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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后方晴     兴唐txt下载     兴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春雷(八)

    周兴很快就将狄仁杰的话禀报了武则天。

    武则天听了十分不开心,你还想怎么着,我都让你做了纳言。难道你还想拥有裴炎那样的实权?

    又使她想起当初狄仁杰逾权审许敬宗案,带给自己的尴尬,还有与朱敬则查明崇俨案,导致丈夫的禅让,若不是失去这份大义,自己何来如此被动。就是长子生死不明,负着这份大义,她在洛阳依然如坐针毡。

    怒色从眼中一闪,寻刻消失。

    对付狄仁杰,她有办法。当年他替儿子做事,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窟窿,只要将这个窟窿挖开,秋仁杰死无葬身之地。但暂时不能动,狄仁杰本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还有青海诸将,刘仁轨。

    这才是她最忌惮的。

    仅是眨眼之间,将利害关系理清楚,武则天说道:”仁杰忠诚,哀家很是心许。”

    难道我告这一状,告错了?周兴听后,心中十分不解。

    不摸清楚太后的心意,自己行事那么就困难了。

    这厮,还想凭他的能力,将武则天的心意摸清楚。

    武则天也知道他的能力,安慰地说了一句:”你的忠诚,哀家也心许。”

    话音一转,又说道:”你去将徐敬业案卷宗拿给哀家看一看。”

    兴退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抱来一叠厚厚的卷宗。李首成接过来,递到帘后。武则天一张张地翻看。终于明白为什么秋仁杰动怒的原因。

    不能不承认周兴很有狱吏之能,短短的十几天时光,居然通过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刑讯出洛阳那么多对她不满的士兵,百姓,与低层官吏。

    有的是说了许多过激的话,到处盅惑人心若是不处理,洛阳乃是国家根本一旦动荡,后果不堪设想。可有许多人,却是因为对长子忠诚,被周兴拍自己马屁,强制性的牵扯进去。这些人中除了少数外,大多数只是默默规望,或者敢怒不敢言。也被周兴当作逆党判决了。

    不过武则天又注意了一点。抓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可中间除了有怨言的人还有忠于儿子的人外,并没有裴炎与程务挺的党羽了,但武则天没有怪罪。裴炎与程务挺的力量,还不是眼前这个小狱吏所能开罪的。

    放下了卷宗,平静地说道:”徐敬业案,到此为止。””是臣做错了吗?”周兴小心地问了一句。”你没有做错,是哀家不想伤害更多的人,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几句话,武则天只有一小半是真的。对周兴是很欣赏,想要守住这个家得需要一只很凶恶的看门狗。周兴就是这只看门狗的最佳人选。

    但武则天冷静地认识到,前段时间步子跨得略大了一点。这时要收一收,将局面稳定下来。况且周兴已杀了许多人给予某些人足够的震撼,不需要再杀了。以免物极必反。

    这时候也不能杀儿子的人过多。以免落得更多的把柄,防止儿子还活在世间呢。尽管这种可能性越来越缈茫。自己不是去年与今年春天,那时候自己有丈夫的遗诏,又没有做什么事儿子就是顺利回到东都,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但自下半年起,为了加快掌控权利,自己跨出了几大步,儿子一旦出现局面对自己很不利的。

    包括留下狄仁杰,都是为了留一条后路。

    儿子若是死了,自己主要敌人,不是儿子的党羽,而是裴炎与程务挺。一个在大臣中有着巨大的声望与号召力,一个掌控着羽林军,这才是让她未来最寝食不安的。

    狄仁杰无意中说了一句话,居然少死了许多人。

    这是秋仁杰没有想到的。

    东都局势渐渐稳定。这时,来了一行客人。

    吐蕃的使者前来议和:

    武则天听到后,想都没有想,说道:”他们害我儿生死不明,还有胆量前来议和。对他们说,要战就战,想议和,万万不能。”

    这一次,几乎得到满朝大臣的支持。

    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就差一点准备和亲了,可是吐蕃人最后做出什么事了?这才是一群永远喂不饱的狼,比突厥人更可恶。

    特别一些对李唐政权仍怀有旧情的大臣,更是对吐蕃人咬牙切齿。

    使者被灰溜溜地赶了回去。到了青海,李威同听后,对黑齿常之说道:”母后用心不纯啊。”

    黑齿常之只是嘿然一笑。做来做去的,就是针对太后的,可他是臣子,不敢明说出来。

    李威又说道:”你派人将他们请过来。”

    母亲做的用意,无非是想激怒吐蕃人,让吐蕃人再次攻击,好让青海与西域将士两败俱伤。母亲的性格亦是如此,她也许喜欢人才,可这个人才就象她昔日驯马一样,要为她所用,她才会珍惜。若不为她所用,宁肯用匕首杀死,也不能让他桀骜不驯,不听话。

    也许母亲知道国家需要看海诸位将才,可这些将才对她不忠心,她也不会爱惜了。

    李威想法也有些偏激。武则天这样做,不仅是这个原因,还有做一个表态,另外她也不喜欢对外族采取妥协的政策。所以历史百败百战,直到晚年后,看到国家困窘了,才向默啜妥协。

    吐蕃的使者带了进来

    李威一身平民装扮,没有想起来。

    让他坐下来,李威说道:”朕听说你们吐蕃想要与我们唐朝议和?””朕?”吐蕃这个使者手中的茶杯一下掉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碎响,吓着了。”你想什么?难道你真以为朕的手下败将,你们吐蕃的大论,能使朕生死不明?”

    那也未必,好象每一次作战,你吃的苦头更大。但不敢说,也知道唐朝皇帝无赖的打法,稳打稳扎耗死你。谁叫人家国家强大呢。不过转眼就想到另一个问题,敢情这个皇帝是假的生死不明啊。一想就明白了是他使的阴谋诡计,原来唐朝的这趟水,比吐蕃还在浑。

    头脑清醒过来,不敢大咧咧地坐下,伏道:”此次出战,是噶尔兄弟强求,我们吐蕃国内是一片反对声啊,不相信请陛下派人到我们吐蕃问一问。”

    这一说,他不是没禄氏的人,也是一个赞普党系。可是李威眼下没有空去管他,徐徐说道:”想和行,你们吐蕃将论钦陵多次挑衅我们大唐,出尔反尔,将他交给我们大唐,联会立即同意你们吐蕃人议和。”

    就是没禄氏主意,这也是在帮助没禄氏,进一步削弱噶尔兄弟的威信。

    也要见一见,否则裕钦陵会胡思乱想,此时李威也不想与裕钦陵再进行一场会战了。纵然裕钦陵能看穿他的用意,可得知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他就是强行出兵,也因为国内反对声音很大,不得不中止。

    说完了,为了防止泄露消息,派人将吐蕃使者以及侍卫一行人,强行“保护”到柏海,这才返回。

    唐朝来了吐蕃客人,元旦过后,突厥大草原也来了一位客人。

    消失数月不见的孔正方突然出现在突厥牙帐附近,要求谨见骨咄录。

    骨咄录能成功,一部分是侥幸,正好逢到唐朝政权更替混乱之时,也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能力。特别是对人才颇为爱惜。孔正方本来默默无闻,然而无论武则天或者吐蕃,或者突厥,都派了大量的斥候秘密潜入青海。

    想知道唐朝皇帝是生是死,在青海能得到第一手情报。这一个生,一个死,不仅会影响武则天的决策,同样会影响吐蕃与突厥的决策:因此斥候就带回来孔正方与青海诸将闹矛盾的事。

    一开始骨咄录没有注意,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孔正方是谁啊:

    斥候这才说了他出使洛阳那次经历,大多数北门学士自爱羽毛,或者其他原因,那天晚没有辨,但外界却误认为孔正方凭一己之力,将所有北门学士说得哑口无言。因此,在骨咄录心中认为孔正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事实也不错,胆子大,又有骨气,气节高烈,为官也有吏才。不然李威也不会挑中他了。

    听到孔正方来投,大喜,迎出帐外,手挽手将他拉到大帐问道:“孔君,为何来投奔我啊?”

    孔正方神情惹哀地说:“我忠的是陛下,不是忠的黑齿常之。

    然而太后暴虐,又不敢投奔。只好投奔大汗。”

    不对啊,这话里有话啊,骨咄录又问道:“那么你为什么放弃你们的陛下?”

    孔正方抹了抹眼泪,摇了摇头说:“大汗,我们陛下再也回不来了。”

    心里却在说,陛下,莫要怪臣无礼,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骨咄录一听站了起来,踱来踱去,复又问了一句:“我还是听不懂:”

    “黑齿常之与李谨行失职,同意了陛下以身犯险。没有想到论钦陵兵撤得快,南山口防事没有准备好,被吐蕃人攻破。随后李谨行与黑齿常之二人悄悄派了许多斥候潜入吐蕃,都一年多时间了,还没有得到陛下的消息,你说陛下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我没有听吐蕃说杀害了你们陛下。”

    “大汗,我们陛下的脾气,你难道没有听闻?就是他遇了险,会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使国家处于危机状态:”

    骨咄录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听闻,是好象这么回事。

    “那你们唐朝皇帝既然出事,那些将领难道不害怕吗?”

    “他们为什么要害怕,手中有大量的将士,正等着太后开价钱呢。”

    “这倒也是,”骨咄录哑然失笑。

    孔正方继续说道:“只要大汗答应我一件事,我出一策保证突厥重现昔日荣光了。”

    骨咄录认为他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他也多与唐朝人打交道,知道唐朝确实有许多人才被埋没了,比如阿史德元珍。于是就问道:“什么事,你。”

    “请大汗起兵反武复唐。”孔正方一下伏下来。

    反武复唐?骨咄录苦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在唐朝边境小打小敲的,占点小便宜还可以,但可不可能,攻到洛阳去?若能,早就进攻了。攻破洛阳,会获得多少财富?

    不过他还是将孔正方扶起来,说道:“那你有何策?”

    “大汗只要抛弃虚名,派大军攻破朔州,将阿那史道真活捉,奉他为谋主,大事可成也。”

    骨咄录又踱来踱去,阿史那道真是阿史那社尔之子,真论起来,即便他母亲是唐朝公主,也远比自己根红苗正:正因为道真呆在朔州,漠南许多部族一直没有对自己诚服。

    走了一会儿说道:“名位我没有那么吝啬,更不会象你们唐朝的太后,可朔州没有那么好攻打啊。”

    “大汗。此时青海诸将没有表态,大唐精兵猛将全部放在关中诸关把守,内部又不稳:阿史那道真虽是社尔之子,然他本身军事天赋很低。一旦大汗出兵,定会手到擒来,那时候合所有突厥各部之力,再加大汗是为了复唐反武起的兵,山东百姓也会鼎力支持。大汗能重现突厥伟业,我们唐朝也有救了。”

    骨咄录不会真听他的话,复什么唐,反什么武。不过孔正方的话说得有道理啊,眼下唐朝内部正混乱时候,皇帝又真死了,例是自己的一大良机。喝道:“传辙欲谷与元珍前来见我了”:解释一下。刘仁轨的担心,李治身死,李威进京不会有阻力的,仅凭那些关卡,怎么也阻挡不了。夺回政权也没有阻力的,绝对的武力之下,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作用,况且他身披着大义。但武则天没大恶,虽有过,可也为了唐朝做了一些贡献,还是生母,不能强行幽禁。看看司马光的资治通鉴,那么一个反武的人,都隐晦地批评了李显幽禁武则天的事。那时候武则天杀了多少人了?只要不幽禁,皇宫里什么事都能发生。李威还处在危险之中。

    裴行俭的计策是养恶,先行忍让,让武则天抓权,生出一些恶名,这才能有道义夺权。所以李威前去西域,也是养恶。

    没禄氏计谋则更恶毒,让李威装死。这个比较容易,在她到青海之后,会发生许多战役,每场战役,有主力部队,有侧应部队,有后勤的,有包抄的,有拦截的。总有一支部队处于危境之中。并且李威在青海与士兵共生死,也容易让人相信。而战役范围的广大,正好能躲过盘问,到青海可以说在西域,到西域可以说在岭西、呼罗珊,甚至信德。

    一开始武则天肯定会防范。但是李治一死,权利分配无外乎是在武则天与裴炎手中。若没有手段,裴炎实权更大:以武则天与裴炎对权利的渴望,时间短,畏于李威,处于合作状态,时间长,必然产生争夺。肯定是武则天胜利,然而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渔夫的故事,欲整难填。你,我,他,人人如此,谁能不承认?时间也长了,更会认为李威死了。武则天对权利的渴望,会使她做出更进一步激烈的事,李唐余威还在,百姓也比较拥戴,会不服,不服就有镇垩压。大恶就有了。有了大恶,李威可名正言顺地解决皇宫,百姓也不以为过,后人也不会认为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

    中没有明说,可疑问的人多,顺便说一下。至于徐敬业是不是谋反,请自己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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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春雷(九)

    辙欲谷与元珍也认为是一个机会。

    也想过孔正方使诈,然而全部随着否决。若是唐朝皇帝还活在世间,没有这个必要。现在唐朝民声鼎沸,只要他率领青海大军东下,定会所向披靡,何必多此一举?

    手序多了,破绽也就多了,画蛇添足,也就是这个道理。

    再说这个皇帝对百姓似乎很不错,一旦自己南侵,会使唐朝许多百姓遭秧,不符合这个皇帝的性格:

    但几人忽视了两条,一个是李威不想开一个坏头,特别是打内战的坏头。第二个不想在人们心中留下一个以兵伐母的印象。

    只要突厥一出兵,朝廷无将可用,必然会派出程务挺与张虔勋。那么用计在塞外将二人生擒活捉,再调动青海与西域几十万大军,形成一种压迫之势。纵然关内有驻兵,也不敢对自己进行阻挡。

    避免了打内战,不打内战,老百姓就不会认为自己是以兵伐母了

    一个母亲大义,让他绞尽脑汁。

    这番苦心,也许武则天都从来没有考虑过,况且这三个塞外的胡人。纵然三人都是人中豪杰,再想,也想不到这面。嗯不出来,只能乖乖地相信。

    还有一点也让他们误解,若李威活在人世间,当时徐敬业起兵反武时,全国震动,那时候就应该出现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感觉是大好的时机,于是立即征召了二十万精兵,打着复唐反武的大旗,浩浩荡荡向关内出发。

    武则天一听,差一点气得要喷血。都是一群什么人啊,猫啊狗的,都能反对我,复大唐。再反武复唐,也摊不到你们这群突厥的暴贼啊。

    不过也知道突厥此次来势汹汹,势在必得,否则都不会出动二十万大军。恐怕突厥几乎一小半以的壮丁,都让这几个叛贼征入军队之中:仅靠河北河东北方数州县十万左右的驻军,是抵挡不了的。

    于是想到了程务挺与张虔劾。

    没有其他的原因,无将可用。只有这两人好使一点。还有一个目的,自己将权利抓得紧,裴炎很不快。当初自己让程务挺与张虔勋为左右羽林军大将军,对自己有利。实质他们不是替自己拱卫洛阳安全,而是替裴炎拱卫洛阳安全。张虔勋稍好一点,程务挺几乎等于与裴炎同穿一条裤子。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时不同,势也不同。

    这两人执掌着羽林军,今天却让自己如鲠在喉。乘机将他们调离洛阳,自己也会放心一些。

    她又不放心将几十万大军交给这两人。

    于是下了一道诏,发二十万大军征讨突厥。又令李孝逸为单于道行军元帅,程务挺为单于道行军长史离总管,张虔勋为行军司马。就这样了,还觉得不放心,又让亲信中郎将淳于处平执掌粮草插重。将粮草辐重看住,也等于拖守着二十万大军的咽喉。

    四人领旨离开,但武则天心中还憋着一股怒气,连摔了几个大花瓶子。

    军情紧急,不容得慢慢征召士兵了,四人先行率领几万军队离开洛阳:

    二月也到来了。

    内忧外急,压抑了武则天很久,终于听到一些好消息。

    刘仁轨在长安病死。

    这是朝中资历最深的老臣,又是一直坚决反对自己的大臣,可因为他的资历与声望,武则天还不得不想方设法拉拢。刘仁轨病死,去了武则天最大的一块心病。

    不过只能在心中偷偷乐,下诏追赠,又为之缀朝三日,西京官员全部前去吊唁。

    腰着又迎来第二条好消息,去往岭西的刘公公发回来的。此去,刘公公带了几特,为了保持联系,让武则天得到最新的情报,每到一处,都将情况写了奏折,派几名内特返回,将消息通禀。

    这份奏折走到了德黑兰写下来的,然后让内侍马不停蹄赶回洛阳。一路赶得急,居然仅用了四个月时间奇迹般地赶到洛阳。面写了,我在德黑兰王方翼处没有看到皇,王方翼让我去契芯明处,可依奴婢看,全部是推辞之言。一路行来,不断地向人询问,包括向波斯王子泥涅师也问过,都没有人看到过皇帝的踪影。

    言外之意,李威是身遭不测了。但作为一个太监,不敢将它写出来:况且还有最后一站,没有走完:

    武则天也早忘记儿子的安危,将诸相喊来,大约说了一下。

    然后道:“青海西域诸将胆大包天,置我儿于险地,又向朝廷隐瞒:我儿大约是回不来了,可是国家不能无主。都过了一年多时间,看看这个国家乱成什么样子。哀家苦苦等我儿回来,然外界是怎么认为的,居然认为哀家揽权。如今之计,只能早立皇太子为国家新君,使国家走正轻: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因为李威还在外面,不象扶持一个皇太子,以备万一,就是武则天也不得不将诸相召齐,一道商议。

    武则天话音刚了,狄仁杰就说道:“太后不可,没有准确的消息回馈过来,就不能扶立新君,非是皇太子,帝君关系到国家的命运。若是陛下返回,国家有二君相处,国再无宁日矣。”

    太后这一招狠哪。

    让相王这个软货为皇帝,还不等于是她在做皇帝?而且一旦皇返回,已经立了新君,先帝遗诏又让太后决策军国大权,皇帝失去了最大的一颗棋子。局面要有多被动,就有多被动。

    “狄卿,你是何意思,有没有看到哀家为了等我儿回来,这一年多受的委屈?”

    若真是那样,关中各关卡的驻兵,你老人家又作何解径?

    可就有胆量抬扛,也抬不赢。武则天能说当初是为了拱卫太皇的安全了先帝驾崩,关卡士卒可以撤下来。然而皇下落不明,青海又驻扎了许多军队,我能不能将将士撤退下来?

    也没有那个胆量辨,狄仁杰只好说道:“太后,反正刘内侍已去了岭西,仅剩下最后一站顶多兰四个月时间,消息就能反馈回来,何必急于这三四个月?”

    话是这么说,可武则天直觉告诉她,很不安,别看这三四个月时间,也许云彩就会变成雨滴,沧海就会变成桑田。裴炎:“裴卿你意下如何?”

    裴炎心中冷哼,需要我时间我,不需要我时,咄咄逼人。当我傻啊,装着傻说道:“启禀太后,臣也认为秋相公言之有理。”

    裴炎都发话了,而且万一皇帝活在人世间,自己这几人匆匆忙忙地立了一个新君,后果不堪设想。几个宰相有的附和,有的表示缄默只有武承嗣窜下跳。但若不看在武则天的面子,诈又将他当作一回事?

    其实不是不附和武则天关系太大,包括寨味道想拍武则天的马屁都不敢吭声。

    诸相不同意,武则天只好作罢,但对这些宰相们十分失望:第二天将裴炎召了进来,说道:“裴卿,西京刘仁轨薨无人留守,哀家很不放心,就将它托负给你了。”

    托负给裴炎武则天十分放心。

    长安是李唐的老巢刘仁轨又是忠贞的保皇派,很得关中将士官吏与士族之心。离青海也很近因此武则天一直很忌惮。至于裴炎嘛,他去了长安,是真正养老去的。

    裴炎两眼茫茫,头脑一晕,差一点载倒于地。心里想到,这就是我苦心经营换来的?可是程务挺与张虔勋率兵去了塞外,自己只有一个空架子。只好咬着牙说道:“臣奉旨。”

    终于摘去了裴炎的大权。不过考虑到儿子生死不明,没有将裴炎置于死地。

    处理了裴炎,又将郭待举贬为安州刺史。这是裴炎的不二死党,必须处理的。附和的李景谋罢为司宾少卿,沈君谅与崔譬也因为没有表示支持,罢相,保留原职。

    又以鸾台特郎韦方质为凤阁特郎同平章事,另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大臣王德真,隐忍了一年多时间,终于将他提拨出来,为同中门下三品。腰着又以冬宫特郎苏良嗣为同中门下三品:

    朱敬则找到了狄仁杰,私下抱怨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国家如此动荡过。”

    “朱少卿,不这样频繁调动,相权怎么向太后移?”

    “那么为什么她对你……“

    狄仁杰没有作声。

    若真将自己贬出朝堂,反而是幸事,但太后不会让自己如愿的。原来有刘仁轨,有青海诸将,然而陛下消息瞒得紧,东宫诸女与自己都不知道,青海将士更不知道。熬了很长时间,许多将士产生了动摇,黑齿常之数次镇垩压才将不满压制下去。这个问题不大,皇帝会控制着。可太后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会认为青海妨害越来越小,刘仁轨又死I了。自己不听她的话,数次拂她的意旨,要对自己动手了。

    还没有动手。又提了两么宰相,一个是韦待价,这小子在青海让老百姓比成了妇人,因为对武则天忠心,反而屡屡升迁,让武则天提拨为天宫特郎同中门下三品。另一个人出忽人意料,提拨裴居道为秋官特郎同中门下三品。

    不过狄仁杰倒明白武则天的用心。要对自己动手,又怕百姓说话。于是提拨了裴居道,他是皇后的父亲,真正的保皇派大臣。哀家要杀狄仁杰,不是看皇帝亲信不顺眼,而是就事论事。将大家的嘴巴堵。但事实呢?裴居道虽然身为国丈,因为才能有限,对武则天根本构成不了危胁。

    几天后,大事再次发生。

    周兴弹劾狄仁杰为大理永时,多次指使市井游侠,草管人命了

    一半是事实,当时秋仁杰借李治下诏清查坊间谣传源自何处时,为李威布局。趁机收纳了许多市井游侠,为了整合,走出了几条人命案,不过这些人说侠客是尊重他,实际全部是混混地痞流氓无赖。也没有人将他们当作一回事。

    并且这次整合后,又拿出一批钱让他们谋生,这些人也认为自己是皇帝的人,开始改恶向善,反而做了一件好事。

    真说起来,周兴也参与其中。没有想到他将此事拿出来,倒打一耙。

    ,人命大案,武则天很“重视”,随即下诏,让武承嗣、寨味道与周兴三堂会审。

    狄仁杰审了一辈子犯人,自己到头来却沦为了阶下囚。

    武承嗣让衙役将秋仁杰带来,很是得意,没有想到这个眼中钉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一拍惊堂木,说道:“大胆人犯,还不给本官跪下:”

    “武相公,你受不受得起?“

    周兴想要插嘴,武承嗣手一挥,将他拦下来,慢慢来,不急,又问道:“周特郎指责你授人谋命,可否确凿?“

    看你怎么回答?就算你将那群人拿出来做挡箭牌,可再问你知道不知道此事?既然知道,身为大理寺承,知法犯法,又该当何罪?

    来公堂的时候,一套一套准备好了来的。

    谁知道狄仁杰根本就没有回答,道:“想杀就杀,何必罗嗦。”

    周兴喝道:“来人哪。”

    让衙役将他那套宝贝搬过来,饶是你钢筋铁骨,我也有本事让你招供。

    武承嗣又挥了挥手,道:“周特郎,不得这样,狄仁杰好歹也是国家宰相,昔日陛下的首席幕僚,只要他肯招供,免去他刑狱之苦。

    “喏。”

    “狄仁杰,承认,本官会在太后面前,替你求求情。”

    秋仁杰冷笑一声:“狄某不招,又会如何?是不是会将这些酷刑加于狄某身?别忘记了,陛下未必没有生机。若是他回来,听闻你们用酷刑施回狄某,让狄某冤打屈招,将秋某处死。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将这些酷刑十倍加罚于你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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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春雷(十) 午后方晴

    三人全部色变。

    他们不是老百姓,认为皇帝仁爱的神马,也许皇帝能与仁爱沾一点边,但肯定不是软弱的主。别的不说,十年时间,过三次战场,一次比一次战争规模庞大,这三次战役死在他手中的人有多少?那是真正刀山,下血海的主。

    自己默契地替太后将狄仁杰定罪问斩,再来一个严刑拷打,一旦皇帝真没有死,活在人间,又回来了。狄仁杰可不是去年杀死的那些羽林军将士,那些平民百姓,低级官吏,他是皇帝的真正左膀右臂,到时候皇的暴怒可想而知!

    就是站在边,准备刑讯的几个衙役身体都哆嗦了一下。

    周兴一看事不妙,色厉内荏地喝道;“大胆人犯,还敢嘴硬刑。”

    衙役们都没有动,眼巴巴地看着骞味道与武承嗣。

    骞味道没有作声,武承嗣又摆了一下手说道;“周侍郎,狄仁杰乃是国家宰相,岂可拷刑受之?”

    心里说道,我们只是奉旨行事,真皇帝回来了,我们可以用太后做挡箭牌。你小子为了荣华富贵,是一抹与皇帝对干到底了,别拖我们下水。

    但武承嗣眼睛珠子转了一转,又问道;“狄仁杰你是说皇还活在世间?”

    “难道你想陛下真的遭遇不幸,驾崩了?”

    “武某那敢哪,”武承嗣讪讪道,立即反应过来,倒底是谁在审谁啊。不动严刑,这也没有办法往下审,三人嘴巴子加到一起,也不及狄仁杰一张嘴巴,三人大脑加在一起,更不及狄仁杰一人的智慧。

    一天审下来,什么没有捞得,灰溜溜的离开。

    武承嗣则来到皇宫,将经过向武则天禀报。

    武则天慎重地问;“嗣儿,你是说我儿还活在人间?”

    “太后,侄儿也看不出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侄儿之见,太后还是早立皇太子为皇帝。若是陛下有意为之,图谋很大。”

    武则天脸色阴晴不定。

    若是去年半年什么都来得及,到了下半年,随着自己一步一步跨出去,权利是收拢了,道义与大义却失去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为仟么还不出现?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沉思了许久说道;“嗣儿,你今天做得很对。狄仁杰声名在外,就是我儿不回来,你们对他用酷刑传扬出去,民间怨怼会更大。他既然不招供,哀家让你们三人率五百飞骑,立即前去西京,将那群市井游侠抓捕起来从他们嘴中问出口供。”

    “太后英明。”

    第二天,三人骑马率五百飞骑前去长安。

    在国家的机器面前,这些个英雄好汊们什么都不是,只有少数机灵的逃了出去,大多数在衙役的带领下,从家中一一抓获。而且现在也好抓,大多数有了正当的职业,全部在家中要么在店铺里要么在码头。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将主要的成员全部抓捕归案。

    对狄仁杰不敢用刑讯但对这些侠客们可以肆无忌惮了。

    各种残酷的刑讯下,大多数人连自己老爹老妈做下的事,都供了出来。

    这一供供出了大事。

    狄仁杰前些年因为这些人好用,也没有想到会落到今天下场,用他们办了许多隐秘的事。包括监督裴、明崇俨与李贤,甚至明知道明崇俨在研配春药,也知情不报,坐看事态发展,让明崇俨喂小丸子给李治吃,差一点连武则天自己都中了招。

    看到一份供状呈来,武则天暴跳如雷。好家伙,我还以为你们是好人呢,原来卑鄙如此!

    杀!杀!杀!

    气得在批文注了一个个杀字,一干人犯全部杀死。

    然后追削参与其中的刘仁轨、裴行俭官爵。家人流放岭南。又派人到李义琰家中,将李义琰追杀。全家人流放岭南!再将朱敬则下狱,择日与狄仁杰一道处斩,全家人流放岭南!再派人前去龟兹,抓捕魏元忠,未必会成功,但魏元忠的家人同样流放岭南。

    又派人到东宫之中,将狄蕙与狄好揪出来,因为狄蕙二子李湟、李重望与女儿李蔺,狄好之女李璧是龙子龙孙,没有处理。但将二女抓捕起来,先是毒打一顿,打得七死八活,奄奄一息,再下大牢,准备一道与狄仁杰的家人,发配到岭南去。

    天下震惊。

    武则天愤怒可以理解的,狄仁杰用心不良,差一点想利用明崇俨坏自己名节,来达到扶持儿子位的机会。并且丈夫吃了那些小丸子后,对身体也或多或少有了些伤害。

    若不是这个小丸子,自己会不会如此被动?儿子没有大义,随他在外面溜达十年八年,也不敢在外面溜达!

    但老百姓不这样认为,他们是皇的心腹大将,不替皇做事,难道要替你这个妇道人家做事?这才是忠心的表示。

    三月初三,是唐朝百姓最幸福的时光。

    春暖花开,和风醉人。又正逢大节巳节,巳节逐后如果季气巧,又连着寒食与清明节。

    若是往日,热情奔放的唐朝人会在避时候满大街的载歌载舞。

    可是今天不同,天色晦暗,乌云低垂。

    许多百姓涌到了天津桥南,但是脸皆是露出激愤的神情。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来了。”

    众人向桥北看去,从大理寺涌出来许多侍卫,这些侍卫看押着两辆囚车,缓缓沿着皇城的城墙根下,向天津桥驶来。

    朱敬则谈笑风生,隔着囚车,对狄仁杰说道;“魏槽公啊,没有想到来了这么多老百姓。”

    “朱君,别什么相公了,寒碜人。”

    “公道自在人心,看看这满朝的大臣,狄相公不为相公谁有这个才能为相公。”

    “不提了。朱君是我不好啊,因为我牵连了朱君。”狄仁杰没有提家人,皇一回束,家人也会平安回来。就怕在路受到什么官吏的欺压,无辜地在半路折磨而死。

    “为大义而死,死得其所何来足惜。”

    “朱君果然节气高昂,狄某佩服万分。不过狄某都想起陛下对朱君的评价。”

    “陛下对我有什么评价?”

    “他说朱君耿直,几乎无人能及,是御史大夫之才。只可惜少了变通,否则,是唐朝一位清廉的好宰相。”

    “这个评价好啊,我就想做一个御史大夫,监督朝堂这群混蛋。也监督你,狄相公你是好人,可有的事,做得太游离于法度之外了。”

    狄仁杰呵呵一笑,又说道;“陛下也因此说过一句话。”

    “是什么?”

    “陛下说物无完物,人无完人。三国刘邵说英才要聪明能谋始,明能见机,胆能决之。雄才要气力过人,勇能行之,智足谋断。可象这样的人,古今往来,又有几个。倒是他所论的偏才居多。”

    对史学,朱敬则没有狄仁杰精通刘邵的文章也没有看过好奇地问道;“刘邵说了什么偏才?”

    “刘邵零碎地说了八种偏才,清节之才高风亮节,可往往轻视了法家与术家的重要性,德有余而法术不足。法制之才,做事刚直,公正无私,可往往重视法制认为能以法治国,却疏忽了谋略的重要,少了变通。术谋之才,足智多谋可因为自持聪明谋略过人,又轻视法制,不知法律对国家的好处。器能之才,兼具德法术三才,因为会方略机变,反而轻视制度。智意之才,对各种韬略与计谋十分重视,然因为其智又疏忽了其他方面,往往导致聪明有余,公正不足。伎俩之才,锐意进取,为了功名利禄不择手段,所以会急于求成导致百姓遭秧。臧否之才,严以律己,可也待人苛刻,欠缺了宽宏大度,有时候就会误大事情。言语之才,能言善辨,可受之于口舌,必然疏于内心的教养。”

    “闻此言,大妙。狄相公,你就是那个器能之才,裴炎则是伎俩之才。”

    “你也是那个法制之才。”

    说完了,两人哈哈大笑。笑完狄仁杰又说道;“但陛下却说了十二偏才。”

    “哦,十二偏才,狄相公,陛下说了那十二偏才?”

    “坚毅之人,能勇于纠正错误,完善自我,缺点是会矫枉过正,刚愎自用。对之是柔顺之人,能宽容别人,可会优柔寡断,错失良机。雄悍之人,行事不畏坚难,缺点是高傲自负。对之是谨慎之人,态度谨慎,然而会容易猜疑。凌楷之人,心强志坚,能坚守原则,缺点是专断固执。对之是辨博之人,会说服别人,缺点是也容易被别人说服感动,办不成实事。弘普之人,待人善,可往往好坏不分。狷介之人,清介廉洁,可会过于拘束,缺少交际。休动之人,勇于攀登超越,但会放纵自己。沉静之人,沉静机密,可做事却会行动缓慢。朴露之人,诚实朴直,敢直却不能细微观察。韬谲之人,多智韬略短处是容易两面倒,遭人唾弃。”

    “更妙了,当浮一大白。”

    “是啊,所以陛下又说,国家不是没有人才,是没有将人才放对地方,取人之长,弃人之短。当年狄某很不耻韦弘机的品性,陛下同样重用,是乃其没有大恶,土木造诣可以谋水利也。

    不过自己也要知道自己的缺点,完善自我,才是根本所在。”说完后暗自叹息一声,只可惜看不到陛下如何用人的那一天了。

    说话间,囚车已经来到天津桥。

    郐子手将狄仁杰与朱敬则推下囚车。

    武则天很愤怒,可在百姓眼中,两个人却是大大的忠臣。然而面对众多侍卫明晃晃的横刀,一个个只是敢怒不敢言。

    午时三刻已到,郐子手准备行刑,忽然远处十几匹鲜衣怒马咆哮而来,远远地喊道;“刀下留人。”

    刽子手行刑时,就是有人喊刀下留人,也不可能留人的。这不是评演义,谁听你的?到了午时三刻,再喊也要斩人头的。除非皇帝下了诏及时阻止,这倒是经常出现。或者执行军法时,主帅忽然欣赏人才,临行刑时,饶囚犯一马。

    但这两个行刑的刽子手,面对处斩狄仁杰与朱敬则的情况下,心中也很犹豫彷徨。听到有人在喊,正好时辰差了几分钟,手中的刀也没有举起,于是愣了愣。

    十几匹马飞奔而来,领头的一个人还没有等马停好,翻身下马,大声说道;“我乃骆务整也,皇帝诏,特赦狄仁杰与朱敬则。”

    说着,从怀中掏诏。

    “皇?皇还活着?”这一下子老百姓炸了营,不顾侍卫手中的横刀,纷纷向骆务整一行人挤去。

    “是谁说皇没有活着,”骆务整掏出了李威写的诏,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没有多做解释,午时三刻似乎就要到了立即带着手下,拦在刀斧手前面,不顾临斩官周兴的反应,替狄仁杰与朱敬则松绑。

    忽然,天际处响了一道炸雷,密密的春雨从天而降。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定(一) 午后方晴

    正月没有过完,也许洛阳的风儿变柔了,云儿变得轻了,朔洲城中,还是一片严寒。乍来朔州,会觉得此刻塞外的风,不是风,是刀子,在脸慢慢地刮。

    大幕的拉开,不是从天津桥那声刀下留人开始的,而是从朔州城开始的。

    天色渐明,晨风清咧,阿史那道真府邸大门打开,仆役们意外地看到门缝后面塞了一封信。信封写了一行工整的字,无名氏献于道真都督之信。

    仆役们皱了皱巅头,这可有些失职了,朔州城中形势复杂,阿史那道真府邸守卫森严,就是将信塞进门缝也不容易的。不敢怠慢,将信捡起来,交给了道巅

    道真打开一看,面的话很短,骨咄录集大军,意欲南下,都督首当其冲,切务速屯重兵防范,以防不测。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道真将哲喊来,也就是他的侄子。处罗可汗有二子,次子阿史那社尔,长子阿史那摸,死得很早,留下一个儿子叫阿史那勿施,官居郎将,不过也死了,然后到阿史那勿施之子阿史那哲,官拜左骁卫栩府中郎将,曾充任过幽州道经略副使,虽然与阿史那道真岁数相差不大,不过声望资历皆不如阿史那道真。

    阿史那道真前来云朔,将这个老噜子也带了过来。

    迅速将这句话看完,哲说道:“叔父,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

    “是极。”

    立即派出斥候到阴山打探。这个比较容易打听的,骨咄录发兵二十万,几乎集他的族民最大极限了,如此大规模的征兵,会闹出很大动静的。斥候听到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将消息禀报。

    信是李威提前安排人送来的。

    孔正方要么不起作用,那样会很麻烦,这和可能性很小,李威还安排了其他的后手。要么起作用,骨咄录必然派出大军南下。云朔糜烂不要紧。因为唐朝的置胡政策,从灵州到夏州到丰州,然后到胜州、云朔,几乎全是胡人。包括辽东,辽东此时除了沿海少数地方有了汉人的屯兵与移民外,也多是胡人,不过换成了高丽人、靺鞨人、契丹人、奚人。

    因此,云朔可以糜烂,但不能伤害到后方。

    没禄氏出了一个馊主意,但也是有效的主意,直指了人心。可具体步骤,特别是军事的步骤,则需要李威与黑齿常之慢慢商议。比如放出那个,谣传,谣传直接说李威战死了,不说生死不明,让聪明人去猜测。既然战死了,论钦陵会欢天喜地,黑齿常之等将领也要乖乖交出兵权,听候朝廷发落了。

    也不能说生还,生还也就没有戏唱了。

    有很多细节性的东西,全部要一一堆理,一步差错,后果都很严重。毕竟皇帝诈死这步棋,似乎历史还没有出现过,也有许多风险。

    还有云朔这步棋,牌面揭开,哦,原来如此。但没有揭开之前,谁能猜到?那么全部成为的诸葛亮了。历史的诸葛亮肯定没有这么大本领的。

    从呼罗珊与信德获取了大量财富,也是最大的关健。没有财富赏赐,军心不稳,也会出大事。并且有了财富,就能拉拢西域各族。其实李威手中的唐军不多,从青海到碎叶城,仅只有十几万人。断断续续的战争,死伤惨重。这一战打得李威很肉痛。凭手中的唐军数量,起不了震赅作用。呼罗珊的波斯兵是不能抽调的,吐火罗的士兵同样不能抽调的。不抽调,兵力不空虚,论钦陵就不会打主意。一抽,论钦陵有可能又要来了。毕竟他手中继续执掌着大权。还有,要支援波斯。

    天山南边的军队,同样不可抽调太多。

    但河中各国,与天山北边各部,若能抽调,会抽出来多少人马?另外,还有回绕等铁骨部族人,特别是回讫人,酋长比粟与李威还有过一段密切的交往。

    因此,没有要河西吐谷浑,也是因为兵力不够的原因。但必须将它打残了,让他们对河东不能构成威胁,这才能将青海的主要兵力抽出来。

    这样大规模的动兵,需要财帛的,朝廷不会提供,自己手就必须得有钱。天下熙熙攘攘,皆逐利往。没有利,谁会听你的话?

    这是一步惊天大局,尽管有许多地方不完美,比如李义琰之死,再比如江四斤全军覆没,经过多年载培,江四斤也是一个优秀的将才。国家将才青黄不接,李谨行与契芯明渐渐年老,江四斤之死,让李威很心痛。不过秋仁杰是要保住的,历史记得不多,但记得一句评价,说武周政权几乎靠秋仁杰撑起一半的天空。不过总的来说,到目前,没有大的差错。

    得到了情报,道真不敢怠慢,全城戒严,又从各地将兵力抽调来。

    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他仅是新任的朔州都督,能调动的仅是朔州的军队,突厥大军南下,天知道他们攻击那一个地方。其他各州县官员将领皆不肯分兵给他。

    可也有办法,朝廷斩杀了温博与伏念,特别是阿史那伏念,人家都擒获了温博前来投降,几乎让唐朝兵不血刃就将暴乱平压下去,虽有过,也立了大功,然而也被斩杀了。所以突厥各部十分不服。这也导致了道真在各部中威信下降。

    当然,他若是反叛唐朝,声望远比阿史那骨咄录高得多。

    不过还有一些部族,继续对他效忠,陆陆续续的,抽调了近两万军队,驻扎在朔州城中。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定下来。所以这封信来得很及时,若是再晚一步,他就没有这个准备时间,朔州城会很危险。一旦城破,道真被俘,李威又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准备完毕,阿史那骨咄录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一路打着匡复唐室,消灭乱武的旗号,直奔云朔。道真立即用快马将消息向洛阳禀报。有一个时间差的,从朔州到洛阳不象青海那么远,也需三天四才能将消息送达,还要准备军队,武器,物资,粮草,再大军北,需要的时间更长。好在去年风调雨顺,新式和植方法的出现,只要一旦风调雨顺之年出现,粮食马就会出现盈余

    其实若不是灾害连连,以及兵事不断,唐朝的粮价会便宜的可怕。一是产量高了,二是不再象以前那样实行轮耕,空置的田变少了,三是新犁的出现,使许多丘陵一带碟子大碗大的田地得以耕种,不但耕地增加,亩产也渐渐逼近了每亩地三石。

    说起来后人会觉得很好笑,就算包括轮耕和绿肥植物在内,平均下来一年也有一季半的收成,居然只有三石产量。但在唐朝意味着什么?产量几乎增加百分之五十!更多人接近温饱生活,实际人口也在增加,十几年下来,比史最少增加了四百万以的人口。但这一点,没有人能看出来,更不会想到。

    所以李治与武则天对李威十牟忌惮,儿子在百姓心中地位太高了。不仅是造福了农民,还有工匠,与商人。但最主的受益者,是整个国家,以及朝廷。连武则天似乎在也受益,江南兵乱,居然还有闲钱免河南与关中两道一年的税务。此次发兵,国库也不感到空虚。自从青海大战后,这才通过几年的时光,就恢复到如此的地多?

    开始突厥兵锋没有指向朔州,默啜与元珍分成了两路,默啜沿着黄河,直扑岚州,又来了。元珍率军直扑云州,也来了。这两州在突厥人多次催毁下,几乎快成为一片废墟。

    云州与岚州刺夹向道真求救。

    道真与哲都很疑惑,有人送信,他们能理解。道真在突厥也有很大的影响,也许某个内心亲道真的突厥将领,暗中派人送来的情报。可是情报说突厥人主要矛头是对着自己来的,为什么反而成了两边的云州与岚州?

    道真将哲喊来,问道:“要不要派兵营救?”

    云州与岚州刺史皆是汉人,自从东突厥多次暴乱后,朝廷开始对突厥人产生浓浓的戒心。若是不营救,小人作祟,有可能自己叔侄二人,会被那个手段比男人更暴烈的太后斩杀。

    阿史那哲想了一会儿,说道:“叔父,还是派斥候再打探一下。

    “也好。”

    主要是能力问题,若是李威在此,会重用斥候,什么消息也回馈过来了,何必商议后再派斥候?

    斥候打探了一下,迅速回来禀报,大事不妙,骨咄录东西两路仅只有五六万军队,中路还有一支大军呢,十几万人马,正在向朔州赶来。

    这也是唐朝的政策造成的。

    本来数次打击之下,突厥人很凄惨,然而后来的政策过于优厚,不仅将河套云朔等地腾出来,安屯突厥降户,遭逢灾害之年,国家还主动拿出粮食进行赈灾。因此几十年后,突厥人口迅速膨胀起来,人的增加速度远远超过了中原。所以这几次暴乱,最多时居然达到了三四十万大军。要知道,即便现在的唐朝,若是抽调三十万军队,是多么的吃力?

    所以国与国之间,仁义这东西别当真,当真了自己也就犯傻了。仁义可以做为一个幌子,小仁小义的,比如李威在西域做的,比起资质,也许他不及历史许多人,然而务实的作风,却远胜过许多英才雄才。

    阿史那道真吓了一大跳,连忙派人送信给云州刺史秦中羡与岚州刺史李叔障,我没有办法分兵给你了,马十几万骨咄录的中军就要来到,如有可能,你们还是分兵给我。

    秦中羡与李叔障无奈,只好向他州求救。

    此次胜州都督王立本与夏州都督李崇义倒是营救及时,可两人也不敢全部分兵。丰州已经糜烂,胜州首当其冲,万一突厥再派出军队从丰州而下怎么办?不但如此,丰州乃是史大奈部,其府兵皆是突厥精骑,并入东突厥后,进一步增加了骨咄录的实力。而且这些府兵对丰州胜州河套南北地形十分熟悉。倒了一大堆苦水,仅派出少量援兵。

    李叔障只好向蔚州、易州与幽州到处求兵,情况一样的,东路也有许多道路,让突厥人顺利南下,各州刺史心中同样害怕,也派了援兵,只是数量很少。

    默啜兵临岚州城下,岚州城驻兵加夏胜二州派来的一千多援兵,满打满的,不超过七千人,秦中羡害怕,想要弃城逃走。这时,一个名将终于再次走入人们的视野。

    岚州稗将杨玄基,在史正是他与奚人新城一战,大败剁万荣,生擒孙万荣头号心腹何阿导致剁万荣无路可逃,为部下所杀。可惜功劳被武承嗣与武攸宜抢走。

    他一把将秦中羡拉住,说道:“使君,不可。既然突厥中军十几万人直奔朔州,岚州必不是突厥人的主要目标。再说,神都已经在发兵,我们只要坚守不足一月时间,朝廷援兵就会到来。一旦我们撤走,后方并州就会危险。若是并州有事,你我人头皆不保。突厥人让末将来应付。”

    没有敢出城应战,据城而守,所遇的对非常强劲。此时,前年突厥人入侵岚州,杨玄基将他们击却,不是击败,是打跑了,总之,占了风,稍有些名气。可岁数小,官职低,还没有弓人注意。默啜也是如此,若不是侵入西突厥一战,人们还不知道这个名字。

    两员大将于城城下率军拉开了会战。

    才干默啜占据风,兵力也占据风,然而如杨玄基所说,默啜其意不在于岚州城。看到岚州城一时半会拿不下来,兵锋一转,直插朔州后方,抄去道真的后路。

    另一边就没有州幸运了。

    在阿史德元珍的疯狂攻击下,云州城摇摇欲坠,李叔璋一看形势不妙,在突厥攻城的第四日夜里,悄悄打开南城门,率部南逃。云州城再次丢失。

    阿史德元珍也率兵沿着桑干河向西而来,抄住朔州城的后路。

    中路骨咄录自己,这时候率领十几万军队,抵达朔州城下,三路军队将朔州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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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定(二) 午后方晴

    骨咄录没有将全部兵力围于朔州城,默啜率了一部兵,扎于桑干河源,元珍率领了一部分兵力,扎于雁门关北侧。还有其他两路人马,一东一西,防止唐朝援兵到来。

    但大部分兵力用来围困朔州。

    孔正方在青海也见过大军调动,可顶多几万人。猛然看到十几万军队,军营连绵了几十里,一望无际,每天仅宰杀的牛羊就达到了几千头,还不包括吃的粮食。

    他有些色变,不知道朔州城能不能守下巅

    骨咄录不知道他想法,也没有工夫去理他,骑着马,来到朔州城下,对城头大声喊道:“我是阿史那骨咄录,请你们都督接见。”。

    阿史那道真走城头,说道:“骨咄录,速速投降,突厥人经过几十年的休生养息,才好不容易拥有了这么多好儿郎,莫要让他们为你糟蹋了。”“道真,你错了。我们突厥人夏牧青草,冬栖山南,冰雪是美酒,风霜是甘泉。狼是我们的祖先,雄鹰是我们的朋。世最高贵的种族莫过我们突厥人,只是一时衰落,败于唐人之手。可是月有阴晴阳缺,人有悲欢离合,那只是暂时的屈于人下,难道我们突厥要甘心做人家一辈子鹰犬吗?”

    这小子,居然将李威抄袭的那首水龙调头的词句拿来引用。

    不过突厥人是有很强的自尊心。

    很长时间,中原人一直在向他们低头,李唐创业时候,也卑微地低下脑袋,向他们称臣。所以心中有强烈的自尊感。本来数次大败之下,这个民族应当走向灭亡了。然而唐朝的政策,又重新给了他们一次崛起的机会。在和和政策下,唐朝本土都是胡风大盛,包括李承乾居然将东宫布置成突厥的牙帐。

    因此,突厥人自尊心从来没有停息过。

    正是因为这和自尊心,奉职与温博一举大旗,立即聚兵四十万。兵败后,温博与伏念再聚大旗,依然聚集了十几万的军队。然后到骨咄录,动辄出兵十万以。

    李威也考虑过突厥人这种心理,站在突厥民族的立场,这种精神很值得鼓励,可是突厥的崛起,伤害的只有中原百姓。不象大食,若是没有吐蕃策略危害到西域的统治,大食无论怎么扩张,几乎是无害的存在。

    走到了彻底解除东突厥的时候!

    城头站着的是汉将,骨咄录这番话起不到作用。然而站着的是道真,连士兵也多数是突厥士兵,道真不知如何回答。

    阿史那骨咄录回过头,大声说道:“突厥的好儿郎们,你们愿不愿意终生做人家的鹰犬?”

    “不愿意!”数万人齐声回答。

    声安云霄。

    骨咄录与道真的对话,是用突厥语说的,孔正方离得不远,两个人一个在城头,一个在城墙下,必须大声对答,孔正方也能听到,但听不懂。不过这不愿意突厥语还是能听明白的。

    几万人的呐喊声,让孔正方闻之色变。

    低声与一个百夫长交谈,才弄明白两人对答。心中想到,这个民族无可救药了。

    无论唐朝对他们怎么好,只想着光复昔日突厥的荣光,还能不能忠心唐朝?

    骨咄录又说道:“道真将军,你是处罗可汗的后代,身流着突厥最尊贵的血脉。难道你忍心,让城头的弓箭施加于突厥儿郎身吗?”

    “既如此,你速速退兵。”

    “非如此,此次我前来,是迎接道真将军回去,主持突厥光复大计,臣叩迎道真可汗。”骨咄录说完,立即伏。随着,突厥将士象波浪一样,一道接着一道,伏了下去。

    道真气得发昏,站在城头嘴唇真哆嗦。

    骨咄录伏了好一会儿,城头没有人答话,也不生气,笑咪咪回到大营,拍了拍孔正方的肩膀,说道:“孔君,你出的好计谋啊。”。

    “那敢当。”,然而孔正方心中十分不解。

    这一伏,城头多是突厥士兵在守城,士气皆无,拿什么来抵抗骨咄录的攻城?难道是陛下出错了主意?

    城中道真更是困窘不止。就算勉强将城池守下来,今天发生的事,若是传到疑心病很重的太后耳朵里,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与阿史那哲商议了半天,也没有商议出来一个解决的办法。

    第二天,府邸大门打开,又出现一封信,这一回写得有些多了。

    道真都督,昨日骨咄录明请都督拜为突厥可汗,实借都督之旗,招抚忠于唐朝诸族子民。都督身为都督,身份尊贵,一入漠北,兵乃骨咄之兵,将乃骨咄之将。何人听于君命?目图将是君所,鸠药乃是君酒。不可不防也。骨咄曲解真义,突厥依附唐朝,丰年售唐之皮革毛角,荒年纳唐之援粮钱帛,仅几十年间,规模远胜于初。百姓安居乐业,各族和平好。几宵小之辈,为图己位,盅惑人心,兵革立起于阴山南北。两次大败,尸骨横于大漠戈壁草原,秃鹫啄尸于荒野之外。乌云压顶,血风裹沙。妻离子散,哀嚎遍野。

    若能图成大事,亦无不可。都督再观西方数年,钦陵之智谋,吐蕃也鼎盛,然东败于青海,西折于西域。损兵折将,国家动荡。大食强横于西方,劲无能敌,仅出兵数万,立拓地万里,大食束手无策,国内分裂。西方唐军始未动也,若皇帝复生,突厥会亡于一夕,纵皇帝有险,日久诸将困窘,太后招抚,必将来归,亦为唐朝所用也。精兵猛将,集于大河,悍士智谋,云于代北,突厥亦会亡也。

    都督不可不三思而行,突厥存亡在于君一念之间也。

    阿史那道真打开一看,高人哪。正说中了他的内心深处,不能听骨咄录忽悠,这小子不安好心一心想做大汗,根本就没有想过突厥子民的死活。当真突厥是唐军的对手?

    只是这几年唐朝事情多,没有精力来管北方。一旦安定下来突厥这群叛军将会死无葬身之所悄

    将阿史那哲喊来,并且将诸将也喊了过来,有的人不认识汉字,道真大约地读了一遍。

    阿史那哲不由好奇地问道:“这是谁啊?”

    “不管是谁了,反正他对我们是好意。大家听到没有?我们不仅是为唐朝而战,也是为我们突厥而战。正是因为我们的表现,唐朝事后,也不会对我们整个突厥进行处罚。否则柔然、匈奴、高车就是我们突厥的前车之鉴。”

    “是啊”,一个个地不由点头。

    骨咄录在北方做得很不错,但还不能与论钦陵与吐蕃相比,况且人家还有绝域高原可退。突厥一旦战败,往哪儿退,莫要忘记了唐朝军队同样也曾杀到过小海。就没有能力杀到那么远的地方,北方还有回纯人在虎视眈眈。况且自己也习惯了唐朝中原的生活,穿着华丽的丝绸,吃着精美的食物,住着奢侈的房屋,能牧能耕能商。何必跑到苦哈哈的大草原受罪?

    “那么麻烦各位,将这番话带给每一个士兵让他们鼓起勇气来。大唐的援兵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

    “喏。”,一个个鱼贯退下。

    阿史那道真却坐在大帐里深思,这个人倒底是谁啊?仅凭这份眼力,也远在自己之。

    骨咄录又在城外喊话了。

    道真心中有了底气,从容地来到城头。

    骨咄录问道:“道真将军,有没有想好?我身后十几万好儿郎,就等你一句答复了。”

    道真微笑地说道:“骨咄录,我只问一个问题,一旦你举事失败你身后的十几万好儿郎,还能活下来几人。不是我出言侗吓,前面有奉职温博伏念之鉴,东西有高丽、西突厥十姓、咽面与吐蕃大食之鉴。青海西域唐朝诸将诸军,完整无缺的存在,你扪心自问一句是不是这些虎将的对手?就算你成功了,满足了你个的野心,你身后的十几万好儿郎又能剩下来多少人?”

    问完了大声说道:“突厥儿郎们听好了,我乃是处罗可汗之剁社尔之子道真。你们的骨咄盅惑你们,说你们做了唐朝的鹰犬。我问你们这些年来,我们走出了一些士兵,在为唐朝作战。然而高丽之战,青海之战,这些大型战役,是唐朝自己将士多,还是我们突厥将士多。仅出少量的将士,偶尔为唐朝征战一两回,然而唐朝征过我们突厥人多少税务,又送了多少精美的丝帛,赏赐各族子民?又在困难的时候,送了多少粮食前来解救?你们再想一想,五十年前,我们突厥有多少百姓,今天我们突厥又有多少百姓?这么好的日子,你们就心甘情愿,为了满足骨录咄的野心,将它葬送了吗?”

    “攻城!”骨咄录恼羞成怒,不等他说完,下令攻城了。

    但此时攻城,与昨天不同。

    昨天若是攻城,城突厥士兵军心动摇,汉人士兵心生猜疑,说不定一天就能将朔州城拿下来。但今天各个将领已经将信的话传达下去,再加划才道真的一番说教,士气已稳,汉人将士猜疑也减去。嗯攻下朔州城变得很艰难。

    看着双方的激战,孔正方听完身边百夫长的翻译,十分愕然。

    他都不认为是道真自己想出这些话的,要能想出来,昨天就讲出来了。

    难道城中有高人相助?

    不过他要立即面对一件事,到此时,也达到了陛下提出的要求,自己要离开这里了。

    眼下的状况也要离开,“自己的”计策没有成功,骨咄录必然恼羞成怒,那么自己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不怕死,但不代表着想死。

    但陛下又吩咐了一件事,到了这时候,他可以离开了,可离开的时候不能让突厥人产生怀疑,最少要保持到唐朝援兵抵达雁门关之前,不能让突厥人怀疑他。

    这才是最困难的。

    不要说不让突厥人产生怀疑了,就是眼下想要离开,都无比的困难。看一看,前前后后皆是突厥的军队,空旷处也有许多骑马奔跑打探情报的斥候。看着双方攻防战越来越惨烈,孔正方陷入苦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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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定(三) 午后方晴

    攻防战进行了大半天,突厥人长于野战,无论攻城,或者守城,皆不是他们的所长。

    城下面攻得很笨拙,城面守得同样笨拙。若不是城中还有数千唐军,朔州城早就被攻破了。但不能说没有作用,人多力量大,只要心拧在一起,多了这些突厥人守城,只会起帮助作用。

    天色渐渐黄昏。

    到了二月尼声,塞外还有些寒冷。不过不再是一月以前那和风刀霜剑,稍稍变得清冷。突厥人吹响了撤军的号角

    一天攻战下来,双方都死了许多士兵。

    默啜有些恼怒,正好看到了孔正方,愠色地问道:“孔君,为什么你的计谋又失效了?”

    大半天就在思考这个答垩案。

    孔正方从容答道:“不是计策失效,是城中有了高人指点,大汗,你想一想昨天城的士气如何,今天呢?”

    骨咄录不是不讲理的人,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是如此,心中后悔,昨天就应当攻城,不能拖到今天。又问道:“那么孔先生有何妙策?”。

    也没有当真,问一问罢了,有更好,没有拉俐。

    孔正方答道:“问题也不要紧,朔州城小,守城的士兵不是很多,道真有城墙之险,所以嘴硬,一旦攻破朔州城,他就乖乖替大汗效劳了。”。

    “那有那么好攻破的?”骂咄录没好气的说道。攻城战比野战更讨厌,往往城坚墙固,守城的将领会指挥,军心齐整,仅几千人,自己十几万大军就拿它无辄。况且唐朝军队就要快到了。

    孔正方本来就不懂,于是茫然地说道:“大汗,我初来北地,对情况不了解,甚至你们打听来的情报,我都不得知,又能有什么主意?”

    “好,你跟我来。”带到大帐。

    最简单的情报,突厥人还是要打探一下的,不过是突厥文字写的,也不是斥候自己写的,突厥分复杂,创造出来已经有了两百多年时间,可认识的人很少。这是骨咄录派人将斥候带来的消息,用出来的。唐朝也是这么做,毕竟这时候,包括唐朝同样会识字写字的人很少,孔正方不认识。”骨咄录派了一个人读给他听。

    吩咐完了,离开了这里,去找手下商议明天攻城的计划。

    孔正方一条条的听,其实他想从消息里找出一个方法晋骨咄录效劳是假的,而,通过这些消息,能不能找出一个逃出去的方法。

    听了一会儿,又听到斥候带回来的云州、蔚州、朔州、忻州、石州、岚州与并州官员将领的名单,消息十分粗陋,除了一些有名的将领或者大臣,略略有些情报外,其他的只剩下一份名单。

    然而孔正方眼睛亮了起来,找到了骨咄录,说道:“大汗,我想到一个方法,也许对大汗有用。”

    “是何妙策?”

    “并州司马屈平是在下的同乡,也是好朋,此人本来是深州长史,因为忠于我们唐朝皇帝,被排挤到并州担任了司马。他一直对诸武十分不满,若让在下前去相劝,说服此人,协助在下,此时并州兵力并不多,到时候大汗派一支奇兵,里应外合,夺下并州。武氏的军队必败,那么大汗可以兵指东都,替我朝铲除诸武了。”

    你小子怎么还想着让我军队攻打洛阳?

    不过大凡这些人,身总归腐气很重,以前在唐朝时,骨录咄也碰到过不少类似的人物。没有计较,可是他真若成功,攻入并州,那么这一行收获就大了。骨咄录陷入沉思。

    孔正方不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能不能逃出去,在此一举了,又诚恳地说道:“大汗,请对在下放心。在下与青海诸将发生龌龊,已无容身之地。前年又得罪了武承筋,国内同样不能安身。况且在下虽来到你的牙帐投于大汗,离中原遥远,中原人一时半会不知道消息,然而时间一长,必然知道此事。若是知道我唆使大汗率兵复唐除武的,朝廷会不会放过我?”

    骨咄录倒不是不放心他。

    而是认为他这一行成功机会很缈茫,不如将他留下来。他是唐朝那今生死不明的皇帝死忠大臣,一旦将他到了关健时候,举出来,会有极其重要的象征意义。

    见骨咄录在沉吟,孔正方又说道:“大汗,况且并州城中有巨大的财富,一旦得到这些财富后,足以能弥补这一战贵部的损耗。”

    骨咄录终于有些心动,唐朝的特大城市无非就那么几个,长安洛阳,成都扬州,太原荆州,苏杭汴魏。沉吟了好久,最后同意。

    这一夜,孔正方趴在地角,想着心事。

    骨咄录是同意了,然而派了几个侍卫跟随,美其名曰暗中保护。但自己呢,根本就不认识屈平,老乡都是真的,此人十几年前高中进士,被乡里传为美谈。自己认识他,他不认识自己。至于屈平对皇帝的态度更无从得知,天知道他是怎么从深州长史变成了并州司马的。一旦潜入并州城,自己的谎言必然会被骨咄录的跟随识破。

    怎么将这几个侍卫甩开?

    想了一夜没有想出好办法,第二天攻城战又开始了,一行人乔扮打装了一下,离开了战场,向南潜行。

    几天后来到太原城,此时李孝逸的军队也快到了并州。但是孔正方真要有能力说服屈平,屈平又有能力打开太原某个城门,他的说法还能实现的。毕竟岚州城虽然守下来,城外在默啜的掳掠下,已经整个,糜烂。轻骑可以避开雁门关,从岚州绕道进入太原。

    这一点也让孔正方不大开心,不知道皇审用的什么计策,但若不是让自己盅惑骨咄录,会不会弓寇入境,这些百姓会不会遭受到炭涂之灾?

    关键他没有能力想得那么远。

    比如牛擒程务挺与张虔勋,兵不血刃拿下这支唐军的意头。

    再比如突厥全军南下,大后方成了什么?

    当然,不是骨咄录大意了,都过了这么久,连武则天都认为儿子凶多吉少,况且骨咄录。在这和情况下,谁敢动突厥人的后方?青海与西域军队吗?他们有没有这个雅兴?难道回纯有这个胆量吗?现在的突厥可不是两年前的突厥,给他们三分胆,也不敢主动招惑自己。

    仅凭这今天大的漏洞,入侵带来的伤害,也是值得了。

    十分苦闷十分不解地进了太原城。

    时光也到了二月下旬,春暖花开,太原城中一些爱俏的少女,爱俊的小伙子们,穿单薄的衣服。大街人来人往,孔正方悄悄试了几次,可这几个侍卫始终象一块橡皮糖一样,粘在他身后。

    不敢做得太过火,只好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然后向人打听屈平家的住址。

    也未必有家,有的官员清廉,在任仅住在客栈中,或者寄居在寺庙里,有的省事,租了房子。屈平没有,买了一栋小别院,院子不是很大,两排三进三出的房屋,里面有一个门房,一个老仆人,两个小婢女,问了问,屈平不在家,到衙门里办公去了,要到晚回来。

    孔正方只好到了傍晚再次拜访。

    听到他名字,屈平很愕然,立即迎了出来,惊讶地问:“孔县承,你怎么来到并州?”

    “屈司马,也听到我的名字?”

    “屈某怎么能不知,周国公府舌战群雄,青海与诸将生了睚眦出逃在升……孔县承,究竟发生了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哪。

    屈司马,能不能恕在下二十天后将事情的真相原原告诉你。”,孔正方不知道李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凡二十天后,大约也要揭晓了。

    “为什么要二十天?”

    “是一个约定。”

    “君子一言,驰马难追,屈某不问就是。不知道孔县承为什么前来拜访屈某?”

    “我想求屈司马一件事,能不能收留在下二十天时间。”

    屈平很好奇,又想问,但忍了下来,却问起另一件事:“孔县承,你在青海,可知道陛下的下落,外面那么多的传言……”

    “我也不知道。”这个打死也不能说的。

    “那么你现在寄宿何处?”。

    “我午时找了一家客栈。”

    “不用住客栈了,屈某来的时间短,没有带女眷,你就先住在我处,怎么说,我们还是乡里。”

    “那么谢过屈司马了。”孔正方松了一口气,这几个尾巴跟着,让他很不舒服,心中多少也有些害怕。

    回到了客栈拿行李,几个跟班询问,不过听到他要搬到屈平家中,都没有再问。来的目标就是为了策反屈平的,两人一碰面,屈平就让他搬到自家住,说明两人感情好。

    在屈家住了下来,孔正方松了一口气,谁知三天后,他刚出来,其中一个侍卫悄悄跟来,问道:“孔先生,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不能急,让我慢慢与他沟通。”

    “孔先生,时间不能再拖下去,唐军快到并州了。”

    “是,我知道了。”孔正方说完,立即返回屈府。然后愁眉苦脸的想,这事儿该怎么办?不能让屈平带着几个衙役将他们抓起来,抓起来容易,然而一问,结果如何?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好朋,又为什么勾结突厥入侵云朔,还打着什么反武复唐的旗号?几天谈下来,屈平也表达了对陛下的仰慕,可是人心隔肚皮,自己敢不敢明说?

    这样拖也不是办法的,几个尾巴怎么也不会让自己拖二十天时间。

    坐在屈平小院的西厢,孔正方想了一天,头发都想白了,也没有想出一个解决的方案。

    但他疏忽了一件事,人的贪婪与**,中下层官吏对名位的渴望。

    屈平试探了三天,断定孔正方身藏着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而且前年他在武承嗣府折了武承崩的面子,仅凭后面一条,将孔正方向武承崩出卖,也能换取一次升迁的机会。

    就在孔正方在他家中想化解几个尾巴策略时,屈平正在写一封密报信,准备送到洛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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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定(四)

    四十几个人,被黑齿常之打老远的,从各自地盘请过来到了鄯州城,又被带到城外。

    走了二十几里地,远远的是一个山谷,山谷地形略有些凶恶,两边是大山峭岭,中间有一道小溪涓涓流出。此时小溪全部冰封,四下里都是一片茫茫白色,只有挺拨的松柏,在厚实的积雪中,露出少许苍翠的碧意,预示着大地还存在着生机。

    接近了山谷,看得更仔细。顺着小溪两边有宽达几百米平坦的地形,尽头处是一个农庄,与青海其他各处农庄一样,砌着厚实的泥巴墙,屋顶铺着厚实的麦秸与白茅。不过几个人马就发觉到不同之处,这个农庄没有一个百姓走动,相反的,有许多佩刀挂弓的侍卫在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这?”疏勒国的国王疑惑地向黑齿常之问道。

    四十几个人都是来自西域岭西最大的势力。比如十姓,处月等部,再比如石国、曹国、何国等河中大国,或者吐火罗的叶护,再比如龟兹、疏勒、于阗等西域大国,他们都是各自的国王,或者能代表国家的王叔、王弟、长子,或者一部的酋首。

    皇帝生死不明,非常时刻,看到此处地形,心中觉得很不安。

    黑齿常之哈哈一乐,说道;“各位,某让你们丢下侍卫,单独前来,是为了给你们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是什么好消息?”

    “马就知,请。”

    带进了一户宽敝的农户人家,客厅里端坐着一个人。

    看到此人,大多数都见过面,忽然惊喜连连的跪下来,一个个捶胸顿足,大号道;“陛下啊,陛下。”

    有的泣不成声。

    李威一笑,胡人嘛心思眼简单,许多行动在中原人眼里看来很单纯,道;“各位,仅是一年余时间没有见面,何至于如此?”

    尉迟伏雄眼中带着泪花,抽泣道;“陛下外面的传言…这一年多,陛下到了哪儿?”

    “外面的传言?你们怎能相信传言呢,是黑齿将军说的,还是王都护说的,或者是李都护说的?,,

    “这

    “朕一直在青海,居中指挥。难道非得要朕战场,才正常吗?”

    “是啊,可”这一绕,伏雄也糊涂了。

    “不要管它朕喊你们前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商议。朕为了西方战事耽搁太久,而国内不见朕回去,发生了许多事朕也要必须回去了,但朕在回京之前必须将骨咄录的暴乱镇压下去。需要你们协助。”

    李威生死不明,各部各国都产生了一丝迷茫,可李威活着,心里面有了底气,一个个拍着胸脯说喏。

    “但是吐火罗兵力不能动,西有大食的压力,波斯人还不能单独举起反抗的大旗。东南还有吐蕃,野心一直没有停止。还有天山南部特别是于阗、疏勒等部更不能动。”

    “陛下,我们可以抽一些兵力去。”疏勒国王说道。

    “不可朕也喊你们前来,特地说一件事,昔日吐谷浑阿柴筷子的故事,你们都听说过?你们都要团结,不能有私心,一旦大军离开,你们各部又有私心,敌人又要乘机而入。你们要明白,各部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能不能为西域岭西创造一个和平的环境,百姓安居乐业,前方军队安然无忧,全在你们一念之间。我也会留下一些官员,要听从他们指挥。”

    “喏,”其中十几个人不情不愿地答道。跟陛下打仗好啊,奖赏公平,而且还有胜利保障。摒弃在外了,心中也不乐意了。

    但这是战略需要,迫不得己。

    李威这才转向其他人,说道;“前年冬天发生了一些不快的事,朕想到了吐蕃人会北侵,但没有想到骨咄录会入侵,更没有想到葛逻禄与车鼻施会暴乱。是朕的疏忽,朕在这里向你们道歉了。”

    “陛下不敢哪。”几十人慌忙地伏下。

    虽然那次疏忽,一度导致西域局势很紧张,但最后捱了逐来。后面唐朝,不对,是皇帝做得很好不仅给予大量的补偿,征剿车鼻施与葛逻禄所得的财产、人口与牛羊,大部分按照各自的战功奉献,全部奖赏给了他们。到了南征德黑兰与俾路支斯坦、马克兰、信德时所得的财产,又陆续地给了各部一些赏赐。

    包括河中与吐火罗地区,没有得到多少金银,也得到了其他的物质分配,就是粗重一些,可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现在天可汗又好好的活在人间,那么也意味着唐朝政策不会发生重大的转移。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朕说说出征骨咄录的事,朕打算从河中与天山北部,你们各部抽调兵力。不过因为有损失,朕打算再进行一次补贴每部出一个壮丁,朕将会赏赐十缗钱。”

    一个很健康的奴隶,在西域也不过十几缗钱,这个丰厚的补贴,让各人听了很心动。

    “你们要量力而行,必须留下一些劳力放牧或者耕种,还有守卫家园。另外,朕要求的是身体健康体力过人的壮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为士兵的。”

    才是好皇帝啊,多体贴人啊。

    看着这些人眼中的跃跃欲试,李威很头痛。这样做,可以让他在最短时间,将各部最大的力量集中起来,并且也发挥了团结多数,将东突厥与少数铁勒部族孤立的策略。然而再次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侧。一旦这些部族养成了一雇佣军的观念,以后想调动们的军队,朝廷又不拿出钱帛,很有可能就会磨洋工。

    不过为了震慑,李威同时管不了这么多。又说道;“至于战后的物资分配,还是按去年的策略分配下去。不过因为天山南部与吐火罗在你们后方守卫,朕到时候会从中抽出来一批物资与战利品,分赏他们各部,你们有没有意见?”

    “没有,”一个个摇头。这就是公平分配的好处,对李威的分配各部十分相信。

    “但是你们各部军队凌乱,到时候要分别接受王方翼、李谨行、契明将军指挥,还有这一次朕奖励丰厚,是来自大食人,或者大食走狗的财产,各位你们各族也有功劳,所以奖励丰厚,是特例,知道吗?”

    众人再次点头。

    李威挥了挥手,侍卫拿过来两样东西。一个是两个印章一枚印章是唐朝现在的疆域地图,一枚是一条巨龙托着一个若大的唐字。还有一个丝帕,面的图案是两个印章图案的混合体。

    道;“此次出征骨咄录,不仅有朕的军队你们的军队,前段时间朕也派了人联系了回纥人,将会有铁勒诸部参加。他们都在遥远的东北方向,与你们不熟悉。不仅如此,有的铁勒部族始终对我们唐朝抱有反意此次朕想一举将他们解决。为了让你们到时候能甄别出来,了战场,除非特殊情况,平时用印章在脸盖图案,左臂系有这条方帕。不管对方是士兵还是百姓,凡有这两样事物出现的,一律不能对其伤害,不能掳其财产不能发生冲突知道吗?,,

    单纯是可爱的一面,野蛮是可恨的一面。一旦杀红了眼抢红了眼,什么事都能发生。提前做一个预防。

    “喏。”

    “好,时间紧迫,朕预计岭西大军也要撤回来了,你们回去后抓紧时间准备。还有,朕的消息事关到这一战能不能顺利大捷,若是你们泄露了朕的消息,不但是你们,就是你们的部族,也将最终被列入朕永远不欢迎的部族。”

    这一句杀气森然。

    众人悚然,再次道;“喏。”

    随着离去,可是脸还是很开心的。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压了很长时间,终于放了下来。

    黑齿常之等众人离去,递过来一叠厚厚的情报。

    李威打开翻了翻,其中有一份情报吸引他的注意阿瓦尔人支援了少量援兵,换取了拜占庭的谊。倒不是这支援兵有多大力量,此时的拜占庭也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不希望蛮族人在背后捣乱,使后院失火。

    然后阿瓦尔人借机默默向东扩张。

    陆陆续续的,有许多小部族被阿瓦尔人征服。

    但想做帝之鞭,就是自己暗中对他们进行支援,还要等很多年,有可能要等到五年,有可能要等到十年。但李威能等得起。问道;“黑齿将军,朕若将法兰克公主纳入后宫,会有什么结果?”

    “陛下,有点不妥啊。”虽有了心理准备,不然裴行俭也不会让敬则将她送到青海,随着又送到碎叶城,大事安定下来,又将她从碎叶城接到青海,但黑齿常之如实答道。

    真正原因李威说不出口,也没有说服力只好说道;“黑齿将军,你看看这份情报。”

    黑齿常之看了看,没有看出来。

    “西方一战,其实我们唐朝是配角,真正的主角是大食与大秦两国。他们是生死仇敌,又有教皇参与,这一战会打很长时间。最后无论是那一方,都是两败俱伤,参与诸国也将民不聊生,国力贫弱。若是阿瓦尔人强大起来,我们朝廷不必派出多少士兵,只要派出一些将领前去指导,再支援一些武器。法兰克王国的内相谋害了香黛的父亲,朕纳了香黛,就可以打着为香黛复仇的旗号,到时候,我们唐朝的荣光,有可能布在遥远的西方。”

    “这?”黑齿常之张大嘴巴。就是呼罗珊想要统治,因为遥远,都十分困难。况且那个不知几万里开外的法兰克。

    “反正不用多少将士,何乐而不为?”

    “陛下若要纳,早纳。趁着朝堂全部是一群没骨气的,否则若干年后,必然会有许多反对声音,到时候陛下也要做一个准则。臣也成了没骨气的,”黑齿常之愁眉苦脸的说道。

    不是党项人,是法兰克人,看看她那一头金黄的头发,那一对大波,那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放在后宫之中,说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李威被黑齿常之逗乐了,道;“相信朕,朕也不是不知道其中为难之处,只是这番用意很长远,所以知道为难,也去做。”

    到了傍晚时分,香黛秘密地带了过来。

    见创了李威,惊喜地说道;“陛下”

    “坐。”

    坐下来,一肚子疑词。嘴巴又张开了。

    “什么都不用问,有的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不过喊你前来,是想说一件事。朕可以替你报仇,有可能会将丕平的人头拿来,祭奠你的父皇。但有两个前提,第一个,朕必须师出有名,因此朕会将你纳入朕的后宫之中。第二个,一旦兴兵必然对你的国家有伤害。

    如果你同意,我就答应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定(五)

    基督教没有那么伟大,不但基督教,任何宗教都此。

    但香黛是真正的清教徒,有些思想观念很顽固不化。必须说一说。

    “做你的妃子?”

    “嗯,是妃子之一。”

    “为什么一个男人非得要拥有那么多妻子?”

    “这个问题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李威也没有认为后来的一夫一妻制是多么的完善,婚外情,二奶三奶,甚至二男三男,彼彼皆是。

    香黛抿着小嘴,说道;“能不能让我想一下。”

    “能,时间不多,纵然你愿意,朕一旦回京,压力会很大。只有一个办法,朕不欠后就要回京了,回京之前,将这件事落实。对外托辞说,是你陪伴朕左右,朕身边没有其他女子,寂寞难耐,日久生情。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大家只好接受。”

    说得很直接,也很难听。香黛脸一红,许久后说;“为什么要帮助我?”

    “你可以认为朕看你一个弱女子,飘泊到几万里路之外,很可怜你。也可以认为你长相美艳,朕象周国公那样,看得心动了。”

    香黛羞涩地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象蚊子一样,轻声说道;“我答应陛下。”

    没有举办任何礼仪,只是秘密地置办了一些衣服、首饰,香黛走进了李威的生活。

    二月来临,鄯州还是很冷,但白雪变得稀薄了,远处的大山,近处的大地,露出大团深厚的赭黑色。

    一声响亮的号角,划破了清晨宁静的天空。

    这是不远处一所军营吹响晨起的号角。

    李威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睡美人,一只雪白的胳膊缩在饱满的酥胸下方,另一只胳膊抱着他的身体。

    这时候欧洲人还没有想到用什么除毛膏。香黛腋下卷缩着两朵金黄色的腋毛。但最好看的是一对长长的眼睫毛,镶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使香黛就象后来电影里的鱼美人。

    看着她,又想到了东宫里几位女子,心中有些担心,将她的胳膊肘儿拿下来用手拨弄着她柔顺的金发,说道;“起床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香黛娇懒地撒着娇,用手在他身揪了两下,柔软的躯体紧紧地粘了过来,不停的磨蹭。

    一磨,有了反应,李威手抚在那对硕大的丰乳,轻声说;“要不要再来

    一下子眼睛睁大起来;“陛下,昨天晚有了两次。”

    “那又有何妨不来,我就要走了。”

    “这么快?”

    “嗯,不能再拖下去,朕要提前做准备。”

    “那么你要小心。”

    “嗯,”说完,将香黛身体压了下去。

    “公主殿下,裴炎充为西京留守了。”诺曷钵说道。他与弘化公主感情很好,几十年如一日,到如今依然称呼弘化公主为公主殿下。

    “嗯。”

    “我们大约回不去青海。”诺曷钵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局面,诺曷钵很是尴尬,当初吐蕃入侵,他被迫迁往鄯州,后来畏于吐蕃的强大,又迁向了凉州随他来的部民散落在甘州与凉州一带。可是凉甘一带狭窄朝廷不得己只好将他的族人迁向了灵州。

    倒不是刻意分化吐谷浑。当时李绩已死,在军事很少有人有长远的眼光。要么裴行俭,但那时也不怎么得志,还在武则天刻意打压之下。

    后来李威青海大捷,又迁来了更多的百姓,全部落户于灵州与夏州境内。迁来的百姓多了,不得不接受李威的建议,改牧为全耕的生活方式,侥幸得以度日。

    这也使吐谷浑在灵州境内,成为最大的部族。不过是在灵州,放在唐朝不是,比如东突厥,或者南河套的昭武九姓胡人。规模都比他的部族庞大。但总体生活比较安定就连骨咄录,也不想碰他的部族。毕竟这么庞大的部族,有能力抽出几万战士出来。但这样一来,他的大部分族人在灵夏二州,受朝廷节制,少数族人在凉甘二州,受青海节制。

    青海与朝廷关系紧张,他夹在中间,多少也有些瓜田李下之嫌。而这两方的力量,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不但这样,本来吐蕃数败,莫贺手的逆民们,让青海的唐朝军队,弄得元气大伤,几乎快没有了。象这样发展下去,几年后,说不定唐朝就可以将青海全部拿下来。

    到时候,他就可以率部回去。灵州虽好,终不是他的家乡,就连在夜里做梦时,还梦见青海的雪山,大非11的丰美。

    正在此时,外面侍卫走了进来,悄声说道;“大汗,青海的黑齿常之将军求见大汗,并且吩咐不要对声张。”

    “哦,让他进来,不,我迎出去。”

    还没有想起来,这时候与黑齿常之见面,传出去不大好听,黑齿常之说了这句话能理解。

    走了出来,见到黑齿常之带着几个人,皆是平民打扮,还有几个人脸涂着颜料。但不奇怪,无论吐蕃,或者北方的许多部族都喜欢用颜料涂面的风俗。尽管松赞干布废除了这条习惯,立法禁止,然而屡见不鲜。后来连唐朝人自己,有许多人认为是时尚,跟着模仿。

    “请,”站在门口,不敢多说,只伸出手来,请他们进来说话。忽然手停了下来眼睛几乎瞪出眼眶,嘴越张越大,道;“陛

    李威伸出手指头放在嘴唇。

    “是,”诺曷钵立即将他们迎进屋中。

    然后将下人全部打发下去,不知道李威怎么又出现了,但这种打扮来的肯定有原因。然后伏下来,说道;“参见陛下。”

    弘化公主也吓了一大跳,不过她是长辈,倒不是那么拘谨,但也十分愕然地看着李威;“陛下,你怎么这种打扮?”

    “没办法啊,脸涂了避个东西,朕也很难受啊,姑姑。诺曷钵你起来,怎么说,也是朕的长辈,不用拘谨。”

    “喏。”

    将李威安排到席坐下。

    并且走出去,让侍卫将宅子封锁起来不让一个人进出,这才殷勤地沏茶,然后坐下来不解地问道;“刚才臣还与公主殿下谈到陛下,这一年多,你到哪儿去了,让臣担心哪。”

    “或许是南山口一战,我从羊同逃到天竺,又从天竺逃到信德最后逃出来了…”但李威停了下来南山口一战,是他的战术失误数千最精锐的将士几乎全部覆没,自己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顿了顿,又说道;“朕只要活着,这一年多在哪里,重要吗?”

    “是啊,活着就好。”

    弘化公主在一旁插言道;“陛下,既然你回来了,赶快回京城。不然太后要立相王为皇帝了。”

    在来灵州的半路,李威也听到了。将他吓得面如土色,幸好没有得逞。否则到时候,自己地位十分难堪。

    母亲这一手高明哪,不过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到现在才动手。与黑齿常之分析了好一会儿,认为是刘仁轨。刘仁轨人在长安,长安是唐朝的第一首都,也是李唐的老巢所在。为什么这么说,看一看唐朝的几大势力的分布,山东财力人力资源强大,门阀也最高,当然不是后来的山东,还有河北几大家族,河南荥阳郑家,河东太原王家,陇西李家。

    另外就是权贵,又叫关陇豪门,他们都是在李唐创业之初出过大力的,李唐一统天下后,一个个鲤鱼跃龙门,成为新的豪门。还有代北门阀,与李家有着浓浓的联亲关系,比如长孙家、窦家,这些家族多在关中,是坚定的李唐宗室支持者。

    分析到这里,李威忽然想起了历史一件事,若是自己死了,历史扭转到原来的轨道,好象母亲就要大开杀戒了,也灭了许多豪门,对山东望门不敢动的,影响力太大动的就是这些关陇权贵。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比如长孙家,或者弘农杨家,也许出过许多大人物,但家族人丁单薄,连太原王家都不如,掌握的隐性资源有限。一杀,一个家族就消失在历史长河。

    原来是如此。

    因此不敢动刘仁轨,甚至想方设法拄拢刘仁轨,将刘仁轨稳住,就是害怕关中再出一个徐敬业,那不是扬州,一旦刘仁轨起兵,众多关中豪强支持,离洛阳又近,非是武则天所能控制的。恰恰刘仁轨作为一个元勋老臣,也有这份号召力!

    刘仁轨活着的时候,武则天也许想到立李旭轮,防备李威活着,突然杀回来这一着棋。但不敢实施,怕将刘仁轨逼急了,况且关中身后还有青海一支庞大的军队拥护。

    刘仁轨一死,武则天动手了。至于裴炎反对,纯粹是一种失去权利心里不平衡的反应。

    破开了疑团,心里叫了声好险。

    一旦那天诸位宰相同意,扶立老四成功了,有了这个大义,自己就是出现,到时候也会很头痛。不管怎么说,你做皇帝了,居然一年多时间不冒,成何体统?国家不可一日无主,这不是一日,是一年多时间。甚至母亲在自己出现时,都可以利用那个很让人怀疑的遗诏,与老四的诏,对自己强行下命令。

    答道;“朕也在半路得知了。不过来得及,可你也听说了一些时局?就是朕想回去,关中数关,皆布有母亲的大军,除非强行的打内战,那样朕又不想。因此,这一次我想请诺曷钵可汗,帮我做一件事。”

    “臣力量有限啊。”

    “朕知道,不过是借助你的名又,拿下母亲的两个打手。”

    “那两个打手?”

    “程务挺与张虔勖。”

    “臣那有那个本事啊。”

    “你没有,可朕有!”。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定(六)

    春雷滚滚,震耳欲聋,闪电似蛇,不停在天空跳跃。

    雨点更密集了。

    然后人群中许多人拜伏下去,号淘大哭:“陛下啊。”

    然后眼中不知道雨珠,还是喜悦的泪水,滚滚而落。

    后世之人,很难理解这时的百姓,所以徐敬业扬州一起兵,立聚众十万。若不是他采取了错误的策略,让老百姓失望,还会有更多的百姓加入。只不过朝中经武则天翻云覆雨的一弄,大臣不敢吭声,使武则天迅速掌握了国家机器。迫于武则天的压力,许多百姓最终敢怒不敢言。

    就是这样,武则天还开了告密之风。无论后人怎么讥谈,若没有告密与酷吏的压制,她的政权依然很难保证。不是她想杀人,是为了政权不得不杀。

    再比如立庙,后人无所谓。这时候很重要,天子才能立七庙,武则天这样,不仅想进一步巩固大义,也是对朝堂大臣在做一次试探,试探的结果,让她不大满意,于是才立五庙,也就是诸候之庙。武家不是一个普通的外戚了,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诸候。

    因此,百姓心中对武则天都或多或少有些怨愤。

    一个是李唐三代皇帝,包括未来的皇帝李威,就是四代了,做得不错,二个,武则天是一名女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百姓更是不服。

    闻听李威还活着,一个个喜极而泣。

    狄仁杰拍了拍捆得发麻的肩膀,对朱敬则说道:“老朱啊,陛下对我们不错啊。”

    虽然很有节气,死里逃生,也是开心万分。

    敬则叹了一口气。皇帝大约是在青海,骆务整前来,肯定是陛下早准备好的,怕太后杀死自己与狄仁杰,能活下好,就怕坏了陛下的大计。

    他猜得没有错。

    武则天让狄仁杰担任侍中时,李威就开始隐隐有些担心。母亲对狄仁杰十分欣赏,这是破格提拨,想拉拢狄仁杰。可因为自己,母亲定不会成功。时间长了,母亲失望之下,以她的顺昌逆亡性格,很有可能会对狄仁杰动手。心中十分担心。

    人才,国家有的是。可是那种象萧何、诸葛亮、王猛、崔浩的超级人才,那是几百年难得碰到一个的。

    唐朝也有好几个,前有房杜,后有姚宋。姚元崇还没有成长起来,暂时不会入母亲的法眼,也会平安无事。当然,时间一长,到母亲认为彻底掌权,要清算的时候,有可能会危险了。

    要么就是狄仁杰,史只手撑起武周这片天空。

    还有一个人,张柬之。

    这个人历史李威记得一些,好象到了临老时,狄仁杰强行将他推出来。他对李唐的忠心与胆子大,弄出来了五王政变,使老三登帝位。这步棋纯是狄仁杰为了保住李唐,忽悠了武则天。

    但张柬之仅此于胆子大,忠心。其他方面的才能不得而知,治国的本领李威记不起来,智谋的本领,居然败于武三思之手。因此,还不属于狄仁杰这样的顶级人才。

    要么就是一个宋璟,四年前中了进士,可惜才十六七岁。李威不好将他单独喊过来,说,宋君,你是一个人才啊,协助朕做一番大事业。能将这个小小宋吓着了。

    而且是人才,也有一个培养磨练的过程,李威陆续地在观察,眼下没有动他。

    此时,母亲改制也改了,五庙也立了,徐敬业反武也反了,杀人也杀了,李威打出旗号,影响不大。正好刘仁轨在长安,秘密地利用他手中的权利,将骆务整几个调到长安,并且伪造了过所。

    狄仁杰没有事便罢,一有事,那怕会影响到活捉程务挺的大计,也要强行将狄仁杰保下来。

    但这时候,程务挺与张虔勋早到了河东,已经率军快要抵达前线了,即便暴露,影响也不大。

    骆务整说道:“陛下托臣带话,时你们说,委屈你们了。”

    “谢过陛下”,两人激动地说。虽然早在心中大约猜出李威还活着,可得到李威的消息,心中还是激动万分。

    周兴也清醒过来,走过来,厉声说道:“骆务整,你好大的胆子,太后诏,处斩狄朱,你居然敢劫法场。”

    骆务整让这个小人气乐了,你都算什么玩意儿?但他也是唐朝官员,得按程序来办,将诏递给他,说道:“你自己看。”

    “这是伪造的。”

    “陛下早料到你会这样说,各位父老乡亲们,可有人精通算术的?”

    “有啊,有啊。”除了经学外,算学、律学与学,也必修的科目。许多人举手答道。

    “有没有人读过陛下的《初级数学》?”

    “有啊,有啊。”刚才举手的人,又再次全部举起手来。

    由于算科,不受重视,再加李威又用了许多英文与阿拉伯字母为数字符号,所以一开始时,读的人觉得很困难。不过慢慢养成习惯,立即觉得茅塞顿开,大呼高明。就是这本初级数学,内容顶多达到初中的水平,也领先于唐朝数学好几百年了。渐渐的这本被普及开来。连国子监也顶着武则天的压力,最后开设算术科目时,将这本当作了教材。

    “那就好,”骆务整努了一下嘴。身边的一个侍卫从马背囊里解下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是一个油布包,向一个老百姓借了一把雨伞,打开油布……里面是几。

    骆务整说道:“这是陛下划撰写的《中级数学》与《初级格物》,大家看一看,是真是假?”

    诏的字迹能说仿造诏的大印,能说李威遇险前,遗留下来的。但有没有人能有学问,编写这两册籍?

    说着将籍发放到一些举手的人手,有学问好的打开一看,连忙说道:“是不错啊,只有陛下才有这个学问,写出如此高深的算数,天可怜啊,终于开眼了。”

    周兴茫然,不由自主说道:“错,太皇遗诏,军国大权由太后决策。皇也没有权利称诏来人哪,拿下狄仁杰、朱敬则。继续处斩!”

    “你敢!各位受旨!”

    哗啦一下所有人伏了下来,周兴想硬挺,最后一看,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哪里只好伏下。

    骆务整打开诏朗声宣读:“太皇驾崩,朕心痛切,然兵起青海,远穷大食,军事吊垂,岂能半途而废?若前功尽弃,数万将士鲜血空洒异域他乡,西陲安全抛于一夕。母后英慧,故朕暂时不归。谨防小人作祟,坏我社稷,毁我栋梁,特下此诏工狄仁杰、朱敬则数人乃我大唐之栋梁之材,朕之肱股之臣,国家之未来。若有奸枭,害我心腹,坏我国家,危害狄朱,勿问任何罪名,见诏立赦。凡不从者,无论何人,朕诏骆务整当场格杀。”

    读完了,将诏收起来。

    百姓重新站起来,议论纷纷。

    “陛平英明哪,在青海就算到才小人想古狄相公,朱少监。”

    “那是,陛下是什么人啊,那是天的星宿降落凡尘,保估我大唐平安的。”

    又有百姓好奇地问:“骆将军,陛下这一年多去了哪里?可将我们盼苦了。”

    这个不能回答,点是以后,都不能回答。算作皇从吐蕃逃出来的,真相却不能公布天下。骆务整笑了笑,含糊地道:“什么样的困境,能困住陛下?”

    让老百姓的想法,往偏路想。这才看着周兴,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好象这个人也冒犯了诏,应当怎么办?”

    “杀!”

    十几个侍卫举起了横刀,齐喝一声。喝完,就向周兴冲来。

    周兴吓得额头冒出冷汗,两腿发软,想站起来逃跑,都没有力气了。

    骆务整将侍卫拦住,对周兴说道:“本来我就有权利将你当场斩杀的,不过你危害太多,杀死了那么多忠良,害死了那么多百姓,这么容易死了,实是可惜。等陛下回来,再收拾你。至于你们,你,你,你,想不想死?”

    用刀指着监斩的羽林军与狱卒。

    一个个皆摇头,皇帝还活着,甚至特地为狄仁杰与朱敬则下赦诏,除了太后,谁敢再将他们二人杀死?就是太后强行让自己动手,也没那胆量啊。

    “狄相公,朱少监,末将保护你们回府。”

    正要离开,天津桥传来太监的喊声:“青海来使,太后有旨诏你们进宫进见。”

    骆务整一出现,就有侍卫飞快地跑回皇宫,向武则天禀报。

    武则天正坐在内宫里喝茶,脸表情防晴不定。斩杀狄仁杰与朱敬则,会引来许多不好的后果。但不斩杀,群臣就不会震慑,自己立老四为帝的事,也就不会成功。

    不立老四为帝,她心中始终不安。

    算计着到了斩首的时间,但继续在心中盘算着得与失。

    听到侍卫的禀报,武则天居然失态地说:“你再说一遍。”

    “青海骆务整将军率十几飞骑,闯到天津桥刑场,法场持陛下特赦诏救人。”

    武则天脸变得青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寄托在儿子已死的情况下。就是不死,奇迹般地从吐蕃逃回来,有可能也要很长时间之后,那时候自己扶持四子登基,政权已稳,纵然回来,长子也落入下风。

    没有想到,这时候出现!

    反应过来了,这是儿子的诡计,还有搞不懂的地方,为什么到这时才出现,实际更早的时候,比如徐敬业造反的时候出现,岂不奚妙?更有一个弄不明白的地方,如此阴暗歹毒的计谋,儿子是想不出采的,就是裴行俭都想不出来的。

    是谁在替儿子出了这个主意?

    没有再想,下了谕,说道:“诏他们进来。”

    至于狄仁杰有没有被杀死,没有问,得弄清儿子的虚实,才是当务之急。

    骆务整迟疑了一下,你一个老女人,多次在后方捣乱,为了你,牺牲了多少将士?甚至为了权利,不惜杀害自己亲儿亲女,有什么权到称诏,称旨?

    不过终是陛下亲生母亲,最后对身边侍卫说道:“你们保护好狄相公与朱少监回府,我进宫一下。”

    几名侍卫保护着狄朱二人离开。

    骆务整被带进皇宫。很不恭敬地冲帘后施了一礼,散漫地说道:“臣拜见太后。”

    “免礼”,武则天有些不悦,又说道:“你持了我儿的制。”

    “是诏!”

    “什么人给他诏的权利?”

    “又是什么人不给他诏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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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定(七)

    骆务整虽因功授了中郎将,但毕竟是一个契丹人,勉强识一些字,侥幸到了青海,为李谨行赏识,脱颖而出,可一直呆在青海西域岭西转战,骨子里还保留着胡人粗鄙的作风。

    心中想法简单。

    这个老女人太可恶了,居然逼得皇逃到西域战场,来找一个活路。自古以来,有没有皇帝亲自战场,谋安全的?还不够,又逼得皇诈死近一年半时间。简直是千古奇谈吗。

    不信邪,看看她的手段,所做的事,皇若不避过这一年半时间,大义抓不起来,不处理好,稀里糊涂进了皇宫。顶多五年时间,就会稀里糊涂驾崩。

    特别武则天借徐敬业谋反案,让周兴清查洛阳,杀死了许多人。这中间就有许多从青海战役返回的将士,有的是骆务整的战,有的还是他的属下,不错,当初大多数人是到青海混功劳的。可袍泽之情,怎么能没有一点?

    他也不怕武则天杀他。

    杀就是了,诏都出来了,还杀?太后能杀自己,皇能不能杀武家的人,什么七庙五庙,你不好杀,洛阳长安那么多深宫,能不能让你到某一个偏僻的冷宫里,安心地养老?

    大体想法不错的,略有些偏激。更不能用老女人称呼,史记载十几后,因为武则天会涂泽,恍如少年,牙齿掉了,居然年近七十,还能重生出来。这是一个天生异禀的女人。此时武则天抛去实际年龄,单看长相,也不过不到四十岁,依然美艳动人。

    “你……”武则天悖然大怒,看到他轻蔑的样子,又想到儿子这个阴森、下流、无耻、歹毒、黑暗、不孝、谲诡、狡诈的计谋,终于明白儿子要做什么了。

    反而不敢动弹,若用一个不敬之罪,斩杀这个契丹人很容易,但事情就再没有了转弯的余地。自己儿找了一个台阶下,道:“可知道狄仁杰草菅了多少条人命?一个个象他那样,国家还了得?”

    “臣也听说过。当年谣传,对陛下很不利。太皇亲下诏,让狄相公审查此案。是死了一些人,也不过是一些无赖游侠儿,这些人平时就喜欢违纪犯科,况且牵连到天机大案。事后在狄相公的整合下,许多人改邪归正。狄相公此举,臣没有看出什么不妥。若要因此而斩杀,臣斗胆试问一句,这一年多来,死了多少无辜的士兵、官吏与百姓?那么相关的人,是不是全部要一一处斩呢?”

    话外之音,也就是满朝文武官员,包括太后你,也逃不了干系,全部得处斩!

    但不要紧,受了一点气,武则天能忍下来,自从她进宫以来,这几十年来,受了多少气?关键是武则天听出来了,儿子此次是打算与自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不然这个将领,没有这么大胆子。

    也不想说明崇俨春药一事了。

    那么这个家伙又得说,狄仁杰怎么知道明崇俨配春药是干什么的?陛下多次说他不是好人,你们为什么又要往皇宫引?

    压制住怒气,问:“这一年多我儿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哀家派人下旨让他进京,找不到人?他又是在哪里下的诏?”

    前面两个问题,全部废话,关键是后面一个问题。可夹在一起问,不会让骆务整注意。

    骆务整早就想好了对答,没有当,道:“臣一直在岭西与大食人作战,也不知道,最近刚返回青海的。陛下是在鄯州下的诏,那时他正与黑齿将军谋划平灭骨咄录暴乱,正准备返回西突厥联合各部,一起攻打。”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青海的?”

    “一月前。”

    武则天闭眼睛想了一会儿。平灭骨咄录,她相信,骨咄录暴乱很久了。事关到国家,儿子不会含糊。况且青海诸将也有这个能力。在岭西与西域作战,无论立下再大功劳,与中原无关。而平灭了骨咄录的谋叛,才能与朝廷的将领形成对比,才更赢得民心返回京城。

    一月前骆务整接到诏,再返回西域,就算西域提前准备好了大军,然后从西域再插到大漠,似乎还是一次战机,正好骨咄录军队到了朔州,老巢空虚。那么自己还有数月时间准备,来得及。

    就怕骆务整说的是假话,并且她的直觉告诉她,假话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九十。那么留给自己反击的时间很短了。

    很想让周兴用酷刑,对骆务整进行拷问。

    又想到了儿子的良苦用心,身体不由地气得发抖,好歹我还是你的母亲,没有我的打拼,那有你今天皇帝之位?

    得到儿子活着的消息,甚至将营救狄仁杰的后手都准备好了,武则天就知道李威打的什么算盘。原来从去西域,甚至在这之前,忽然从朝堂消声隐迹,就已经在算计自己。

    给自己人为制造时机,制造时间,膨胀自己对政权掌控的雄心壮志,好做一些不理智的事,压制住母子大义,光明正大的对付自己。敢情将自己当作了什么人,武则天立即浮现出《春秋》第一篇里的内容。

    好狠的心机,甚至隐忍了四五年,五六年之久。并且是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光阴,仅仅是为了未来的数天!

    在帘后两眼一黑,差一点晕过去。

    无力在说道:“你退。”

    务整精神很好,大声答道,一个字让他答得铿锵有力,荡气回肠。答完后,大步离开。

    李首成不解地问:“骆务整如此无礼,太后,为什么不处罚他?”

    “你让哀家安静一会。”

    “喏。”

    武则天闭目沉思,她又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本来长子不归,青海到西域、岭西各族民心不稳,反而成了青海将士的掣肘与不稳定因素。可是长子一归,不但有青海到西域的诸将士,群胡立即归服,况且他去年又用了大手笔,拉拢了群胡的心。可以想一想,仅是唐朝的军队,就有可能达到十几万,再加那么多各族胡人,有可能是十万,二十万,三十万同样不是可能。儿子不归罢了,一归势在必得,那么多军队,黑压压而来。就是整个唐朝中原的军队听自己调动,也未必打得赢。

    自己做得太急了,太急了!

    应当再等一年,等刘公公确认了消息后,再扶立三子或者四子登基为帝,徐而图之。其实不用扶,只要拖到一年后,自己没有什么动静,长子也会被自己逼着出现。那时候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做,长子能拿自己怎么样?

    她没有想到暗中有一个智慧不亚于她多少的人,参与了其中。

    李威也问过这个假设,若是母亲什么都不做,甚至可以做一些微调,正好国库里有许多钱帛,拿来收买人心。自己这一着棋,反而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禄氏反问了一句:“以你母亲对权利的留恋,真的能忍这么久?就算你母亲能忍,裴炎会不会受?你母亲会眼睁睁地看着裴炎成为一言九鼎的权相?”

    李威无言以对。

    没禄氏又说道:“每一个人都有短板,你母亲虽然智慧几乎无人能及,可对权利的迷恋,成了她最大的短板,是你父皇糊涂,若换成你的祖父,以你母亲这种权利心,早让你祖父杀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李威又问道:“那么我的短板呢?”

    没禄氏俏皮地答道:“不告诉你。”

    而且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皇帝居然诈死的,还不是一月两月,而是一年半时间!刘仁轨又好死不死的,活了那么久,掣约了武则天不敢将动作做得过大。否则一立新帝,李威或多或少,又会变成被动的局面。

    觉得头很痛,对李首成说道:“去,将诸位宰相与武三思喊来。”

    一会儿,武承嗣、武三思、骞味道、王德真、韦方质、苏良嗣、韦待价、裴居道被带了进来。这就是现在的群相,李治时的宰相,没有一个存在,全部贬出了朝堂。

    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苏良嗣,学问不是很深,在荆州时梁宣王兄河东王萧誉出资修建设了一座寺庙,所以叫河东寺。苏良嗣来了一个不学无术,责问道:“江汉之间怎么称为河东呢?”奏,强行将河东寺拆迁。

    但吏治很好,也很耿直。大前年李治前往泰山,派太监前往江汉采办奇异竹木,想将它们迁载到御花园中。太监滥用职权,一路胡作非为,欺压百姓。跑过荆州时,苏良嗣强行将他们抓捕,然后奏李治。为了远方的竹木,忧民不是圣人所为。李治公开承认自己错误,下令将竹子投于长江。然后诏苏良嗣为雍州长史,与刘仁轨共同治理灾情,颇有政绩。

    还有韦方质,生性也比较耿直。

    当然了,诸相不能全部象武承嗣,或者骞味道之流,那么国家也没有办法治理了。

    后来的武则天用人也是如此,一部分有才干的,用来治理国家。大部分听话的,维护自己的政权。

    若不是这一次没禄氏出了一个比较损的计谋,李威要么背负恶名,直接将母亲做掉,要么坐待灭亡。仅在朝堂玩弄权谋之术,最终是死路一条。刘仁轨说的冯太后,那是百分之百的必然发生。

    武则天没有想到正是这两人,成了今天会谈的主角。

    在珠帘后,看着各人的表情,脸色慎重,表情沉默,大约全部都知道发生的事了。

    其实这么大的事件,不但几位宰相,此时皇城各部门,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包括秘省、殿中省与内侍省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到此时全部风闻。这一刻,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放下了手头的公文,正在皇城各个衙门里议论纷纷。

    没有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各位爱卿,对今天发生的事,有何看法?”

    苏良嗣拱了拱手,第一个发话:“太后,陛下能平安出现,是大唐之幸。既然陛下回来了,太后应当修改各项政策。包括将狄仁杰、朱敬则、李义琰赦免,六家流放岭南的家眷紧急召回,特别是东宫两名才人,以免发生母子之间的误会。另外太后再下诏,向天下宣告,还政于陛下,退位于后宫之中,让大唐权利顺利交接。那么天下安宁,太后与陛下也就没有多少误会,荣享天年了。”

    韦方质摇了摇头,道:“仅这一点不够的,太后执政来,已做了一些过激的举措,依臣看,再颁发一份罪己诏,向天下百姓表示自己的决心,这才能保万无一失。”

    二人说的是本心话,真要是武则天这么做了,毕竟还是母亲,李威又能怎么样呢?

    但听者不会这么想。

    武承嗣暴跳如雷,道:“苏相公,韦相公,你们怎么说出来这种话?是谁提拔你们的?”

    是不错,武则天提拔的,两人也感恩,可私情是私情,国家是国家,提拔我为宰相,我就好好地将宰相份内的事情做好。但关系到国家的未来,那么我也要说公道话。

    前段时间,认为皇帝遭遇到不幸,相王整一个软货,没有作为,无能为力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政堂事,或者呆在门下省与刑部,做事情,其他时间自动消失。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陛下出现了,那么为了国家,就要争一争。

    韦方质冷哼一声道:“武相公,你才疏学浅,唯仗外戚身份,侥幸拜为宰相。这等国家大政,你就不要干涉了。”

    都是什么玩意儿。

    身为京兆韦家的人,早就看不起诸武的作为,特别是这个不学无术的武承嗣。

    苏良嗣冲帘后说道:“太后,臣很不解,你让臣等为宰相,是做宰相的事,还是要臣一味不顾国家社稷,来阿谀奉承的,甚至都要听从武承嗣的命令。若是那样,臣等这个宰相不做也罢。”。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定(八)

    “哀家喊你们前来是议事的,不是争吵的,都下去。”武则天暴怒。

    但这一搅和,已经没有办法再商议下去。

    走出来,苏良嗣与韦质方对视一眼,然后皆大笑。苏良嗣道:“没有想到啊,韦老,你居然有今天的激昂。”

    “你也不错啊,我也没有料到。”

    再次笑,两个人都了岁数,随着笑声荡漾,两把大白胡子随风飘扬。

    雨倒下得更烈,只是两人恍若不觉。

    对话又传到武则天耳朵里,十分气愤。我还没有退政呢,你们都这么嚣张了,立下诏,将苏良嗣贬为绣州刺史,韦方质贬为封州刺史,这两州皆在岭南,说是贬职,不如说是流放了。

    朝廷人才不要太多。

    此时,武则天略略有些慌乱了,正常逻辑,丈夫一死,儿子与自己摊牌。然而好好的,来了一个诈死一年半,名份的大义儿子有了,人心所向,儿子有了,道义,似乎儿子也有了,那怕自己是母亲,军队的实力,儿子更有了。

    下完了这两道诏,武则天感到份外的虚弱。她就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无力过,那怕官仪的那次进谏,危在旦夕,自己都有办法从容化解了。越想越恼怒,又下了一道密诏,让十几个贴心的侍卫,跟在苏韦二人身后,等他们过了淮河,将他们击杀于半途之。

    ……

    狄仁杰与朱敬则来到朱敬则的府。

    朱敬则本来就是乡里的一个富户,家中不缺钱,府邸也比狄仁杰在洛阳的那个小院子好。

    而此时,家人全部被流放出去,家奴四散而逃,两处宅子一起封了起来,不如两人一起呆在朱府,坐等事态的转变。

    来到朱府的门口,面贴着一个封条。

    骆务整带来的一个校尉抽出横刀,一刀将封条挑开。

    朱敬则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是陛下的虎贲,要遵守制度。”

    “得,到了什么时候?还什么制度?”狄仁杰好笑地挽着他的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但两个都同时站住,还没有进屋,可是前院景象很惨淡,原来种着许多花花草草,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可是院中的花也残了,草也趴了,几盆朱敬则最喜欢的兰花,从花盆里跑出来,没有一片完整的叶子,有的根都裸露在外面。此时,在一片凄风苦雨中,瑟瑟的发抖,就象在哭泣。仿佛十头猛犸巨象在院中践踏了十个时辰。

    站了好一会儿,狄仁杰拍了拍朱敬则的肩膀,说道:“算了,身外之物,命能保住,天大的万幸。”

    苦笑着,走进屋中。

    院外如此,屋内更不用说的。一片狼籍,所有贵重的物品全部消失,朱敬则从乱七八糟的物品,居然还找出一个花壶,一个小炉子,一小袋茶叶,几个茶杯。

    苦中作乐,从天井的水井里打来一桶水,煮茶水。

    坐下来,看着其中的一个侍卫,问道:“你们身有没有带着钱帛?”

    分文皆无,至少生物用品要买。

    “带了,我身还有几十枚金银币,”一个侍卫答道。

    “那么麻烦你替我与狄相公,出去买一些日用品。”

    “喏。”

    应声带着四名侍卫出去,剩下来的有几个勤快的侍卫,开始打扫屋子,不然人都呆不下去。

    朱敬则替狄仁杰沏茶,默默无言的坐下来。自己死里逃生,还有家人在外面,屋子都翻成这样,可想家人在半路遭的罪。

    骆务整也赶了回来。

    朱敬则要替他沏茶,骆务整对朱敬则可不敢傲慢,那是陛下未来的栋梁之材。抢过茶壶,替自己斟茶水。

    狄仁杰问道:“太后喊你进宫说了什么?”

    骆务整大约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不能这样做,太后终是陛下的母亲,”朱敬则忍不住责备。

    骆务整没有当一回事,还有这样做母亲的?

    朱敬则还想说什么,让狄仁杰一把拉住,你再说,骆务整此时的心态能听进去吗?问关键的事:“骆将军,陛下还好吗?”

    “陛下很好,只是听到死了那么多人,很心痛。”

    这是必然,武则天想要掌权,是何其的困难,不杀人,到大臣世家,下到黎民百姓,能服气吗?但狄仁杰也没有解释,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算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很快了。”

    “回来得略晚。”

    “北方还有一局棋,陛下对臣说过,此次回来,国家要从乱到治。在北方下一盘棋,顺便将突厥人的暴乱镇压下去。中间牵涉到方方面面,时间不好掌控。”

    “北方的棋,”狄仁杰立即想到程务挺与张虔勖,眼睛亮了起来。

    侍卫也抱着大大小小的物品回来,还买了几坛酒,几块烤牛肉,几只烧鸡子,三盒凉菜。骆务整让他们放在桌子,这时候也不拘于礼仪了,反正都乱成这个样子,大家一起坐下来,喝着老酒,吃着菜。相对无言。

    倒是外面有许多百姓转来转去,想询问李威的消息。不过连骆务整也知道没有必要多事,将大门关。一会儿,雨小了下去,天色也到黄昏时份,一道道袅袅的雾气,不知是雨雾还是傍晚暮霭,环绕在洛阳的空。远处时不时传来鞭炮声,从下午起,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停过。听闻了,几乎家家户户在庆祝。

    也到了官员下值的时间,先来了第一个客人。魏知古。

    当初最早走进李威身边的官员之一,不过与朱敬则一样,夹在李威与李治父子之间,两难。他性格又是很沉稳的一个人,言语很少,渐渐淡出李威身边的圈子。对他的人才,李威还是很欣赏的。甚至在未来的朝堂重建,魏知古将会占据重要的一份子,只是魏知古不知道。

    看到他,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将他迎进来。

    让他落座,魏知古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还以为他避嫌,也没有责备,毕竟在武则天的狂暴手段下,许多大臣都感到害怕。就是狄仁杰与朱敬则自己,当真不害怕?

    魏知古说道:“自从太后下旨,将你们家人流放,我托梁金柱与陆马的家人,做了一些打点。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在路不会受到委屈。”

    “那太好了,狄某谢过给事中,”狄仁杰开心地说道。不但有他们的家人,还有狄蕙与狄好二位才人。

    “不用谢我,是陆梁两家花了不少钱。”

    “花了多少?”

    “你们六家在三处,不得己,一共花了一万八千多金。”

    “抢钱啊。”朱敬则一下子跳起来。一金要兑到近六缗钱,一万八千多金,是多少庞大的数目?

    “世风日下,不是前几年,没有这么多钱,这些衙役们不会心动啊。况且还有周国公的压力,顶着他的愤怒,衙役也很难做人。”

    “难做个……”朱敬则没有说出口。就是他家境再好,一万多金,也将他活活压死。唐朝一年税务能达到一万八千金的州府,都不会超过五十个。这些人怎么开出口的?

    “朱少监,勿要动怒,钱帛是身外之物,陛下回来,会有清算的时候。能保住他们就好,特别是两位才人,与裴侍郎,刘公,李相公的家人。”

    听到李义琰,魏知古眼中有些黯然,道:“本来我也想营救李相公的,可力不足,他大约性命很难保全。”

    狄仁杰与朱敬则二人听了皆是唏嘘。

    魏知古又说道:“下午发生了一件事,太后将苏相公与韦相公贬出朝堂,让刘祎之担任新的宰相。”

    “咦,为什么啊?”

    “具体的我也不知,但听说下午太后将几位宰相喊到内宫议事,没有多久,几位宰相走出来,诏也接着下达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也要告辞了。非是我害怕,非常时期,我在朝堂平安,或者能替各位,能替陛下做一些事。”

    “好,那我们就不送了。”

    刚走,又来了一个客人,东宫里的刘群,找了一个借口出了东宫,来到朱府,询问李威消息。

    狄仁杰说道:“你回去对东宫诸妃通禀一声,陛下平安无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但让她们在东宫里,勿以安静为主。也不要象今天这样,派人出来打听消息。更不能欢天喜地,刺激太后。”

    “喏。”

    没有办法,太后这么急罢去苏韦,说明她失了一些方寸。失去方寸的太后不可怕,但杀心会更重。一个理智的太后,此时此刻不会对东宫动手,但一个失去方寸的太后,却很有可能对东宫下手。

    刘群离开,天就快黑下来。

    狄仁杰与朱敬则无可奈何,只好看武则天下一步如何出手了。换自己是她,早就束手就擒,但太后嘛,什么都有可能。

    但不急,怎么着陛下此时也占据着风。

    难得的放松,狄仁杰与朱敬则俩人都喝高了。

    狄仁杰击着碗,朱敬则扯起粗犷的喉咙在唱歌:

    帝高阳之苗裔兮,

    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

    惟庚寅吾以降。

    ……

    一首凄婉悲回的《离骚》,硬是让他唱成一曲《一无所有》,吼得屋内屋外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捂了耳朵。

    还有一更,稍晚传。。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定(九)

    洛阳全城的鞭炮声,呆在皇宫里也能听到的。

    为了保密,里面配方掺杂了一些乱糟糟的无用东西。比烧竹子的毕毕声响,但比起后世的鞭炮,声音还是很沉闷。心情好,听得热闹,心情不好,听得就觉得心烦。

    武则天忍不住骂道:“这些刁民,难道都疯了吗?”

    “太后,今天是巳节。“

    “李首成,你也当哀家老了吗!”

    “奴婢不敢。”

    “不要太天真了,这个不孝儿不会将我怎么样的,这样做的用意,是准备好有借口,将我身边所有的人剪除。包括我的侄子,我的亲信大臣,还有你们这群奴婢!”

    “是。”

    “算了,你去将诸相与三思喊来。”心也乱了,看看这些宰相们有没有好的计策。人多主意多。

    “喏。”

    几位宰相又带了来。

    仅是一下午,宰相又换了,换成了武承嗣、骞味道、王德真、韦待价、裴居道、刘祎之。还有一个低头沉思的武三思。

    武则天在诸人身扫视了一眼,裴居道是别想了,他是儿子的岳父,武承嗣与王德真才能有限,用他们,不是做事的,是守护自己权利的。一旦权利稳定,必然将王德真罢废。

    王德真能罢废吗?他知道太多武则天的隐秘,只能进不能退,一退,武则天为了不泄露太多内幕的消息,必然将他杀死。也没有智慧想到,还在为武则天苦思冥想,可一直想不出来好办法。武承嗣也是一样,武则天一看他们表情,就没有再问。

    韦待价也是如此,听话,又过青海战场,提拔他是为了未来,掌握国家军权的,军权放在程务挺等人手中,武则天不放心。

    于是用眼睛盯着武三思、骞味道与刘祎之。

    但她都没有想出一个化解之策,况且这三人。

    沉默良久,武则天向刘祎之问道:“刘卿,你有何高见?”

    一个是刘祎之有才能,第二个是自己心腹,第三个自己对他有大恩,从一无所有,将他提为北门学士,再提为宰相。你应当替我效力。

    刘祎之沉声说道:“陛下安然无恙,返回国内主政,成为必然。”

    武则天也不得不点头。

    本来也没有不打算不让他主政的,只是在权利分配,想逼儿子做一些退让。只是这个儿子很可恶,故意装死,刻意给自己掌控权利的机会,以使自己做出一些过激的事,让百姓不满,失去道义。

    “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武则天的鼓励,刘祎之胆子大起来,继续说道:“但皇太子必须下来了。我们是中原国家,子承父业,而不是草原的野蛮人,弟承兄业。再说,因为庐陵王的事,皇太子一直关在深宫里,外界的舆论也不大好听。”

    “刘祎之,你是话中有话啊,”武承嗣不满地说道。

    “周国公,我是实事求是。”

    “刘祎之,你的良心让狗吃啦。”武承嗣以前飞扬跋扈,今天连连吃瘪,粗话都冒了出来。

    又吵起来,武则天不悦地说道:“退下。”

    再度将诸位宰相赶了出去。

    然后脸色阴了起来。刘祎之的话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武承嗣没有看出来,自己却清楚。当初自己扯老三下台,扶老四位,借助了两人,一个是裴炎,一个正是刘祎之。他与老四走得很近,老四一度将他当作老师。自己怕老四在朝堂生事,将他控制在深宫中,刘祎之心中失态了。是为了情,也是为了权利。本来以为扶持老四位,他就能来个鲤鱼跃龙门了。

    难道不知道,权利是本宫赏给你的吗?

    长子不出现,一个个很乖巧,一出现,都不老实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长子人还不知在哪里呢,有可能京城的一些官员胆子大,就能做出以下犯的事,将自己给幽禁起来。莫要说没有,史类似的事不要太多。

    当真一个个想造反了。

    她也许能容忍一下狄仁杰与朱敬则,也许能容忍一下苏良嗣与韦方质,但绝不能容忍刘祎之。这是叫叛变,自己辛辛苦苦的,敢情养了一条不作声毒蛇啊。

    将周兴喊来,说道:“周侍郎,今天天津桥发生的事,哀家听说了。”

    “太后啊……”周兴哭,特别是象他这种人,反而是最怕死的。

    “没有关系,哀家可以保你平安。”

    “谢过太后。”

    将他哄住,让他最后一次,替替自己咬咬人。又说道:“周侍郎,有人密报刘祎之拥护皇太子,意欲谋反,你去查一查。”

    周兴心领神会,领命下去。

    不过这两次的折腾,武则天头脑清醒过来。

    看来靠这些宰相大约不成,得自己想办法。就想到了一个人,裴炎。真正有本事的人还是这个人,也有号召力。正好自己还没有完全将他的宰相位置罢去,政事堂继续留在中省,大家保留着一丝情份。

    而且他与自己有矛盾,远远没有儿子与他的矛盾大。儿子一回来,他是必死无疑。于是下了第一道化解的诏,诏裴炎快马返回洛阳,主持大局。

    洛阳必须保证一个稳定的环境,想要稳定,必须有一支忠心的羽林军,于是下了第二道诏,让丘神绩掌控洛阳的羽林军将士。姜嗣宗等人协助。

    长安西方各关的将士同样也要稳住,否则一个天大的笑话就会出现了,又下了第三道诏,从国库里拔出一百万的钱帛,赏赐各路将士,包括北方的军队。稳定拉拢军心。

    还是不够,再下诏,将张虔勖从北方军队调过去,与令狐智通看守西方。这两个将领,全是背叛儿子的将领,与儿子势不两立,看守在西方,可确保无事。

    不过又想到一件事,假如骆务整说的是真话,儿子从北方杀回来,怎么办?想不出化解的策略,对军事她又不懂,于是将事情经过写了一封信,交给程务挺,让程务挺自己判断。

    下达完这些御防的措施后,武则天一颗心略略安定。

    但还不是真正化解的策略。

    正在这时候,李首成走了进来,悄声说道:“禀太后,刚才东宫派了女官刘群到了朱敬则府。”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武则天又怒了起来,道:“去,派人到东宫,将这个刘群给本宫打死。”

    “太后,不可啊,不能不留余地,”李首成急得拉起武则天的裙袖,又说道:“太后杀她不要紧,就怕陛下回来,学着太后,也杀奴婢们。奴婢们死了也就死了,可那有忠心的奴婢侍奉太后啊。”

    你能杀东宫的太监宫女,皇帝回来也能杀我们。你再大的本领,没有我们这群手下替你办事,也就能被皇架空了。

    “那你去下令,对她鞭笞二十。”

    “喏。还有,太后,奴婢有一个建议。”

    “说。”

    “既然陛下下诏特赦狄仁杰与朱敬则二人,动也不大好动,不如太后也下诏赦免他们的罪行。还有六户人家的家人,以后少给陛下找到借口。”

    “你是想让哀家居然向儿子投降?”

    “太后,奴婢不敢,时势不同,太后请三思,”李首成吓得跪下来。

    其实自始至终,他就对武则天的某些举动感到不满意。本来青海说得好好的,大家以后合作嘛,皇也答应分一些权利给太后,就是亲政后,也保留太后参政的机会。这样不是很好嘛。为什么太后一步步的紧逼,终于形成今天的局面。

    这是他与李威的理想化。

    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怎么可能呢?

    倒是武则天做法更现实,不过她吃亏在名份,一个女流之辈,李威侥幸征南诏,得到了军权与裴行俭传授的兵法,掌控了大部分军队。否则鹿死谁手,未必可知。

    对别人不相信,对这个老太监武则天很相信的。沉吟了一下,直接赦免,不大好听的。甚至会让人以为自己害怕儿子,不战就低头了。自己一怕,谁个敢再替自己出力?

    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你对元万顷传旨,让他替哀家写一道诏,颁发天下,陛下承蒙天幸,安然无事。哀家将到白马寺做场**会,感谢帝。另外,大赦天下。”

    既然大赦天下,狄仁杰与朱敬则也就没有事了。而且他们家人也得以返回。自己没有丢面子,也向天下百姓做一个表态,多少扳回一些道义。

    “太后,好妙计。”

    “勿得罗嗦,去将这件事办好。”

    ……

    第二天,天放晴了,一晴,天气宜人,不冷不热,万花齐放,蜂蝶乱舞。

    骆务整笑嘻嘻地走进来,说道:“狄相公,没有事了。”

    “哦。”

    “太后颁发诏,大赦天下。”不以为然,就是不赦天下,她在这时候敢继续将强行将狄仁杰与朱敬则杀死吗,当真不准备留下一条后路?不过大赦了天下,省得麻烦。

    “还有呢?”

    骆务整将听到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太后还是不甘心哪。”

    “不甘心又怎么的?”骆务整撇了撇嘴。

    “莫要小视了太后。”

    朱敬则从屋子里走出来,问道:“什么事啊?”

    酒吃多了,又吼了半夜,喉咙有些沙哑。

    骆务整笑道:“朱少监,昨天晚唱的歌很好听哪。”

    “唱歌?”敢情酒吃多,全忘记了。众侍卫只是笑,狄仁杰在他耳朵边低语了一番。

    朱敬则很惭愧,道:“看来酒不能吃得多啊,吃多会误事。”

    不过能理解,就连狄仁杰自己也失了态,一是死里逃生,二是确认李威平安无事。

    然后骆务整又对众侍卫吩咐一番,还是要小心,明刀大约不会再有,可难保不会没有暗箭。

    ……

    白马寺开始热闹起来。

    晚年后,武则天最常去的地方,一个是白马寺,一个是少林寺。少林寺在嵩山,更有王者气象,然而路途略远,此时不敢离开洛阳。才将**会设在了白马寺。

    来了许多大和尚。

    也有许多百姓前去白马寺进香,认为是老天帮助,一起去还愿的。

    不过武则天在白马寺的厢房里,还在处理政务。很是留恋。

    就看到一份奏折,是夏州都督李崇义写来的。奏折说,吐谷浑可汗诺曷钵奉太后诏,率领五千军队支援朔州,顺利从夏州过境。他自己又抽出两千士兵协助。

    太后都让吐谷浑派出援兵了,自己害怕,也要抽出部分兵力主动前往。不管能不能邀功,最少保持事后不会被追究责任。

    武则天有些迷茫,自己多会下诏让诺曷钵出兵?但没有在意,也许诺曷钵是吐谷浑人,双方言语没有交流好,让他造成误会。这是诺曷钵不知道儿子平安在世的消息,主动向自己示好了。

    但是五千吐谷浑士兵,又能做什么呢?这次突厥出动的是二十万军队!

    放下奏折,继续看下一本。

    **会举办了三天,武则天返回洛阳。暂时洛阳还是很平静的,没有其他的事发生。可是武则天一放下佛经,就举起屠刀了。经过周兴审讯,刘祎之熬不住酷刑,承认谋反。

    谋反罪在这时代是头等的大罪,可不是狄仁杰草管几条人命。

    立即处斩。

    这一刀下去,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别以为陛下回来了,就可以欲所欲为,不听我的话,我还是能杀你的。

    其实刘祎之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只是因为被贺兰敏之的案件牵连进去,久不得用,被迫附于武则天门下。有几个官吏不想往爬的,那么狄仁杰当初为什么毛遂自荐,求见李威?有了一些私心,但又有几人没有私心?

    可总体来说,才华还是有的,品德也还可。然而卷入政治斗争中,又缺乏了眼光,终于导致身亡。

    死的人很多,又与武则天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洛阳百姓对此漠然视之。

    这时,武承嗣又走进内宫求见。屈平的密告信到了武承嗣手,武承嗣本来只准备写一份信,让屈平替自己将孔正方绞杀就是了。反正北边因为突厥人入侵,乱得狠,随便安一个罪名,很容易的。不过这一次他突然机灵起来,感觉不对,这个孔正方怎么跑到太原城中?

    孔正方前面的事办得很好,后来逃跑时,做得不好,差一点就误了大事。

    武则天嗯了一声,随意地反问:“他到了并州?”

    起初仅仅是一问,一个小县丞,还没有入她的法眼。

    忽然毛骨悚然起来,道:“将屈平的信拿给哀家看。”

    屈平信写得很清楚,怎么来投奔他的,怎么在问话中支支吾吾的,说什么二十几天后,才给他一个答案,又将自己猜测说了出来,他不是好好来的,肯定背负着一个使命。至于什么,没有套出来。

    武则天又急忙在奏折里翻找,翻出李祟义那本奏折。大声说道:“快,快,通知李孝逸,程务挺,我儿在诺曷钵的军队里面。”

    惊人的直觉!

    侍卫刚要下去传旨,武则天又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

    时间已经来不及,说不定此时,两支军队已经会合。

    想到这里,武则天颓然地坐下来,大厦将倾,纵然有天大的本领,也难以有回天之力。一刻间,仿佛头发都急得发白。。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定(十)

    这到大结局时候了。本来编辑让我写一本欢乐的,可老午遍观这段历史,怎么也写不出来。再加主角的能力设定得很低,唯一的就是记得几首诗,所以这本偏向严谨,不过老午心中喜欢。无论成绩如何,严格意义接近了正统的历史,其中的各个重要人物心态,生活习惯,地理,都是在真实历史的基础延伸的。

    下本换一个朝代了,比较宽松的朝代。主角的责职,就是玩,就是装逼,卖弄风骚。大约不会很长,但是一本比较轻松的。名字有可能会叫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当然,会开许多金手指,与本恰恰相反。风格类似玩唐的前半段,但没有恩怨情仇,主角的真正任务就是玩,真正的玩。

    武承嗣没想明白,狐疑地问道:“太后,陛下怎么会在诺曷钵军队中?”

    武则天没有回答,下令将这件事的消息封锁起来,不在,继续布置,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将太监打发下去,对武承嗣说道:“你回去后与三思好好商议一下,做好两手准备。第一个我儿没有在诺曷钵军队里,那么大家要配合一下裴炎。虽然此人狼子野心,所图乃大,非常时刻,大家必须谦让一下。”

    “喏。”

    “若是我儿在诺曷钵军队里,最多三四天,四五天内就能得到消息。你们无论如何要想出一个策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寻找一个借口,往裴炎身推卸。到时候哀家会派周兴协助你们,然后再将周兴击杀。不管怎么样,要使哀家占住道义。若有需要,囯库里的钱帛听从你们调动。明白吗?”

    还是不大明白,不过武三思平时阴阳怪气的,却喜欢一些阴谋诡计,找他协商就可以啦。又答道:“喏。”

    看着武承嗣离开,武则天心里面想到,关键时候,这才是自己人啊。

    然后软软的坐下来,这些年拼来拼去的,累了,休息。

    李首成走进来,小心地说道:“要不要奴婢替你沏一壶茶?”

    “不用了,你扶本宫去一趟东宫。”

    “喏。”

    来到东宫,虽先后扶持了李显与李旭轮为皇太子,东宫诸女没有敢动弹。此时悲喜两重天,喜的终于得知了李威下落。悲的是仅派了一个女官出去问一下,事关到皇与丈夫的生死,怎能不关心?这样做不过份。然而被太后打得半死。

    东宫里经武则天整理了一遍,忠心的人不多了,几个女子急忙喊来御医替刘群医治。不过打得狠,一直没有医好。几个女子又过去看望。刘群脸色润红,不是那种正常的红色,红的可怕。嘴唇发出轻轻的呓语,躺在春被里不住的哆嗦着。

    裴雨荷轻声问大夫:“她怎么样啦?”

    “回皇后,伤势重,又受了一些惊吓,病得重,一时半会好不起来。”

    惊吓是一部分,还有伤口发了炎,这时候医学对发炎不理解,只能开一些怯惊静心,以及敷伤的药方。不是很对,导致病势在加重。

    “康御医,你无论如何将她治好。”

    “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御医开了一些药方离开,然后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官婉儿说道:“狄相公说得对,陛下还没有回来,我们不能喜形于色。”

    “为什么不能高兴?”野辞明月不解地问,小嘴气呼呼地鼓起来。

    “别问为什么了,你在东宫呆了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郑宫楚说道。

    刘群躺在床,呻吟了一声,从病魇里惊醒,看着诸女,惊慌地说:“皇后,德妃,贤妃,你们都回去,奴婢承受不起。”

    “你不用说话,好好养伤。”裴雨荷道。

    韦月拽了一下官婉儿的衣角,将她拽出来,悄声说道:“婉儿,这些天你去内宫当值,可得要小心。既然太后将刘祎之刚一迁为宰相,又将他下入大狱,说明太后形势不妙,失了方寸。”

    武则天失去方寸,那么局面对皇会很好的,官婉儿轻松地点了一下头。

    “你更要学会忍让顺从。”

    官婉儿苦着脸,如果是别人,忍受顺从,还能有效果,可是太后太聪明了,有时候看你低眉顺眼的,反而认为你是虚伪做出的样子,会激起无名的怒火。这些年,这个曰子过得苦啊。

    “不要多想,比起狄蕙才人与狄好才人,你已经很幸福。”

    正说着话,外面太监匆匆忙忙地走进来,道:“太后驾到,各位,快去迎驾。”

    一起前去伏迎。

    武则天让她们站起来,然后用眼睛在她们脸扫了扫,说道:“弘儿回来了,哀家很高兴。”

    诸女没有一个是相信的,一个个不说话。

    武则天又说道:“难道你们不高兴吗?”

    “妾等高兴。”

    “既然弘儿回来,哀家也要退位啦,这一年多,哀家过得很辛苦。”

    “是,若没有太后操劳,囯不将囯。”官婉儿道。

    “那么依你之意,弘儿做错了?”

    马屁又拍到马蹄。官婉儿不能回答。

    “哀家过来,是对你说一件事,既然弘儿回来,太皇驾崩,他将名正言顺接管军囯大权。你们再呆在东宫,与地位不合,准备一下,明天全部搬到内宫。哀家命人腾出宫殿,让你们居住。”

    “是。”

    武则天又说了几句不淡不养的话,离开了。

    裴雨荷奇怪地问:“太后是什么意思?”

    “皇后,太后是想将我们幽禁起来啊。”韦月答道。

    “我们现在与幽禁有什么区别?”

    “那是不同的,在东宫,我们还能略略活动一下。到了内宫,我们什么都不能活动了。甚至到了关键时候,我们被控制在内宫,也可以被太后当成棋子,与陛下谈判。”也就是她们全部成了人质,或者砝码。既然李威能为了狄仁杰,不惜提前打出底牌,那么东宫诸女也将是武则天一张很好的王牌。

    “德妃说得对,太后正是这个用意。”官婉儿道。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是鱼肉,太后是刀俎,皇后,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

    “韦德妃……”郑宫楚有了略微不满的语气戒告了一声,然后说道:“陛下一定会考虑到我们,皇后,你不用担心。再说了,太后都使了这个下策,不用说,她也是穷迫之极。”

    “是啊,只要皇平平安安的,臣妾就是死了,也能闭眼睛。”

    杨敏与徐俪对视了一眼,裴雨荷这个皇后很危险啊,不过韦月也未必得逞,郑宫楚似乎也不是好惹的。当然,东宫这些事,在当前的危机下,还没有显露出来。

    要搬家了,仅是一天时间,东宫下下忙碌起来。

    ……

    北方,李孝逸与程务挺率军到了太原城外。

    士兵在扎营,还有三万新到的将士,也在太原城外与大军会合,使这支唐军数量达到了九万多人。后面的还有军队,仅是河东道就有一百三十多个折冲府,此次几乎倾囊而出。

    程务挺在忙着编整新来的将士。

    能者多劳嘛,论军事能力,程务挺远在李孝逸与张虔勖之。率军军纪严明,赏罚公平,在军中也有巨大的人格魅力。若不是为了想位,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也是唐朝一个难得的名将。

    一路,李孝逸看到他的才能,几乎将权利全部下放。

    这出忽武则天预料的。

    站在丘岗,李孝逸回过头,对张虔勖说道:“张将军,明天你就要走了。”

    “是,太后诏,不敢不从。”

    “祝你一路顺风。”

    “谢过。”

    两人没有再说话。

    中午接的诏,但张虔勖没有立即离开,程务挺悄悄地对他说了一句:“虔勖,不能走。”

    “为何?”

    “你想一想,为什么裴相公到了长安?若不是陛下回来,能不能召回去?我有一种预感,若是陛下有了万一,你我,裴相公皆会必死。”

    “但是……”张虔勖苦笑。陛下一旦回来,掌控了大权后,自己这几人,同样也没有好下场。

    “我有一计,真要陛下回来,你想办法反水,向陛下倒戈,将功折罪。若是陛下从北方回来,我也这样做。你我相互自保,这样才不会有凶险。”程务挺说到这里,眼中很是后悔。

    太后权利心太重了,只要她认为有人妨碍了她的权利之路,无论什么人,什么交情,都会想办法弄死。当初不该帮助她的。若不是考虑太多的问题,他都想投奔突厥,用来自保。

    又说道:“具体的,你晚来我的营帐,你我商议一下。”

    所以张虔勖暂时留了下来。

    不过程务挺与张虔勖真若这样做,就是给他们机会,也多半不会成功。

    而且他们也没有倒戈立功的机会了。

    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来到李孝逸面前,斥候翻身下马,说道:“仆奉诺曷钵大汗之命,前来谨见大帅。”

    诺曷钵率军前来的消息,李孝逸也得知了,毕竟是五千人马,不是小数字。不过相对于这么庞大的军队,也不是大数字。但是诺曷钵超然的身份,李孝逸不得不客气地问了一句:“哦,他到了哪儿?”

    “大军就在十几里路外,用不了多久,就能与大军会合,大汗派仆询问大帅,我们的军队如何安排,在哪儿扎营,请大帅明示。”

    李孝逸看了看,指了一块地势平坦的地方说道:“就扎在哪儿。”

    “好,那么仆回去复命了。”

    斥候正要走,李孝逸又说道:“且慢,我们一道去。”

    诺歇钵可不是地方派过来的各个折冲,各个果毅,他本身是吐谷浑的可汗,又是唐朝的女婿,纵然李孝逸也不可慢怠了。这也是必须的礼仪。不但他,军中几员主将,除了在后方筹备粮食物资的淳于处平外,全部骑马,迎了过去。

    天色渐幕,群鸦乱舞。

    远远地看到一路大军赶了过来。可是程务挺骑在马,感到内心很不安。心中自嘲地说道:心里太紧张了。

    也看到他们前来了,军营里也出现一支人马,迎了过来。

    两下里越来越近,忽然吐谷浑迎接的将士马一分,分成了三路,除了正中一路继续向前赶来外,两路人马一左一右形成了一个包抄。这倒不象是迎接,反而象是作战时歼敌的架势。

    李孝逸狐疑地对程务挺问道:“咦,这群吐谷浑人要做什么?”

    程务挺也没有弄明白,若说吐谷浑人也背叛了唐朝,打死他也不相信的。况且诺曷钵,夏州等地官员对他很熟悉,也不会认错人的。迟疑间,军队已经来到他们眼前。

    诺曷钵翻身下马,拱手说道:“见过李总管,见过程将军,张将军。”

    松了一口气,一起下了马,相互施礼。

    诺曷钵又说道:“来,来,各位,我带你们参见两个人。”

    “谁啊?”

    两匹马随着李孝逸这一问,从人群中闪了出来。

    李孝逸与程务挺、张虔勖同时额头涔出汗水,张大嘴巴说道:“陛下,黑齿将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问鼎(一)

    黑齿常之大喝道!:……干嘛,还不见礼!”

    老老安实地伏下施礼

    此时几人束手无策,休说左右几百侍卫已包抄来了,就是自己没有前来迎接,难道扎下了大营,以诺葛钵的身份,自己这一行人,还不得乖乖的前去看望一下,最后还是束手就擒。

    或者自己不在其中,但皇帝—出现,还不是孤身一人出现的,手中带着五千精兵,并州城外是有十万军队,可有几个人敢真正拿起武器,站出来反抗的?但新的疑惑又浮心头。

    做诺易钵的工作比较容易,可也要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军队,皇不出现罢了,一出现,自己没有去过青海,但知道这支军队中必然有许多精锐的党项士兵拱卫,这样才能保护皇的安全,增加这一部军队的战斗力,否则黑齿常之也不会答应。两部原来生活在一起,又多有姻亲,若不是久在青海的人,做一些化装与掩饰,仅从相貌很难分别。这也比较容易,没有谁一个个认真去看。难的是不能让朝廷知道,必须隐秘的潜入到灵州。这需要时间安排。

    皇帝前来,一是兵不血刃夺下这近十万,甚至会有更多的大军,二就是为了对付自己。可是皇帝怎么知道自己与张虔肋必然率领大军前来北方。除非是他提前数月就知道了突厥人会入侵,还不是普通的入侵,是大规模的入侵。朝廷才能调动更多军队反击,才会在需要将才的情况下,至少要保持自己会成为主将之一。

    再冒充吐谷浑人,以诺易钵超然的身份地位,自己等人必前往迎接,那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自己了。

    但这怎么可能,突厥人是人,不是牛羊,会让皇牵着鼻子走。

    李威说道:“你们起来。

    嘴努了努,走过来侍卫,将李孝逸一行人的所有兵器都解了下来。特别是程务挺,那可是一个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勇将,然后看着远方。远处就是唐军扎下的大营,傍晚时分,离得还有些远,隐隐成为一条长长的黑线。眉头舒展开来,终于大局定了下去。

    说道:“进城。”不是害怕唐军大营会有变,自己将军中几个主将全部拿下,那个士兵敢哗变?不过当初选择太原城前拦截是有用意的。太原城是北方最大的城市,有许多储粮与物资,前段时间为了备战,又再次筹备了一些粮草。城外来了许多唐军,一旦自己出现的消息传开,后方将粮草截留下来,这可是十万大军,没有得吃,就是自己是皇帝,也要造反了。

    除非不顾突厥人,搬兵反攻洛阳。

    何必有那么必要?只有夺下太原城,大军消耗三四个月不大可能,消耗一个月的粮草,还是足够的。有了一月时间,什么事都水落石出。

    太原又是李唐龙兴之都,自己出现在太原,本身就有着强烈的象征意味。就要关城门了,正好赶止,还来得及。太原城的守军也不知道,看到李孝逸要进城,没有人敢阻拦。直接闯入府衙。若是在平时,此时早就下值了。但是城外聚集了近十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际,无形中增加了许多工作。城门快要关,府衙里还有许多官员在处理公文。

    一行人进来,诸官员全部出来行礼。无论是李孝逸,或者程务挺,或者诺葛钵与张虔勋,官职皆比他们高。只是李威为了不引人注意,一身小兵打扮,站在人群后面,还没有人注意。

    李孝逸与程务挺、张虔勋含含糊糊地作了一些回答。

    大家立刻察觉几人神情的古怪,并州的长史罗长史想要询问,李威走出来,说道:“张知愿,你随他们将城防与仓储接管过来。”

    “喏。”

    是谁啊,两个小兵若大的口气,然而罗长史嘴同样也张了起来,道:“陛,陛,陛下。”

    “嗯,好象你我在东都还见过一面,这才过了三四年,你就不认识联了?”

    罗长夹立即伏下去,大声道:“臣参见陛下。”

    这一下子,所有官吏全部傻眼了,反应不一,但全部跪下来。

    “你们都起来,联时间很要紧,你们配合张仁愿将交接顺利完成。”不是多此一举,还没有将城外军队完全控制起来。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屈平。

    此时他脸阴晴不定,心中想着许多事,还不知道孔正方来太原城做什么的,肯定与皇帝有关。皇现身,看样子,李孝逸与程务挺、张虔助全部软禁起来。那么城外大军必然很快被皇控制。

    东都的政权完蛋了!

    本来与他没有关系的,然而因为自己的告密事情一旦翻开,自然凶多吉少了。嗯一想也知道,孔正方原是孤身一人前来太原,所办的事情定非小可,而自己却将他出卖。

    皇到洛阳也会要处理—批大臣,甚至会杀人。自己能不在其中?

    走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城中在默默的交接,为了暂时不惊动城外的士兵,也将城门给关。但没有戒严,屈平找到两个太原的游侠儿,一个叫张大保,一个叫胜牛。

    太原临近北方,平时多与胡人打交道。本来唐朝重武轻文的作风,使百姓轻敢果勇,太原城的游侠儿格外多。不过这两人,平时与屈平略略有些交情,所以屈平托负他们替自己办事。

    将他们找到,喊了出来,低声说道:“待会儿,我会约一个人出来吃饭。然后借机离开,你们寻找一个机会,将他杀死。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一百婚钱。”

    “是谁啊?”张大保问道。

    就是我府的那个客人。”

    “那你还要杀他?”这时候杀人,不是平常时间,不问清楚,不能动手,虽然一百婚钱不是一个小数字。

    不提了,以前我做了—件不好的事,让他抓住了我的把柄,特地来到太原,向我敲作勒索。我都给了他—百探钱,还不满足,只好行此下策。”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言。

    胜牛皱眉头说:“那么屈长史,能不能再过两天。”

    尔行,他惘吓我,说我不满足他奢侈的要求,就要面见李孝逸大总管,达圣听。”

    “这样啊,那么屈长史,你也知道,大军在外,刚才似乎还有一支军队开进城中,风声紧,能不能再加我们一些钱?”

    好,我再给你们五十婚钱,立即替我将事情办好。”

    “喏。”

    城外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更不知道李威回来了。

    心中还很不服气,不就是一个吐谷浑没落的可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但让我们大帅相陪,一来,还进了城中休息。说着不平的话,一川烟草,渐渐也带了夜色。

    程务挺治军颇严,心中不满,还是乖乖地扎营编队休息。

    城中继续。

    一干官吏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离开,只剩下诺易钵与李孝逸这些主要的将领。

    李孝逸先开的口:“陛下,臣错了。”

    “你不算大恶,不过你是皇室宗亲,为了权利,附从母后,也是不大好的。侥幸你没有犯下严重的错误,平灭徐敬业,那也是确实他想谋反,且坐下来。以后联观后效。”

    “是,”李孝逸一颗悬着的心才松下来,然后用可怜的眼神看着程务挺与张虔歌。

    程务挺车张虔勋再次伏下,说道:“臣等也错了。”

    程务挺认完错,头说道:“但臣等听闻陛下安全无事,也准备改正错误,正好太后下了诏,让张虔勋前往关中,若是陛下从关中回京,张虔勖开关迎接陛下。若是陛下从并州回京,臣会率兵相迎。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一下李总管。张将军中午接的诏,是臣对他说了这番话,才没有离开的。”

    “是有这么回事。陛下,程将军虽犯了错误,然而他是难得的将才,请陛下饶恕他一次,给他—个更正的机会。”李孝逸大着胆子说道。对程务挺,李孝逸一直爱惜他的才华。

    “联你也知道你们二人是人才,一个是难得的帅才,一个是难得的将才。程务挺,联与你没有打过多少交道,但张虔肋,当初联从青海杀出重围,你还立下赫赫的战功。可惜啊,仅与薛讷发生了一些矛盾,就果断地背叛了联。还真是人才啊,连联都不能得罪。”

    “臣错了。”

    到了这时候,成了阶下囚,还能说什么呢?

    “李孝逸说你们是人才。联想到了很多人才,刘裕,恒玄,候景,曹操,萧衍。为了你们的权利,连国家都不顾,连提拔指点你们的司,半个老师都不顾,连皇也不顾。联,也不清楚,这样的人才,联能不能用?联敢不敢用?去年联生死不明之时,朝廷废立我三弟为皇太子,你们当着诸臣的面,就将我三弟从朝堂直接拉下来。好大的胆子。不知将来给你们这个机会,能不能将联也从朝堂拖下来?联若是放了你们,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居然都平安无事,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效仿?请回答我。”:杀不杀,让大家做一个决定。希望两个小时内,第三更没有出来之前,看到大家的评议。谢谢。。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章 问鼎(二)

    听取大家的意见,但老午也认为历史裴程二人之死,不是很可惜,关键是黑齿常之与王方翼,死了太可惜了。再说杀人,站在武则天角度,为了权利杀人,也没有太大的错误,不杀不立威,政权不稳,略有些矫枉过正。但站在主角立场,女皇陛下那就是错误的。虽然想急着结束,抢六月份架,后面还会用几章温馨的内容收尾。再请教大家一个问题,想在问鼎与启航两个大章节后,这本也就结束了。要不要将兴的内容写出来?还来得及安排。

    请评论,谢谢。

    刘裕、曹操与请衍是三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然而都是靠架空皇帝起家的。至于恒玄是一个苦逼的主,候景纯是一个白眼狼。

    然而皇帝若是与手下重将交谈时,将重将比作这五人当中的任何一人,也不可能留给他活路了。

    李孝逸吓得半句都不敢劝说。

    程务挺脸死灰一片,说道:“陛下,事已至此,臣再说也无益,错了就是错了,请将臣处死。”

    李威闷哼一声,说:“处死你,就解决问题了?看一看,这一年多发生了多少事,从扬州到东都,再到我的二弟,死了多少人?还有你,张虔勖,东都死了许多青海的将士,其中有你的同僚,有你的属下,你真能忍下心去,联都不得不佩服你啊。”

    “陛下,臣真的知错,只是陛下来得及时,不然能看到臣的举动。”程务挺急了,皇意思不但是将他们杀死,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放过去!不说不可能,将他们定为谋反大罪,不说诛连九族三族的竹么,往岭南一流放,能活下来一半人就很不错了。

    刀子砍在人身,那叫幸灾乐祸一旦临到自己身,都感到痛疼。武则天这段时间杀流贬,牵连到许多人,两人默然视之,到自己头却焦急万分了。

    “你那是叫知错?当真?是不是我母后不容你们。若不是联出现,马接下来下手的对象,必然是你与裴炎,所以你害怕了,才想起来投靠联。到了这地步,你还想投机!”李威毫不留情地将他揭穿。

    是人才,难得的帅才老一辈子几个优秀的将领一一去世,这一班将领当中,也只有他与王方翼、黑齿常之能真正拿得出。然而自己能不能杀母亲?不能。

    无论怎么做,母亲智慧似妖,似天人,只要活着,又有这么大的漏洞,李威真的很害怕。于其这样都不如不使作死之策。这个作死之策,担了多少风险?

    “陛下……”

    “联可以放过你的家人甚至还可以善待他们,还能给你们一个风光的死法,但也要看你们的表现。你,张虔肋,不错联很早就认识薛讷,不仅他的关系,还有,联很尊敬薛仁贵将军。但你与薛讷发生龌龊之时,联从来都没有偏袒过。在乌浒河一战第一战是在瓜卵山,联让骑务整做为主将的薛讷与辛承嗣只是副将。若是一味偏袒,联何必这么做。骑务整有薛讷跟联的时间长吗?幼稚!”

    黑齿常之坐在边同样叹息一声:“张虔勖,你的背叛,让青海诸将很失望。当年你那么勇敢,虽然辛承嗣与你一样武力过人,可他在军事天赋远远不及你。仅仅与薛讷发生了冲突,就背叛了陛下……唉,当年我也有错啊。可是我不能为了刻意的公平,就对薛讷不公平。人无完人,陛下也会有错,这是陛下经常对我们说的,所以遇事,陛下总会找大家一起商议,看他想法有没有漏洞。但在公平二字,说陛下做得不好,这天下间再找不到处事公平的人了。”

    张虔勖放声大哭。

    畜牲先悔人后悔,此时真的后悔了。当初一是心中憋了气,二是为太后利诱,可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的结果。

    李威站起来离开,留下黑齿常之,得让他们主动招供,比如与裴炎的来往,再比如军方的亲信。但是冲李孝逸招了招手。

    李孝逸走出来。

    李威说道:“乱世必用重法。”

    “是。”

    “仅一年多时间,国家糜烂至此,此次联回去,将会大开杀戒了。”

    “是。”

    “联要杀的人,名单很长。”

    孝逸额头流下汗珠。

    “还有许多人在于杀与不杀之间,有可能会杀,有可能不会杀,联要看他们的表现。”

    “是”

    “明天朕会派一些将领,进入大军之中,将这十万军队控制起来,皇叔,联相信你知道怎么做了?”

    “臣知道了。”

    “联希望你言行一致,做得好,过往不计。做得不好,母后让你来架空青海大军,以及你协助母后做的一些事,联会全部翻出来,一一清算!”

    孝逸声音儿都有些发颤。

    李威这才抬头看了看天际,天际处只剩下最后一丝红意,然而红得似霞似紫,明天将是一个艳阳天。

    “难道孔君不给屈某一点面芋?”屈平说。

    将孔正方拉到一家小酒馆里,拼命地灌他的酒。三人商议好的计划,让屈平将孔正方酒灌多了,然后屈平离开,张大保与胜牛二人故意迎头撞孔正方,发生争执。然后拔刀相刺,逃之天天。反正天黑了,再做一些伪装,大家不认识,况且太原城中几乎每年都因为有斗殴打死过人的。秋仁杰在并州做法曹对,都没有将案子全部审清。

    没办法审,有的就是胡人,杀了人,往大草原一逃,到哪里去抓?

    孔正方始终婉言拒绝,就是不喝酒。敢喝吗,身还背负着重要的使命。当初在大草原,骨咄录劝他喝酒,都不敢喝半杯。

    再次回答:“屈司马,我真的不能喝。”

    屈平低下头,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不能喝,也要杀。不杀自己做下的事,很有可能就会发作。站了起来,说道:“天色不早,你先回府,我还有些公务要办。”

    “那么好今天的事,在下很失礼。”孔正方还没有想起来。

    屈平付了钱离开。

    孔正方草草地吃了两块饼,也离开了酒店。

    两个大汉就撞了过来。

    然而还没有撞去呢,四个大汉将张大保与胜牛就给抓住了,另外两个胡人冲过来,一刀刺进他们的心窝。鲜血在夜里喷出暗红色的光泽。

    孔正方吓得怔住,急切地道:“你们为竹么要杀人?”

    一个尾巴将他拉住就跑一边跑一边说道:“刚才你与那个司马进去吃酒,这两个人跟在你们身后鬼鬼祟祟的,我留了心,也跟在他们后面窃听。听到那个司马出了钱,让这两人杀你。”

    “怎么可能?”

    “孔君,大汗让我们来保护你。大约这个司马看到吐谷浑军队也赶来支援,认为大事不成,所以反悔了。又不敢公开报官对你处理,只好派人暗中将你杀害。”几个突厥人还误以为孔正方劝说过了屈平。

    然而事实不是。

    孔正方疑惑的摇头:“不可能。”

    “我还能骗你?城外是十万大军城中还有近万大军,这时候我想杀人吗?我已经转移了客钱,明天早,想办法化装逃出去。”劝说不成,还要将这个汉人带回去会有大用的。

    几个人落荒而逃。

    非是普通人,屈平乃是并州司马,并州是龙兴之所,唐朝北都,不设刺史只设长史,司马放在洛阳真不算什么然而放在并州,也有不小的权利。这一回没有住大的客钱,而是逃到一个偏僻的旮旯里,很小的一家客栈,十分肮脏,里面居住的多是脚夫,苦役,当然,也很便宜,只要十几文钱,就可以睡一张大通铺。但这不是尾巴看重的地方。

    此处地形很好,临近晋祠权水的地方,四周长着茂盛的树木,还有这一带多是贫困人家,房屋低矮拥挤。便于在官兵抓捕时逃跑。

    睡了下去,听着隔壁传来的鼾声,孔正方久久不能入睡。

    想不明白屈平为什么要派人杀他,也担心屈平会派人抓捕。屈平敢么?一会儿就得知了二人的死讯,莫明其妙,他可不相信孔正方有本事能将这两名游侠儿击杀。但是孔正方为什么不回来呢?在家里绞尽脑汁。

    孔正方呢,知道吐谷浑人进了城,但不知道李盛会夹在吐谷浑人中进入太原城,他也没有武则天那么妖异的智商。

    明天只好逃出太原城了,但这一逃,难道再次跟几个尾巴回到骨咄录处。只觉得天地之在,竞然没有一个逃身之处,心中茫茫。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开始。

    虽说会安然无事,李威心情还是略有些紧张。拿下了程务挺与张虔勖,安抚了李孝逸,是走出了关键的第一步。第二步就到了拿下整个军队。程务挺与张虔勖被关押起来。不能将他们带到军中,看不到他们,一些士兵会有什么想法?还有,程务挺昨夜将自己的一些心腹招供出来,这些心腹也必然将他们罢去军职,不然将会成为军中不稳定因素。

    这个替换的过程中,会不会出现差错?

    城门打开了,李威、黑齿常之与李孝逸牟领着三千精骑,这些都是李威从党项人挑过来最忠心的将士。也是李威原来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居然党项人,会成了他最大的助力之一。

    一道出了城。

    一会儿,就到了大军的军营门前。

    已经有将领带着士兵操练。

    李孝逸叹息一声:“这都是程务挺的功劳,治军我不及他。”

    黑齿常之冷哼一声。

    李孝逸明智的停住话头。

    看到李孝逸,所有将士举起兵器喊道:“参见大总管。”

    “传令,三军立即集合。”皇回来了,要掌控全军,得集合起来宣布。然而有人来自洛阳,眼睛儿尖,惊异地看着李威,说道:“是,是陛,陛下?”

    李威微微点头。

    “陛下?”

    全部炸营了。

    “刚才李总管说过,三军集合,没有听清楚吗?”

    个个传令兵匆匆忙忙地跑下去,表情各异。

    一会儿三军集合起来。

    十万人集合,是何等壮观的场面!可都有些乱蓬蓬的,已经有将士消息灵通的,昨天下午就得知了李威活着的消息,几乎昨天一晚都在议论。然而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威居然来到他们军中。

    黑齿常之做了一个手势,从青海带来的军卒们会意,大意喊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这一带头,所有士兵一起喊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遏行云,都传到太原城里。

    一个个莫明其妙。但有许多人聪明的,立即跑向城外,察看究竟。

    李威听着这响亮的附和声,脸带着笑容。大局到这时候终于定落下来。。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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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介绍:
我是唐朝的最大纨绔子弟。
我是唐朝的皇太子。
我是武则天的长子,有可能被母亲第一个干掉的儿子。
(重要提示,还原当时真实历史,所以有后宫、萝莉养成、御姐控……,不喜欢的,请莫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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