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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后方晴     兴唐txt下载     兴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卜者和山 父之福畤(上)

    第一百八十二章卜者和山父之福畤(上)

    不是王彩年,不好公开的。其实就是蔗糖作坊与nai糖作坊公开了,也可以打着取些钱,为国用为民用的旗号。再说,连狄蕙狄好的来历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父母的?

    安慰杨敏李威没有刻意高调去做,也没有低调为之。

    裴居道听了就担心起来。

    自从定下太子妃的事后,崔家似乎没有再提,崔家有崔家的尊严。徐齐聃家的女儿似乎也不怕,皇上与皇后皆不喜,连皇宫都进入不了。还有两个少女,宫中的江碧儿与上官婉儿,但她们出身太低,对自家女儿威胁不了。倒是那个韦家女,因为太xiao,不足为虑。虽然出身好些,长相不弱,只是现在的长相,女大十八变,天知道长大会不会保持,再说,等到她长大了,女儿也不是傻子,早就能掌控东宫。

    但事情一直悬而未决,亲事要拖到明年,崔家似乎撤了出来,可那个xiao娘子也没有与其他人家议论婚嫁。相反,崔挹将她接到了洛阳,然后美yan举止,引来一群贵fù人的惊叹。当然,自己女儿没有错,太子妃不好再休掉了。崔家不甘心做良娣,威胁还是不大。不过杨家女不同,如果她不戒意身份,进入东宫,与太子有旧情,又长得美yan,又大了自家女儿两岁。现在是太子妃,以后太子继承了帝位,立皇后,……毕竟有了当今皇后的事例,连皇后立了都能废掉,况且还没有立。

    太子是仁爱,可作为帝王,有时候仁爱是那么低廉,就象当今皇上一样,做太子时,还不是仁爱,但有多少大臣贵戚倒了下去。

    这一干烦恼,主要是来自人心。

    人心很难满足的,不是许敬宗的推崇,不是贺兰敏之倒行逆施,太子妃,怎么也与他女儿沾不上关系。女儿做了太子妃,还希望女儿做皇后,做了皇后,还希望女儿做独孤氏专宠。所以裴居道这一辈子烦恼便少不了。

    即墨、羽诺、叶毅三人亦是如此。

    太子说了,让他们找陆马,原来羽叶二人与太子有旧,又是太子推荐的,反正蔗糖技术已经放开,有了十几家参与其中,不止是江南,还将触角伸向了岭南。这些事迹在商界都有传闻的。当然,朝廷不会多注意的。而且获利今年来不及了,要到明年。再说,明年参与的人一多,价格下跌,大家获利皆很少。

    所以不感兴趣了。

    特别是即墨,与陆马又不认识,听到后,不但犹豫不决,而且说了,陆马二人太傻,不知道他们何来的新糖技术,为什么要放开?又为什么不惜jiao一半税给朝廷?并不仅如此的,放开了,还要防止参与的人nongxiao动作,多次上书朝廷将蔗糖的税务nong成定制。朝廷被他们催促了多回,才定下条文。这一举,又得罪了许多人。

    毕竟技术一放开,想获得技术很容易的,可以明处与陆梁二人搭成协议,暗处托于他人管理,将产业转移,税务就逃避了。可一旦下了诏书,不管何人经营,都要jiao一半税……

    当然,蛇有蛇路,鳖有鳖路,还是有办法的,一半的税,就会有走sī,可终是不美,甚至会被官府抓住,或者要受官府衙役勒索。有能力不受官府剥削的,又要担心名声。毕竟这一次与以前不同,有了陆梁二人的大义,如果不jiao税,传出去,会让天下人鄙视。

    难不成他们也想谋一个一官半爵,可这次与赈灾不同,毕竟是人命关天,仅仅谋一个无关紧要的一官半职,得罪的人太多,都未必能保得住。想了半天,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二人要这么做。

    因此,太子送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鱼翅,两人没有本事认出,竟以为是一个xiaojī肋,于是也回到长安。心没有死,虽死了一些人,可那些财富已经看到了。但又想不出其他的好方法。

    如果再等一段时间,陆马回到长安,几人jiao谈一下,将晒盐的事说出来,就是不说太子支持的,一大半是在替太子做事,也会重新动心,可没有等起……

    天就热了,但不象六月那样,热得让人无法忍受,几个人心情郁闷地去喝酒。

    酒肆是胡人开的,到了长安,胡人更多,胡人开的酒肆也更多。特别是西域的葡萄酒,唐朝人眼中誉为第一,想喝西域的葡萄酒,胡人开的酒肆总归让人放心一些。还有开放的胡姬,跳着异域风情的胡舞。三个人在低声jiao谈,其实谈来谈去,也就那么一些事。一个道士不请自来,走过来,直接说道:“无量天尊,几位施主好大的富贵气,贫僧沾一些光。”

    径直坐了下来。

    三个人不算太穷,但离大富大贵还有一段距离,又因为死了许多人,破财消灾,又hua费了不菲的钱,好象怎么与好大的富贵气沾不到边。三人相视了一眼,皆没有吭声。

    道士又看着三人的面相。

    现在看相很流行的,即使是戴至德这些儒臣,看重某某人时,也说一句,根骨奇佳。当然,这是浮云,真能看出所以然来,李威附身于李弘身上,早就让人看出来,况且他接触的全是大唐的顶级精英人士。

    不过统治者需要,原来命运是天生注定的,什么相貌注定什么命运,所以不幸的老百姓也别抱怨了,乖乖地做牛做马,甚至牛马不如,毕竟一匹顶级的马匹能价值几千缗钱。但一个奴婢,只能值十几贯,甚至去年一名儿童只值几贯钱。

    统治者需要,统治者也相信,据传明崇俨就精通相术,与李治多次jiao流,很得李治欣赏。因此,再加上病情,最后只是贬放申州,依然是河南境内,并不是贬到江南岭南……

    道士又说道:“五岳阜成终不贫,圆头项短足珠珍。耳有垂珠度百net,驿马骨咸主万人。巨鳌骨圆尚书者,虎头燕颈主骑兵。凤头千里受其荣,从少至老不识贫。”

    除了叶毅外,即墨与羽诺立即就听出这是太上老君歌中论断五岳四渎吉凶的一段。地理上五岳指泰嵩华衡恒五座山脉,以及江淮济黄四水。相书五岳者,额为南岳衡山,鼻为中岳嵩山,颜为北岳恒山,左颧为东岳泰山,右颧为西岳华山。四渎者,耳为江,口为河,眼为淮,鼻为济。四渎清朗端直,北岳丰阔,南岳广平高净,东西二岳贵在tǐng直,特别有一个大鼻子的,为佳。

    李威却是不信,如此说来,那么欧美人种个个皆是贵者了。后世一百多年中是比华夏贵,可也只有这一百来年的风光……

    道士说完了这一句,然后用手恰算,道:“三位施主,如果贫僧没有算错,去年倒有一难。歌云镜hua水月空一场,竹蓝提水白cao忙。yù向虚里苦挣看,回头顾盼魂断肠。唉,有一些不好的凶事。”

    去年的事可不是镜hua水月,竹蓝提水,死了那么多人,更是回头顾盼魂断肠。几个人已信了七分,羽大少说道:“请大师指点。”

    “施主,不急,几位施主目前应了一场大富贵,所以贫僧前来,沾一些喜气。不过须要贫僧慢慢看来。”这个很玄乎的,不是询问,只是看面相,就看出他们的事。三人神情皆变得庄重,道士观看,看了好一会儿沉yín道:“甚是古怪。”

    “为何?”

    “你们去年的事,应在西南方向,还是国外……”

    “正是,”羽大少说完,与即墨三人对视一眼,他们的事因为没有死心,至今没有对多少人提及过。要么太子知道,可太子不会宣扬此事的。

    “我看到你们三位脸上皆有一些血光,主于朱雀末位,此乃伤仆之象。似是有一些仆役,沾染了凶气,有了大劫,熬过的人倒是不多。”

    “正是,大师,如何化凶为吉,教我。”

    道士又是不语,只是拈着手指恰算,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过了很久了,道士才说道:“塞翁失马,安知祸福,祸之,福之相倚,福之,祸之相随。三位施主,富贵之途还须从祸事之处得。”

    “可……不是很好得,且只是富,与贵无关的,”虽然这样说,羽诺已经掏出一块金锭子,递向道士的手中。

    道士却一下子将这三四两的金锭子推了回来,道:“贫僧出手,也求回报,不过要等施放得到了,贫僧才求,现在却不急。”

    说得多好啊,三人脸色变得更敬重

    道士又在恰手指头,然后说道:“好大的杀劫,好大的杀劫。”

    说完了,大喷了一口鲜血。

    “大师……”三人连忙将他扶住。

    “莫要扶我,且听贫僧说一句,又富又贵,须向西行。七岁神童,劝说将军。大军南下,壬申凶星。苦战两岁,南方归顺。两年后,贫道在此处,等候三位施主。只是贫道泄1ù了天机,需要闭关二年。”说罢了,似是很后悔,不停地摇头,然后站起来,居然连酒菜没有碰一下,就离开了。

    但临走时说的偈子,都十分容易明白。

    七岁神童,指的就是骆宾王。祖父是一名xiao吏,与许敬宗相似,对这个孙子教育很看重,因此骆宾王七岁便yín出《咏鹅》一诗,比上官婉儿的初啼,还xiao了一岁。虽然篇幅短,可写得更好一些。长大后在齐鲁游学,二十二岁科考未中,狼狈回乡。但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又担任了幕僚,生活尚可。可遭到同行的排挤,不得意。正在这时候得到李治异母弟道王李元庆看重,于是在亲王府中担任官佐。这段时间是很安静的,可迟迟不得志,终于失望返乡。种地嘛,那个时代农民能有多少好日子?况且只是一个读书人,种了几年地,吃了许多苦头,耐不住,写信给刘祥道等大佬,企求引荐。鉴于他在文坛上的名声,各位大佬荐举他入朝对策。这时已近五十岁了。录用为奉礼郎,从九品上的官职,实际唐朝分成了三十阶,这是第二十九阶,职位很低的,然后又兼任了东台详正学士,还是一个很低的官职。

    看到这样下去不行了,主动向裴行俭求情,要求从军,裴行俭用人能力在唐朝堪称前三位,自不会让他打仗,让他担任了行军书记,起草禀报朝廷的文书。他的文才不用说了,因此这一次梁积寿还没有南下,就向朝廷讨要了这个人。

    实际上李威也注意了,可也默然了。

    文章写得好,不代表着官员做得好。政绩,勾心斗角的权谋之术,家庭背景,骆宾王一样没有,光靠好文章,也许裴行俭看重,也许梁积寿看重,想迹依然是很难的。这使他想到了后来的杜甫与李白,一理。

    可是骆宾王也想立功,见梁积寿,三人没有资格,可想求见骆宾王,却是很容易的。当然,不能谈利谈财富,却可以谈军功。南诏时叛时降,特别是过了洱海,一直没有真正向唐朝臣服。既然唐朝大军南下,又有一些部族相助,未必不可。而骆宾王又得梁积寿看重……

    今年正好又是壬申年,打仗打到了南诏,平定南诏其他各部,能不死人吗?泄1ù了这么大的天机,道士能不吐血吗?如果平定其他各诏,又得到了宝藏,岂不是又富又贵?

    偈子说到如此,如果再不明白,三人也算白活了。

    相视一眼,立即站了起来,连酒都不想喝,得准备动身去追赶梁积寿与骆宾王去。

    只是一个偈子,三十二个字,战争走向于是改变……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卜者和山 父之福畤(下)

    第一百八十三章卜者和山父之福畤(下)

    这个变动,没有人想起来的。

    朝中有了变动,也是没有人想起来的,倒是李威注意了一下。本来只是一件xiao事,只有一个人参与了,王福畤。王福畤也是一个xiao人物,xiaoxiao的太常博士。但王福畤有三个儿子,很了不起,王勔、王勮、王勃。

    了不起到了什么地步,王福畤本身出于太原王家,又是一个大儒,德才兼备,但因为三个儿子十分出众,于是自恋,向别人不时夸奖。重臣韩琬的父亲,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儒,与王福畤jiao好,有一次,王福畤自恋地写信给他,我有三个儿子,文章写得好,特别是xiao儿子。夸人可以的,可别夸自家的儿子,这与中国人一惯内敛的传统不符合。韩父回信给他,说,晋代王武子有爱刀的癖好,你有夸奖儿子的爱好,你们王家的癖好未免太多了。是不是很好,将他们文章拿给我看。

    当然,太原王家嘛,说话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王福畤就将三个儿子的文章拿给他看,看完了,韩父不得不承认道,生三个儿子都要象这样的,确实有了自夸的本钱。

    有人因为其事,便夸曰,王家三珠。

    不过文章是一回事,仕途是另外一回事,王扬卢骆,初唐四杰,并没有一个人名列高位。

    李威喜欢诗词,才重视的,当然,没有遇到李白,否则会迎出东宫门外。只是他现在的尴尬的地位,让他不敢言。经历久了,也知道诗词与治国是两回事,就是李白在世,他做了皇帝,也未必真的如李白诗中所写,给他谢安的官职。

    本来也没有事,可因为将许敬宗的重孙子召回来了,也不是王福畤不能容人,看到了此事,上书了,说了,既然许敬宗犯下如此不道大罪,两位圣上允许他们后人从岭南回归,那么长孙家的后人呢?或者褚遂良家的后人呢?

    这个炮口多半对准了李威的母亲武则天,这些大臣有的,比如长孙无忌因为位高权重,不知收敛造成的,有的却因为反对武则天,支持王皇后造成的。不过就事论事,他们这些人犯的罪行不明显,至少没有许敬宗严重。既然朝廷能宽恕,为什么不能宽恕这些大臣的后人?

    书上不报,可没有几天后,将王福畤贬到了jiao趾一个县做了县令。贬到了岭南,都已经算是严重了,况且jiao趾。

    李威只是感慨一句,尽管他这个xiao翅膀扇了一下,可没有扇动大局。几年后,王勃想起父亲,多半还会到岭南,然后有《腾王阁序》,然后有溺水而死。

    当然,不敢说。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当年长孙无忌宁可冤杀李恪,也没有立武则天,王家还是很感谢的,那一次事件中,反对立武则天的,几乎只有裴行俭逃了过去,其他人全部被斩杀。而且在废立皇后的事上,许敬宗是出了大力的,因此对许家不是很满,更看不得许家的人犯下如此大错,居然能回到京城。不仅仅是上书,也想翻一翻当年的公案。

    现在难得一个机会……

    然而只是上了一封奏折,后果如此。

    所以对母亲,依然很忌惮。

    ………………………………

    王福畤一个人的贬放对太原王家来说,无足轻重。再说世家子弟,并不是所有人都反对武则天的。有的人这样的想法,有的人那样的想法。子弟做官归做官,家族中的长老是支持的,可不会愚蠢地干涉,家族屹立不倒,是因为家族傲然物外,更不会主动用整个家族支持那一个人或者那一方势力争夺帝位。包括李威也有李威的想法,晒盐一旦开始,不仅是钱,到时候从东海到江南、岭南,都会雇佣大量的工人,这也是力量,可以自保,可以逃路。

    有了后路,才有底气。

    带着杨敏来到渭水边看龙舟,民间自的比赛。五月端午进行,虽然未到,可提前有人在渭水上netbsp;来到河边,弹了弹青石条上的灰尘,说道:“坐。”

    “嗯。”杨敏坐了下来。

    两人没有多说话,只是看着河中。虽说渭浊汾清,现在的渭水只是略略有些hún浊,并不严重,不象后世,去了一趟长安,看渭水,已经似是一条污水沟。河面上除往来的船只外,还有一些龙舟,狭长形,坐着几十个大汉在cao舟,中间有一大汉擂着鼓,很有些气势。

    其实是丰收,夏收总算正常了,不但丰收,粮价掉得很厉害,每斗粟米掉到了八文钱,xiao麦也不过十文多些。于是老百姓有了喜色,今年端午节组织龙舟的百姓便多。

    两人坐在同一青条石上,中间还隔着一截距离,不得不隔,李威便装出来的,依然带着二十多名shì卫,左右保护着。

    但与太子毕竟坐在一起了,微风吹来,掀动着杨敏的裙袂,也略略掀开了罗帘,李威看到她的脸上微微地泛着红意。

    “大河上有没有人赛过龙舟?”感到太子在注视,杨敏有些侷促,打破沉寂,忽然问道。

    “孤也不知,”去年这个时候,他不在洛阳,已经去了少林寺,四周是山,只是生了一件事,许彦伯偷嘴,被shì卫抓住了。当时引以为乐,却没有想到一年后,居然客死岭南。对许彦伯的死,李威也是很怀疑的,大约同样是母亲羞恼了,下的手,与贺兰敏之是一理。倒是父亲心软些,看到许彦伯死得莫明其妙,正好其亡妻上书,于是召回母子。

    当然,这是猜测,不象贺兰敏之,母亲做了暗示。

    不过黄河水流湍急,又过于宽广,估计赛龙舟的人不会将地点放在黄河,却是洛水更适合一些。

    忽然鼓声急了起来,两人举目看去,虽是在cao练,有两条龙舟上的人大约是斗起了嘴,没有举橹桨斗殴,却开始提前比赛输赢。几十个橹桨cha到水中,龙舟迅地向前奔驰,因为驰得快,龙舟的造型又狭长矮xiao,隐隐似乎要没入水中,舟的后面也拖起了长长的bo1ang。

    岸上还有一些观看的百姓的,传出泼天般的喝彩声助威声,龙舟越来越快,越行越远,只一会儿,没入天际的尽头,成了两个黑点,居然看不到那一只龙舟上前,那一只龙舟落后。

    这才是两条龙舟比赛,可以想像五月端午到来,渭水上有可能几十条,或者上百条龙舟竞赛,是什么样壮观的场面。

    杨敏这才问道:“不知道陛下与皇后什么时候回到西京?”

    现在的生活很安静,她已经满足了。但李治夫fù回来,会不会同意太子时不时与她见面,却是不好说。其实心中也怨恨的,就是自己犯了错误,太子妃都不想了,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入东宫?

    杨敏的xiao心思,李威多少明白一些的,说道:“今年会回来的……也要回来,想如何,必须等到父皇母后,回来才能决定。”

    大丰收了,虽说自父亲病重后,呆在洛阳时间比呆在长安时间长,可长安才是真正的国都,洛阳只是一个陪都,不回来是不可能的。而且今年大丰收了,不需要再在洛阳“就食”。

    但就是回来了,也未必能决定下来。自己的父亲,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对自己似乎不满,于是就会有变数。顿了顿又说道:“不急,不但你,还有狄仁杰的义女,她们连半丝的名份都没有……”

    “嗯,”杨敏应了一声,忽然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她们到现在没有成亲?”

    “她们的身世,很是凄惨……”李威只说了这几个字,没有再往下说。杨敏也知趣地没有再问。看了一会儿龙舟,终于有百姓注意到了他们,忽然有人大声问道:“可是太子殿下。”

    “正是孤。”

    于是百姓一起将视线转移过来,李威却反感自己也成了“风景”,站了起来,冲四周微笑示意,然后说道:“杨敏,回吧。”

    “嗯。”

    李威上了马,杨敏上了车,向城中返回。

    还没有入城,忽然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窜了出来,拦住了队伍。

    少年岁数不大,十二三岁样子,还是一个xiao孩子,可shì卫不敢大意的,立即勒住了马,chou出横刀,将他隔了起来。

    这是李威脾气好,不喜欢shì卫作威作福,不然早就将他架了起来。

    xiao孩子不服气地大声说道:“殿下,我要见你,有一事要问你是何意”

    “大胆”shì卫喝了一声。普通百姓不是不能见圣,见太子,而且现在礼数不是很严密,甚至有时候皇帝与老农平起平坐于田垄之上,侃侃而谈。可基本的礼数还需要有的,最少一个称呼,臣不可缺的。

    “不要吓着他了,”李威骑马走了出来,然后温言问道:“你是何人家的孩子?又有什么事,要对孤说?”

    “我是徐舍人的儿子”

    听闻了一些,徐齐聃的xiao儿子,读书十分聪明,也是徐齐聃的骄傲,这一点颇象王福畤。不过很有意思,第一次与徐俪见面时,徐俪也骄傲地说过,我是徐舍人的女儿。

    “原来是徐二郎君,不知见孤有何事?”

    “你是太子,是不是就能戏nong良家的女子?”

    “何来此言?”

    “那为什么如此对我姐姐?”

    “孤如何对你姐姐了?”

    徐坚哑然,是自己姐姐倒追,之所以前来,是听到太子对杨家的xiao娘子好,但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姐姐,心中不平,于是拦住了队伍责问。可终说不出口。

    李威却跳下了马,一把将他的xiao耳朵扭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四王看舟 裴炎上书

    第一百八十四章四王看舟裴炎上书

    xiao家伙只是心好,为了姐姐,可事情传到父母亲耳朵里面,不是心好,反而会害了他姐姐。将他耳朵扭着,扭到杨敏的马车里面。动作极其不雅,可是太子,扭自己的耳朵,也没有办法反抗。

    上了马车,看到一个少女,戴着羃罗,面容看得不真切,可也知道是谁,直哼哼。

    李威钻了进去,问道:“听说你读了很多的书,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是何意?”

    这句话出自《礼记》,是开篇《曲礼》前面的一句话,曲礼又是礼记中最重要的一篇,总领全书大纲,意思是说长者提问,不谦虚地推让一番就回答,失去了礼制。李威不是长者,比他岁数长了好几岁,又是太子,这个长者也能勉强算的。当然,xiao屁孩岁数还xiao,未必读过《礼记》,那么只能以为李威强词夺理。

    李威低估了。

    徐坚坐在车上不服气地答道:“幼子常视毋诳,童子不衣裘裳。立必正方,不倾听。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负剑辟咡诏之,则掩口而对。”

    其实还有一解,也就是将童子不衣裘裳后面的句号划成了逗号。徐坚读到裘裳,却停了一下,意思已成了句号。前面意思是父母(或长者)应经常教导孩子不可欺逛,更不能骗xiao孩子。xiao孩子呢不能穿裘皮衣服(从xiao学习朴素),不准斜立倚站,不能侧耳倾听。年长者抱着(对幼者要喜爱),两手就要抓着长者的手(尊敬),若长者俯身而言,童子以手遮口回答。

    改成了句号,则是指长者不但教导童子,自己也要以身作则,立必正方。

    是说虽然你比我大,是太子,可自己做得不好,如何让我遵守礼节尊重你?

    还是出自《曲礼》。

    吃了苦头,开始重视礼教,这一年来,杨敏读了几遍三礼,当然,象李威与徐坚这样拿来即用,不大可能的,可说出来就知道二人的意思,因此“卟哧”一下乐了起来。

    “孟net也,天子以元日祈谷于上帝。仲net之月,安萌芽,存诸孤,以大牢祠于高1uo。季net之月,开仓廪,赐贫穷,布德行惠……是谓一年有十二月,但月与月之间不同也。这是时与势的转变关系。你说孤做得不好,可孤要做了,有可能反而害了你姐姐。”

    前面的话还是来自《礼记》中的月令一篇,通篇讲每一个月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现在的人喜欢教条顽固不化,动辄是圣人之言,先朝大义,看到了《月令》,李威才恍然大悟,原来圣人并不是顽固不化的,包括孔夫子在内,顽固不化的是后人,或者统治者的需要。

    不过与徐俪之间,种种的误会,不知谁对谁错,忍了忍说道:“你回去对你姐姐说,只要她遵守承诺,孤还会遵守的。端午到来,孤会观舟,一道前来,但不能张扬了。”

    徐坚不知道什么承诺,可太子会遵守,对姐姐不会有错的,又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李威,下了车。

    ……

    其实万般种种,却也有李威的责任,xìng格温吞,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特别是女子,是弱者吗,格外的心软。幸好是太子,普通女子没有机缘,无法接近,否则惹下的情债会更多。

    当然,也不算过份,只是他的婚姻岂是婚姻那么简单,也是政治。太子妃一天没有进入东宫,担心的人,算计的人,觊觎的人就不会少。

    ………………………………

    栀子hua开了,李威的最喜。

    牡丹hua固然丰腴妖yan,可是栀子hua丰满芬芳,不比牡丹逊色,而且又白洁,又普通,从黄河到长江,不论土壤féi瘦,皆能盛开。当然,这是李威个人的xìng格使然。

    几朵栀子hua迎着夏风,泼烈地开着,迎着窗户,嗅着这一缕沁人的香气,李威终于开了口,说道:“多谢二位了。”

    “臣民哪里敢。”梁金柱与陆马长伏于地,说道。

    对于钱财,他们还没有李威看得重。钱财,这一辈子也算有过家财万贯,想吃的想穿的想用的,皆有过。只是地位低下,世人瞧不起。现在替太子做事,钱财无所谓的,是以后……

    陛下的身体又不大好,太子继位,并不需要会等上二十年三十年的,继了位,不用说,他们的前程……他们还没有老,就是他们不会得利,他们的子女,太子关照一下,也就起来了。这才是莫大的机缘,时常想起来,恍惚如梦里一般。

    李威疏忽了一件事,没有询问即墨三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曹cao的种种不屑为之的。也有坏处的,如果用的人不好,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当然,有心的人,会尽死力。其实也无奈之,他现在依在成长,种种的机谋心智,与狄仁杰他们相比,仍有些差距,不是前世的一些知识,在这一群顶类的精英人士当中,十分平庸。不得不如此。

    蔗糖与晒盐,只记得一个大概,如何去netbsp;这一次疏忽有些严重了。

    李威叩着桌子,说道:“就是这样了,做得好,不需要孤,说不定父皇就会给你们一些官职。”

    “臣民现在不要。”

    官职不好要的,一要再经商不行了。既然替太子做了事,与太子一样熬熬,熬出了头,才是大功名大富贵,现在的一个无关紧要,连实封都没有的闲置男爵,如同jī肋,没有这个机缘是好的,有了这个机缘,食之无味了。

    “那么就等,这是一个大时代,你们已经是其中最重要的开创者。”

    这倒是不假的,唐朝文治武功虽然好,弊端却不少,至少在对待百姓上,不及宋朝。终唐一世,人口最顶盛的时候才不过六千万人,与隋汉顶盛时相仿佛。不算太好的。而宋朝很快过亿。唐朝最高税务不到三千万缗,还是剥削百姓连盐都不想吃,才获得的。宋朝一亿缗钱是正常的事,王安石搜敛了一下,一度达到了一亿六千万缗。而且象唐朝饿死人的事很少。

    记得不多,只是觉得不对,一步步在改进,并且这种改进,皆是几乎以多方赢利悄悄进行的。所谓的net雨润无声,正是此意。现在看不出来,十年二十年后,必然能看出来。当然,需要李威顺利登基,其中陆梁二人的贡献,就非同xiao可。

    “臣民哪里敢当。”

    “不管当与不当,两三年后,朝廷每年能得几十万缗钱的税务,却是你们贡献的。”

    “可那是殿下……”

    “孤只是一个创意,既然你们来了,过了端午节再离开吧。”

    这个同样急不得的,从试验到投产,还要重新上书,有可能到了今年的年底。况且也知道了一些,江淮海滨之地的地贱不假,可是黄准多次改道泛滥成灾,许多地方是沼泽,还有一些地区随时能遭受到洪水的威胁,甚至因缺少海堤,海水在chao汛大的时候会倒灌。所选择的地点并不多。

    “喏。”

    “吃些酒菜吧,”李威又劝道。

    心中有些不平的,替国家在办好事,替百姓在办好事,还要偷偷momo的,不能曝光。自己是太子,生受一些无所谓,对陆梁二人未必不公。因此态度亲切殷勤。

    这是他的想法,其实陆马与梁金柱心中很感动,就差一点学习后世的那些倭人,来一个剖腹明心。

    陆马掏出一个纸盒,说道:“这是臣民买的虫子,给东宫那几只通灵燕子吃的。”

    李威呵呵乐了。

    楚王好细腰,天下多饿女,终于明白意思。东宫的几对燕子,没有传扬天下,京城肯定轰动了。喂养的人家多,燕子吃杂粮还是少的,主要是虫子,皇宫东宫中有许多植被,还有hua苑,又有一大群闲得蛋疼的太监宫女,捉一些虫子不难。可寻常的人家,那有那么大的院子,于是兴起了一种职业,捉虫人。到郊外捉虫子回来卖,价格很贵的。

    富贵人家无所谓,偏偏有的xiao户人家生活尚可,有的孩童与少女不依,父母咬着牙少购一些。

    看到这一盒虫子,李威想到此事,有些哭笑不得。只不知道,今年秋后,不知除了xiaoxiao黑外,还有多少燕子,因为长得好,飞不动了,留在长安过冬。

    陆马存了巴结的意思,李威也没有点破,不动声色地收下来。

    陆马又说道:“殿下,臣民还有一件事要禀报,有几个大食的商人听闻了后,要在明年与我们订下大单。”

    “哦,那好啊,”李威高兴地说。这可是赚的外国人的钱,自然多多益善。这个时代,不会存在贸易纠纷的,最好能将大食的金银铜全部赚来,反正唐朝金属稀缺。只可惜了,国策不让国人出国,更不谈经商,无论怎么赚,bo斯大食商人,会拿走很大一部份的利润。

    当然,他不能说出来,即使是面对陆马与梁金柱。

    ……

    这一次接见很秘密的,知晓的人没有几个。

    端午节便到来了。

    年色尚可,这不是重要的,夏收结果上来了。不是普遍的产量,是各州县一些试验田的产量,伺候没有皇庄那一处的好,可也不弱。大多数达到了两石多,还有少数达到了三石多。这个产量也是很惊人的,只是单季,两季加在一起,不要说多,能达到五石,唐朝的粮食产量就会增加一倍多。

    至于太子的那个六石六斗,官员不大敢想的,那是奇迹,是祥瑞,自己又不是太子……

    当然,xiao田是xiao田,大田是大田,就是这个李威很瞧不起的产量,也没有人当真。不过新方法管用了,于是种豆的人多了。如果不损害地力,仅凭许多轮耕地种上豆子,就增加了无数的产量。

    现在看不出来,前景变得乐观了。

    加上自前年就大灾大害,关中的百姓很辛苦,却没有动1uan,李治便下了诏书,对关中孤寡老幼,给一些抚恤。其中长安郊外占了大头。因此端午节喜色便多了一份。

    太子要观舟,大臣也要观舟,取与民同乐之意。这一次仪仗因为节约,不算很大,可不是很xiao。

    ……

    杨敏看了看四周,将腰带束紧,然后抱着大树,爬了上去,借着树桠,抓住了院墙,扭头看着下面,说道:“二弟,替我遮挡一下。”

    “是,”徐坚无可奈何地答道。

    姐姐刚才这几下当真是动如狡兔,灵敏得象一条猫。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大臣的女儿,徐坚不住地摇头,象一个老腐儒一样,说道:“当真是世风日下。”

    “下你个头,替我看好了。”徐俪说完了,一下子跳了下去。

    ……

    没有扰民,连清水洒街都没有进行,只是动用了一些车仪,这些东宫与皇宫本来就有的。再说了,太子重要,几位宰相同样重要。在无数百姓围观中,车驾驶向了渭水河畔。

    然后百姓看过后,也跟着过去。于是渭水南岸的百姓便多了起来。

    从车驾上搬下来胡netg,李威坐在正中,边上还有几位兄弟,王爷嘛,权利不大,可身份尊贵,也坐在旁侧。还有上官婉儿、韦月与江碧儿,特别是韦月,人xiao地位同样尊贵的。还有其他几位王爷与堂兄弟,接下来才是几位宰相,各个大臣。

    除了他们外,李威身后还站着两位门g着罗帘的曼妙少女。一个不用说,是杨敏,地位有些难堪,这个场合正规,于是只好站着。杨思俭看到了,只是闭着眼睛,就当没有看到。反正也不会有大臣上去将羃罗揭开。这个各位大臣也知道的,可不大赞成的,太子仁爱嘛,太子妃务必品德要贤惠的。杨敏太子妃无望了,可是在太子心中位置看来极重。这不大是好事。

    但杨敏这一次处罚有些过了,以前又门g受了一些人散布谣传的冤枉,不大好说。

    另一个少女是谁?

    有些人就将眼睛集中在徐齐聃身上。

    徐齐聃早就看到了,别说隔着一层罗帘,就是隔着十层罗帘,自家的女儿,怎能不识。愤怒地盯着女儿,但到了这地步了,徐俪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就当是没有看到父亲使过来的眼神,眼睛盯着河面。

    龙舟一字排开,开始准备。

    李贤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上官婉儿说着话:“上官良媛,待会儿,能不能作出一诗出来。”

    听到这一句,大家一起盯着上官婉儿,xiao姑娘在少林寺写下的那诗,很多人听说了。八岁的女孩子,写出来,委实不容易的。

    “能勉强办到,可妾身写的,却永远不及太子殿下写的好,”上官婉儿很老成地叹口气。

    大家被她逗得一乐。

    其实对太子,许多大臣也是万分不解的,字写得好无用置疑,诗与诗余作的不多,可几乎都是精品,特别是诗余,气势很大的。但文章嘛,也就那么一回事。文章没有看到,可太子写的信却是看过的。

    xiao姑娘心气倒是很大,居然想在诗上与太子拼一拼。

    可更多的人却将眼光放在两个门g面少女身上,太子与这几个少女的“恩怨情仇”,不知何时能断清。

    正在此时,一声号角响起来,近百艘龙舟开始比赛了,太子与众位宰相大臣观看,胜利者又有奖品可拿,于是一个个用了全身的力气。近百艘龙舟一字排开,奋勇向前,气势壮阔无比……

    戴至德忽然低声说道:“非殿下写不好。”

    这样的气势,用骈丽的词语来写,写得不好,只能象刘仁轨那次遇到的情况,xiao粉ji娇滴滴地唱《渔家傲》。只有太子的壮诗或者诗余,才能表达。

    不过李威反而这一次没有作声。

    ………………………………

    端午节过去了,天热了起来。

    渐渐地百姓不谈端午节龙舟赛的热闹,相反,开始议论太子。

    八卦,那个时代都有的。太子与几个少女的最终结局,因为中间“一bo三折”,格外引人注意。连洛阳的人都听到了一些风声。

    这是不对的,有一些大事已经生或者将要生,只是大家不知。无论是糖或者盐,对唐朝的重要xìng远远胜过了太子与几位xiao姑娘的八卦。但就是知道了,恐怕八卦依不会少。

    裴炎连上了两本奏折,终于将这场变动推向了高netbsp;先弹劾是杨思俭,说杨思俭知书达礼(曾与许敬宗、许圉师、上官仪编过《瑶山yù彩》,又于前几年,请求追赠颜回为太子少师、曾参为太子少保,可谓知晓古礼),这不是夸奖,知法犯法与不知法犯法,后果是两样的。刻意地提了这些事,然后说杨家管教不严,xiao娘子不顾太子妃身份,对太子藐视,与贺兰敏之来往不清,让皇家门g羞。

    只是太子仁慈心软,两位圣上仁爱,才宽宏处置,依是许了杨家xiao娘子太子良媛身份,但需在家中反思。这种宽宏千古未有。然而杨家如何做的?杨思俭不知悔改,继续纵容自家女儿进出东宫,妄图以美色,蛊huo太子。然后是一大堆典故,什么西施、妲己、褒姒都出来了,说的意思,不是美色不好,可有了美色,品行不端,就是红颜祸水了。太子仁爱,臣很担心的神马。

    又责备杨敏,先前看到太子有些病情在身,于是厌恶,太子病好了,才追悔起来。这一说,就有些恶毒了。现在事已至此,贺兰敏之亦死,不顾两位圣上感受,死命缠住太子,以求得幸。正是青net年少之时,如有万一,丑声将扬名千古史书。

    其实李威与杨敏也不算过份。

    诏书不让杨敏进宫,可实封了良媛,来往一下也算正常的,就是万一走枪擦火,接入东宫就是。

    但裴炎揪住了杨敏以前的事不放,确实杨敏做错了,也很难说清楚。

    对杨敏的种种做派,除了狄仁杰这些略略开明的人,能看得过去,一些酸儒们,到现在还没有看顺眼的。裴炎又抓住皇家的尊严与杨家的势利,以及诏书没有说准许进入东宫死死不放,就是狄仁杰来分辨,也辨不清楚。

    这只是第一炮。

    第二炮对准了徐齐聃,却没有说徐俪的事,而是说了徐齐聃另一件事。

    杨思俭编写了《瑶山yù彩》,但写文章未必是唐朝官员中最拨尖的一个,只是许敬宗的副手,于其允许他编写,不如说是赏赐一个美名。但徐齐聃文章写得才是真好,许多人皆自愧不如。李治特别喜欢他写的文章,因此,经常命他教导李威兄弟四人文章。同时本职是西台舍人,每天要处理许多事务的。因为喜欢,李治特地下了一道圣旨,许他间日一至。也就是“上班”一天,放一天假。

    但有可能因为是女儿烦心的缘故,多喝了几杯酒,将禁中的事泄1ù出来。现在长安依是政治中心,除了少量的事务外,jiao到洛阳让李治处理外,处理的事务,比洛阳还要多上许多。

    西台舍人每天要经手许多大事的,有的事情能让百姓知道,有的事情却不能让百姓知道。就是能让百姓知道的,也需各个宰相同意才能公告天下。这个错误犯得有些严重了。

    不知道裴炎从那条渠道得来的,也知道裴炎是为了裴家的女子做太子妃才出面怦击的。太子在朝野声望之好,自古罕见,是一块唐僧rou,去年杨家为了自保,多个堂兄弟还不上书自辨?再说弹劾的有理。

    说到底,此事,李威处理有些糙了,他只想造成一个既定事实。毕竟杨敏十六岁了,徐俪也十五岁了,事情悬而未决,到了这个年龄,在这时代就有些可怕。

    却没有想到引了这个后果。

    疏上,杨思俭与徐齐聃也有一些政敌的,有的大臣随声附和。但没有想到李治态度,这一次变得很坚决,立即为此事举行朝议,先是一道圣旨,将徐齐聃贬到蕲州做了司马,然后审理事情泄1ù的严重xìng。

    没有几天后,徐齐聃没有动身,再次下诏书,居然流放到了岭南。

    然后又下诏书,说了杨思俭的种种过错,也流放到了岭南,让李绩的弟弟李弼接替了卫尉卿之职。

    几道圣旨一,就象六月天下了一场雪,尽管是六月,可是寒气bī人。这种寒气不是为杨徐两家生的,是为太子生的……

    最后悔的是裴炎,他也没有料到这一次皇上会一改以前的xìng格,原来只是以为警告一下徐杨两家,也就达了目的,听到宣判的结果后,他呆坐在胡netg上,说了两个字:“糟了”

    到现在为止,大家都知道裴炎名声很佳,却全部疏忽了他的智慧与野心,听到判决,就知道自己nong巧成拙了。

    这是裴炎的想法,大臣们,则在想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可就在这时,崔家逆流而上,反而更看好太子了,悄悄上书,说太子东宫单薄,太子妃良辰佳日需候一年多时间。因此,愿将崔莺莺充入东宫,做一名良娣,以塞东宫。再说,太子及冠了,东宫也需有后……

    难道崔家想乘虚而入?

    正在大家忧心仲仲时,听到这个消息,皆是啼笑皆非。……

    但崔家的介入,让一些大臣放了心。

    如果理由不充分,不会在这敏感的时候,崔家进入的。虽然说是名门望族,可也想家族壮大,也想子女好。

    狄仁杰依是不大放心,不大清楚崔家进入的原因,可看出来了,皇上对太子,已经是很不满。再次来了阎立本家中。

    “见过阎相公,”对阎立本,狄仁杰一直行师生礼的。没有阎立本,有可能就没有他今天。当然,那一次被同僚载赃,对他迅成长起了重要的作用。

    “坐。”

    狄仁杰坐下来,又说道:“阎相公,虽然时人都说我为太子幕僚,但太子仁爱,阎相公也是知道的。这非是为臣本人,而是为了朝廷,为了这大好的河山,为了千万的百姓。”

    “阎某知道。”

    “可陛下两道圣旨,旨外之音似是不妙……”

    “阎某也知道,”阎立本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实际狄仁杰早就委托过他暗中询问一声,可至今没有从皇帝口中得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甚至与李威一样的想法,认为皇上转变态度,甚是无理。毕竟儿子贤明,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做事也恰当分寸,一味地尽孝道,却不染权位。

    他也想太子平安无事的,终究向太子示过好,不为自己,自己权位已经很重,是为了儿孙。

    想了一下说道:“狄寺丞,你倒不用担心的,太子不会有事。”

    关心则1uan,狄仁杰怎能不担心?对徐齐聃与杨思俭处置似乎合情合理,可两人放在一道处置,未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阎立本又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崔家这时候将女儿送入东宫?”

    这是看好了太子,或者想乘而入了,毕竟太子仁爱,也有脾气的,这一次裴炎之举,对裴家女未必是好事。东宫中碧儿与上官婉儿身份低下,韦家女又xiao。

    但阎立本问的不是这一层意思,狄仁杰摇了摇头。

    阎立本指了指天上。

    “阎相公,你是指……”

    “知道就行。”阎立本立即打断他的话。

    狄仁杰忽然苦笑起来,阎立本同样不住地摇头。

    Ps:这是重要的一章,很担心大家说我虐主。终于码出来了,依是很慢,也不是很黑暗。有人对我说,写武则天的儿子,难免要写宫斗,可象你这样写得如同主角一样,不温不火,慢条斯理,让人急不得跳不得,也算是独具一格,听罢大笑。之所以崔家要乘虚而入,各位也许猜出一些。李治为什么转变态度,理由很简单,不过这一个包袱要过几十章才抖出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裴炎担过 太子离家

    第一百八十五章裴炎担过太子离家

    这中间又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的。但狄仁杰得到这条消息,心安定下来。

    然后细细一想,也许皇上不悦了,但想废去太子不易的。先太子不是当年的王皇后,王皇后无子一条,争风吃醋失德二条,自持身份与家庭背景傲慢后宫三条。太子呢,也许有xiao过,仅仅是xiao过,从朝堂到百姓,皆是jiao口称赞。

    这不算,裴炎做得有些丑,不代表着裴家会做得丑,比如裴家另一脉弟子裴行俭。还有韦家,崔家,杨家也似不甘心。这些家族未必会全力支持,但会有许多大臣竭尽全力支持。

    也不算,又有各位宰相,对武则天掌握了一部份政权一直不满,太子培养了这么多年,就是立即接手皇位,也不会出错,况且太子本身已经做得很好。一旦废去太子,必须重新培养新太子,李贤也不xiao了,可毕竟没有接触过政事,皇后掌握的权利会更多。不提各个宰相与东宫若有若无的关系,就凭这一点,也不会同意废去太子的。

    再有,新犁、竹纸、高梁,让太子在百姓心中笼上了一层隐隐神圣的光环。

    当然,李治一心想废太子,还是能做到的,只是难度绝对比废王皇后更难,引起的动dang,皇上也要三思。其实再加上有那一个天暗中支持着,李治就是想废也废不了的。除非那个天又改悔了。

    想想这一家三口子,所以两人只能摇头,只能苦笑。可这时候,连狄仁杰都不能预料到,如果不改变,漫天的血光已经潜伏在东方,将要升起。不过狄仁杰立即写了一封信,给李威,将事情大约经过说了一遍。

    然而又不放心,太子仁爱不错的,可是太子的xìng格却是外圆内刚的那种,一旦作起来,脾气也会很大。不大放心,立即与同僚换了一下班,骑马奔向长安。

    ……

    狄仁杰想法倒是不错的,一连串的圣旨,让李威都门g头了。然后听到事情原委,大怒起来。先是写了一封信给了裴炎,其实对历史再精通一些,他对裴炎就会忌惮,偏偏又记得不多。

    于是在暴怒之下,这封信都没有采用骈文形式,通篇只是古文体,也就是真正的散文体写的。责问裴炎身负重名,人颂君子,何乃君子?昔日曹萧二人之争,唯乃争执,萧规曹就。群xiao有争,君子有争,群xiao之争,口蜜腹剑,丑态百出,不一而足。君子之争,不失其德也。然后又问裴炎是想学许敬宗?或者是李义府?

    这种责备就有些过,杨思俭与徐齐聃二人确实有过失的,只是李治反应重了。当然,李威不能责备父亲,只好将怒火全部泄在裴炎身上。事实这一次裴炎用心也不大纯良,只是这种严重的后果也非是裴炎所想要的。

    然后又说,裴家名门,决议太子妃,孤乃未绝,何行此卑劣之事。又说裴家女可以进入东宫,李威也没有办法的。但孤之不赏,独做一太子妃自赏。我不碰你了,做太子妃有什么作用?那么未来的下场无疑比王皇后还要凄惨。或者太子不登基为帝,可不做皇帝了,这个太子妃讨来何用?

    其实对裴雨荷原先一直没有恶感的。

    他的婚姻很无奈,自己做不了主。裴雨荷又见过几次,长相不及杨敏,也尚可。美yan固然喜欢,可李威实际在心中还是重视感情的,否则到现在碧儿的位置不会无人能取代。感情也不是很浓,只是觉得此女xìng格举止尚可,于是默认了。

    可裴炎的做法冷了他的心。

    杨母只是势利,也是为了女儿着想的。示问有几人不做到势利,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就是世人势利最好的写照。但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刀光剑影。然而裴家呢……

    其实想法也是错的,裴炎参与进去,是与裴居道的感情好,不代表着裴家的。就象裴炎与裴行俭见了面,也许会叙叙家族辈份友情,可政治立场未必会统一。

    不过这一道圣旨太过严厉了。

    杨思俭已经是高龄,徐齐聃好一些,可也不大妙,文章写得好,可人长得很不好,不是不好看,太瘦了,两人前往岭南,水土不服,天气又热,知道得多了,现在的岭南不象后来的两广,因为人烟稀少,除了广州桂州韶州外,虫蛇又特别多。这一去,有可能有去无回了。

    又是自责,如果不引二女观舟,会不会有这件事生?于是恼怒了。

    怀着歉疚,来到杨家。

    两人犯了错,可不是大逆不道的过错,与上官仪那次不同的,因此,只是将俩人流放,家人未动,与薛仁贵流放是一理。杨夫人正在哭哭啼啼地替杨思俭收拾东西。

    看到李威到来,这一回更老实了,现在才知道,天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免礼吧,”然后看着杨思俭与杨敏兄妹,很诚实地答道:“说起来,也怪孤考虑得不慎重。”

    “殿下,莫要自责,说来说去,是我们做得不好,不是刘仁轨骂臣,连臣都没有惊醒,否则后果更严重。”当时,刘仁轨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杨思俭虽然听进去了,可心中还是不悦,否则都不会用夯货来称呼他。

    这个夯货用得不恰当的,无论刘仁轨,或者是裴行俭,都是亦文亦武的勇将。就是薛仁贵也感到自身不足,后来勤奋好学,同样看了不少的书。

    当然,不是刘仁轨骂了一句,后果有可能更严重的。总的来说,这个根却是他们自己种下的。

    李威扭头对杨家的仆役说道:“替孤拿纸笔过来。”

    流放境遇也是不同的,上面有人照拂,身体素质又好,到了岭南没有那么恐怖。比如薛仁贵,圣恩依旧很宠,于是在象州吃香的喝辣的。老将军勇冠三军,身体好,耐不住,闲着无聊,替当地百姓兴修水利,盖房子,做了不少的好事。但上面没有人照拂,到了岭南,与中原大不相同,遭遇会更惨。有太子的信,杨思俭受到的待遇会好一点。

    除非李治严重处理了,还嫌不够,老子偏要将你喜欢姑娘的父亲往死里整。那,李威无辄了。

    “谢过殿下……”

    “不用,这是应当的,”说着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杨敏。

    有了这个手势,杨思俭离去,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

    然后又来到徐齐聃家。同样是一片凄惨的景象,杨思俭夫fù都上了岁数。可是徐齐聃夫fù岁数却不是很大的,正是恩爱的时间,徐夫人又不能走,毕竟儿子尚xiao,只能万里之隔,生死两茫。

    见了太子,徐齐聃反而放开些,对徐坚说道:“将你姐喊来。”

    徐家出了这档子事,徐俪同样自责,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

    也写了一封信,徐齐聃却摆手制止,道:“殿下,勿用,臣的身体臣自知。前几年陛下允许臣隔日职休,固然是喜爱,也是臣身体不大好。即使有了照拂,臣前去岭南,时日也会无多。”

    听到这里,徐夫人只是哭。

    徐齐聃抚着她的头道:“只是苦了你。”

    然后又对李威说道:“臣一去,无有心愿可挂,也是臣犯了错,朝廷处置却是对的。不过他们还很xiao……”

    指着徐坚与徐俪。

    “只要孤在,自会照料他们。”李威说完,心想,这才是做父母的。忽然会意了几本礼书的话。父母教育子女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有严爱,有慈爱。虽说虎毒不食子,可某些人却是未必的。父母不爱,然后强迫儿子孝顺,也是勉为其难了。

    他自己未必能保得住,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句,只要孤在。

    想到这里,又想到了父亲的几番变脸,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但没有立即说出来。

    对父亲就怨恨了一些。

    父亲在贺兰敏之意图对杨敏不轨之事冷漠倒也罢了,后来自己却是做了许多事的。当真父亲不知,恐怕不知道蔗糖与晒盐技术出于自己的,但以他们能迅知道狄蕙与狄好的来历,晒盐之事都知道了,也会知道陆梁大义,多半受自己指使的。

    就是辛辛苦苦nong的皇庄,现在xiaojīxiao鸭的长大了,母的留下产蛋,公的送进了皇宫,做了膳食。然后果树成活了一大半,苜蓿长高了,莲藕与茭白也长了起来。于是就着离牲棚远的地方,在水边搭了几个凉亭,闲来率领群臣观看。自己一份功劳便被抹杀得干干净净。

    功劳无所谓,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

    然而没有想到父亲凉薄如此。

    生了气,可连指责的权利都没有,于是犯了邪,便写了一封信给李治,说了,听闻陆梁二人试验用低廉的成本从大海中取盐,此举会造福百姓造福朝廷。儿臣去看一看。

    然后也准备离开。

    这……却是不大可能的。

    不一定太子就非要呆在东宫象做牢一样,也可以外出,甚至可以狩猎,但不能出去太远,以免扰民。太远也可以的,遇到战事时,无论隋唐,都喜欢张扬武功,有时候会让太子与王子亲征的,甚至皇帝本人,比如杨广,比如李世民或者李建成。即使是这一条,后来唐朝也很少看到王子与太子亲征。

    去扬州看晒盐,虽说盐也关系到民计民生,但那是扬州……

    这一下子炸了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沛王同志 二女道士

    第一百八十六章沛王同志二女道士

    因为陌生,所以疏忽。

    在李威心中,明崇俨只是一个江湖骗子,略有些本事的高级骗子。其实是错了,自古以来,能骗倒皇帝的骗子真有不少人的。就是后来,用了一个水换柴油,照样有许多精明的人入瓮。

    又是贬到了申州,所有人都低估了。

    但明崇俨与许敬宗不同,缺少许敬宗的资历,又吃了太子的一个亏,后台又薄,做起事来,就更加xiao心。听到了这件事,没有煸风点火。不但是害怕太子飙,也害怕狄仁杰的破案能力。

    可机会来了,他不会放过的。站在了旁边,离得远,反而看得真切。皇帝不悦的原因,他是知道的,可皇帝也有皇帝的想法。身体时好时坏,还想着这个江山。其他三子不是不好,与长子相比,还是差了一筹。太子的sī心,不仅让皇帝恼火,也让皇帝担心。太子现在不知,可有狄仁杰这些人相助,朝野上下,皆有好感。只能让皇帝生一会儿气,并没有大碍。

    而且这个秘密能保持多久?

    一旦秘密揭破,化解起来,十分容易的。坐在哪里想了很久,将其中纷1uan的关系理清楚,然后才喊来萧云。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跟着陆梁二人后面,不管如何,也要将晒盐技术得到,这有可能是一桶金,既然能装神nong鬼谋取富贵,肯定不会拘于什么商人是不是重利轻义,李威知道有钱能办很多事情,明崇俨同样也知道钱财的作用。

    第二件事,却是任何人想不到的。

    慎重地问:“那个刘合欢如何了?”

    “不算好,明大夫想动用他?”

    “想用了,”明崇俨道。机会一闪而逝的,只有这段时间,才能说动李贤产生野心。过了这段时间,太子平安无事,再说服就很难了。一旦野心生了起来,就是太子从容化解危机,李贤也不会安生的。

    “人tǐng机灵的,只是原来的底子薄,教了半年,能认识许多字,可是自己并不能作诗yín赋。是不是再等等?”

    “能认识字就可以,以后可以学着,沛王殿下爱惜人才的,只要肯学,会更看重。其他的如何?”

    “其他的很好,养了半年,变得细皮嫩rou的,长得倒比以前可喜一些。只是沛王怎么有了这个爱好?”

    “不奇怪的,以前我担任冀王时,听过了一些事,不仅是沛王,其他一些权贵也有这个癖好,只是不能公开,于是外界并不知道,或知道得不清楚。不过此行,需要防一个人,沛王府上有一个户奴叫赵道生的,长相秀美不亚于合欢,又颇有心志,甚得沛王欢心。”

    萧云只能听着。

    才开始听闻不大相信的,皇后有四子,时人皆称之,只是四子尚幼,三子过于刚腹自用,倒是长子与次子,在民间都有很好的名声。长子仁爱,次子贤明,天资英慧,过目不忘。当然,老百姓要的是一个好皇帝,又做了很久的太子,长子名声更重一些。可沛王名声也是不弱的,先没有顽疾缠身,长得好,至少长相胜过太子。也没有什么大恶。原来在他心中,同样是一个完美的化身。没有想到这样的王子,居然嗜好男宠。

    因此,自许敬宗倒台后,一起谋划对付太子,就想到了沛王。对付太子,刺杀是不可能的,许敬宗都没有成功,况且他们?只有让皇帝自己废罢。那么必须要有一个选择,并且是不错的选择。

    可想说服沛王同样很困难的,太子对几个弟弟十分好,至少现在看起来,兄弟四人一团和气。于是明崇俨从男宠入手,找了一个长相秀美无比的部曲,悄悄买了下来,萧云派人直接说了,接近沛王,说服他做太子,然后萧云也好跟着jī犬升天的云云。明崇俨与萧云本人没有出面,连明崇俨这一节都隐了过去。只是不识字,于是又要培养。

    但到现在还是不解。

    沛王殿中,不及东宫,他也没有进去过,但能想像美女有不少的,再说皇家也需要子嗣昌隆,好好的一个个漂亮的xiao娘子不喜欢,喜欢一个大男人。又想到了两个男人在netg上翻云覆雨,都要想吐了。

    当然,沛王李贤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既然明崇俨要送,就送吧,送一个人接近沛王也很难的。可只要李贤真的如明崇俨所说,嗜好男风,都胜过了嗜好美色少女,这也很好安排。

    ………………………………

    “你们到扬州后,去借用一个女道士的名头,”李威字斟句酌地说。

    一年多的生活,过得不算太辛苦,甚至还是很舒服的。可这一次让他感到了危机,而且十分近。但还是能逃走的,本来是想往西方逃,可自从蔗糖以及将要开始的晒盐,重新将眼光集中到了东面。

    但带走杨敏与徐俪很困难的,又不能说。所以让她们到扬州去。再说,现在杨敏与徐俪成了某些人的眼中之钉,rou中之刺,甚至父亲都不抱有好感。远离了京城,不希望父亲会愧疚,至少不让他注意。就是不去扬州,难道他与杨敏、徐俪会有一个结果?

    真到了那地步,她们对自己真心的,从扬州带她们逃跑是比较容易的,只是贪恋太子的位置,也能选择继续留下来。

    可是两个少女脸上都是绯红一片,徐俪迟迟疑疑地说道:“女道士?”

    女道士,不是指女xìng的道士。在唐朝,很古怪的。

    有些生xìng开放的少女,一般男子又看不上,岁数渐渐长大,怎么办?挂了道士的虚名。道士倒是假的,因为出家为道了,可以与男子肆无忌惮地jiao往。实际上,有时候女道士与娼ji、jiao际hua也是一个等号。

    要么已婚的女子,现在一夫多妻制,丈夫很难满足的。特别妻妾越多,丈夫岁数往往很大,毕竟岁数大些,奋斗的时间长,出息也会大些。那么有的fù人怎么办?于是召道士与和尚来家中施法作术。然后……

    大家懂的。

    所以古代的一些书籍,比如灯草和尚,或者rou蒲团之类,都有生活原型的。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孤相信你们。”

    “可……”

    “两年到三年吧,”李威恰了一时间说道,两三年自己还能平安无事,父亲的病应当更重一些。那时候未必能决定下来,可真正能看到眉目。顿了一下又说道:“不以女道士的身份,你们在扬州过于碍眼。”

    岁数大了,不结婚,长相又yan丽无双,所到之处十分醒目的,比如狄仁杰的两个义女,许多人就好奇。因此狄仁杰都不敢将她们放在并州,而是带到洛阳,自己监管着。当然,就是到了扬州,为了掩护她们的安全,还要请人看护,反正手中不缺少钱用。

    两个少女依是不情愿,女道士,这个词眼刺眼了。

    “相信孤。”李威又真诚地说道:“有些难,孤更难,孤只承诺一句,不会负你们,可你们也得熬一熬。”

    “嗯。”

    将不情不愿的两个少女送走,外面就传报戴至德等人拜见。

    太子说要看晒盐去,其实是离家出走……

    每天都有大臣进谏,没有一个人支持的。尽管陛下这一次处罚重了,过错,杨徐二人能流放,可集中在一起,矛头无疑指向了太子……太子有气能理解的,可是父亲,是皇帝。有的大臣更是不解,天下好女子还少吗?比如崔家那个xiao娘子,不要进入东宫做良娣?其长相并不比杨敏逊色多少,家世更好……

    太子这样做,不合礼制,对国家也不大好,毕竟太子与陛下决裂,后果没有一个人敢预测。而且注定了,失败者只是太子

    也就是太子做法十分不理智。

    众位大臣只好苦口婆心地规劝。

    戴至德等人进来,还是这些话。李威听得有些烦,说道:“太子,孤不当也罢。能做一个平安王爷,孤愿已足。”

    这个日子过得太煎熬,还不如老2老三老四他们。这是他本心话的。可想法如此,实际不是那么一回事,已经做了太子,废掉了,多半没有好下场的,现在李治不动手,以后无论那一个新皇继位,也会动手。除非还是那句话,想跑路了

    就是武则天,他不用太子进行一些动作,也难保住这条xìng命的。

    戴至德气了,说道:“太子,难道你真如裴舍人所说,为美色míhuo,竟然这样幼稚的话也说出来。”

    与太子相识这么久,只有这一次说话语气最重,几乎不顾身份,是在斥责。

    李威闭嘴不语。这时候他对太子这个位置反感到了极点,除了虚名外,几乎什么也没有,亲情不提了,做这个不行,做那个不行,还要处处xiao心着,这不是太子,简单是皇宫里的一个下等的仆役。反正决裂就跑路,有了一些钱,有了一些人,未必做不成虬髯客张仲坚。就是狄仁杰写了信过来,说有可能是母亲在支持。可母亲……他一反感了,同样不想提了。

    戴至德就有些急。

    权利,太子真没有什么权利,可品级很高的,又在监国,非要出行,自己除了进谏劝阻外,再没有其他的手段强行制止。其实只要太子带着一干shì卫,以及几名亲信的太监宫女,强行离开东宫,到扬州去,戴至德真的很无奈。

    那么国家政局马上就开始动dang了。

    这时候只要太子不离家出走,让他带着群臣下跪,他都能答应下来。气得不行,直接说道:“殿下,你这样做,知道会牵连多少人,杨家、徐家,甚至你的几名亲信幕僚。”

    正说着,外面禀报,说狄仁杰从洛阳赶到长安,要求谨见太子。

    “让他进来,”戴至德还没有等李威开口说话,就替李威了命令。不是多年上位,都有可能立即jī动地迎到门口,狄仁杰到来,来得太急时了。然后坐下来,抹汗,这一番劝说无果,李威很安静地坐着,他却急出了满头大汗……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对症下药 君子以讽

    第一百八十七章对症下yao君子以讽

    “戴相公,李相公,可否让仁杰与殿下单独说一会儿话,”狄仁杰道。

    事态严重,不顾戴至德与李敬玄他们感受如何了。半路上一听到太子要到扬州,就马不停蹄地赶路,同样焦急。

    太子的要幕僚嘛,几个大臣立即告辞,临离开时,戴至德在狄仁杰耳边说道:“千钧一,狄君努力。”

    李威感到很郁闷,一年多是养了一些神马的“气”,却随时准备跑路活命,并没有十成十做太子的计划。但天下百姓,以及朝中清直的大臣,对他是期望万分。李威又少了这份自觉。当然了,知道了,压力更大。

    正因为这份期望,一旦太子变动,政局震dang就更会严重。如太子是李承乾之流,到扬州就到扬州,估计多半没有一个人来劝,甚至他前面一动身,后面就写奏折弹劾,早点将他nong下台去,省得国家以后出一个昏君。

    所以,戴至德用了千钧一这四个字。

    “仁杰知道,”狄仁杰点了一下头说道。

    几人离开,碧儿立即殷勤地沏上茶,皇上莫明其妙的下了雷霆圣旨,太子怒气冲天地要离家出走。碧儿很担心,可是岁数xiao,见识少,不知道如何规劝。只是看到上到宰相,下到舍人、郎中、员外郎之流,甚至沛王殿下前来规劝,都没有劝好。心中很着急的。

    狄仁杰及时来了,碧儿很高兴的。

    “臣不敢,”狄仁杰做了一个手势,还是按规矩来,江碧儿今非昔比,已经良媛,却不可再象以前那样,当作一个宫女相待。然后说道:“殿下,臣听闻你要出行,不知带何人前往扬州?”

    这一句问得有些出忽李威意料之外。

    李威怔忡了一下答道:“孤不会扰民,只会带一些亲近之人以及少量shì卫即可。”

    “但是不是合乎朝廷礼制,陛下会如何想?即使殿下不想做太子了,也会对这些人处罚,shì卫、内shì、宫女,包括江良媛、韦良娣、上官良媛,金内shì,甚至包括他们的家人。这只是xiao的处罚,如果大的处罚,陛下更换殿下太子之职,牵连的人更多,包括臣等,甚至在西京的几位相公,对殿下希望的刘将军,不会有多少人处死于午门,可是岭南肯定会凭空增加许多冤魂。”

    李威只是想出出气,bī得有些紧了,逃路的条件又有了,脑海里就在想着整天逃跑。所以很想到扬州看看。可这份想法,不能向狄仁杰说的,只好缄默不语。

    “陛下对殿下,使臣想起了一些严厉的父母教育子女。有时会用仗责,打得痛了,喊几声,未必是坏事。可抓起了棍杖反抗了,事情只会变得越不可收拾。”

    也未必的,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父母皆爱子女,可碰到那个百分之零点一的活宝,越是喊痛打得越是凶。不过李治显然不是,连武则天现在也不能算是,否则都不会容忍李威多次拉她的xiao手,或者钻入她的怀中。

    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对太子生气,但让他回到长安后继续监国,即使有气,也不是致命的。这些道理,戴至德他们也懂,因为忌讳,不大好开口。说服时只好用大道理来压,效果肯定不理想。

    太子闹上一闹,皇上会生气的,并不全是坏处。一旦真的离开长安,下扬州离家出走,事情变得很严重了。再说,此例也不可开的,太子不是王子,有人君大义在身的,随便着就上山下乡的,一旦与地方官员军队勾连起来,却是什么事都能生的。不但李威不可,就是李威以后做了皇帝,也立了太子,同样不可。

    狄仁杰又说道:“问题不大紧,殿下做得好,不知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但相信臣。去年臣给殿的承诺,是除掉许敬宗这个后患,臣也办到了。现在臣再给殿下一个承诺,臣一定会替殿下找出陛下生气的原因。”

    以前也劝过,是太子,连你这个身体不是你一人的,是许多人的,一动牵连无数人。狄仁杰这一回没有这样说了,得说问题的根源。

    现在没有心理医生的说法,可狄仁杰这一句话击中了李威的内心。不仅是杨思俭与徐齐聃的遭遇,是父亲对自己不满。本来母亲就让他忌惮,再加上一个不满的父亲,心中其实很害怕的。因此,才失去了冷静。

    xìng子还算能沉住气,否则手中有人有钱,换作那一个现代人穿过来,也早就要离开。逃到南洋,不用南洋,就是现在的台湾,也会有一条活路。

    狄仁杰只要能将父亲怨怒化解,还能平安地呆几年。呆的时间越长,自己力量会越大的。

    这想法,狄仁杰依然猜测不出来,忽然压低声音,几乎是附耳说的:“殿下,陛下龙体欠安,拖得越久,对殿下有利。到时候上下对殿下真正归心,陛下行事时,也会考虑一下殿下的想法。再等等吧。”

    那有那么简单,还有一个母亲……

    但狄仁杰这一番话终于使李威稍稍安心。下扬州的事没有再提,这使京城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真走了,自己最少有没有劝阻住的失职。

    ………………………………

    可李治还是很生气的。

    不久后,宣布返回长安。

    站在李威立场,受了些委屈,站在李治的立场,儿子大了,名声很好的,又做了一件让他不安的事,需要适当的“点拨点拨”,否则胆子越来越大。至于杨思俭与徐齐聃只是两个臣子,即使做了牺牲品,相比于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是两朵xiaoxiao的浮云,无关轻重。

    当然,天家的事,那怕是一件xiao事,都会扩展成一件大事。比如李治要返回长安,百姓与大臣又开始猜疑……

    武则天读着奏折,忽然放了下来,问道:“陛下,为什么要回西京?”

    “东都毕竟是陪都,西京才是国都,朕离开了西京一年半了,现在关中五谷丰登,也到了回去的时候。”李治不尽不实地答了一句。

    开始是夫妻,后来眼睛不大好,给武则天处理政事的权利后,夫妻也变了味。论恩爱,夫妻二人还是象以前那样恩爱,但关系到了政治,俩人都有些xiao算盘。时间长了,俩人习以为常,甚至有可能将政治上的xiao算盘,当作二人的一种乐趣,一种锻炼智力的游戏,乐此不疲。

    这是好的,如果夫妻俩人有了不愉快,就象那一次李治突然想废武则天,或者说还是夫妻二人的事,一晚宿后,第二天握手言和,可天下的震动……

    武则天只是一笑,又和颜悦色地说道:“弘儿脾气变坏了一些,可陛下你也想一想,比起以前,弘儿也懂了许多事,开始有作为,有时候也故意让臣妾与陛下开心。只是长大了,难免会喜欢一些xiao娘子,这是人之常情。难不成,你想让弘儿一辈子不开窍?”

    “即使,事情也有止境的。杨思俭与徐齐聃朕处理并没有失误,这个孽子想荒唐地到扬州,向朕示威,又写信恫吓朝中大臣裴炎。现在只是一个太子,为了两个女色,居然如此。以后如果朕将江山jiao给他,会做出何等的荒唐事来……再说扬州是何等所在,你不知道杨广是如何败亡隋朝的?朕很担忧啊。”

    “弘儿与杨广不好比的,他朴素入骨了,又是看晒盐,虽然不大好,也能说是为了朝廷百姓,与隋炀帝下江南xìng质不同的。再说论荒唐,还有陛下荒唐,”武则天咬着李治的耳朵说道:“当年,臣妾还是太宗的才人呢,你要招惹妾身……”

    李治不能开口了,当年的事,自己是一方面的,可是自己这个皇后,何尝没有勾引他。反正俩人皆有错。李治心中也知道,儿子似乎给妻子一个若大的好处,除了许敬宗的事外,其余都是想方设法的巴结,才对这个长子不是很恶,甚至连崔挹要嫁女,都有可能是妻子授意的,以定一些想入非非大臣的心。但武则天提起当年的事,又带着媚意,李治心神摇动,居然不恼。

    武则天嘴努了努,让太监宫女下去,说道:“陛下,让臣妾陪你练一回拳吧。”

    当然,练拳先在大殿练,最后练到什么地方,大家懂的。

    ………………………………

    李威没有离开,但让杨敏与徐俪离开了。

    父亲要回长安,不仅是恼恨自己,也担心自己得民心臣心,有什么哗变,大约相安无事的,大不了再让他痛骂一顿。可也害怕掀起什么风暴,上面刮一刮,只是凉快了一下,到了下面就成了龙卷风。呆得久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害怕事情继续扩大,让两位少女离开,不仅如此,将徐妻与徐坚也劝走,一道去了扬州,好有一个照料,江南人才辈出,有许多大儒,徐坚也能找一个适合的环境继续进学。

    梁金柱与陆马,顶着义商的大名,在扬州海边晒盐,可以照料一些。

    主要扬州现在很是繁华,否则许敬宗都不会在扬州也秘密置一块产业。

    他们去了,不算委屈。

    悄悄地送了码头,两个明yan的少女看着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主要心里屈,去年倒也罢了,今年并没有做什么,也看礼书,也遵礼教,甚至连出门都戴了厚厚的羃罗,然而却降下了这样的大祸。自己前途未卜,还要担心父亲。

    李威心情也不大好,指着满野青绿说道:“半年前,这里是什么样子?”

    半年前,这里是冬天,满目苍凉,可两个少女不知道太子的意思,都没有回答。

    李威又说道:“孤那诗可记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net风吹又生。半年前这里是荒凉的寒冬,现在却是草木葳蕤。杨敏,还记得那天孤与你说过的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阳圆缺。比如现在是冬天,是月末月初。总会有net天有夏天到来,有圆的时候。”

    “嗯。”

    两人点着头。

    目送着两女离开,却不知何年相见,李威默立良久,但要回去。

    他让崇文馆的大儒编一本集子,叫《君子集》。大儒们不知,太子要学君子,要弘扬君子的事迹,总是好的,于是立即开动起来。实际上,是要给裴炎看的。裴炎人称为君子,时尝也自以为君子自居,父亲无辄了,但对裴炎可以泄一下,将这本集子给你看看,这些君子是如何做事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朱发威 炮打李治

    第一百八十八章大朱威炮打李治

    天越来越热了,蝉儿叫得让人烦燥。

    但有一件事开始了,六月到来,竹纸铺天盖地的出来。其实不便宜,毕竟大家只是调试,最少得一两年后,才能大规模的扩张。这要看,有的工艺试验成功了,买的竹山又多,明年就可以全部投产。有的工艺还在模索,到明年还要等等。

    可总体来说,纸张价格一起下来了。李威没有去东市上看,让刘群询问了一下,回来汇报。结果让他愕然,毕竟才出来,百姓感到新鲜,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洁白。现在的纸张有白色的,可是那种黄白色,或者因为材料,黄色、紫色、青色,皆有之。白色在中间也是主调,但白度却不及竹纸的。

    洁白赛雪的竹纸,下墨,上面写下的黑字看上去更加美观,于是竹纸并不比其他纸张低贱,反而有些贵,一卷纸近二十文,差的竹纸也有近十文。这让生产竹纸的作坊主们狠赚了一把。

    当然,这是暂时的,明年也许还不行,到了后年,或者大后年,竹纸全部大规模生产,甚至许多人眼热,投入这一行业的人更多,竹纸还会剧烈的价格下跌。

    老百姓还不是人人能用上纸张的,可是美好的前景,就象六月的夏荷,清新动人地展现在眼前……

    大家就想念太子的好,纸张,到粮食,是太子给的。然后替太子担心。吐蕃的大败大胜,太过遥远,甚至动用的士兵胡兵胡将都占了一半人,只是谈话时,或者jī昂或者沮丧。有了便宜的粮食,老百姓就能吃饱肚子,有的便宜的纸张,孩子就能与富人家弟子一样,能够读书写字。这才是实打实能看到的,能享受到的。

    甚至有许多百姓打算在陛下对太子不利时,来个万言书……

    当然,对陛下做派很不解。

    偏偏李治名声也算忠厚,于是呢,大多数百姓猜来猜去,认为是皇后。太子长大了,能做更多的事,可是皇后处理许多政务。因此,皇后不开心,再说,皇后心肠很毒辣的,为了上位,杀了那么多的人……

    太子处境不大好,武则天处境也不大好,尽管棉hua开始开hua结果,大家偏偏就象没有看到一样,包括各个大臣。

    但俩人还是有区别的,太子名声好,有大义,可无实权。武则天有一些实权,甚至能直接与李治沟通,可缺少大义,上到大臣,下到百姓,皆不喜欢。自然,这样一掣肘,李治是牢牢地将权利抓在手中。

    百姓在为太子担心,两位圣上的銮驾,在七月初,就到了长安。

    心中不快,李威还得与众臣迎驾。李治看到他,态度却很冷漠。

    孝顺李威也算孝顺的,但与李治武则天的关系,有些复杂了。身体是他们所生所养,可灵魂却无半点关系。听宫人说过,xiao时候父母对自己很好的。可那是前太子李弘,不是自己。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风刀霜雪的相加。因此,很难将他们当作父母亲看待。甚至如李成所猜测,看到了美yan动人的**武则天,李威居然有了少许不好的想法。

    李治不慈,李威也很难敬重,脸上没有流1ù出来,乖乖地站在一边。

    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大宴群臣过后,改李贤名德,徙封雍王,授凉州大都督,并且以前的雍州牧、右卫大将军依是挂着,又再赏实封一千户。凉州大总管自姜恪死后,一直空缺。主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让李贤遥领亦可,可在这时候改名又封赏,让人很回味了。

    再说,李威曾经说过,要求改名字,冲一下瘵疾的晦气,李治不许。偏偏让李贤改名字,还是一个德……但李治动作到此没有停下来,接下来又替李贤找了一个王妃。清河房家的女儿,祖父是兵部尚书,能陪葬昭陵的房仁裕,祖母出自于太原王家。祖姑母是虢王李元凤的王妃。父亲是宋州刺史房先忠。

    仅论门第出身,并不比杨敏逊色半分。

    婚期也仅在李威婚期后一个月,也就在明年冬天。

    一系列的动作,没有说废皇太子,可让众臣惶惶不可终日。但有人看不下去了,只是这个人,李威绝对没有想到,因为是朱敬则。

    早朝上开始上奏,本身就是右补阙,有弹劾进奏补漏拾遗的职权。朱敬则站了出来,朗声说:“陛下,臣有一言进奏。”

    “奏来。”李治没有想到其他,随口答道。

    朱敬则开始放炮了,道:“陛下,自唐朝立国以来,高祖先让隐太子守位东宫,太宗开府,出征天下。然后有玄武门之变。太宗又以承乾为太子,却宠爱重用魏王,于是承乾太子心中怨怼,做出种种悖逆的行为,国家又复成多事之秋。陛下,亦亲身经历,前事不远,陛下何以忘却?今太子仁爱,名满天下,处人待物谦和,关爱百姓,重视民生,实乃千古未有,远远胜于陛下数倍。”

    听到这里,众臣愕然,朱敬则前面的话不足为奇,可后面一句话太猛了,直接说皇上做太子时,远不如今天这个太子。

    李治压根没有想到朱敬则直接向他放炮,听得目瞪口呆,都忘记生气,武则天则在帘后卟哧一下乐了。

    朱敬则不顾李治有什么感受,直接往下说道:“此乃国家幸事,一代胜过一代,江山才能长远,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但是陛下种种的做法如何?太子微有xiao过,立加冰雪,复置国事不问,对沛王种种赏赠,以示优宠。难道陛下是想国家太平已久,过得无趣,于是让朝廷,让国家再起风云,血光溅于东宫皇宫,冤魂飘于东西两都,百姓忧心如焚,直到玄武门事变复起乎?”

    继续对李贤用沛王的称号,雍王封号不承认

    “你,你,”李治终于回过神,气得全身都哆嗦了。

    朱敬则不理他,继续往下说道:“臣观陛下所为,永徽时尚可称为xiao治。以后一年不如一年,现在简直是一个昏君。不但是一个昏君,连一个父亲都做得不称职。陛下,臣问你,沛王天资很高,臣知之。沛王三四岁时,陛下曾对司空李绩说,此儿已读《尚书》、《礼记》、《论语》,背诵古诗赋十余篇(牛),那时候看经领览,就开始过目不忘。又爱读《论语》中贤贤易色,陛下问何为如此,乃言**此言。于是为陛下所爱。只是臣不知,治理天下,是以仁爱治天下,还是以治天下,那么为何民间传颂的王勃、骆宾王之流,迟迟不入阁拜相?臣都想起了隋炀帝,论文才沛王也未必及之,论武功更是不如,可是隋炀帝如何?难道陛下昏庸了,也认为隋炀帝那样的人是明君?再说去年,只是一场大风,陛下大雩之祭,就不敢举行。唯恐与太子殿下相比。臣不知了,自古以来,只有望子成龙的这句话,却没有听过望子成虫的。”

    已经有许多大臣不顾李治气得青筋鼓起,吃吃乐了。

    只有李敬玄是五味杂陈,以前也怨恨朱敬则不顾老乡的份子上,不顾自己是当朝宰辅,揭自己的疤。现在没有怨言了,这个xiao老乡说皇帝都象训xiao孩子似的,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宰相……

    “再看前几年,国家才勉强度日,陛下贪功,居然自大的封禅。臣不知太宗不敢封禅,陛下何来功德封禅的?又信任李义府许敬宗这些jian臣,让许多清白大臣遭到流放杀戳。且不算,贺兰敏之对太子意图不轨,想要侮辱时太子妃,西京急奏,一日百封千封,陛下在东都居然置若罔闻。臣不知,陛下如何心态在东都坐得住的。难道殿下不是陛下的亲子上天连年灾害,已为示警,陛下非但不接受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又,陛下昔日节俭,可后来多有奢侈之事,不惜劳伤民力国力,大兴土木,建造多处宫阙。陛下昔日不信方士,今天却信妖神邪鬼,居然连明崇俨巫蛊幻术,都信以为真。臣很失望……”

    一条条数着李治的罪过,说得也不流畅。其实朱敬则这番弹劾凭借着一腔热血,已经豁了出去。但心中还是很紧张的,因此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可这几炮轰得,满朝文武,皆膛目结舌。

    李治暴跳如雷,差一点准备用yù玺砸朱敬则的脑袋,打断他的话,气急败坏地喊道:“来人啊,将他叉出去,流,流,流到jiao州,不,是崖州。”

    这段时间李治对太子敲打重了些,可朱敬则说得也过了。李治政治还算可的,至少不能说是一个昏君。但戴至德等人听得心中却象喝了一碗冰水一样,畅快淋漓。看到shì卫要叉朱敬则,一起伏下,说道:“陛下,请三思。”

    武则天也在帘后伸出白白嫩嫩的xiao手,低声说道:“昔日长孙皇后正服喜贺太宗得魏征,臣妾现在也想正服恭贺陛下。如此直臣不用,陛下想用什么臣子?”

    李治才醒悟过来,说道:“将他拉回来。”

    shì卫又将朱敬则拉了回来。

    李治rourou脑袋,头痛,这不但是朱敬则的直言,也是儿子的影响力。但朱敬则身为唐朝的大臣,说的话确实是在替朝廷考虑,作为自己授意的东宫幕僚,为太子说话更是合乎情理。

    无奈了,只好低声说道:“朕只是封赏了雍王,难道不该?雍王年渐长,朕替他定下亲事,难道不该?算了,朕看在你一片忠心上,恕你无罪。”

    朱敬则只是闭目不语。

    李治也感到自己解释很苍白,于是又说道:“来人,赏朱补阙五百绢,百金。”

    很大手笔的赏赐。

    谁知道朱敬则眼睛睁开,说道:“陛下,臣身为朝廷补阙,身为东宫司直,在陛下做出这些让天下百姓,让大唐列代祖先失望之事前,没有及时进劝,臣已失职,岂敢受赏。这几年国家多灾多害,国库空虚,陛下罕见赏臣,臣只是一个补阙,进了一番言,居然赏赐如此之重。难道陛下是想用重金收买臣的一张嘴,好让陛下继续执mí不悟?”

    “你……你……”李治你了半天,硬是没有挤出第二个字。气得头顶上都开始冒起青烟。可是大臣呢,一个个终于让朱敬则这一句重金买嘴,逗得忍不住,扭过头窍笑。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君子欺方 儿母交心(上)

    “大哥……”李贤,应当是李德,yù言yù止。

    “坐”李威拍了拍胡床说道。

    坐了下来,李贤又说道:“父皇的封赏,我不知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李威只是看着他,朱敬则大炮一轰,震动天下,有了他开头,从朝中各个大臣,到各地的州县官员,然后到朝野的遗老们,各地的大儒们,纷纷上书。李治恼怒不得,当然,纵使有什么念头”也不得不中止了。

    秋仁杰却说了一句话:“殿下,未必是坏事,也未必是好事。”

    李威眼睛一闭,管它是坏是好,我做到了就行了,随父亲怎么去想。这事算从裴炎上书,折腾了两个多月时间”或者从父亲封赏二弟,也有二十多天。李贤一直没有吭声,这让李威略略有些心寒。原来老二也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大约是看到朝堂上支持自己的力量,有些后怕,于是带着自己的妹妹过来。

    李贤眼中有些惭愧,低下头。

    李威没有较真,说道:“二弟,是一家人,按照佛家的说法,需要修得几百年,才有的缘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别的不说,西晋本来混一天下,文臣武将如云,可是八王之1uan,晋朝如何了?兄弟数人,为了争夺这个皇位,宋齐梁陈中间又生了多少因此而亡国的事?别以为唐朝大,倒下来也很快的。所以魏征说守成更难……”

    “无”

    “父皇不管让谁最后继承皇位,孤都不会反对”可是孤不希望生手足残杀的事。”李盛第一次对李贤用了孤,带着浓浓的警告。

    “无”

    一口一声是,可李威感到兄弟间那一丝生分。于是沉默不语,看着窗外。外面的太阳很大,连蝉都叫得没有力气。

    李令月带着韦月、上官婉儿走了进来,看到大哥二哥枯坐着”奇怪地问:“大哥,二哥,你们在做什么?”

    李贤才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回去了。”

    大约是后悔,眼中有些惭傀,就是告别,都不敢与李威直视。

    竟是亲兄弟,李盛眼光渐渐柔软下来,站起来挽手相送”李令月却不肯走。现在李威得过且过,顾忌反而少了,便让她留下来。然后坐下来看书,没有多久”外面人进来通报,说朱敬则求见。

    “让他进来。”

    朱敬则走了进来,碧儿立即给他沏茶,以前觉得此人不好,对太子说三说四的,经过这一件事后,她曾对李威说道:“疾风知劲草,板蒂识忠臣。”“你知道什么是忠臣”,”溺爱地捏了她的脸蛋。不过此人刚直”特别是这一次炮轰父亲,后果如何不提,李威却是很感谢的,见了朱敬则,说道:“谢过朱卿。”

    “这是臣的本份,殿下勿要言谢。臣前来,是有事相询,无因无果,陛下恼怒,事情必有起因。现在朝中吏治也算清明”各位大臣也算称职,应没有xiao人进献谗言。陛下也是忠厚”不是陛下宽仁,臣也不敢说出那番话。”

    原来如此……

    难怪对自己也是种种约束”老好人总是好对付一些的。

    但朱敬则能将它说出来,也是一个坦dangdang的君子。李盛额。

    “可是陛下为什么对殿下不满,难道殿下做过什么事?”

    “孤也不知,父皇自今年让孤独自一人,返回西京监国,就似不满。可是孤想来想去,亦不知哪里做错了。曾托着阎相公刻意询问父皇,也没有问出。”

    “殿下再想一想。不为你自己,是为了国家,为了社稷。”,

    “孤知之”可真想不出来。”或者是相助了母亲,但不会让父亲生如此之怒倒底自己做了什么?

    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想法,可对裴炎的怨恨并没有减。

    父亲总体是一个能稳住事的人,正是裴炎的上书,引起事情开端,现在父子有隔阂,兄弟隐隐失和,杨思俭与徐齐耽流放岭南生死未卜,杨敏与徐俪不得不安排到几千里路的扬州。

    起因就是裴炎的这篇奏折。

    《君子集》草稿编著好了,还要校对,正字,也就是修饰语句,核对引用的典故,然后再修改错别字。讨来一本草稿,带着它来到裴炎的府上。裴炎心中想法不知,表面不敢怠慢的,迎了出来,恭敬地将他接到府中。

    李威将书稿放在桌子上,说道:“崇文馆几位学士编著了一本书,孤带了草本过来,请舍人指正。”

    “臣不敢”嘴中说着,却翻了起来。

    当然,心中却想着对策,太子前来,未必会有多少善意的。翻了一下,放了下来”问道:“殿下,徐齐冉泄露禁中之事,该不该弹劾?去年一案,水落石出,然而杨家有没有错误?陛下下旨,处分已轻,杨尉卿还抱着侥幸心理,纵容其女,就是殿下,都做错了。臣精读的只是《net秋》,论礼书,殿下,比臣却是更精通,其中的对错,臣不想多做解释。”

    “对错孤不想谈,只是问裴舍人几句,起居舍人是何职?”,

    “起居舍人隋焰帝始置,贞观时于门下省置起居郎,废舍人,掌记皇帝日常所动与国家大事。显庆三年,另置起居舍人于中书省,记录皇帝所命令。龙朔二年攻起居郎为左史,起居舍人为右史。前年复旧。二者于皇帝御殿时,对立于殿中,凡记载于季终送于史馆。”顿了一顿,替李威说出来:“因此,无论起居郎或者起居舍人,最重要的就是品行聚端正耿直。”

    李威皱了一下眉头,这个裴炎,让他有些头痛了,可不得不问:“但是裴舍人品行如何?”

    “就此事言,臣虽合乎体制,却有失光明。可臣不仅是私心,亦为国家,论行为端庄,无论徐舍人的女儿,或是杨尉卿的女儿,能不能及得上裴金吾之女。虽然相貌稍似不及,也不是东施无盐”殿下选太子妃,是要品德,还是要相貌?只是臣不知此事引起这种后果,否则臣也不会进奏。当然,譬如危舟,臣无心推了一下,于是丹沉桅断,臣也有责任的。可是殿下,陛下圣意,纵然臣想请罪,陛下会不会容臣辨解?”

    即使我有错,最终决定权在你父亲手中,再说,我也不是有意,也不想有这结果。

    李威有备而来,面对裴炎,最后却无言以对。

    看着他离去的背景,裴炎叹了一口气,这是欺君子以方,太子是君子,别要象许敬宗与贺兰敏之,或者明崇俨那样做得太明显了,还是可以搪塞的。只是太子离开时,并没有释怀,想到这里,他心中其实也十分后悔。

    “坐上来吧”,”武则天说道。

    八月将要到来,棉花开了,于是喊儿子去看棉花。不管怎么说,这份功劳是儿子给的。

    李威上了车辇,他们是母子,没有人谈论的,正好是一个机会,李威问道:“母后,父皇为什么对儿臣生气?”

    “本宫也不知”正要问你。”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连母亲都不知道?

    看着儿子茫然的眼神,武则天说道:“弘儿,不碍事的,只要你尽好本份,你父皇总归消气。”,

    但心里也在寻思,儿子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丈夫如此生气?可她脑子好使唤,心中在琢磨,嘴上同时在说话,道:“勿要担心,有母亲在。不过你这次做得有些过份了”天下间有很多好女子。比如崔家的xiao娘子,何必惹你父皇生气?”

    这是做一个比喻,崔家女来到了京城,立即赢得一片喝彩声,有文采,有长相,一手好绣活,举止更没有的说,主要是家世。可托人打听了一下,立即听到此女对所有jiao往的贵妇人,都是低调附和,所以一个个对她印象不恶。那是贵妇人的想法,到了武则天耳朵里不同了。要么此女确实万里挑一,xìng格使然。要么此女心机深沉”刻意对所有贵妇人巴结,让她们替自己扬名。

    嫌裴家女温顺,嫌徐家女失礼仪,嫌杨家女势利,可这几个少女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真要有一个心机与她一样的女子进入东宫,武则天又犹豫不决起来。

    当然,她与崔拖的某些约定,只是浮云,从来没有当真。崔家不提,崔拖只是一名xiao吏,能让她利用一下,还是半拖的荣幸。于是此事渐冷。现在说出来,只是一个比啥。

    母亲很有善意,是“三国”的需要,还是感谢棉花,不得而知。事情过后”母亲以后会不会对自己还能保持,又不得而知。不过母亲既然与自己谈家常,倒是一件好事。

    “人之相识是一种缘份。

    母后,儿臣认识几个xiao娘子,皆有一些jiao往。杨敏原先对儿臣是有些不好,可受了贺兰敏之的盅惑,又不明世理,其实心地不是很坏的。后来改正了,也不仅是因为儿臣的身体。徐俪活泼了一些,毕竟还xiao,但母后扪心自问,其女心地恶不恶?有些人攻击儿臣,说儿臣贪恋美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不是母后长相yan绝天下,父皇如何看重?”

    “你胡说什么?”武则天拍了他一下子。

    “儿臣并不走过奖的。论美yan,母后国色天香,这不算的,如果论气质,大气,智慧,试问天下那一个名门世家的女子,能及上母后?在儿臣心中,母后才是天下最美丽的人。”,

    其实武则天也有心思的,可生生让李威一句话说得,笑如嫣花。

第一百九十章 君子欺方 儿母交心(下)

    第一百九十章君子欺方儿母jiao心(下)

    “本宫老了,”武则天笑完后感慨地说道。

    其实对相貌她还是很自矜的,就是现在,每天繁劳,还要chou出时间涂泽,因此四十几岁的fù人看上去,生生只象三十出头一样。如果不知道,别人看她与李威坐在一起,亦可称为母亲,亦可称为大姐。

    “母后,就是你老了,儿臣都不觉,只是儿臣常想,母后年青时该是如何的风采。”说到这里,李威才说到正题,又说道:“相貌只是一点,初次相识时会有好感,可人相处却需要心的。不是母后对父皇尽了心,母后如何在后宫脱颖而出?就象江碧儿,相貌只能与裴家女相仿,与杨家xiao娘子相比,也不及。但在儿臣心中,可嫌弃过她的出身,她的相貌?母后,你也看着儿臣长大的,杨家女或者徐家女真是妲己那样的女子,儿臣会不会喜欢?”

    武则天沉yín不语。

    “母后,君子以德为本,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但儿臣没有听说过一个君子非要迎娶一名丑女为妻为德的。昔日阴丽华貌绝天下,光武大帝宠爱之,阴皇后贤德名于千古,祖母长孙皇后也以相貌自矜,贤德中外有名。母后国色天香,如果没有母后相助,这些年连儿臣都不知道父皇该怎么办。难道长得好看的人,一定就是妲己?就是褒姒?”

    “虽是如此,可是徐齐聃父女,杨思俭父女终是做错了。他们象裴居道父女,就是外人想弹劾,都无从弹起。不过弘儿,你也说过,忠孝廉耻勇,改天向你父皇认个错儿吧。”

    胳膊肘儿拧不过大tuǐ的。

    但武则天将与儿子有暧昧的几位女子数了数,确实只有那个宫女江碧儿最让她满意。上官婉儿与韦家女太xiao了,徐俪太野了,杨敏一直不放心。狄仁杰两位义女的出身很成问题。只有江碧儿虽不是出身名门,也算是良人家,自xiao就服shì儿子,无论儿子病多重时,都殷勤地shì候于左右。想到这里,问道:“为什么你不与江碧儿圆房,本宫也想抱孙子了。”

    这个不大好回答的,解释不通,只好说道:“母后,儿臣顽疾一直没有好清,虽说好了许多,但儿臣始终不放心。因此想再等一等,等到江碧儿及笄之时,儿臣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才能圆房。”

    “你……”武则天没有说下去,却将眼睛盯住了一个不该盯住的地方。

    倒不是有不好的想法,这是担心。

    李威这点都会意的,立即说道:“儿臣身体很正常,母后请放心。”

    正不正常,就是没有圆房,自己应当知道的。当然,功能好坏,还需要实战地上马溜一溜。不过古人对精很看重的,认为精是男人身上的精血,房事做得越少越好,**不好,那怕梦遗都不好。最好不做,那么才能活到九十九。这是不对的看法,正常的同房,对男人对女人不但无害,反而有益。其实主要是碧儿岁数太xiao,下不了手。这样解释也可。

    “及笄么,”武则天道:“改天等你父皇怒气消一消,本宫再劝一下,等到江碧儿及笄时,对她家人封赏一番。”

    “谢过母后,儿臣才知道世上只有母亲才对儿子最好的。”又拍了一个xiaoxiao的马屁。其实单论做母亲,武则天不是很称职的,否则几个儿子都不会怨声载道。不但原来的自己,就是李贤亦是如此。

    实际上到了唐朝以来,有一年半时光,只有在马车上这段短短的时光,李威与武则天的jiao谈,算是最jiao心的jiao谈。当然,jiao心也是有限的,李威有李威的心思,武则天有武则天的心思。

    “还有,不要再找裴舍人的麻烦,此人颇有学问,自xiao时,在裴家就有名气,长大后,更是兢兢业业,虚己待人,是一个君子。为自家家族女子争了争,人之常情,并不为过的。他也没有料到这后果,在东都与他人jiao谈时,甚是后悔。你是太子,需有容人之量。就象你父皇,朱敬则朝堂之上,如此怦击,依然待之如故,甚至更胜于从前。以及你看重的那个魏元忠,亦是此理。太宗你最看重了,昔日魏征曾助何人,一度相助于隐太子,让太宗皇帝举步艰难。可是人才,于是反待于一番旧臣之上。终成贞观美名。”

    “母亲,儿臣错了。”心中没有认错的。与裴炎jiao谈了两句,说到最后,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是非要在嘴巴上争个输赢,对输赢,李威从来看得不重。自己只是一个讲师,而现在认识的人,无一不是从权谋之术里滚来爬去,滚爬了多少年的精英。不是精英,休想脱颖而出的。自己输了,也不算冤。

    可此人给他的印象不是很美好,隐隐让他感觉何谓王莽之流,此人正是。

    只是母亲居然教他帝王容人之道,颇出他意料之外,这才是惊喜……

    拉着武则天的手,又说道:“儿臣不求别的,那怕象一个普通人家,能在父皇母后怀中撒撒娇,象今天这样,说说心里话,什么太子,什么江山,儿臣都不会看重的。”

    “你这个痴儿,以后想不开了,找本宫。在本宫怀中撒娇不可的,毕竟长大了。”

    不过此时李威真躺在她怀中撒娇,估计也不会很恶。

    嗯,此时终于有了一些母子的样子。

    马车就到了皇庄。

    下了马车,李威将武则天扶下来。

    棉hua已经开了,在青黄色的叶子间,雪白一片。

    两人站在田垄间,李威道:“母后,还有几天就能采摘了。”

    “是啊,”武则天摘了一朵,放在手中,喃喃道:“真暖和。弘儿,你看长势如何?”

    长势并不算很好的,象现在叶子还没有到掉的时候,这种单株营养钵移载法,人站在里面,只能1ù出一个头。当然,那得杂jiao棉,现在的种子永远达不到那个高度。因此,现在的高度,仅仅半人高,至少在李威眼中,看起来不算好。不过,西域与岭南的棉hua他也没有看到过,武则天派人带过来几株,高度差不多,可是枝桃却远远不及。但西域与岭南的大田草棉子,没有看到。因此说道:“儿臣也不知,毕竟只是听闻,关中以前却没有人种过。”

    “本宫倒派人请了几名西域的胡人看过,他们说了,长势比西域胜了百倍。本宫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完了,武则天定定的出神。

    不管是真是假,现在收成有了,至少儿子说的两百多斤大约没有问题的。但就是看到了收成,居然没有大臣关注,如果这个草棉子,是出自丈夫之手,那怕出自儿子之手,恐怕早就轰动了。

    这同样是一种不公平。

    她也在等,很关注的,不仅派人询问了来自西域的胡人作比较,而且也派人问过麻葛的产量。问得很古怪,现在论产量,是以匹作产量的,但她问是多少斤。官员一个个不解,可还是照办,问了一下,麻葛看似粗大,可取的纤维不是很多的。有的好,有的坏,好的一亩地也有一个七八十斤的产量,甚至极个别的能达到百斤,差的只有二三十斤。

    当然,这是一个估计,从来就没有人称过。至于生丝,不用提了,产量更低。

    这一问心中有数了,又让人拿来绁布,与各种绢绸,麻葛等布料做比较。以前真没有研究过,只知道节俭了,不好穿绢绸布料的,自己也时不时穿着麻布衣服。也是第一次真正比较。

    绁布与各种丝绸布料相比,差远了,光滑度不及,美观度不及,柔软度不及。别以为棉hua很软,蚕茧很硬,但织出布料反而颠倒过来。可如同儿子所说,胜在暖和。因此,售价与各种丝绸价格居然相仿佛。至于麻葛等布料,就更不能与绁布作比较了。

    那么只剩下产量。

    产量如此之高,纵然官员一起漠视,结果出来后,难道真不慎重?

    想到这里,她意气飞扬,又说道:“百姓饭能吃饱,衣能穿暖,每年不会冻死那么多人,这才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当然,想要到那一步,同样还要好几年时间。只是今年能看到收成了,普及推广的人会更多。但这份大义却基本上实打实地落在自己手中……

    ………………………………

    “jiao了心”,李威依然不放心。

    仅仅是自己给了一些好处,母亲就放弃对权利的追逐,然后一心支持自己做皇帝,那么她也不是武则天了。

    但现在母亲是弱者,自己是弱者,算是一个联手。变动的将是几年后。

    可眼下母亲不会希望父亲将自己废掉,换了老2上台的。至少自己还表示孝顺,对她还尊敬。老2依是象以前的自己,老2上台了,对母亲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于是听从了武则天建议,讨好父亲吧。

    什么叫天下老子第一,父亲就是。

    因此,先向裴炎道了一个错。排场nong得很大,带着狄仁杰与魏元忠等六名幕僚,还有金内shì,一干shì卫上门。先将裴炎吓了一大跳,立即迎出,在门口李威就折节行礼,说孤错了。

    裴炎一下伏倒于地,说臣不敢,错的是臣,然后号淘大哭。

    当然,这是一个过场,做完了表面工作,李威立即回去。但对狄仁杰悄悄说了一句话:“此人非雄即枭,不可xiao视了。”

    枭与雄合在一起,即枭雄二字,这就是李威给裴炎的评价。

    然后才请求参见李治,李治不见。

    碧儿不平地说道:“陛下做得太过份了。”

    李威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父皇到了更年期了。”

    是不是更年期不知,但自己这个父亲“作威作福”也就这几年,几年后,他就是后悔也都来不及。

第一百九十一章 节奏

    第一百九十一章节奏

    武则天幸福的时候很快就到来了。

    棉hua采了下来,不会所有棉桃一起开放的,可第一批已经采了三四分之一有余,产量便出来了,这只是第一步。还要脱籽,脱完籽后纺纱织布,或者用棉弓弹成薄棉。

    但其他的,比如丝麻葛等,从材料到布匹,皆有繁琐的程序。只是缲车不一样,手续也不一样,一开始有些手忙脚1uan。但产量终于让朝廷惊动了。棉布虽不及丝绸,可是全棉的布料,穿着肯定比葛布、麻布舒服。对棉hua长安百姓很陌生的,对棉布并不陌生,否则它的价格都不会与丝绸相仿佛了。

    不是这一点,是产量。

    这种单株移载种植方法几乎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才出现的,以前历史是一片空白。让李威生生地提前了一千三百年历史。如果有杂jiao技术,说不定能nong出一个亩产唐朝斤两五百斤皮棉的怪物出来。就是这样,产量也是惊人,毕竟是皇庄与官庄试验的产物,又拨了一万缗钱作为féi料与人工的投资。

    也等于是用钱堆出来的,这弥补了一些种子才来关中洛阳的不适应xìng。

    除了少数的地外,大多数第一批就收了五十斤以上的皮棉,甚至少数都接近了一百斤。也就是最高的产量,有可能达到三百斤还要过,毕竟上面三分之二的果桃没有绽开。(唐朝的斤)

    不仅是棉布,棉弓弹成了薄棉,塞进被套里,往身上一盖,或者塞进衣套里,做了棉大衣,尽管不如兽皮衣服灵活,但很暖和。军事上的作用还没有看出多少,可是民用已经看出来了。如果普及,至少北方不用在寒冷的天气里,因为缺衣少盖,冻死那么多百姓。

    这时候不是生活过得多少好,是能不能吃饱穿暖。

    先是高梁,掀起了农业精耕细作,然后是棉hua,唐朝百姓幸福的时光似乎就要到来了。可却是很古怪的,一个是皇太子起的,一个是皇后起的。李治听到后,坐在皇宫里郁闷无比。

    老婆都没有怨恨的,是怨恨儿子,做得很巧妙的,偏偏李治全部知道。妻子这份功劳是儿子生生送的,自己的,却没有送一分……

    心里面百般滋味,但也不是昏君,只好立即下诏,xiao心地将棉籽全部收集起来,明年更大范围推广。

    ………………………………

    李治想不开,心中郁闷不解,自然不会接见儿子,连妻子劝都没有用,偏偏他又不说。

    李威求见了几次,没有接见,同样很郁闷,呆在东宫,便没有了兴致。

    中秋节渐渐到了,可现在对中秋节很淡漠的,李威渐渐也忽视了中秋节的存在。只是天气凉了,天高气爽,但是李威呆在东宫怏怏不乐。上官婉儿与韦月穿着很古怪的衣服跑了进来,李威问道:“你们这是……?”

    “殿下,我们给殿下舞一曲《netbsp;唐朝舞蹈种类繁多,有字舞,hua舞,健舞,软舞与马舞。字舞与hua舞就是舞者拼出hua卉与字的图案,后世经常看到,比如奥运会的开幕式。马舞不大常见的,这是杂技与舞蹈以及马术的结合,难度颇高。但常见的还是健舞与软舞,健舞要刚劲有力,其中大多数舞者不乏男子舞蹈,唐人中的剑舞,胡人中的胡旋舞就是代表。软舞则需要腰肢柔软,比如兰陵王,或者这曲netbsp;难度也是不xiao的。

    两个xiao萝莉怪模怪样的跳着,终于扭来扭去,韦月一下扭跌在地上。

    看到她们的样子,李威终于忍不住乐了。

    两个xiao丫头不是献丑,主要想让李威开心的。李威说道:“别跳了,改天孤带你们打猎去。”

    反正呆在东宫无所事事,李威说做就做,喊来也返回长安的薛讷,一道到了骊山打猎。

    打猎的时间还有些嫌早,最好再过一两个月,那时候草木正式凋零了,动物缺少食物,或者冬眠的动物最后“进补”,是打猎的最好时光。但骊山离长安不远,野生动物比较多,又因为地势多样,风景秀丽,是唐朝重要的演兵讲武的地方。

    现在去打猎,倒也会有些收获。

    只是李威的箭法依然不好。其实在东宫的箭馆里,李威箭法还是很准的。

    问薛讷,殿下请教,薛讷自然知无不言。他箭法还差一些,可薛仁贵的箭法举世无双,也许在谋略上,论钦陵比薛仁贵稍胜一筹。可论箭术与马上的单挑能力,论钦陵远远不是薛仁贵的对手。估计整个天下,也几乎无一人能与薛仁贵一敌。

    这些射箭的本事,薛仁贵尽数传给了薛讷。不过经验是一,个人领悟能力是一。薛讷的箭法,只能称尚可,或者比李威好得多。于是让李威下了马,说道:“殿下,试一试。”

    让李威站在山腰间射七十几步外的一颗大树。这个距离只算是中等距离,目标也十分大,难度不算高的。李威也没有想到其他,举起箭来射,依然十没有一中。

    这就奇怪了,在东宫箭馆里射箭,不能说百步穿扬,因为李威xìng子温吞,学东西心就细,shì卫也一个个尽心教导,箭法尚可的。只是力气xiao,只能拉一拉两石弓,同时也只能拉二十几下。再拉就拉不动了。

    但一百步的箭靶,倒是十有六七中的。

    “殿下,是风啊,想想风的节奏。虽然力气不大,可殿下用的不是重弓,因此箭出去有些飘,其实这个问题也不大的,跟着风去走。”

    这倒不是很玄乎的,射箭的高手,不但能敏锐察觉到风的动向,甚至对方向感,都十分好。走路时,连道路的细微的高低曲直,都能立即感觉出来。这是站在地面射箭的,骑在马上,还要感觉马的节奏,对面敌人或者猎物的节奏。这才能提高命中率。因此射箭的比赛全部在室外,除非飓风,一般风向,不会停下来的。

    薛讷也没有想到其他,看到太子打猎的成绩惨不忍睹,才悉心教导的。李威也没有想到其他,若大的朝廷也不会让他领兵打仗的,不过多学一些技艺在身,说不定万一能派上用场,特别是逃路的时候。

    说到底,这是李威出来散心的,纯是心血来chao之举。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在骊山呆了十几天后,箭法也不可能一日千里,李威只是练了一些太极拳、八段锦,或者五禽戏,刚硬的只有少林寺的易筋经,那也是从xiao练习的,李威继承李弘的身体骨育基本成熟,还是很薄的底子,不可能一下子就成了武林高手。箭法亦是如此,李威坚持锻炼了一年半有余,身体逐渐变好。可是身体的底子倒底是薄了,只是与常人力气大xiao。眼力是可以的,臂力却是普通。就是薛讷说了所谓的节奏,说归说,领悟又是另外一回事。因此,骑以马上,打猎时,时常箭法还是不准的。不过到最后命中率,能让人看一看了。

    就在他乐不思蜀时,朝廷下了圣旨,让他返回长安。

    李治让人喊他进了大明宫,有各位宰辅,气氛有些庄重。李威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施礼道:“参见父皇。”

    “坐,”李治目无表情地说道。

    李威坐下,李治又说道:“将奏折拿过来。”

    是南诏战事的。

    这一次朝廷派了梁积寿,名义是川陕陇等十八州兵,实际上没有率多少军队过去,然后于川姚等地雇佣了五千三百士兵,总人数还没有一万人。当然,也没有人将南诏当作一回事,没有吐蕃出兵支持,梁积寿一到姚州就开始动手了。

    与细奴逻联起手,用了当地人做向导,向南出。门g俭也大咧咧的,自己二十万大军那是夸张了,可也有十几万军队,否则都不会连营三十里路远。虽然队伍成员很杂,可胜在人多。看到唐朝派军队过来了,也开始北上,准备应战。

    两军在洱海的东北相遇,梁积寿先派中郎将令狐智率兵扎下营地,挡住门g俭的前锋步兵。又派了临源果毅马仁静率领一支急行军绕到后方,将门g俭的伏兵截断,再派了银州刺史李大志率领唐朝的骑兵攻击门g俭的马军,然后又让嶲州都督府长史、行军司马梁待辟带领步卒三千断绝敌人的后路。梁积寿手上也没有这么多军队可调动,这多是细奴逻等人的属下。然后自己与行军长史韩庆余等主力长驱直入。

    也不算什么高明的计策,就是先挡住敌人的前军,让叛军夺气,然后阻住叛军的援军,让前部大军感不到胜利的希望,再利用唐朝军队精良的骑兵进行冲击,最后大家一起上,砍死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僚子。

    计策不高明,可是门g俭等诏僚毕竟不怎么开化,又没有打过大仗,甚至连率领这么多军队作战的经验都没有。只凭借人多,想一窝蜂而上,以人多取胜。如果这样的话,那么都没有淝水大战这些战绩了。

    结果可想而知,门g俭前面军队攻了几十回,唐朝营地安如泰山,于是要求后面军队加快度支援,可后面的军队在一处山岭前再次被阻住。本来就是各个部族联合的,军心已经动摇了。然后李大志骑军杀了出来。这时候唐朝的骑军,都胜过突厥人,吐蕃的那不算,一是大意的,二是高原反应,三是敌众我寡,可比这些南诏的骑军,不可同日而语的。一番厮杀,叛军就想逃跑了。可是梁积寿主力部队再一次杀到。于是十几万人,立即兵败如山倒。

    门g俭等人看到不妙,也开始拨tuǐ逃跑。然后又遭到马仁静与梁待辟狙击,逃没有办法逃了,只好再战,可是后面唐朝大军再次杀过来。结果第一战斩五千多人,俘虏了四千多人。第二战再次斩七千多人,俘虏的人数更多。单是马匹就俘获了五千多匹,头领和舍面被生擒活捉。门g俭自己则一路逃了几百里路,逃到了漾濞江。门g巂诏还存在,却基本名存实亡了。

    其他各部一看自己错了,原来唐朝虽然大非川输了,可依然是一头吃人凶狠的老虎,见势不妙,一个个投降。连门g俭自己都派人投降梁积寿,写下降书,谢罪。

    诏书是骆宾王书写的,文采好,又是大胜了,自然写得十分精彩,恍若天hua1uan缀一般。

    然后梁积寿对各部招降,连和舍面都释放了。这是取自诸葛亮招抚孟获之意,想反叛唐朝的各个部族前扑后继,杀了和舍面,还有后来人,不如释放,让他感恩。

    战争进行到这时候,梁积寿所有策略都是正确的。特别是释放和舍面,十分符合唐朝的羁縻政策。

    羁,就是马笼头。縻,就是牛缰线。羁縻的意思是来去任便,彼此不相干涉,一方面要“羁”,用军事手段和政治压力加以控制;另一方面用“縻”,以经济和物质的利益给予抚慰。也就是胡萝卜加大捧,拥有高度自由,听话了,跟我hún有好处,不听话了,立即整死你。最大的是羁縻都护府,然后是都督府,州与县。姚州原来是州的,防止吐蕃东下,升级为都督府的。

    打也打残了,听也听话了,象大xiao勃nong顺便大军一路西追,直接都给灭掉,按理来说,要班师回朝了。

    然而就在战争结束时,又生了一件事,梁积寿上书,之所以门g俭能征得近二十万的叛军,不是洱海能有这么多军队的。洱海不xiao,可也不会有唐朝一个大州大,二十万叛军是什么概念?再抛去细奴逻等部支持唐朝的军队,是近三十万军队,十取一,也要三百万老百姓,这个人口密度对于现在的南诏是不可能的。

    当然,也不是吐蕃派士兵过来的,否则都不会这么顺利的战胜了。再说,下了南诏,吐蕃失去了天和地利,得不偿失,况且吐谷浑没有消化,也没有到重新开战的时候。主要还是来自后方的望部,也就望苴蛮等部支持。

    但这一次大军惨败,各部元气大伤,因此就着秋高气爽之节,大军一路南推,顺便将南诏这些各部族一道解决。

    这与原来梁积寿临走前,所商议的不同了。

    看完了邸报,李威眼中也很mí茫,其实往南各部十分贫瘠,所以朝廷一直不大感兴趣。梁积寿为什么要向南进军?

    就听到李治问道:“弘儿,朕问你,梁积寿临行前,曾经到过东宫,与你jiao谈了很久,你说了什么?”

    原来以为梁积寿变卦,是李威指使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

    第一百九十二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启禀父皇,儿臣原先对梁将军讨南诏事宜皆不清楚。那天只是听了梁将军解说个中原委。儿臣是说了一些话,可无非只有两条,第一条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第二条分而化之。其他的都没有说,要么说了一句,吐蕃出兵的可能xìng极xiao。”

    无论那一条,都与梁积寿继续率兵南下,毫无干系。

    其实梁积寿这样做,很让朝廷担心的。毕竟朝廷调动的主力军队不多,以僚治僚,大多数动用了门g舍诏等部的人手,只是梁积寿指挥得当,与门g俭散兵游勇形成对比,才获得大胜的。

    梁积寿的建议似乎也有道理。可是自己的军队少,孤军向南,离姚州远了,等于离大本营远了,似乎很与当初薛仁贵大非川大败相似。先供给就很困难的,要么就是以战养战,那样做的结果,会使各部倒向吐蕃倒得更快一点。还有,吐蕃一直不大安份的,战胜了他们不会动弹,战败了,说不定就能从前年在金沙江上修的神川铁索桥上跨过来,砍一刀。不仅于此,吐蕃还在丽江一带建立了拉布区,唐朝人称为神川都督府,似隐隐作为东下的桥头堡。

    总之,有许多弊端的。或者梁积寿行军作战与李靖那样神奇,那才不会出事。

    既然不是儿子好大喜功出的主意,李治不由沉思了。主要是远,感到有些不大妙,可无法及时通知。拉成了直线,几千里路,可是此行山高水远,山路还是很多的,七弯八扭,又是攀山越岭,折算下来,一万里路都不止。不是洛阳到长安的大道,就算用快马通知,每天能跑五百里路就算不错了。一来一去,最少两个月时间,等到下诏收兵的诏书到了云南,早就迟了。

    李治看着阎立本等人。

    但这些宰辅治国尚可,论到军事方面,与李威差不多,都是外行汉,一个个不能作声。bī不过去,阎立本只好说道:“陛下还是下诏,让梁将军撤军返回。只是耽搁了一些时间,梁将军大军不会南下多远。”

    李治只好下诏。

    对这件事,李威没有怎么关注。

    肯定希望唐朝胜利的,可是行军作战,安排将领,调动物资与军队,他都没有言权。就是有言权,以他半坛醋的水平,同样是两眼茫茫。比如这一次南诏,到现在什么蛮什么部的,他都没有nong清楚,想言都无从起。

    温吞的xìng格,立即将此事忘记了。倒是父亲听闻梁积寿率军南下,立即将自己从骊山喊来责备,似乎对自己依然很不满……

    所以他只寄希望于另一件事,这件事的生,也许让父亲开怀一下。

    ………………………………

    很快时光就到了九月,这一年关中百姓总算是苦尽甘来,熬到了头。

    风调雨顺的,粮食收成就好。不但如此,有许多百姓看到听到了,不需要朝廷调动,有的就学着太子的法门种植。大规模的种植不大可能的,毕竟许多人家地多人少,这种精耕细作没有办法施行。不过也试了一试。

    就包括朝廷各州县的试验地,皆不如长安皇庄那一片地的产量,féi料不足,人手不足,地未必好,但也出了真正的五石田。这已经很了不得,让更多百姓皆动了心思。特别是给了地少的百姓一条活路。

    于是入秋后,长安的米价一个劲地往下掉,差一点的粟米掉到了每斗米四文钱。难的是大户人家,米价如此贱,该不该继续囤积居奇。万一明年又是丰收了,再掉怎么办……

    倒是朝廷看到米贱,及时购了一批,补充了长安与洛阳的粮仓。这几年粮仓同样放空了。

    不仅仅于此,棉hua看得同样动心。这一次武则天试种的官庄与皇庄很多,也不是很多,主要是分散,东边一片,西边一块。给大家看的。有胆量也是询问得仔细。产量不象儿子所说,可西域有,也比较好种植。就算没有这个产量,不算1ang费,不怕人说。最后产量让武则天很是惊喜。

    然后做成了布或者被子,官不与民争利,朝廷不好出售的。正好,关中去年受了灾害,许多人家到现在没有缓过气,一些人家很可怜的。于是将这些棉衣棉被的赏赐了这些穷苦百姓与孤儿寡母遗老。

    看不到便罢,看到了,甚至亲手mo到了,许多百姓眼就热了。各州县的长者向官员讨要种籽,官员又向朝廷讨要。得到了好处,便不好意思骂人了,武则天目的也达到了。实际在民间中武则天名声尚可,只是百姓不满一个fù道人家cha手朝政。特别这个fù道人家,手段也果决,杀了许多人……

    当然,想要唐朝整个粮食丰收,还是很遥远。棉hua更是遥远,织布缲车虽是从大食引进过来的,可依是很落后。

    但不止这些的,棉hua种植的地方,不仅是关中河南河北江淮,在西域许多地方,更适宜种植。李威的方法能让关中河南棉hua增产,同样在西域也能增产。有的大户人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随着问题接踵而来,地是问题,西域地域广大,地广人稀,可有突厥人,甚至吐蕃人势力扩张过去,还有人的问题,种植麻烦不提,采摘更麻烦,然后纺出来布比采摘又要麻烦。这个人又从何而来?

    可是李威不觉一场大变动即将开始,眼睛却盯着东方。

    早晨起来,xiao跑了一下,身体虽然热了起来,可流了一些汗,碧儿害怕李威着凉,连忙拿来一件衣服替李威披上。

    李威拉着碧儿的手,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殿下,妾身那敢。”

    “为何不敢,父皇如此挑剔,对你都十分满意,无他,是你做得最好。”

    “殿下,能不能容妾身说一句话?”

    “为何不容?”

    “殿下,天下父母亲都想子女好的,皇上对你只是暂时的误会,雨过了终归是天晴。他们又是父母……”

    “你这个傻丫头,孤又没有对父皇怨恨,只是不解,他为何对孤态度转变。难道你以为孤不努力修好?”

    父亲为子女好,大约是的。母亲嘛,则很难说了。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父亲对他横看不是,竖看不是,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让他如此生气。母亲嘛,对自己开始有些做母亲的样子。得过且过吧,如果能找出父亲生气的原因,母亲如此容易满足,自己变着法子,一年让她nong出一件满意的东西,未必不行。只要拖过这十几年,那怕是几年……

    这是想,心中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的

    但这句话,就是碧儿如此亲近,都不能说。

    就在这时候,刘群进来禀报,道:“扬州的信。”

    很低的声音,杨州有梁金柱与陆马,太子与商人jiao往太密切了不好,而且原来太子就要去扬州,皇上才大怒的。

    “拿过来,”李威也低声说道。

    就象搞地下情报一样。

    将信打开看了一眼,信上说了很多的事。

    两个人跑到了扬州,试验了一下,说试验也tǐng麻烦的,李威说得很简单,可实际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因此得反复试验,不过试验了两次,心中已经大约有了一个数。于是购地,或者租地,这都是李威主意了。反正海边的地,要么是无用的沙滩,或者沼泽,或者悬崖,又要防止海水倒灌,以及河水泛滥成灾。因此都十分荒凉。

    这些地甚至都不用给钱,只要给官员一些贿赂,就可以拿了下来。因此,购了许多适合晒盐的地下来。但中间出了一件事,这一次开始有心人关注他们了,偷窥过后,也跟着拿的,居然将地价略略抬了一些,也从他们手中抢下许多平整适合晒盐的海滩。

    这一点李威临行时就说了,不要考虑朝廷,能购多少地就购多少地。陆梁二人先是不解。李威才解释一遍,等到朝廷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这暂时是替自己争,实际上以后是替朝廷争。

    或者bī到逃路的地步,什么朝廷的神马,他也不会考虑的。

    总的来说,地拿下来很顺利的,跟着就是人手。不是有海滩就能晒成盐的,要整理成盐田。就是整理好了,还要将晒好的盐卤引到盐卤池再次蒸,随着做一些处理。

    对这种食盐能不能吃,李威一度很怀疑。于是询问了一下现在其他的盐种,煮盐大约会好一些,可xìng质与晒盐差不多,至于湖井、泽盐与井盐,现在的工艺同样皆成问题,甚至有时候将一些盐湖后来的工业盐,当作食盐来食用。只能说现在人胃好。或者如同棉籽油一理,说棉籽油吃了影响生育,然而在李威童年时,许多人家食用,中国的人口还在哗哗地涨。

    技术使然,没有办法了。

    不但盐田需要人手,到了秋天,岭南与江南的蔗糖,也要重新开张。李威拿回去不少钱,本钱这一辅,就少了些。而且人手又不够,想请京城的几个能相信的好友,主要是品德可靠的商人协助,比如那个卖调味品的商人楚肖生,也就是酱油米醋以及香料的贩子,李威也在那天胡应宴请客人时见到过的。询问李威可不可以。

    顺便说了杨徐二女,在扬州一切皆好,他们派了人手保护,又暗中通知了一些jiao好的朋友代为关照。请李威勿要挂念,报一个平安。

    李威看完,立即将信烧掉,然后让刘群带口信,说道,你们自己看着办,但孤参与其中,不得让更多的人知道。

    口信带走了,可是李治再一次将他喊到大明宫。

    还是梁积寿的事。

    梁积寿又写了一份邸报,说到大军一路南下,马不停蹄,度很快地向南推进,各部闻风丧胆,纷纷诚服,已经有了一些部族派了使者前往长安进贡了。

    乍一看是好事,如果李威才来唐朝,一定会说:“恭喜父皇。”

    但不是这样的,唐朝经营的也只是昆州与洱海一带,第一个是人口多,第二个是熟僚,汉化程度高。再往南就是生僚,生xìng野蛮,地方又贫困,得到了连jī肋都不如。因此朝廷一直不感兴趣。

    这只是次要的。

    梁积寿这种情况正是朝廷担心的,毕竟所带军队少,推进过快,供给困难不提,离姚州远了,始终让人觉得不安的。

    “你是如何看的?”

    “儿臣不知。”

    “大非川之战,你不是夸夸其谈吗?”

    非要bī着李威说,李威只好说道:“朝廷已经下了诏书,纵然梁将军推进度快,想来应当这短短一两月时间应当无事。南诏僚蛮时叛时降,也要给一些警告……”

    忽然瞪大眼睛,迟疑地说道:“难道,难道……”

    “难道什么?”

    “父皇,能不能给儿臣地图看。”

    “拿给太子。”

    “喏,”太监应了一声,拿出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也不清楚,只昆州与洱海一带地形大致准确的,再往南就不准确了,甚至标注到了骠国,一直到印度洋。不过别当真,从诸葛亮城往南地形能有一大半是错误的。

    李威根据邸报,猜测着梁积寿的行军路线,又回想着即墨三人所说的路线,慢慢就在脑海里ěn合了。

    他说道:“父皇,请立即传讯三人。”

    即墨如果回到家中,在泸州来不及传讯了,那个羽大少与卖rou的商人叶毅却居在长安的。

    “为何传讯他们?”

    李威将象墓的故事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儿臣当时并没有支持他们,也疏忽了。现在儿臣想来,一定是这三人追到了梁将军,不知用什么手段蛊huo了梁将军,所以大胜之后,没有停止下来,大军继续向南。”

    “竟有这回事?”李治脸上还是很平静的,实际上早就知道了,但与李威一样,很快抛之脑后。但各个宰相却第一次听说,一个个惊奇地问。

    “此事不假的,不过大象之本能,所寻象墓皆是世人难以到达的地方。否则千百年来,看到大象老后离群的,可谁曾看到大象墓地的?现在儿臣反而更担心了。有数不胜数的象牙,还有某个大部族留下的宝藏,梁将军大胜之下会动心……即使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到达哪里,也凶多吉少。三人能逃出来,纯是侥幸,南方某些地区,不是人类所能进入的。”

    李威有些烦燥,父亲只在河南与关中溜达,去的地方不远。就算是北方,所谓的人间绝域,也指的是冬天,夏天还是可以到达的,再远,还能有几万里开外,呆在堪察加半岛上的流鬼部远?却不知道现在云南北缅jiao界的某些山脉河流的可怕。

    李治只是沉yín不语,不但是李治,就是戴至德他们都在思考。

    别以为君子不谈利,现在国库有些空,李治焦急,各个宰相也焦急。

    这个宝藏是真的,动用一些军队还是可以的。不算是扰民,纵然是牺牲一些士兵,第一是向南诏各部扬威,第二有了这笔财富,也可以缓一缓朝廷的危机。不要几十万根象牙了,就是有几万根象牙,再加上一些金银,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别人说真的,未必可信,可李威说真的,李治却是相信的,一样样东西nong出来,这个儿子“学问”还是可以的,特别是杂学,诗写得也不错,字也可,只是文章略差。

    心里就在盘算有多少钱……

    李威可真急了,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诚不欺我也。看到没有,自己的老子是皇帝,都颇似心动,他说道:“父皇,寻找这三个人吧。如果此事是真的,立即下诏,有多快,驿者就需多快,急诏梁积寿回来。”

    不知道这个山脉是后来的那一座山脉,如果真是野人山脉,那就中了头等的大奖了。后世都那么恐怖了,况且是人烟稀少的现在,而且有可能当地还有一些土著人,没有开化,就象野人一样,有猿猴的灵活,虎狼的力量,后世用枪都没有办法对付。还有那个恶劣的环境。到了后来开了,也是人烟多起来,科学进一步达,才开的,就是那样,野人山某些区域还是没有人类敢进去的。天知道即墨三人所说的象墓在什么地方?

    也不要财富了,派个三万四万大军进去,有可能转一转,什么财富看不到,能带出五千人出来,就算好的。

    李治还是没有吭声。

    李威继续说道:“父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纵然是真的,三人回去后,再找也未必能找得到,就是找得到,还不知得用多少士兵的生命来堆砌。不值得。你是仁爱皇帝,不能为财富着想,就不为子民着想。再说财富,马上粮食收成越来越好,各地的六石田没有,可是三石四石五石田的喜报源源不断飞向京城。还有母后的棉hua。什么是财富,老百姓安居乐业,有饭可吃,有衣可穿,这才是父皇你最大的财富。”

    “此言……有理,”李治沉yín了一下,答道。

    但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后来一根象牙价格动辄十几万二十几万,这时代依然很贵,好的一百多缗钱,差的也接近五十缗钱,还供不应求。几十万根象牙,是一个天文的数字。

    因此,李治答得不情不愿。

    开始下诏,派人寻羽诺与叶毅。皇帝在长安找一个人很方便的,立即找了出来,羽家祖父是一个胡人,一度担任过唐朝的将领,随李世民征过高丽,还立下战功的,父亲也是一名xiao吏,犯了错贬了出去,后来年渐高,家庭又好,寻思了一下,致仕了。羽诺在家里老xiao,很是宠爱。叶毅则是东市上一个大rou贩子,当然,在李治眼中无论rou贩得规模有多大,还是一个卖猪rou的,没有区别。

    但这两人都离开家中,说到南方办一点,有可能一年多后才能回来。

    李威气愤地骂道:“这三个蠢材”

    “你刚才说了什么?”

    都忘记了,不能在父亲与众位宰相面前骂人的,立即说道:“父皇,儿臣只是急切,几千大军,有可能因为这三人,毁于一旦。梁积寿事败不提,南诏大好局面有可能都随着被毁。”

    “你为何如此肯定?”

    李威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后世有一个远征军,正因为进了此山,转了转,二十二万手提枪支弹yao的大军,整整消失了十五万。也不能说南方怎么怎么的,只能用道听途说解释,可那样解释,缺乏有力的证据。但心中很晕,父亲怎么也成了财mí?

    不过是几百万缗钱,换作李威自己,不是从后世穿来的,同样会动心。

    李治问完了,伏下头,盯着地图看,看了半天说道:“传朕圣旨,中书shì郎、同中书门下三品、道国公戴至德加兼户部尚书,黄门shì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张文瓘检校大理卿,黄门shì郎、甑山县公、同中书门下三品郝处俊为中书shì郎,兼检校吏部shì郎、同中书门下三品李敬玄为吏部shì郎,并依旧同中书门下三品。太子左庶子刘仁轨同中书门下三品,并立即回京城赴任。”

    也就是封赏的。

    阎立本为真相了,不大好再封了,可其他几人,这几年灾害连连,吃了很多辛苦,这份封赏合乎情理的。但最后一道任命很让人回味的。刘仁轨为使相,功劳也是有的。吐蕃没有了战意,将刘仁轨放在陇州也不大适合。调回来,也是新罗高丽不太平,随时将视线转移到东北。但是这档子事之后的授命……

    李威说道:“父皇,不可。”

    真是野人山,不要刘仁轨,就是裴行俭,或者论钦陵前往,都是一个下场。唐朝薛仁贵大败了,刘仁轨再出差池,最后只剩下裴行俭一人,唱二人转都唱不起来。早知道如此,自己为什么刚才不说这个宝藏是假的,但也不能说,万一让梁积寿也找到了呢?

    说完后,愁眉苦脸地看着父亲。如果父亲主意已决,自己说不可就不可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燕子南飞 晒盐出世

    李威想法不是很对的,现在的裴行俭还没有达到历史上的高贵,还有其他一些名将的,只是没有裴行俭用兵厉害。当真只有裴行俭与刘仁轨二人,唐朝从南到北,南诏以及岭南各部的时常叛1uan,吐蕃、突厥、高丽”唐朝那就危险了。

    天还没有寒冷起来,但风一吹,便有一些凉气袭人。

    有的燕子开始南飞,可是东宫的燕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刘群看着十几只燕子在众人头顶上飞来飞去,有些愁,问:“殿下,怎么办?”

    “从今天起,不要再喂食了,对它们有好处。”

    “一去一来,又不知道能有几只燕子能飞回来。”碧儿担忧的说。

    “这是生物进化的必然规律……”李威说到这里停下,说了也白说,未必有人能听懂。

    “殿下,不如这样吧,让英儿将它们全部捉下来,就让它们在东宫过冬如何?”

    养二十几只燕子,不用费多大的事的,但李威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行,今年是二十几只燕子,到明年会有多少,后年呢?东宫以后有几千只燕子,上哪儿挖那么多虫蛹?”

    就是能挖,大臣也会进谏进到心烦。

    李威继续说道:“几年不南迁,它们都忘记了本能,到时候管也不好,不管只会冻死,这对它们没有利的。就象教孩子一样,过于溺爱了,未必会出孝子。还是熬吧。”

    于是东宫开始减少给燕子的食物,这些燕子每天便在众人头顶上飞来飞去讨要,可怜兮兮的。熬了十几天后,燕子开始自己寻食吃,然后一个夜里,全部悄悄地飞走了。

    东宫里所有人全部沉默起来。

    看到大家心情不好,李威带着碧儿、婉儿与韦月到了秋仁杰家中散心。

    秋仁杰到了长安,只好又购了一处宅子,因为经济困窘,离皇城很远,每天早上就要很早起来,晚上很晚才能回去。李威有些怨言的,说那些钱为什么不用?秋仁杰说,这些钱到用时用,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李威说服不得,只好由他。秋仁杰不在,秋葱与秋好也从洛阳搬到长安来。长安认识她们的人更多,真正连门都不敢出。

    看到太子来了,两位少女很高兴的。

    李威心中很愧疚的,这样对她们委实不公平,之所以如此辛苦,全是他是皇太子的身份。但自己这个太子,实际呢……,

    胡想了一下,秋好已经将茶端上来,然后看着碧儿,说道:“良娱为何神情颇似不好?”

    将燕子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担心地说:“它们都娇惯了,现在南飞,我真替它们担心。”

    秋好道:“我也听过,有几十户人家燕子也飞不走,家里的人一个个愁眉不展。”

    李威捏了捏鼻子,之所以如此,倒是他造的孽。不过碧儿的心肠也太软了,这是遇到了自己,如果是他人,就是侥幸登了帝位,这样的xìng格在皇宫中也无法生存下去。

    但心中对这个喜良的xiao丫头更痛惜。

    秋好又说道:“殿下来了正好,妾身与葱姐姐给殿下缝了一件袍子。秋渐深了,殿下也要换秋衣了。”

    “不用了,你们替孤缝的衣服很多了,倒是替自己缝一些。”

    “葱xiao娘子,好xiao娘子,能不能教我绣红的活?”

    “良娱,你不必,伺候殿下”不仅仅是绣红,还有其他。妾身很yan羡……”但看着李盛眼光很柔和,又有一份可怜。太子是好太子,干古未有的,还没有继位,百姓就开始享福了。又有那么多的学问。可是太子也不是很幸福,喜欢的女子除了眼前这个xiao良娱外,一个都不能进宫。至于裴家女,因为裴炎的事,太子又淡了。

    世上的事,却是很难找出美的。就是皇帝,独掌大权,然而身体不好,眼睛不好,又不如意……

    坐了一会儿,韦月与上官婉儿坐不住,李威瞅了一眼,说道:“势儿,你带她们到你家去走一走。”

    碧儿与父亲与两位哥哥都做了xiao官,也掇了出去,搬到了永宁坊,地方也比原来宽敞,离皇宫更近,只是平时,碧儿不大好回家探亲,倒一次没有回去。听到李威的话,碧儿有些犹豫不决,李威又说道:“只是去看一看,立即就回来,不要张扬,官员不大说话的。”

    “嗯……”碧儿带着两个xiao萝1ì离开了。

    李威这才扭过头,说道:“现在,你们有些辛苦。”

    “妾身与好妹并不觉。”

    “孤知道”关在家中不能出来,不提了,主要是煎熬,还需再等等。”李威一边说着,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劝一下母亲。两名少女也不贪图地位,只走进入东宫,知道她们身份的人并不多。

    封一个承徽、昭刮,有可能连注意的人都不会有。

    但现在估计不成,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对自己一直很生气,自己只说了一聚

    句,刘仁轨进京不可,父亲立即悖然大怒,吓得自己不敢再说话了。秋仁杰在查”王彩年在查,却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难道父亲真是更年期到了?

    “殿下,这样说,折杀我们了。其实殿下能经常过来,看nong我们,心中很是满足。”秋葱说道。毕竟出身不大好,甚至一度她们都做好了做人家xiao妾的打算。只是做xiao妾不打紧,要人品好,不要象归雁那样胡1uan地找一个老商人嫁了,还是xiao妾……根本就没有想过,此生居然与太子有了jiao接。李盛前世作为一个现代人,看待问题一时半会转不过来,但在她们心中,并不急的。自己的身份,尽管义父妥善安置,可是在青楼里毕竟呆过的,这不是市坊里的故事与闲讲,是真垩实生活,进入东宫何其艰难?当年皇后是熬了多少年,甚至一度做了尼姑。皇后不想了,可熬是必须的。

    李威还是不乐。

    这个太子的身份,带给自己的好处不多,可步步艰难,连喜欢的人,并不纳为正妻,只是一个侧室,居然还是艰难,现在的少女最好的时光也不过从十六七岁开始,到二十出头。不仅要熬,连门都不能出,对她们太不公平。

    秋好看到他不开心,反过来安慰,道:“殿下,真的没有事只要殿下有了这份心,妾身就是立即死了,都是开心的。不过,殿下你来。”

    将李威拉到房垩中,又喊秋葱进去,秋葱脸红红的迟迟疑疑地走进房垩中,秋好将房门一关,说道:“殿下,妾身与葱姐姐做衣服时,看到殿下喜欢,又缝了两件衣服,殿下你看看。”

    这一次房垩中置了屏风两个少女躲在屏风后面换衣服,一会儿走出来,穿着的是仕女裙,肩头飘下来几根青兼色丝带,但xiong口开得很低裙料又极薄,时隐时现。那天太子在她们xiong口上亲了一下让两个少女又产羞涩又是惊喜。虽然品行高洁,可生长的环境却是在青楼里听到的看到的很多。太子也是人的,看到这份情调大约同样很喜欢。可她们xìng格使然,一直不好意思再穿上给李威看,只是看到太子不乐,才穿了出来。

    秋好羞涩地问:“殿下喜不喜欢?”

    “孤很,喜欢。”李威艰难地答了一句。然后走过去,将两个少女抱在怀中,这一次又跨了几大步,揩了不少的油。nong得他**火中烧,两个xiao姑娘同样气喘连连。毕竟二十出头,也有情也有**的。但怕走火,没有敢动最后的底限,反而更难受。心中有苦叫不出,yan福是有了,至少前世不敢这样公开地左拥右抱,更何况这种绝色少女。两个少女也到了能采摘的时候了,可自己偏偏又不能采摘……

    庄稼全部收上来了。

    主要是豆,今年鼓励百姓用轮耕田种豆,当然豆能积féi,可生长时却是需要féi料的,积的也只是氮féi,与钾磷等féi料无关。因此豆类长得都不是很好。但百姓看到秋收的种种,好处看到了,相信的人更多,到了明年种豆的人会更多。其实种紫云英的百姓已经多了起来,至少在关中,种紫云英的百姓很普遍。

    也没有马上变成粮食多得吃不完,毕竟今年只是试验,增产增得不明显,想要明显,有可能还过两三年。只是一个兆头,让大家充满希望。

    喜上加喜,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陆马与梁金柱开始正式上书,晒盐出来了,生生折腾了很久,才正式投产的。再次主动要求朝廷征税,出盐成本很低,因此要求朝廷每斗盐征十文钱的税。奏折写得不大好,但写得很详细,甚至标注了成本,大规模生产,每斗盐有可能只需要两三文钱。再加上朝廷征收的十五文钱税,包括运费在内,运到关中,也不过二十五文钱。一斗盐五十斤,就是售价三十文三十五文,也比现在的盐价低了数倍。当然,现在的产量还很低,但能保证到年底每天能出盐十万斗以上。这是一个十分保守的数字,大约一千吨,不说其他人,就是二人所购大片的盐田,也足以保证这个产量一大半的。

    这份上书,让朝廷惊动了,一斗十五文钱很不多的。但十万斗,就是一百五十万钱,同样对朝廷来说,不是很多,只有一千五百婚钱,一年下来,那就是五万多循,足以抵上朝廷放高利贷的一半收盏了。

    如果再加上糖。

    今年蔗糖生产规模很大的,还有其他商人以后也如法炮制晒盐,朝廷参与……那就不是五万婚,有可能是四十万五十万氓钱。当然,账也不能这样算,朝廷有一些盐泽与盐湖,也有一些收益。盐偷下跌,朝廷也有损失,当然,盐贱了,盐就会用得更多,百姓食用要用,连牲畜也要用,还有其他的用场,甚至能向突厥换一些牲畜皮mao回来。这个账不大好算。但大约将账目盘算了一下,几乎所有大臣倒吸了一口冷气。

    “义商啊”戴至德叹了一口气说道。

    服了,不主动提出征税,朝廷也没有办法,大不了在过关卡时,会让一些官吏得益。不管怎么说,这两次主动征税,梁金柱与陆马损失不计其数。

    就是心高气傲的李敬玄同样叹道:“其实以二人功德,每天真能产出五万斗盐,封赏几个闲职,也是可以的。”

    李涛只是闭着眼睛,沉默了半天说道:“这道上书准了,就依他们的意思拟道诏书出来。”

    钱太多了,轮不得作态,并且不象其他的,没有多大阻力。但说完后,又挥了挥衣袖道:“你们下吧。”

    没有提封赏的事,让戴至德他们退下,然后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将太子喊来。”

    “喏”太监应声退下。

    李治心中在思考,是不是该与这个儿子好好谈一谈了。李威不知的,但李治知道他的事,比李威想的要多。儿子nong高梁无所谓,给妻子nong出棉hua忍一忍了,可是他藏下了大头,这几样事物出来,每年给他有可能带来几万十几万佩的收益,除了一万椿给了妻子,也好理解的,当时棉hua才种植,需要成本。给了秋仁杰也不会生气,需要秋仁杰替他打点。做太子,他也做过的。这都不是生气的原因,可剩下的那么多钱,他又用来做什么!

    所以李治心里面不大踏实,有了这个想法,如何对李威开心?

第一百九十四章 父子对答 骊山怪旨

    李威老老实实地看着陆梁二人的上疏。具体内容不知的,大约的内容他早就知道了,其实就是他授意写的。也没有想到其他,毕竟每一次关系到商贾,朝廷总要遮遮掩掩一番。

    迅地看完,李治问道:“弘儿,你是如何看的?”

    李威看了一下父亲,与以前一样,人很消瘦,但脸色很平静的。李威也没有打算能从父亲脸上看出什么,心里却在寻思如何回答。一是商贾,二是他的产业。

    想了一会儿答道:“依儿臣看,父皇应当准许。”

    “说说看,为何?”

    “治国应当以儒家治国,教民于礼,仁爱,然后以法家罚之以辅。因为商贾逐利而行,与儒家本义相违背,所以数百年来为人不鄙。可东南西北的货物却需要他们补充,李斯上书秦始皇说供六国之物,以供始皇一人赏玩,那是不对的。可正因为他们调动,各地各取所需,也不全是害处。说远一些他们同样是父皇的臣民,将他们排除在外不是办法。也可以教他们于礼于义于仁。梁陆二人正好做了一个表率,减利贡税,将利大部归还朝廷,朝廷却可以用它们做不少的事。”

    “但你可想过,这是官与民争利?”李治依然面无表情地说着。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不但是官与民争利,而且是皇太子与民争利,事情真相知道的人不多,都在守口如瓶。如果传了出去,将会震动天下。

    李威倒是很坦然地答道:“父皇,这是陆梁二人的产业与开启的。朝廷不征税,盐与糖还会出来。争利的是他们,不是朝廷,朝廷只管征税,与争利无关。再说,何为与民争利?真正的百姓是千万的农民、佃户、部曲、工匠,也包括商贾,大户人家。朝廷征了商税,只是减少了少数人的利益,可是征了一些税,朝廷税务压力就会减少一些。否则加剥于的群体,却是最贫穷的农民身上,于是丰年侥幸自保,荒年卖儿卖女卖地。富者越富,贫者越贫。长久下去,陈胜张角之流未必不会有之。父皇,儿臣请问一句,陈胜是出自那个世家名门富户?张角又是出自那一个大户人家?所以有了与民争利的说法,是每征一项税,争议会有许多,牵涉的人会有许多。但盐与糖与陆梁二人兴起的,争议却会很少,再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感召于父皇与母后的仁爱。朝廷不但要同意,还要嘉奖。天下才会有更多的人做出义举。”

    最后几句,李威刻意咬重了声音,人家不但是送利,还在送你名。

    嘉奖不大可能的,什么有感,李治心知肚明,不是儿子出手,凭借那两名商人,八百年也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李威最后的话,让李治眼光终于柔和下来。

    不管儿子私心有多重,最少目前为止,只为自己与妻子谋名,却没有为自己谋名。所以对儿子他越来越看不懂,于是说道:“朕已经恩准了。”

    李威莫明其妙,你都恩准了,找我前来询问做什么。不过这正好是一个机会,抬起头问道:“父皇,你现在身体如何?”

    “问这做什么?”李治脸色忽然一沉。

    我也是为你好,不然都不会让你锻炼了,但心中也知道,锻炼也无法使老子的病情康复的,正是因为这个病,身体不好,眼睛不好,于是1uan七八糟的事才被他nong出来。否则以父亲的睿智,无论如何,母亲不会笑到最后的。不敢说,只能说道:“儿臣日夜期盼父亲的病早日康复。”

    李治只是闷哼一声,不大相信,连私心都有了,只会盼望自己早死早了,断然不会希望自己病情好转的。不过做皇帝,这个儿子倒是一个好人选。因此,这些天他心中一直犹豫不决。

    李威忽然会意,可知道了,却不知用什么办法使父亲相信。

    实际上神马的皇帝,这时候他也会想,但想得不多,更多的是怎么样保命。如果父母允诺,给他做一个平安的皇太子,后宫之中,是一个和谐社会,他甚至也会允诺,这一辈子连皇帝都不做。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允诺对君子而言的,父亲也许皇帝做得还可,但不是君子,母亲嘛,与君子恐怕连边都沾不到一丝的。

    这个话题显然进行不下去,于是开门见山,问道:“父皇,儿臣一直很惶恐,难道是儿臣做错了?”

    “你做错的地方,有很多。”李治本来想训斥的,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即使询问,这个不老实的儿子,也会是谎话连篇,反而让儿子惊觉。不如继续坐看,看儿子倒底要做什么?手挥了一挥,道:“你下去吧。”

    “父皇……”

    “退下!”声音不大,却更沉重。

    “是,”李威只好茫然地退下。

    李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同样茫然若失。儿子有想法了,也证明他长大了,身体的病又渐渐好了,也有作为,名声也很好,比他预期的还要完美。然而自己怎么办?

    不是李治不想沟通,是千百年来的史书告诉他不能全部沟通,即使是儿子,牵涉到了帝位,说也说不清……

    ………………………………

    “殿下,今天不要出去吧,”碧儿替李威系着衣带,担心地说道。

    进入了十月,关中下了一场xiao雪,雪不是很大的,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化了,但天气变得峭寒起来。道路有些泥泞,肯定不是一个狩猎的好天气。

    “呆着也无聊。”李威捏了捏碧儿粉嫩的xiao脸蛋,答道。

    “可是殿下的身体……”

    “只有运动,身体才能更健康。”运动对人有什么好处,现在不觉。不过天冷了,动一动,身体会暖和一些,却是许多人都知道的。李威又说道:“不过,你今天穿的这件大氅却是十分好看。”

    自到唐朝以来,第一次认识的就是这个xiao姑娘,转眼一年外加大半年过去了,少女这时候长得很快的,碧儿眉目间青涩渐渐少了,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大氅,将一对清秀的粉脸儿裹住,有了那么一点儿风情。不过依然还xiao。而自己答应她的及笄圆房的事,转眼间就要来临。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罪恶感是有的,可呆得久了,观念也在生变化,罪恶感之外,多少还有些期待……

    说完了,将上官婉儿与韦月抱上马,跟着薛讷,向骊山方向驰去。

    冬天到来了,骊山的草木开始变得稀疏,雪虽不大,山顶上能看到一些稀疏的白意。不过猎物也不是很多,有的到了dong里冬眠。

    “嗖”!一声,李威一箭射了出去,可是出现了偏差,箭从青狼身上飞过去。大约是知道死期已至,青狼凶狠地扑了过来。薛讷见势不妙,在一边连补了两箭,在狼扑到李威马前,将它射倒。

    薛讷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刚才将他吓了一大跳的。勒了勒马,骑了过来,劝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天冷了,弓弦冻硬了,没有以前好使唤,随行的侍卫又不多。薛讷心中有些后怕。

    “让孤想一想,”李威瞧着手。刚才那一箭明明有感觉的,可是放弦时,手指头抖动了一下,才失了准头的。其实这段时间,他射箭的准头已经比开始要好得多,当然,是与他自己相比的。眼睛就盯着yù扳指,君子爱yù,朝中大臣射箭时,多用yù做扳指。不过yù终比铜扳指厚了许多,没有铜扳指灵活。似乎有道理,他是实用主义者,想到这里,说道:“替孤换一个铜扳指过来。”

    薛讷摇了摇头,不好与太子较真,只好随他,可不敢大意了,骑着马,护在太子的左右,省怕再出事。

    不过收获尚可,除了这头青狼,还有一头黄狍子,几只野jī。提着,返回行宫。

    刚到行宫,就看到几个太监,认识其中一个,是父亲身边的贴身太监之一,翻身下了战马,问道:“几位内侍,来此有何事务?”

    “奴婢是前来宣旨的。”

    圣旨来了,只好准备接旨,可是这个太监嘴巴努了努,从他后面走出两个御医,太监说道:“陛下吩咐过,殿下接旨前,让两位医博士诊断一下。”

    李威古怪地看着他,接旨就接旨,何必让御医诊断?nong不明白,还是将手伸了过去。两个御医搭着脉,一会儿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年长的御医说道:“恭喜殿下,瘵疾基本已经痊愈。”

    还不敢肯定的,用了基本二字。

    太监说道:“那就好,殿下,请接旨。”

    圣旨很简单,姚州失守,因此李治让李威领姚州道行军大元帅,并且以戴至德、刘仁轨、李敬玄为十二行军管,准备以讨姚州各僚。

    旨意下得莫明其妙,什么时候国家要他这个太子领兵作战了?再说,也不可能让戴至德、刘仁轨这十二个朝廷重臣,一起出讨姚州。李威迟疑了半天,才说道:“谢旨。”

    然后眼睛看着姚元崇。

    太监宣完了旨,也回去了,李威立即就问道:“姚君,父皇下这道旨是何意?”

    其实想不通的地方很多的,姚州城是唐朝在洱海一带的桥头堡,城池面积不算大的,可城墙高大坚固,易守难攻,怎么丢失了。还有梁积寿一人,现在是什么下落了。

    姚元崇正在沉思。

    碧儿却焦急地说道:“陛下为什么下这道旨?朝中又不是没有将领,再说,陛下一生也没有到前线打过仗。”

    “打仗不怕的,主要是姚州城如何沦落的。”姚元崇沉思着说道。洱海诸僚,让梁积寿打得很惨,有可能是梁积寿行军太快,后方空虚,诸僚才乘机入城的。只要不昏庸过份,无论是太子,或者他自己本人,有了足够的军队与准备,前去肯定会重新夺回姚州城的。对太子只有好处,这是立功,一旦行军,还能与将士拉上关系。但就怕吐蕃协助,那么太子前去,前景就不乐观了。

    还有,陛下为什么下达这样的圣旨?想到这里,他又说道:“回京城吧,问一问,能去则去,不能去则不行。”

    话音刚落,远远地奔来数位战马,马匹度很快的,一会儿到了眼前,李威看到马上的人,脸上大喜,兴冲冲地迎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刘公妙计 太子领兵(上)

    自从与父亲jiao谈过后,李威再度离开长安。

    父亲什么心情,李威能理解的,关系到了皇权,父子、兄弟,那怕是夫妻,都不能完全相信。再说,自己二十一岁了,越来越长,对父亲至少在名义上的危胁更大了。

    现在父亲病情还没有到了不能行动的地步,一旦到了眼睛看不到东西,连走路都困难了,不得不大部分让母亲代为处理的时候,相信,就是朝中的各个宰辅,都会上书,bī父亲禅让。

    因此,父亲有些不舍,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老人家不高兴,想法就有了。

    然而,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本来xìng格又淡,如果不是皇太子的身份bī得他不得不为,他都能学习魏晋那些放达的人士,来一个散河溪,弹琴长啸。能理解,可观念不同,心里不舒服,呆在东宫无味,于是再次来到骊山。可以看书,可以狩猎,甚至可以看看风景,倒也合乎他的xìng格。

    刘仁轨就在他离开长安后,回到长安的。

    刘仁轨做了使相,又立过大功,在朝堂上红极一时,即使对自己有好感,也不能够特地回京,看看。不然父亲想法更多。

    来的人正是刘仁轨。

    翻身下了马,冲李威拱手,走过来爽朗地大笑,道:“殿下,见过。”

    “见过刘相公。”

    “臣只是一个武人,什么相公,殿下说笑了,”刘仁轨哈哈一乐,带着三四名侍卫,来到行宫。

    碧儿立即给他端上来茶,刘仁轨又朗声道:“江良媛,臣哪里敢受?”

    只要看好了太子,必然知道碧儿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必然都会尊重。

    “这是妾身的荣幸,”碧儿轻声说道。刘仁轨嘛,对太子很好的,又有着无数的战功,因此,刘仁轨对她尊重,她对刘仁轨却很敬重。

    刘仁轨呷了一口茶道:“殿下,可接到圣上的圣旨?”

    “已经接到,可是父皇为什么下这道圣旨?”他呆在骊山,长安城中生的许多事情,却是无法得知的。

    “这是臣的主意。”

    “为什么?”李威不解地问。不但李威,就连碧儿与姚元崇同样不解。

    “殿下,莫急,且听臣说一说梁积寿的事。”

    “请,”李威道。xìng格温吞,遇事也不急迫,当然,反感的人说他不温不火,没有xìng子,好感的人则认为他有涵养。刘仁轨亦是如此,赞许地一笑,然后将事情经过大约说了一遍。

    梁积寿行军很快的,当然他自己不知,朝廷已经知道他的用意了。一路确实如同他所说,势如破竹,也曾bī得如多熟僚与生僚归顺唐朝。这种归顺朝廷现在也渐渐不大看中,这一点李威还是很欣赏父亲的。不象郑和下西洋,那怕在东非,只要归顺,就从船上抬金子银子下来。但梁积寿本意也不以归顺为最终目标,大约他也知道这种归顺连jī肋都不如。

    他最终目标还是为了那个宝藏与象墓,因此大军行军很快,没有多久就到达了诸葛亮城。这也是南诏现在一个重要的城市,当然,后来南诏独立成国后,象阳苴、大厘、柘东(云南昆明)、永昌、铁桥、安宁、沪南、昆明(四川盐源县)、银生城等城池规模也很大了,现在还不行,有的城池只是才开始具有一些雏形。但诸葛亮城形成很早,一直很繁荣,并且在南诏重要的jiao通枢纽上。

    梁积寿最终失败了,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带来很多有用的情报,比如南诏的道路,除了与唐朝的jiao通外,对外还有一些道路的,比如从银生城到昆仑,再到阇婆(今爪哇)、勃泥(今印度尼西亚加里曼丹)等地,或者从拓东经晋宁、通海、龙武、古涌步到jiao趾,或者从永昌郡故城(保山市)过到诸葛亮城(龙陵县怒江坝),再往南经乐城入骠国,向西到天竺,或者由诸葛亮城往西经腾冲、弥城(云南莲山西北)到丽水城渡丽水至安西城(缅甸孟拱),再渡木里江(弥诺江)到印度。

    诸葛亮城正处在第三条第四条道路的分岔口上。

    做了一些补充后,大军立即继续南下,其实不是为了宝藏,这样的行军方式很不合理了。走的正是第四条道路,直向安西城,到了这里,已经是生僚,其中绣面蛮最多,又叫金齿蛮,xiao孩子自出生后,以针绣脸,用青黛涂之,长大后,脸上就有鲜yan的图案。不管男女,想看到原来的面貌大约不可能了。然后直奔安西城,不是唐朝在凉州设置的安西城,一座很xiao的城池。过了安西城不远,就是木里江,木里江西北是xiao婆罗门国,西南是大婆罗门国。当然,这时候国境线很不标准。

    木里江不远就有一座山脉,当地人是生僚,语言不通,翻译说是魔鬼居住的山脉。与即墨所说的山脉同一音。但到大婆罗门国,也经过这座山脉,只是走其中比较安全的路线,山脉其他地域是不敢进去的。

    听到这里,李威有些mí茫了,因为逃路,李威仔细地看了唐朝以及周边各国的地图,不敢说所有地形,可大约的地形还是很熟悉的。即墨三人的说法不同的,他们说是从诸葛亮城一路南下,经过了望部与茫部诸蛮后,才到达那个山脉的,显然梁积寿的行军路线与即墨三人不是一个方向。

    不过一会儿就明白过来。

    大象走的归路,与人类走的归路是不同的,它的本能,保护了象墓,所以行走时不会走直线的,兜来兜去,梁积寿大军前去,与即墨三人力量不可同日而语,立即根据即墨等人的分析,当地向导就指出了是这座魔鬼山脉。再说,大军也不可能与这几十人一样,在南方各个山林里绕来绕去,于是取了最捷径的道路而行。这些道路虽然崎岖,也算成了型,大军能勉强行军。

    而且这一次行军度很快,快到达安西城时,只花了二十几天,其间还生了几场规模不大的战斗。但折损的士兵并不多,人多,准备充分,又有许多向导,于是信心满满地进入了这座当地人谈之色变的魔鬼山脉。

    悲惨的事生了!

    此山有道路的,无数人摸索出来的一条安全道路,可是其他地方,当地人都不敢进去,况且外来者。只是在巨大财富以及悬赏之下,仗之人多,连向导都进入了。

    这一入,与即墨三人进入的道路是两样,因此只好再次寻找。梁积寿也没有想到其他,只是一座山脉,总归能找到的。可没有过几天,那个遗失部落的宝藏没有找到,象墓也没有找到,随行的一万多联合军队,数千人死于流动的瘴气、水蛭、毒蛇、蚊虫之下,这还不算恐怖的,一天早上,遇到了海市蜃楼,很bī真的一次海市蜃楼,连向导都被mí惑了,于是大军一起mí了路。一个多月后,才逃了出来。一万六七千的军队,只剩下八千来人了。

    说到这里,刘仁轨唏嘘不止。

    但看着李威眼神,却是很折服的。在八月份君臣会谈时,太子就说过此事,果然被言中。却不知太子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梁积寿以为朝廷不知道,在上书中将责任推到向导身上,说是为向导所误,进入大凶大恶之地,这才导致如此。一边上书,一边率领大军北返。

    近两万士气正旺的大军,各部忌惮,但一路所过,梁积寿为了迅镇压,用了一些雷霆手段,各部心中很不服。看到大军沦落于此,于是纷纷袭击。但这不是致命的,数番大胜,让一座险恶的山脉nong得丢盔卸甲,不代表着害怕这些蛮人,又有向导,并且还有熟悉本地的各蛮部士兵。数番激战,依然胜利,只是我消敌涨之下,皆是惨胜。

    就在唐朝大军要返回姚州,细奴逻要返回洱海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退到漾濞江的蒙俭率领残余的蒙巂诏,还有金沙江以西归属于吐蕃的施蛮、顺蛮,突然袭击了姚州城。

    很有点象吕蒙挖了关羽老窝荆州城的味道。

    这是梁积寿的大本营,一听这个消息,细奴逻等部士兵都有些焦急了。断了唐朝大军的归路,蒙俭又得到了姚州城,势必比开始时势焰更凶。尽管他们已经绑上了唐朝的战车,然而各部还留有妻儿老xiao,这一刻都危险了。所以劝梁积寿再调唐朝军队支援,同时自己率领手上立即返回各部族。还不错,指了一条道路,向东折向昆州,也就是后来南诏独立后的柘东城。

    梁积寿也安全抵达昆州城,可手上的士兵,剩下来的不到三四千人,比薛仁贵惨败要好,可丢失了姚州城,才是最主要的。上书谢罪,请兵救援。这份奏折到了长安,可想而知,李治听了悖然大怒。前年新败吐蕃,现在因为梁积寿的失误,居然败于南诏这些僚人手中,气得失态地将奏折看完后,都扔到了地上。

    “不仅仅是施顺等蛮,”李威等到刘仁轨将事情经过说完了,说道。

    “正是,”刘仁轨眼中出现了一些赞许,之所以推荐太子出征,就是太子的睿智。蒙俭去年攻打姚州城时,施顺等金沙江以西的蛮部,已经参与。在梁积寿到达姚州后,大败蒙俭,不但是蒙巂诏,这些参与的各诏同样损失很重的。梁积寿只是被钱财mí花了眼睛,打仗还是不弱的。不然也不会在那座恶劣的大山里转了一个多月,转出来后,还能一路北返,多次激战胜利。

    其实李威心中,将梁积寿还要拨高了一分,这时候,在野人山mí了路,是一万多人,吃什么喝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连河水都不能随便喝的,也许nong不好,喝下去几天后肚子里就开始长缅甸大蚂蟥了。这一转,就是一个多月,不但如此,军队不只是唐朝的军队,还有各部族的士兵,这也是一种统率能力。如果换作李威,根本是办不到的。

    刘仁轨说了正是两个字后,没有再说了,但众人都明白刘仁轨与李威的想法。碧儿也不尊重了,她不服气地失礼cha言道:“那么刘相公,你还要太子亲征?”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刘公妙计 太子领兵(中)

    第一百九十六章刘公妙计太子领兵(中)

    “江良媛,我是不是许敬宗那样的人?”

    江碧儿摇了摇头。

    “那么且听我继续说下去,”刘仁轨呷了一口茶继续往下说去。

    李治看到奏折了,气归气,可还是召集了诸位大臣商议。刘仁轨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姚州只是一件xiao事,只要朝廷宽恕梁积寿的罪行,继续给他几千士兵,不需要做其他的变动,马上就能收回姚州城,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李威会意,让不相干的太监与shì卫退下,但刘仁轨继续喝茶。并不是一个粗人,更不是杨思俭骂的夯货,很有学问的一个武将,李治召他回来,不但为相,因为许敬宗倒台了,墙倒众人推,连他篡改史书的事也被翻了出来。李治还下旨,让刘仁轨重新修撰许敬宗编写过的史书。编史书,在这时代很重视的,没有学问没有德netbsp;也有缺点,因为一生大起大落,战场上很勇猛,处政时比较圆滑了。与戴至德共同处理朝政事务时,受到牒诉,戴至德据理以争,刘仁轨常美言之。因此,为相没有一个月,好评如chao。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清直。

    他只是喝茶,并没有说,还要有人退下。最后只剩下江碧儿,连姚元崇与薛讷都退了下去,刘仁轨才继续说下去的。

    刘仁轨回到京城后,狄仁杰就找到了他。

    新迁为使相,很得皇帝喜欢,看能不能委托刘仁轨打听一些消息。毕竟皇上与太子这样僵持下去,就是自己不是幕僚,于国于民也不是好事。可狄仁杰权利xiao了,就是权利不xiao,连武则天都没有nong明白李治为什么对儿子不满的,狄仁杰更无从查起。

    刘仁轨同样很茫然,他在陇州,不是在姚州,听到京城的种种,同样不大明白的。而且狄仁杰将种种真相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刘仁轨只是苦笑。这一听完了,自己不下水也下了水了。

    但也十分愕然,原来竹纸棉hua晒盐,全是太子一个人nong出来,与其他人包括皇后在内,毫不相干的。拼命地挠头,问:“太子如何知道这些的?”

    “是在坊市里听来的。”

    “bo……(本来想说屁的,没有说出来,了一个音),狄寺丞,你可相信?”

    狄仁杰也是摇头,一件事听来即可,还能听出这么多事?

    处理政事圆滑,但对太子没有圆滑,直接将此事也说了,李威闭嘴不语,看着碧儿也1ù出狐疑的眼光,于是说了:“刘相公,孤说孤知道一千年后的事,你相不相信?”

    “不信。”

    “那么是孤梦中所得,你相不相信?”

    “不信。”

    “那么孤也没有办法解释了。”

    说完了,心中有些担心,狄仁杰与刘仁轨怀疑了,那么母亲一旦知道所有真相后,会不会怀疑?答案几乎都不用考虑。聪明能干,母亲有可能还略略在他们之上。

    刘仁轨没有bī问,他心中倒有另一个解释,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奇人,在暗中相助太子。这也是听狄仁杰说出的。当然,就是奇人,也未必知道这么多,有的是太子听来的,有的也是太子想出来的。这样解释才算合情合理。这却是好事,毕竟自己是支持太子的,太子越有本事,才有支持的价值。

    俩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仔细地分析一下,立即想到一个后果,有可能皇帝知道一些消息,有可能是棉hua功劳给了皇后,有可太子sī自增设了产业,这些产业还能谋得大笔的财富。对后面,刘仁轨略略排斥,但不全盘否定。毕竟太子有了财富,可以做很多的事,再说,太子生活也不奢侈的,皇帝net秋正盛,就是太子,没有力量,同样不能自保。财富运作得当,也是一种力量。

    但最后猜测出现了差池,认为皇上知道的是棉hua的事。太子与皇后联手,颇有些架空皇帝权利的趋势,皇帝知道了必然不快。而且知道前者的事,比知道后者的事的人更多更杂,也更容易走漏消息。甚至是皇后本人刻意放出的风声,对武则天,刘仁轨一直很排斥的。也不排除是李威身边的人无意中走漏的风声。

    所以让一干人退下,只留下江碧儿。对这个xiao姑娘,刘仁轨十分欣赏。如果此女不相信了,太子身边再无可相信的人选。

    “但与孤出征有何干系?”

    “且听臣往下说,”刘仁轨说到这里,十分得意的。主要是欺负皇帝对军事上不怎么懂,难得的一次。当然,太子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能说出来的。然后往下说去。

    李治暴怒之下,就要派出使者,立即到昆州将梁积寿捉住问斩。

    刘仁轨这时候灵机一动,然后上前说道:“能不能容臣禀奏?”

    “刘卿,奏来。”

    “臣想出一条妙策,事关重大……”

    这是朝会,许多官员都在朝堂上,可有的事,还是不能让低层官员得知的。于是李治将各位宰相以及六部尚书shì郎,召到延英殿议事,刘仁轨就问了一句:“梁积寿兵败的原因,陛下与各位皆已知晓。臣只想问一句,面对如此财富,有几个人能不动心的?”

    有人还想说什么君子不谈利的啥,但终是开不了口。

    这不是几千缗钱或者几万缗钱,真有一个一万缗钱放在眼前,这一群大臣中不少是清直人士,真有许多人不会贪心的。可是几百万缗钱,能有几人不动心?连皇帝都动了心

    别的不说,就是一个糖,一个盐,一年能获税几十万缗钱,户部开始常设盐铁使(开元前有事出为使,无事回则收,有盐铁使之职,但是权宜之计)。为了得到相关的官职,有无数官员开始想争。正因为有油水,只是几十万缗钱,直接试问,能贪墨多少?

    李敬玄与刘仁轨向来不合,便问了一句:“那么某问你,为什么梁积寿不禀报朝廷?”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怎能禀报?真得到了,数万人知晓此事,梁积寿也许会sī饱中囊,可敢全部侵吞下去?就是禀报了,他想sī饱中囊,请问何人前去僚人的安西城监督?不如不报。”

    李治怒极而笑,道:“那么梁积寿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过肯定有过的,不过梁积寿还有妙用,且听臣言。”刘仁轨没有立即说留下梁积寿的原因,而是将话题一转,问道:“其实姚州无关紧要。即使失去姚州,也很快就能夺回。再说,有的僚蛮与门g俭等僚人,已是水火之势。但各位,能保证谁前去姚州不对这笔财富不动心?并且事情很简单,梁积寿之所以mí路,是从安西城直cha那座山脉的。如果顺即墨那三个厮原路寻找,是不是更容易能找到宝藏?就是陛下让臣前往姚州,大军也许不会动弹,但也难保不会不派一支斥候,再去打探一下。找不到损失不大,找到了,禀报了陛下,陛下如何作想?”

    “朕岂是贪财之人?”李治真气了。

    “陛下不是贪财之人,可陛下莫要忘记了,国库很是空虚……”

    一句话击中了李治的心坎,李治沉默不语,这一点算是比较好的,没有与臣子太过作伪。梁积寿损失惨重,是没有找到,如果找到了,那么多人,却十有**能将宝藏带回来的。就算自己不动心,朝中也会有大臣动心,几谏几不谏的,自己都不能保持不会动摇念头。

    “那么你说何人为人选出征?”

    “太子殿下。”

    “为何?”这一下子连戴至德也急了,立即问道。

    “只有太子殿下在知道事情真相时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百姓安居乐业,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才是陛下最大的财富,是朝廷最大的财富,看透了财富的本质。”

    李治气得又闷哼一声。这个老刘很不识相的,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强行力tǐng儿子了,话外之音,连自己都不及儿子而且这个儿子当真是看破了财富的真相?那么为何nong一个大大的金库?

    不过换作儿子出征,作战能不能胜利不好说,但大约不会贪心的。他nong的金库不xiao了,足以让他做成许多“大事”。再说这个儿子旁门邪道的本领很不xiao,一年变不出几百万缗钱,但能想出很多方法,几年下来累积能变出几百万缗钱出来。没有必要为这笔财富,再冒其他的危险。

    所以李治对李威是爱憎jiao加,憎恨的是儿子这个大金库nong得他寝食不安,爱的是儿子有名声,会用人,又有文采,武略上也有一些见解,还会变出许多财富,对许多事能看破真相。以后做皇帝十有**比自己做得更好,将国家jiao到他手中,比自己只大半是只强不弱的。

    哼完了,立即说道:“不可,太子有病在身,怎能出征?”

    恨归恨,大方向能把持住的,虽扶了扶次子,心中最佳人选还是长子。这是行军作战,万一有一个闪失,怎么办?

    “陛下,不可xiao视了殿下在军事上的天赋。吐蕃之战,殿下仅仅看了一次卷宗,见解已经胜过了臣等。梁积寿前行,太子虽然没有说多少,只说了…,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分而治之,吐蕃不会出兵,已胜过了千言万语。”刘仁轨道。对太子,现在刘仁轨十分相信的,相信到有些mí信的地步。

    李治又闷哼了一声,心中很不是滋味。看到没有,这就是儿子在大臣心中的影响,文臣说儿子仁爱有加,武将说儿子武略过人

    “刘将军,你可折杀孤了……”听到这里,李威也很不是滋味。心中想到,我有神马的军事天赋,还胜过你,估计连梁积寿一半能力也不及,比你,我用大tuǐ比你xiao拇指吧。你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吗?

    “殿下,切莫谦虚”刘仁轨根本不容他辨解。就是李威直接说我神马都不是,他也不会相信的。又说道:“且听臣往下继续说。”

    李威只好往下听,实际上心中苦不堪言,当初自己议论了大非川,只是无心之举,也想唐朝好。可没有想到,成了自作孽,不可活了。心中很苦涩,比吃了黄连还要苦,几乎连继续听的心思都没有了。

    刘仁轨自然不知李威心中的想法,很是为自己想出的妙计自得,继续说下去。

    然后他又对李治说道:“非但如此,各位可曾想法,凭借门g俭与顺蛮等残部,能不能将姚州城夺下?”

    梁积寿兵败,是败于魔鬼山的,不是败于僚蛮的,军事天赋还是尚可的,临行前也曾留下军队驻扎在姚州城,并不是一座空城。这一问,在座的都是大佬,那一个想不起来?

    李治问道:“你说的是吐蕃?”

    “正是吐蕃,吐蕃人也出了兵的。如果太子亲自前往,吐蕃人是不是会出更多的大军,对付太子殿下?”

    李治气昏了,差一点跳起来,喝道:“那么你还让太子出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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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介绍:
我是唐朝的最大纨绔子弟。
我是唐朝的皇太子。
我是武则天的长子,有可能被母亲第一个干掉的儿子。
(重要提示,还原当时真实历史,所以有后宫、萝莉养成、御姐控……,不喜欢的,请莫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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