天火光。
这声巨响让清水村的人都战战兢兢,胆大的趴在自家屋顶看向清水河的那一边;胆小的抱着老婆孩子躲在一边瑟瑟发抖,他们觉得这是水鬼发怒了。
而在清水河下游的渔船上借宿的宋云飞三人则是被震醒了,宋云飞觉得自己心绪不宁,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半夜,叫起两个随从,骑上马就往上游奔去。
爆炸过后,林中有了好一阵静默,江毅也被这爆炸波及,从土中将自己扒拉出来就急忙寻人。
在她前面的就是江婉儿,将她从土中拖出来时人已被震晕,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他也就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聂家姐弟呢?
他扶着江婉儿就来到那原本的水池边,可是哪里还是水池的样子。这里有的只是被炸药炸得面目全非的石块跟土堆。
聂书瑶姐弟呢?
“书瑶!天熙!”
江毅大喊,他害怕极了,若是两人因江婉儿而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一辈子都不原谅自己。于是,他也顾不得杀敌了,拍醒江婉儿便在此地小心寻找。
可是,聂书瑶他们去了哪里呢?
聂书瑶没想到自己捣鼓出来的土火药的威力竟然这么大,这也是没有做试验的结果。当爆炸响起时,她就知道不对,拉着聂天熙没命地跑。
可再跑也不过炸药的速度,两人斜着身子倒向了养有妖草的水池。水抵销了部分爆炸的冲击力,可也将水池炸毁。可谁知水池下面竟然另有乾坤。
两人被爆炸的余波震伤了内腑,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可还是抱在了一起向下坠落。好在那些水草足够长,也足够结实,他们下意识地将这些当成了救命稻草。
但是,那可是妖草,是长着荆棘的,两人的手也在这样的荆棘下被刺得面目全非。
也许是一瞬间,也许过了许久,他们觉得意识渐渐迷糊,手也痛得不行,就松开了妖草,人却落在了地上。
“叮!咚!”
水滴落在地上的水洼中,溅起一点点的涟漪,让这寂静的空间多了一丝生气。
“叮叮叮!”水滴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也让睡了不知多久的人儿睁开了眼睛。
聂书瑶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左胳膊疼得要命,受伤的手沾了水也痛得不行。
“哎呀,痛啊!”一声轻呼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姐姐,姐姐你终于醒了?”聂天熙用袖子擦了擦聂书瑶的脸,然后再擦干自己脸上的泪。
聂书瑶发现这里有些黑,头顶上不知名的矿石发出微弱的光,这些矿石一多,便能勉强看清这是哪里。
是一个幽深的洞,不知通向何处,洞顶还有水滴落下,在他们身边就是那些妖草,但没有水的滋润却跟普通水草没多大区别。
聂天熙双目红肿地看着聂书瑶,呜咽道:“姐姐,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熙儿,你没事吧。”聂书瑶轻声道。
聂天熙摇头道:“我没事,身上只受了些小伤,早就醒了。可是姐姐,我觉得你的左胳膊断了。”
聂书瑶深深皱眉,怪不得这么疼呢,“真的断了吗?”
他们姐弟也是会点小医术的,但是这接骨却是不行。
聂天熙不确定道:“又好像没断,我就没动它,这地方也没有树枝做夹板。”
他能找到的东西只有这些害人的妖草了,连把柴火都找不到。
聂书瑶用右手忍痛摸了摸,“好像是没断,可能是有点骨裂吧。好在,咱们的骨头比较硬!”
“噗嗤!”聂天熙听到这个说法,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时他们挨聂氏打后,也经常也么依偎着相互取笑的。
聂书瑶感觉还好,除了左小臂比较疼外,其它地方的伤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当务之急是弄清这是哪里。
“扶我起来。你看背包里还有布吗,把我胳膊先吊起来。”她一只手挣扎着就要起身。
聂天熙忙扶她靠在洞壁上,说道:“姐姐,你别动,交给我来做吧。”
他也是学过基本护理的,拽过那个像百宝箱似的背包就翻了起来。好在聂书瑶是背着这个包出来的,里面不但有着一些好的绷带,还有常用的伤药,甚至还有一些牛肉干。当然,最多的还是聂书瑶自制的火药。
聂书瑶嘴角含笑地看着他做这一切,为她的手重新上好伤药后,才处理自己手上的伤。
“药拿给我,我来帮你。”给聂天熙上好药后,问道:“知道这是哪里吗?”
“姐姐没醒来时,我试着朝前面走了走,好像是个密室,前方有一道门。”聂天熙道。(未完待续)
第234章 密码
“密室?”聂书瑶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头,他们被困在一间密室中了吗?
左右看了看,在自己的右手边是一堆杂土跟石块,已经将后路阻断了。而且还不知阻断的那段路通往何处,想要出去,那密室是条路。
聂天熙点了点头道:“是,可那门我觉得怪怪的,也不放心姐姐,就回来了。”
他撅起嘴,抽抽鼻子,眼中的泪又吧唧吧唧往下掉。
聂书瑶看了看自己刚才躺的地方还算干燥,原来那会滴到自己脸上的是他的泪水。便佯装怒道:“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人家是担心姐姐嘛!”聂天熙也难得地冲着她撒起了娇,抱着她那只好的胳膊就是不放。
“呵呵!”聂书瑶也很享受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比之大多数亲姐弟都要亲。
二人靠在一起好好地休息了一会,咕咕叫的肚子将他们叫醒。
聂天熙道:“姐,咱们吃牛肉干吧。”
“嗯,一人两块。省着点吃,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呢。”聂书瑶提醒道。
“明白!”
吃过牛肉干垫了垫肚子,他们便决定一起去看看那个密室。
但在走之前,聂书瑶还是用匕首割了一些妖草让聂天熙拿着,她的背包里没有绳子,关键时刻用这个当绳子也不错。当然,边上的蒺藜都去掉了。
聂天熙撕下衣袍的一角包起这些妖草,连带着背包一起背在了身上。现在他的个头已经超过了聂书瑶,走在前头。带着姐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这个洞其实是很干燥的,也就是他们掉落的地方有些水,但这些水也是上面水池的水,绝大部分被那堆土石挡在了洞的另一侧。
可见此密室是建在高处的,他们此时正在往高处走。
奇怪的是。这个洞内不知道盛产什么矿石,洞壁一直都有弱弱的光线,这些光线时大时小,总之都是由这些小小的矿石发出。
越往密室的方向走去,这些矿石便越多,聂书瑶道:“熙儿。看到大的就挖出来,我们带回去研究研究,会不会是月光石。”
聂天熙走向一个指甲大小的发光处,说道:“我还以为是夜明珠呢。”
聂书瑶道:“其实它们都是会发光的晶矿,就算是混为一谈也没关系。”
由于要挖这些小矿石他们走得很慢。可背包中却是多了不少这类宝贝。
聂书瑶觉得就算不是真正的宝贝,能自主发光的石头稍加打磨就比珠宝贵重。因此便有了想开一家小珠宝店的打算,那些巧夺天工的首饰,想必是个女人都会欢喜。
也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像是过了半个时辰,聂书瑶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前世的钟表,现在有了这发光的石头,嵌在钟表上面不仅仅是很好的装饰。也很实用。可惜,机械表真的太复杂了,她不懂呀!
“姐姐。到了。”聂天熙抠下最后一颗大的发光石,说道。
这也把聂书瑶到处乱路的思绪拉了回来,抬头一看,有个中规中矩的大门,门上的黑漆也已斑驳,地上掉了不少。
可这门。聂书瑶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蹙眉道:“这是一户人家吗?”
聂天熙摇头。“我也觉得挺可怕的,里面会不会冲出鬼怪来?”
“别傻了。若有鬼怪,我们早就被吃了。”聂书瑶用右手拍了拍他的头道。
“说的也是。”
姐弟倆走上前去,聂天熙拿着挖到的最大的发光石举起来看。
这大门中间有把很大的锁,锁上面排列着九宫格,但上面刻的不是数字,而是像部首笔画一样的符号。
“这是什么?”聂天熙伸手就想拨弄它。
“别动!”聂书瑶赶紧阻止道,“我们在洞里到现在还没事,说不定是还没碰到机关。也说不定机关就是这把怪锁,若是我们拼对了的话,门会打开;若是错了的话,很可能……。”
聂天熙马上将手收回,吐吐舌头道:“明白。”
若是拼错了的话,他们姐弟可能会真的留在这洞里了。两人互看一眼,他们可不想辜负了聂氏多年的教导。
“我们先好好想想。”聂书瑶席地而坐。
聂天熙也道:“是应该好好想想了。”
这里很干燥,也没有多少灰尘,反正两人现在也差不多成泥猴了,卫生什么的不必计较那么多。
思索片刻,聂书瑶道:“熙儿,还记得年老头对我们说的话吗?”
聂天熙回道:“是黎大叔的事吗?”
“没错。黎大叔姓黎,这个废墟叫黎家寨,设这道门的肯定是黎家寨曾经的掌权者。”
“那么,这门内会有什么呢?”聂天熙再问。
聂书瑶道:“我觉得很可能是黎家寨的秘密。”
聂天熙皱了皱眉,开口道:“宝藏吗?”
姐弟倆互看一眼,挑挑眉,都觉得这不大可能。
“黎家寨因莫虚有的宝藏在二十几年前被屠村,有可能在这里面吗?”聂书瑶问。
聂天熙摇头,道:“如果有的话,黎家寨也不会被屠村吧?”
“那你说,这把锁的密码会是什么?”
密码一词,聂天熙还是知道的,小时候他们经常玩寻宝游戏。
“会是当家人的名字吗?”聂天熙道。
聂书瑶耸耸肩,无奈地一笑,“若是如此,那我们就没门了。”
姐弟倆再次陷入沉思中,时间也这么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止到他们再次饿了,才觉得不管怎样都得赌一赌。
聂书瑶道:“我想到了梨花,又想到了黎姓。会不会是黎或者梨字?”
聂天熙苦着一张脸道:“姐姐,我不知道。我们试试吧?”
“若是这锁只有一次机会呢?我们选黎明的黎,还是梨花的梨?”
两人同时皱眉,片刻后抬头,齐声道:“梨花!”
说完。他们哈哈笑了,姐弟倆果然心有灵犀。
聂天熙问:“姐姐怎么觉得是梨花的梨?”
聂书瑶笑道:“我想到了黎家寨墓地边上的梨树,似乎是在守护着亡灵们。你呢?”
聂天熙点头道:“我也想到了这个,但还想到了我们的梨花镇。若是二选一的话,我会选梨花镇的梨,那是我们的家呀。”
“嗯。那就赌一下吧。”聂书瑶起身径直走向那把怪锁,“熙儿你来!”
聂天熙是秀才,拼个字绝对不会费吹灰之力。
随着“咔咔”之声的响起,这个洞似乎也随着此声音动了起来,洞壁内有不少尘土落下。
聂书瑶知道。这是齿轮在动,“这里果然有机关!”
当最后一捺拼上时,齿轮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响,聂天熙脸上的也布满了汗水。
“姐姐!”他快步来到聂书瑶身边,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哪怕是错了,姐弟倆也要在一起。
聂书瑶安慰道:“放心,应该没错。”
她的耳朵很灵。从这些齿轮的转动声听得出来是有着某种规律的;也就是说,有五成把握密码就是这个“梨”。
这种声音响了差不多有半刻钟,可姐弟倆却觉得犹如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心跳也达到了一个高点。
“嘠嘠!”当大门慢慢打开时,他们的心这才重新装进了肚子,这种等死的感觉实在是折磨人。
最后大门大开,屋内射出一片亮光。
他们本能的闭上眼睛,长时间在偏暗的地方,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这种强光。当眼睛适应此光线后。睁开眼睛看去,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摆在屋中间。正对大门的却是两口黑漆漆的棺材!
聂天熙苦笑一声,“姐姐。咱们好像被死人算计了。”
“是啊,可是我们没有退路。”聂书瑶叹道,不从这里找出路,难道要他们挖相反方向通道里的土啊,猴年马月也挖不通,光饿也得饿死。
“走吧!”
又等了一刻钟,估计密室里的空气也换过一遍了。姐弟倆这才手拉手走进了这放着两口棺材的屋子,刚刚踏过大门所在地砖,这门便快速地合上了。
“砰!”门比打开时快了不知多少倍。
他们回头,再次苦笑,“姐姐,我们真的被坑了。”
“嗯,看看死人拜托我们什么事。”聂书瑶松开聂天熙的手,率先四下里观看这个屋子。
屋内的摆设很寻常,就是平常百姓家里的东西,但是仔细一看又不寻常。那八仙桌还有圆凳竟是用的上好的楠木,还有那架子床用得却是紫檀木,真真是普通花样中见奢侈。
在架子床边上是一个梳妆台,台上放着一个普通的妆奁,聂书瑶此时的目光便在这妆奁上。
此盒也是用紫檀木所雕,花纹却是梨花,层层叠叠的梨花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但聂书瑶却发现了此盒的不同,那就太像装着自己玉佩的盒子了,跟年老头装玉佩的那块盒子也有异曲同工之味。
聂书瑶闭着眼睛用一只手轻轻地打开此盒,她的心砰砰乱跳,各种狗血剧情在脑海中闪现。
最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一看,是一块黄玉,上面雕的也是龙,只不过这条龙乃是五爪金龙。
拿起此玉仔细观看,跟年老头给的黄玉如出一辙,说不定是用同一块原玉雕刻而成。
正在思索间,聂天熙的声音响起,“姐姐,你来看!”(未完待续)
第235章 秘史
聂书瑶收起此盒,来到他的身边。
眼前是一副画,画中有一女子,高洁优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而在她身边的是成排成排正在盛开的梨花。
“这是……?”聂书瑶没看出此画有什么不同来。
聂天熙伸手指向画中女子背后的城墙,道:“这里,这里!”
他没用手直接接触,这种上了年纪的画很可能一碰就坏,这点常识他还是懂的。
聂书瑶凑上前去仔细地看,果真发现了不同,那城墙上面写着“梨花”二字。
“难道……是梨花镇?”
怪不得觉得这里的景象有些熟呢!
聂天熙也用力地点头,“我觉得就是梨花镇!”
“那他们是……。”聂书瑶扭头看向屋内的两个棺材,实在是有些震惊。
“会不会梨花镇以前的主人?”聂天熙道。
聂书瑶皱眉沉思,“有可能。那么梨花镇的秘密是真的了?梨花镇,黎家寨。”
聂天熙接着道:“蒙古人入驻中原后,梨花镇的守将开门迎他们入城,梨花镇这才没有被屠城,小镇也因此保存完好。可是本朝太祖入城时,他也是开城门的,但未等太祖皇帝的赏赐,守将一族就举族搬迁了。”
“他们搬到了这里。但我觉得此地并非是一时起意,这里早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了。”聂书瑶道。
“应该是这样的。”
然后。姐弟倆再次沉思,互看一眼,齐声道:“原来真的有宝藏!”
他们视线再次放在这副画中。这副画像也许已有百年的历史,他们小心地取下后将其放在地上。在画像后面的石龛中又发现了一个木盒,此盒用的是檀木,雕刻精美。
聂书瑶将自己手中的盒子收进背包后,轻轻地打开,里面有一本手札。没有阳光的照射,又用檀木盒子装着。而且此地也很干燥,这手札保存得很好。她便放心地打开了。
这一看,便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中。
梨花镇的第一位守将姓黎,娶了一个夫人,酷爱梨花。当蒙古人将这座城交给他时。他便将这城变成了梨花镇,至于这城原来叫什么渐渐地也就没人知道了。
由于他是第一个为蒙古人开城门的汉军将领,蒙古人对他很不错。加上梨花镇独特的风情,慢慢地有不少蒙古皇族之人也来此居住。
因此黎家在不足百年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而最大的财富来源竟然是这座银矿。黎姓将领的老家就在清水村附近,年少时的无意中找到了这样一个矿,他也没告诉任何人便一个人投军了。
当他有了实力后,才秘密开发此矿。但此矿总有一天会采尽,于是他在晚年便在这银矿的尽头为自己建了这样一个墓室。
这个秘密。只有历代家主知道!
手札翻过一页,笔记便有了不同。
在元末明初之时,黎家便为自己找起了后路。清水村是他们的首选。但后来却因为某些原因放弃,因为蒙古人兵败逃亡之时,有位黄金家族的重要后裔来到梨花镇。他本以为跟黎家关系不错,黎家会接待他,却不曾想这里是他最后的埋骨地。
黎家历代都被称为“汉奸”,个中滋味只有他们懂。虽说他们的首位家主因此保住梨花镇免遭屠杀,但这“汉奸”的名却总也洗不掉。
在一场盛大的招待后。这位黄金家族的后裔无意中透露了自己身上藏着宝藏的秘密。黎家当时的家主便起了贪念,也是因为自己的祖先曾经迎过元军入城,他的后代虽然过得风光,名声却是极差的。便夺了那藏宝图,斩了黄金家族的后裔。
没过多久,明太宗朱元璋便打到了梨花镇,这位家主效仿他的爷爷开门迎接,也迎来的朱元璋的称赞。
但过后,他冷汗连连。因为在庆功宴上朱元璋曾提起过,蒙古人的宝藏,这是蒙古人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据说那里的宝藏可以让他们东山再起。
当朱元璋走后,这位家主便坐不住了,而清水村那边的后路也慢慢地建了起来。便让家族成员分批撤走。当明朝真正建国后,黎家也从梨花镇彻底消失。
手札的最后,写了关于宝藏的一些事,据说这宝藏有真假之分,两块玉佩说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地图也在这里面藏着。
只是黄金家族的成员不止一个,还有其它人以其它方式知道这个秘密,或许,也有藏宝图也说不定。
当黎家定居这里后,便将两块玉佩一分为二,五爪金龙放在密室内,四爪金龙由家主持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想着寻宝,黎家的钱财足够用十几辈子了,这位家主不想让后代成为好吃懒惰的人。
手札上面的记录到此结束。在手札的最后一页说,只要在这密室里呆够三天,为他们的老祖宗守灵,三天后,自有出路开启。
聂书瑶轻吐一口气,“原来如此!”
聂天熙道:“这就是第一位看守梨花镇的将领呀。”
两人相视一笑,“那我们就先守在这里吧。”
聂书瑶将手札放好,把那个檀木盒也装在了背包里,让聂天熙再将那副梨花美人图放好。两人便在棺材旁盘膝而坐,他们还有十几块牛肉干,三天坚持得住吗?好在在背包的底层又发现了一个竹筒,里面的水节约点应该能坚持三天吧。
如此便此闭目养神,慢慢地睡了过去,可外面已经是人仰马翻了。
天亮之时,宋云飞也赶到了此地。
江毅跟江婉儿还在挖那堆土。他们觉得若是聂书瑶姐弟还活着话,应该会被埋在这里面。
可怜宋云飞一来就听到这样一个噩耗,他眼睛当时就红了。狠狠地给了江毅一拳,看向江婉儿也是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然后他就像疯了一样挖着土堆,想见又怕看到她的样子,真真是让人心揪。
这时,他才真正觉得聂书瑶早已走进了他的心里,当他听到聂书瑶失踪后,心也似乎被她带走了。他这才知道自己不能没有聂书瑶。怪不得那一声响能让他心底发慌。
“书瑶,你在哪里?”宋云飞的手在刨着土层。指尖已经出血却恍然不觉。眉头深锁就差掉眼泪了。
楞子看到他家少爷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劝道:“少爷,喝点水吧。”
宋云飞恍若未闻,继续跟眼前的沙石战斗。
“唉!”楞子轻轻叹了一声。将竹筒放在他身边,低声道:“聂姑娘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就算是我们大家都出了意外,她也不是会出意外的人,聪明的让人嫉妒。”
这本是楞子的一句无心之语,却让几近疯狂的宋云飞找回到原本的冷静,自语道:“是啊,书瑶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不行,我也不能总是这么笨下去。得像她那样学会动脑子。”
他停止用手挖掘,这才感觉到疲惫,拿起竹筒就喝了起来。低看一看。在竹筒边上好像有什么,便用手挖了挖,这一挖便挖出来了一只手,但是这手上还夹着几枚铜钱。
再看那手,不像是聂家姐弟的手,难看得要死。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别人的死活他不管。但是他的书瑶不能有一点伤害。心中自责不已,要是不回京就好了。
想起聂书瑶平时的一颦一笑就心痛不已,再次看向另一边同样愁眉不展的江毅,冷笑道:“江毅,若是书瑶有个什么事的话,哼哼!”
江毅自知理亏,聂书瑶骂他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便开口道:“在下自会以死谢罪!”
他觉得这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一再姑息江婉儿胡闹的话,这事就不会发生。但那是他的小师妹,是将他养大的师父的唯一的女儿,唯有自己担下这罪名才能心安。
“哼!死又什么用?你能还我的书瑶吗?”宋云飞此时已经将聂书瑶当成自己的人了,见不得别人对她有一点点不好。
“我……。”江毅心中真真是五味杂陈,他也是喜欢聂书瑶的好不好?可是,这话当真说不出口,他也没资格说出口。
江婉儿在另一边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楚明白,原来聂书瑶说得是真的,她根本就对毅师兄没意思,这完全都是自己的瞎猜。她跟宋云飞才是看对眼的啊。
“唉!”她轻叹,“希望你没事,能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她知道江毅说到做到,若是聂书瑶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不敢想。只好再次低头挖着那些沙土。
宋云飞一把将身边的手拽了出来,是半个手臂,扔向江毅,“我会把你们炸得跟他一样。”
江毅嘴角微翘,他知道宋云飞是想通了,他何尝不是呢?以聂家姐弟的聪明怎么会这么容易丧命!
他接住那半截手臂,道:“好,一言为定!”
然后用力的扔向身后的树林,这是青先生的手臂,上面的铜钱就是他的绝技,可惜这一绝技算是到此失传了。
“啪!”断臂不知被传出了多久,却刚好落到了侥幸没被炸碎的清水村里正面前,他现在的样子可不大好,也断了一条胳膊。
想起青先生拿他当肉盾的情形恨不得生食其血肉,可看到那条断臂后却是哈哈大笑,“报应啊,报应!”
“鬼叫什么?”
一声冷哼,让他的笑声嘎然而止,扭头道:“小,小桃红姑娘,你有何吩咐?”(未完待续)
第236章 各自反应
小桃红此时的样子也很狼狈,脸上有一道血痕,疼得她直咧嘴。心中恨不得将江婉儿那漂亮的脸蛋划花,这道伤就是拜她所赐,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但看到她身边这两人时,却感到庆幸,好在自己没缺胳膊少腿。
清水村里正少了条胳膊,那榔头也少了条胳膊,只不过,他这是在爆炸之时被江毅生生地一剑削下来的。而且他还中了聂书瑶一枪,实在是伤得不轻。
小桃红收回目光,冲着清水村里正妩媚一笑,轻声道:“告诉我这里的秘密,你是谁的人?”
里正吃了一惊,“你们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小桃红反问。
“你们……。”里正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他们不是一伙的啊。当时就吓得丢了半条命,用一只胳膊爬呀爬。
可惜他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是个半死的老头子,连伤得最重的榔头都比不过,被他用另一只手提了起来,狞笑道:“回答小桃红的话,要不然,死!”
“我,我说!我说!”里正感觉到了死神在他身边打转,很没骨头地求饶了,一点都没有对待清水村村民时的气势。
小桃红咯咯笑道:“这才对嘛,讲讲吧。”
里正被扔在地上,缓了口气道:“我是,是豹爷的手下。”
“豹爷是谁?”
里正摇头,“我只知道他叫豹爷,是我们这一带的头,说是一个大人物手下的管事。”
小桃红怎么也想不到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说说。你们在找什么?”
里正道:“宝藏!这宝藏是蒙古人准备撤退时为自己藏的宝藏。”
一听宝藏,小桃红二人眼睛亮了,“这里有宝藏?”
里正使劲摇头,深怕他们把自己吃了,“不不,是听说这里黎家寨的寨主有藏宝图……。”
于是,清水村里正便将清水河跟清水村的来历讲了一遍。并把黎家寨的事说了个大概。总体上跟聂书瑶在密室中看到的差不多,可见,曾经的黎家寨果真出了叛徒。
一席话听下来。小桃红对这里的兴趣便少了许多,问道:“那藏宝图找到了?”
村里正摇头道:“怕是黎家的嫡系早已不在清水村了。那黎大山一家被我弄死了三个人,他们都还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估计他们只是普通的清水村村民。”
“为什么觉得他是黎家寨的人?”小桃红问。若是理由充争的话。她不介意手上再多条人命。
里正道:“因为他家姓黎。”
小桃红跟榔头互看一眼,均都哈哈笑起来。看村里正就像个白痴似的。
“你刚才不是说,清水村很多人都是早先黎家的仆人吗?仆人姓主人的姓也是常有的。”小桃红冷笑道,这人的脑子不好吧,怪不得在这里装神弄鬼了两年还搞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藏宝图。
“真是这样吗?”里正迷糊了。“豹爷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人。”
小桃红带着榔头就走,边走边道:“我劝你还是收收心吧。他来了,你死定了。趁他还没注意到你。赶紧走!”
里正对小桃红说的“他”,完全不明白,还以为是那帮外乡人呢,所以没将这话放在心上,挣扎着往清水村走去。心想,就先让水鬼休息吧,给村民们几天安生日子,反正稻谷也快熟了。
小桃红没走多远,便看到了昏迷在林中的青先生,他更惨,不但少了一条胳膊还断了半条腿。这让榔头哈哈笑了起来,还好自己两条腿是好的。
小桃红将他拍醒后,佯装关心道:“青先生,你怎么了?”
青先生睁开眼看到是她,便生出了求生的欲望,“快,快给我包扎,我将你们引荐给王爷。”
“好啊。”小桃红上前一步,先撕下他的衣袍,再从他怀中取出伤药先止血,问道:“青先生可知道前朝的藏宝图?”
青先生一愣,马上答道:“什么藏宝图?”
“没有啊,原来是那里正瞎说呢。”小桃红取伤药的时候就碰到了他身上的令牌还有一张羊皮卷。
青先生闭目不语,疼痛让他冷汗连连。
可没过多久,胸前巨痛,睁开眼就看到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剑。瞪向小桃红似不敢相信这一切,“你……。”
小桃红手中拿着一个令牌还有羊皮卷,咯咯笑道:“将我们引荐给王爷?我看不必了。我们自己去就好,你现在残成这样,只能拖累我们,不如就在此长眠吧。”
说完拔剑,一气呵成。
青先生倒地身亡,双目圆瞪,似为自己的遭遇感到羞耻。
“我们走!”小桃红在他身上擦了擦剑上的血,头也不回地走了。
榔头嘿嘿笑着跟在他的身后,“小桃红,咱们这是去哪呀。”
“榔头哥,想不想谋一个好前程?”
“谁不想,可咱们是江洋大盗。”
小桃红握了握手中的东西,笑道:“有了这个就行。”
天已大亮,林中爆炸的中心除了胖大婶母子倆外,连笨丫也来了。
他们看着那堆沙土堆都无声地哭了。
宋云飞在认真观看每个人的表情,若是有人幸灾乐祸的话,他绝饶不了那人。要让他们知道哪怕书瑶暂时不在,她留下的生意谁也不能染指。好在,大家的表情都过关了。
凤无崖不相信聂书瑶他们已经遭难了,说道:“我们不应该只在这一处找,说不定他们被波及到了别处也不一定。”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唯有二炮红着眼睛来回转悠。他记得少爷说过,遇事要冷静,要细心。
他也知道这里是个水池,可里面的水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不管水池里面养着什么。总归留下点什么吧。可地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宋少爷,我有问题要问。”二炮注意到这一点后,大胆地举手提问。
“讲!”宋云飞走向他。
二炮道:“你们谁知道这池子里养的是什么?”
年老头面色难看道:“是妖草。”
“妖草?什么是妖草?”黎大山问。
年老头皱眉,“这事过会再讲。”
二炮又道:“那么草呢?就算是被埋了,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见了吧。还有水?听说这池子很大。”
众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宋云飞大叫道:“对啊,二炮好样的。”
江毅道:“这地下一定有机关。我们分头找入口。”
“好!”凤无崖也来了精神。他就知道聂氏姐弟福大命大。
一群人围着这片土堆到处找了起来,很快便在另一处找到了一根妖草的叶子,大家商量就从这个地方开始挖。
密室内一直都有亮光。也不知道这光线是从哪里发出的,柔柔的很舒服。要是眼前没有这两口棺材的话,就更好了!睡了一觉的聂书瑶看着眼前的棺材,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再看手上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硬痂。以此推测他们在这里应该过了五个多时辰了。
“唉,还有两天半啊。”聂书瑶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聂天熙也醒了。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道:“姐,我给你上药吧。”
“没事了,过段时间就会好,先不要浪费药物了。你饿不。还有牛肉干,水呢,要不要喝?”
聂天熙摇头。“还不大饿,我们再忍忍。还有好久才能出去呢。”
聂书瑶也觉得是这个理儿,无聊的抬起头来,这里就像个四方盒子一样封闭,但是有空气进来,说明与上面是有联系的。
“不知这些光是怎么发出来的?”聂天熙问。
聂书瑶道:“我觉得应该跟外面那些发光石有关。”
“嗯。”
姐弟倆说到这里便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聂天熙才道:“姐,你说外面的人会想办法救我们吗?”
聂书瑶也撅起了嘴,“等我们出去悄悄地看看,若是他们在想办法救我们的话就当他们是朋友,没有的话,哼哼!”
“嗯,就这么办!”聂天熙很明白姐姐的话,若是不救的话,那就睚眦必报吧。
姐弟倆说着说着便说起了黎大山,聂书瑶道:“熙儿,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个密室跟他说说啊。”
“姐,你真觉得黎大山是原本黎家寨的嫡系子弟?”聂天熙问道。
聂书瑶道:“我觉得是,一是从他的年龄上推断的;二是他姓黎,父辈留下的打猎手艺为什么不传给他这一点很可疑。按理来说,祖传的手艺都不会轻易丢弃,看他的身体也很壮实,没必要只传给他兄弟,独独不传给他呀。”
“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是黎家寨的人,他的养父不想让他涉险。而且,原来的村里正就是他的养父。只有里正才能渡过这条河,想必他是知道水鬼究竟是何物,连怎么来的也是清楚的。”
聂天熙道:“是黎家寨的人种的,为的就是保护黎家寨不被外人发现。那么清水村一定也得有个接应才是,所以村里正就是这个接应的人。”
聂书瑶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姐,我觉得应该跟黎大山说说这里的事。但是村子里的人还是不要住在这里的好,我怕还会有人来寻宝。”
“是啊。财帛动人心!”聂书瑶看向身后的梨花美人图道:“熙儿,想办法将上面的梨花二字抹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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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时间到
聂天熙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担忧,“好,交给我吧。”
这画的年岁够久了,稍一破坏就有可能造成永久的伤害。聂天熙将它取下来后,左思右想地怎么才能让看到的人不起疑呢?
那画中的“梨花”二字其实很模糊,若近看却很不像个字,离开一定的距离才能认出是两个字。
最后,聂天熙嘿嘿笑着,用手在自己满是泥土的身上擦了又擦。再然后就在画上随便一抹,这字就被泥土带着汗渍盖住了。
这道泥土痕从画中美人身后的城墙一直到发髻,就像是无意中碰到了一般,不会让人起疑。
聂书瑶笑着摇头,既赞赏又惋惜,这画画得可不错,这下子价值大跌呀。说道:“等我们出去就确认黎大山的身份,让他做这里的主人吧。”
聂天熙笑着点头,“就这么办。”
将画重新挂好,姐弟倆再次盘膝而坐,这个密室的温度也好像是恒温的,就算黑夜交替也感觉不到冷暖。
待他们再次被饥饿叫醒时,两人看看还有半竹筒的水实在是舍不得喝,便拿出牛肉干嚼了起来。直觉告诉他们三天的时间快到了。
密室外面,一群人也在热火朝天的干着,他们不敢找清水村的村民帮忙,怕是请他们,他们也不会来。只好用简单的工具挖着挖着。
饿了就随便吃点简单的干粮,累了就倒地而眠,几位帅小伙也都是灰头土脸的,比年老头好不了多少。
难得的是笨丫将炉子搬了过来,为他们烧水做饭。只是苦了还在坐月子的胖大婶,好在一行人总算是挖出点成果来了。
那些妖草找到了,它们被聚在一个不大的通道内,里面的水也有不少,很显然这个通道的内里另有乾坤。
宋云飞摸了一把脸上的汗,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书瑶是有福气的!”
看到了这些,大家的心放了下来。纷纷倒地休息。此时。他们看天也是蓝的。
大家都在雀跃,连被众人不喜的江婉儿也不例外,她这时才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错了就得改。她是空鸣山的侠女,说一不二!也让毅师兄知道她改过的决心,再次拿起来木制的铲子挖了起来。
唯有一人目光闪烁,精神恍惚。此人就是年老头。他得知聂书瑶出事后,一脸的可惜。但此时看到这样一个秘密通道,却像是丢了魂似的不知所措。好在大家一门心思在挖土上,都没注意到他的样子。
很快,入口处被清理干净。很明显这是一道破败的门。可是那些妖草跟泥沙混在一起实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将通道挖开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天,黎明将至时。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笨丫也煮了粥等着大家起来喝。
看向那雾气未散的临时工地。笨丫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祈祷,希望聂姑娘他们能平安无事。
密室中,当聂书瑶再度醒来时,室内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其实她是被饿醒的。拍了拍聂天熙,说道:“我们喝完最后一点水吧。”
聂天熙醒来,看到这种情况,马上有了精神,“这是要出去了吗?”
“十有八九时间到了。”
姐弟倆将身上的一点存粮全部吃光,便起身手拉手的等着光线变得全黑,伸手不见五指。
“熙儿,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抓紧了。”
“嗯,死也不松手!”
再然后就听到齿轮声“咔咔”响,渗人的石头与石头间的摩擦声响在耳膜,两人的心再度揪起,可千万不是将他们挤成肉泥的石头啊。
这种让人担忧的声音响了一刻钟,便有更大的声音传出。
“轰隆隆!”这是石门开启的声音。
姐弟倆想看清是从哪里打开的门,可是一道强光射来让他们本能地重新闭了眼。但是从吹过来的风可以判断,出路开了。
聂书瑶贪婪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道:“熙儿,先眯着眼,如此强光会刺伤眼睛的。我们走!”
“知道了!”
两人半眯起眼睛,走向出现强光的那条青石路。
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门是从哪里打开的,两人一起走上了第十道石梯后,“轰隆隆”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们回首眯起眼睛一看,一道长满青草的石壁合上了。
如此,便没有再探究什么,一直顺着这道石梯往上爬。慢慢地石梯消失,面前是长满杂草的土石山。
听着耳边传来鸟鸣还有水流声,他们知道已出密室。
聂书瑶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先适应外面的强光。”
密室内虽然是有光线的,但那是一种很柔和的光,跟外面的太阳光截然不同。若是在这种地方呆了许久,再遇到这样的强光的话,人的眼睛决对会受伤。
姐弟倆坐在地上,半眯着眼睛慢慢地适应太阳光。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们才能完全睁开眼。
“我们出来了!”聂天熙起身哈哈大笑。
聂书瑶道:“来,我们商议一下怎么跟他们讲这事。”
她从背包中取出那个手札,打了许久火石才弄出火来将它烧了,“这东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想没了这个还是有人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玉佩也是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哪怕黎大山也不行。这个檀木盒子倒是可以说上一说。”聂天熙道。
聂书瑶点头同意,“是啊,这盒子出自谁手还是没弄明白呀。”
相对于玉佩,聂书瑶对这盒子更感兴趣,此类雕工做成的盒子她有三个,其中有两个是跟黎家寨有关,不知是否是黎家寨的人做的。
聂天熙皱眉道:“姐姐不会是黎家寨的人吧?”
聂书瑶蹙眉沉思片刻。最终摇头否定,“时间对不上。而且,我的那块玉跟这两块黄玉完全不同。”
在她手中有四块成谜的玉,两块黄玉,一块白玉还有一只玉扳指,不知这里面有没有联系。
“唉,不说这个了。先想想怎么让他们来接我们吧。”聂书瑶有气无力。又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
聂天熙道:“这好办。我们不是还有炸药吗?先找个地方炸一炸他们不就听到了吗?”
“嗯。这事交给你了。”聂书瑶起身,来回看了看,最后确定前面的小土包。这个位置在手铳的射程内。而且他们在这里还有个土坑可以藏身。
从背包中拿出一块火药包,聂天熙便拿着把匕首去挖坑了。
两人都没心思去试探什么了,只想早点吃喝,肚子里实在是没食了!
待一切弄好后。聂书瑶二人躲在十几米外的土坑里,她小心地放上一粒子弹。瞄准做好的标记就射了出去。
“轰!”又是一声巨响,惊飞林中无数的鸟儿。
信号发出了,姐弟倆便安静地呆在土坑里闭目养神,他们真的是累坏了。
聂天熙无聊地说:“姐。你说谁会第一个跑来?”
“江大哥吧,毕竟他的功夫最好。”聂书瑶道,心想。也不知道那天的骂,有没有将江婉儿骂醒?
足足过了一刻钟才听到有人呼喊的声音。只是这声音聂书瑶听来有点不对。
“宋云飞?他不是在京城吗?”拍拍脑袋,难道是饿得耳鸣了?
聂天熙也是如此,不确定道:“我们是饿坏了吧?”
聂书瑶点头,“应该是饿坏了。回去我要吃烤鹿肉!”
“我也要吃。”
姐弟倆面对面,有气无力地笑着。
“书瑶!书瑶是你吗?”宋云飞的声音终于近了。
聂书瑶皱眉,“难道真是他?”
聂天熙爬出土坑,看到那个比他们好不了多少的宋云飞嘿嘿笑了,“宋大哥,我们在这里!”
聂书瑶也爬着出了坑,这一看还真是宋云飞。只是这会儿他不再是翩翩浊公子了,倒像个不修边幅的庄稼汉。
身上的锦衣也被泥土糊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脸上也是汗渍加泥土弄得像个乞丐。只是下巴上长出了青涩的胡茬,这倒让聂书瑶觉得他此时有了那么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宋云飞马上飞快地跑来,边跑边道:“书瑶,书瑶,真的是你们?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有事!”
快到土坑前,他便张开了双臂。
聂天熙开心地直咧嘴,没想到第一个来找他们的竟会是他,也张开双臂想给他一个兄弟般的拥抱。
可是,宋云飞将他整个的无视,一下子就抱起了聂书瑶,让姐弟倆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书瑶,书瑶,你没事了,没事了!”宋云飞一个劲地说着这话,双臂紧紧地揽着她的小蛮腰。
聂书瑶这会也觉得血液上升,脸上火辣辣地难受,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好一个劲地咳嗽,“咳咳!”
聂天熙很快回过神来,上前就掰开他的手,不满道:“放手!这是我的姐姐!”
一句话让聂书瑶也恢复了理智,大叫,“哎呀,我的胳膊!”
“怎么了?”宋云飞慌忙地收回手臂。
聂天熙使劲地掰也没有聂书瑶这句话来得好使,气得他连连瞪向宋云飞,“我姐姐胳膊受伤了!”
宋云飞也好像恢复了理智,一想到刚才自己的所为,脸“唰”地一下红了,吱唔道:“书瑶,我,我不是有意的,你胳膊没事吧?我看看。”
“还好!”聂书瑶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来回看看,好在没有其他人,要不然可丢人了。
宋云飞冲着聂天熙嘿嘿笑道:“天熙,我当然知道书瑶是你姐姐了,来,让大哥抱一下。”
没有力气的聂天熙便被宋云飞也使劲抱了一下!
在不远处的某棵大树上,江婉儿也看到了这一幕,苦笑道:“原来他们真是一对啊,都是我瞎想!”
说着看向同样藏在树上的江毅,心中很不是滋味。(未完待续)
第238章 炸河
江婉儿这话其实就是说给江毅听的。都说江婉儿没有脑子,但女人的成长往往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届时一切都将会看得清楚明白。
她便是如此。这次的比试,聂书瑶的失踪,让她彻底地明白了,看清了,长大了;也知道了江毅的心。
江毅面无表情地呆在茂盛的树枝上,他听到江婉儿的话了,此时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为什么心中却感觉痛呢?
在所有人中只有他的功夫是最好的,就算是两个宋云飞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不能像宋云飞那样肆意地宣扬自己的好感,何况,他不配!
他现在无比后悔身为“风月”时所做的一切,若是一切可以重来,他选择跟在聂书瑶身边,哪怕只是一个……朋友。
“走吧!”看到聂书瑶没事,他转身就走,没有惊动任何人,连树叶都没晃动几片。
因为“风月”,因为自己的……,他只能在暗中默默地护着她,这就足够了。想到这一切,江毅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江婉儿看到江毅有些落寂的背影也感觉到了心痛,可这个结果不正是她想要的吗?难道自己错了?
不不!自己没错,是毅师兄心有不甘!可这正是她的机会不是吗?她看了看正在兴头上的聂书瑶三人,提气跟上了江毅的脚步。
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时间到了,相信师兄就算是块铁疙瘩也能变成绕指柔。不过,之前是自己不对,以后可得好好的做人了。
不知不觉间江婉儿蜕变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这孩子终于长大了!
宋云飞跟聂天熙嬉闹了一番后,便冲着四周大叫一声,“楞子,小青,你们死哪儿去了?”
隐藏在暗处的两人互看一眼,无奈的笑了。他们家少爷啊。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两人马上跑到他的跟前,恭敬地说:“少爷,有什么吩咐?”
宋云飞一指宋青道:“你跑得快。回去让他们赶快弄点好吃的准备着。楞子留下!”
宋青躬身行了一礼,快速地消失。
然后,宋云飞再指着楞子道:“你,来背天熙。我们先回住处!”
“是。少爷!”楞子背起聂天熙就走。
聂天熙直觉不对,叫道:“姐姐。我姐姐呢?”
宋云飞这时嘿嘿笑道:“我来背!”
“这怎么能行,男女受授……。”聂天熙这话还没说完,楞子背着他就消失在两人跟前。
剩下聂书瑶跟宋云飞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说。
聂书瑶很明白他的想法。但是她饿得不行,男女大防什么的以后再说吧,便咳嗽一声道:“咳!我饿了。赶紧走吧。”
“我,我背你!”宋云飞快步走到她跟前。乖乖地蹲下。
聂书瑶是真的没力气多想了,趴到他背上,小声道:“下不为例!快走,别被人家看到说闲话。”
“嗯。”宋云飞心虚地背着她,健步如飞,可是他的心却如擂鼓般的咚咚响。
反观聂书瑶却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心中还在纳闷,这家伙怎么来了?
等她再次醒来后,就已经躺在舒服的马车里了,眼前是端着一碗粥的笨丫,正在掉着眼泪,“姐姐,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聂书瑶自己坐起,接过粥来就喝,一碗热粥下肚,这才感觉精气神回来了几分,问道:“熙儿呢?”
“天熙少爷已经吃过喝过了,正在休息呢。这边的包也是他放这的,说是姐姐的东西。”
聂书瑶看到脚底的包放心地点了点头,在笨丫的照顾下,吃饱喝足后又进入了梦乡。
一向睡眠不错的她,这次却做起了梦。梦中出现了三块玉佩,每一块都是大有来历,梦中时而腥风血雨,时而温馨旖旎,甚至出现了在密室中看到的那个画中美人,她手拿着一块紫檀原木很用心地雕着什么。
等聂书瑶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笨丫早就准备好了洗澡水,领她进入内室梳洗。
几天没有回来,这里已经大变样了,不但每间屋内都有了门,连破的墙壁也修补了起来。
胖大婶一家更是有了一间单独的屋子住,笨丫说,她爹是木匠,这些都是他做的。聂书瑶梳洗结束,重新固定了受伤的胳膊,这才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院中摆好的大餐,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吃食,烤肉架上的炭火正旺,凤无崖跟二炮正在用心的烧烤。
看到她出来了,聂天熙道:“姐姐,江大哥给我们又猎了一只鹿,快出来吃吧。”
宋云飞第一个走上前去献殷勤,端着一碗鸡汤,笑道:“书瑶,你好些了吗?先喝点鸡汤吧。”
聂书瑶冲他笑笑,来到大桌子上跟大家一起吃饭。
饭后,聂天熙泡上一壶好茶,大家便坐在一起喝茶谈天。
这顿饭过后,聂书瑶是完全恢复过来了,手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问道:“宋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宋云飞道:“你们走得也太慢了。母亲寿辰一过,我就出来了,快到扬州时碰到了五娘他们。没想到你们竟然半路改道了,我这才一路打听着往这边走。你不知道那天差点吓死我,还好你没事!”
聂书瑶再次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笑容,有人关心总是好的,不是吗?
“多谢宋大哥,你这么快跑出来,老夫人放心吗?”
宋云飞皱皱眉,不在乎地说:“放心,怎么不放心?我又不是孩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宋青跟楞子面面相觑,放心才怪呢?希望下次回京两人的腿能保住。
几人说说笑笑间,天色慢慢地黑了。
江婉儿看了一眼始终看着聂书瑶微笑的江毅,起身冲着聂书瑶道:“我向你道歉。以前是我不好,希望你能原谅。”
聂书瑶挑挑秀眉,笑道:“江大小姐这是想通了啊,我好像还记得江大小姐说过些别的话,是不是我赢了呀?”
江婉儿咬牙道:“记得,我会像师兄那样帮你的。但,我不会做你的丫鬟。”
“那就好!我现在不缺丫鬟。不过。你得换身装扮。别总是一副侠女打扮。女子可不能太强势了。”
“好,我帮你两年!这两年内,完全听你使唤。”江婉儿也拿出了诚意。说完看向江毅,后者冲她点了点头,表示很欣慰。
江婉儿也觉得开心,师兄多久没这么对自己笑过了啊。
“好。成交!用你的两年自由抵销对我的伤害,这买卖可以做。”聂书瑶起身冲她伸出右手。
江婉儿虽然不大赞同她的说法。却也对着她的手掌拍了一下,这算是击掌为誓了。
随后,聂书瑶笑道:“那么,我们明天就着手炸掉清水河吧。也该让水鬼露出真面目了。”
“好!”众人齐声道。
如此一来,大家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他们早就想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了。
可是。年老头却一个人在角落里不断地皱眉,听到最后也没听到他想要的信息。知道这是聂书瑶故意而为。想必她是在等着自己问吧。想到这里,呵呵一笑,这姑娘可了不得啊。
聂书瑶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听到他的苦笑后,问道:“年大叔好像有心事?”
年老头道:“姑娘好本事。不知姑娘是怎么离开地下的?”
地下有密室,众人还不知道,年老头是第一个问的人。
聂书瑶道:“在那水池下面有一个秘密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处密室;而密室里有两口棺材,似乎是黎家寨的先祖。”
“什么?真有此事?”一句话成功的让年老头跳了起来。
聂书瑶笑咪咪地看着他,这才对嘛,就该是这个反应。
年老头问:“你们是怎么进去的,又是如何出来的?”
聂天熙接口:“进去只是个意外,只是进到密室中,必须呆够三天才能安然出来。好在那里不是封闭的。你们不是在清理入口了吗?待清理出来后,再告诉你们怎么走吧。进入密室可是需要特殊的……密码的。”
“密码?”年老头又不懂这个词了。
“咳咳!”聂书瑶道:“那是一个机关,门前有个拼盘,只要拼对了才能进入。若是错了,我估计那里就会自毁。”
年老头皱皱眉,看了看像是在听故事一样的黎大山,轻声道:“原来如此。明日我跟大山兄弟继续清理那边吧,炸河一事就不掺和了。”
聂书瑶小手一挥道:“我们人手足够了,那边就拜托年大叔了。”
次日,众人吃好喝好后,便带着两个火药包来到清水河的上游。留下江婉儿跟笨丫看家,其他人全体出动。
清水河的上游河道不宽,水流也不大。在河道的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另一边是个小土山,过了土山才是广袤的森林。
聂书瑶想先将悬崖炸出一个缺口,让河水分流一部分;再将那小土山移平,这样的话就算是不能让小清河干涸也能让河水大减。
她问过黎大山,此地在夏末秋初之时,十天半月不下雨也是正经的,如此一来连老天也在帮忙。
悬崖边的炸药是江毅装的,火也是他点的,谁让他功夫最好来着。聂书瑶使唤起人来毫不手软。
好在,火药做得很成功。用聂书瑶话来说,是黎家寨祖先留下来的原料好,她只是按照比例搅合了一下而已。不过,黎家寨会有这么多散装火药还能被人屠村,实在是运气不好。
“轰!轰!”两声巨响,一切按照聂书瑶的计划前行。(未完待续)
第239章 弄鬼的下场
这两声响成功地阻断了小清河的水流,二炮等人拿着自制的铲子卖力地挖土,将小河彻底地断流。
“哗啦啦”地水声流向悬崖,带来更响的回音。
聂书瑶看着计划一步步实现别提有多开心了,笑道:“回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书瑶放心,一切有我。”宋云飞马上回道,他这两天完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自告奋勇地大包大揽。
“好,熙儿、凤兄这事也得你们帮忙。若是清水村里正还没死的话,审问也交给你们了。”聂书瑶便先行回去了。
次日一大早,聂天熙跟宋云飞大摇大摆地带着一大包妖草来到清水村,他们得揭露水鬼的真面目。
而年老头跟黎大山也加班加点的打通了密室的通道。年老头更是急忙将还没起床的聂书瑶拉了出来。
聂书瑶很不乐意地说:“我可不想再去密室了,告诉你们怎么开那把锁吧。”
她取了纸笔,将那锁画了下来,也将如何拼出一个“完整”的梨字画得清清楚楚,最后告诫道:“你们想进去我不拦着。但一定要带够三天所需的水、粮,三天以后两人一起出来,出来晚了很可能还会被困在里面。另外,我劝你们不要动那两口棺材,里面或许有宝物,但人死为大。我怕密室的一些机关就在那两口棺材里面,保险起见不动为好。特别是黎大叔,别忘了,你儿子还没满月呢!”
黎大山马上摆手道:“那,那我不进去了,什么都没有平平安安来得好。年大叔。我不去了。”
年老头一听急了,忙道:“保证不动棺材,你放心吧。兄弟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知道黎家寨的秘密?”
聂书瑶听到这话微微眯起眼眸,年老头的嘴可真硬啊。
“那我,我先弄点吃的。”说着,黎大山走向厨房。
年老头笑道:“那我去弄竹桶了。多谢姑娘!”
聂书瑶道:“谢我什么呀。等你进去就知道那里有多憋得慌了。”
年老头没再说话。只是嘿嘿笑着。
一切确实都在按照聂书瑶的计划进行,她目前能做的就是养好伤,静静地等待。
午后的阳光不再那么强烈。聂书瑶一个人在阴凉处午休。
江婉儿静静地走到她跟前,手中还提着一个茶壶,三只杯子,她打算问问聂书瑶跟师兄的打算。
刚放好杯子。江毅便走了过来。
江婉儿冲其一笑,现在的她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师兄相处,真的很幸福。
早在江婉儿走来时,聂书瑶就醒了,只是现在睁开眼会不会被江婉儿骂呀。这姑娘真的改性了?为此,她深表怀疑。
江毅看到她乱动的睫毛便知道她醒了,笑道:“书瑶。尝尝小师妹泡得茶,这茶可是我们空鸣山独有的。”
听到这话。聂书瑶麻利地坐起,附和道:“哦,那我可得好好品品。”
江婉儿噗嗤一笑,“姑娘睡得可好?”
“好!这茶也好。婉儿姑娘有话要说?”聂书瑶开门见山道。
三人坐在小桌子前悠悠地品着来自空鸣山的好茶,连不远处院角的杂草也显得可爱起来。
笨丫在他们的屋子里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胖大婶在逗着她的胖儿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静谧。听着林中鸟鸣,更添几分世外桃园的感觉。
“娘,你真的打算让我跟着聂姐姐走吗?”笨丫小声道。
胖大婶叹了一口气道:“笨丫愿意吗?”
笨丫马上答道:“愿意。”
胖大婶听到这话心沉了沉,她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呀,可是为了女儿的前程还是答应了。“那娘过两天就跟聂姑娘讲,让她收下你。不过,出去后就不能像家里一样了,处处要听姑娘的话,不要偷懒,相信聂姑娘是个好人,一定会为你找个好人家的。”
“娘!”笨丫还小,但不代表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红着脸嗔道。
“那就这么定下了。以后嫁人了,可一定得带着姑爷回来看看呀。”胖大婶还记得聂书瑶当初说的话。
笨丫也是一下子长大了,这话让她将头低得更低,“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才几岁啊。”
母女倆在屋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屋外,聂书瑶却迟迟没等来江婉儿的话。
聂书瑶看向江毅,耸耸肩,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毅咳嗽一声道:“师妹,你有话就说吧。”
江婉儿鼓起勇气道:“不知聂姑娘这两年打算怎么过?”
聂书瑶也没怎么考虑这件事,闻言沉思片刻道:“两年内怎么过还真没想过,但两年后,熙儿得入京赶考,明年我会打算将生意做到京城。……就这样!”
“京城是不错,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在京城立足的。”江婉儿虽然佩服她,却还是忍不住泼了盆冷水。
聂书瑶笑道:“若是我们聂氏的产品能在扬州立足的话,在京城一定能立足,对此我有信心。”
此时的她露出自信的笑容,这笑容让她的容颜更进一层,全身散发着让人信服的光芒。
江婉儿皱眉道:“好吧,祝你成功。以后就叫我……叫我婉儿吧,毕竟你是我的雇主,虽然不给工钱的。”
聂书瑶道:“你若想要,我可以给工钱啊,只是,你得教我易容术。”
“不行,这是我的绝技!”江婉儿果断地拒绝。
“那制药术也行。我家也开着药店,对于一般的毒也略有了解,不过婉儿的毒药好像自成一家,很值得学习。”聂书瑶夸奖道。
江婉儿嘴角上翘,“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师妹。”
江毅呵呵笑着,这样的小师妹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再次看向聂书瑶,这都是她的功劳。
聂书瑶没看到江毅的眼神,接着道:“那么你是想教我制药术了?”
“也不是不行,这个以后再说吧。”
聂书瑶却是肯定道:“婉儿一定会教的。”
江婉儿知道她的能力,可不想用这个打赌。转而看向江毅道:“师兄呢?这两年有什么打算。”
江毅道:“两年后我也会去京城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两年就跟着你们吧,一来历练,二来可以为百姓做点好事。”
聂书瑶挑眉道:“跟着我就能为百姓做好事?不如以后跟着熙儿吧。将来成为他的带刀护卫,也赚个官身怎么样?”
这个打算她可是想了好久,若是可以的话真想把江毅培养成第二个御猫展昭,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但论外表。江毅足以胜任这一角色,功夫也是顶好的。现在缺的只是他的意愿跟熙儿两年后的大考。
“我师兄对这个才没兴趣呢。逍遥江湖多自在。”江婉儿替他否定了。
江毅却是皱眉不语,或许这是个好建议。
正在此时,聂天熙他们回来了。一行人脸上带着笑意,一看就是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还是宋云飞这家伙。见缝插针地坐在聂书瑶身边,端起茶来就喝,说道:“书瑶。果然如你所推理的那样,河中的漩涡内养着妖草。”
“哦?说说看。”三人的话题就此转移。
聂天熙接着道:“昨天河水就开始少了。经过一夜的断流,清水村那一段几乎没有新水加入,所以河也呈现半干状态,只是那些漩涡处还是有水的。但是我们下去后,跟村民稍加说明,特别有那一包妖草为证,大家也差不多信了。”
一句话说到这里,他接过聂书瑶递过来的茶就喝,凤无崖再接着说:“没想到最积极的竟然是顺子爹,他说了顺子身上的伤口,回家拎个木桶就往漩涡处舀水。有了第一个就有二个人,那个放牛的一家还有刚死了孩子的那家也拿着桶往外舀水,他们想看看是谁什么害死了他们的家人。
当水位低了后,才发现这漩涡是人挖的井,四周砌有砖石,那些妖草没有了水便往回缩,被村民们用各种农具拉了上来。也将死在这里面的人的尸首带出来,真的是……惨不忍睹。”
聂书瑶能明白这里面的到底有什么,这两年清水村没少死人,且都是死在水鬼手中的。
除了最后两位是在林中的水池被害死的外,其它人应该都是死在这里面了,听说他们没见过尸首。
当这些尸首带出来时,村民的眼睛全红了。这些尸体有的已经全是白骨,而有的却还穿着当时的衣裳。他们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就太不应该了。
里面的妖草挖出来后,村民们还不放心,将这里面的水全部舀尽后才终于相信这河里根本没有水鬼,都是人为!
于是,清水村里正被愤怒的村民拖了出来,他是断了一条胳膊,可疯了的村民连他另一条胳膊,外加两条腿全都打断,就这么扔在河边的那一堆水草中。
清水村这一带的清水河总共有十个漩涡,也就有十口井内种着妖草,村民正在一点点地将这些妖草拔掉,估计每口井里都有尸骨。
这一日,清水村没有一人不哭,没有一户人家不后悔,大呼:老天怎么不早点派他们来救清水村啊。
聂书瑶听到这里也仰头看天,微微皱眉,这关老天什么事?不过是被多年的传说绑架了心神罢了。
“姐,清水村里正交待了幕后指使。”聂天熙道。
“是某个王爷吧?”聂书瑶反问道。
聂天熙摇头,“不是!”(未完待续)
第240章 骸骨成堆
聂书瑶沉思片刻道:“是另一伙人吧。”
聂天熙道:“清水村里正说,他是豹爷的手下,这事都是那个豹爷让他干的。本来他还以为小桃红是豹爷派来跟他接头的,可没想到小桃红跟他不是一伙。那叫豹爷的人,自年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他接到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将水鬼的谣传进行到底,若有人不服,可杀来泄愤。”
说完,他从二炮手中拿过来一张长弓,说道:“里正就是用这张弓跟无刃箭杀了不少人,村里每死一人,村民对他的畏惧就多加一分。以至于到了最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敢反驳,反而好吃好喝地侍候着他,生怕惹了他不快而遭水鬼的报应。”
聂书瑶单手接过那张弓,弓身接近一人高,不知是何木制成,被磨得乌黑光亮,一看就知道这弓经常用。而弓弦用的是上好的牛筋,看似粗糙却坚韧十足。
她怀疑道:“听说里正的家里没人了,他家也不是有家底的,能用得起这样好的弓吗?”
宋云飞道:“这弓确实不错,不花哨,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听村民说这是黎大山他爹的弓,可不知为什么到了里正的手中。黎大山的爹死的时候这弓就没了。”
聂书瑶放下此弓,总结道:“这还用说吗?一切都是清水村现任里正做的。真是死不足惜!”
“真是这样吗?”笨丫跑过来,抓住那弓就哭了起来,“这是我爷的弓,是他的命根子。我们还以为是爷上山打猎遇到什么了呢,没想到。没想到……。”
“笨丫,你爹跟年老头去了密室,你娘正在坐月子,你们家就只有你是大人了,听我们讲完,可千万别大声哭啊,省得你娘心中难过。”聂书瑶摸摸她的头道。
笨丫抹了一把泪。点头道:“我听小姐的。我不哭。”
她长得并不漂亮,瘦的像棵豆芽菜,可眼睛不小。也很有神,此时更添了几分坚韧。
聂书瑶很欣慰,逆境中的姑娘最是可爱。问道:“笨丫,你奶跟你小叔是什么时候……去的?也是因为水鬼吗?”
“是!是我小叔先落入水中的。我奶回去找人救他。可没一个人敢救,是里正说这是水鬼饿了。不吃东西我们全村都得遭殃。”笨丫说着说着脸上又落了泪。
“那时候我已经懂事了。想上山找我爹娘还有爷下来救人,可是村里人拦着我不让走。我奶就一个人去河边拉我小叔,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奶也掉进去了。我当时吓傻了。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醒来时,家里就少了两个人。”
宋云飞狠狠地一拍桌子。“真是该杀!我这就下去宰了那个黑心的里正。”
聂书瑶一把拉住他道:“给我回来!这事你别管。”
“哦!”宋云飞也就乖乖地坐了下来,原本还是剑拔弩张的。可这会却比乖宝宝还乖。聂书瑶白了他一眼道:“我还有事要问你。笨丫你跟婉儿一起下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家人的骸骨,你……怕吗?”
笨丫想到了自已落水时的情景,她在水中看到的可不就是骸骨吗?虽然脸色已经苍白,可还是摇头道:“不怕。笨丫是家里的大人,这事就该我去,我认得他们。”
说着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熙儿,你跟江大哥也跟着,以防不测。”
“嗯。”聂天熙起身,从厨房中找了一点吃食带着就走了。
在另一边的凤无崖看聂书瑶好像有话要单独跟宋云飞讲,便拉着二炮急急地出了院子,“二炮,咱们没什么特长,不如就去套只兔子吧,回来也好红烧。”
二炮点头道:“嗯,好。最好再割一捆青草来喂马。”
凤无崖的眉头渐渐地皱起,这个傻二炮,走到哪里也忘不了他的马。扭头看看院子,他也想跟聂书瑶单独说话呢!
他们走后,聂书瑶问宋云飞,“宋大哥,我来问你,你可知朝廷中……有没有坏王爷?”
“什么?坏王爷?”宋云飞剑眉紧蹙,不明白聂书瑶为何这么问。直直地看着她,这一看反而让自己面红心跳,好像书瑶又变漂亮了。
聂书瑶看着他此时的模样,哪有半点纨绔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弱弱的公子哥儿的表情,好像还带着点羞意。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当初他纨绔的样子更可爱呢?
两人就这么相互端详着,慢慢地跑了题。
他们不知道正站在一边的两位小厮的无奈,楞子跟宋青相互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楞子败下阵来。
“咳咳!”他大声地咳嗽,以此来提醒这二位应该“非礼勿视”。
聂书瑶率先从为何纨绔会变成娇羞公子这一命题中出来,跟着咳嗽道:“宋云飞,你在想什么?”
宋云飞先是狠狠地瞪了楞子一眼,马上换了一副笑脸道:“书瑶在想什么?”
聂书瑶笑道:“我在想,宋大哥怎么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男子汉。”
“那书瑶觉得怎样才是男子汉?”
“你以前就很好啊,现在怎么变得优柔起来了?”
宋云飞深深地皱眉,心想,原来书瑶喜欢我以前的样子啊,以前是什么样子呢?好像大家都说不好,可是既然书瑶喜欢那就是好的,管别人怎么说。
聂书瑶没想到她的一句无心之言,让宋云飞在纨绔之路上越走越远。
“咳咳!”楞子再次咳嗽,他也觉得他们此时的言谈不合规矩。
聂书瑶猛然觉悟,心想,宋云飞这家伙可千万不要想多了啊。于是也再次咳嗽一声道:“那个,前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你不许跟任何人讲。懂吗?”
“前天,前天……,我,我又没做什么?”说着宋云飞的脸又红了。
“哼!”聂书瑶这才感觉出他果然想歪了,忙用脚踢了他一下道:“以后不许再想着这事,也不许再提!”
“哎呀!”宋云飞忙收回自己放在桌底下的脚,委屈道:“知道了。”
可他的心里却是甜丝丝的。恨不得让聂书瑶再踢几脚。又怕她真的恼了。忙道:“那个,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聂书瑶恨得牙根儿疼,这家伙真是欠揍。“说到王爷,坏王爷!”
“哦!”宋云飞吧唧两下嘴,故作沉思状,“好像没有坏王爷啊。那些在京的王爷还不如我们呢?时时得注意皇上的动向。不在京的又不能随便进京,哪里知道是不是坏王爷。”
聂书瑶也知道她的问题笼统了。明朝正德年间确实有个想效仿永乐大帝的坏王爷,不知此王爷就是彼王爷吗?
在她沉思间,宋云飞又开始了无聊的话题,“……书瑶。我在京中买了一个酒楼,若是你去的话就便宜卖给你好了。到时候我也就可以吃到珍味居的美食了,你看好不好?”
“你买这个干吗?”聂书瑶却成功地被他的话题吸引。入京是迟早的事,早做打算也无不可。
宋云飞嘿嘿道:“如果没有这个酒楼的话。我还不能逃出京城呢!”
聂书瑶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抬头看着楞子跟宋青微微笑着,她想听他们的解释。
这边的话题温馨而轻松,可清水河边却是哀恸连连,一具具骸骨从河内深井中取出,摆在河岸边让周遭的气温都降了好几度。
这本是一副可怕的景象,可村民们却不怕,这里面有他们的亲人啊。
那些能认出来的骸骨纷纷被选了出来,边上都有家人在哭泣,而没人认的却还堆在一边。
这些骸骨有近二十具,绝大多数是穿着衣衫未完全化为白骨的,也就是在这两年内死在“水鬼”手下的村民。
聂天熙觉得幸亏他带来了工具箱,可以将骸骨大概地分出来,至少男女可以分得清。笨丫也在认着骸骨,她已经找到她奶奶的骸骨了,是从一个银镯子认出来的。婉儿在一边安慰着她,这副场景连她这个侠女都觉得头皮发麻。
笨丫哭泣道:“这是我奶,这个镯子我认得。她常说,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传女不传男,家里没有别的女孩子,以后这镯子就传给我了。”
“笨丫……。”江婉儿也哭了,她第一次觉得聂书瑶做的事是有益的,若水鬼之谜还未解开的话,这样的悲剧还会上演。觉得自己跟着她做事,不冤!
聂天熙在一边卖力地整理骸骨,突然叫道:“笨丫,过来认一下。”
这是一具年轻的男子骨骼,早已面目全非,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白骨,想辨认出本来面目,极难。
笨丫此时一点都不怕,因为这都是自己的亲人,若不是聂书瑶救了她,她也是这里面的一员,不知不觉间胆子大了起来。
此骸骨的衣衫还在,笨丫先看衣角,从被撕成一缕缕的衣服片子上她认出来了,“这是我小叔!”
手上的那一片衣角上面绣着一棵竹子,虽然在水中已泡了近两年,可还是依稀能辨别出针角来。
“这是我给小叔绣的!呜呜,小叔!”笨丫趴在江婉儿的怀中大哭。
亲人的骸骨都找到了,可是凶手却只有一人,这人真是百死都不能赎罪。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一人,愤怒的村民将废了的里正扔到其中一个漩涡井中,让他也尝尝被“水鬼”吃了的滋味。
夕阳西下,还没认完的骸骨被人用粗布盖了起来,河边早有人点起了长明灯,伴着人们的哭泣冲上云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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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未完待查
这一夜,江婉儿都在河边陪着笨丫,两人一道落泪,感情却是慢慢地积累了起来。
她跟着聂书瑶原本是有某种心思的,可现在却终于下定决心跟着她做事。此时此刻才能明白师兄的心思,想来这也是父亲让他们下山历练的真正目的。
他们是江湖人,生来就有一颗侠义心肠,可这颗侠义之心有时也会办错事。就像她无意中引来了小桃红一样,这是她的过错。
聂书瑶行事看似为已,实则为民。她没有聂书瑶的聪明才智,有的只有武艺,也只能用武艺来成就江湖人的侠义心。
俗话说,“学得好武艺,卖入帝王家”,这话真的没错。
看着哭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入梦中的笨丫,江婉儿这一刻是真的想通了,笑道:“那就让我的武艺来成就聂书瑶的神探威名吧,希望她将来能有一番作为,当大明第一女护卫也很不错呢!”
次日一早,清水村的人便自发地派代表去了下游黄木村,让迁往那边的村民也来认认,有不少人就是因为家里人被水鬼吃了才迁往那边的。
更有不少村民在伤心之余自发地用石块填满河中井,至于被“水鬼”吃了的里正,也不知道被哪位泄愤的村民扔到深山中喂野兽了。
转眼又过去一天,聂天熙的清理骸骨的任务也完成了,仍有几具年代久远,损伤极其严重的骸骨无法分辨。连人形都拼不出来,就直接堆在一边。
村民说这可能是以往不小心落入水中的死者,就把他们直接葬在一处算了。
还在养伤的聂书瑶没有参与这事。她见不得生离死别,喜欢花团锦簇。也知道聂天熙他们会将这事处理得很好,便安心地养伤。
同时也在安慰着胖大婶,月子里的女人可不能心伤,那会很伤身的。只好给了她一个善意的谎言,这谎言也刚好可以解说为何黎大山也不在。
又过一天,午后时分。年老头跟黎大山终于回来了。两人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疲惫,红红的眼眸像是哭过了一样难看。
只有聂书瑶知道他们是真的哭过了,黎大山也因此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当聂书瑶将自己的推理告诉他时。他拿着养父的长弓久久不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水鬼的传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这“水鬼”却害死了从小将他养大的养父一家,还有清水村那么多的村民。
他纠结着、难过着、自责着。久久不语!
年老头拍拍他的肩道:“大兄弟。这不怪你,你能活下来就已经是黎家寨的祖宗保佑了。没想到清水村的里正原来是想从你身上得到藏宝图啊!”
黎大山皱眉道:“什么藏宝图?我爹从没说过那东西,我们家也没有那东西。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我情愿不要黎家寨嫡系子孙这个头衔,只想做我爹的儿子!”
他是个老实人,有一句说一句,这是他的心里话。可是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年老头也知道,在密室内就不止一次问过这藏宝图了。可惜黎大山是真的不知道呀。
聂书瑶将他们的对话看在眼中,记到心里。也跟着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啊。据说那藏宝图可以找到蒙古人藏的宝藏,那可是搜刮了中原近百年的宝藏呀。若是得到,可不仅仅是富可敌国这么简单。”
年老头眼睛一跳,问道:“姑娘也知道这个宝藏?”
聂书瑶笑道:“知道,不仅仅是我知道,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知道。是那清水村的里正央求我们不要打死他时说出来的,他受人指使假籍水鬼害人,就是为了这个藏宝图。可惜,他找错了人,这里空有黎家寨没有藏宝图。也不知道黎家寨的寨主将这东西给了谁?年大叔,你知道吗?”
年老头连连摆手,“这我哪知道呀,若不是进了密室,我连黎家寨有这么一个来历都不清楚呢!”
“哦?黎家寨还有来历?年大叔可得好好跟我们说说啊。你不知道呀,我跟熙儿歪打正着地进入密室时是又累又饿,还都受伤了。就在里面昏睡了两天,好歹有两块牛肉干充饥,在里面是什么也没发现啊。”聂书瑶懊悔道,“可是让我再进去,我是死也不去了,没吃没喝的日子想想就可怕。”
年老头也附和着点头,“谁说不是呢?在里面真像是活死人墓,这辈子我也是再也不想进去了。”
听到这里,聂书瑶看向黎大山,发现他的眉头深深地皱起,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唉!”聂书瑶也道:“是啊,我是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了,感觉与世隔绝了一样!”
年老头马上道:“要不,咱们明天就走?”
“年大叔不会是又想起了什么吧?”聂书瑶好奇地问。
年老头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其实,我刚想起去槐树村怎么走。这一想起来,才知道咱们这路走偏了,姑娘呀,实在是对不住您了!”
他抱拳冲着聂书瑶不好意思地拱拱手,看那样子是真的知错了。
“呵呵!”聂书瑶什么也没说,只是扯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来,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了。
傍晚,聂天熙终于回来了,一脸严肃地跟黎大山小声说了骸骨的事。
黎大山当时二话没说就冲了出去,他心乱如麻。若不是因为他,清水村何至于水鬼泛滥,一时间想不通,竟将这些责任全揽在自己的身上,以至于跑起路来踉踉跄跄。
“熙儿,看好他!”聂书瑶觉得他这个样子容易出事,忙叮嘱道。
可怜的聂天熙忙了一天还不算,马上又跑了出去,“姐姐不用担心!”
可是有人比他还快,那就是年老头。
聂书瑶看到这种情况眉头再皱,年老头好像是真的很关心他?
年老头最先追上的黎大山,一上来就劝道:“大山兄弟这不怪你!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自己的身份,若泄漏一分一毫的话恐怕会带来杀身之祸,想想你的妻儿,再想想清水村的村民!”
“我,我,我本就是清水村的村民,才不是什么黎家寨的嫡系子孙呢!”黎大山终于恼了年老头,连聂姑娘也只是猜测,这老头却总是拿着这一点不放,真真是可恨。
年老头咧嘴一笑,“是,是!大山兄弟是清水村的村民,是老头子我弄错了。呵呵,现在是,以后也是。”
“哼!”黎大山甩开他的手往河边跑去。
一转眼的功夫,聂天熙也跟了上来,问道:“年大叔,黎大叔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有些伤心罢了。”年老头连连摆手道。
“哦,那就好。”聂天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年老头,再次追了上去。
翌日,清水村便同时为死者举行了葬礼,那些养着妖草的河中井也被填得平平的,只是上游被断流,慢慢地这河也就快干了。
河下游的百姓终于明白何为“水鬼”了,对那害人的里正讨伐不已,不少迁走的村民决定再次搬回来住,毕竟故土难离呀。
聂书瑶一行人在此地又呆了几天,她胳膊上的伤已经不疼了,可要想好却至少得一两个月。不过,她却等不了那么久,有些担心先去扬州的雨芹他们。
胖大婶还没出月子,不易再挪动,大家也没告诉她河中骸骨的事。只是笨丫现在俨然是聂书瑶的丫鬟了,每日的饭食都是她跟江婉儿做的。如今江婉儿似乎也认命了,做起事来也有板有眼的。
当黎大山带着村民将清水河重新归位时,聂书瑶也决定离开的时间了。清水河归位是大事,因着这事让黎大山成了清水村的新里正。
次日便是聂书瑶一行人离开的日子,傍晚时分聂天熙从外面回来,拉着聂书瑶就来到马车上示意有话要说。
聂书瑶冲着在一边跟笨丫一起学针线的江婉儿道:“婉儿,我跟熙儿有话要讲,任何人没有通报不得入内。”
江婉儿还是不大习惯被人呼来叫去的,却也什么都没说,拉着笨丫就坐到了门外。
马车内,聂书瑶问:“熙儿,发生了什么事?”
“姐,今天黎大山跟我说了一个秘密。”聂天熙小声道。
“关于黎家寨的?”
聂天熙点头道:“是。在密室里年老头跟他说,他原本是黎家寨的少主,却因村子被屠才成了清水村的百姓。年老头还推开了一个棺材,从里面拿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
“黎大山说他没看清。”
聂书瑶早就知道年老头不简单,他跟黎家寨必定有着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应该还很密切,绝不是他说的为朋友寻找亲人那般。
想到这里,她问道:“熙儿,你说年老头知不知道给我们的那块玉佩是寻宝的关键?”
聂天熙皱眉道:“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可他就这么给了我们,一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是想籍我们的手找到真正的藏宝图!”
“嗯,有道理,那我们就先不打草惊蛇。走一步看一步吧!”聂书瑶附和道,“黎大山为什么要现在才说?”
聂天熙道:“他说,年老头不让他讲。可这事他觉得应该告诉我们,毕竟是我们揭露了水鬼的骗局。不过,他让我们对年老头保密。”
“原来如此!”
两人商议好接下来的事,便开始了打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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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睢陵县
店掌柜跟店小二的对话,聂书瑶不知道。她此时正在泡在舒服的浴桶中,好好地享受重回人间的喜悦!
梳洗完毕后,换上干净的衣衫,只是头发还得让水兰帮忙,她的胳膊还抬不起来,勉强穿个衣服,算是恢复的很好了。
水兰正在给她绞干头发,看着她又黑又密的长发,羡慕地说:“小姐,你的头发真漂亮。”
聂书瑶眯着眼睛道:“水兰以后也会有的。”
这丫头就是典型的营养不良,像极了以前的雨芹。等营养跟上去后,就会跟雨芹一样也是个小美人胚子。
等头发绞得半干时,江婉儿也梳洗好了,自己擦着垂于臀部的长发,同样羡慕道:“有个小丫鬟伺候就是不一样。”
聂书瑶笑道:“江大小姐也想找个小丫鬟了?”
江婉儿干笑两声道:“我可不是大家小姐,现在是你的随从呢!不过,你可得努力了,让我成为大明第一女护卫怎样?”
“哟!婉儿你的志向真很大呀。不过,我这个人最没野心了,你会不会跟错人了?”聂书瑶满不在乎地说。
江婉儿也不在乎她说的这话,坐在她面前用力的绞着头发,道:“我看好你。你是第一个让我服气的女子,不会总是这么默默无闻的。”
聂书瑶再次干笑两声道:“承蒙您的看中。不过,我这个人很懒的,怎么办?”
江婉儿也干笑两声道:“我知道。可是案子可不会因为你的懒而不来找你,我相信你能让我当第一女护卫。到时候,呵呵,真想看看毅师兄的笑脸。那时我就是官身了呢!”
聂书瑶突然觉得一向刁蛮任性的江婉儿突然转性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大明第一女护卫呀,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先不说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说说带品护卫一事吧,不是谁都能向包青天身边的展昭那样让人佩服的呀,而且这样的护卫还是女的。这又不是武则天时期。
江婉看她愁容满面的样子。果断地哈哈大笑,“水兰,快去梳洗。这边交给我了。明天咱们还得早起赶路呢!”
“嗯,小姐那我先去了。”水兰现在对这个名字可是熟悉得很,在车上时两人还教她怎么写呢。对现在的生活她是充满了幻想,一蹦一跳地去了浴洗室。
江婉儿比聂书瑶大一岁。这一放下身段各种活儿也都能拿得出手,她给聂书瑶随着挽了一个小小的斜髻。说道:“你的胳膊还不能做事就不要逞强。知道什么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吗?”
聂书瑶撅嘴道:“知道,我们家是开药店的。”
江婉儿摇头道:“一会我给你配点药,再吊起来吧。别以为自己年轻就是铁打的,铁还生绣呢!”
聂书瑶:“……。”
江婉儿丢弃了刁蛮后。还真是个好姑娘,在入睡前用药泥把聂书瑶的左手臂涂了又涂。让她在一片药草香中入睡。
次日一早,聂书瑶便觉得手臂热乎乎的。还带着一些痒。算起来,这手臂吊了也快半个月了。只要不再磕着碰着是不会有问题的。
水兰将早饭早早地就带了上来,三人一道吃过后,便收拾行李准备下楼。
聂天熙等人早就在门口等了,一行人同时走下楼去。
楞子跑去结账,却找不到店掌柜了,大家只好在大堂等。
可聂书瑶左看右看发现他们还少一个人,拽着凤无崖问道:“凤兄,二炮呢?”
凤无崖跟二炮一个房间,回道:“他去取马车了,宋青也跟着去了。”
“哦。”
虽是如此,可聂书瑶还是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想再催催楞子快点结账时,二炮从大门跑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直奔聂书瑶而去,大喘着粗气道:“不,不好了!小姐,少爷,我们马车被官差扣下了。”
“什么?”众人齐声问,竟然惹上了官差,这事情不妙呀。
就在这时,官差们终于来了。
为首的一位捕快长得人高马大的,一脸的大胡子,瞪着眼睛好不凶恶,大声道:“在下乃县衙捕头,本县二十里外的村子发生了特大命案。县太爷接到证人举报,凶手就是你们!”
说着,他指着聂书瑶几人。然后,其它的小捕快便将他们围了起来。
此时,消失的店掌柜突然出现了,他笑着上前道:“哎呀,这不是刘捕头吗?这是又发生大案子了?”
刘铺头嘿嘿笑道:“李掌柜,你这事做的好,县太爷的赏赐少不了你的。”
“呵呵,这是小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李掌柜点头哈腰道。
刘铺头转身看向聂书瑶,正色道:“走吧,这位姑娘。县太爷还等着升堂呢!”
“姐姐!”聂天熙上前一步挡在前面,质问道:“敢问这位捕头,我们犯了什么罪?”
刘铺头哈哈大笑,“你们犯的罪可大了!县城以北的十里坡你们可知道?”
“不知!”
“哼!十里坡十几户人家昨天被屠杀殆尽,还想抵赖不成?没想到你们杀了人还敢光明正大来此投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当我们县太爷是吃素的吗?”刘铺头大声高呼。
然后,店里的人全都对聂书瑶一行人指指点点,敬而远之。
然而,被控诉的正主却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什么时候成为杀人凶手了?
江毅面若寒霜,盯着刘铺头,“证人何在?”
刘铺头被他的眼睛盯着头皮发麻,结巴道:“在,在县衙。你,你想干什么,反了吗?”
宋云飞也气得不行。握起拳头来就想教训这家伙一顿,被聂书瑶眼急手快地抓住胳膊,“宋大哥不要冲动!”
“书瑶,别拦着我,有这样的狗腿子必有这样的主子。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宋云飞挣着还是想揍刘铺头一顿。
聂书瑶眼看拦不住,低声道:“哎呀,胳膊疼!”
这一句疼。果然有效。宋云飞忙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书瑶,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说不冲动,那就不冲动了。只是……。”
聂书瑶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动动脑子好不好?这人代表的可是官。我们是民!”
她讲“民”咬得清楚明白,宋云飞嘴角一歪。“知道了,不过书瑶可不能去县衙,大不了我跟他们去就是了。”
“不,我要去。此事很明显是诬陷。不去的话不就是心虚了吗?”聂书瑶正色道。
那刘铺头看到他们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气得不行,却碍于江毅的眼神警告不敢动手。再次大叫道:“走吧,磨蹭什么?”
聂书瑶上前一步拉开聂天熙。问:“请问刘铺头,那证人是什么人?是谁说我们从北边而来?”
“证人说的。废话真多!”刘铺头瞪眼道。
又按下想再次发作的宋云飞,聂书瑶笑道:“原来如此。其实我们是从东边过来的,虽说来到此城天色已晚,想来以我们马车的特别,会有不少人看到。何来从北而来一说呀?”
刘铺头顿时傻了眼,一东一北可差了不少路。他想了又想,又道:“你们这帮刁民竟敢狡辩,证人说了,他看到的就是四轮马车。”
聂书瑶有几分明白了,若不是有人蓄意而为,那就是误会。以四轮马车的特殊性,被人误会了也是有可能的。
她心中苦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做的四轮马车诬陷,真不是个滋味。
可若是有人蓄意谋害呢?她清声吩咐道:“熙儿、二炮、凤兄你们留下,好好看着咱们的马车。我们来时什么样就必须得是什么样,明白吗?”
聂天熙马上明白过来,可还是出口道:“姐,我跟你一起去县衙,好歹我也是个秀才!”
“不,你留下。”聂书瑶一本正经地说,正因为他是秀才,才不能因这事进县衙,她家熙儿的官职履历上不能有一处污点。
“姐,我……。”
“听我的。水兰也留下。”随之看向宋云飞,“借楞子跟小青一用。”
宋云飞笑道:“随便用!”
还在后院看着马车的宋青,恍然不知他已经被主人随便“卖”了。
边上的刘铺头人虽长得粗鲁,却也不是不会动脑子的人,看他们这种反应,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难道他抓错了人?可这是县太爷的吩咐啊,不得不抓。
想起那个年轻又心狠的县太爷,刘铺头很头痛,对聂书瑶等人说话的语气稍加缓和了一下,“走吧,县太爷还在县衙等着呢!”
“江大哥,宋大哥,婉儿跟我走。早点解决这事,我们还得赶路呢!”
聂书瑶扭头刚好看到了站在一边沉默的年老头,笑道:“年大叔可得看好自己的车了,若是也被人冤枉了可不好。”
年老头尴尬一笑,“老头子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好怕的。”
“如此……甚好!”聂书瑶这才冲着刘铺头匆匆一礼,“请带路。”
刘铺头看她如此有礼数的样子,也不好跟先前一样大喊大叫了,点头示意,“请吧。”
四人出门,看到在祥泰客栈的门前停着一辆县衙的破马车。
刘铺头来到车前,揭开车棚帘子,冲着他们说:“上车吧。”
聂书瑶微微皱眉,心中便有了计较,这事恐怕不是误会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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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都是马车惹的祸
马车骨碌碌地往前走,车里颠簸地很,而且只有几个马扎供他们坐。
聂书瑶面无表情地低眉沉思,这其中的关键词被她慢慢地提了出来,它们是:“命案”、“屠村”、“城北边的十里坡“、“四轮马车”还有“证人”。
再联想到祥泰客栈李掌柜的言行,感觉他们好像即将掉进一个张开的大口袋里。而此时,这辆破马车正在往那口袋中行。
宋云飞被马车颠得坐不住,干脆一屁股蹲在地上,抱怨道:“让我知道是谁在害小爷,非打出他的屎来不可!”
如此粗鲁的一句话,聂书瑶没说什么,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江湖人就是那么随性。
聂书瑶又不是真正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听到这话也只是抿嘴一笑,“宋大哥,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车是县衙用来拉尸体的,你坐在车板上不嫌弃?”
“什么?”宋云飞马上跳了起来。
然后,“砰”地一声,头顶在车棚上,疼得他直咧嘴,“书瑶,你怎么不早说。”
聂书瑶笑道:“想想都知道啊,宋大哥又不是傻子,县衙里除了县太爷的专用车、轿外,哪里有会客的马车呀。何况这车又没供人坐的位子,这几个马扎想必是车夫准备的吧。所以呀,除了送尸体去义庄的车,应该没有什么好车送我们去县衙了。”
“我……。”宋云飞是听明白了,若他说没想到的话,岂不承认自己是傻子了?就吃这个哑巴亏吧。
另一边的江毅跟江婉儿两人面面相觑,彼此苦笑,他们也没想到这事啊。难道他们也是傻子?两人同时将靠在车上的背拿开,死人专用车哪里都不干净。
聂书瑶倒是没这个觉悟,她是第一个上车的,车上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打扫的还算干净,至少没有血迹什么的。
“唉!”她叹一口气,将头上的帷帽取下。自语道:“你们说。若是有人故意冤枉我们的话,该怎么办?”
江毅跟江婉儿皱皱眉,他们没好办法。只能带你们远走高飞了。
宋云飞道:“这个交给我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冤枉小爷。”
聂书瑶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带着笑意,带着探究。随即笑盈盈地问:“宋大哥,可方便说说你的身份?”
宋云飞被她的笑意恍花了眼。真想让这笑再持久一些,便咧嘴一笑道:“这又何难!”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她,“你来看看这个。”
这是一面乌铁牌,上面刻着“羽林卫”三个字。这就很能说明宋云飞的身份了。
明朝之前的羽林军都是皇帝的亲兵,明时的“羽林”却只是皇帝亲军中的一支,光有好听的名号而已。这里面的亲兵大多是勋贵的后代们。供他们恩萌用的,基本上都是一个虚职。
聂书瑶很明白这里面的道道。笑道:“几品啊?”
宋云飞不好意思地收回铁牌,狭长的眸子中满含惭愧,抓抓头道:“好像是从六品,不大记得了。”
“嗯,明白了。”聂书瑶拍拍他的肩膀道,此乃正德年间,武将官职还没有明末那样不值钱。虽然只是虚职,却也是从六品,不低了。
宋云飞小心地碰了碰她的左胳膊,道:“书瑶,你的胳膊没事吧。要我说,咱们不去扬州了,直接跟我去京城吧。在那里没人敢欺负你们!”
聂书瑶敷衍地一笑,“这个以后再说吧,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谈。”
她慢慢地也了解宋云飞的心思,只是不想去深思罢了,大家都还是小孩子呢。可她忘记了,这里是古代,古人早熟,像她这么大的女子差不多都有婆家了呀!
另一边的江婉儿看着毫不在意的聂书瑶,再看看一脸不平的宋云飞,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姑娘原来对谁都是一个态度呀。他们若是不好,自家师兄怎能彻底死心呢?
“咳咳!”江婉儿很突兀地咳嗽一声道:“你倒好,有帷帽的遮蔽外人看不到你的脸,我可就惨了。要是被我爹知道我被抓去县衙的话,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聂书瑶觉得古人真残暴,动不动就打断别人的腿,楞子跟宋青也常将这话挂在嘴边,没想到江婉儿也是。便提议道:“要不,你给自己画个妆,也给宋大哥画画吧,还有江大哥,省得那昏官事后找我们的麻烦。”
“嗯,好主意。”
江婉儿说着便动手了,先给江毅弄了个丑脸妆,又给宋云飞画得更加地精神漂亮。最后再将自己白净的脸抹得黄了几分,再添上几粒雀斑,眼皮拉了拉,一个好端端的大姑娘变成了受气的小丫鬟。
聂书瑶觉得江婉儿故意黑江毅,对她的小心思了然于心,只是她干吗把宋云飞往好里画呀?
宋云飞长得本来就不丑,这会看他好像比前更好看了,容貌不再稚嫩,从大男孩往男人转变了。今天他穿一件藏青云锦的圆领袍服,腰间革带,系一块上好成色的玉佩,收起眼神中的痞赖样,倒真有几分风光霁月的味道。
聂书瑶笑着点头,“宋大哥这个样子真不错。婉儿……。”
“咚!”正在这时马车停下,打断了聂书瑶想说的话。
江婉儿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的,无非是夸奖自己画的好,可她的用意就在这里怎能承认呢。笑道:“还是姑娘会说话,宋兄这个样子可是入了姑娘的眼了。”
“真的吗?”宋云飞傻傻地看向聂书瑶。
“咳!”聂书瑶尴尬地咳嗽着。
江毅则是看着江婉儿直摇头,看来小师妹还是那么贪玩啊。
再然后,聂书瑶还是没能解释她刚才说的话,马车帘子打开,刘铺头喝道:“县衙已到。下车吧。”
宋云飞第一个喜笑颜开地下了车,然后将手伸出去想扶聂书瑶下车。
聂书瑶可不想再让他有什么误会了,好在江婉儿也没忘记她的随从职责,先一下跳了下去,伸手道:“小姐,县衙到了。”
聂书瑶整了整帷帽,扶着江婉儿的手下了车。淡然道:“刘铺头。这里是县衙内堂?”
“正是!”刘铺头大声道,丝毫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但他还是看了看宋云飞三人,好像哪里不大对。但他左思右想还是没想到哪里不对。
江婉儿低着头,嘴角微微一笑,她的化妆术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出来的。
“哦,那请头前带路吧。”聂书瑶垂下眼眸。勾了勾唇角,不妥的地方多了。
走到一脸尴尬地宋云飞跟前。使劲捏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这里是县衙,不是来玩的地方。
宋云飞这才又露出了笑容,在他看来跟书瑶无论去哪里都是很有情调的。哪怕这里是审犯人的县衙。
最后下来的江毅则是连连打量着县衙布局,跟极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保护众人的安全是他的责任。
聂书瑶跟在刘铺头的身后。哪里也没看,她知道今天若是走不出这个县衙也别想再走出去了。这县太爷分明是想让他们顶罪。
试想能用得起四轮马车的人可都是富贵人家。这个年代的有钱人大多都有势,没势也能买势。花点银子找替死鬼不是难事!
来到大堂,聂书瑶隔着帷幔看向高坐在大常上的县令,这一看让她吃了一惊。此人二十几许的年岁,乍看一下清秀儒雅,细品却感觉在这个面相下藏着薄情寡义。不过,甚是面熟。
“大胆!见了县太爷竟不跪!”
一声尖叫,让聂书瑶回过神来。再看向那说话之人,她终于记起这是谁来了。
未待聂书瑶回话,宋云飞也明白在车上聂书瑶为何问他官职的事了,昂首问道:“请问大人官居几品?”
县令一听,眉头顿时皱到一块去了,心中有不好的感觉,可还是鬼使神差地答道:“正八品!”
这官阶可是他的心病,若不是恩师说在这里为官对他的助力极大,他也不会甘心情愿的来此。不过,天高皇帝远的感觉也还不错,上任一年多让他真正体会到了土皇帝的滋味。
宋云飞的出现让他头一次有了紧张感,他以往的谨小慎微才得来如此地位,莫不是最近哪里出了错?
“在下从六品!”宋云飞冷笑道。
县令的眼皮突地一下跳了起来,马上起身道:“不知这位同僚因何跟这几个犯人相处,这让下官很为难呀。”
宋云飞道:“不必为难,是就是非就非,在下相信,白的变不成黑的。你看还需要跪吗?”
县令大手一挥,“来人,看座。”
自有周边衙役给宋云飞搬了张椅子。
宋云飞是坐下了,可刚才喊叫之人却来到聂书瑶跟前,就想动武,“你这犯人,见了县太爷为何不跪?”
聂书瑶帷帽并未取下,无视这个跳梁小丑,不紧不慢道:“敢问大人,民女犯了何罪?”
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有人状告你等犯了杀人大罪,还不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他也知道今天有位从六品的不知名的“同僚”,这事是不能善了,希望这女子是个无知的,吓一吓就能认了罪。
聂书瑶冷笑道:“是吗,可我等怎么不知?敢问大人,我们是在何处犯了杀人大罪?死者是谁?凶器可在?动机是什么?大人可知?”
一连几问让年轻的县令一楞,握着惊堂木的手怎么也拍不下去了。
而他的狗腿子,刚才呵斥他们不跪的狗头师爷却站出来道:“你这刁民,见了县太爷不跪不说,竟敢咆哮公堂。来人啊,给我打!”
“呵呵!”聂书瑶接着冷笑,低声道:“苏茂,你不是在朐县被吴大人发配边疆了吗?难道圣上曾经大赦天下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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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原告变被告
苏茂一听这话吓得面色发白,手脚颤抖,“你,你到底是谁?”
没错,这人就是曾经在朐县逼自家亲妹子,改嫁给眼前这位县令的苏茂。此县令则是跟先前的铜镜小人案撇得一干二净的柳如渊了。
聂书瑶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点出苏茂的身份。而端坐大堂的柳如渊听不到,只觉得苏茂有些奇怪。
聂书瑶再次小声道:“苏茂,你若识相的话就不要步步急逼,到时别怪我将你的来历抖出来!原本发配的犯人竟然藏身在睢陵的县衙,这里面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看来这位县太爷的官是做到头了。”
苏茂马上明白过来了,同样低声道:“不知姑娘的意思是……。”
“我不想跪!”聂书瑶直言道。
“好,只要你不乱讲。这个我来想办法。”苏茂咬牙道。
聂书瑶嘴角一弯,“尽快解决。”
原本她还想着怎么为自己辩解,这会手中却抓到了个大大的把柄,这种握着别人小辫子的感觉真好!
“啪!”惊堂木再次落下,柳如渊道:“师爷,可问出什么来了?”
苏茂马上颠颠地跑到他的跟前,笑道:“大人,此女颇有些来历,你看我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柳如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师爷,你是不是收受贿赂了?如今是非常时期,你给我老实点!”
“这……。冤枉啊,小的一心为了大人的前程着想,真的是冤枉呀。”苏茂擦了一下额前冷汗。他今天真是两面不是人啊。
当柳如渊知道宋云飞是从六品的官身时,就不能像往常那样断案了。便也给了苏茂一个面子,虽然此人贪财又不仗义,可也是他的左右手,一些事情还得他出面比较好。
如此,聂书瑶倒也是不用跪了。她再次开口道:“大人,请还民女一个清白。”
柳如渊蹙眉。这还没问案的就倒打一耙,此女看来真不是一般人。
他惊堂木再拍,“堂下何人。大堂之上竟然还戴着帷帽,是不是太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
聂书瑶冲他行了一礼,回道:“大人,我乃普通女子。但却未曾订亲。这帷帽揭不得。要知道男女受授不清啊,大人,这可是圣人之言。”
“这……。”柳如渊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事,一时竟无法反驳。只好再次拍起了惊堂木。
“你说你们未曾出手杀人,可为何十里坡出现了四轮马车印儿?而且还有幸存者看到你们了。”柳如渊只好再次将话题拉了回来,现在他是官,对方是民,他有足够的底气审案。至于那位自称是从六品的年轻人。一会再来核实他的身份,若是假冒的。别怪他一网打尽了。
聂书瑶道:“大人,四轮马车可不是只有小女子一人有。这车源自朐县的聂氏车行,据我所知,这样的马车已经售出十几辆之多。难道一个四轮马车印儿就能判断我们杀了人吗?”
柳如渊冷哼道:“可你们的马车第一时间了出现在睢陵,这就证据。”
聂书瑶依然淡淡地说:“大人,这不能算是证据。大人可在我们马车上搜出什么来了?我们的马车上可有血迹及打斗的痕迹?听闻十里坡被屠村,那里可是住着十几户人家,至少也有二十几人被害吧。如此多死难者,难道会是我等弱质女流做的?大人千万别被狡诈之人蒙了眼。”
“啪!”惊堂木又在落下,柳如渊大喝道:“是与不是,本官自有决断,岂是你一介女流之辈可以质疑的?”
此话一出,两边站立的衙役很配合地“威武”起来。
宋云飞看不得聂书瑶受气,听到这声音很没好气地说:“威什么威?吵死了!”
然后,衙役们马上闭嘴了,这让柳如渊很受伤。
他还可以质疑宋云飞的身份,可衙役们却知道自家大人是正八品,而这位公子却是从六品,怎么看都好像是这位公子的官职更高,所以很干脆的闭嘴了。
聂书瑶嘴儿一弯,竖了个大拇指给宋云飞,后者看到后心情马上好转。
柳如渊的面色更黑了。
聂书瑶也知道适可而止,说道:“大人既然有人证,就请人证出来指认我们吧。而且小女子也有话问这证人,我们女子的名节可是大如天的,不能就这么被人不明不白的污了。”
她觉得十里坡是不是真的存在还待考证,很明显柳如渊是想让她认罪。但她是谁?若是轻易放过诬告之人岂不是丢了她侦探的身份。
“好。那本官就让你们心服口服?”柳如渊惊堂再拍,“带人证上堂。”
“带人证上堂!”传话衙役一个个传下去。
不多时便有一个穿着短褐的年轻后生进来了,他一进大堂便跪地大哭,“大老爷啊,请为我们十里坡死难的乡亲们报仇呀。”
柳如渊道:“堂下所跪何人,抬起头来回话。”
那人抬头起来道:“小人罗大郎,家住十里坡。昨天傍晚,一伙匪徒来到十里坡,见人就砍。小人因为闹肚子蹲在茅厕里才免过一劫。可出去一看,就吓傻了,我大哥大嫂还有邻居全都死了,呜呜……。”
聂书瑶转身看向他,问道:“罗大郎,你可看到是谁动的手?”
罗大郎摇头,“小人在茅厕里没看到。”
聂书瑶马上冲着柳如渊道:“大人,他说没看到。可大人为何说我们就是凶手呢?难道大人知道真凶是谁?想拿我们顶罪吗?”
柳如渊还没来得及发话,只见聂书瑶又接着说:“小女子以为真凶一定是十分有权势之人。要不然柳大人不会如此草草定案。据小女子所知,定做四轮马车之人有不少人就是权势极大之人,比如曾经的庞巡抚……她的女儿庞玉娟!”
聂书瑶故意往大里说。她知道柳如渊是庞太师的门生,想来对庞玉娟也不陌生。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这话柳如渊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你怎知庞大小姐也来了此地?”
聂书瑶为这话也皱了眉,庞玉娟果然是来了,可那十里坡的惨案是真的吗?
她再次看向罗大郎冷声道:“村里死了多少人?”
罗大郎被她的气势一惊,忙道:“十五人。因为昨日是县里大集。乡亲们大多出门了,这才躲过这一劫。可是那十五人大多是老人家跟孩子,呜呜!大人呀。请为我们作主啊。”
“真的?”聂书瑶又问,其声音冰冷无比。
罗大郎被这话问的不知怎么回答,下意识地看向了柳如渊。
然后,帷帽下面的聂书瑶嘴角一弯。轻声道:“你家父母可在?平日里做不做农活?”
罗大郎看柳如渊寒着一张脸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那师爷也扭头不看他,心里一慌,便答道:“父母早已过世。家里的农活基本上都是我干的。”
柳如渊不知道聂书瑶问这些做什么,可他却无法出声帮罗大郎,宋云飞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神始终盯着他,大有他说错话就会拔刀相向的感觉。这是他当县令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目光,有当初面对庞太师的感觉。所以他觉得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不知不觉间,大堂上的气氛完全掌握在聂书瑶手中。
她再次冷笑。一把抓住罗大郎的手道:“你在撒谎!看看这只手就知道了。现在正是农忙之时,可是你这只手却不是做农活的手,想来你是个好吃懒做之人。如此谎言你骗三岁孩童吗?”
随之,嫌弃地扔下罗大郎的手,冲着柳如渊道:“柳大人,如此一个惯于撒谎之人的诬陷你也信?不知柳大人除了这人证可有物证?我们大明的律法可是很健全的。对于诬告之人有着相当重的刑法,对于贪赃枉法之官也同样如此。不知柳大人可知太祖时期的‘剥皮楦草’?”
一句“剥皮楦草”成功地让柳如渊冷汗连连,他怎能不知这个刑法?据说在太祖时期真的有死在这种酷刑下的官员。那后面接任此职位的官员在上堂之时,就有个用前任的皮装满稻草之人坐在边上,光吓也会吓个半死。
明朝对于官员的贪污之罚相当重,若是贪了一百贯,那就够得上凌迟了!
虽然此时据太祖时期早已过去了百多年,可是当官的没有不知道那时死在酷刑下的官员,好在过去了一代又一代,官字还是两个口,慢慢地又恢复了曾经百姓口中的“有理没钱莫进来”的时代。
可是这个酷刑被一个戴着帷帽的小女子,在大堂之上对着县太爷娓娓道来,实在是有些诡异。
“此事……本官大意了。”柳如渊最终还是软了下来,在没弄清这女子来历之前,不好将事情做绝了。
可聂书瑶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躬身问:“既然如此,大人这是承认我们是冤枉的了?”
柳如渊想息事宁人,回道:“你们就此退下吧。”
“大人,我们既然是清白的,可容不得他人诬蔑。小女子在这里要控告罗大郎颠倒是非,伙同匪人杀害十里坡的村民并诬蔑我等;告祥泰客栈的李掌柜为其出谋划策,谋财害命。请大人明查!”聂书瑶如男子那般抱拳道,帷幔下面的明眸熠熠生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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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不走了
柳如渊心道,我是一县之尊吧,我是县爷吧?今天怎么感觉这些都不是真的了。..
看着那侃侃而谈的女,他狞眉倒竖,冷声道:“大胆刁民,竟敢欺瞒本县,来人啊,给我打!”
一声打,聂书瑶跟罗二郎同时抬头看向柳如渊,不知这声打是想打谁?
众衙役也是如此,他们不知要打谁。当班的头儿一个劲地给苏茂使眼色,奈何,苏茂现在心虚得很,根本就没抬过头。
这种情况让柳如渊简直是气炸了肺,这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一来连当班衙役都不听他的话了。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一眼苏茂。
苏茂还是低着头,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当然没看到这个狠辣的眼神。
“啪!”为了不出丑,惊堂木再次发挥大作用。
柳如渊道:“罗二郎,你当真看到了惨案?”
罗二郎被这声惊堂木吓得脸色煞白,语无伦次道:“看,看到了。”
“当真?”柳如渊冷声道。
“不不,没看到。”罗二郎马上否定道。
聂书瑶不知道这事的真假,透过帷幔看到柳如渊的脸色并不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罗二郎否定时,他的嘴角似有一抹冷笑。
“啪!”惊堂木再拍,柳如渊道:“将此刁民打入大牢,待本县详查后再断!”
“是!”两个衙役将懵了的罗二郎拖走。
罗二郎快被拖到门外时才大喊,“我冤枉啊,小民冤枉。我看到了,是看到了,可是……。”
然后就没声音了,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怕是被什么堵住了嘴。
聂书瑶垂,等着柳如渊给她个说法。
柳如渊道:“这位姑娘可以走了,此事是本县的过错。还请见谅!”
难得的,柳如渊起身冲她拱了拱手。
一般人若是得了县爷的道歉恐怕是巴不得就这么结束,可聂书瑶觉得这里大有章,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想弄个清楚明白。
她抬头道:“请问大人,是什么时候得到祥泰客栈的消息,说我们就在那边的?”
柳如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此乃衙门公事,恕不能告之。”
其实,柳如渊算是很好说话的了,要不是边上还坐着个所谓的从六的同僚,他早就定案了。
聂书瑶笑道:“是吗?大人,小女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想跟大人探讨一二,是关于此重大惨案的。”
“哦?”柳如渊眉头一挑,感兴趣道:“说说看。”
聂书瑶得了允许便一一道来,谁让祥泰客栈的李掌柜胡乱冤枉人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大人,我们昨日傍晚时分到的祥泰客栈,那时天色还早。今天一早就打算动身前往别处,我记得那是辰时。辰时算是白天中最早的时辰了,可是刘捕头他们比我们还早,早早地就来到祥泰客栈查我们的马车了。大人,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柳如渊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问道:“兵贵神速这有何奇怪的?”
聂书瑶就知道是这个回答,再次问道:“敢问大人,县衙捕快何时上衙,他们总是要回家休息的吧,难道都睡在县衙内?”
大牛就在县衙当差,每天很早就得到县衙报道,到县衙的时间一般都是在辰时,天蒙蒙亮的时候。
看到柳如渊皱了眉,聂书瑶又道:“当然,这不排除有人值班,可我记得刘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大哥去的祥泰客栈啊。一个小县衙养着多少捕快应该是有定数的,睢陵县算不上是个大县吧,好像连朐县都比不上呢。”
言下之意有很多,单看听这话的人怎么理解了。
说到这里,聂书瑶自问自答,“若是正常理解的话,就是祥泰客栈早就将我们告知了行踪告知了县衙之人,待今日一早大家动身时再拿人;说明县衙、祥泰客栈还有某个大人物一起策划了这起惨案,而我们刚好从外地来,又有着四轮马车,所以就被当成了替死鬼。若是往更深一层来解释……,我想大人您懂的。”
柳如渊果断地冷下了脸,事情的经过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没想到此女竟然心细如发。
聂书瑶觉得差不多出够气了,说多了恐怕这位县爷要发飙了。忙躬身行礼道:“既然如此,小女就此告退。还请大老爷还民女一个说法!”
柳如渊巴不得她快点离开,好问问某些人哪里出了错,便高声道:“退堂!”
聂书瑶等人还没走,他倒是先回了内堂,苏茂急急跟上。而那些当班衙役也没再喊“威武”,他们怕惹了从六的不快。
四个人互看一眼,快速地走出了大堂。
在门外站着的是刘捕头,他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奉命行事。可看到他们竟然这么离开,一时又迷糊了,县爷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来时从侧进的,回去他们可不想再做那辆运尸体的车了,几人往正门而行。县衙的构造大多都一样,他们都是朐县县衙的常客,还不至于走错。
眼看着到了大门口,苏茂小跑着从后面追了上来,“姑娘,几位请留步。”
聂书瑶转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苏茂好像感觉到了那眼神一样,脖一缩便没了底气。
“有什么事吗?”宋云飞知道找的是他,冷声问。
苏茂的脸上马上堆起了笑,道:“不知这位大人在哪里供职啊,我们县爷在酒楼预定了一桌酒席,还请大人赏光。”
宋云飞可没那个闲功夫跟他们套近乎,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跟书瑶说说话呢!
便从怀中取出羽林卫的身份牌,在他眼前一晃,“看明白了吗?”
苏茂眨眨眼,他看到了什么?只看到了羽林二字刻在一个黑乎乎的铁板上。
“看明白了,就去告诉你的主。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讲,特别是诽谤的话!”
“是是是!小的一定转告我们大人。”苏茂被他身上的气势一惊,忙不迭地答道。
随之,宋云飞当先出了县衙,聂书瑶等人跟上。
就这样,本是鸡飞狗跳的大案却是如此低调的结束了对聂书瑶等人的控诉,不得不说,官大一压死人啊。
他们叫了一辆大马车,四人都坐在上面,聂书瑶这才拿下了帷帽,冲着宋云飞笑盈盈道:“没想到一个虚职竟然也有这么大的作用。”
宋云飞嘿嘿一笑,“能帮到书瑶就好。等我们回京的时候我再去谋个实职,到时候我看谁还敢欺负你们。”
不管这话有着几分可信,聂书瑶却是感到了被人呵护的喜悦,“好啊,说话可要算数的。到时我跟熙儿上京后,宋大哥可得罩着我们。”
宋云飞很喜欢被聂书瑶依赖的感觉,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本来还想再躲两年的,可书瑶的事最大,本少爷决定出山了!”
江毅跟江婉儿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他也就是京城某位大人物家的公哥儿,胡说大话的,都不大相信的笑了。
可聂书瑶知道,能有羽林卫牌的不会是一般人,怎么说也得是个勋贵的后代,这还是那种不长进的勋贵们。或许现在的宋云飞在所有人的眼里也属于不长进一类吧。
她知道这些,身为县令又在京中生活打拼过多年的柳如渊自然也知道。
当苏茂描述完宋云飞的那块铁牌时,柳如渊便陷入了沉思中,脸色难看的要命!
苏茂还以为他说对了,再次添油加醋道:“大人,依小的看那人根本就是假冒的,不如咱们晚些时候一不做二不休……!”
说着手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他真是想借刀杀人哪,安稳了一年多,本以为就此终老来着,可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他在朐县犯的事。
“闭嘴,你这个蠢货!”柳如渊冷声道。
“大人,我……,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啊。”苏茂很委屈,他这一年多可没少为柳如渊做坏事。
柳如渊道:“他们暂时不能动。特别是那个握有铁牌的人,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小的不知。”苏茂只是一个小民,这类高深问题他从来没想过,在他眼里只认得银。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某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逼死自家妹妹了。
柳如渊此时感觉很落寂,他寒窗苦读十余载。又在庞师手下小心翼翼地服侍了几年这才得了个外放的县令。可某些含着金钥匙的人,一出生人生就是一片坦途,凭什么一个不长进的勋贵就可以从六,而他满腹才却只是正八!
可是他忘记了,虚职跟实职那是不一样的,虚职一切只是个虚的,不能调动任何人,手中也没有银可捞。此时柳如渊只被那个从六恍花了眼。
“他是京中贵人弟,不可动。你去看看罗二郎,听听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柳如渊压下心中的愤懑,吩咐道。
苏茂也被这个勋贵吓到了,忙道:“是是,小的这就去。”
柳如渊冷冷地看着苏茂离去,心想,他是不是该换个师爷了。
“来人,传刘捕头。”
重回祥泰客栈,在李掌柜震惊的眼神下,聂书瑶带着江婉儿上前道:“承蒙掌柜的招待,我们暂时不走了。还请李掌柜多费心了!”
李掌柜忙道:“好说好说。”
聂书瑶又道:“掌柜的是不是看到别的四轮马车了呀,听说昨晚十里坡出了命案。掌柜的是怎么知道的?”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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