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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落月色     铿锵红颜之风行天下txt下载     铿锵红颜之风行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0章 醒来

    如风一直昏睡着,两天后,她醒来了,却是不言不语,眼里平静无波。

    “师兄,该吃药了。”醉月小心的捧着一个白色瓷碗,看着如风,眼里有着喜悦,师兄终于醒过来了!

    如风眼珠子转了转,看着醉月,不一语,只是伸出双手把碗端过来,一口气喝下,眉头都不皱一下。

    醉月一愣,这药很苦的,记得在山上的时候,师兄最不耐烦喝药,每次喝药都是拖拖拉拉的,完了还要自己给她蜜枣,这时候的师兄最是孩子气,而且她还总是嚷着要做成药丸子才好吞,只是有些药要制成药丸需要花很多的时间,所以估计药丸还没制成,人就已经死了。

    而没想到这次师兄那么爽快,连讨价还价都没有。

    醉月和寒山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而如风却已经倒在床上,躺着直挺挺的,眼珠子睁着,表情木然,要不是眼睛偶尔眨一下,还真以为这是一具挺尸。

    醉月觉得很不对劲,赶紧拿出如风的手,仔细的把脉。

    完了才疑惑的看着寒山:“没事啊,一切都好好的。”

    寒山皱皱眉,叫了一声:“师兄,师兄!”

    如风动也不动。

    “坏了坏了,师兄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寒山在房里踱步。

    醉月横了他一眼,道:“哼,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寒山忙赔笑:“我不是说身体上的问题,是心理上的问题。”

    醉月一想,也就点点头,说道:“山长和煜爵、煜宣今天怎么还没来?他们都不知道师兄今天醒来吧?”

    寒山哼了哼,没好气的说道:“他们来不来有什么关系?每次都是山长一来,你就紧张,不肯让他和师兄独处一室。煜爵和煜宣一来,你也紧张,而他们兄弟两就只会看着如风呆。”

    醉月刮了寒山一眼,这个呆子怎么会明白自己的心理?师兄是女的,自己可要替她保守秘密,所以当然不能让山长和师兄独处了,免得他掀开如风的被子来瞧瞧伤势。

    说曹操曹操就到,木问尘和煜爵、煜宣先后的走了进来,前后不差多少时间,三人脸上都有喜悦,只是木问尘的表情较为内敛,仅仅是紧皱的眉头松开,表情比较放松。

    而煜宣就不在意了,他扑了上去,叫了一声:“如风,你可醒来了,我们担心死了。”

    如风依旧不言不语,只是睁着眼。

    一旁的煜爵觉得不对,就把手伸到如风的眼前,晃了晃,结果如风眼都不眨一下。于是就忙说道:“如风,如风,你还好吧?”见如风毫不动静,就看着醉月,“这是怎么回事?”

    醉月也不解:“师兄刚醒来不久,一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我们也不知道。”

    煜宣一听,也只好握住如风的手,拼命地摇摇:“如风,如风!不会是中邪了吧?”

    此话受到屋子里的几个人的白眼,寒山说话有点冲:“你才中邪了呢,师兄不会有事的。”

    一直静立的木问尘看了看,袖子一拂,煜宣踉跄几步,离开了床前。

    木问尘坐在床前,把如风抱起,把枕头放好,让她半躺着,这才开口说第一句话:“如风,没事了,云天泽现在已经追不到了,珠子也被毁了,所以大家白忙活了一场,谁也没占到便宜。”

    这话好像很有效,如风的眼睛眨了一下,众人大喜,煜宣这次没有靠近如风,只是道:“如风,没事的,我和哥哥都不怪你,是那云天泽太阴狠了,欺骗了你。”

    然后如风的眼睛又恢复了呆滞。

    煜宣一愣,不解的看着煜爵。

    煜爵想了想,才道:“想来云天泽还是对我们有情的,要不然也不会把珠子给你了。”

    如风的眼又眨了一下,众人又是一阵喜悦。

    醉月拍拍胸口,道:“这样就好了。”寒山也微笑的点点头。

    可是接下来,无论他们说什么,如风都没反应了,就只是呆呆的把眼睛睁着,众人又是一阵担忧。

    木问尘想了想,说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话:“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如风说说。”

    寒山和醉月虽是不满,但摄于木问尘身上的威严,再看看眼前的情况,也只好不甘愿的退下。

    煜爵和煜宣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退下了,只是走的时候,两人都回头望了一眼如风。

    木问尘见人都离开后,就半抱着如风,如风全身一僵,木问尘低笑道:“小家伙,别装了,说吧,心里有什么委屈?”

    如风不自在地动了动,却被木问尘紧紧地抱住,温暖的气息袭来,如风熏然,半晌才说道:“不要抱着我。”

    木问尘此刻却很无赖,没理会如风的话,只是抱着更紧了。

    如风见状,更是委屈,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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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煜爵、煜宣、醉月和寒山都在门外等着,其中以醉月的表情特别不安,似乎想随时冲进去,跟她平时沉静的性格有很大的区别。

    不久,众人就听见了如风的一阵哭声,边哭还边嚷道:“呜呜……哇哇……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呜哇……呜哇……”然后似乎是哽咽的声音,还有低语声,几人拉长了耳朵都没听到木问尘说了什么,只听到如风的声音更大了。

    四人舒了一口气,只要如风肯开口就好。

    “你当然没事了,你又不是我,呜哇……人家的武功……都……都没了……”这几句说出来,声音似乎又加大了,“呜哇……这是人家花了十几年的功夫练成的,说没了就没了,你说我能不伤心吗?”

    很好,最后这几句话是一口气吼出来的,没有断断续续。

    “呜呜……醉月说什么真气受阻,我连运气都不行,师父给我的书有什么用?呜呜……呜呜……我心里难受死了,你还笑,你还笑!”然后又是一阵捶打的声音,最后是如风的痛呼。

    听到这,醉月刚想冲过去,就听见如风的声音继续,道:“呜呜……没了武功,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呜呜……你别拦我,你们谁也别拦我……让我死了算了,没武功有什么意思,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练成了,说没了就没了……呜呜……记得……记得去找云天泽报仇!”说到最后,语气似乎有点阴狠了。

    木问尘又是一阵低语,如风的声音顿时充满惊喜,道:“真的?你没骗我?”

    过了不久,四人正在好奇,就听到如风道:“好吧。”

    听到这里的时候,房里顿时没了动静,正在思考要不要打开门的时候,门就自己开了。

    木问尘抱着如风出现在众人面前,如风身上已经披了一件白色衣袍,她把脸埋进木问尘的怀里,一手搂着木问尘的脖子,另一只手臂受伤的手放在怀里。

    木问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四人,道:“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如风闷闷的声音这才传出来,道:“谢谢大家关心我,醉月、寒山,我去山长那里养伤去了,你有空再去看我吧。”

    醉月和寒山应了一声,醉月开口道:“嗯,我每天去看你一次,反正也不远,师兄开心就好。”

    寒山忙点头,道:“是啊是啊。”

    煜爵和煜宣对看一眼,煜爵开口,声音低沉,道:“去吧,养好伤了就来找我们。”眼里却隐藏着担忧和黯然。

    煜宣褪去担忧,调笑道:“是啊是啊,我还想看你哭一次呢。”只是低着头说话。

    如风哼了一声,把脸埋的更深,还磨蹭了一把。

    木问尘脸上淡淡一笑,不再看众人,脚尖一点,就跃上了屋顶。

    寒山望着他们很快就消失不见的影子,疑惑的说道:“这个山长抱师兄的姿势怎么那么奇怪。”寒山没说出口的是,像抱一个女人的姿势。

    醉月不语,眼里闪过深思,半晌才道:“估计是怕师兄的伤口裂开吧。”

    煜爵和煜宣闻言,眼里同时闪过深沉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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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风躺在木问尘宽广的怀里,使劲的嗅了嗅,笑道:“你身上真好闻。”

    木问尘的手臂抖了一下,如风感觉到了,嘻嘻一笑,这才说道:“不许让人家看到我,要不然多没面子啊。”

    “这关面子什么事?你现在有伤。”从语气里也听得出木问尘的愉悦。

    如风摇头:“反正就是不许让别人认出是我。”这是面子问题。

    木问尘笑笑,只是把如风楼的更紧,脚下生风,在屋顶间跳跃,抱着一个人却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度。

    如风感觉到手臂上吹过的风,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的度有多快,于是心里喜滋滋的。

    枫贤书院里,大家只看到一团白色的影子从自己身边刮过,待一细看,就已经不见了。

    回到木问尘的家里后,如风被放到她睡了三天的大床上,还念念不忘的提醒道:“你记得要教我武功哦,其实我只要达到我以前的水平就行了。”

    木问尘点点如风的鼻子,轻声道:“答应你的事不会忘记的,你现在好好养伤吧,等你的伤口好了,我就帮你打通真气。”其实木问尘没说的是,是他把如风的真气封住的,就为了让她好好养伤。

    如风打了一个哈欠,翻了个白眼,这才说道:“知道了,你真啰嗦,我记得你以前很少话的。”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木问尘没有说话,只是让如风平躺,然后帮他盖好身上的被子,道:“快睡吧,有伤的人要好好睡觉才行。”

    如风却不肯,伸手拉住木问尘的衣袖,道:“木潼呢?怎么见天没看到他黑色的身影?他不是一直跟着你吗?”他以前都是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今天怎么没有出现给自己脸色看?

    木问尘收拾床铺的动作顿了顿,道:“你找他干什么?”

    如风撅起嘴巴,道:“我貌似很久没有吃东西,他煮的东西好吃。”现在她都是喝药,哭死了。如风现在才觉,刚才吞下去的药味,现在还在自己的嘴里泛着苦涩。

    木问尘思忖了一会,才道:“那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他,我叫他回来。”

    如风应了一声,又补充道:“如果他是去干正经事就不用叫他回来了,正事要紧。”

    木问尘拍拍如风的脸,道:“放心,没事的,你快睡吧,等你醒来,也许他就回来给你煮饭了。”

    如风这才心满意足,但过了一会,木问尘正要离开的时候,如风又小声叫道:“别走。”

    木问尘摇摇头,怎么觉得这小家伙生了病后特别的粘人?

    “还有什么事吗?”木问尘干脆坐在床边上。

    如风想了想,终于开口道:“问尘,云天泽现在怎么样了?”

    木问尘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阴霾,顿了顿才道:“放心,他狡猾得很,说不定已经回国了。”

    如风叹道:“毕竟同学一场。”

    “可是他伤了你。”木问尘的这句话声音很低沉。

    如风愣了愣,苦笑:“起码我还没死,只是是谁救我回来的?”

    “小家伙,你不打算睡觉了吗?”木问尘低声道。

    如风努努嘴,道:“不问清楚,我睡不着。”

    “你呀,太冲动了,不知道是不是陷阱就跟着人家的马车跑了,这次要不是因为命大,你就见不到我了,救你回来的是一个红衣女子,只是醉月没有看清是谁。”

    如风纳闷:“红衣女子?到底是谁呢?”如风认识的女子中,最爱穿红衣的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师妹醉竹,还有刺史府的慕容迎荷,可是看情况都不像啊。慕容迎荷有没有那个能力把自己拖回来暂且不说,单是醉竹,如果是她的话,就没必要隐瞒,而且似乎她现在还没能下山,师父的命令她是不会违背的。

    木问尘摸摸如风的脑袋:“别想了,该知道的总有一天都知道的。”

    如风想想也是,又打了一个哈欠,道:“那我先睡了。”说着就闭上眼睛。

    木问尘出去后,如风重新睁开眼睛,表情严肃。

    如风想起那里珠子,好像是被自己打碎的,也好像是其他人打碎,但这不是重点,如风担心的是,那粒珠子会不会是假的?毕竟自己以前的电视可没白看,可是她又不想和木问尘说,唉,云天泽……如风暗暗的叫了一声,把头埋进枕头里。

第81章 坦白

    第三天,木潼就回来了,和往常一样板着一张脸,只是……

    “咦,木潼,你走路怎么奇怪?”如风坐在床上,看着木潼离开的背影,一时忍不住就开口道。

    木潼的背影一僵,顿了顿,才道:“没事。”

    如风摇摇头,看向一旁的木问尘,道:“问尘,你说木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为什么这次回来后态度那么奇怪?”

    木问尘翻阅着手中的书,皱皱眉,才抬起头来看如风,问道:“什么态度?”

    如风摸摸下巴,道:“他以前都是对我不耐烦的,现在对我很好,我想吃什么他就给我做什么。嗯,态度好的吓人。”

    木问尘莞尔一笑:“别胡思乱想了,你还是快点睡觉吧,到时间了。”

    如风瞪了他一眼:“可是我现在不想睡觉了,对了,”如风突然大叫,“天啊天啊,我都没有请假,我好像已经很久没去上课了。”虽然自己一向都不在乎上不上课的问题,可是如果让自己的爹和爷爷知道的话,那自己不就惨了?

    木问尘慢条斯理地说:“别急,你不用去上也不会怎么样的。”

    如风一想,拍拍胸脯道:“说的也是,你是山长,到时你帮我说说就是了。”如风可不怕别人说自己走后门,而在枫贤尉迟如风和山长交好?所以还不如不掩饰呢,光明正大的摆出来才好呢。

    想到这里,如风又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问道:“问尘,你说煜爵和煜宣怎么都不来看我一下?”

    木问尘翻书的动作停住了,他放下书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来到如风面前,摸摸她的脑袋,问道:“小家伙,你真的不打算午睡了?”

    如风摇摇头,不解的问:“我现在还不想睡,对了,你为什么要叫我‘小家伙’?”脸上却不由得一热,为这个亲昵的称呼。

    木问尘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如风的脸,这才道:“你比我小。”

    如风点点头,没再问下去,改而问:“你还没说煜爵和煜宣为什么没来看我呢?我很想他们呢。”

    木问尘的眼黯了黯,最后才道:“你想见的话我会叫他们来的。”

    如风连忙点头,于是木问尘出去了下,过了不久,煜爵和煜宣就走了进来。

    “爵哥哥,煜宣,这里这里!”如风连忙招手道。

    煜爵和煜宣含蓄的点点头,走了过去,规规矩矩地拖了凳子在如风面前坐下。

    木问尘见状,就道:“我先去书房,你们慢慢聊,不要太久,如风还要休息。”

    煜爵三人都忙点头。

    见木问尘出去后,如风才埋怨道:“都两天了,你们都没来看我一次,你不知道养伤多无聊,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呆。”而且自己还要防着别人看出自己的女儿身,根本就没有在醉月那里那么方便。

    煜爵和煜宣苦笑,煜宣开口道:“我们也想来看你啊,只是这里没有山长的允许,我们进不来的。”

    如风恍然大悟,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对了,我只要再躺多几天,伤口就好的差不多了,那时我就可以和你们一起上课了。”说着苍白的脸蛋上有了一抹兴奋地红晕。

    煜爵低叹了声,道:“如风,我们有事和你说。”

    煜爵和煜宣的语气和表情都很严肃,如风有了不好的预感,有点不安的问道:“是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把珠子给了云天泽那件事?那个……对你们损失很大吗?”话说着已经低下头了,这件事一直都是如风心里的刺,即使自己天性乐观,可是毕竟辜负了煜宣对自己的期望,还让他们的努力白费了,所以如风一直都想避而不谈的,但现在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该说的还是得说,这的确是自己的不对。

    煜宣忙笑道:“没事没事,反正现在珠子已经被毁了,如风,毁的好啊,省得它还惹出更大的麻烦,接下来,没有了珠子的介入,大家就只能凭真本事了。”

    头一次,如风觉得煜宣痞痞的笑容很是顺眼,可是她还是忍耐不住脱口而出:“那万一那个毁掉的珠子是假的呢?”

    煜爵和煜宣一愣,如风不安的盯着他们。

    半晌,煜爵才说道:“不会的,珠子的光芒是独一无二的,普通的珠子哪会在白天就可以看得见光?而且,云天泽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不是我们的朋友了,但他应该不会给你假珠子的。”

    如风不解,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他不会给我假珠子?他不是春藤国的二皇子吗?既是皇子,基本上都想以后当皇帝的,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我也知道,有了珠子,他会有很大胜算的。”

    煜爵低低叹道:“如风,不是每个人以后都想当皇帝的,而且……对于有些人来说,有时候,在某些时刻,有些人会比一些东西更为重要。”他的眼睛里闪着不可捉摸的情绪。

    如风听得迷迷糊糊,刚打算问清楚,就听到煜宣说:“如风,谁说是皇子都想当皇帝的?有些人其实并不想当的,只是没办法,被逼着而已。”

    如风眨眨眼,默然,她一向对这些都没兴趣,生怕卷进去,于是转移话题,道:“你们刚才想和我说什么事?”

    说到这,煜爵和煜宣的脸色就严肃了。

    煜爵收敛起往常一贯温柔的笑脸,严肃认真的看着如风,道:“如风,我们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和小三准备回京城了,以后可能很难就回枫贤书院了。”

    如风愣了愣,道:“可是现在不是假期。”其实心里已经预感到什么了。

    煜爵叹了口气,道:“如风,我和小三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其实以你的聪明,你也应该知道我和小三的身份不普通,可是你一直都没问,我们也没说,可是经过这件事,我们的身份也曝光了,所以我们也该回到我们正常的生活去了。”

    如风低头,捏着被子的一角,低声说道:“难道你们一直都觉得过去一年的生活不正常吗?”

    煜宣苦笑,他拍拍如风的手背:“对于我们而言是不太正常,可是我和哥哥都很高兴,这段时间我们都很快乐。”

    如风继续低着头:“你们都走了,云天泽也走了,枫贤书院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怜兮兮的,以后吃饭上课的时候都没有人陪我了,我想偷懒的时候,没有帮我买饭了;我在上课打瞌睡的时候,也没有人帮我放哨了,我没有了同桌了,也没有室友。”

    煜爵和煜宣对看了一眼,看着如风的样子,也忍不住难过起来。

    煜宣一把抓住如风的手,道:“如风,你不是说什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吗?我们虽然分开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经常联系的,到时即使你不想和我们联系,我们也会去打扰你的。”

    煜爵眼皮一动,把煜宣的手拉开,自己抓住如风的手,点头道:“是啊,而且以我们如风的身份和性格,肯定能找到其他好朋友的,到时你不要忘记我们就好。”

    煜宣不满的盯了眼自己的大哥,摇摇头,打算不计较了,大哥的心思,自己这个做弟弟的还不知道吗?可是……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如风,唉,还是不要想这个了,再想到门外的那个人,哥哥,唉,就更不必想了。

    如风抬起头,眼睛有点红了,不舍得说道:“你们不在了,我也不想读了,没意思。”

    煜宣的口又下意识的反驳:“你以为你很厉害吗?说不读就不读了。”

    如风哀怨的望了一眼,直到煜宣忍不住把视线调转,这才说道:“我们同床共枕一年,你还不明白我尉迟如风的本事吗?”

    煜宣的身子一抖,看了眼旁边的煜爵,道:“你别胡说,我们只睡过一个晚上,之后你就自己睡了。”

    如风撇撇嘴,沉默了会,突然问道:“爵哥哥,煜宣,你们现在很讨厌云天泽吗?”

    煜爵和煜宣默然了,过了好大一会儿,煜爵才说道:“如风,我们和你不同,我们不会轻易地就放入自己的感情,所以这事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如风一手抱着手,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很难过就是了。”

    煜爵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小心点,别碰到自己的伤口。”

    如风摇摇头,把手放下来,看着煜爵和煜宣,道:“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煜爵和煜宣不约而同地点头。

    煜宣最快的说:“只要如风以后和你爷爷一样当上大将军,那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或者你把我家妹妹娶去,那也常常见面了,不是我说,我家妹妹虽然才十三岁,都是长的可是天香国色啊,从小就是美人胚子一个,你看我就好,像我煜宣那么英俊潇洒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妹妹?”

    煜宣夸夸其谈,到最后才现如风的脸色不太好,而身边自己的哥哥就更不好了,眼里的冷光几乎可以把自己冷死,于是连忙干笑两声,“嘿嘿,如风,你就当我没说。”

    如风缓缓的点头,说道:“我的确是不想读书,我当初是为了不让爷爷把我送进军营才进书院的,可是现在你们都走了,我也不稀罕在这里读什么书,所以我可能找个什么地方去玩玩。”当然,前提是自己家的爷爷肯放人才行。

    煜爵和煜宣一愣,道:“你不想从军吗?”这话是煜爵问得。

    如风苦笑:“爷爷很想我继承他的衣钵,也希望我们尉迟家能再出一个将军,好让我们几百年的名声不要在我这一代毁掉,而我虽然不想去,但如果需要的话,我还是会上战场的,毕竟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如风说出自己的真心话,虽然她对紫罗国这个国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她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这里有自己身体上血缘的亲人,还有自己的朋友,所以如果真的生战争的话,自己一定不会逃避的,该自己去做的,还是得做。

    煜爵深沉的看了一眼如风,道:“如风,你也许不必另外找地方了,因为如果我们猜测的不错的话,边疆,快要打起来了。”

    如风闻言,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爷爷,似乎很久没来过信了呢?

    “我爷爷现在在哪里?”如风脱口而出。

    煜宣答道:“他现在已经去了边疆了。”

    如风默然了,看来,那珠子真的是一个导火线,或者是一个很关键的事件。

    煜爵拍拍如风的另一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如风,我知道尉迟将军对你有很大的期望,所以你有你的责任,我们也有我们的责任,明天我们就得离开这里了。”

    如风张了张口,却还是问不出口。

    煜宣一笑,道:“你还真憋得住,真的不想知道我们是谁吗?要知道,我和哥哥可不是随便把自己身份风透露给人的哦。”

    如风翻翻白眼,道:“其实你们的身份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皇亲国戚之类的,因为能和云天泽为敌的人,身份不会低到哪去。”更何况自己的爷爷还叮嘱自己保护眼前的两位。

    煜爵笑笑,道:“就知道如风聪明,我和煜宣分别是紫罗国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我们两的母亲是皇后。”

    如风心神一震,虽然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伤感,皇子——唉,又是皇子。

    于是自嘲道:“想不到我出来读一趟书,会遇到那么多皇子,那你们的名字是真的吗?”

    煜爵和煜宣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如风和自己生疏起来呢。

    “这是我们两个的字,都是真的,放心,这名字基本上也就只有你能叫了,以后。”煜宣长叹一声,想拍拍如风的肩膀,又怕弄到他的伤口。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不久,木潼呆板的声音传进来:“两位公子,如风喝药的时间到了。”

    煜爵和煜宣很有默契的站起来,道:“如风,我们还会联系的,放心。”

    如风心惊胆战地说:“其实你们可以不必联系我的,真的。”说着还强调性的点头。

    两人莞尔一笑,拉开门走出去了。

    如风看着他们背光的身影,心里涌起了一股涩意,都要走了。

第82章 恢复

    煜爵和煜宣走的那一天,如风去看了,当然,她没能出去,是在木问尘家里看的,因为木问尘把她抱上了凉亭。

    在凉亭,可以俯瞰整个书院,所以书院可以看到煜爵和煜宣走出宿舍到门口的那段路。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如风的眼里有点酸酸的,真是不舍啊,就好像毕业了要和同学分开一样,最紧要的是这两位同学身份还那么高贵,以后要去看他们都还不一定能看呢,人家可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见的,身份摆在那里呢。

    直到他们下山了看不到后,如风也没收回视线,还是愣愣地看着。

    木问尘低声道:“看够了?”

    如风拉拉身上的青色衣袍,再想到木问尘现在抱着自己的姿势,脸有点微微红,这个可是经典的公主抱呢,不过,“你不累吗?这么抱着我。”

    木问尘轻笑了起来,自从如风说很喜欢看他的笑容后,木问尘就偶尔淡笑一下。

    “小家伙,你可以再吃胖点没关系。”

    如风以前想不到平日里很斯文冷漠的木问尘会有一身好武艺,而且……如风捏捏木问尘的手臂上的肌肉,嗯,还有一身好身材,肌肉结实。

    木问尘全身一颤,抱着如风的手臂紧了紧。

    如风嘻嘻一笑,试探性的说:“我可是男人呢。”

    木问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这个如风没看到,只听到他说道:“你确定……确定你是男人吗?”

    如风怒了,大声道:“别以为你比我高,比我壮,武功比我好,就可以这样随意侮辱我身为男人的尊严。”话说完还挣扎着要下来。

    木问尘的手臂又收紧了点,把如风从凉亭上抱下来,微笑道:“那为什么你前几天要和别的姑娘家一样大哭?”

    如风的脸顿时红了,想起那件事她还觉得丢脸呢,唉,自己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一听说自己受伤,内力衰竭,运气的时候真气受阻,就以为自己的武功没了,一是过于伤心惊讶就很丢脸的大哭,当然,如风承认当时是因为在场只有木问尘一人,她可不怕被他看到自己的丑样,再一个原因是因为云天泽的事,所以就想趁机泄一下。

    昨天和煜爵、煜宣见面的时候,还担心煜宣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取笑自己呢,不过看来是自己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可没意思,是自己小气了。

    可是如风没想到木问尘会拿这个来笑自己。

    于是,如风脱口而出,道:“问尘,你是不是有隐疾啊?”

    木问尘脚步一顿,横扫了一眼正在小院子看似认真拔草,而实际上双眼乱瞄的木潼,这才说道:“怎么说?”

    如风表情懊恼,忙不迭的说道:“没事没事,口快而已,谁没有个隐疾啊?”

    木问尘也没细问,只是把如风放在床上后,才道:“快睡觉吧。”说着就帮如风把外袍脱下,这几日都是如此。

    如风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掀起来,摇摇头:“为什么你老是要我睡觉?我整天躺在床上都快霉了,你还要我睡,我哪睡得了那么长的时间?”

    木问尘微微一愣,摸摸如风的脑袋,不解的问:“我以为你很想练武,所以才想你快点休息好养伤。”

    如风一窒,忙笑道:“说的也是,不过,问尘,你可以现在就把那些什么心法啊什么的一大堆都教给我,我很聪明的,学东西都很快哦。”

    木问尘挑挑眉,敲敲如风的脑袋,道:“别乱想了,除非你养好伤了,要不然就不要妄想我教你。还以为我不清楚吗?教了你之后,你就会不顾伤势去练了。”

    如风嘟起嘴,为自己小声辩解:“我才不会呢。”

    木问尘没再搭话,只是看着如风的右手和右肩膀处出神。

    如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神色一黯,道:“问尘,你说我的右手是不是要废了?都五六天了,可是它的伤口是结疤了,但一动还是很疼,好像根本用不了力似的。”今天早上自己试图端起一杯茶,可根本就端不上来,当场就打碎了那只杯子,引来了木问尘和木潼。如果真的废了的话,以后自己不是成为独手怪了吗?想想就不方便。

    木问尘忙道:“不会的,无论如何都会治好的。”

    如风点点头,脸上微苦:“醉月也是这么说。”前几天醉月每天上来两次,就为了帮自己后背来涂药,现在伤好了一点,就每天一次,醉月也安慰过如风,说一定会没事的。

    木问尘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抚着如风的头不语。

    如风想了想,决定先不想这件事了,自己该庆幸捡回了一条命呢,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

    “问尘,我不想读,木问尘抚着自己脑袋的动作很舒服。

    木问尘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把如风的脸扳了过来,道:“为什么不想了?”

    如风低下头:“没意思,大家都走了。”

    木问尘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问:“那你想去干嘛?”就那么想离开枫贤书院吗?

    如风脱开而出:“去从军也好过呆在这里。”

    木问尘一震,马上到:“别想!”声音有点大。

    如风讶然,抬起头来看着他,记忆中,他好像很少用那么大的音量说话,即使不高兴的时候,也只是声音压低,然后全身就会散出“生人勿近”的气息,这样气势也就出来了。

    木问尘见如风惊讶的看着自己,忙清清喉咙解释道:“先,你的伤还没好,武功还没恢复。”说着这里的时候见如风不以为然,又继续道,“如风,其实,战场并不是那么好玩的,那里,并不适合你。”

    如风点点头,表示赞同:“是的,战场上肯定很血腥,很恐怖,那里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见木问尘面露满意之色,如风又慢悠悠的说道,“但是,没有谁天生适合战场,而且我记得不是谁说过,没有经过战场历练的男人就不算男人吗?”

    木问尘的脸色很不好,他定定的看了一眼如风,道:“你真决定要去吗?”

    “这是我的责任,逃避不了。而且,我不信你不知道,现在我国和春藤国的关系已经紧张起来了。”这事是醉月告诉自己的,消息是大街上传来的。

    木问尘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那里可以看得见整个院子,木潼正在花丛中拔草。

    “真的要走吗?”他再次问了一遍。

    如风默默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木问尘为什么不想自己去,为什么会管自己的事,那就是坚决的点头了。还有近日来,没收到家里的一封来信,也让如风稍感不安。

    木问尘叹口气,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于是两人有默契的不再谈论这件事情,而如风的生活也开始变的忙碌起来。

    她现在虽然没了武功,但全身的小伤口已经好了,连那天晚上替煜宣挡的一剑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件小衣只是刀枪不入,但只要那人的内力够强大,又是直接刺过来,剑已经接触身体后,自己还会被伤着的。

    只是习武之人,一旦没了内力后,身体有时候会比从未习武的普通人还不如,所以现在如风只能勉强走动,行动还算自由,只是整个右手都不能用力而已。

    但如风还是有很多事情忙得,她现在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读书,读那种她以前很不喜欢看的书,都是书院的,还借来了夫子的笔记来看。

    木问尘和木潼不明所以,只有如风知道自己在打什么主意。

    在如风读书的时候,木问尘也在看书,如风偶尔好奇的瞄一眼,就看见他在读医书。

    如风见他偶尔还和醉月讨论问题,于是终于忍不住问道:“问尘,你准备学医吗?”

    木问尘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没有,我只是好奇的看看罢了。”

    如风“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半个月后,在醉月和木问尘双管齐下,之所以把木问尘包含在内,是因为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上好的伤药和一些强身、对内力恢复有作用的药,所以如风恢复得很快。

    木问尘见如风好得差不多了,就把她的静脉打通,于是如风就可以继续锻炼上次师父给自己的内功心法,有了一旁木问尘的帮忙,如风仅仅花了十天就把内力练回来了,把她高兴地一塌糊涂,虽然她也因此掉了几斤肉和得了一双熊猫眼。

    “问尘,我又有武功了。”如风高兴地手舞足蹈,木潼在一旁鄙视的看着如风,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只是有了一点点进展而已,木潼不再对如风冷眼相看,只是也不热情在哪里去。

    其实木潼很委屈,自从知道是自己因为如风的缘故才提早结束惩罚,于是就准备对如风好一点,热情的一点,可总是不行,因为每次他想热情的时候,主子就会在旁边冷冷的看着。

    现在自己也看开了,主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断袖就短袖吧,反正主子不断袖的话,估计也是孤老一生,那还不如找个人陪着呢,呃……虽然那人是个男的,不过那又怎么样,主子那么优秀,那么英明神武,有个男的陪着也没什么,这只能说明自己家的主子更加优秀而已。

    木问尘含笑道:“知道了,瞧你高兴的。”

    “嘿嘿,你不知道没有内力多不好,我想上凉亭还要爬个半天,有了内力,我只要轻轻一跃就上去了。”如风笑道,眼睛都眯了起来。

    木问尘看着如风脸色红润的样子,捏捏道:“还是瘦了,记得今晚多吃点。”

    如风微微转开头去撇开木问尘的大手,现在的木问尘越来越爱对自己动手动脚了,而自己也越来越不敢面对他了。

    如风看向一旁的木潼,叫道:“今晚我要吃红烧狮子头,还要吃清蒸排骨,荷叶粉蒸肉,还有再来一份鸡汤就行了。”

    木潼苦着脸,正想说什么,就听到自家主子皱眉道:“怎么都是肉?挑食,木潼,你再加两碟青菜,还有一碗青椒。”

    话说完,如风的脸也苦了起来。

    晚上,吃饭时间。

    如风的手抖了抖,苦着脸道:“问尘,你说我的右手还好不好得了?”

    木问尘认真的点头:“不是已经有长进了吗?一定可以的。”

    如风放下筷子,拉起衣袖,露出光滑白皙的手臂,上面有一条长长浅浅的伤痕,因为那时伤口很深,已经见骨,肉也翻了起来,再加上倒在黄泥地上,有了沙子和土混进去,而且从哪里回到醉月那里还有经过一定时间,所以事后木问尘和醉月怎么用药都清不掉,如风自己本人没觉得什么,木问尘和醉月心里却觉得心疼。

    此时,木问尘望着那一截藕节似的手臂,眼镜迅的瞪了一眼木潼,木潼一惊,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木问尘这才清清喉咙道:“如风,你以后不要随意把胳膊腿啊之类的露出来,这样不好,而且,你的手腕不要随意给别人捏住。”

    如风一愣,忙问:“为什么不能给别人捏住?”如风记得自己貌似在木问尘碰自己手的时候可没拒绝。

    木问尘严肃的说道:“因为那是习武之人的脉门所在,当然不能随意给人捏住。”

    如风一愣,道:“可是我的脉门不在那里啊,在别的地方呢,我的武功和一般习武之人的都不同。”这也是无情剑一派,几百年来为什么每次都只收一个徒弟,却能在高手如云的江湖上占得一席之地的缘故,在如风师父这一代,更是夺得了江湖第一高手的称号。

    闻言,木问尘虽然心里有些尴尬,但还是没表现出来,只是重复道:“反正你以后注意点就是。”

    如风点点头,想了想,没说的是,也只有很亲近之人才能肆无忌惮的握住自己的手了,想到这里,如风偷偷地瞥了一眼木问尘的俊脸,脸不由得一热。

第083章从军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地过去了,如风的手经过醉月的针灸,还有持续的锻炼,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太用力,所以如风只好锻炼自己的左手。

    现在她还是在木问尘那里住,只是她开始上课了。

    现在的课堂气氛和以前不一样了,大家都知道枫贤书院的四大才子,现在已经走了三个,就还剩下如风一个了,所以看如风的眼光总是很微妙。

    而他们三个的身份也没暴露出来,只是他们在追问他们为什么要退学的时候,如风只推说家里有事,久而久之,就没人再问了。

    但奇怪的是,他们三个走后,如风的人缘比以前更好了,和她打招呼的人不计其数。如风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跑去深究,她现在要做的事多了。课堂上已经不会睡觉了,反而很认真地看书,让各科夫子看了频频点头。

    此外,整个书院都弥漫着一种兴奋和恐慌的气氛。

    “如风,如风——”放学后,有人在大声地叫如风。

    如风停下脚步,左手抱:“有事吗?”

    来人是一个很清秀的大男孩,他不好意思地默默脑袋,道:“如风,我问你个问题。”

    如风微笑地点头:“杨伟,你问吧。”心里却忍不住坏心地笑了,杨伟?他父母是怎么给他取的名字的?

    “如风,你会不会去从军啊?”此话一出,如风敏感地察觉到路上行走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地顿了顿,甚至有些还光明正大的停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问?”如风微微一笑,阳光直射在脸上,更显得她肤白如玉。

    杨伟愣了愣,半晌才回道:“你是尉迟将军的孙子,难道你真的不去从军吗?我知道你的骑射课成绩很好的,而且你的武功也很高,但大家都说你以后会去当文官,所以不会去从军的。”

    此时,另一个同学也凑了过来,说:“是啊,你是尉迟将军唯一的孙子呢,也是尉迟家最有名望的将军之后,如果你不去的话,那你们家不就没有人继承”

    如风稍稍伸出右手打断他的话:“记住,将军这个职位不是我尉迟家的,它又不会世袭,所以我不一定能当上将军,大家都是各凭本事,有能力的就上。”

    那同学愣了愣,没有再说话了,可是不知何时,如风的身边就围了一大群人。

    杨伟却在这时说道:“现在朝廷已经开始在各个地方征兵了,我打算不读书了,我要去上战场杀敌,该死的,春藤国竟说我们伤了他们的什么什么东西,要我们赔偿,然后以前的陈年旧事都拉出来说了,我看这仗非打不可了。所以我一定要去从军!”说完还握紧了拳头,朝空气挥了挥。

    如风皱眉,过了一会才道:“你家人同意你上战场吗?”据如风所知,眼前的这位同学可是朝中二品官员的小儿子。

    杨伟一愣,挥动的拳头放了下来,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当为国效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要经过家人的同意?”

    “那难道你不怕家人担心吗?”如风又问。

    杨伟坚定地说:“我家里还有大哥二哥三哥,所以有他们尽孝就可以了,我身为紫罗国人,凭什么让春藤国的人欺负我们边境的百姓?而且我杨伟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才能,但也同样能为我国效力!”

    一段话说的慷慨激昂,旁边的同学都被他的语气感染了,各个握紧拳头好像马上就可以冲上战场去杀敌一样。

    如风微微一笑,道:“那你们能处理好家人的关系就行了,我走了,该去吃中饭了。”

    杨伟连忙拉住如风的衣角,道:“你还没说你去不去从军呢?”

    如风身子一扭,不知怎么弄的,整个人就脱离了杨伟的手,如风嘻嘻一笑,道:“我当然会去了。”

    有人愣住了,杨伟却很高兴,跟了上去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如风没想到的是,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有人常跑来问自己。如风纳闷,难道自己从军真的是一件让大家都很惊讶的事吗?

    然后,几个月没见面的容忆影也出现了。

    在食为天药膳店里,如风和他相对而坐。

    “听说,你要去从军?那你的学业怎么办?”容忆影开始开口。

    如风不答反问:“你呢?最近忙什么呢?哎,他们都走了,你都没能见上一面。”

    容忆影看了一眼如风,道:“我早就知道他们和我不是同一类型的人,他们不是普通人,所以我们迟早会分开的。”

    如风看着他简朴的衣着,再看他优雅的举动,摇摇头,道:“你也不是普通人。”

    容忆影微微一笑:“我是个普通人,只是我有个不普通的师父罢了。”

    如风没再问下去,容忆影却接着道:“我会去从军,你哪天去?我们要不要一起?”

    如风看着他,道:“我可能要一个多月后才去。”因为还有些事要做。

    容忆影点点头:“我等你就是了。”

    如风颔同意,真的是物是人非,记得前不久自己还和他们三个一起在这间房里吃饭,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他们就全部离开了,然后把什么都带走,只给自己留下回忆。

    容忆影看着如凡恍惚的神情,低声道:“我们书院很多人都会去从军。”

    如风被他的话拉回思绪,忍不住问:“那你们的学业怎么办?”

    容忆影奇怪地看了一眼如风,道:“我们又不是枫贤书院,来洛林书院的人大都是想去从军,以后做武官的,现在要打仗了,大家当然会去出一臂之力,对自己的将来也好啊。”

    如风这才理解地点点头。

    “咻、咻、咻”,院子里,如风不断引弓射向一百多步远的箭靶,她的身后是一袋子的箭,现在正乖乖地躺在翠绿的草地上,再身后是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一壶白开水,还有一个青花瓷碗。

    远处的箭靶一看就是临时草制的,几个箭靶随意地插在地上,箭靶各具形态,高低不同,唯一相同之处就是靶心皆是中空,虽然如风不停射箭,但靶上却没有插上一支箭矢。

    再次拉弓、瞄准、放箭几支箭正中空心。

    如风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弓,走到身后的石桌上倒了碗水,昂就喝下,用衣袖擦擦嘴角后,却现木问尘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目光深沉莫测。

    如风愣了愣,道:“你不是在书房看书吗?是我吵到你了?”以如风的眼光来看,木问尘的生活很规律,但及其枯燥,因为他把自己的闲暇时间都用在看书、下棋和抚琴上面,很少出门,真的比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当然,这话如风不敢和他说。

    木问尘盯了如风半晌,道:“听说你真的要去从军?那你的学业怎么办?不要了?。”

    如风擦了把汗,道:“是要去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的学业,我自有办法,我不想再读下去了。”

    “他们就对你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让你为了他们,连书都不想读了。”木问尘的语气如常,只有如风听出他蕴含的微微怒气。

    如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其实,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本来就不是很想读书。再说了,现在的这种情况,即使我不想去,我爷爷也会叫我去的。”前几天,如风刚收到信,两封。

    尉迟枫阳叫自己马上去边疆找他,从军,语气中有着急之意,好像恨不得如风马上就过去。

    尉迟松和林以蓝则要求自己继续读书,千万不要去从军,否则就跟如风没完,让如风自己看着办。

    如风听了他们的话,就自己看着办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木问尘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风甩甩手臂,揉了揉,道:“我的右手臂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都快一个月了。”

    木问尘瞥了如风的手一眼,道:“这个我比你清楚,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在这里射箭吗?”

    如风吐吐舌,道:“怎么样?我的射箭技术不错吧。”

    木问尘哼了一声,撇动嘴皮道:“也就这样,在战场上,敌人又不会像箭靶一样乖乖地站着不动等着你来射。”

第084章亲吻

    “那你准备什麽时候去?”木潼望了一眼如风的背后,轻声问道。

    如风头也不抬地回答:“过几天就走了。”木潼于是识相地退下了。

    身后,传来了木问尘的声音:“如风,我们到凉亭处谈谈吧。”

    如风讶然地回头,高兴地点头:“好好好!”这几天木问尘好像都不太理会自己,整天都是用一种如风说不出的眼神来看着自己,现在他能主动和自己说话,如风当然高兴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上凉亭,如风望着前面高挺的背影,宽阔的肩膀,颀长的身材,坚毅温和的气质,生气的时候有着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度。

    很好的一个男人,如风偷偷地想。

    可惜,似乎是个同性恋,真是令天下的女人饮恨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如风的脸几乎皱成了一团,每次只要想到这个,她都会不高兴。

    如风和木问尘坐并肩站在凉亭上,看着书院的全景。

    绿树掩映中的房子,自己曾在这里度过一年多的时间啊,如风感叹。

    “真的要去了?什么时候走?”木问尘开口道,打破了沉默。

    如风愣了愣,这才回答:“嗯,三天后就走,这几天要整理一些东西。”其实最主要的是,要等醉竹和南山下山,他们两个准备到湘州城来找自己,而且师父也飞鸽传书说,要自己等等,要不然如风早就在今天走了。

    木问尘看着如风的脸,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但此刻,自己却偏偏说不出口,只能看着他感叹。

    “问尘,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说起来,这次一走后,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而且,我也很舍不得你。”如风见木问尘欲言又止,半天都没再开口,只好自己出声了,要不然两个人相互望个半天都没说话,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木问尘把手伸出来,搂住如风的肩膀,道:“放心,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到时,我有话和你说。”

    他的眼睛赤漆如墨,眼里有蓝光闪动,娇艳异常,如风心神一震,很少看见木问尘这样魅惑的时候呢,所以不由得怔怔地点头,说不出什么话来。

    “还有,你去了军营后,要小心保护自己,万事不可强出头,保重自己最重要,我会等着你回来的。”木问尘再次沉声道。

    如风一一点头。

    木问尘突然一把把如风抱进怀里,很紧。

    如风的脸埋进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如风才觉得自己似乎很娇弱,他的温暖,他的强壮,都让自己有软化在他怀里的冲动。

    “如风,一定要保护自己,我等着你回来。”木问尘又说了一遍。

    如风不厌其烦地点头,承诺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放心。”

    半晌,如风才又问道:“问尘,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声音很小,幸亏木问尘耳力过人,所以轻易地听到了。

    他把如风抱着更紧,道:“喜欢,我从未那么喜欢过一个人。”声音是满足的。

    如风的鼻子有点酸酸的,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心酸,自己现在不男不女的,问尘到底是喜欢自己这个人,还是喜欢作为男人的如风,呜呜……真是难办,想问又不敢问,刚才问出那句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现在再问……

    但如风还是出声道:“我也喜欢你呢。”

    木问尘似乎很高兴,把如风放开,抬起如风的头,然后在如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慢慢地**,就这样弄了半天,两唇相贴,相濡以沫……

    如风呆了,愣了,几乎毫无反应能力,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堆浆糊,手和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唇瓣上传来了惊人的热度和昏眩。

    木潼也呆了,他很受打击地站在花丛里,看着他心目中英明神武,无所不能,英俊潇洒的主子,抱着一个矮他大半个头的人狂亲,好像在吃着什么美味。

    两人都是长相俊美之人,一白衣,一青衫,春风吹过,衣角翩飞,白色和青色纠缠在一起,很唯美的画面。

    可是,可是前提是那个矮个子不要是男子,也不要穿男装啊!

    木潼很难让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实,虽说早就明白主子和如风那小子有不正常的感情,也强迫自己接受了,可是想象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一回事,差距太大了,两男人呢,呜呜……我英明的主子啊!打击太大了!

    木潼蹲在墙角画圈圈,心里哀伤着,眼睛却还是眼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他们。

    瞧,原来一直以为主子是一个很冷漠的人,没想到,主子原来那么热情,把人家尉迟如风抱在怀里啃了个半天,人家尉迟如风刚开始肯定是被吓得呆住了,所以一动也不动。但许久过后,如风开始挣扎,主子不肯,又是抱起来狂亲一通,期间,如风还是一直挣扎着,怎么都不肯乖乖地不动。

    强抢民女!啊,不,是强抢民男啊!主子,千万不要犯错!

    木潼正准备出去提醒一下他们的时候,就现如风不知怎么的,挣脱了木问尘的怀抱,可是他自己也从凉亭里掉了下来。

    于是木潼马上跑过去……

    “如风——”木问尘大叫了一声,也连忙往下跳,使出千斤坠,加降落的度,终于在差不多到地面的时候接住了如风的身子。

    如风把他推开,自己站了起来,整理衣服,然后冷哼一声,就进入屋子里。

    木问尘连忙跟上去,木潼愣愣地呆在原地,双手还伸着,然后主子从他面前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木问尘赶在如风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把自己塞了进来,忙问道:“如风,你怎么了?”

    如风哼了一声,转身坐在床铺里,不语,只是双拳紧握。木问尘跟了过去,看着如风,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半晌,才出声道:“如风,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我是说喜欢你了。那又怎么样?”

    “那你怎么不喜欢我亲你?”木问尘问,脸上有微微的红晕。

    如风没察觉到,只是把自己的脸端在木问尘的面前,道:“我是喜欢,可是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木问尘看着如风光洁额间的红痣,弯弯的眉毛,浓密的睫毛,大大的黑眼睛,还有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唇泛着光泽这些都无一在说明如风的美丽,这种美丽不分男女,可以说长在男人身上也行,长在女人身上也行。

    木问尘精神恍惚了一下,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眼前的小家伙的呢?而且自己又是喜欢上他的什么?

    他说不出来,只觉得如风的一切都那么美好,无一不美好,都是那么令人眷恋

    “什么呆呢?”如风挥挥手,嘟起嘴巴。

    木问尘赶紧回神,道:“如风,有什么不对吗?”

    如风气了,她指着自己的嘴巴,喊道:“疼死了疼死了,你看,都肿了!”嘴唇处一阵接一阵的刺痛,都无不在说明眼前人的粗鲁。

    呃……其实粗鲁也谈不上,如风暗想,只是他不觉得他亲得太久了吗?

    “你讨厌我的吻?”木问尘受伤地看着如风,眼里闪过伤痛。

    如风哀叹,摇摇头道:“我没说不喜欢,可是你不觉得你亲太久了吗?你看,人家的嘴唇都疼了。”

    然后如风瞄了一眼木问尘的嘴唇,他的更惨,都出血了,是如风不小心咬的。

    “你到底会不会亲吻啊?”如风又问道。

    然后,然后木问尘呆住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衬着白玉般雕刻的脸更加地好看,还有一点点的艳丽。

    如风呆住了,看着木问尘,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出声道:“问尘,你好好看。”

    木问尘的脸更加红了,忙道:“别胡说!”语气有点刻意的粗鲁。

    如风咯咯咯一笑:“问尘,刚才该不会是你的第一次亲吻吧?”心里却在偷笑。

    木问尘逐渐恢夏了平静,他捏捏如风的脸蛋,道:“就会调侃我。”

    如风嘿嘿一笑,把木问尘的手握住,道:“我喜欢你这样,人家我也是第一次呢,所以我不笑你了。”只是,如风即使没有经验,也在现代看过一些书啊,电影什么的,所以知道有舌吻这一说。

    可是她看今天木问尘的举动,就只会双唇相贴,刚开始如风还会脸红心跳,但久了之后,如风就觉得木问尘抱住自己的力量太大了,而且亲得也太久了自己的嘴巴都疼了,似乎还破皮了。可是看木问尘沉醉的样子,又不好说出来,但后来实在是很疼,于是又想推开他,没想到木问尘反应很激烈,估计以为如风想反抗,于是更是用力,最后如风不得不咬了他一口,并趁着他呆愣的时候跳开他的怀抱,没想到的是,一跳就跳下去了。唉,一团乱啊。

    木问尘仔细看了一下.果然现如风的嘴唇都红肿起来了,于是忙愧疚地说:“是我不好。”

    如风放开他的手,摇摇头道:“一回生两回熟,以后会好的。”

    木问尘一听,就笑开了,他怜惜地看着如风嘴唇,想摸又怕他疼,想了想,才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道:“要不要擦上这个?”

    如风摸着剧痛的唇瓣,道:“不要,待会我把它舔了怎么办?”

    然后又看着木问尘出血的嘴唇,道:“你的怎么样?”

    木问尘安慰地摇头,道:“没事,只是没想到你的牙齿那么锋利。”

    如风把木问尘拉下来坐,然后自己挨近他怀里,道:“下次等我好了之后,我再教你什么是真正的亲吻。”说得很是得意。

    当然,如风是有资格得意的,因为她觉得木问尘的吻技几乎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鼻子都撞着自己疼,而且行动也粗鲁了一点,没有刚开始的温柔,下次如果自己来的话,一定会比他好的。

    没想到木问尘听了之后,脸就有点铁青,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搂着如风不语。

    如风不舍地说道:“唉,我去边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啊?”

    “没事,我会去看你的。”木问尘连忙说。

    “你以为我是回家吗?军中之地,哪是你能来就来的。”如风反驳道。

    木问尘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是啊,那是军营啊。

    “如风,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木问尘又重申了一遍。

    如风把木问尘抱着更紧,道:“放心,我会保住我的小命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心里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木问尘自己的真实性别,木问尘,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木问尘却只是想着,如风这次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自己又不可能劝他不去,看来只能多派点人保护他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是默默无语,满怀思绪。

    此后三天,两人的感情又进了一步,只是如风不敢再出门了,在自己的嘴唇没消肿之前,她都不肯出门,每天还要忍受着木潼对自己的异样眼光,还有收拾行李……所以,她很忙。

第085章赶路

    如风是很忙,可是木问尘似乎也很忙,整天不见人影,如风急了,终于在吃晚饭的时候,逮着了木问尘。

    “问尘,你最近怎么那么忙啊?老是要出去。”如风赶紧问道,要知道木问尘很少出门的,出门的时候也是带着木潼去,可是这两天出门都是独自一人,所以如风就很担忧。

    此话一出,连木潼也是竖起耳朵来听。

    木问尘本来想坚持食不语的规矩,但见如风好奇的眼神,知道不能善了.所以只好放下筷子道:“最近的确是生了一些事,你去军营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如风眨眨眼,应了一声,知道木问尘也许不想自己知道太多,所以也就没有再问了,只是:“问尘,我明天就要走了哦。”

    “嗯,路上小心点,去到军营的时候,也记得不要太过于争强好胜,还要特别注意安全,不过有你爷爷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木问尘说着就有点放心了。

    如风撇撇嘴,没说话,有爷爷在才是最不放心的呢,爷爷一定会让自己当冲锋枪的。唉,有个将军的爷爷,就意味着自己的孙子必须比别人更加热爱冒险,更加勇敢啊。

    木问尘当然不理解如风的想法,此刻见如风一脸的无奈,就皱眉道:“如风,你怎么了,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

    如风无精打采地点头。

    木问尘想了想,掏出手中的一个漂亮的蓝色瓶子,然后递给如风道:“这里面有两粒药丸,可以在你中毒或者受重伤的时候吃一粒,这样才能有得救的机会。”

    如风双手接连,好奇地看着蓝色瓶身上的画面,只是一棵树而已,却长得很有精神。

    木潼在旁边补充道:“这药丸很珍贵的哦,所以如风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如风点点头,扬起笑容:“谢谢问尘。”

    木问尘微微一笑,叹息般说道:“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当天晚上,木问尘突然走进了如风的房间。

    如风一惊,直到闻到熟悉的味道后才放下心来。于是坐起来,卷着被子,小声问道:“问尘,你有事吗?”都夜深了,他还进来……如风的脑袋马上有了不好的想象,而且全是儿童不宜的场面,最后还被自己的想象给吓着了,都被吓得脸红了。

    木问尘直直地走到如风的床前,坐下后,才一把把如风抱住,把他的下巴搁在如风的颈项上,柔声道:“如风,我今晚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见他的话气严肃,如风提起的心又放下了,而且还有一点点失落,唉,还以为是问尘来找自己诉情的呢?毕竟她明天就要走了。没想到是说其他事,肯定不是关于感情的,毕竟有谁用那么严肃的语气来谈情说爱?

    “如风,我今晚就要动身去另外一个地方了,有急事要我去做,本来想留下来送你走的,没想到只拖了两天,这次再也拖不下去了,刚才又有人来催,所以我只好来跟你道别了。对了,要不我把木潼留给你,让他跟着你去军营?”木问尘突然提议道。

    如风还没从木问尘现在马上就要离开的想法中出来,就被他的后一个建议给吓着了,于是连忙道:“不要不要,我不要木潼跟着,他还是跟着你比较好,可以照顾你呢。”木问尘又不会自己煮饭,所以一定是木潼在照顾他了。

    “可是你不是喜欢吃他煮的东西吗?而且他也有武功可以护着你一点。”

    如风还是反对,先不说木潼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就是她自己也不想,因为那毕竟是战场,万一木潼有个什么不好的意外,自己将来也不好面对木问尘啊,所以还是不带了。

    “我这次去,会和容忆影,还有我师弟师妹们一起,所以不用木潼跟来了,还是让他在你身边吧,毕竟他伺候你那么久了。”如风很是坚持。

    木问尘于是不再提,此时,外边又传来了一声鸟叫声,他皱了皱眉,道:“我得走了,你一定要多保重,最好战争快点爆,或者就干脆打不起来,这样,你就可以快点回来了。”

    如风吃吃一笑,道:“嘿嘿,我也想啊。”

    木问尘摸摸如风的脑袋,正想再交代点什么,外边的鸟叫声更加急促了,于是只好叹了一口气,道:“等你打完仗回来,我们有什么事就再说吧。”

    如风应了一声,道:“好的,男儿志在四方,我理解你的事业,你也会理解我的,对吧?所以有事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到时,一定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如果木问尘喜欢的是自己这个人,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他喜欢的是身为男人的如风,那自己一定要把他的观念扭转过来,非要他爱上自己不可!

    木问尘此时正要抽身离开,如风硬是抓住不放,非要狠狠地在木问尘的嘴唇和脸颊上咬了一口才放开。

    木问尘看着如风在黑夜里闪闪亮的大眼睛,苦笑了一下,道:“小家伙,我下次一定会讨回来的。”

    如风嘿嘿直笑,没说话,扑上去又是啃了一下。

    当晚,木问尘和木潼离开了,偌大的一个院子,就只剩下如风一人,听着窗外的虫鸣声,如风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想了很多,有过去的,未来的,有关于男人的,关于女人的。

    唉,自己来到这个紫罗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什么原因让老天爷把自己扔到这里来的?这类的问题,如风想了不下百遍。

    其实,如凡也曾想过告诉木问尘他的真实性别,可是,那样的话,自己也许就不能再去从军了,因为如风觉得没有哪一个男人肯让自己的女人去做那种危险的事情,到时两人一定会争吵,那这样就不好了,还是等感情深一点再说吧,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未来怎么样,就靠自己去做了,也许做一个将军也挺好的,这样也有成就感,也不枉费自己穿来这里了。

    如风托着下巴思考着这个可能性,过了一会,她突然跳了起来,晕死,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说女子不能上战场啊。万一自己以后的身份被拆穿了,会不会被砍头?自己的家人会不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的时候如风残留的一点睡意也没了。

    半晌,如风拍拍大腿,看来,自己还是得和煜宣和煜爵搞好关系,最好他们两个中有一个当上皇帝,那自己可就是安全多了。如风势利地想,嘿嘿一笑,打算睡觉去了,凭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后这种问题应该会解决的。

    于是,呼呼大睡。

    第二天,如风背着一个包包,这是她按照现代的旅行包做的包包,比较习惯,也很方便。

    枫贤书院里,夫子们和学生们都出来相送了。

    “如风,一路保重啊。”

    “斋长,一路保重啊。”

    如风一一挥手,唉,人缘好就是没办法啊。

    杨伟和如风站在一起,也跟着挥手道别。

    下山的时候,如风好奇地问道:“其他人不是早就上路了吗?你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去呀?”其实,枫贤书院很少有学生去从军的,洛林书院的才多。

    杨伟笑嘻嘻地说道:“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

    如风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下山后.就看到了容忆影和寒山、醉月。

    接过书院牵来的惊风后,如风向他们介绍了一番,杨伟这个人开朗活泼,和如风的性格有点相像,所以如风还比较喜欢他,而他也其他人相处得比较好。

    这次行动,寒山是不去的,因为他最近开了很多店,生意蒸蒸日上,所以如风不让他去。

    醉月是要去的,还是以军医的身份去,这事已经让刺史府的刺史开了证明,是木问尘去办的。之所以可以让女大夫去,是因为,据说尉迟将军的军医部那里,有一个女大夫,是跟着她的父亲一起去的,还帮了很多忙,所以人家现在也没说不要女大夫。

    如风扼腕,怎么就没问清楚要不要女兵呢?弄得自己昨晚还乱想了一通。

    所以路上就只是如风、容忆影、醉月和杨伟一起了。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寒山后,如风最后望了一眼枫贤书院,最终还是扬鞭策马。

    一路上,大家闷头赶路,如风不时和醉月说说话,说的最多的是。

    “醉月,你还可以吧?”由于醉月没有习武,所以如风总是下意识地关心她吃不吃得消。

    醉月点点头:“放心吧,师兄,我没事的,最只是不会武而已,其实我的身体也很强壮的。”

    于是,又加快度。

    从湘州城到边疆,快马加鞭的话,需要五天的时间,像她们这种半途还要休息的话,需要六天或更多的时间。

    一路风餐夜宿,快马赶路,四人终于在五天后赶到了离边疆最近的一个城——黑州城,从这里到军营,还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如风和醉月都很兴奋,因为在这里可以看到许久不见的南山和醉竹。

    本来大家是约好在湘州城见面的,可惜他们两个半途生了不知什么事,所以只好约在黑州城见面了。

第八十六章重逢

    四人很快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容忆影依旧坚持要了间下房,如风他们三个各自要间上房。

    如风放下行李后,就到隔壁去敲门:“醉月,是我。”

    得到应许后,如风才推门进去,看到醉月正在整理东西,于是问道:“醉月,你的大腿没事吧?”

    醉月脸一红,虽然知道师兄是女的,可是十年来自己的观念里,都是认为师兄是男的,现在师兄还问出这种话……

    “什么呆呢?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如风不解。

    醉月忙道:“没什么,因为我事先已经把大腿那里包好了,所以没有磨破皮。”说着就给如风倒了杯凉茶。

    如风双手接过,喝了一口后,走到窗边,看了看下面的街道,道:“这里可真多年轻人啊。”

    醉月温柔一笑:“师兄,店小二说这几天都是那么多,全国各地赶来了很多从军的年轻人,要不是我们好运,我们还找不到地方住呢。”

    如风点点头,的确,大家的运气是比较好的,刚好有人退房,然后如风他们就来了。

    “师兄,你说南山和醉竹什么时候来啊?”醉月见如风陷入沉思,想了会才问道。

    如风收回视线,叹道:“放心,很快的。我回房去了,先休息一会,然后洗个澡就可以去吃晚饭了。”

    醉月点点头,把如风送出房门。

    叫店小二把热水送上后,如风围着那一桶热水转了几圈,店小二被如风的动作吸引,也没有立即退下,反而问:“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吗?”

    如风又仔细看了一下,是几块木板围成的木桶,木桶内很光滑。如风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摸了摸上方的边缘,然后再看看,还好,没有污迹。

    一旁的店小二瞪大眼睛,气愤地瞪着如风,哼,刚开始还觉得这位小公子长得犹如画中的人物,就对他有好感,还抢着来服侍他,没想到,他原来那么计较,要知道自己所在的同福客栈可是全黑州城最干净的客栈,可还没有客人嫌弃过呢。

    如风微微一笑,看着店小二:“小二,你说这个浴桶上一个洗过的人是谁呢?是个男人还是女人?是个健康的人还是有病的人?他会不会有什么脚啊,牛皮癣啊之类的?你说我这样冒然踏进去,会不会被染上什么病?”

    如风的语气很正经,店小二却张大嘴巴看着如风:“客……客官,我们这里的浴桶每次都刷得很干净的。”

    “可是万一我有个什么万一怎么办?”如风很无辜地眨眨眼。

    店小二结结巴巴地说:“客……客官,要不……我……我还是帮你换一个更干净的桶来?”一向机灵的脑袋现在也不灵光了,略黑的脸上还浮上了一抹红晕。

    如风莞尔一笑,道:“算了,也知道你们辛苦,下次注意点就行,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谢谢你。”说着就掏出一点碎银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说着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

    如风微愣了下,嘻嘻一笑,感觉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正打算关上门来洗澡,就现她左边隔壁的杨伟走了过来,奇怪地说道:“如风,他怎么慌慌张张地?还差点撞到我?”

    如风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和他开开玩笑而已,好了,我要洗澡了,你先下去找小影吧,待会我再和师妹一起下去。”

    杨伟笑道:“你们的动作真慢,我都已经洗好了,唉,这几天赶路可把我给累坏了。”

    如风一笑,道:“以后我们从军,大把累的时间还有呢。”

    杨伟点点头,兴奋地说:“那倒是,不过我一想到我是一个士兵,我就好兴奋,可以上阵把那些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如风把他推了一把,道:“好了好了,你还是快点下去吧,我再不洗水就凉了。”

    待杨伟走了后,如风咕哝了一句:“怎么这小子不是我们尉迟家的子孙?要不然我就不用在这里了。”

    如风摇摇头,把门和窗户关好,把灯点上,然后脱完衣服了还在思考杨伟为什么那么喜欢打仗?难道打仗就真的那么好玩吗?瞧他那个兴奋的样子。

    如风想起了紫罗国几百年的历史,好像在隋唐末期,天下大乱,那时死了很多人,生灵涂炭,天下一片漆黑,礼教之类的几乎全面崩溃,人吃人的事时有生,只是后来就有了四只强悍的军队,经过多年的征战,就建立了现在的四个国家。

    可是如风现,建国以前的很多历史资料都没有了,有的话也是只有寥寥数笔,可以窥探一丝历史的痕迹。所以现在这里的人学习的历史都是从六百年前开始的。

    而且自从建国后,四国之间很少会一起卷入战争中的,一般都是两个国家在打。而最多的就是边境那里摩擦不断,一年之中只打几个小仗。

    但四国国力相当,所以谁都没能占多大的便宜。

    所以如风很不明白杨伟的想法,打仗有什么好热血沸腾的?不过如风隐隐觉得这次如果真的打仗的话,估计会很不简单。

    因为这次全国各地都在征兵,只要不是家里唯一男丁,又年满十五岁的人都要去打仗,除非你家里很有钱,或者有权有势,那你就可以幸免。

    如风哀怨地嘟起嘴巴,自己家明明还算不错的,可是偏偏是军人世家,唉。这样一想,对杨伟更是不理解。

    看来,他的爱国热情太强烈了。如风感叹道。

    想了半天,如风才现自己还坐在浴桶里,半天都没动一下,于是连忙浇起水来。

    看着自己**的身体,如风摸摸胸前,再摸摸其他地方,滑腻的皮肤触感极好,心里却暗叹:再这样下去,自己还要不要当女的啊?

    不知为何,以前如风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有时候也把自己当成男人来看了,可是现在,她偶尔就会想起自己是个女生,这时就会想起木问尘来。

    木问法,如风暗念,出之前都没见到一面?自己对他了解得太少了,不知道年龄,不知道家世,然后就一股脑地栽上去了,只知道木问尘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喜欢他。

    如风想起木问尘的眼睛,再想起了他们之间那个青涩的吻,不由得笑了。

    正在这时,醉月在门外叫道:“师兄,你好了吗?”

    如风忙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快了,你等一下。”

    话说着,赶紧从浴桶里出来,把身子擦干,再穿上自己的衣服,小心地贴上假喉结,再对着昏黄的镜子梳梳头,把一切打理好后,才拉开门出去。

    这一切动作,如风做得流畅无比,度也非常快。

    醉月看着如风,愣了一下,道:“师兄,你真好看。”

    如风嘻嘻一笑,捏捏醉月白嫩的脸蛋,道:“小姐现在才知道啊,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了我?大爷保证你吃香喝辣的。”

    “师兄又不正经了。”一个男性的嗓音传来,略带笑意。

    “就是,而且我们都站在这里那么久了,他就是不看我们一眼。”一个女声传来,听起来很不满。

    如风寻声望去,在走廊的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年轻男子一身朴素的白衣,瘦长的身材,相貌只是普通,但是眼睛很亮,很有神,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现你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他现在在想什么,此人有着神秘的气质。他是那种在人群中也许不会光,但你也不能忽视他的人。

    这个人的气质,有点和木问尘相似。如风暗想,都是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年龄,只是木问尘的眼里多了一抹沧桑和睿智。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红纱裙的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傲人,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一张艳丽的脸蛋,看起来很像风尘女子,但她眼里的英气和左顾右盼的神气却让你觉得她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女侠。

    如风裂开一抹大大的笑容,张开她的怀抱,道:“来,小竹儿过来吧,让师兄好好抱抱。”

    醉竹也绽开一抹动人的笑容,有几分女孩子的羞涩,却也是大大方方地一跃而起,几丈远的距离,却是瞬间就到了。

    如风身子轻轻往下一蹲,接住醉竹的身子后,轻轻地旋转以减轻压力。

    红衣青衫,女孩脸上的笑容,和俊美男子脸上的温柔,交织成一副美好的画面,惹来了旁边羡慕的目光。

    醉竹咯咯咯地笑了,抱着如风的脖子:“呵呵,师兄,你的武功还是那么好。”

    如风把她放了下来,道:“好了,我们下去吃饭了,你师兄我快饿死了。你们来了就好,好久没见了,你们都长得那么英俊,那么漂亮了。”

    南山有点不愉快了:“师兄,我算是英俊吗?”

    如风大步走过去,给南山来了个熊抱,道:“高多了,身子也结实多了,没听说过吗?青春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你现在不英俊,难道你想等你老的时候才觉得英俊吗?”

    南山麦色的皮肤也有了一抹红晕,他干咳了几声,望了望其他房间探出头来的人,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兄,这是在外边。”

    如风拍拍他的肩膀,道:“算了,知道你害羞,我们还是先下去吃饭吧,等我们吃完再一一细说。”

    其他三人也是点头,说说笑笑地走下楼去。

    到了一楼的大堂,本来吵闹的气氛顿时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在场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如风他们一行四人身上。

    如风雄雌莫辨的俊美本就是世间少有,脸上挂着的笑容更是显得他犹如散财童子一般亲切,此刻如风刚洗完澡,白玉般的脸上还有着红润,顾盼之间更是神采飞扬,不知引起了在场多少女子的注意力。

    而醉月、醉竹和南山也是出色之人,所以难怪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了。

    如风早就习惯了众人的瞩目,醉月由于经常跟着如风,所以也不是很在乎,只是醉竹和南山,平时本来就是很少下山,这次来黑州城,都是忙着赶路,露宿野外,现在第一次受到那么热烈的注视,所以都有点不知所措。

    所以他们的眼光不自觉地看着如风,见如风只是嘴角噙笑,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也就安定了下来,乖乖地跟着如风走。

    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容忆影和杨伟,两人正在慢慢地说着什么,如风看见几乎都是杨伟自己一个人在说话,容忆影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点点头。

    看到如风他们,杨伟的眼睛一亮,忙大力挥动手臂,道:“这边这边。”

    容忆影嘴角抽搐,这家伙,还怕自己这桌子不够引人注目吗?

    如风忙带着醉月他们走过来,看了一眼慢慢恢复嘈杂的大堂,还有窃窃私语的人群,忍不住问道:“要不要换个地方?”想来平日里如风都是和煜爵、煜宣或云天泽一起出去的,像他们三个,每次都是要雅间,所以现在要和众人一起在大堂吃东西,尤其是大家还把自己当成珍稀动物一样瞧着,如风还真有点不习惯。

    杨伟看了看如风,清秀的脸蛋嘻嘻一笑,道:“好吧,我们去另一家吃,我早就想出去瞧瞧了。”

    除了容忆影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外,其他人都点头了。

    于是,一群人在众人的注目下离开了大堂,走之前,如风无意中瞄到了高越齐,洛林书院的斋长,此刻,他正在和几个面熟的人在一起吃饭,估计那几个是他的同学。如风看了一眼容忆影,他好像没有注意到。

    然后,如风还看到了眼里流露出愤恨的白少钧。

    于是,微微一笑,想来,这次从军会很热闹了。

第八十七章报到

    六人在外边找了一个好一点的酒楼吃饭,杨伟很是活跃,在饭桌上谈笑风生,和醉竹还算合得来。

    容忆影只是沉默地吃饭,偶尔插一两句。

    如风和南山、醉月在说话。

    饭后,如风付了钱就和他们一起往回走。

    此时已经天黑,家家户户都有着亮光,几乎每户人家的屋子前面都有一盏点亮的灯笼,所以很方便路上行走。看着干净宽敞的街道,还有耳畔吹来的凉风,如风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回到客栈后,如风和她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张桌子坐了四个人,每个人正好占据一角。

    四人默默无语,过了好大一会儿,醉月才开口道:“师兄,你的心情不好?”

    醉竹小心翼翼地看着如风,不解:“是啊,师兄,我感觉到你有心事呢。”

    如风眼皮抬了抬,撑着下巴道:“我是有点心事,对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之前无情脸非要自己和醉竹、南山相聚,但如风不明所以。

    南山和醉竹相视了一眼,由醉竹开口:“师父知道你要从军,所以就让我们下山了。”

    如风灵感一闪,道:“难不成你们也要跟着我去从军?”

    南山和醉竹点点头。

    如风却飞快地摇头:“不行不行,我都不想去了,怎么还能拖你们下水?而且从军不是闹着玩,战场上那么危险,真有个什么万一的话,那可怎么办?”

    醉竹不服气:“那为什么醉月可以和你一起去?”

    醉月温婉一笑,道:“因为我会医术啊。”语气也有些得意,在自己人面前,醉月就没有了一贯的温柔,偶尔还是说说笑的。

    醉竹嫉妒地看了一眼醉月,低声嚷道:“早知道我当初就学医了。”

    南山终于开口:“你觉得以你猴子的性格,你能学医吗?”

    醉竹一拳过去,因为毫无威力,所以南山很快就认过了。

    如风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追逐戏,等他们静下来后来说道:“我不同意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

    “师兄!”醉竹挨近来撒娇,“师兄,让我们去吧,我的武功很好的。”

    南山微微一笑,语气很坚决:“我一定要去。”

    如风不解:“从军就那么好玩吗?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把自己往那里送?”

    “我想印证我的学习效果,而且我不会给师兄你惹麻烦的。”南山说道就期盼地望了一眼如风,“而且师父也觉得在战场上,我所学的才不会被埋没。”

    如风想了想,转头看着醉竹:“那你呢?一个女孩子家的,不方便。”

    “我可以女扮男装啊。”醉竹脱口而出。

    醉月马上一笑,看了一眼如风,道:“醉竹,你是不可能女扮男装的,不像。虽然你眉宇间是有些英气,可是你的身材怎么装?你的声音又不低沉,还有喉结怎么办?”

    如风理解地点点头,女扮男装哪是那么容易的,大家可都不傻,你自己,要不是一出生就非要这样做,自己又下意识地锻炼自己的走路方式和其他男人的行事方式,否则今天就应该看到一个更加娘娘腔的尉迟如风了。

    “不过,”如风眼睛一转,道:“你可以在醉月身边保护她,毕竟那里都是大男人,醉月一个女的也不方便,更何况我们醉月长得那么娇滴滴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色狼什么的,醉竹的武功不错,所以完全可以保护得了醉月,只是,你可愿意?”

    醉竹马上点点头,颇为兴奋地说:“没关系,只要能和师兄在一起就好。”

    如风看了一眼南山,见他脸色不变,摇摇头道:“受不了你们几个。”不过如风还是说了一句,“希望这次决定是你们自己想要的,而不是被师父说动的。”

    三人坚定地点头,异口同声道:“都是我们想要的。”话说完就相视一笑。

    如风也一笑,仿佛回到了山上的日子,他们四个总是很有默契,都是一起捉弄自己,最常见的事就是偷看自己洗澡,可是一次都没有成功过,然后在被抓到后就相互推诿责任,一个说得比一个溜。

    南山转移话题:“师兄,你还没说你有什么心事呢?”

    如风煞有介事的摇头:“既然是心事,怎么能告诉你们?”

    “师兄!”三人一起齐喝道,声音有点大。

    如风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想吵到别人吗?”

    醉竹吐吐舌,摇着如风的手臂:“师兄,你说嘛,看我们能不能帮的上忙?”心里暗想,能帮上师兄的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嘿嘿。

    如风依旧摇头:“这是我自个儿的问题,谁也帮不上我的。”

    南山的感觉一向敏锐,马上接口道:“师兄真的那么不想从军吗?”

    如风微微一愣,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状似不经意地说:“我讨厌杀人。”这是真话,如风忘不了杀人的那一瞬间的感觉,道不明说不清的滋味,只能在暗夜里独自忍受。事实上,如风现在还想着要不要回去算了,虽然理智上觉得不可能,但感情上总有那么一股冲动。

    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如风手一甩,从衣袖里抖落了几枚飞镖,一一落在桌面上。

    醉竹马上把脸凑过去,仔细地数了数,最后才道:“师兄,这不是你的所谓终极武器吗?现在少了一枚哦,这里只剩下九枚了。”

    “还有一枚在死人那里,还没拿回来呢。”如风冷声道,想起了那个人临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睛。

    醉竹嘟嚷着不敢再问了。

    “算了,我会想通的,都那么多年,我早就该想通的,夜深了,大家回去睡觉吧,醉月帮你们订了房间的。”如风沉默了会,就绽开笑容,然后开始赶人。

    南山没有起身,反而道:“师兄,你怕什么?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而且一直都是这样,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有时候心软慈善是会把自己给送上绝路的。”

    如风点点头,想来,自己该把前世的那种和平法制的生活给忘记了,毕竟自己已经回不去,而要在这里更好地生存下来,就应该更好地适应这里的生活。

    想到这,如风轻快一笑,道:“你们快去休息吧,就当你们师兄我刚才在牢骚好了。”

    三人一听,也露出了笑容,说实在的,师兄还真不适合忧郁的表情呢。

    送他们三个出门后,如风甩甩头,决定不想这些了,该来的都会来的。

    正想关上门,就听到“咻”一声,有东西直直地往自己门面上打来。如风看得出没有杀气,但也没有去接,只是侧身闪过。

    啪!正好钉在门板上。

    如风望了望,估计追也追不到了,而且她也大约猜得到是谁。

    把信取下,果然,熟悉的笔迹赫然印在眼里。

    如风苦笑,爷爷还怕自己真的半途逃跑吗?

    无奈地展开信纸看了起来,半响,如风才把纸捏碎,然后把自己丢在床上,深呼一口气。呼~~~~~爷爷越来越了解自己的性子了,这次的信一反以前的强硬,反而说自己年纪大了,都六十多岁了,没多少日子好活了,最近军务繁重,敌国又在虎视眈眈,然后尉迟家的希望就全在你身上,所以你就不要犹豫了,快点来军营报到吧。

    如风想起上次回家看到的爷爷,半夜里还在咳嗽,的确,爷爷是老了,头都白了很多,怎么说,他都是一个老人了,虽然以前他老是不承认。

    所以现在该是自己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如风想通了之后,就甜甜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如风就一骨碌地爬起来了,先是在走廊里伸伸懒腰,然后就去敲门。

    “起来起来了,该赶路了。”如风喊道。

    杨伟顶着一头乱,没精打采地开门,双眼朦胧地说:“怎么那么早?不多睡一会?”

    如风嘿嘿一笑:“不早了,我们早点赶路,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杨伟对面的门正好打开,是高越齐,此刻,他看起来已经收拾好了,正准备出来的样子。

    四目相对,如风先打招呼,笑道:“越齐,早。”

    他看了一会如风,嘴里答道:“早。”

    “你,准备去军营?”正当如风以为他不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道。

    如风很快回答:“是的。”

    高越齐不语了,高大的身躯走了出来,像一座小山似的耸立在如风的面前。

    如风忍不住赞叹道:“你真高!”差不多一米九啊,比起自己了,是高了很多。

    高越齐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道:“你已经说过了。”

    “可是我还是想再说一次,大概是我太矮了,所以我才羡慕你那么高。”事实上,如风也只是说说而已,真让她长那么高,她就不干了,那以后她还能嫁出去吗?

    “那我们军营里见了。”高越齐说完就和杨伟点点头,然后下楼去了,估计去吃早饭了。

    杨伟看着那高壮的背影,问道:“他是不是洛林书院的斋长?上次运动会的时候,他好像是武术的第一名,那个人很是勇猛,力气很大,而且他射箭射得很好。”

    如风点点头:“听说过了。”其实如风没说出来的是,这次兵马大元帅是自己的爷爷尉迟槐阳,而兵马副元帅就是高越齐的老爹。

    这些元帅的封号为临时军衔,只在战争时期授予,无品级,一般是出征军队主帅,征程结束立即收回恢复原军衔。所以没仗打的时候,自己的爷爷就是将军,好像前不久升官了,封为镇国大将军,从上品,比以前高了一个品级。

    当然,如风没漏看刚才高越齐临走之前有意无意的一瞥,里面有着挑战和轻视。

    如风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白少钧,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也要来从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次新兵们一定很热闹。

    “如风,我越来越期待这次打仗了。”杨伟打断了如风的思绪,握紧拳头道,“我非要把那春藤国的人打回老家去不可。”

    如风奇怪地上下扫描了他一眼:“我很怀疑你打仗的动机,该不会是春藤国的哪个男人把你的女人抢去了吧?”

    杨伟马上大叫:“我没有我没有!”

    如风睁大眼睛,不再说话,不会吧?自己胡乱猜的也能蒙对?

    杨伟拉住如风的衣袖,解释道:“我真的没有。”

    如风拍掉他的手,道:“你还是先去整理好自己吧,我到我师妹那里。”说完就不再理会杨伟,径直走过自己的房间,然后敲门道:“美女们,我可以进去了吗?”

    众人吃过早饭后,拿了一些干粮和清水,就一块骑马离开了黑州城。

    此时,如风已经把自己露出来的白皙皮肤都涂黑,然后在红痣那里贴上一块疤痕,这是从醉月那里弄来的,据说不伤害皮肤,所以如风就放心了。

    中午的时候,太阳很大,众人就停了下来,在树荫下休息,顺便吃点东西。

    南山看了如风半响,终于忍不住说:“师兄,你原来的样子蛮好的啊,怎么要弄得比我还黑?”

    醉竹也点头道:“就是,把师兄的俊美都掩盖掉了,现在黑漆漆的一块,不好不好。”

    如风慢慢地咬下一口烧饼,慢悠悠地道:“我不想让人知道是元帅的孙子。”这额间的红痣都快变成尉迟如风独有的标志了,不掩盖怎么行?

    容忆影沉默地听着,半响,才道:“可是即使我们不说,其他人了会说的。”

    如风一笑,道:“认识我的人大都是枫贤书院或者洛林书院的,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的用意何在,而且,也许有些人还巴不得我不泄露身份呢。”

    杨伟摇摇头,道:“我不明白。”

    如风看了他一眼:“没事,不用你明白。”

    醉月轻笑起来:“师兄这样也好,要不然顶着原来的脸,估计不久又会被传出有断袖之癖了。”说着就和如风的视线胶在一起。

    几人一起笑了。

    如风邪邪一笑,走过去抬起醉月的下巴,道:“小娘子,真到那个时候,我就把你搂在怀里亲亲,那我看还有谁说我有什么断袖之癖!”反正现在寒山又不在,吃点豆腐是应该的。

    一旁的醉竹忙嚷道:“师兄,你还是搂我吧。”

    南山忙横了她一眼:“不要脸。”

    “等你长得和师兄一样好看再来说这句话。”醉竹嘟嚷道。

    如风和醉月面面相觑,无语,他们两个又来了。

    第二天中午,如风他们终于赶到了离军营最近的一个郡县,名字叫落雁县,如风他们赶到的地方叫落雁城,这里离边关很近,新兵都是在这里报到的,这里也驻有军队,但最大的部队在城外。

    醉月和醉竹是女生,而且醉月还是以军医的身份来的,所以就单独去报到。如风他们就没那么好运了,还要排很长的队伍。

    瞄了一眼远处那长长的队伍,如风提议先到客栈去把东西放好,然后再去报到。

    如风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落雁城和其他的城完全不一样,它比较小,但是很有活力,完全像个军城,因为大街上到处是三三两两的士兵,他们大都穿着统一的衣服,只不过没有穿上盔甲。

    除了士兵外,还有很多老百姓,街上摆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花样百出,丝毫不比其他地方差,如风很奇怪,为什么都要打仗了,这里的人还不走?

    那店小二瞄了如风一眼,似乎在责怪她的大惊小怪:“你不知道吗?有尉迟老将军在怕什么,我们紫罗国很少输过,多少年了,每年都会来那么一两次,我们都习惯了,还跑什么跑?再说了,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待过的地方,想走也不舍得,也不知道该跑去哪里啊。”

    如风无语,原来如此,这里的人都不把打仗当一回事了,脸上还是笑呵呵的,不过精神面貌很好就是了。还有,原来爷爷在这里那么有威信啊。

    杨伟凑近如风,道:“如风,这里和湘州城很不同哦。”

    如风点点头:“精神了很多。”

    通过了解,如风还知道这里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西边是军队比较高级一点的将领的住所,那里还有地方官员;南边是商业区,卖有很多东西;最里面的北区是普通居民区;剩下的东区是个比较混杂的地方。

    杨伟马上小声道:“如风,你家就在西区了。”

    如风瞪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

    “你爷爷不知道你来了吗?”他又问。

    如风摇摇头,不语,看了一眼南山和容忆影,道:“我们走吧。”

    排了一个时辰的队伍后,轮到了如风。

    “你就叫如风?”坐在那里的人仔细地看了看如风,问道。

    如风瞥了一眼那张盖着红印的纸,上面写有“木如风”几个字,当初如风一开始就不想泄露身份,所以木问尘就帮她到刺史府弄了这么一个证明,没想到自己会姓木。

    “有什么不对吗?”如风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这名字取得好啊。”那士兵笑笑,很快就叫道:“下一个!”

    大家办好手续后,如风才知道自己和容忆影、南山都在同一个新兵营帐里训练,而且还是第四十三个编号,一个营帐就有五百人。看来,自己来得还是比较迟的嘛。

    新兵训练期,原计划是两个月,当然,如果提前打仗就会提前上战场,如果没有打仗就继续训练下去。

    回到客栈的时候,如风他们匆匆吃完中饭,就马上收拾行李,然后就到城外十几里的军营去报道,到时就得在那里住了,估计要回这里也很难。

    如风想到了现代的军训,但这里的却又比现代的军训要冷酷得多,无情得多,而且,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各人骑上自己的马,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军营,一路上,如风看到了一些平原和一些山岭,平原上种满了粮食,偶尔可以看到几个农民在里面忙活着。

    来到军营后,在外就听到了士兵操练的声音,声音整齐划一,振聋聩。

    军营重地不得骑马,所以他们不久就下马,有专门的人过来把自己的马牵走了。

    如风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的惊风,最后还是不得不跟着那个带队的士兵走。

    军营的大门站着两个威武的士兵,身穿盔甲,看起来威风凛凛,岗楼上还有着哨兵,大门和岗楼都是石头制成的,看起来有很长一段历史了。

    军营四周围起了一道临时的木墙。如风在书上看到过,木墙的制作方法是先砍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

    现在一看,果然和书上说得差不多。

    如风看着军营里的另一侧,全部都是帐篷,大大小小的,一模一样,一眼望不到边。

    “喂,黑脸的小子,你东张西望什么呢?”身后的士兵喝道。

    如风惊醒过来,知道他在说自己,于是不敢再四处张望,心里却哀嚎:天啊,据说古代传统军队中非常黑暗,军官肆意欺压士兵,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人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

    这样一想,如风打了一个冷颤。军队,果然不是好混的。

    接下来,如风觉得更不好混了,一个帐篷里左边有着一排木床,中间没有分隔,躺下去可以睡上个三十个人,右边是士兵们存放东西的地方。

    如风看着慢慢走进来的白少钧和高越齐,然后,有点感觉了,于是立马飞奔过去,把自己的行李丢在最里面的一张床,说道:“我睡这里,南山睡在我旁边。”

    然后,白少钧的脸在抽搐,高越齐却觉得无所谓。

第八十八章磨练

    士兵果然不是好当的,理论要与实践相结合,不把你整得软趴趴就不罢休。

    晚上,众人一批一批地轮流进食堂吃饭,都是老兵先吃了才到新兵,所以即使如风饿得晕头转向也不能冲上去。

    排着队,拿着自己的饭盒,如风有些无聊地东张西望。

    杨伟站在如风后边,轻声道:“我现在才知道,我们书院的伙食都多么好。”

    如风也小声回答:“这里毕竟人多,后勤压力也大,每天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呢。”

    杨伟于是不再说话。而容忆影排在另一队,他还是一贯的沉默。

    终于,等南山打完饭后,就轮到如风了,如风赶紧上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谢谢,你辛苦了。”

    分饭的人愣了愣,本来是面无表情,但还是迅地看了一眼如风,二话不说,啪的一声,一大碗饭倒进了如风的饭盒。

    众人妒忌地看着如风的饭盒,如风也很高兴,转身离去,脸上挂着笑容。

    有人走了上来,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右臂直直地撞上了如风的饭盒,如风没拿稳,盒饭摇摇欲坠,已经脱离了如风的控制力。

    如风大惊,什么也不顾了,眼疾手快地在半空把饭盒接着,可是还是把饭弄掉了一半。

    如风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是他们四十三营帐的副都尉马清秋,相当于他们的队长。他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样子普普通通,没什么出色之处,只是据说很忠心,基本功也过硬,是军营里的老兵了。

    “都尉大人好!”如风恭恭敬敬地低头。

    马清秋冷哼一声,叱喝道:“也不注意点,你走路不长眼吗?”

    如风摇摇头,把身子侧过去,让开一条道,说道:“是我的不对。”

    马清秋满意地点头,趾高气昂地跑到前面去打饭,他是不会排队的。

    如风捧着饭盒找到南山他们,一下子瘫在凳子上,道:“呼呼——”

    南山已经看到了那一幕,皱眉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杨伟也纳闷:“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可是我没现你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啊?”

    如风苦笑:“我自己也不知道。”于是不再搭话,开始吃饭。

    容忆影看着如风的狼吞虎咽,轻声道:“看来,你要小心了。”他的话说着意味深长,如风翻翻白眼。

    当天晚上,众人疲累至极,很少人去洗澡了,都躺在床上不动了,如风在床上看着高越齐精神地走进来,他刚洗完澡,露出**的上身,肌肉达,难怪他还不累。

    见如风看他,高越齐朝如风微微点头。

    如风拍拍胸脯,只有如风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再看着其他人,几乎都是露出胳膊之类的,不过大多数都是书院出来的学生,不是很粗鲁,所以如风还觉得环境不错。

    白少钧从床上跳下去,高声道:“如风,我们去洗澡吧。”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容,看起来很和善,只有如风知道他眼里闪过的恶意。

    如风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白少钧露出一抹讥笑:“我忘记了,有些人长得太娘了,所以从来不在公众场合洗澡,跟个娘儿们似的。”

    如风盯着他,慢悠悠地说道:“我不跟没有漱口的猪说话。”

    “你!木——如风,你给我走着瞧!”白少钧见容忆影和南山冷冷地盯着自己,于是只好休兵以期以后再战。

    如风看着白少钧离去的身影,不语。

    高越齐此时却开口:“我是听说过你从不和别人一起洗澡。”

    如风把视线调到他身上,露出笑容:“你的精神真的是太好了。”说着意有所指地看着横倒在床上的众人。

    高越齐笑笑,于是没有再问。

    晚上,如风以为自己会睡不着,闻着自己身上的汗味,和别人的汗味,真的是异常难受,恨不得现在马上找水淋到身上去。

    但深夜的时候,如风呼呼大睡,顾不得那些了,先睡了再说。

    第二天训练体力的时候,是负重跑步,脚上绑着个十斤的沙袋绕圈跑步。如风还算是胜任有余,这点训练对她而言不是问题,所以神态还算是轻松的。

    如风一边跑一边看着南山:“南山,你还行吧?”南山不像如风,对武功痴迷,是无情剑门下学武最专注的一个,也是无情剑的重点培养对象。南山对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很感兴趣,对学武反而没什么兴趣,不过还是在如风的强迫下学了点轻功,属于三脚猫之类的。

    南山一边喘气,一边回答道:“师兄,还行,不过很累就是,我们要跑到什么时候啊?”

    如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大都露出疲倦之色,再看看那拿着鞭子呵斥的马清秋,摇摇头道:“还不知道呢,你再忍忍吧,训练这个对你有好处。”

    走过马清秋旁边的时候,如风参照别人的表情来武装自己,没想到还是一鞭子就下来了,如风侧身一闪,原地踏步,看着马清秋含怒的脸,大声道:“为什么打我?”

    “不打你打谁,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累的样子,这点苦都受不了,将来怎么上战场?你干脆回去吃奶算了。”马清秋扬起鞭子,在如风周围抽*动。

    如风看着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道:“那你也不能打我,我就没见你打别人。”

    “那是因为他们都比你做得好。”马清秋也大声道。

    如风气急,想了想,还是忍下算了,不想大动干戈,于是不再说话,只是趁机离开马清秋的势力范围。

    然后,下一步,如风的逃避,让她的每只脚上多了二十斤的东西。

    “我知道你有点功夫,刚才那点东西对于你而言不算什么,所以你的训练要比别人重一点才行。”马清秋说的很是正经,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出乎如风意料的是,高越齐站出来,要求接受和如风同样的待遇。

    众人大惊,看着高越齐气定神闲的样子。

    中午大家休息的时候,如风和高越齐还在跑步。

    如风的嘴唇已经干裂了,她看着头上明晃晃的太阳,叹气道:“你怎么会自找苦吃?”

    高越齐看起来也不轻松,他满头大汗,但还是回答道:“我想突破自己。”

    “你会是一个好的士兵,将来也会是一个好将军的。”如风突然说道。

    高越齐咧开嘴笑道:“希望如此,对了,你的性格好像不是这样的,所以我奇怪你现在为什么要忍?”

    如风沉默了一会,远离了众人后,才道:“懒得斗了。”过了一会,才又说道:“难不成你留下来和我一起,是为了问这个?”

    高越齐于是不再说话了。

    终于,在体力快耗尽的时候,如风和高越齐终于被批准休息了。

    如风一下子瘫在南山身边,靠着一棵树,拼命地喝水。

    姜还是老的辣,顶着那么大的太阳去跑步,果然狠毒,体力没被榨干,水分都被蒸干了。

    杨伟移动过来,问道:“如风,你怎么对都尉的刁难都无动于衷?”

    如风懒懒一笑,道:“没听说过吗?在军队中,能做到的事叫训练,不能做到的事就叫磨练,我现在正在接受磨练呢。”

    “说得没错!木如风。”马清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道,“说得太好了,好的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今天下午练完拳后,你来把场地打扫干净,就当是给你的磨练。”

    如风瞪大眼睛,看着那宽广的场地,还有上面落下的树叶,道:“我一个人?”

    马清秋的表情很是严肃,像一个很严正的长官:“你没听错,听着,以后给你的命令你都不能有疑问,一切服从上级的命令!”然后厉眼一扫众人,“谁也不能帮忙!”

    如风撇撇嘴,垂下眼睑。

    晚上

    “什么!今天轮到我巡逻?”如风又忍不住睁大眼睛,自己可是新兵呢,守什么夜,巡什么逻?那不是让自己不能睡觉吗?

    “这是磨练!你质疑我的命令,所以明天的场地还是你扫,然后跑步再加多十圈,绑上三十斤的沙袋!”

    如风真想晕过去,不过她还是睁大眼睛看着马清秋那张可恶得逞的脸。

    众人虽然同情,但还是无法帮忙,只能看着晚上的时候,如风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雄心壮志离开了帐篷。

    如风在她分配到的区域里走来走去,看着那一模一样的帐篷,如风还真不知道元帅的帐篷在哪里,要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新兵,这些事怎么可能知道?而且还规定,新兵不该去的地方千万不要去,一经现,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以军法处置。

    如风看了那军法,深刻地感觉到了军中的规矩多么地不近人情,爷爷带领下的军队多么的纪律严明。

    如风强忍住睡意,抵抗一阵阵袭来的困意,寻思着,这到底是谁想和自己作对?在旁人看来,都是马清秋对自己很不好,可是军官这样对新兵是常有的事,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不会是爷爷要惩罚我吧?如风想到了这个念头,可是随即又推翻了,爷爷不会那么无聊的,而且估计爷爷也知道自己的心思了,所以应该不会故意刁难自己。

    可是除了爷爷,如风还想不到军营里还有谁和自己过不去?

    白少钧是想和自己过不去,可是他的势力应该还没有深入到军队里。

    所以如风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了解,到底是马清秋自己个人对自己不满,还是有哪些势力对自己不满?

    一直到下半夜有人来换班了,如风还是没有想出个头绪来,想来,自己还是太过于稚嫩了。

    躺在床上,如风调息了会内力,恢复了点体力后,就马上抓紧时间睡觉。

    一连这样过了一个月,如风的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不止自己这个队的人知道木如风这个人很倒霉,老是被恶整,事实上,几乎所有的新兵都知道了。

    所以如风就以这种方式出名了。

    如风只是在心底咬牙切齿,暗自鼓励自己,这就当磨练自己好了。

    一个月的基础训练后,接下来就是学习怎么杀人,学习射箭,学习各种兵种的特点,因为不久之后,你要自己选择是当步兵还是当弓箭手,还是骑兵。

    晚上的休息的时候,难得不是如风值班,所以如风瘫倒在床上,感觉有些无聊,全身很轻松啊,好像时间都多了起来。

    看来,自己果然被虐待惯了,如风忍不住自嘲。

    南山躺在如风身边,轻声道:“师兄,你该去洗澡了,要不然你就要臭了,我记得你以前很香的。”

    如风摸摸自己涂黑的脸,已经有些粗糙了,唉,我白嫩嫩的皮肤啊,以后一定会养回你的。再嗅嗅自己的衣服,一股汗臭味袭来,让如风差点连晚饭都吐出来了,还亏得南山忍了那么久,强人啊。

    如风屏住呼吸,瞪了南山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南山很委屈:“我以为你知道嘛,你怎么还是不肯和别人一起共浴?”

    如风没好气地说:“个人习惯问题。”

    然后,在深夜的时候,如风就小心地躲避巡逻的士兵,翻木墙出去了,来到了几里外的山上,找到了上次的那条小溪,这可是自己花了几天晚上找到的,不容易,洗个澡都那么麻烦。如风暗叹。

    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营帐里也越来越臭,大家也越来越随便,天气也越来越热,看来自己得暴一下了,最好能当上个小官,然后自己住一个帐篷,这日子没法过了。

    如风想到那个可恶的马清秋,脸又是一皱。

    偷偷摸摸地回去后,众人都已经呼呼大睡了,如风小心翼翼把洗好的衣服放好,打算明天再起来晾。

    无意中一瞥,却现南山的眼睛还亮亮的,于是细声道:“你怎么还没睡?”

    “你还回来呢,我怎么睡得着?”南山的语气理所当然。

    如风心里一暖,笑笑,道:“快睡吧,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的。”

第八十九章观望

    当如风在军营里接受训练的时候,她可不知道身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她现在的全部心思都纠缠在“要不要暴”的问题上,所以日子过得格外慢……

    京城里,二皇子的府上。

    屋外,碧瓦红墙,阳光烈烈照着大地,反射出苍苍茫茫的白点。

    煜宣和煜爵推门快步走进书房,带来外边的热气。

    把侍从打后,煜宣就愤怒地开口:“哥,太子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煜爵帮他倒了一杯茶,低声道:“你小声点。”

    煜宣这才看了看四周,声音很乖顺地低下头来:“哥,这里又没有别人,都是我们的人守着。”

    煜爵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道:“还是小心点好,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

    煜宣点点头,把茶一口喝下,坐在精心雕刻的梨木椅子上,一时之间,整间干净敞亮的书房静默无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煜宣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慢慢地说道:“太子主战,这我也没问题,毕竟春滕国太过于咄咄逼人。可是他凭什么要换下元帅?他不就是想换上自己的人吗?不就是想抢功劳吗?还说什么尉迟槐阳已经年老体衰,不堪胜任如此重责。尉迟老将军一向是我紫罗国的栋梁,而且他对落雁山的地形也熟悉,不知打了多少胜仗。可是,现在,他竟然想换下主帅!”煜宣说到最后声音有点上扬了。

    煜爵淡淡一笑,道:“小三,你为什么对这件事特别生气?”

    煜宣一听,眼睛躲闪,半响才道:“如风,他,他现在应该在落雁山接受训练吧?”

    煜爵闻言,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道:“是啊,感觉已经过了好久了。”煜爵虽看似表情温柔,其实对很多人都是抱着一种疏离的态度,能让他口吐真言的,也只有和自己一母同胞的煜宣了。

    煜宣的火气没了,他想起书院的日子,还有那日他们离开的时候,如风对自己还有哥哥的不舍,心一下子柔软过来。

    其实,他们还没分开多久呢,才几个月而已,可是感觉,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煜爵见煜宣的表情,兄弟那么多年,也猜出了个大概,可是如今,很多事都出自己的控制了。于是定定神,说道:“小三,太子想换下尉迟将军是因为他认定尉迟将军是我们这一边的,怕尉迟将军再次立功后,以后就威胁到他的地位。”

    煜宣也回过神来,分析道:“没错,只是哥哥,旁人也只是这般猜测,但尉迟将军的个性你我都知道,他是不想参与到我们这些事情来的。所以对于我们而言,也只是他好友的外孙。上次我们去尉迟府你不就感觉到了吗?他对我们只是对待一个晚辈一样,或者就只是把我们当成如风的同窗,丝毫不理会你我话里的含义。”

    煜爵意味深长一笑:“他精得很呢,你以为,要不然尉迟府哪能在我国存在六百多年,而没有在争权夺利的斗争中很快就消亡。一是因为他们尉迟家的人都很忠心,只要对紫罗国有利的事都会拼命去做,再者,他们每次都面对皇位之争时不是保持中立,就是站对了边,眼光不可谓不犀利,当年,我们的父皇,如果没有尉迟家的帮忙,就不会轻易地登上皇位。”

    煜宣赞同地点点头,补充道:“而且哥哥,尉迟将军有那么高的威望,也才是一个二品的官,要不是准备打仗了,可能他还是原来的三品呢。想来,他们也是不贪恋权势之人,看如风就知道了,平时都是漫不经心的。”说到这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笑意。

    煜爵也想起了如风平日里对当官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唉,不知道他是还不知道考虑,不懂权势的力量,还是天生就不想受到束缚。

    想来,应该是后者吧。

    “哥,其实,现在尉迟府基本上都已经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了尉迟府,我们的力量就大了许多,哥,你不考虑一下吗?”煜宣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意有所指。

    煜爵脸一板,眼里闪过冷意,不语。

    煜宣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哥,尉迟如雪对你的心意,傻子都看得出来,我看如风也挺乐观其成的,你如果和她……”后来的话煜宣没有说出口,因为煜爵的表情很不好看。

    见煜爵脸色不好,煜宣思考了一会,终于还是开口了:“哥,你还放不下吗?”

    煜爵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半响才道:“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能有什么好放不下的?”语气有几分失落,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煜宣心里不是滋味,哥哥的心思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如风那样潇洒的人,是自己这些人所欠缺和羡慕的,再者,如风人长得又那么俊美,哥哥一时受到迷惑也是正常的,只是自己……唉,还是不要想自己了。

    于是忍不住又说道:“如果那颗珠子可以保住的话,今天我们何必那么辛苦?”

    煜爵眼一瞪:“我不是说以后都不必再提这件事了吗?即使当时如风的东西给我们,我们也不一定保得住,所以毁了更好,也让云天泽无功而返。”

    煜宣低下头,知道自己失言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父皇把尉迟将军换下,换下他后,我们找谁去替补?有能力的高级将领几乎都在太子的掌握中了。可恶的,要不是他比哥年长一点,今天这个太子之位也该哥哥来坐!”

    煜爵不语,听着煜宣的抱怨,知道他压抑太久了。自己的母亲本是一个没落望族之女,娇柔却美若天仙,一次偶遇,让父皇一见钟情,迅地纳入后宫,那段时间,父皇的专宠甚至让母亲登上了皇后的宝座,可惜,母亲眼里揉不进沙子,对父皇的一些行为不高兴,让有心人利用,网罗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母亲最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终是被废了后位。

    从此母亲郁郁寡欢,就在这时,大皇子出生了,他的母亲本就是朝中有权势之人,而父皇又生怕出现兄弟相残的事情,所以见大皇子聪明伶俐,就在成年的时候,立了他为太子。

    自己和弟弟本来也不以为意,毕竟两人都不是非要做皇帝不可。可是父皇终究是忘不了母亲,后来母亲的罪洗清后,又重新登上了后位,此时,就有人兴风作浪,说自己才是嫡长子,应该是自己来做太子的。

    本来以为听过了就算了,毕竟大皇子虽然对自己两兄弟不冷不热,但也算是一个有能之人,所以自己和弟弟也是心服口服,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因为听到了这些流言,起了杀心,屡次派人来杀自己和弟弟。

    从自己十五岁到现在,刺杀不知已经进行了多久了,自己一忍再忍,可是他却步步紧逼,就在这时,弟弟也查到了太子的表里不一,内地里不知干了多少恶事,所以最后才决定放手一搏。

    煜爵苦笑,如果自己不搏,那以后太子登基,自己和弟弟的命还在吗?尤其是母亲的命。唉——

    煜宣却不知道煜爵此刻兜兜转转的心思,他接过一个侍从的信件后,展开看了看,这才递给沉思中的煜爵:“哥,你看一下,如风被人欺负了。”

    “什么?”煜爵马上回过神来,接过信迅地看了个大概。

    “知道是谁想和如风作对吗?”煜爵马上问。

    煜宣摇摇头,“如风虽然隐藏了身份,可是有心人都会觉,所以相当于没有隐藏。而我们的人都没有查出那个姓马为什么要单独针对如风,在军中,这种事情很常见,一般的人都不会管,只要没有弄出人命就行,我觉得奇怪的是,如风怎么不反抗?以他的性格,遭到这种不公平待遇,要是以前,早就应该做点什么了。”

    煜爵点点头表示赞同:“难不成如风有什么计划?”

    “哥,我们要不要帮一把?”煜宣问道,欺负如风?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如风,可是只有自己才能欺负呢?

    煜爵眼光一闪,道:“现在,最着急的也许不是我们,放心,会有人出手的。而且,军营里可是尉迟将军的地盘,有他在,如风不会出事的。”

    煜宣默然……

    同样是在京城里。

    木问尘捏着手中的情报,半天不动,如雕塑般静坐,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罕见地闪着凛冽的寒芒。

    木潼双手下垂地站在他前面,也不敢再动,只是偶尔偷偷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主子,却也没有说话。

    唉,能让主子情绪波动那么大的,也只有尉迟如风一人了,现在主子这样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尉迟如风出了什么事?

    半响,木潼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可有吩咐?”

    木问尘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思绪翩飞,如风,正在受苦呢?当初就叫他不要去的,从军必定辛苦,他又不是普通男人,但没想到他倒是倔得很,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

    自己苦劝不听,也尊重他的想法,让他去历练历练也好,否则他还会不死心,将来还会埋怨自己,而自己就想着到时派人去保护他就是了,没想到现在倒是在军中被人恶整了,尉迟将军也不管不顾,倒是让小家伙受苦了。

    唉,他如果经不住苦,然后自己回来就好了。虽然知道不可能,可是木问尘还是坏心地想。

    只是,眼下,如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又是谁在打他的主意?自己,要不要出手?

    还有,最主要的是,他,到底有没有思念自己?像自己有那般心思?

    木问尘眼里闪烁不定,脸上的表情也阴睛不定,让木潼不敢再问什么……

    此时,春藤国内。

    云天泽紧抿住唇,躺在精致的躺椅上,眼睛怔怔地望着外边一派美好的夏日风光,心思,却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小青静静地站立在他的身后,脸上面无表情,只有眼里流露出愤恨情绪。

    只有他知道云天泽在想什么,因为情报是经过自己的手的,虽然自己没有打开来看,但从紫罗国传来的消息,能让少爷有如此表现的,也只有他了。

    少爷,对那个可恶的尉迟如风倒是好得很,好得不正常!凡是他的事,他都要想方设法去打听,要知道,现在他们已经不在紫罗国,以前的一些据点也被毁坏得差不多,所以很多情报也得来不易,特别是军中的。

    只是,小青没想到,都相隔那么远了,少爷还是不死心。

    小青正在愤恨的时候,有人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小青一看,忙行了一礼,很快就退出去。

    来人一脸的坚毅,是个普通人,但眼里闪过的精光却又说明了他的不普通。如果在的话,她一定会认出,此人正是当日赶车的马夫。

    他大刺刺地坐在云天泽的对面,看着他,说道:“还在怪我那日的所作所为?”

    然后看了一眼云天泽手中的情报,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道:“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当时鲁莽之下犯的错我已经帮你摆平了,如今,你还放不开吗?”

    云天泽默默无语,只是怔怔地盯着外边。

    那人无趣,火气却逐渐挑了起来:“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以后,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云天泽心神一震,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自己的责任。”眼睑低垂,叫如风赞叹的睫毛轻轻颤动,掩住了所有的情绪。

    而此时的如风,正在扫着地上似乎永远也扫不完的地,狠狠地誓:md,老子不干了!

第九十章忍耐

    如风扫完地后,拖着扫把走回营帐,正好看见南山从里面出来。

    “师兄,扫完了?”南山赶紧问,才要出去找他呢。

    如风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坐在床上,接过南山递过来的水,半口没喝。

    “南山,你说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到什么时候?”如风望了望四周,没人,大家都去洗澡了吧。

    不过如风搞不懂那个马清秋为什么那么针对自己?亏她开始还觉得他的名字还算文雅,结果是那么一个可恶的人。

    南山沉默了会,答道:“师兄,这段时间我仔细观察了下,现他对你的恶意并没造成多大伤害,顶多是你有时候吃不饱饭,或者需要比其他人累一些而已。”

    “可是我经常受伤。”如风低喊道,那家伙老是搞偷袭,这几天练刀法和长矛,自己就被偷袭了,而且他还是上司,自己根本就不敢伤他。

    “你受伤是因为你没有尽全力!”南山犀利地指出,也看出了今天如风的焦躁,于是劝说道:“师兄,你还是继续忍下去吧,小不忍则乱大谋,反正你都忍了那么久了。”

    如风沉默起来,想起了军法和马清秋的身份,还有爷爷的身份,来军营那么久了,自己一次都没有见过爷爷,所以也无从得知他的想法。

    罢了,许久,如风呼出一口气,垂头丧气地说:“算了,还是忍耐吧。”

    南山再次叮嘱:“师兄,一定要忍啊,你知道军法的厉害的,除非长官接受士兵的挑战,要不然士兵是不能去打长官的。”

    如风看着南山,现有人回来了,于是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师兄我会忍住的,md。”如风忍不住说了一口粗话,自从来了军营之后,她现自己豪放的举动越来越多了,说粗话就是其中的一项。

    于是,一场如风准备挑起的风暴就被南山三言两语给消灭了,就只剩下几点火星子,但燃烧不起来。

    如此这般,虽然日子很难过,但总算是过去了,新兵训练正式结束后,就开始把新兵和老兵组在一起。

    如风和高越齐被编制进了步兵营,杨伟是射声营,也就是弓箭手,白少钧和容忆影在骑兵营,而南山,出乎众人的意料,他进了后勤,成为了一个煮饭的。

    众人都替南山惋惜不已,虽然南山成绩不好,可也不算最差嘛,最主要的是,进了后勤部,要出头立功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如风却是最高兴的一个,因为在后勤部就说明南山不用上战场,以南山那三脚猫的功夫,要是上战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翘辫子,也就浪费了他十几年的学习了。

    南山也很高兴,基本上只要如风觉得高兴的,他都觉得高兴,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身手,最多杀得了两三个敌人,然后就被别人杀死了。

    如风搬进了新的营帐,这里的营帐大约是二十个人一个帐篷,稍微比新兵的帐篷宽一点,但是那些老兵的举动非常的粗鲁,粗话黄色笑话满天飞,臭话臭气冲天,这让如风有些不习惯。

    如风一路不显山露水,即使在被马清秋刁难的时候,也只是显露出她会一点功夫而已。所以算是成绩普普通通的一个。而且进了步兵营后,马清秋也放过了她,所以如风的日子还算悠哉,除了努力训练,就是在能去的地方晃,顺便搞好人际关系。

    事实上,如风的明哲保身算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为和她一路进来的高越齐,由于身手很好,是属于新兵的佼佼者,所以就受到了各方的瞩目。

    某天,如风正在营帐里缝自己裤子的时候,别怀疑,如风的确会缝自己的裤子。

    高越齐走了进来,如风随意瞄了一眼,这个时候大家都出外边纳凉了,刚吃完晚饭,又没洗澡,也没到睡觉时间,是大家一天之中最灵活的活动时间,所以看见有人进来就看看,没想到被吓了一跳。

    如风跳了起来,走到高越齐身边,转了一圈,连忙把他扶到床上,问道:“这怎么回事?你怎么伤成这样?”

    只见高越齐的五官几乎是鼻青脸肿,比猪头还猪头,身上还有一些划痕,只是隐隐地渗出血,比前几天还严重。

    高越齐苦笑,却撕裂了嘴角的伤口,道:“还是那帮来挑战的。”说着咳嗽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

    “可是士兵之间不可私下斗殴的。”如风低声道,赶紧拿来干净的毛巾帮他擦那些血迹,高越齐没有拒绝。

    “他们请示过长官,然后说切磋武功,长官就同意了,然后一场混战就开始了。”高越齐慢慢道来。

    如风看着他惨不忍睹的脸,摇摇头,道:“谁叫你平时那么威风!你隐瞒家世,却又武艺高,而且平时还不怎么和他们来往,像我们这种人,要彻底地融入他们是很难的,所以我只能和他们做表面的友好工作,而你,却不屑于去做,难怪他们看不惯你,处处找你的麻烦。”

    “可是我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包天!”高越齐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平日里憨厚老实的脸看起来颇为狰狞。

    如风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是最底层的士兵,他们又是老兵,都经过了战争的洗礼,能活下来不容易。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随时可能上战场,今天也许还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明天也许就埋骨青山了。经年累月下来,他们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所以新兵的到来,就给他们一个很好的泄途径。”

    如风的声音淡淡的,嘴里却说着再残酷不过的事实。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高越齐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如风,此刻的如风,像一个陌生人,却又像一个长者。

    如风却转移话题:“你有伤药吗?”

    高越齐尴尬地摇摇头:“两个多月不能出去了,伤药也用完了,而且这些伤都不能去军医那里看。”

    如风了解地点点头,掏出自己的药品往高越齐脸上涂,高越齐本来还不好意思的,但见如风很认真的脸,就放弃挣扎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高越齐还是不死心。

    如风哼了一声,道:“书上说的。”

    “为什么我爹从来不和我说这些?”高越齐喃喃自语。

    “那是因为你爹和我爷爷一样,都是由小官当起的,而且他们一出来,就有上一辈的人照着,这些底层下的事,他们也许知道,但也管不了,因为这是很多军队都有的弊端。只是没想到我们两人会放弃这么好的直升机会,跑来这里受苦来了。”如风嘿嘿笑了一声。

    高越齐翻翻白眼,不理解如风的想法。

    “当时我也不想被人说成靠自己人关系,所以才想从士兵做起,再慢慢高升,没想到,现在——”高越齐不敢笑了,怕扯痛伤口。

    如风微微一笑,轻声道:“你的想法是好的。”

    高越齐却自嘲:“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手了,有时候,木秀于林也不好啊,现在他们就来摧我来了。”

    如风一笑:“呵呵,我还不知道你有幽默细胞呢。”如风没有再说什么,自己之所以不想显露身手,一是现在还不是机会,二是自己即使武艺高强,能打败十个八个武林高手,能打败一两百个普通士兵,八十个精兵,却不能打过千军万马,不能打过一千个士兵。

    在战场上的时候,管你是将军还是士兵,你都是战场上的一粒尘沙,一但落单,就会被砍杀掉,即使你平日里武功是多少强悍!所以那些将领们才需要那么多亲兵来保护。

    而现在高越齐虽说武艺也高强,但也经不起一百个人的车轮战,他们那些人又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所以他才会受伤。

    刚帮高越齐涂完药,那帮人就走了回来,如风赶紧收拾好东西,打招呼道:“回来了?”

    被众人簇拥着的大汉哈哈一笑,吐了口唾沫,大声道:“是啊,小木子,你帮这小子擦药?”

    如风不卑不亢地答道:“同僚一场,能帮就帮吧,大家都有缘。”

    那大汉走了过来,啪的一下拍在如风单薄的肩膀上,那人身高快两米,如风一米七,所以两相比较之下,如风瘦小得可怜。

    如风身体微微下沉,避开了他的巨掌,给他倒了一碗水,道:“大哥,累了吧?喝水。”

    “唉,如果有酒就好了。”大汉渴望地说道,但还是接过来一口气就把一碗水给灌下了。

    “哈哈,小木子,你长得可真小,而且长得蛮好看的,要不是你额头上的一块疤,然后皮肤又白一点的话,就活脱脱是一个好看的小娘子了。”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如风暗自翻翻白眼,无语中,只是去忙自己的事了。

    那大汉也没计较如风的行为,经过多日的相处,如风在营帐里的地位很微妙,新兵们一共有七个,高越齐是被欺负得最厉害的一个,另外几个也都或多或少地被欺负过,现在已经引不起他们的注意力了,还有一两个已经成为了眼前大汉的小弟,跟前跟后,不断地拍马屁。

    如风一开始就看准了眼前大汉在这个营帐里的地位,所以就开始不着痕迹地讨好,说起自己是军医的妹妹醉月,然后就把一些伤药送给“大哥”,结果也不知怎么的,如风在这里很安全,反而颇受他们的照顾,而如风也没有卑躬屈膝,该做的还是得做,比如今天帮高越齐擦药。

    那大汉其实也不是蠢人,虽然如风现在处于讨好的地位,可是他看得出如风的不同,而且如风虽然目光清澈,面容还算稚小,但是身上只要生气或者板起脸的时候,就会散一股气势,知道他不是平常人,怕招惹了什么麻烦,再加上他武艺平平,态度谦和,没有高越齐那小子的身手和孤傲,所以也没打算招惹他,活了那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准。

    可惜,他不知道,他看错了高越齐。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如风在军营度过三个月的时候,气氛越来越紧张,如风听说要开始打仗了,春藤国已经开始在边境蠢蠢欲动,还时不时地派出探子来试探,也在不断地骚扰,所以现在元帅将军们正在商量大计,看是不是要出兵一趟,据说,朝廷上已经是不打算主和了,很多人都支持打仗。

    如风叹了口气,战争,要来临了!

    想到春藤国,如风就想起了云天泽,想起了最后一眼时,他震惊呆滞的表情,于是,再也忍不住叹息,书院那样美好的日子,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云天泽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面,即使见面,也是无言以对,或者站在各自的立场,挥剑相残。

    而自己,也将进入一个不同的人生阶段。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身的责任,战场……会不会是自己的最后埋骨的地方?

    如风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地想着,对着即将到来的一场厮杀,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第九十一章杀敌

    如风现在深刻地感觉到了做普通士兵的不好,因为你不知道会怎么样,会去哪里,会和谁打架,你只能跟着指挥走。

    这日天未亮,如风就被叫起床,头脑混混沌沌地跟着一起走,和全营将士一样被集合出,寂肃而行,穿过了几座山后,众将士于黎明时分赶到了一处山谷,掩于密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山路尽头,突然鸟群冲天而起,如风心一凛:敌人终于来了!

    接着密集的马蹄声惊天动地,烟尘滚滚,明晃晃的弓弩刀剑在朝霞照映之下熠熠生辉,这批军队竟有数万之众。

    待那数万敌军全部入了山谷后,如风听到了一声大喝:“上!”

    一时之间,鼓声如雷,震耳欲聋,雕弓强矢,漫空而过,一轮箭雨过罢,谷下的敌军稍稍慌乱,却也未阵形大乱,显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接着就是如风他们上场了,手中举着大刀或长剑,见到敌军就砍就杀,如风手持一把普通的长剑,在阵中上上下下。比起高越齐的奋勇杀敌,如风只能算是可以自保,然后偶尔再帮助旁边的士兵而已。

    如风看着那一张张鲜活年轻的脸,一时之间,根本就下不了狠手,也中能自保,或者把对方刺伤而已。这时候的如风,就像一个婴儿,懵懂无知……

    这一场的狙击战非常的激烈,是如风从未经历过的血腥,她看着平日里打闹嬉笑的士兵冷着一张脸或者扭曲着一张脸,手中的利刃不断地挥动,杀人不眨眼,鲜血乱喷,不断地有人倒下去了,人逐渐地减少。

    一个侧身,刺去手中的长剑,挡住致命的一刀,被如风救起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时间多看如风一眼,只是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再次加入了战斗。

    三个敌军士兵冲了过来,抡起利刃就朝如风砍来,如风左躲右避,长剑挥动,一霎那,一股温热的鲜血扑上了脸,循着长剑望去,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士兵瞪大眼睛呆怔地看着如风,眼里满是震惊。

    他的头,半吊着,断了一半,还有一半搁在脑袋上,眼珠子凸出来,歪歪地看着如风,鲜血像泉水一般喷了出来,溅上了如风的脸。

    如风也呆怔了,如此近距离、高清晰的血腥场面,让她头痛欲裂,心神恍惚了一下。

    砰的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吼:“小子,你还呆着干什么?想找死是不?”

    如风寻声望去,看见了马清秋的脸,他的整个人也沾满了鲜血,替如风挡了一个敌军的偷袭,此刻,他正狠狠地盯着如风:“你再呆,你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如风回过神来,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士兵,眼睛依旧大睁,头还是半吊着。但马清秋的声音却是石破天惊,一语惊人!

    是啊,再不反击,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他们,再也见不到煜爵两兄弟,再也见不到木问尘了……

    想到这的时候,如风浑身一震,于是大吼一声,真正地加入了战局!

    如风手持长剑,在阵中前冲后突,她身形灵巧,左右逢源,通常都是一剑就把敌人给刺死,普通士兵在她面前毫无反应的能力。

    山谷内回荡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厮杀声不断,太阳早就升起,阳光依然灿烂,青山依然苍翠,只是山下的小溪却渐渐腥红,水面也似乎沸腾起来。尸体逐渐堆积在山谷之中,双方互不相让,层层搏杀。

    如风把从小就开始学习的杀人之术施展起来,手法干脆利落,杀敌勇猛,冷肃着一张脸,往往她走过的地方,敌人就死伤一片,渐渐地,不知从何时开始,如风身边就凝聚一股人,如风注意到后,就继续在阵中前呼后应,注意呼集旁边的兵士,使得各人互攻互补,聚合在一起,那些人也听如风指挥,所以倒也所向披靡,在数万敌军中如飓风般,杀出条条血路。

    不久,敌军中吹响号角,敌军军队渐渐有序后退,数千人马从阵后穿梭向前,掩住后面主力,火箭向岳军密密麻麻射来。两军泾渭分明,如风这边的军队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了多人,许多士兵身上着火,滚于地上呼叫哀嚎。

    如风和士兵们躲闪着这些火箭,这时候,如风这方的士兵也开始列成阵型,开始向对方射箭。但明显的,对方有备而来,射出的火箭,杀伤力要比单纯的箭矢强多了。

    如风见状,看着被烧死的士兵,惨不忍睹,终是忍耐不住,于是清啸一声,抢过身边的一匹马,还从死人手里抢过弓箭,踏蹬上马,直冲入阵中,手拉长弓,十余支长箭如流星般射出,无一虚,转瞬将敌军士余名火箭手毙于箭下,同时身形在马上马下腾移,避过敌军火箭,待得冲到敌军阵前,右手拉过腰带,气贯剑尖,横扫而过,瞬间将敌军前排火箭手杀伐殆尽。敌军一片哗然,火箭攻势略缓。如风再接再厉,手中的宝剑像一道银色的长虹,所到之处血腥一片,剑气森然,把敌人的阵脚搅乱。

    如风后边的人也不笨,马上上冲,双方再次混战在一起。如风借此喘一口气,却也因此被众多敌军团团围住。

    如风感觉刚才用的真气已经使自己有点疲惫,但眼前的情况丝毫不敢松懈,只能提起宝剑使出爷爷教给自己的尉迟剑法,剑剑致命,很少落空。

    对方的将领利茗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陷于阵势中的如风,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竟能有如此身手!想着眼里闪过一丝激赏,但很快就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

    于是,接过士兵送上来的长弓,拉弓搭箭,瞄准目标,刷的一声,破空之声传来。

    眼看就要正中目标,利茗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但这时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利箭也跟着射来,好巧不巧的和利茗的箭相撞,然后跌落。

    “元帅来了!”一声欢呼声响起,让紫罗国的士兵精神一震,援军已到,杀敌更是勇猛。

    利茗看着自己的二十年的老对手,已经是六旬老人了,但精神依旧矍铄,丝毫不像一个老人。此刻,紫罗旗下,他正身披战甲,高大的身形肃然坐于马上,手中同样拿着弓,面沉似水,眼神凛冽森寒,默默地注视着利茗,偶尔扫过一眼正在奋战中的如风。

    利茗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弓,拿起自己的大刀,大声喊道:“给我杀!”

    冲天的喊杀声响起,血慢慢地蔓延……

    如风已经知道爷爷来了,可是却抽不出空来看一眼,而且身体也渐感疲倦,于是打算再次使劲,冷啸一声,手持宝剑,犹如跳舞般,身体旋转一周,宝剑却毫不留言,把周围一圈的敌军士兵都杀死了。

    如风呼出一口气,身形微动,左闪右避,逐步向旁隐去,集拢到一堆自己人的士兵身边,大家相互依靠,微微喘息了一会。如风双眼急寻,看到了爷爷正在严肃地指挥作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还是第一次和爷爷一起上战场呢?

    正看着的时候,忽闻身边士兵惊呼:“马都尉危险!”

    如风抬眼望去,只见他们的对面,马清秋正在与身边几十名亲兵被一千多个敌军士兵团团包围,形势危急,而爷爷带来的援军正与敌军主力在另一边作战,目前无法前去援助。

    如风看了一下,身边都是残兵弱将了,名个都气喘呼呼,暂时没有敌军来找这边的麻烦,所以可以暂时歇一小会儿,毕竟,援军到了。

    如风心中焦急,马清秋虽然恶整过自己,但他刚才毕竟救了自己一命,否则自己现在也不知道会如何,想到这里,再看看他现在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便‘嗖’地一声站了起来。

    她持起长剑,回头看着这百余名残兵,这些人,能救得出马清秋吗?

    眼见马清秋身边亲兵纷纷倒下,如风握紧拳头,脑中一热,一路横冲直撞,直冲至尉迟槐阳马前,然后在尉迟槐阳身侧精兵的呼喝声中,单膝跪地,低头大声道:“元帅,请您派兵援助马都尉!”

    尉迟槐阳一愣,注视着马前之人,冷冷说道:“你只是一名普通士兵,调兵之事岂能由你做主?!”

    如风抬起头来,急声道:“可是再不派兵救援,他性命堪忧!”

    尉迟槐阳没有再看向如风,只是看着战场,冷声道:“不必多言,我身后的这些人马还有任务。”

    如风心中激愤,一阵失望,嘴张了张,还是半点说不出话来,她却猛然站起了身子,一股热血直冲大脑,感觉自己全身快要燃烧,这,就是自己的爷爷吗?

    如风咬咬牙,转过身去,扬起头来,大声喝道:“那我自己去!”说话掷地有声,身形虽瘦弱,立于风中却威风凛凛,傲骨峥铮,眼神更是明朗清亮,喝声又铿锵有力,当下便有人纷纷站起来聚拢到她身后。

    如风看了一眼尉迟槐阳,身形突然拔起,寒光一闪,尉阳槐阳身边的一名精兵已经被如风拉下马,如风右手急探,取过跌落在地的士兵的长矛,右足争蹬上马背,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落于数丈开外,清啸一声,杀入战场之中。

    如风左刺右闪,使出全身解数,一路披靡,身边敌军纷纷倒下,不久便冲到了敌阵中心。尉迟槐阳双目圆睁,狠狠地看着如风的身影,道:“这小子,看我不打死他!”

    身边的福叔也是身穿盔甲,一时失言,道:“老爷!”那是少爷啊!

    尉迟槐阳咬咬牙,微微侧头,向身后一人道:“钟英,你带些人去接应一下,把他救回来。”

    钟英虽然不知道元帅为什么要救那个小子,但还是应了一声,纵马出列,带着上百人奔向战场之中。

    如风手拿长矛,身上又有宝衣护身,全身热血沸腾,感觉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再加上她身后跟上来的一些士兵,所以一时敌军不敢掠其锋,纷纷避让,竟让这几十人杀出一条血路,直冲到得马清秋身侧。

    马清秋此时已是血染盔甲,汗湿战衣,正在哀叹天要亡我也之际,忽闻一声大喝:“马都尉!”他抬头望去,只见如风飞身下马,手中的长矛不知何时换上了宝剑,一个圆弧,把周围的敌军的第一层全部杀死。现在对如风而言,杀人,已经不可怕了,就跟切豆腐一样,没有什么感觉。

    如风暴喝一声,手中的宝剑更是森然,剑气冷冷。

    马清秋等人此时见有了助力,精神一震,杀起人来更是勇猛,毕竟,这里面有如风呢。

    如风见人好像越来越多,心里一着急,就想将马清秋送出战局,于是身形下蹲,双手用力把马秋清搂住,然后后扬,马清秋的身躯向对面的安全地带飞去。如风看见,那里正有人赶来。

    福叔瞪凸了眼,看着如风,道:“老爷,他……他……好大的力气!”

    尉迟槐阳紧紧地盯着如风,面色肃然,心里却是一阵翻滚,终还是强迫自己转移视线,看着其他战场。

    马清秋有轻功,而且还有钟英帮助,一安全落地后,就马上说道:“钟英,快去救他!”自己又手持利刃,从外边杀进去,此时,那百余名残兵弱将也杀了过来,助一臂之力。

    如风见马清秋出去,心安了一半,这下子还清人情了!

    此时,敌方士兵将她团团围住,她虽和剩余的人竭力左穿右挡,终因势单力孤,无法杀出重围。正在汗流浃背、体力透支之时,却见围住自己的人马一方有些慌乱,显是被人从后方攻来,她知道机不可失,忙左手拿剑,右手拿刀,把近身的敌人杀个不停,而且专门朝来人的一方杀去。

    来人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都是尉迟槐阳的精兵,所以这一千多敌兵很快就被搅乱,活生生地让如风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如风手中的利刃抵住敌人砍来的刀剑,足尖在空中连踏,气力将尽时忙施展轻功,数下之后便出得重围,看准来人,身形在空中一旋,轻轻落于那来人的身后。

    来人正是钟英,见如风安全,忙勒转马头奔向尉迟槐阳处。

    尉迟槐阳忙着指挥军队,最终还是双方僵持不下,各自鸣兵收场……

    此次战争是被春藤国突袭,紫罗国要不是事先得到了情报,估计会损失惨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两败俱伤了。

    这是新兵进来三个月的第一场战争,算是紫罗国和春藤国的正式开战的开始,有新人阵亡了,也有新人出头了。

    容忆影在骑兵营,由于作战勇猛,被提为副都尉;高越齐是都尉,就连杨伟和白少钧也受到表扬。

    如风……如风是最出风头的一个,她的勇猛和高强的武艺,深深地震撼了很多人,如风的第一场战场不可谓不惊艳。

    只是,她什么封赏也没得到,反而被罚了。

    此刻,太阳当空,如风全身盔甲染血,脸上也还是血迹斑斑,她跪在太阳底下,双手被绳子缚在身后的木桩上。一旁的树荫下还有两名士兵看着。

    醉竹在如风身边团团转,就是不敢解开如风的绳子。

    元帅说,如风以下犯上,不服上司命令,扰乱军心,要绑其示众三日,三日之后再杖军棍四十。

    如风低着头,知道很多人现在正看着自己,大家都来看热闹了。

    白少钧在如风身后转了转,嘲讽道:“你不是很能折腾吗?现在怎么不反抗了?”

    高越齐瞪了白少钧一眼,道:“你少说两句。”

    周围的人也对白少钧怒目而视,现在如风已经被很多人所知道,士兵们也敬重她的武艺和为人,觉得她以德报怨,救出了一向对她不好的马清秋。

    白少钧撇撇嘴,没再说话。

    如风闭上眼睛假寐,本来刚从战场上下来本就疲惫不堪,身上还有数处伤口,现在被绑上木桩后更是全身酸楚疼痛。然后汗水也是咸的,苦涩难言。

    唉,爷爷,你真的要折腾死我了?如风暗叹一声。

    醉竹什么都不顾了,她端来一碗水,道:“师兄,喝吧,反正元帅又没说你不能喝水。”

    “是啊是啊。”旁边有人附和。

    高越齐却说道:“最好别喝,免得元帅火。”高越齐知道元帅和如风的关系,所以也不是很担心。

    醉竹一听,杏眼圆瞪,喝道:“不喝就不喝,谁稀罕!”说着就一碗水就把如风的脸泼湿了。

    如风暗叫了一声好师妹,喉咙,总算不那么渴了,只盼着师妹再泼多一点才好。

    那两名士兵却在此时过来把人赶走,只留下如风一人在晒太阳。

    大帐内,尉迟槐阳端坐于案前,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求情的人。

    “元帅,如风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好,他会受不了。”四十多岁的福叔不打仗的时候就是尉迟府的门卫,打仗的时候就是尉迟槐阳的亲近之人,此刻他看着如风受苦,当然不忍。

    另一个求情的人自然就是马清秋了。

    尉迟槐阳手一挥,道:“什么都不必说了!我非要治治他不可,免得他过于妄为!你们谁也别求情!”

笫092章往事

    尉退枫阳手一挥,道:“什么都不必说了!我非要治治他不可,免得他过于妄为!你们谁也别求情!”

    尉迟槐阳面色冰寒,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些冷酷的意味,他扫了一眼眼前的两人,两人都跟随他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马清秋退下之后,福叔忍不住再次说道:“老爷,说句不好听的话,当我还是幼童的时候,您正值年少,也是这般救下一个人的,后来老老爷同样没怎么罚了您。”

    尉退槐阳一窒,脸更冷了:“没错,这种错误我也犯过,可惜当时我爹碍于众人的求情,只是轻责了我几句,却使我后来犯了更大的错误,所以现在这种错误绝对不能在尉迟如风身上出现,传令下去,把他晒上三天,再杖责军棍四十!”

    福叔一僵,但还是不理会尉迟槐阳的冷脸,依旧说道:“老爷,小少爷会受不了的,他现在身上还有伤,三天后也许您就只能看到他的尸体了。”尉迟槐阳没再说什么,福叔就轻巧地退下了。

    不久,众位将军求见。

    一一落座后,众人讲了这次战斗的得失利弊,末了,副元帅高威试探性地问:“大帅,今天那个小子,您就那么罚他,卑将觉得他很不错呢,是个可造之材。”

    “是啊,这次的新兵表现都很不错,有几个耀眼之人,他就是其中之一了。”有人补充道。

    此话一出,众将军也是议论纷纷,有人求情的,有人赞同该处罚的。

    “什么都别说了,此时我已经定了。”尉迟槐阳大手一挥,语气坚决。

    众人也知道你治军极严,要想求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没抱多大的期望,只是希望那小子能挺过来就好。

    最多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过去了,现在大概是下午三点多,如风松了一口气,只要熬过太阳最猛的时候,剩下来的就容易一点了。

    她想闭上眼休息的,可是灼热的太阳却让他汗流浃背,汗水渗入伤口处,异常疼痛难热,不过她庆幸的是,身上的战衣没有遭到多大的破坏,所以还是不会有人现她的女儿身。

    现在的她体力透支,浑身难受。如风哀叹臆想现在就有一汪清泉,然后自己马上就跳下去大洗一通,或者有根冰棒或冰激凌也好啊,当然,后者只能是想象,前者还有点可能性。

    正在头晕眼花的时候,有人走过来了,因为好奇还有谁会来,所以如风微微抬头,却看见了容忆影,他已经身穿一般的军服,但手中和脚伤都有绷带。

    “你受伤了?”如风舔舔干裂的嘴唇,吃力地说,声音沙哑。

    容忆影点点头,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到如风身边。

    如风想笑又笑不出声,只能象征性地咧开嘴角,道:“谢谢你帮我挡住太阳,我现在好一点了,你受伤了,还是回去了,不用来看我了,我现在很狼狈的。”一段话说得异常的吃力。

    容忆影扬他一贯的风格,不理会如风的话。

    如风心里感动,眼前这家伙来看自己呢。

    “对了,恭喜你升官了。”如风又道。

    容忆影终于开口了,他说:“你都这样子了,能不能不要那么聒噪?”

    如风一窒,无语中……

    过了一会,如风又耐不住了,她说:“现在只有你来了,只有你一个的时候,那两个士兵就不会赶你走,可是你怎么不拿点水来给我?”

    “相信我,你刚才说的话已经抵得过一碗水了。”容忆影冷冰冰地说。

    如风颇为享受地闭上眼,再冷点吧,我不介意。

    “你有没有闻到烤肉的香味?”半响,如风突然问道。

    “我只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容忆影毫不客气地说。

    “小影,你说话很毒,”如风的语气衰怨,接着说道,“我感觉我的肉被烤焦了,你还是快点走吧,你现在还带着伤呢。”

    容忆影依旧一动不动,就这样站了一个时辰,直到太阳的威力已经减弱了,这才离开。

    如风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眼眶有点湿润了。是不是平日里冷淡的人,_其实在关键时刻都会做出一些热情的举动来?如风想起了木问尘,他对自己,也很好呢,虽然不苟言笑,对人冷淡,但对自己最近可是暖如春风,平时也是任自己胡闹,还有煜爵和煜宣,对自己都很好……

    如风一一把自己十七年来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大家都对自己很好,就爷爷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夜幕降临,快昏厥过去的如风被移到了一间还算洁净的小房子里。在那里,有醉月和醉竹等着。

    如风吃力地扬起一抹微笑,道:“你们来了。”

    醉月红着眼睛,和醉竹快手快脚地把如风扶上床去,然后醉月道:“你赶快去拿一些热水,还有饭菜,记得要小心点,别被人看到,还有,你进来的时候记得敲门,免得看到不该看到的。”

    醉竹娇嗔了一眼醉月:“什么叫不该看的?”

    醉月瞪了她一眼:“快去嘛。”

    醉竹看着如风的样子,也只好赶紧走了。

    如风握住醉月的手,道:“小心点。”

    醉月会意:“知道了,师兄,会小心的。”

    于是脱下如风身上的盔甲,先喂如风一些清水,然后再吃一颗药丸。

    醉月闻着如风身上的血腥味,看着如风干裂的嘴唇和面无血色的黑脸,道:“师兄,你爷爷真狠心,要不是我们极力要求,你现在还跪在训练场呢。”

    再看了看红肿的膝盖,皱起眉头,想着办法。

    如风喝了水,身体就舒服了点,道:“还有,这的确是我的不对,爷爷要服众嘛,必然要罚我。不过,嘿嘿,醉月,我刚才在训练场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去,就把内力又练了,今天使用真气过多,身体不舒服,现在好多了,而且觉得我的内力又更上一层楼,想来是因祸得福了。”

    醉月无言,没想到这个时候,师兄还想着自己武功的事情。

    “师兄,我只求你平安。”毕响,醉月才低低地说道。

    如风默然,知道自己让他们担心了。

    很快,醉竹回来了,拿了很多东西后,就默默地退下了,师兄的身体,一向都不准别人着,除非作为大夫的醉月,哎,当初白己也去学医就好了。

    把蜡烛拿近一些,三下五除二就把如风的身体扒光,然后再用热毛巾擦拭一连。由于如风最近经常受伤,所以如风也不计较让醉月看到自己的**。

    醉月把如凡的身体擦干净,特别是伤口处更是小心,她看着如风的胸部轻声笑道:“师兄,呵呵,你的身材还不错嘛。”

    如风瞪了她一眼,看着门外,醉月会意,知道醉竹在守着,而且醉竹的武功也不弱,偷听了去就不好了,不是如风不想让醉竹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实在是醉竹的十性很是直爽,有什么都会说出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醉月和如风就没告诉她。

    把伤口擦上上好的伤药后,如风就自己把干净的衣服一件件地穿好,戴上醉月给的另一假喉结,刚才如风才知道,自己的假喉结不知何时早就掉了,幸亏今天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低着头的,所以应该没人看见,要不然早就引起轩然大波了。

    “我给你涂药。”醉月说着就帮如风把容易露出来的肌肤都涂上一层药物,刚涂上不久,如风就变成了那个黑脸小子。

    做完这一切后,如风就吃饭,看着这里的饭菜,知道是南山帮自己弄的,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口味,再看看正在整理自己衣物的醉月,如风窝心一笑觉得自己有这些师弟师妹们,真是三生有幸。

    吃饱喝足后,如风的精神已经好了一大半,醉月和醉竹也匆匆离去了。

    如风把蜡烛吹熄,准备躺下去睡觉,呼——受罚,其实蛮幸运的,还可以有床睡觉。

    正在沉睡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进了屋予,如风眼一睁,从睡梦中惊醒,于里搭着腰间,全身紧绷。

    此时,如风一直都没有睡着,在黑暗中,只要她一闭上眼睛,白天的那个年轻士兵瞪凸的眼睛就看着自己,阴森森的,震惊的,他的脖子,被割去了一半,还有一半留着,异常的惊悚,再想起白天山谷里那层层叠叠的尸体,如风就不寒而栗,怎么睡都睡不着。所以一有人进来,她就听觉就马上察觉到了。

    “是我!”低沉的声音响起。

    “元帅!”如风低声叫了一句,起身站立。

    “你很不满意我今天给你的处罚?”

    “不敢,您是元帅,自然有您的道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如风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的不满,你不用骗我,但是我是元帅,你是士兵,不管你的身份如何,不管你我的关系如何,上了战场,我们就只有上下的关系,对我的命令,你要绝对的服从!军令如山,你今天的行为足够你死一百次了!”

    如风默然。

    尉迟槐阳继续说道:“你在怪我狠心吧,说我见死不救,可是战场上向来残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差点就让我们遭到巨大的损失。”

    如风还是默然,只是静静地听着。

    尉迟槐阳也没有指望如风说些什么,只是接着说道:“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当时的我出尽了风头,也把人给救回来了,我的爹,当时也是元帅,他也只是轻罚我,只是他说,有一天他会后悔今日没有重罚我的。我不明白,反而责怪他的冷血。

    后来,有一次,就跟着我爹,率兵渗入敌区,由于战线放得太长,后勤根本无法补给给我们,所以我们只好抢夺敌区村落的粮食,为了不泄露我们的行踪,爹下令吧村子洗劫一空,这是战争中很常见的一件事,我心中不忍,没有亲自去做,都是其他士兵去做的,我只是争夺粮食。

    然后,有一次,在洗劫一个村子的时候,人都杀死了。可是我最后现,一名小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样子瘦瘦的,眼睛大大,里面全是恐慌和泪水的样子,可怜极了,我很不忍,想起了家里的儿子。当时,你爹爹的大哥也是那么大,眼睛也是那么大。在我想放过他的时候,我爹出现了,让我杀了他。

    我答应,却在爹离开后放了他,然后我们继续前进。不久,有敌军追来,人数太多,我们人数太少,所以最后只逃出了几十人,我爹和我都逃出来了,可是我爹,你的太爷爷,却断了一只腿,从此退出了战场,最后郁郁而终。”

    尉迟槐阳紧盯着如风,即使在黑暗中,也让如风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你猜了,吧,就是那个五六岁的小孩去报信,所以我们的行踪泄露了,赔上了几千条人命,那是我们全军最精锐的部队,自那一战后,我们的军队差点就一蹶不振,要不是后来有人相助,也许今天就没有我站在这里了。

    如风默然,爷爷的声音里有着沉重的悲衰。如风冰雪聪明,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沉声道:“爷爷,我明白了,你放心。”如风的声音很有力,似乎能穿透夜空。

    接下来的两天,如风乖乖地受罚,吭都不吭一声。

    两天后,被打了四十军棍后,如风半死不话地开始养伤,伤好了之后,众人就猜测元帅会如何安排如风,大多数都以为会让如风做一个都尉什么的。

    出乎众人的意料,如风被编入了虎冀营,那是全军最精华的部队。

第093章升官

    虎翼营之所一能成为全队最精华的部队,是因为里面虽然只有四千人,却分设了四十兵种。除了如风所在的骑兵以外,还有越骑(相当于现代的特种兵)、步兵、射声(弓箭手)三类。它直接接受元帅的领导。

    而这些人无一不是千里挑一的好男儿,都是上过战场,历经了千锤百炼的,平时训练程度就很强,所以如风算是跳入火坑了。

    虎翼营在军队里有着很高的地位,连“设备”都要比别人的好,那天钟英丰领的一百多个人之所以能撕开围困如风的一千余人的缺口,也就说明了虎翼营的不凡!

    如风的上司是个校尉,地位仅次于元帅和将军,也就是那天救了如风的钟英。钟英是一十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长得很是英气,身材稍瘦结实,笑起来却有些稚气,所以他不常笑,老是板着脸装老成。

    以上是如风观察出来的结果。

    如风的空降让虎翼营的人议论纷纷,因为能进来的无不是经过了多次战争,然后立功。而如风只上了一次战场,最后违反了军纪,怎么就能进来了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风自然是知道的,基本上,每一个将军或元帅,他们,曾经都待过虎翼营!所以,爷爷想让自己来这里接受训练,看来是为将来做准备了。

    如风其实是喜欢虎翼营的,因为里面凭的是实力说话,只要你有实力,自然就能引起别人的尊重。

    当然,训练也是辛苦的,但如风甘之如怡,她整天都摸爬滚打,样样不落后,甚至比一般的人还能拼命。由于如风受过特训,所以倒也觉得不是很难,只是每天肌肉都很酸痛而己,如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上山的日子。当时拜无情剑为师,学了他江湖上的一些功夫后,如风最主要的还是学军营中的一切,这是尉迟槐阳特意交代过的。

    爷爷,您真的有先见之明啊!如风暗叫,要不然现在自己也不会过得如此轻松了。

    当然,轻松是指身体上的,心理上可不轻松,这里的人对如风可不怎么样。一是因为如风的突然空降,而是因为如风的瘦小。所以都有点瞧不起如风,觉得如风一定使用了什么手段进来的。当然,那天在场的人都知道如风的武艺很不错。

    如风也不以为然,想着来日方长,总会有人了解自己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时机了,而等待时机的时候,如风又做了另一些事。

    一个月后,接到任务,如风再次出去打仗。

    这次战争仅仅出了五百个骑兵和五百个弓箭手,主要任务是做偷袭敌人的粮草部队。

    天还没亮就上路了,如风他们在校尉的指挥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越了几座山峰,在经过一段很长的平原,从侧面来到了敌人的后方,然后停下休整一段时间后,接到探子的回报,就是下令再次赶路,接着就在路上遇到了正在运粮的敌军。

    于是,战斗开始了。

    先列成方阵用密集的箭雨撕碎了敌军的步兵方阵,为骑兵的冲锋打开缺口。

    敌军是如风他们的五倍,他们反应过来后,也就是列阵相迎,所以这场战争打起来很不容易。

    这一战杀得天昏地暗,从下午一直杀到日落时分,平原上除了喊杀声就是惨叫声,地上的黄土皆被鲜血柒成了红色。

    爷爷说得对,战场上没有对与错,只有生与死!

    如风暗念着这两句话,手中的利刃不停地挥动,和对方的骑兵对上。

    如风的身手很好,打起来也异常地英勇,手中的宝剑如一道闪亮的银光,耀的敌人一阵胆寒。

    将对将,王对王,小兵对小兵,如风现在是小兵,所以她很自觉地和那些士兵们打在一起,却是所向捉靡,但最后,她已经把她周围的敌兵都杀完了,于是只好再去帮别的人,分担任务。

    如风此时一直在钟英后面不远的地方厮杀,由于钟英救过自己,所以如风总是有意无意就看看他,看能不能帮上忙。此时她闪眼看到钟英和对方的将领打在了一起,于是就下意识的往这边靠拢。

    因为如风看到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站不远处伺机待。估计在这种情况下,他很可能和敌方将领一起奋战钟英。

    钟英的武艺如风是知道的,现在看他和敌方将领站在一起,也刚好能战成平手,如果再加入一人的话,后果也许并不乐观。

    如风暗忖,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敢缓慢,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你呆。

    过了一阵,果然,那个伺机待的男人悄悄地从侧面绕到了钟英身后,把刀入鞘,手里却拿着一张张弓……

    如风的心蓦然紧锁了一下,顿不得多想,马上就催马直逼过去。

    “钟英小心!你背后伤人,算不得好汉!”那男人猛然一惊,连忙回头张望,只见一员小兵飞马而至,一手执缰,一手平举。正在狐疑问忽见寒光一闪,脖子上一痛,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钟英在如风大叫的时候已经看到,背后的男人,只是苦于眼前这个敌军将来的勇猛,没有能腾出手对付对方偷袭者,没想到他正在想办法的时候,如风就已经把偷袭者搞定了,只是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兵器?那么长的距离,而如风还没到那男子的身边……

    转眼问,如风解决了偷袭者后,就重新加入了杀小兵的战斗中去。

    钟英和对方大战不怠,心里忍不住暗暗着急,没想到对方会派出那么厉害的人来押粮,如果再不解决的话,恐怕敌军会有援军来,到时只怕在场的人都逃不了,这样一想,手中的攻势就更加厉害。

    钟英想到的如风自然也想到,她从小就在无情剑和尉迟槐阳的教导下,习惯用将领的思维来解决问题,所以此刻,她心里也着急。

    这样一想,如风再也忍不住,长啸一声,夹紧马肚子就靠近钟英,道:“我来了!”

    也不待钟英反应,如风的身形如闪电般向前,长剑化作一团幻影,罩住了敌军的领。眼见她剑势大威,剑尖已近敌人前胸,对方却急运内力于剑刃上,二人长剑相击,“呛”的一声,如风的剑还好好的,对方的剑却已经掉落于地。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钟英的剑已经滑向了敌人的颈项,眨眼之间便尘埃落定。

    如风轻呼口气,看了一眼钟英,拔转马头便杀进了乱军之中。钟英眼神复杂地看着如凡的背影,轻叹了口气,重新加入战局。

    敌军将领已经失去了两名,剩下的士兵志气方面都已经滑下,因此如风他们很快就收兵,刚退出,弓箭手就齐齐堆奋,千箭齐,而且还是火箭,

    射到了粮食上。

    此时,钟英长啸一声,道:“退!”

    于是,剩下的人全部都骑马离开战场,留下的只有哀叫连连的伤兵和垂死的将士。夜风凛冽,吹起阵阵的血腥之气,连随风而起的黄土都变成了红色。

    如风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如风知道钟英那么快就叫后退,肯定是因为敌方的后援来了。果然,一路上,众人丝毫不敢停下,奔驰了一夜,才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回到了落雁上的营帐里。

    天亮的时候,士兵们正在进行行列操练,却现营帐里走近了很多人,都是血人。

    由于军营里不能骑马,所以如风他们都是走进来的,此刻,如风他们浑身上下皆是鲜血,犹如才被从血海里捞出的一般。

    钟英督促手下的士兵列队报数,如风看着和自己一样摸爬滚打的骑兵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人不到的时候,她的眼泪忍不住想流了下来。

    用手臂一抹眼泪,如风看着前方,已经有军医跑了出来。望着身后,如风黯然,虎翼营虽然勇猛,虽然设备好,但是他们出战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有军医相随,所以那些最后爬不上马,或者站不起来的人,一般都不会去理会,他们,只能在刚刚战斗过的地方埋身了。因为没有人会去救他们,像昨天晚上一样,如果带上他们,现在这几百名骑兵和弓箭手也许就回不来了。

    来回一天的奔跑,还有差不多两三个时小时的的战斗,使如风的体力有点透支,最要命的是,现在如风觉得全身不舒服,一阵阵的眩晕不断的袭击着她,如风强撑着精神。

    “师兄,”有人叫自己,如风一看,是醉竹,忙咧嘴一笑。此时,伤兵已经被军医们送去治疗了。

    如风正要走回自己的帐篷,就现醉竹瞪大眼睛,手指着如风的肩膀。

    如风回头一看,一只箭直直地插在自己背上!

    “怎么每次都受伤?”如风哀叹了一声,顺理成章地倒进了醉竹的怀里。

    如风现在心情很好,可以养伤,那支箭虽然刺中了自己,但箭上没有倒刺也没有毒,据说倒刺会牢牢钓住合拢的伤口难以拔出,然后血槽就像吸血蝠般抽出人的血液。

    所以如风的运气很好,她在也只是失血过多,要休养一阵而己,只是如风觉得那件盔甲太次了,竟然被射穿了!哎,自己的小衣为什么像一件背心,而不像一件棉衣呢,否则自己的肩膀就不会屡屡受伤了。

    醉月听了如风的论调,笑道:“师兄,你还是算了吧,人家一件都没有,起码你还有一件呢,不要那么贪心。”

    醉竹却很惊奇:“师兄竟然一夜都没有现自己身后的箭,真是奇怪。”

    如风翻翻白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当时紧张得要死,后面有追兵,逃都来不及,哪还顾得查看伤口?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混乱极了,你们师兄我能平安地活着回来,已径很不容易了。”

    醉竹却很羡慕地说:“我也想去打仗呢,整天在这里看着那些伤员,我自己的心情也不好了。”她一向好动,片刻也安静不下来,所以就觉得在军医部那里很无聊。

    如风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战场上有那么好玩?你想去就去,想回就回,想不玩就不玩了?”

    “就是,师兄别理她!”醉月在一旁搭腔。由于有醉月和醉竹的缘故,如风和其他伤员中间不一样,是直接到醉月的房里休养的,这是醉月特意安排的。

    突然,有人在敲门,如风镇定下来,赶紧披上一件外袍。

    醉月轻笑:“大概是易晗姐姐吧?”

    醉竹去开门,门口的女子匆匆地走了进来,马上就和醉月说话。如风直觉的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看起来落落大方,说话极快,身上有着一股平常女子没有的英气,想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如风想起来了,此人叫易晗,是除了醉月的第二个女军医。

    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之前只是和如风微微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醉月就如风看着她的背影,笑道:“这是我和你说过的易晗姐姐,医术非常不错,最主要的是,她很大胆,对伤兵们的断手断脚都面不改色,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很照顾我和醉竹的,我刚开始来的时候,看见那些血肉模糊的人,就有点不敢下手,都是她教我的,她是一个极好的人呢。”

    醉竹在一旁撅起嘴巴说道:“醉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帮师兄做媒呢。”

    醉月只是莞尔一笑,看了一眼正在低下头的如风。

    师兄肯,别人易晗姐姐还不肯呢。

    如风躺了几天后,就可以活动了,此时,她才现自己升官了,是做射声都尉,因为这一战,射声都尉和副都尉都战死了,所以就让如风占了个位。

    如风讶声:莫非自己终于熬出头了?

第094章立威

    师弟师妹们对于自己升官的事都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如风不用和那么多人一起睡在同一个帐莲39o5里了,他们都知道如风的癖好,不喜欢多人。

    如风搬到了四个人一起住的帐莲,他们都是虎冀营的都尉之类的,其中竟然有钟英这个校尉!

    看到钟英,如风朝他点点头,脸上一笑。

    旁边正在擦着白己大刀的大汉开口道:“你就是木如风?”声音跟打雷似的,如风差点想捂住耳朵。如风笑着回应:“是的。”

    “听说你作战很勇猛啊,看来武艺很高,而且骑术非常不错,才来我们虎翼营一个月就可以出任务了,还立了功,杀了对方两名大将。”那人笑道,站起来拍了拍如凡的肩膀,高壮的身体跟一个小塔似的,很是威武,虽然长相普通,但眼神很正气,让如风很有好感。

    “你是……”如风摸摸脑袋,笑道,“过奖了,是钟校尉杀的。”

    “哈哈,钟英都跟我说了,我们虎翼营的人亲如兄弟,所以你直接叫我们名字好了,我叫杨虎,是步兵的都尉,我有个弟弟叫杨豹,他长得和我差不多,不过他没我那么热情,他是越骑的都尉。”

    如风瞪大眼睛,佩服地点点头,越骑呢,是特种兵哦,比如风前次所在的骑兵还要厉害一些。

    钟英也笑着道:“是啊,你直接叫我钟英就行了,我们都是年轻人,不过你比我们年轻多了,我们都二十几了,你多少了?”

    如风心里嘀咕,怎么能当面问别人的年龄呢?虽然现在自己不是淑女。

    不过还是答道:“十七岁了。”

    杨虎惊叹道:“我们十七岁的时候才刚进入虎翼营呢,没想到你就当上都尉了。”

    如风搔搔头,颇为腼腆地说:“是运气问题。”

    钟英微笑道:“我看不是吧?我见你好像对行军打仗很有经验,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如风苦笑道:“怎么可能?如果我知道的话,我第一次就不会让元帅罚我了。”

    杨虎拍拍如风的脑袋:“别气恼,第一次嘛,你也是为了义气,不过,在战场上,这种东西最好丢掉,听从长官的命令才是正道,否则你也许会输掉一场战斗。”

    如风受教的点点头。

    不久,杨豹回来了,和杨虎长得真的是差不错一模一样,只是他看起来很冷,他只是和如风微微点了个头就再说话了。

    如风也不以为意,她的身边一共出现过木问尘和容忆影两个冰人,所以对杨豹的冷淡也不会介怀,只是如风很是好奇:“你们是双胞胎?呵呵,长得很像!”

    杨虎却摸摸自己的脑袋,道:“这就是我们疑感的地方,我们明明隔了一年出生,为什么他会和找长得那么像?”

    如风再次讶然,最后不得不说:“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嘿嘿,说的对,小兄弟,你读过。

    如风点点头:“读过一年多。”

    杨虎兴奋地说道:“是在哪里读的?你知道吗?我们元帅的孙子尉迟如风也读过一年多的书,不过他很厉害,才一年多就已经在枫贤书院结业,而且据说他还长得非常好看,呵呵,小兄弟,你的名字和也他差不多呢,就是脸黑了点。”

    如风暗自翻翻白眼,道:“哦哦哦,听说过了。”这才借故拿着自己的行李走到唯一的一张空床上,呼——总算肴一张属于白己的床了。

    杨虎却不依不饶地说道:“如风,你知道尉迟如风吗?你在哪读的书?”

    如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想说谎,所以她只好装出一副不堪回的模样,叹道:“唉,说起来是一言难尽啊!”

    “可惜了,我们很想知道尉迟如风是个什么的人呢?”杨虎也不逼她,只是自话道。

    如风很奇怪,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相当于元帅的亲兵,而且尉迟家一向都出将才,现在元帅又年老了,所以以后也许我们就归尉迟如风管,所以才那么像了解他的情况。”杨虎解释,钟英也点点头。

    如风哦了一声就没再开口,只是说道:“那的确是该了解的。”

    钟英此时体贴地说道:“你休息下吧,明天早上就要开始练兵了,你的伤好了吧?”

    “好得差不多了。”醉月给自己用的药一向都是很好的,所以如风的伤口也好得比别人快,这就是有个自己人当大夫的好处啊。

    钟英于是点点头。

    第二天,如风正式去射声部报到,她身为都尉,在射声部,除了钟英,她就是老大了。

    不过如风的地位有点尴尬,因为她原来是骑兵部的,现在竟然来做了射声都尉,所以那些士兵们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有看不起如风。

    一个骑兵的,怎么跑来我们射箭这里了?——这是大多数士兵的心声。

    如风不以为意,来射声部也好,哪儿不能做?只是士兵们的不配合就让如风有点头疼了。

    在虎冀营,历来的规矩就是论资排辈儿。只要你的功名不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即便你是大将军,也别想叫底下人心悦诚服。所以如风在射声部,日子有点不太好过,因为副都尉谷展在射声部应该算是一个老人了,但如风还压在头上,难怪有人不服气。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后,如风有点郁闷了,因为她收到了很多封来信。

    第一封,是爹娘的,把如风狠狠地骂了一通,说她瞒着他们自己跑来,还和一帮男人鬼混。听听,这是什么形客词?鬼混?如风看到的时候,差点晕倒,不过转念一想,这个词也差不多可以形容现在的情况了。

    第二封,是煜爵和煜宣的,里面就叫如风小心点,一点要活着回来,让如风看了很感动。

    第三封,是让如风郁闷的罪魁祸,因为是木问尘写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如风第一站的情况,然后他就把如风骂了一通,说她太过于鲁莽,还不听指挥,要如风吸取教训,所以如风被尉迟槐阳惩罚是应该的。

    如风郁闷地嘟起嘴巴,怎么都没一句表扬的话,不过还好,木问尘还附赠了一瓶伤药,如风的心里稍微有点安慰。

    但如风还是郁闷,再加上眼前的这帮士兵对自己的命令不怎么听从,所以如风就想借机撒气。

    某天早上,太阳出来了,天气晴朗,让人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此刻,校场上一片热闹,各种兵种的士兵正在进行操练,经过上次一战,虽然没有把敌人的粮食全部毁掉,但是也算是一个震慑,所以现在暂时没有仗打。

    如风突然觉得不是元帅将军多好啊,没有仗打的时候,就没有了烦恼了,不像那些元帅将军,天天开会。

    如风看着台下副都尉谷展刚走,士兵们后脚就想造反的行为,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叫道:“停下!”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可还是有不少在交头接耳。如风也不理会,依然故我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我,没关系,我们现在就来比赛,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半路杀出来的厉害,如果我输了,我就自动向元帅请辞,这个都尉我也不干了。”

    底下顿时就寂静了。那些士兵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服气,可嘴上敢说的几乎没有。

    如风冷笑道:“怎么,没人敢和我比吗?暗地里说我的不是算什么好汉,等到现在真刀真枪的就不敢出来了?!你们还是不是男人?而且这事的责任我会担着,你们怕什么”我鄙视你们,如风心里竖起了中指,最近她经常有说粗话的冲动。

    这下,很多人就鼓噪起来,虎翼营的人,说到底还是有血性十足的,此时,一个队长模样的士岳出列道:“你说的是真的?”“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风镇定地说道,拍拍胸脯。浑然忘记了自己的女性身份,说起这话来底气十足。

    “那好,我今天就斗胆向大人请教一下。”那人走列队列外头,手里拿着长弓。

    旁边的士兵逐渐围了过来,钟英看了看,其他部的士兵好像都在关注这边,于是叫士兵们停手,大家都去看看,难得有娱乐出来嘛。

    如风和那个小队长模样的人一起走到射箭场。

    如风镇定地说道:“我们先比弓,然后再比弩怎么样?”

    “好。”小队长没问题,却忍不住轻蔑地看了一眼如风的小身板。

    如风平心气和地接受他的目光,没再说话,md,我要是身材和你们那么高大,我还是女的吗?直接去变成女猩猩吧。

    长弓,尖利的箭头和增加拉弓的拉力,足以使射出去的箭穿透一些质量不好的盔甲,所以士兵的臂力很重要。但是你越用力拉,你就越不容易瞄准,所以这时,天生大力的人很有优势,看射声部达的肌肉就知道了。

    眼前这位四肢达的小队长有着常的膂力,如风见过,的确很令人惊诧,他算是整个射声部最精锐的射手,因为他竟能拉开1o公斤的强弓,然后别人的有效射程大概在5o-7o米之间,他却比别人多了一倍!

    要不是因为他的脑袋单纯了点,他现在早就是都尉了。

    所以他有理由蔑视如风。

    话说,如风虽然有很强的内力,但对拉弓这个活是起不到很大作用的,毕竟你可以使用内力来帮你,但多次之后,你就会变得无力,所以还是用自己的真实实力吧。

    小队长先来,他看了一眼如风,然后拉弓,以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勾住弓弦,右手勾弦,则箭杆在弓驸左侧,手上的肌肉鼓起,全身蓄满了力量,接着瞄准目标,射箭!正中红心!

    哗的一下,周围的人纷纷叫好。

    轮到如风了,她笑了笑,拿出自己的弓箭,和普通的弓略有不同。如风大拇指戴着一个扳指,拉弓的时候以拇指勾弦,用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右手勾弦,则箭杆在弓驸右侧。

    如风眯起眼睛,瞄准,破空之声传来,啪的一声,众人寻声望去。

    一片安静。

    如风露出微笑,看着刚才小队长射出的箭,现在已经掉在地上了,她镇定地道:“毫无疑问,有时候力气大很好,但有时候知识和科技更容易赢得比赛。”

    小队长没有说话,他张大啃巴看着自己刚才的那支箭被人从中间劈开,然后如风的那支箭妥妥稳稳地待在红心处。

    太不可思议了,这要多大的力道才能做到?

    钟英忍不住跑过来,看着如风道:“你这是什么弓?”

    因为他是上司,所以如风很正经地解释道:“我这是复合弓,你们的是单体弓,而且我还装上了两个滑轮,再带上我的手上的扳指,就可以避免疼痛降低射,这个,我就比你们的省力了。”

    “制造这个工要多长时间?”钟英马上敏锐地问,眼睛闪闪亮。

    如风扬扬手中的弓,道:“这弓紫罗国只有我有,这是我从小就开始设计的,从我六岁到我十七岁,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完成的这一把弓,即使现在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但要做一把质量很好的弓,就需要三年左右的时间。”如风老实回答道。

    她自从上山后,有时没有就琢磨着制造一把省力的弓,因为无情剑每次让她练弓箭,她都会手指很疼,手臂很疼,所以她才会奋,努力按照前世偶然看到的资料来琢磨,还把南山给拉上了,最后终于在她十七岁的时候,南山把这个弓制作出来了。

    不容易啊,如风真想现在就把南山抱起来亲一口,自己的师弟实在是太厉害了!

    钟英眼睛一暗,但还是说道:“稍后再说。”

    如风点点头。

    经此一战,小队长很快就恢复过来,他看着如凡道:“现在来比弩吧,我就不信你还能设计出什么省力的方法?”

    如风邪邪一笑,没有回答。

    弩,命中率比弓强多了,射程也远,有四五百米远,可以穿过盔甲和坚固的盾甲,但弩上弦比较费力耗时,所以强弩通常被用于防御和伏击,是别人攻城的时候用来防御的,一般不会在进攻的时候使用,因为在战场上,危险至极,等你好不容易上好弦的时候,还没瞄准别人,你就已经被人一刀砍下了,这就是为什么战场上别人一般只带弓箭的原因。

    有人抬来弩后,小队长就开始张弦装箭,他手拉望山,牙上升,钩心被带起,_正下齿卡住悬刀刻口,这样,就可以用牙扣住弓弦,将箭置于弩臂上方的箭糟内,使箭枯顶在两牙之间的弦上,通过望山瞄准目标住后,扳动悬刀,牙下缩,箭即随弦的回弹而射出!

    如风惊叹,道:“你真厉害!力气真的很大!”

    小队长骄傲一笑,这个射声部就自己最厉害。

    如风转而道:“我不和你比这个,因为你的力气的确很大,不过你选的弩只能射一枚,我的弩则能一连十,威力不减,而且我的瞄准也比你容易。

    “怎么可能?”小队长失声道,“那你的弩呢?”

    如风耸耸肩,道:“还没制造好,等造好了,我就跟你比。”

    小队长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做出自己的感受,由于刚才如风展示,自己的弓,所以她说可以制出改进的弩来,大家也不觉得惊讶。

    接下来就是比一般的弓箭了,大家骑上马,然后射放在校场的兔子。

    如风对这个很有经验,师父山上到枫险书院的路上,如风都是射猎物的好手。所以当小队长的箭射中了兔子的身上,而如风的箭射在了兔子的眼睛的时候,胜负立分。

    众人鼓噪起来,纷纷叫好。

    如风跳下来,笑道:“我知道你们其他兵种的人还不服我,这样吧,我们现在就一次性地较量,如何?”

    这下子围观的人都安静下来了,众人不语,纷纷看着钟英,各个跃跃欲试,都想和如风较量一番,好杀杀他的威风。

    想来,今天如风的表现,气煞了其他人,就那么一个小身板,他箭术厉害,我就不相信其他的还厉害。

    钟英默然地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看着如风亮的眼睛,沉思不语。但当他看见暗处的尉迟槐阳的微笑时,就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们来比试一番!”

    话音刚落,士兵们直刻就鼓噪起来,欢呼声、起哄声不绝于耳。群情激昂,真是恨不得大家拼个你死我活才好。

    如风看了一眼他们,也跃跃欲试,她早就想打一架了,最近太郁闷了。

    都被木问尘给刺激到了,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说,通篇都是骂自己的。所以如风现在很需要泄一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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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红颜之风行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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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时:八个月能走,一岁吐字清晰,三岁吟诗作画,名声响彻整个越州,百姓云:生儿当如生如风。
少年时:貌比潘安,风流倜傥,逃学频频,夜宿花街,争风吃醋,招蜂引蝶…
成年时:替爷爷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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