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鸡啄米
本来偌大的大殿里,虽然静谧,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在窃窃私语着,倒也还有几分人气在里面,只是在我与风无涯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肯出声的了,气氛顿时显得诡异起来。
越是这样,我越是昂挺胸,平视前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城主大人座前。眼角18o度瞟见身边的风无涯,同样的昂挺胸目视前方,心里暗叹一下。
想起他进门前露出的鼓励眼神,知道此时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戏,一种要强的情绪从心底徐徐上升,情不自禁汇集到脸上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双眼微眯,嘴角微弯,鼓起无双的勇气直面满殿的沉默气氛与打探的目光。如果不是大姨娘事先派红衣过来帮忙,还有风无涯的轻松自如垫底,还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从容就义的勇气。
两人在台阶前两步的位置停下,皆双膝跪于软垫之上,双手匐地,在花团锦簇的衣摆包围中,对着殿上的三位长辈行跪拜大礼。
礼毕起身,老太=
既然走出了父母温暖的怀抱,来到这里,为了风无涯我也要让自己坚持下去。在可预见的起伏跌宕的生活之中,保持住自己平淡安稳的心境与开朗性情。
站在老太
然后就是一一向各位长辈敬茶,长嘘一口气的是只需要对着城主夫妇与老太君行跪礼。其他人只需行蹲礼即可。
到底这些姨太太们还是大户出身地,虽然心里多少个不乐意,表面都还是亲亲热热的,笑的我鸡皮疙瘩乱蹦。
对面的一排男子,有的是风府已经分出府去的,与姨丈同辈。也就是我与风无涯两人地长辈。剩下地就是风无涯的三个胞兄。风无痕、风无舟、风无锋,三人现在都已经成家。
在风无涯返回青州行冠礼之际。这些在城主府生活了十多年、二十多年地庶子,就被分出府去,如同新茹表姐夫妇一般,另立门。
若没什么重大事情,这些庶子平日没有被允许是不得随意回城主府的,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可以回府探望一下自己的生身母亲。
这也可以理解我身后的那些女人,为什么当年还热情招待,如今会用掩饰不住的厌恶目光打量我了。
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知道这些也就不如何责怪她们,毕竟以后谁若将我和自己的孩子分开,我也会控制不住自己泄的情绪。
只是奇怪到底是哪个神仙定下这样的规矩,太绝太狠了。
一处处茶水敬下来,难免寒暄客套几句,敬完茶之后都已经接近上午九点多了。奇怪的是,从头到尾凤无若的娘亲六姨太,一直都没出现过。
在老太君与大姨娘验过落红之后,将我与风无涯唤到身前,拉着我的手,用笃定的不可侵犯的威严语气宣布“从此这位就是城主府的世子夫人”后,所有辈分低的人与在场的下人全部开始行礼。
从大殿出来往我与风无涯居住的东园行走的时候,纸扎的老虎终于被捅破,蔫了吧唧的忍不住暗自吞下口水,只感觉脑中晕晕,腹中空空,前胸贴着后背。
细细算来我已经多少时间没好好吃东西了,只在上花轿前吃了几口娘亲喂的小吃,但那种心情吃下去的东西,噎在胸口半天都消化不了,让我难受了很长时间。
晚上托“生了”这句话的福,好歹吃了一根生面条,……同样消化不良!
终于在今天早晨可以吃顿丰盛的早餐时,又被风无涯那厮霸占着吃豆腐去了,根本没时间去吃东西。
漫步回到喜房后,赶紧就着还温热着的茶水,吃了几块点心,让自己稍微好受点后,才询问起风无涯关于午后祭祀的事宜。
正在自斟自饮的风无涯,弯身舔掉我嘴上的点心渣渣后,才满足的笑道:“放心吧,到时候自会有人在一旁告诉你要如何做的。”哦,知道刚才老太君已经向族人宣布了我的身份,接下来的祭祀则是完全承认我的身份。明天这个时候大概就会有许多关于我的碟报飞出青州城吧。
这么一重重一层层的确认,只能说无巧不成书,庆幸我家老爹现在是下任宰相的热门人选,加上大哥与大嫂的关系,让我可以轻松渡过这关,如果老爹还只是当年一个赋闲在家的状元郎,怕就没这么痛快的承认下来吧,至少不会在当天下午就参加祭祀礼的。
“呜呜呜……”思维还在继续散思考的时候,风无涯再次袭击成功,气他有机会就偷袭,又喜欢他这般作为,只好在热吻之后,脸红心跳的依偎在风无涯怀中,静听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在幸福的催动下浑身又充满了力量,管它什么争啊斗啊统统来吧。
“会不会怪二哥多事?非定下那个……”脑袋急转弯想到那个那个什么约定,从风无涯怀中仰起小脸,观察他的神色。
风无涯将我往上一提,放到自己膝盖上,又亲下我的额头才笑道:“二哥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也是不想你以后身子出什么问题。再说那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这点时间?只是有点头疼子嗣的事情。”
看他丝毫没有懊恼的情绪,反而还因为担心我以后因为子嗣的事情被责难而烦恼,真的是感动翻天了。
用刚学会“小鸡啄米式”连环吻洗礼一下风无涯,随着风无涯越来越危险的眼神,只好避开他笑道:“到时候夫君可一定要救人家啊,不能不管人家……好不好?”。
风无涯眼睛一眯,苦笑道:“思儿,我觉的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遂回以狂风暴雨般的吻给我。
迷糊中听门外秀蔓急急报道:“主子,主子出事了……”
嘻嘻……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九章 闹不明白
若是怡卉来报,怕就只是打个茶碗一类的小事情了,到时候说声“碎碎平安”打就成,但秀蔓这样就让人郁闷了。
“咻”得从风无涯怀里钻出来,留下风无涯一人张着手臂愣在那里,打开门看见秀蔓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外,就问道:“什么事让你这样大呼小叫的不成体统,让别人看了去还当咱们多没有规矩呢!”
秀蔓也知道这样太过了,只好正正脸色回道:“主子……是天天,是天天不见了!”
“天天?不是嘱咐放在你和怡卉的房里了吗?怎么会不见了?”天天啊,我的小乖乖,千万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啊,咬到压到什么花花草草的没什么,若是咬了人家的宝贝宠物什么的就麻烦了。
这府里养宠物的不在少数,至少我知道三姨太太就养了一只八哥,绝对是天天喜欢欺负的类型。
“本来好好的,可请安回来就不见了,园里都找遍了也没见到它老人家。鹏嫂她们又不好寻到别处去,怕给主子惹麻烦,只好来回主子了。”呃,真是添乱,早知道就不该心软,直接把那小家伙扔庄子里,过段时间熟悉了再抱过来。
“……”这个这个,总不能和秀蔓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吧!心思一转回身盯着风无涯,见他还在老神自在的在喝茶,就上前摁住他正端茶杯的手,媚声道:“夫
画外音:啧啧……吱吱……
用过丰盛的午饭,小憩一会就登上马车,向城主府地宗祠出。
城主府的宗祠,建立在后山之上,是城主府最华丽的建筑之一。站在宗祠前的台阶上可以鸟瞰到整个青州城与波光粼粼的大海,听海浪拍岸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传来,直让人有豁然开朗、飘飘欲仙的感觉。
宗祠乃供奉历代城主及城主夫人牌位的所在,因此在山下所有人就被禁止喧哗,就连马车也减行驶。
得益与今日的好光线,就连山下远处地港口中来回出入的船只都仿佛近在眼前。让从来没见识过登高望远的我。好一顿兴奋,不过却也没有失了理智大呼小叫出来。
用最合礼仪的姿态默默跟进大殿。入眼就看到每个牌位后都挂着同人大小地画像,只有一两处牌位是没有画像的。那些画像可能因为供奉的时间太长,所以都有些微微黄。
每幅画像前的香炉都焚着线香,大殿里烟气妖娆,自有一番庄严之相。让人心里不由升起敬意,自的端起庄重之心。
守护宗祠地是老城主的嫡亲兄弟,一个白白胡子的老爷爷,从众人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在城主府有着不可怀疑的威严,就连大姨丈夫妇也要对其行礼,风无涯还偷偷告诉我,就是城主府最有权利的老太君,也要卖几分薄面给这位主。老太君今日不肯来,也有这人的原因在里面,让我小心些。
乖巧的点点头,打量已经等候在宗祠中的人,现来参加祭祀地人比上午时少了许多,除了我们来时的四人,只有二十多个老人,那些妾室极其被分出府的庶子,看来都没有被邀请参加此次祭祀。
在跪了又起,起了又跪,膝盖都已经隐隐犯痛之后,终于结束了这冗杂繁琐的仪式。
我也终于了解到,那二十多个老人全是各个城主派来的主持祭祀大礼的,其实就是来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地,让新人知道自己背负地使命有多么重大。
就在我拍拍衣服准备与大伙一起返回时,那白胡子老头咳嗽一声道:“世子夫人请留步!”
缓缓转身向他老人家一躬身,回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大姨丈等人也停步转身看着那老人家。
就看他扒拉扒拉盖住眼睛的白眉毛,不急不忙地说道:“今夜有请世子夫人守祠!”
呃,守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让我住在这里吧?我们可是新婚啊,人家还没享受够风无涯宽阔温暖的怀抱呢,太不人道了!
不明所以的朝风无涯看看,见他也是满脸不解。又转头看看大姨娘,大姨娘不安的看看那些老人家,暗捅一下大姨丈,大姨丈无奈,只好试探性的问道:“新媳妇可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大人明示!”
几十个老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垂目把玩着自己的白胡子,只有我家宗祠的主持大人思虑片刻才回道:“不是老身有意为难世子夫人,而是世子夫人身有异象,我等想在今夜做法,还请世子夫人协助我等!”。
“……”此话一出,大姨丈等人立马变了脸色,风无涯握着我的手将我攥的生疼,咬着牙简直就想杀人了。
我心里则“咯噔”一下,心道难道这些老人都有特殊法力不成,能看出我是穿越而来,而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贝齿轻咬嘴唇,止住心中的慌乱,不动生色的任由大姨丈追问下去“什么异象?”。
“子信无需担忧,世子夫人命格极贵,我等只想借助一下她的贵气罢了。”说完不给众人再说话的机会,就喊道:“来人,送城主大人回府。”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快走,别碍事!
几个穿着白袍的人出来,伸手请风无涯等人出门。我无助的看一下风无涯,风无涯眼显无奈的看看我,叹口气之后就被大姨丈拉着跨出门去。
转身看着满殿烟雾缭绕中微动的画像,还有画像下枯坐着的二十几人,虽然毛骨悚然却是极力保持着镇静,不停的告诉自己:“相思不怕,不怕,大不了再穿越一遭罢了”。可心里却是对风无涯的满心留恋与不舍,我可以再穿越,留下他一人要怎么办?
我好命苦啊……呜呜!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十章 神秘画像
就在我不断yy各种可能的时候,宗祠大人终于出口道:“世子夫人请受老夫们一拜!”
“这……”这是什么情况?宗祠主持代表的是最至高无上的家族荣誉,怎么会向我下拜?
看着眼前哗啦啦弯身下拜的一大群老人,再也保持不住冷静镇定之心,上前拉起宗祠大人急道:“大人不可如此,您贵为宗祠主持,同为晚辈之长辈,怎可行此大礼?”
满屋子老人都笑出声,互相传递交流着各自的心思,弄的我一头雾水,及要抓狂。
“我等皆是守护各家宗祠多年之人,本来所有俗世皆与我等再无任何关联。但我等实在是久仰世子夫人多年,苦熬时光也只为这一日而已。”
“大人,您这话从何而来?”越说越糊涂了,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啊,怎么就变成仰慕已久了?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世子夫人只要坚信世间事早有安排即可。而且世子夫人请记住,无乱生什么事情,二十家族都会站在您身后支持您的就好了。”哈哈大笑之后,盯着我看了半日道:“以后若有事就到宗祠来找老身,只要不是什么叛国大罪,老身自信可以保住世子夫人。”
什么世间事早有安排?什么二十家族的支持?什么保住我?每句话都是一个谜,让我头痛不已。
一众老头又围着我看了半天,直到看够了才笑着出门去了。留下我与宗祠大人大眼瞪小眼,两相无言。
许久之后,宗祠大人亲自引领我来到一处房内,房屋异常干净明亮,没有任何摆设,只在对门的墙上悬挂着一副巨大的画像,画像上是一位身着宫装、气质高华地美丽女子,在许多飞天仙女的环绕下,含笑而立。
在进入房内,宗祠大人就再也没有出声。任由我打量着那副画。
奇怪我竟然对画上的女子有着几分莫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她的眉眼与嘴唇竟然象极了我,面对这种熟悉的感觉,忽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强迫自己再看下去,却又觉得略有不同,该女子的眼神中多出了一种坚毅不拔的气息。“啊……”终于强忍不住惊呼出声,因为这女子简直就是我与风无涯的结合画像,有风无涯地霸道邪魅气质,又有我的温和气息,两种气质混合出一众难以言语的矛盾感觉出来。让人渴望靠近又不敢靠近。
边上的宗祠大人看着我不经意间留下的泪,点点头说道:“就请世子夫人在此间住上一夜,守护此画像一夜如何?”
震惊之下只有茫然的点点头,根本无暇去询问这画来自何处。为何人所画,画的又是谁!
站在原地看着那副画像,画中神秘女子也一直默默看着我,眼中充满着希望与向往。一摸温柔慢慢酝酿开来,在胸腔中化开吸走我身上的全部力量。再也无力站立,缓缓滑落在地面上,双手抱膝继续看着那画出神。
没注意时间过来多久,直到天色黑下来,宗祠大人带人送进一桌素菜与一盏油灯来,才将我从恍惚中拉回。
“老朽斗胆与世子夫人一起用餐可成?”让人放下桌子后,头胡子雪白的宗祠大人笑意深深的对我说。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长辈肯与晚辈一起用餐,是晚辈地福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我很想知道画上女子的事情,只好应承下来。
用完餐,就着素茶漱口之后。待其余人等将饭桌撤下,才小心的询问起画像之事,“大人,敢问这幅画像从何而来。画上之人晚辈自认从未见过。为何晚辈却觉的异常熟悉呢。”
“呵呵……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露!夫人只需在此陪伴此画像一夜。明日出祠后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此画像,若夫人执意泄露地话,我们自有惩戒的办法。”
“好,我答应您不和任何人提起,但关于画中人难道一点都不能和我提吗?”让人看到又不和人说,还真是可恨的厉害,心如隔靴搔痒般的心痒难耐。
“只能说此画像中人与世子夫人有着不可轻忽的关系,也可以说此画像中人,一生最为牵挂之人就是世子夫人您了!”崩溃了,难道是,难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要从哪儿想起了。
无奈看着再也不出一言地宗祠大人,真想一脚将他老人家踹出门去。可敬老爱老是咱们的美德呀,只好打起精神与老头套起话来。
讶异老头竟然对我的事情知道的很详细,从小爱吃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让我更是如缀雾里。
深夜一个人躺在厚厚的地铺上,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那女子依然含笑而立的模样,渐渐昏睡过去。
迷糊中听院子里传来打斗声,有人高喊:“世子大人请回吧,世子夫人在这里一切安好,明日即可回府。若是世子非要硬闯宗祠,到时候别怪家法无情!”呜呜,看来是风无涯不放心我一人在这里,半夜摸来看望我了。
激动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冲到门边,想开门却现,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竟然将门反锁了,只能透过门缝看出去。
院子里风无涯挺拔的身影迎风而立,大红袍子被风吹得剌剌作响,一头黑更是在风中肆意张扬,俊美地脸上带着不见人绝不罢休的气势看着对面的人。正想出声劝他回去时,宗祠大人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对风无涯道:“世子大人与世子夫人新婚燕尔,我等留下世子夫人实属不该,但还请世子大人相信我等绝无恶意,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圆满而已。”
看着院子里逐渐多起来的人,风无涯阴沉着脸低声道:“无恶意?那就让思儿出来见我一面,我倒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法事,竟然需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帮忙!”
此时地风无涯被激地根本不听任何人的劝说,宗祠大人再也忍耐不住出声责斥道:“世子大人位高身重,身负家族地期颐,如此不能冷静对待一件小事,以后如何成就大事。你父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如果还想继续做你的世子,就退出宗祠,不要等家法抬来时,一切就都晚了。”
“呵呵……世子之位?你当任何人都喜欢吗?如果思儿有一点被伤害,你们就都等着陪葬吧!”听风无涯越说越狠,越说越绝。我心里也暗将宗祠老头骂了个上上下下。
死老头,坏老头,亏我先前那么敬重你,看看你是如何对待我家夫君的!担心风无涯吃什么亏,赶紧喊道:“无涯……我没事,你快回去吧!明天要记得来接我啊!”哼,死老头,我一出门就告诉我家老公画像的事,让你横!
本来稳如泰山的风无涯眨眼朝我的房门冲来,度快的吓人,将所有人甩在身后,来到门前看到门反锁时,怒气更盛,大声叱问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世子夫人的?”
追上来的宗祠大人尴尬的笑笑道:“这是专妨世子大人的!看在世子大人看人心切的份上,老朽不再计较,世子还是先回吧,明日一早来接人就是了。”
我……后悔死没和别人学骂人的话,只好白一下门外的宗祠老头,对风无涯柔声道:“夫君,真的没事,他们就是让我在这房里单独过一夜而已,你明天一定要来接我哦!”
“真的没事?”风无涯不自觉的皱眉问道。
“恩,晚上还吃了很好吃的素菜呢!”我的话让边上宗祠大人与守护宗祠的人都“噗嗤”笑出声。靠,有什么好笑的,我这不是为了我家老公能安心才这样说的吗?
“……”好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宗祠大人终于打眼色让人架起风无涯朝院外走去。风无涯大力甩开两人的手,嫌弃的拍拍衣服,说一声:“好,我明日一早就来接人,若是有任何闪失,别怪我无情。”
那冷冷的声音将所有人都冻立在原地,宗祠大人打一哆嗦,搓掉满身的鸡皮疙瘩,笑道:“成,成,世子请回吧!”
宗祠老头临走时甩给我一句:“旷世怨男啊!”就背手走人了,留下我一个人对着画像呆!
感觉到有点冷嗖嗖的,就溜钻回被窝,想着风无涯临去时甩下的话安心许多,再看看画像上的女子,貌似越看越象风无涯多一些。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十一章 难解之谜
夜里,很久没做梦的我竟然又做起了梦。
城主府花园里,一个相貌可爱的小女孩望天呆,空洞的眼神在轻柔和煦的微风中越扑朔迷离起来。
在她周围,各色蝴蝶围绕着她翩翩起舞,有那大胆的竟然飞上小女孩的肩头,稍作停留之后,又扇扇翅膀飞离开来,来来去去组成一副美的不可思议的图画。
想走近些看清楚些,中间却总是隔着重重迷雾,情急之下只好“喂……”的喊出声,小女孩似乎听到我的声音,将头转向我的方向看来。
那小小的嘴唇,雪白嫣红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亲上一口,但却又会被她眼里明显的冷感击退。
她攸尔起身惊走无数飞蝶,用小手优雅的向我比划着什么。
奇怪的是我竟然可以看懂她比划的内容,她在说:“娘,我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吗?是因为娘与爹多行善举,老天为了奖励爹娘,才让我下凡来陪伴爹娘吗?”
看她眨了又眨的大眼睛,里面带着被认可的希望,很想告诉她:“你娘肯定是个慧智的女子,可以和你说出这么动听的话来。而你,漂亮的胜过天上的仙女。肯定是老天的奖励来着。”
但小女孩却突然哭喊起来,拼命的比划道:“娘,我不想做仙女了怎么办?我想象哥哥一样,可以……”比划到后来,小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抱着头。蹲下身子,呜咽着哭起来。
就在我想伸手拉她一把的时候,有一个年轻地女子从我的身体穿越过去,背对着我将小女孩搂进怀里,柔声道:“乐儿不哭,人间哪有绝对事,什么都皆有可能,娘会做尽天下所有的好事,只为了一个希望,你也不应该放弃是不是?!”
画面慢慢淡去。只留有贵妇人说的“希望”两字在脑间徘徊。
真是奇怪的梦!清醒过来的我躺在被窝里呆了半天,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裳,觉的没有不妥后,才喊人开门。
门应声而开,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给锁已经去掉了,难道是我太大意?有人半夜进来过?想到这里汗毛立马全部竖起来,冷汗直冒。==
宗祠仆人端进温水让我梳洗,感觉除了精神有点萎靡外,心里有点不舒服之外。身上倒没别的感觉,才稍微放下心来。
渡出房门,抬眼就是海平面上缓缓升起的旭阳,忽然想起风无涯是不是在山下等着我?一股从来没有过地悸动被触。只想以最快度见到他,与他共赏这人间美景。
守候在院门外的宗祠大人,见我出来后就推门进来,在走廊前停下脚步,冗长的胡子眉毛遮住他的表情。只听他问道:“世子夫人昨夜休息的可好?”
我暗翻一个白眼,面上笑的温柔又无辜的回道:“谢谢大人关心,休息的很好!”
从他胡子眉毛乱颤的样子猜想他现在可能是在笑吧,宗祠大人笑完之后才煞有其事的说道:“那老夫就不多言了,还请世子夫人记住昨夜之事不可外传,否则……”
晕,还卖关子!只好继续问下去道:“否则什么?”
“否则,您就再也见不到您想见地人,将遗憾终身。”宗祠大人终于在犹豫之后。说出这句模棱两可的话来。
“……”我肯定以及确定,我现在最想见的是风无涯,我的夫
笑笑觉得无所谓,只要能早日见到我家乖宝宝风无涯就行。
独自一人踩着青石铺就地路面,一路上赏风、赏花、赏草很是自在,见到等候在马车边的风无涯时,更是将所有的疑惑抛到脑后,将自己冰凉的小手放进他的大手中,吸取他的体温。
风无涯单手握住我的双手,放进自己披风内,又伸手摸摸我的脸,单手将我身上的披风拢紧,笑着将我扶上马车,自己也跟着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
车内,见若无其事地风无涯只顾着察看我是否安康,再也无所顾忌的扑进风无涯的怀中,紧紧抱着他闷声道:“你怎么那么傻,连宗祠大人都敢顶撞!若真是惹出什么事,要如何是好?”
背靠车厢的风无涯,单膝弯起,将我抱到自己的腿上,嗅着我的体香,柔声道:“考虑不到那么多了,只怕思儿出什么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如果你做不成世子,那我就不做世子夫人,跟着你浪荡天涯可好?”动情中说出了如此矛盾地话,风无涯轻啄我地小鼻子,笑道:“傻瓜,我不是世子,你自然就不再是什么世子夫人!这一世除了生与死,还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没了,再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心里暗叹,我家亲亲说话就是动听啊!
看我“小鸡啄米”奖励你。轻轻地将风无涯满脸亲个遍之后,才脸红的躲进他地怀里。被挑拨过地风无涯将我强行捞起,回以“野狼出动”式,将我搞的满脸口水,气羞之下,捞起他的袖子拼命的擦拭着。
风无涯边扯着自己袖子边小声嚷嚷道:“不许擦……不许擦!”,晕,不擦,出去被人笑话!
路上很想问风无涯认不认识画上之人,却又想起宗祠大人的警告。打个冷战取消了这个念头。
只和风无涯说在那间屋子里过了一夜,并没有经历什么法事什么的。我想既然什么都不能说,干脆就直接将所有事都瞒下来吧,等以后弄明白之后再告诉他,省得他跟着着急。
风无涯问一下那些老头有说什么没?看我摇摇头就说道:“那些老家伙向来都神神秘秘的,很少和族内人有接触,只是没想到会留下你……”说完对着车外大声喊道:“度快点……”,赶车之人听到他的命令之后,就“驾”一声,驱赶着驷马加快向城主府奔去。
“咱们回府就去向母亲大人去请安。她老人家也急坏了,还以为宗祠对你的身份有什么异议呢!”呃,看来我没回去确实让大家担心了,真是既难为情又头痛。
转而问秀蔓她们如何?
风无涯:“看来你那几个丫头倒和你感情深厚。都急坏了,硬是在房外熬了一晚上没睡,本来都要跟来接你的,被我撵去睡觉了。”
“你不会也没睡吧?”盯着他地脸瞧了半天,现他的皮肤有点粗糙。没有以前那样细腻,看来是熬夜的代价。
“呵呵……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山上,在房里坐了一夜。”看我脸显惭愧的模样,就凶狠的反问道:“你不会猪样又犯了,忽忽大睡一夜吧?”
汗颜的点点头,弱弱的回道:“只睡了一小会!”看他举起手,赶紧补充道:“真的只睡了一小会,下次我绝对不睡,整夜只想着你一个人!”天啊。刚夸你好,你就这样对待人家!
可耻的风无涯非说我没良心,需要好好惩戒一番,说不如做,用自己的口水洗礼了我小脸一遍后,才得意洋洋地哼起小曲。
回到城主府。只有大姨娘抱着天天在厅内守候着。大姨娘眼中带着明显的血丝,守在一桌菜肴前出着神。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天天。
随着天天的挣扎,大姨娘才抬起头来,见我与风无涯进来后,放下天天,上前拉起我地手,直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踹一下扒着我的裙子不放的天天,握住大姨娘的手道:“大……”张口就想喊大姨娘,想想不对,赶紧改口称“娘”。晕,怎么听着象是“大娘了!”。又赶紧再喊一声“婆婆”,才笑着说:“婆婆大人,思儿没事,累您牵挂了。都是思儿的罪过!”
“呵呵……说地什么话,哪儿就是你的错了!不过那些人虽然古怪,倒也不难相处!只可怜我的两娇儿,新婚燕尔就要被迫分开。”哎呀,脸红了,虽然没人时候可以主动偷袭风无涯,但被身为婆婆的大姨娘这样一说还是比较难为情的啦。
幸亏风无涯将大姨娘搀扶到餐桌边坐好后,又说:“娘再说下去,思儿的脸就滴血了。咱们还是先用餐吧,用完餐母亲也回房休息一会,身子刚好些,别又累到了。”才帮我解围。
大姨娘看看端坐身边的两个人儿,心满意足的笑笑道:“好……涯儿说什么,娘就听什么!有你们两人陪伴,娘什么都愿意!”
可怜的大姨娘,现在只能将满腹希望寄托于风无涯身上了。就着温热毛巾擦拭完手后,怕大姨娘再说起别地事更伤心,赶紧接过丫头递上来的粥道:“婆婆……先喝碗粥暖暖胃!”
大姨娘接过粥放在桌上,不依的瞪我一眼道:“不许叫婆婆!怎么叫你娘亲的,就怎么叫我,可不许有什么区别了!”
抿下唇,心里美极了,赶紧甜甜的补上一句:“娘……”,哎,还是叫“娘”顺口些啊,怪不得当初二嫂那么渴望叫娘。
一声“娘”叫的大姨娘美滋滋地,三人默默吃完早饭。饭后我与风无涯又陪着大姨娘说了一会话,才将她老人家送回房。
临走大姨娘还嘱咐说:“老太君说了,你们二人新婚,暂时就省了晨昏请安这些地!两人好好处上几天,早日让她老人家抱上重孙才好!”
就为了这话,我回到房后还咋舌不已,心虚的看看风无涯,觉得真是委屈小样了。
本来还想去鹏嫂与宋嬷嬷她们地住处去走走,看下她们的住处是否妥当。但实在甩不开风无涯,只好就着他的意,两人在房里温存了大半日。
三日,大姨娘早早就为我们安排好了回门的礼物,两人穿上世子服与世子夫人服,带着秀蔓等人还有几十个护卫,朝山州出。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十二章 吾爱吾家
一路上,风景还是那些风景,路人还是那些路人,但换个心情看却又美好上许多,尤其是与自己爱着的人一起观看,更是美不胜收。
缩在风无涯怀里伸手掀起车帘一角,与风无涯两人脑袋挤脑袋的看田里农夫忙秋收的情景,两人脸上都是放松而满足的神情。
田地里大人们顾不得擦拭汗水忙着收割,天真的孩子们三五成群的尽情嬉闹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农妇对着一个小男孩大喊道:“让你个小兔崽子给您爹去拿水,没听到啊……我叫你不听话!”说完就从脚上脱下一只鞋子朝小男孩大力摔去。
扎着朝天辫,穿着大肥衣裳的小男孩轻巧的躲避开天外飞鞋,哇哇叫着“不敢了,人家再也不敢了”,朝田边飞跑而来,其它一起玩耍的孩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嘲笑小男孩的狼狈模样,甚至还整齐的唱起了顺口溜,猜想那些孩子肯定经常唱才会唱的那般齐声吧。
飞跑到田边的小男孩,在快拎起一个盛水的皮囊后,看到我们这只豪华气派的车队,不由的停下脚步,带着好奇与仰慕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面对孩子敬仰的目光,骑在马上的士兵骄傲的昂起头、挺起胸膛,用最好的军姿来回报着值得欣慰的目光。
拿起缠绕在我腰际上风无涯的大手,伸出车外朝小男孩轻轻晃晃,看小男孩“咻”的一下脸红起来,不由开怀不止。轻笑出声。
风无涯也跟着轻笑出声,收收手臂放下帘子笑道:“思儿听刚才那孩子的话耳熟吗?”。
“……”黑线啊黑线!被抓着小辫子了!
“每次思儿撒着娇,对我说思儿再也不敢了地时候,为夫都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哪个人儿能比我的思儿讨喜了。谢谢你思儿,让我可以体会到这种感情与依恋。”
“无涯……”谢谢你能抓到我的小辫子,原来被人抓住小辫子也会有别样的滋味啊。
看着他眼光依然透过薄纱留恋着已经远去的风景,情不自禁地将他的脸掰向我,对着他轻语道:“从小到大,每次看你摆起脸,就会忍不住说出那句话。不想你有任何不开心,只想你拥有所有的快乐,你每次开怀大笑的时候,都会觉得特别满足,觉得原来我常相思依恋的男子,一笑竟然可以值千金!”
风无涯眉毛不受控制的跳几下,不知应该是哭还是笑,只好反问道:“思儿这是夸人还是损人?男子一笑值千金?”
呃,又说错了?我是真地愿意用千金买你一笑啊!又想起这话对男人来说,或许是一种侮辱吧。赶紧说道:“人家再也……”,现又要顺口说出不敢了的话,只好闭上嘴,委屈地看着风无涯。
大眼睛眨一下。知道人家不是故意吧?
大眼睛眨两下,知道人家是为了你好吧?
大眼睛眨巴三下,知道人家要说什么了吧?
还不知道?那我继续眨!眨到眼睛酸涩时,风无涯才喷笑出来,搂住我轻吻起我的眼睛。不偏不向。正好是左眼三下,右眼三下。
车外的护卫被素来不喜言笑的世子那几声大笑,震得乱颤几下,抓住马绳不停地喊着“喁喁……”,队伍一时有点不受控制起来!
亲了整整六下后,风无涯才用黑亮如暗夜星光般的眸子盯着我,笑道:“怎么不继续说了?下次敢中间卡壳,看我怎么收拾你!”
嘿嘿干笑道:“讨厌,就会威胁人家。人家还不是怕你嘲笑人家”。
“人家……人家……嘿嘿,希望在我们白苍苍时,思儿依然可以笑着对我说出人家两字。”。
“会的,我们一定会的!”只要两心相悦心相依,我相信我们绝对可以的,我也无数次想象过。白苍苍的两人携手看夕阳地画面呢。
两人就这样跟着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车帘轻晃。想起了当年不经意间说过的话: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悦耳稚嫩的歌声顺风远远飘来,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叫简单地美,一种叫过日子的生活,也看清楚了两人的共同愿望。
在车队刚到山州城外时,就看到大哥与二哥两人带着几个下人在城门外迎接我们。
看着已经下车骑马的风无涯笑着与两位兄长击掌而笑,二哥老大不客气的给风无涯当胸两拳,惹得边上大哥责备连连时,笑容不由爬上脸庞。
忍住满心欢喜,坐在车内静候马车缓缓驰向常府,去见可敬可爱地双亲。
百年黑色木门显然被重新粉刷过,换成了热烈而喜庆的大红色,陈旧的府墙也被重新修整过。
伸出墙头的百年老树那浓郁的绿,与门前摇旖多姿地红灯笼的红,都让我无限欢喜,以后若谁再敢和我说“红绿搭配丑八怪”,我就跟谁急。
这里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这里生活着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依恋着的人,吾爱吾家,嘿嘿,最爱吾夫。
马车穿过那些熟悉的、陌生地来看热闹的邻里们,在门前停下,从纱帘看到身着白色儒服立在门前,衣袂飘飘的老爹,忽然觉得出嫁三日如三年般长久。
扶住风无涯伸过来的手缓缓走下车,与老爹相视一笑,看得出来爹眼中隐藏不住的感慨与思念,走上前去向老爹深深的行上一礼,父女二人没有说一句话,千言万语只在一念之间。
又转身对着众位邻里行礼之后,才随着家人向大厅行去。
厅里是美人娘与腹部微隆地二嫂正在调整着桌上摆好地茶果。见到一众人有说有笑地走进院子,急忙迎了上来。
再也不忍不住自己地情感,走上前紧紧握住美人娘地手,看美人娘抿嘴一笑一叹再一笑,也跟着笑出来。真想给娘亲一个大大的拥抱啊,可是却有这么多人在场,哎!
与二嫂见过礼,才被娘亲领着进到后院。风无涯则跟着老爹与大哥、二哥留在前院迎客。
来到后院就打秀蔓与怡卉等人去与自己的家人团圆去了,娘亲看着两个大丫头离开后,才问道:“这两丫头还成吗?没有给你惹什么乱子吧!”
笑娘亲激动下还能记住这些。笑着回道:“没有,她们两人乖巧的很,连无涯也夸她们心细呢!”,娘亲闻言皱下眉,换上笑容道:“这就好,不成的话家里再派两个过去也可以,别因她们伺候你多年,就惯着她们。”
“恩,知道了。娘……女儿好想您,想抱抱您呢!”脸红的偷看下二嫂。见二嫂拿手帕捂嘴贼笑着,羞涩跺脚转过身去。
娘亲狠狠地瞪二嫂一眼道:“怎么?就兴你天天抱着娘不放,就不兴你小姑子抱上一抱了?”
二嫂笑出来娇道:“哪有,媳妇是笑妹妹几日不见就学会抱抱了!娘冤枉人。媳妇不依!”说完上前抱着娘亲胳膊摇晃不止,看来娘亲与二嫂相处的真不错,俨然已是母女般的感情了。
娘亲拍开二嫂的手,走到我身前,抱着我咯咯笑道:“呵呵……娘啊今天只抱女儿。不抱媳妇,看我家媳妇怎么办。”
二嫂掘着小嘴委屈地纠着手帕,美人垂越楚楚动人,看得我都替她难过,遂转向娘亲到:“娘……”您别这样。
娘亲知道我要说什么,笑着阻止道:“好了,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你二嫂逗弄你呢,她哪儿来的那么多小性子”。
二嫂也抬起头笑了起来。原来竟是“婆媳联手戏小姑”啊。
真是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啊,我家美人娘从此不是我一个人的了,呜……
稍后娘亲让二嫂去歇息会,二嫂不依说要配小姑子,娘亲笑骂道:“人家婆婆说话哪个媳妇敢回嘴的。就是你天天违着娘的意思。等你给咱家生下小孙子后,看娘怎么收拾你!”
听的二嫂满脸黑线。忙不迭的领着自己丫头回房去了,在院子里听娘亲笑出声,不由翻了几个大白眼。
房内静静依靠着娘亲,任由娘亲抚摸着我已经盘起的夫人髻,许久之后,娘亲才问:“无涯对你可好?”
我点点头轻轻道:“恩”。
美人娘又问:“你公公与婆婆对你可好?”
又点点头道:“恩”。
“这就好,娘也可以安心回京城了,以后的路都要靠思儿自己去走,爹娘都帮不到你了,多与你二哥联系着,有什么为难的事,就让你二哥去做吧。”说完这些,娘地眼里就湿润起来。
“娘,您帮思儿已经够多了!”您帮我慢慢适应这个世界,帮我从走路开始,一点一滴的融入这个世界,让我从最初的惶恐到安心再到依恋,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你给了孩子们最需要地爱与宽容,您宠爱我们却又训诫着我们,让我们没有在溺爱的海洋中迷失自己的方向。
这些已经足够了,剩下的道路就由自己来走,“您也要多保重,没事多想想开心的事情,多想想我们兄妹三人,多想想您可爱地小孙子,莫再与爹爹闹脾气,爹爹可是难得的好夫君,好父亲!”
听我这么夸自己老爹,娘亲撇下嘴说道:“哎,你还不懂,男人不哄着怎么能留住,有时候你耍点小性子反而更能留住他的心,别总一味的去由着他,这终归是个度字,要把握好了才好。与你爹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爹那些小心思娘已经了解透彻,心里都有数。你呀……就将心思全放到无涯身上就行了。娘让你二嫂给你配了几幅汤药,你回去按时吃着调养一下,没了就让人按方子去抓,等过了年给风家生个大胖小子,你这一生就不用愁了!”
“娘,女儿知道,女儿不会给您添愁的”。
前院传来鞭炮声,看来是宾客上门了,收拾下情绪与娘亲准备起身接待女客。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十三章 萧家内斗
先是本家的诸多亲朋先到,再来就白荡海书院选出的代表,这些学子基本都受过风无涯的启蒙先生郭孝天的教诲,而郭大贤人现在又是白荡海书院的客座教授,因此他们与风无涯也算有同门师兄弟情意,在进府之后不约而同的都向风无涯行师弟之礼。
其实本来这些人就都要向风无涯行平民之礼,只是在老爹的坚持下,才执师兄弟之礼,这样少了几分尴尬,多了几分亲近,倒也让大伙轻松上许多,一时间都是相谈甚患。
知道老爹这番作为,也是为风无涯拉拢人缘,将来不管这些学子能不能出仕,但至少先打下一个好人缘先说。因此让秀蔓去前院传话给风无涯,让他尽量亲和些,今天就只以女婿的身份招呼客人,暂时忘记世子身份好了。
秀蔓回来说世子爷说,他当那些人全是萝卜——!!!算你狠!
老爹的重新入朝为官与大哥的从四品官职,让很多山州官员不请自来,场面一时热闹异常,那些学子更是纷纷起身与自己交往亲密的官员行礼,顺便多认识一些平日里无从交往到的官员。
与娘亲在内院接待所有的女眷,基本都是当年与娘亲交好的几位夫人,也不用再格外介绍了。
多亏绿衣这几年留在山州尽心管理着偌大的府邸,还受娘亲嘱托维持着几家的关系,与这些贵夫人早已熟悉,我与娘亲十分省心得在旁边逗弄几个娃娃。只需要在每个人进屋时招呼一下即可。
一直担心风无涯又如往年初三般大醉一场,没成想竟然是二哥醉的东倒西歪,风无涯只有点酒上头,老爹与大哥则是一点醉意也没有。
醉醺醺地二哥望着正与大哥茗茶的风无涯,拍着胸脯说道:“还是二哥心疼妹子与妹夫,无涯你小子说实话,今天二哥帮你挡了多少酒?”
风无涯看下大哥,轻笑一声朝二哥拱手道:“无涯今日承两位哥哥的人情了”。==
晚上与大哥陪着二哥在院子里醒了一会酒,直到二嫂房里的丫头来请时,才陪着风无涯回到我出阁前居住的小院。伺候他梳洗完毕又嘱咐关复图与莫璃光两人夜里多仔细着,就带秀蔓与怡卉回到娘亲房间中。
老爹自去书房睡觉去了,谁叫有这么一个好风俗“回门女儿要跟娘一起睡”呢,hoho!
床上美人娘靠在床头,我穿着白色中衣靠在美人娘怀里,将被子拖到下巴处掖好,开始说起家常话来。
想起白天见到萧宗尘的妻子沈若楹,果然生的眉目动人,自有一股温和气息环绕着。看她在哄着自己女儿的同时,还能细心周到的照顾萧夫人。不象别的媳妇那般只顾着与别家女眷聊八卦,时不时地还要出去下,偷偷瞧瞧自己的浓妆有没有花掉。
就笑说:“原来萧大哥竟然娶了这么一位贤惠的妻子,看起来对萧伯母也是极其孝顺的!”
娘亲听后叹口气。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个中曲折娘亲也是今个听刘夫人说起的”。
原来就是这么位贤妻良母,在嫁入萧府三年时间只得一女后,无奈由婆婆做主给丈夫纳了一房妾室。
兴许是萧家无福,还是这位沈大奶奶有幸。小妾在娶进门两年也没见添个一男半女的,反而是这位大奶奶得了个大度宽厚的美名。
别人都夸说这位大少奶奶大度宽厚,从来不与小妾争宠,只尽心伺候公婆与夫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在沈大***建议下,由萧夫人再次做主,给萧宗尘纳了一房贫苦人家地小妾,理由就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好生养,好戏这才上演。
一房妾室因为进府后一直被宠着呵护着,平日里连大奶奶都是让着自己的。如今小三进来了。自己这个不尴不尬无儿无女的小二,除了失去丈夫地宠爱。还要经常忍受婆婆的训斥。
基于小二也是出身富贵人家,自小娇生惯养的,哪能过得了这种日子,于是什么撒泼耍赖的招数都使出来了。有丫头透漏,小二经常站小三窗外指桑骂槐说:“你家穷得揭不开锅,卖了这身肉才救了几个兄弟的命,倒也情有可原。可你不该忘了自个地身份,天天耍狐媚子手段霸占着爷,谁不知道你存的心思,还不是想让爷舒爽了,好多掏点钱给你贴补娘家使。也就是咱们大奶奶好脾气由着你,若是我的话早就让人搜上那么一搜,保不准偷了多少东西回娘家呢!”。
把个稚嫩没见过大场面的小三给羞的,当夜就将萧大少爷给挡在门外,说是自己辜负了大***救命之恩,若不是大奶奶吝惜,自家兄弟早就饿死了。
不过晚上经由伺候的丫头挑唆一下,二日就去与萧大少爷说,可恨二奶奶总是指桑骂槐,把白日里小二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了自家男人。
于是小三攻击小二,小二攻击小三,几招对拆下来,让个风流惆怅、自命不凡的萧宗尘一个头两个大,干脆整天赖在大奶奶屋子不肯出门了。
里不放了。
面对小二与小三的胡搅蛮缠,这沈若楹不慌不忙,还帮着两人向婆婆求情,说可怜她们年纪小不懂事,说几句气话,自己不会责怪她们的。等过两年她们大些了自然就会体会到长辈们的苦心。
萧夫人这个感慨啊,觉得这么个好媳妇就因为自己的心急,都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满腹怒火的将不懂事地小二、小三大骂一顿,又当着全府下人好好修理了一番。
小三胆子小脾气软兼打小被爹娘骂习惯了倒没什么,但小二就不行了,当夜就在屋里上吊闹自杀。
大家只当她闹一会就好,也没人进去劝说。只有大奶奶带着小三进去劝了一会,然后又让小三多陪陪小二,千万别由着她再闹了,自己就躲出门来,让人赶紧去找到外面吃酒去地萧宗尘回来。
下人在找了几家酒楼才将东倒西歪的少爷接回府,不过却现就这么一拖一延,屋里地小二不知怎么就真给吊死了。
怕出大事,到时候亲家找上门来就麻烦了,于是赶紧报官。
官衙来查时,现最后见过二***小三神色不明,问多了就说自己当时只觉得头昏脑胀,在大奶奶出门后就返回房中睡下了,其它的一概不知。
官衙的差役本就怀疑是妾室争斗所致,在小三房里找出二奶奶生前的几样陪嫁饰之后,就更是认定了这个道理。
小三哭喊着说:“奴婢冤枉啊,那是二奶奶亲手交给奴婢的,说是要我与她出去一起传扬大奶奶不是,可奴婢知道大奶奶宽厚,从来没敢说过大奶奶一句坏话呀!”
差役转身去问小二的陪嫁丫头,丫头说昨日整理饰匣子的时候还看到过那几样饰,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了三***,而且咱们二奶奶向来与三奶奶不和,全府的人都是知道的。
可怜的小三被关进衙门,虽然找不出是她谋害小二的证据,但却以不敬与偷窃罪给萧家扫地出门。
尘埃落定,萧家也灰了心,再也不去提什么纳妾之事。萧宗尘也因为昔日宠爱的人儿就这么芳魂难觅,冷了心肠,连吃酒的爱好都戒了,每日就是教导女儿读书识字。
娘亲讲完后才舒展一下紧皱的眉头,说道:“哪个大户人家的女人没遇见过这些,你嫁入城主府日后更是躲不开这些是非,日后有了孩子就更得注意些,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啊!到时候你一定要多动动脑子,少做些让人拿把柄的事。这女人间的事啊,不比男人们的政治少些弯弯。思儿可千万不要学别人那样眼皮子浅显,看事只看表面,什么事都往深里去想。”
本来听娘亲说的时候就有点怪怪的,感觉这故事既熟悉又陌生,很象台湾八点黄金档电视剧情节,一个贤惠的媳妇处处受迫害的故事。被娘这么一说才佩服起这位大少***才智,果然是聪明绝顶,技高一筹啊!
不过也不能去责怪她什么,她争来争去也是被逼的,如果不是丈夫的花心,好好一个女儿家何苦耍弄这些手段,毕竟谁会放着舒心日子不过,非得去勾心斗角呢。
二日拜别双亲与哥哥嫂嫂,在返回青州的路上,忍不住将这个故事说给风无涯听,风无涯嗤笑着点下我鼻子道:“怕了吗?”
点头承认!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十四章 鸳鸯枕暖
“不怕,以后的风雨都有夫
跨坐在风无涯身前,咬唇让自己不出一声,实在忍不住了就咬住风无涯肌肉紧绷的肩头,直痛的风无涯回咬遍我的全身,在看到白皙的肌肤上浮起朵朵吻痕时,又心疼的用吻一遍遍吻过,口中喃喃自语着道歉的话儿。
口中带着丝丝血液的香甜腥气,用力堵住风无涯的嘴。
这时我不想听道歉地话。只想要个宝宝,一个我与风无涯的宝宝。
永远不会忘记在从山州到青州的路上,在奔跑中的马车上,我们竟然疯狂大胆到各自献出了我们生命的二次。
事后,气喘吁吁的两人就这么无力的拥抱着,用薄毯子包裹住**的身子,阻止已经清醒过来的风无涯道歉,告诉他:“我无悔”!
“思儿……你不可以这么纵容我!我已经很用心的在控制自己了,天知道,在洞房过后我有多么想要你。每次我都忍得很痛苦。如果不是二哥说地在情在理,我怕早就……”
“嘘……我都知道,每次看你忍着思儿也很难受,思儿想通了。我们在世间能活多少年?为何还要压抑彼此的感情,让对方痛苦着。
人为多愁少年老,
花为无愁老少年。
年老少年都不管,
且将诗酒醉花前。
我们不应该珍惜眼前吗?等明年我们有了孩子,一家三口过神仙般的日子。该是多和美的场景。夫,大唱一出金玉满堂。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恩。思儿帮无涯拔白,无涯不光帮思儿戴红花。还要穿红衣,我的思儿永远是最美的。”何德何能得君心,幸福到极致就是泪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受伤的时候会哭,幸福的时候也会哭。
吸吸鼻子,笑中有泪地抱紧风无涯,汲取他身上的每一丝味道。
“小傻瓜,又哭了?都想着要做娘的人了,还哭?为夫可不想日后怀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还得哄边上呜呜哭泣的思儿哦,那可让为夫先哄哪个才好?”
想到风无涯描述的场景让我扑哧一笑,,竟然带出了一个鼻涕泡泡,让我一时大为窘迫。
在风无涯哈哈大笑中,赶紧转过头去擦鼻涕,边脸红地嚷嚷道“讨厌死了,人家是太幸福了嘛,没想到以前那个小萝卜头,如今竟然成为人家依靠一生地良人。”
“咳……”小萝卜头又触到了风无涯的软肋,赶紧从后面抱过来小声哄道:“小时候,你说男人不哭,我就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了,因为我要成长为能保护思儿地人!如今我的思儿如此爱哭,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凉拌呗!
磨磨蹭蹭的互相给对方穿好衣服后,细细的为风无涯梳理一头乌黑长,最后束上金冠。风无涯也为我梳理满头青丝,最后竟然还梳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如意髻。
掀开车帘让欢爱后弥漫满车厢的麝香味散一下,忽然看到远处一棵不知名的树上竟然开满大红花,大瓣大瓣的花瓣随风摇摆,淡淡地花香散着幽香远远传来,兴奋地拉着风无涯赶快看。
从风无涯的口中得知此树名为昙树,只在秋天开花,花期只有一天,可谓昙花一现,故名为昙树。因为其花体妖艳,花香却清幽无双,因此很受欢迎,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棵。
“想要吗?”风无涯问。
“想,好美的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爱花更是如痴如醉。
“停车……”,车队戛然而止,关复图驱马上前问道:“主子,何事?”
“没事!”风无涯不理会关复图的询问,跳下马朝昙树方向行去。关复图亦跟着跳下马车,追上去后急切道:“主子喜欢这花,奴才给主子采回来。”
“呵呵……世子夫人喜欢的难道还要借你之手采来?”,关复图一时语塞,黑脸顿时转红,安静的退到一边看着风无涯围着那昙树来回转悠。
只见风无涯一撩衣襟别到腰际后,纵身一跃。一阵眩目后,花瓣如雨而下,一只含苞待放的昙花已在风无涯手中。
“好……”随队的侍卫都开始大声叫好,皆夸世子好身手,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耳边嗡嗡之声不绝,眼中只能容纳下风无涯一人地绝世容姿,接过大红娇艳却又清香无比的昙花深深嗅上一嗅,换来风无涯一句:“人比花娇!”
笑着将另外几只花送给秀蔓与怡卉,让她们回自己马车去后,才招呼着车队继续上路。
车中风无涯责怪道:“怎么就将花儿送人了呢!”
抿嘴笑笑回道:“花儿再好,妾只愿取一只,君知否?”
风无涯挑眉一笑明白过来,浅浅诉说道:“耳鬓一阵相思风,鸳鸯枕暖香熏被,今送娇妻一抹红,只愿看你一展眉。”
相公有心,且看妾身回您几句,粲然一笑说道:“君送妾身一抹红,但比金钗银玉贵,若能携手长相偎,世间万物都不兑。”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十五章 心思一动
回到青州时天色已晚,回到房里稍微梳洗一下,先让怡卉将从老家带来的部分点心拿去分给东园的下人吃,然后就与风无涯前往大姨丈与大姨娘处请安。
虽然老太君话说我们可以暂时先省掉晨昏请安,但今个刚回门回来,向公婆报备一下是本分之事,就这么一点小事,竟然还要哄风无涯半天才可以,起初他说不用去了,派人过去传个话就是了。
最终风无涯还是沦陷在我的花言巧语里,乖乖跟着出了门来。一路上让我头疼的是大姨丈万一在哪房姨太太那里过夜的话,我们请安要如何处理。
刚走近大姨娘住处时,远远地就看到天天从拐角处狂奔而出,后面咋咋呼呼地跟着两个小丫头,喊着:“哎呦,您别跑呀,一会夫人现咱们没照看好您,该罚咱们了。”
天天这个小屁狐狸,看来混的不错啊,刚换了主子就有专用丫鬟了。
本来它在常府虽然得宠,但也是吃大锅饭的主,基本是这个院子住几天,那个院子住几天,几年下来早就野惯了,怎么会听两个小丫头的话,就见两个小丫头越叫它跑的越欢。
小屁狐狸估计是知道我要到了,急着来拍马屁讨巧的,看它朝我的方向拼命蹿来就可想而知了。
夜色中天天头上身上的茸毛因为快奔跑,全部随风向后刺去,猛一看还真有那么点什么的意思。对了,是狮子狗的风采哦,很牛很彪悍……
张开手臂,满心愉悦地准备拥抱英姿飒爽的天天时,却见天天一个急刹车,平衡失调,控制不住的骨碌碌滚了几滚,四脚朝地跌了个狐狸啃地,抬起头呜咽着望着我泫然欲泣。
“……”唉,太没骨气了。难道风无涯的淫威在天天的心中就这么可怕?偷笑着望下风无涯,见他也是地厉害,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上前抱起可怜的天天,握握小狐狸爪检查下有没有受伤,摸摸狐狸毛道:“哦哦,天天乖,相思疼哦!”天天小狐狸眼一眯,脑袋在我怀里蹭来蹭去。
春风得意的风无涯心情好到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天天,道句:“再蹭煮了你……”,正摇头晃脑的天天猛然打个激灵。赶紧绷起身子不敢再动丝毫。
后面追上来的两个小丫头,上前蹲身行礼道:“给世子请安,给世子夫人请安。”
风无涯扯着天天地耳朵问道:“起身吧,父亲母亲大人可在房中?”
一个梳双髻扎红头绳的小丫头甜甜一笑到:“大人在书房接见客人。夫人在房中与小姐聊天呢!”。
在风无涯挥手打两个小丫头下去,拉着我准备去给大姨娘请安时,心思一动笑道:“别急!”
转身对两个小丫头说:“你们去书房瞧瞧,若是客人走了,你们就禀告大人说我与世子从山州回来了。还给他老人家带了他最喜欢喝的老酒。若是客人还没走,你们就稍等等,我与世子不会太早回房的。”
“是”,两个小丫头点头朝寝殿远处的书房行去。
“请个安,咱就回房去好了,母亲有无若陪着,你何苦再让人去请父亲过来。”风无涯看来已经习惯向大姨娘一人请安,根本不在乎大姨丈在不在。
“你们男人怎会懂女人家的心思,母亲虽然喜欢由我们这些子女陪着说话解闷。但若是父亲大人在,母亲会更欢喜呢!”闺阁中的女人哪个不怕镜花水月照心碎,花前月下无人陪。
“哦?那思儿的意思是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为夫陪着才好?”翻下白眼白下风无涯,惹得风无涯低笑连连。
两人的说笑声惊动了屋里人,屋内响起风无若略有迷糊的声音道:“娘,是不是四哥与四嫂回来了?”
“乖。还没呢。是不是做梦梦到你四哥与四嫂了啊?娘这就让人去瞧瞧他们回来没。若是回来了就让他们赶紧过来陪咱们若儿说话。”大姨娘软生软语地哄着已经躺下入睡的风无若,“嗯……。若儿好想四哥。”
“呵呵,你四哥有什么好想的?天天板着个脸,别人瞧见躲还躲不及呢。偏你整天想着念着。”
“嘿嘿,不知道啊,只是觉得再也找不到比四哥更好看的男人了。”
“哈哈”,再也憋不住,捂着嘴轻笑出声,把个风无涯气得顿时冷下脸来,转身准备走人。
掀起门帘拉着风无涯进了屋子,将天天交给行礼地小丫头,轻轻拉着她让她不要出声,小丫头领会我的意思,抱着天天躲到了一边。
吸一口气绕过百花屏风笑道:“娘我们来给您请安了。”
本来还迷糊的小无若,从毯子里钻出脑袋来瞪着大眼睛瞧着门口的四哥与四嫂,困惑极了。大姨娘也讶异的抬起头,见我与风无涯站在屏风边上含笑而立,急忙丢下手中:“门房早来报说你们回来了,本想让人去和你们说不要过来了,早些歇息就成。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年轻就是好呀,来回奔波也不嫌累。”
行个礼,坐到大姨娘身边挽着大姨娘地胳膊笑道:“是夫君与思儿想娘了,想看看娘才来的,没有扰了娘休息吧。”
“没有没有,若儿刚还问四哥四嫂呢,怕她睡不踏实,就与她说你们还未回来。”大姨娘看看还一脸迷惑的风无若,笑笑点点小丫头的额头,将毯子掩掩,手轻拍着说道:“若儿,你四哥回来了,你要好好睡觉,不乖的话,你四哥可又要凶你了”!
看小无若根本不怕,就急忙对着小无若说道:“难道若儿不怕四嫂看了笑话,若是不怕,以后四嫂可就帮着你四哥凶你了哦。”
刚想坐起来说话的小无若一头黑线,吓得赶紧钻进毯子里,喊道:“四哥、四嫂,若儿已经睡了,已经睡了。”
滚成一团的羊毛毯子,稚嫩焦急的声音惹得我与大姨娘呵呵笑起来,边上风无涯也差点将刚入口的茶水喷出来,幸亏几个站在他身边伺候地小丫头不期然笑出来,让风无涯一禀才忍下来。
“哈哈……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说来也让我听听。”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大笑声。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十六章 小四小五
原来是大姨丈回来了,见大姨丈今日神色颇为愉悦,就在与众人一起行过礼后,将大姨娘身边的位子让给大姨丈。
看着大姨丈与大姨娘两人开心的逗弄小无若,感觉孩子真是夫妻间不可缺少的沟通桥梁。
大姨丈见风无涯坐在那里斟茶默不出声,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而我站在一边正巧笑嫣然的打量着面前的一家三口,就对我笑道:“你们这次回山州回门,亲家一家可都还好?”
忙蹲身行礼道:“都好,爹娘还让咱们代他们向父亲大人问好,说此次回来未能与父亲见上一面很是遗憾!不过却说今年就是外祖父七十大寿了,希望到时候可以在京城好好叙上一叙。”
大姨丈点点头颇为感慨道:“是啊,我与你父亲多少年都未曾好好坐下聊聊了。想当年,我们两人可是经常夜话畅谈、把酒言欢好不惬意,不过那时候你们都还小,什么也不知道呢。都说岁月不饶人,当年总是想你们两个小的成亲之事,还遥远着呢,没想到一眨眼小相思就已经是我风家媳妇了,而我们都已经老了,不中用了……思儿以后可得帮爹爹好好管管老四啊。”
从大姨丈两鬓出现的白与目光中的失落可以看出,一番话说的真情实意,实在想象不出是当年那个充满王霸之气的英伟男人说出的话,现在面前的男人更多地是一个被**掏空的男人,是一个渴望家庭温暖的普通男人。
或许过去多少年来。出于家族的责任与负担,大姨丈一直对风无涯严格苛刻,让父子两人感情疏离,关系逐渐恶化,但在众多子嗣按照规矩分出府后,附中唯一可以寄予安慰的就是风无涯了,但风无涯又已经养成了不苟言笑的禀性,让大姨丈很是失望吧。
想多了就明了了,于是大着胆子回道:“嘿嘿,父亲可别后悔啊。”
大姨娘可能看多了两父子间的这种戏码,已经有点听之任之的味道。在听了我的话后则笑了起来,指着我笑骂道:“思儿越会说了,我们啊现在都是些两鬓花白的人了。每日早起看着那些长出来的白就越惶恐起来。”
这些话让羊毛毯子下的小无若拱出毯子露出脑袋娇憨道:“哪有,娘亲才不老呢,娘亲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惹得大姨娘笑意盈盈,大姨丈还吃味的询问道:“你娘永远年轻漂亮,那爹爹呢?”
“呃?”小无若假装思考一下,歪头看看大姨丈笑道:“爹爹太老了不好看,娘亲最年轻最漂亮,不过全家还是四哥最好看。”,小家伙看看风无涯又打量一下我。才加上一句:“呃,四哥比其他的哥哥都好看,四嫂也比其他嫂子好看呢,娘,这是不是就是前几天学到地成语郎才女貌啊。”
暗自嘘口气,觉得有个小姑子也不错。尤其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子更不得了。这上上下下来往交际不是轻而易举吗?遂决定日后一定要好好拉拢这个小姑子。
只是好奇难道小无若不知道自己亲娘的事情吗?而且嫁进风府以后,因为世子身份的缘故不需要向妾室请安。因此让我一直无缘见到六姨太,又不好问风无涯,怕触动他那些不好地回忆。就在大姨娘抱着风无若夸她聪明的时候,门外有丫头隔着帘子报说:“老爷夫人,四姨奶奶与五姨奶奶说世子与世子夫人回门回来,她们理当来看一下,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听是几位长辈来了,刚想上前几步,却被风无涯拉住,在原地动弹不得丝毫。又见大姨娘脸色也冷了下来,将头转向内里,大姨丈只好说道:“既然来了,就让她们都进来吧!”
小无若“哼”一声埋头进大姨娘怀里,还嘟囔道:“早不来,晚不来,每次爹爹来时她们就来”。
人未到,香先到,不知道是涂了多少粉才来请安的,帘子下那两双芙蓉花绣鞋迈着婀娜小步移来。帘子掀开就见两位姨太太衣着明媚的飘飘然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朝大姨丈与大姨娘蹲身行礼,起身后则不露声色的站到大姨丈身边,一边一个,不避嫌地帮大姨丈揉捏着肩膀,大姨丈很舒服地眯下眼睛,意识到我们在场后,才咳嗽一声,让下人给两人看坐。
两人这才正眼看下我与风无涯,就见五姨太眨巴下无辜的大眼睛,“哎呦”一声说道:“咱们世子爷的脸色怎么这般差?是不是来回奔波累到了?”我一愣,看下风无涯除了摆着个脸,脸色也没别的呀。
感觉到屋里气氛骤然下降,尤其身边的风无涯方向更是温度直逼零下4o。
但更冷的没想到是在软榻上,小无若从大姨娘怀里抬起头来,揉揉眼睛对大姨娘道:“娘,若儿瞌睡了,可那些鬼叫声吵的人家睡不着。”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暗翻下白眼装着擦拭下眼泪。
本来就有点黑脸的大姨娘,则挽起手帕帮小无若擦拭,拖过毯子将小无若包裹好,搂进怀里后对大姨丈直接道:“孩子们都累了,咱们也早些歇息吧,小四小五这就回去吧”。
两位姨太太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下大姨丈,在大姨丈耳边轻语几声,惹得大姨丈笑出声来。
就在我替大姨娘不平时,就见风无涯已经起身道:“父亲母亲大人早些歇息吧,儿子这就告辞了!”说完拉起我的手朝门外走去,心里暗叹一下,朝大姨娘看看,无奈下只好跟着风无涯出得门来。
与风无涯走出院子,回头看下。
夜色里,几盏灯笼照着小四小五搀扶着大姨丈出得门来,三人拥作一团朝对面院子行去。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十七章 千杯不醉
我垫着脚遥看着渐渐远去,有说有笑的几人,心里不停的腹诽这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本以为凭这个机会让大姨丈回房,一家人好好聚聚,让大姨娘也宽心宽心,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个结果。
看着天上一个圆如大饼的月亮与无数璀璨明亮的星光,想起在这样的夜里,大姨娘不知多少次,就这样守着一个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女儿,独坐房中的情景。而今天却是因为我的好心办坏事造成的,一时内疚的我真想仰天吼上一嗓子,说吼咱就吼……
深呼吸酝酿情感中……,哎呦,额头上一阵疼,又是死风无涯敲我脑袋,愤愤不平的想,您老人家这个毛病何年何月才能改掉啊。也不想想咱们都已经成亲了呀,算是大人中的大人了。面子何其重要,哪个人儿不要面子啊!
脸红的瞥瞥身后的关复图等人,现一众人都很有默契的将头转向其它方向,但嘴角的上扬与脸部肌肉的颤动还是隐隐可见。
故而捂着额头回身瞪一眼若无其事的风无涯,在心里默默将风无涯揍了个满头包包。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谁叫咱是贤妻良母呢?咳……良母暂时还没做到,只是贤妻啦,人家才新婚三天,大家千万不要误会人家肚子里有宝宝了哦。
风无涯抬手捂住我瞪大的眼睛,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道:“思儿,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就当什么也没生过好吗?我不想你被那些事情污了眼睛,伤了心肝。”
“恩!”风无涯语气中的无奈让我的小心肝阵阵抽疼。毕竟在我心里大姨娘还是大姨娘,虽然难受还还不至于到切肤之痛地地步,但在风无涯心中大姨娘却是最受敬爱的娘亲,他的心里定然是那种撕裂心肺般的疼吧。
乖巧的点点头,无声的握上风无涯的大手,两人在大饼月亮的照耀下返回我们的窝“东园”。
房中床上,一男一女,我和风无涯相拥而卧,而今夜秀蔓与怡卉已经开始轮值守夜。在小心翼翼合上门后,两人悄悄返回隔壁的屋子。
床幔垂下,夜色如墨中,我胡乱地对着风无涯亲上几下,不知道亲的是鼻子还是眼睛,亲完后才细语道:“无涯,今天的事是我做错了吗?”我不应该让人将大姨丈请回房中,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不会有这些纠结人心的事情了。
“没有……思儿做的很好,母亲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开心的笑过了。”风无涯在象征性的奖励我两个吻后,又说道:“只是。思儿日后不必再费心其他事,只要安心陪伴母亲就好,来日方长,日后的事为夫自有打算。”
知道风无涯口中的其他事。是指我想缓解大姨丈与大姨娘之间关系的事,而自有打算难道是等大姨丈百年之后以暴制暴?如果真是那样,想来也不是大姨娘希望看到地吧。
“可是……”可是看到大姨娘看到大姨丈后的神情,我还是忍不住想去做,我不想看着亲人受苦。人生总共才匆匆几十年,有多少时间可以让自己等下去。而我最不想看到的是任由自己的丈夫因为母亲地郁郁寡欢而越加冷漠无情起来。
“没有可是,该做的我都做了,我曾经那么努力成为父亲最大的骄傲,按照他的意思走过所有的路,让他在二十城主中风光无限。之后事情又回到原点,该怎样还是怎样,没用地,没用的……”原来在双亲面前表现的完全不在乎的风无涯。竟是如此的在乎着,要不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了。
用手覆上风无涯那饱满柔软的唇,阻止他继续去想那些痛苦的往事,认真的说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地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我不想看自己母亲郁郁寡欢的模样。我希望我爱的人都可以获得幸福。而我爱的人有你也有母亲。所以让我们再努力一下好吗?毕竟人生不应该留下任何遗憾,我们不应该抛弃。我们不应该放弃,我们要继续努力才会无悔今生。”,只有努力过才会无悔,这话让我想起了新茹表姐,一个敢爱敢恨,敢作敢为,却被命运背弃的一个女子,也曾经说出过这样话来。
“不抛弃?不放弃?”在风无涯犹豫着反问出这六个字之后我大!
“夫君,你太有才了,思儿想说地就是不抛弃,不放弃。”忍不住挪动下小身子,在风无涯怀里扭动两下,找准方位,给了我亲亲相公风无涯一个两人之间独家秘方吻“小鸡啄米”。
连环吻将风无涯吻地气喘连连,全身灼热起来,就连呼吸时喷出来的气息都透着氤氲热气。
就在我兴奋无比地准备接受风无涯的狼吻时,被风无涯一把捞出怀里,两人从零距离改成零点一毫米的距离。
“思儿,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是不许你再亲了……再亲下去我,我就……”断断续续的话传来,惹得我偷笑连连。
下意识的贴近温暖的源泉,抱紧风无涯滚烫的身子嘿嘿笑出声来,娇声道:“您就如何呀?我的亲亲相公!”
“亲亲娘子,你夫君想说他忍不住了!”好强的男儿心再也容不住妻子的一再挑衅,翻身上位成攻,我就这么被华丽丽的给压在了身下。
被翻红浪,娘子如泣如诉娇声呼道:“相公饶命……”,正在拼命厮杀的相公狠心地吼道:“晚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是促人上进的千古名句,但对于新婚夫妇来说,这无疑是不适用滴。
看吧,我和风无涯就日上三更还躲在被窝里窃窃私语,在刚刚免了早餐后,一点也没意识到时光如流水滑过,已然到吃午餐时间了。
锦被下我正嘀嘀咕咕,一往无前的向风无涯大肆灌输那个“裸”什么,那个“睡”什么地坏处,惹得风无涯大翻白眼,笑骂道:“娘子就死了这份心吧,夫妻本应坦诚相对,为夫可不想与娘子有任何隔阂。”是指心理上没隔阂好吧,怎么就给你扭曲到这个地步了。枉费我好心一片,在这个生理卫生知识严重匮乏的年代,想要普及一下科普知识。
只是忽略了我是对着一只刚开荤的小狼,让他吃素。意识到这点后,我只能仰天叹道“自古英雄面对狡诈敌人还有出师未捷身先死之说,我常相思败又何妨!”。
架不住饥肠辘辘,推搡着风无涯起床去传吃的。
风无涯慵懒的魅惑的躺在那里不肯挪动,乌黑长披散,落满结实臂膀,露出保养良好的肌肤,无奈只好从被窝里钻到床边去取床边衣架上的衣裳。
歹命哦,被风无涯长臂一挥,将我探出床外的身子抓回床内,羞的我无地自容,我挣我扎,我要起床。
在听到他边喊着“给我回来”,边懒洋洋的嘟囔道:“今天咱们哪儿也不去,什么事也不做,就这样过一天吧。”
心头一软,不再挣扎乖乖卧回风无涯的怀里。可是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噜叫唤起来,听的风无涯捏着我的鼻子哈哈狂笑,青丝随着笑意落到了我的肩上,结夫妻就是这样吗?
将我塞回被窝,毫不客气的拎起锦被将我完全蒙住,风无涯起身披上长袍,对着门外守值的丫头a说道:“让人将午饭送进房里,顺便送张小炕桌进来。”
片刻后才知道炕桌的作用,就是让两个人在床上,可以你一口我一口的喂着对方吃东东。
人家虽然很喜欢这样,但是以后叫人家怎么见人啊。虽然这么想着,还是很没骨气的拒绝不了这种诱惑,伙同风无涯两人狼狈为奸的在床上享用完午餐,再享用晚餐。
唧唧复唧唧,相思睡不着。
二日在没有公鸡打鸣提醒的情况下来临,告别旖旎的新婚日,终于做到一日之计在于晨的优良传统,与风无涯穿戴妥当来到正殿之上,接受东园所有管事与仆役的参拜。
这也是我正式接收风无涯内务的日子,面对新事物新环境我要努力,亲们也要努力哦,嘻嘻……。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十八章 黑脸无涯
我与风无涯两人清一色的大红锦袍,面无表情的正襟危坐在上方。
咳……我是紧张的心里小鼓敲的震天响,根本就笑不出来。
而风无涯是一惯在外人面前都呈现面瘫状态,只看几个管事同样的面瘫表情就知道风无涯的御下风格了,有什么将军就有什么兵,一点也不用去想别的。
大厅中,我陪嫁过来的人以鹏哥带头,豆蔻、怡卉、秀蔓与宋嬷嬷等人全部站在左侧,原来就在东园伺候的人则在大管事卫廉的带领下站在右侧,右侧最靠墙的地方又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半大男孩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三组人马泾渭分明。
秃叹了口气,对于人员刚合并生疏的问题属于要先解决的事情,又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搞定的,我得细细思量过才行。
看一群人都是低着头默不出声,貌似也都是紧张兮兮,相比之下我好像没有紧张的理由。
想到这里鼓起勇气,权当自己前世去代理公司做提案好了,整理好心态后静等风无涯开口训示。
“卫总管,人可都到齐了?”风无涯冷不丁的抛出一句话,让全场的人同时身子一禀。
就见那约莫五十多岁的模样,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例外,无论对谁时脸上总带着浅浅笑意的男人上前,双手一拱笑道:“回世子爷,齐了!这里总共为一百零六人,原先内院的八十六人。加上世子夫人带过来的二十人,还请世子爷与世子夫人训话。”
面瘫中地风无涯点点头,卫总管就悄声退到一边静候。
“今个让大家来,就是为了让大家认认你们的新主子,毕竟日后你们统统都归世子夫人管。==来……”风无涯在说完这些话后起身,朝我伸出手,我也终于冷静到可以露出一个自如的微笑,笑着将素手递给我的男人缓缓起身,看着下面依然不敢抬头的众人。
“都抬起头来……本世子恕你们无过,都给爷仔细认好了你们日后真正的主子!别日后做出什么认错主子的事来。”随着声音猛然的提高。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从一开始的毕恭毕敬到如履薄冰,根本不敢直视,只是偷偷打量着我。
这种场面简直就是跨国总裁巡视分公司时,分公司职员的表情。让我一时为他们与她们有这么个面瘫主子而感慨,不由露出一个宽容地笑容,轻轻点头示意大家不要紧张,随着大家慢慢放松下来,揣测我给大家的一印象如何。
风无涯的话显然还没有完,继续不疾不徐的说道:“很多事情想必不用告诉你们了吧?你们也都知道世子夫人是爷老早就中意的。爷等了这么多年才心想事成,所以容不得你们这些奴才放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世子夫人打小脾气好心也软,你们以后的日子肯定比在爷手里过的舒坦。这个也算是你们烧高香了。”这个,这个说的太过了吧,什么叫老早就中意的,羞死人了,手不安的扯扯。反而被风无涯握地更紧起来。
还没等大家长舒一口起,风无涯的音量略有提高道:“但是……不管你们是老的还是新来的,不管你们先前在哪个院子做事或者是谁地亲戚,都应该从各种渠道知道爷的脾气,不妨告诉你们世子夫人是爷的心头肉,日后哪个敢给给世子夫人添丁点麻烦的,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帮你们求情也没用。==”这些话分明就是告诉大家,你们得忘记先前的主子,尽心办事。若不成地话就等着挨罚吧。
看着下面不停点头的众人,风无涯很不爽的吼道:“都听到了没……”
“听到了……”在卫管事的提醒下,已经被吼聋了的众人才反应过来,齐齐回道。
“听到就记到心里去,这可关系到你们身家性命之事,别左耳朵进了右耳朵出去的。出了这个门就当本世子吓唬你们。那可就有好戏看了。”我被风无涯这不知的一面给震住了,又被他句句话都是为了我着想而感动。
偷瞟两眼一手抚背一手紧握着我手的风无涯。面如桃花的脸庞上刚毅冷酷,看不出一丝玩笑之意。
感受到我紧张地目光,嘴角一提的风无涯转身背对着众人对我眨眼笑道:“爱妻……给奴才们讲点什么吧。”
哦,憋住笑意,猜想风无涯的意思是,我们两人最好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于是正正自己的神色,轻声细语道:“该讲的世子都已经讲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大家也都是为了一口饭而已,你好我好大家好……这话放哪儿都实用,以后还请大家在做事地时候多尽心就是了。”训话完毕,看下面地人都恭敬有加的行礼之后,才转身对风无涯笑道:“夫君还有话要说吗?”
“没了。”风无涯露出今天地二次笑容说道,朝下面所有人道:“好了,除了几个管事的,其余人都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一百多号人就这么齐刷刷下跪,场面也是壮观十足。
剩余的人除了卫廉这个东园大管事外,还包括几个账房、库房、厨房与人事上的管事,加上替我管理陪嫁人员的鹏哥总共是十个人。
几位管事轮流向我与风无涯报告了各处的情况,又说了日后的打算,直到将近午时才起身告退。
虽说东园的所有开支还是必须经由城主府一路,但还是独自拥有不少产业的,加上我陪嫁的两处庄子与庄子上附带的产业,还是有不少事情需要操心的。
看风无涯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又开始眯眼打盹,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的那副欠揍的面瘫表情,忍不住揪揪他的头道:“怪不得以前总让人家帮你看账册,原来是存了这个心。”
“呵呵……这个也能被你猜到,你行。”拍拍衣摆上不存在地灰尘,风无涯戏谑的笑道。
翻个白眼白了他一眼,无语的埋头看起账册来,看了几本也没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觉得有些用度太过奢侈了些,若是能改善一下的话可以省出很多银子,无论是拿去经营或是做善事都是不错的主意。
摇晃几下已经昏昏欲睡的风无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风无涯也想学我刚才的动作揪揪我的头,可惜今非昔比,我的头如今都是盘的一丝不落,根本没地方可下手。
讪笑着看风无涯无处下手的猴急模样,捂嘴笑个不止。
风无涯一个饿虎扑羊抱住我,我的个乖乖吓的我咯噔一下,无视他的笑容,催他说出对我提议的看法。
半天后风无涯才磨磨蹭蹭道:“想法可行,但得等到咱们掌家时才可以让娘子大展身手,现在嘛,娘子只需要按照先前的惯例做下去就行,不必费这些心思了。”
“恩,夫君说的对。”也是,反正什么事都有大姨娘与大姨丈呢,我们做为小辈只需要尽孝顺本分,多逗逗老太君与大姨娘两位开心一笑才是重点。
看我这么乖这么听话,一点就通,风无涯无不狼性的给我了一个吻,还提醒道:“乖,什么事安排管事一声就是了,别累到自己,我可不想为了这些奴才们可以做好的事,占去我亲亲娘子的休息时间。”
拿手帕擦擦樱唇,现早上涂好的胭脂全被吃掉了,脸红一下回道:“知道,劳逸结合嘛”。
这就相当于管理一个公司吧?如果上头什么事都过问,那些管事还不疯掉,就是办起事来也畏畏尾,积极性全被灭掉不说,还让他们下面管理的人误以为不得主子心呢。
就在风无涯准备再次饿虎扑羊时,门外红衣的声音传来:“两位小主子可在屋里?”
急忙拍开风无涯,理理衣服起身迎到门前对红衣笑笑道:“红姨怎么得空来了?可是娘亲有什么事情吩咐?”
红衣让身后小丫头将手中端的金玉盅放下,道:“是夫人怕两位小主子忙的饿了,特意吩咐厨房炖了百合血燕粥,让奴才给您们送来呢。在红衣主动帮我与风无涯各盛了一小碗粥,看我们两人吃完后才对我说道:“用过午餐后,小主子就去夫人房里一趟吧,夫人有话和您说!”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十九章 唇红齿白
秋风卷落叶,梧桐树上的叶子打着漂的徐徐落地。
望着端坐在梧桐树下石桌旁的大姨娘,素衣简装,却依然雍容优雅,盯着那些落叶,如同它们似那些已经远去的似水年华,虽然再也寻不得找不回,却比香茶还让人难以忘怀,不思则已,一思即入骨三分。
出手制止丫头们出声搅扰到出神的大姨娘,几个人就那么安静的站在原地。直到神思游走的大姨娘意识到周围安静的诡异,回过神来察看时才上前行礼。
长长的衣摆随着主人的走动不停带起地上的落叶,大姨娘伸手挽起蹲身的我,莞尔一笑道:“思儿何时来的?怕是等久了吧?来,正好陪娘聊聊。”
“娘,是思儿思虑不周,若不是红姨来说娘找思儿有事,思儿就要犯下不孝之罪了!”搀扶着大姨娘重新入座,心中无不自责道。
大姨娘慈爱的笑道:“哪儿来的如此严重,娘哪舍得去搅合你们的新婚日子。只是知道你们今个查院务了,所以才叫你来此问问,看你有没有想要改动的地方。”
望一眼大姨娘,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垂下眼睑遮盖住疑惑低声道:“卫管事打理的很好,思儿没有想要改动的地方。”得了风无涯的提醒,我还是乖乖陪大姨娘才是正途,那些不该管的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卫管事是娘当年的陪嫁仆人之一,跟着你们的外祖父见过不少场面,在下人里面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了。所以娘才放心让他去打理东园。日后你若有不懂地就尽管放心询问与他,别拿着当外人看才好,倒是其他几个管事有卫管事监督着,也翻不出多大的浪去。”
“这个夫君也与思儿说过的,思儿明白。”这些个管事基本都是各房陪嫁过来的人,即使别房的姨太太陪嫁过来的人不能掌权,但他们与府内的家生子成亲生子,早就攀结在一处无法分开了,这才有大姨娘与风无涯两人如此重视卫管事的缘故吧。
想明白这些才笑了起来,至于鹏哥这个预备管事最好是交给卫管事带上两年。等人缘开拓后,再行安排就是了。
“明白就成!至于你带来的那些个人,娘也看过了,我知道那个鹏哥以前是跟着你父亲见识过的,可堪大用,娘已经嘱咐卫管事多照顾着了,其它地嘛,娘再观察观察,可以的话就给他们安排好点的差事,日后慢慢提升上来。也好安众人的口舌。”接过大姨娘递上的一块糕点小口的咀嚼着,连连点头。
轻抿一口茶水,满齿留芳,一丝暖意通遍四肢。帮大姨娘斟完一杯茶后,笑道:“这些个思儿在京时母亲也有教导过,但却没有娘您想的如此细致周到,平日里还是宋嬷嬷与林嬷嬷提点的多些,日后思儿遇到难处缠着娘讨办法的时候。娘您可不许嫌弃人家笨哦。”
大姨娘吃吃的笑起来,打趣道:“宫里出来地自然不一般,多听她们的没害处。倒是你娘一辈子顺泰,经历的事情也少,即使想不周全还有你那个人精爹爹在前面挡着,所以才能由着她的性子过日子,不象别人家,都还得争啊夺啊地,即使想不周到上那么一回子半回子的。环境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为大姨娘的打趣而会心一笑,心想娘亲是比其他人更要依赖自己的丈夫些,不过貌似我家老爹也很享受那样的生活,要不也不会恩爱这么多年了。
就这样在秋天地午后,梧桐树下,在温暖的阳光下。我与大姨娘聊了又聊。聊完东园聊西园,最终聊到了月后的狩猎游。
想起当年八岁的风无涯带着四岁的自己。前往那个美轮美奂的猎庄吃鹿肉,还送了自己一只小狐狸,而如今昔日的两个黄口小儿,我已碧玉年华,风无涯已是弱冠之年,成为结夫妻。
就连天天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被金朵朵追着满园子跌跌撞撞跑路的小屁狐狸了,在寻到新追求对象风无若之后,见天的跑不见狐影。
金遥光也从年前接起了家族地担子,开始涉足生意场,若不是偶尔听三哥宋天翔提起与之合作的事,可能我早就忘掉他了吧。
转而又想到新婚二日行礼时见到的风无锋,依旧面色苍白身体孱弱,在互相对视时的那一怔都透漏着怀念与珍惜而欣慰。
当年一车五小儿各散东西,进皇宫的进皇宫,奔波的奔波,分府地分府,不知是否还有重聚那一日没有。
不知不觉中与大姨娘聊到黄昏,天边五彩绚烂云朵涌过落日,无声又无息,云朵走远晚霞似锦。
夕阳下所有人景都被渲染上一层淡红色,托着长长地影子,散着生命的极致美丽。
欣赏着大气磅礴地美丽天象,不由叹道:“真美!”
身边的大姨娘则抿嘴轻笑道:“年轻真好,看什么都是美的。”
从大姨娘那若有若无的失落眼神中,想到一句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看来晚霞也触动了大姨娘的老年情节。
正好这时东园的小厮来报说风无涯应客去吃酒了。
于是与大姨娘不约而同的想到去叨扰叨扰老太君的清闲岂不是更好?到了老太君那里又是好一顿说笑,还混了一顿美味佳肴,直到老太君笑累了,才起身告退回到东园,大姨娘则留在西园伺候老太君休息。
晚上在房里就着烛光看书等风无涯回来,见他也没有多少酒意,只喝了一杯茶就开始自行梳洗起来,连准备好的醒酒汤都免了,就兴奋地说道:“今个娘说下个月是去猎庄狩猎的日子,到时候又可以吃到鹿肉了哦。”
风无涯擦拭完脸将手中毛巾丢到秀蔓手中,轻笑道:“这事我知道,已经让卫管事为我们准备好东西了。看你乐得,就为了一点鹿肉?想吃明日让厨子去猎庄抓一只回来就是了,反正都是现成的东西。”
皱皱鼻子,叹他不记得了,用手中:“讨厌,人家才不是只为了吃鹿肉,是想起当年你带人家去过那么一次,总记得那里的景致,时常会想起呢。”
风无涯抬着头想了半天,才“嘶”一下吸口气道:“啧啧,让我想想……呃,那是多久的事情来着?”
随着时间过去我从眨巴着眼睛期待着到掘起小嘴,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毕竟那时他才八岁,不象我是个穿越怪物,能记得那么遥远的事情。
转身朝桌边行去,却不期然被抱进怀里,阵阵酒味扑鼻而来,熏的我昏昏欲醉,摇下头挣扎着转身小声道:“真个不要脸面的,没见还有外人在呢!”
风无涯不放手抱的更紧,嗅着我身上的熏香道:“放心,打下去了。”
偷偷抬眼看到连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关好了,才放下心来撅着小嘴任由风无涯抱着。
在浅啄着偷香几下后,风无涯才带着宠溺的笑道:“那年你四岁,生了场大病将所有人都忘记了,病好后来府里做客,那一次我还送了你只小白狐,你给它取名叫天天,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天天快乐对不对?”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原来那不是我一个人独自的回忆,有人分享真好,不用体会孤独与寂寞真好。
眼睛笑的如月牙儿般弯弯细细,用力点头,换来风无涯咧嘴而笑,雪白的牙齿在烛光下一闪一闪,唇红齿白的模样让人很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想到就做呗,手臂圈上风无涯的脖颈,给风无涯一记飞眼,将个风无涯迷的七荤八素时,就踮起脚以飞快的度咬上红白清晰的唇,偷袭成功立马咯咯娇笑着跑开,绝不给风无涯反击的机会。
吃痛的风无涯那肯白白吃亏,迈着大步追了上来,在我以书为档时,不耐烦的将我手中的书夺过朝边上一扔,就低下头来。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章 笑着癫狂
成亲半月有余,风无涯开始每日去上书房跟随大姨丈处理公务,偶尔还要抽时间带着鹏哥去我陪嫁的庄子上巡视,察看一下具体情况。
晚上等风无涯巡视回来,两人就缩在被窝里,风无涯边吃嫩豆腐边给我讲述庄子的情况及产业的具体情况,连哪儿种棵什么花都说的一清二楚。
其实这些二哥也曾经与我讲述过,还绘制了详尽的图纸交给我,虽然碍于礼法我不好随意出门前往察看对比,但大概情况还是了解的。
现在又听了风无涯那让人身临其境的细致解说,让我不由对那两座陪嫁庄子越向往起来。
忽而想起在两人成亲前,风无涯在二哥信中画的那三副画,两人半夜就爬起来从大箱子中翻上半天寻出来,又是指点笔法,又是说哪儿与现在不同了。
这种日子反而比先前两人整天腻在一起还有意思一些,“小别胜新婚”,虽然这里的“小别”有时候只有两三个时辰而已,嘿嘿,还是让两人好生激动。
既然风无涯也开始担起世子的责任,那我也应该恢复向长辈们晨昏请安的礼节,与风无涯商量过后,二日就开始实施。
每日在辰时之前穿戴妥当,两人在秀蔓与怡卉,还有风无涯的两个贴身小太监伺候下吃完早餐,一起到大姨娘房中请安。
等辰时过后,估计老太
老太君的生活极有规律,每次都是在辰时三刻准时享用早餐,吃完后就会等我与大姨娘两人的到来,然后三代主妇凑一起说话解闷,后来在我地提议下还会到园子里漫步一会,呼吸下早晨的清新空气。
偶尔老太君还会讲起她老人家年轻时的一些趣闻,我也知道了老城主虽然在外人面前是个威严不可反驳的人物,原来在闺房中倒也是个风趣的人儿,要不也不会留给老太君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了。
有时老太君讲累了。就会逼着我给她讲些京城的趣闻或是笑话一类的。
二十一世纪网络上看来的笑话,让我占尽了便宜,讲出的笑话经过筛选,挥出了强大地优势,让老太君笑得抱住贴身丫头秋菊哈哈大笑不止,直说:“这么新鲜的笑话也不知道是哪个伶俐人想出来的”。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又过了半月,连大姨娘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
一日正在园子里陪小无若逗弄天天时,红衣来说有京城来信送到大姨娘那里了,让我去大姨娘房中看信,喜得我什么也顾不得。留下怡卉照顾无若后,就急匆匆来到大姨娘院子。
到了门前看到老太君的贴身丫头秋菊也在,想进屋却被秋菊拉住小声道:“嘘……老太君好像正与夫人说什么呢,四少奶奶您稍等再进吧。”
与秋菊也混熟了。知道她是老太君身边最得用的丫头,若不是事情重大不会无缘无故阻挡我的,就抿嘴笑笑停步与她一起立在门外听起屋里人的对话来。
就听屋里的老太君语重心长道:“娘知道你以前吃多了委屈,所以一直在尽力补偿你。以前你亲你妹子家地相思丫头,我就说服你公公给无涯定下这门当时算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就是想以后你也能过的顺心一些。现在思丫头家里也算金贵了,给你争了多大的面子,让二房彻底死了心,对你除了敬重外还加了一份巴结。你不看她巴结你一场,也看娘地面子,让子信送无锋进京找御医看看身子可好?”
听到这里心里一动,难道风无锋身子最近有什么不妥?上次见面时虽然孱弱倒也行走正常,怎么会忽然严重到要入京看太医的地步?
再仔细听大姨娘回道:“娘,不是媳妇无情或是记恨当年之事。这也是守着朝廷规制祖上规矩办事呀。祖上讲的分明:分出府的主子就不能再享受城主府的任何特权,如今进京请御医要用什么名头?无锋那孩子也是媳妇看着长大地,谦恭本分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每年秋天他犯病时,媳妇也是焦急万分,可如果因他破了多年的规矩。让二十城主埋怨上咱们城主时。要媳妇如何自处?”
“哎,娘的意思是能不能让你父亲出面请御医来为无锋看病。他总是我们风家的子孙,如何能抛弃他与不顾呢!”老太君说着已经语带伤悲了。
大姨娘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娘,您应该知道多年前的事,当年媳妇找凤凰帮忙时她是如何说的,从那以后父亲就恨上她们金家了,如何还会去帮她?这……”虽然我不知道大姨娘吞吞吐吐讲出的事情是什么,但从老太君的沉默可以猜想到当年地事,老太君也是知道的。
抬眼打量下身边的秋菊,见她一副眼观鼻鼻观唇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就收神继续听下去。
许久之后,老太君缓缓说道:“算了,这也是无锋的命!从小用了那么多金贵药材养着也不见有个好,就是进了京城见到御医也不见得能有效果。”
听房里传来脚步声,估计是老太君准备出来了,急忙推门进去,见到老太君以后就蹲身行礼。
老太君虎头拐一拐地面说道:“起来吧,好好陪陪你婆婆……”说完就由秋菊与另外几个丫头搀扶着上了坐轿,返回西园去了。
屋内地上还堆放了两个箱子,上有“京城常府”的封条,一看就知道是爹娘随信送来地物件。
软榻上大姨娘盯着手中一块绣帕狠狠地咬着牙,面容有些狰狞,让我一怔。
急忙上前用力掰开大姨娘的手,现修理尖长染着蔻色地指甲竟然都已经扎入了手心,丝丝血点染的绣帕上如红梅绽放,触目惊心。
让红衣赶快去取来白酒,用干净布沾了点白酒帮大姨娘消毒过后,又用干净手帕利索的包好,才弱弱喊了声“娘”。
已经恢复平常的大姨娘挑眉道:“娘没事,只是笑老天有眼,果然是不是不报,只是时辰不到,没想到她金凤凰也有求我的一天,哈哈……”,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那笑容有些癫狂又有些凄凉,伴随着远方传来的阵阵古筝声更是让人心慌意乱。
不顾及众多丫头在场,一把抱住大笑不止的大姨娘道:“娘,生什么事了?您不要吓唬思儿好吗?”
红衣将所有丫头都打下去,屋里一时就剩我们三人,才上前道:“小主子莫怕,还不是夫人觉得出气才高兴成这样,过会睡上一觉就好了。”
是这样吗?依然有点不放心,担忧地看着在我怀里笑个不停的大姨娘,直到大姨娘笑累了有点昏睡的迹象,才轻轻取过一个枕头,与红衣一起将大姨娘平放到软榻上,为睡熟过去的大姨娘覆盖上薄毯才跟着红衣到了侧厅。
入座后看着不惊不怪的红衣不由出口问道:“红姨,到底是何事让娘如此激动?”,难道大姨娘经常这个模样吗?
“小主子是自己人,知道这些也无妨,省得以后被人利用了也不知……这话说来话长,还得从大小姐刚嫁入风府说起。”随着红衣的话,那些陈年旧事逐渐清晰起来。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一章 青州旧事
从红衣的描述中我整理出来,事情的大概过程如下:
前半段与成亲前一夜时娘亲讲的相差无几,但后面则有些微出入,而且这出入却是惊天秘密。
大姨娘刚嫁入城主府时,与大姨丈两人也是如胶似漆、恩爱有加,很快大姨娘就怀上了他们的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自然不是风无涯,而是风无涯从未见过面,也不可能见到面的同胞兄妹。
也就是在那时,在老城主的安排下,如今的二姨太金凤凰被接入府内,一个带着无数嫁妆进府的女子,带着“大齐一商家”大小姐的身价进入当时入不敷出的青州城主府。可想而知,既然是为了使用人家的钱财展自己的领地,老城主自然不遗余力的拉拢与她,甚至还强迫大姨丈在新婚期就冷淡大姨娘,专宠金凤凰一人,为的就是让金家形成一个误会。
这个误会就是大房虽是皇帝指婚的但不受世子宠爱,金凤凰虽然低为妾室却备受世子宠爱,如此将来有一日金凤凰生的孩子接任城主的机会就会大增。
但当时金家的当家人,也就是金遥光的祖父根本不吃老城主这一套,言明按照城主府世代以嫡子与长子为尊的惯例,就是金凤凰生下儿子,既非长又非嫡,摆明就是耻笑他们金家商人身份低贱,好欺负。
老城主在沉默几日之后,在一个阴沉的雨天里将大姨丈叫入书房商谈许久,在咆哮过、摔砸过、争吵过之后。直到深夜大姨丈拖着沉重的步伐从书房出来,在雨中站立一夜之后,一个惨无人道地阴谋就此达成。
那一年,豆蔻年华的大姨娘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一心只为了能与心爱的人长相思守而欢喜着,在知道怀有身孕之后,更是对未来充满憧憬。==
对丈夫纳妾一事根本没多少放在心上,因为夫直到失去耐性地老城主派人来强行灌下那碗药之后,大姨娘最终还是败在了利益之下,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如一个破碎娃娃般的大姨娘被老城主送到别庄休养,对外只说小两口闹别扭,过段日子自然就和好如初。
别庄一住五春秋,每每都是墙外男子徘徊不去。墙内女子泪流满面。相思之苦折磨着两个曾经相爱却无法原谅对方与自己的人。
同时,五年内二姨太金凤凰生了两个儿子。长子风无痕与三子风无锋,三姨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二子风无舟。再也没人记得那个曾经在大姨娘腹中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只有我家外祖父的愤怒与指责,却也无可奈何的隐忍着。
五年内,金家资金全部投入青州,建码头开港口,一个普通的城市逐渐成为大齐最耀眼的城市。
五年后老城主在见了大姨娘一面后去世,大姨丈登上城主之位,一件事就是亲自去迎接别庄地大姨娘,告诉她噩梦已经过去,以后再也没人可以让她受任何委屈了,他会再给她一个孩子,也是他今生最后一个孩子。
五年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成长为一个看透世事的少*妇,默默的回到城主府,二年风无涯出生,而金家这时候即使想退出青州已是不能,一个城市的繁华就是依靠这么一个悲伤的故事形成。
原来一切都是我错了,一个狭隘地理论误导着我,让我一直以为大姨娘是因为大姨丈纳妾地原因才郁郁不乐,原来大姨娘最想念地却是那个没有出生就死去的孩子,风无锋地病危则间接刺激了大姨娘的思子情怀。
远远看着软榻上熟睡中的大姨娘,心中无限伤感,想象不出大姨娘要如何隐忍才会原谅那一切,原谅那个给了自己无数幸福又背弃了誓约的丈夫,渡过了这漫长的几十年!
“既然公公当年誓不会再伤害大姨娘,如何还会有后来的四姨太与五姨太?又如何会有六姨太,甚至还有了无若呢?还有,为什么我娘和我说的却是不一样呢?”从混乱的情感中理出最想知道的,向了解这件事情最多最真实的红衣问道。
红衣仿佛也是想起了那段痛苦的日子,面有戚色道:“大小姐虽然表面上原谅了大人,但心里何尝有一日放下过?为了世子,大小姐才竭力忍耐,其实每次都当是在演戏,演给世子是父母祥和,演给大家是夫妻相敬如宾,可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其实自从世子出生后,夫人就从未与大人同房过,长久如此,哪个男人能坚持下来。最终为了各方面的利益,大人又取了两房姨太太,而六姨太则是因为某些地方象极了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只是夫人不自知罢了。”
原来娶名满大齐的言冰玉,只因为她某些地方象极了年轻时的城主夫人才会被娶进城主府,这又是一个无可奈何的故事!
接着红衣又道:“至于三小姐与您说的应该只是些表面的事情,当时三小姐年纪还小,大小姐又怎么会向她说出实情,其实这事京城方面也就老太爷与老太君两人知道,其他人也都只知道个表面上的。”
“思儿斗胆问一句,如何思儿进府月余,从未见过六姨太?”既然说起来了,就索性一次问个清楚,也不至于以后再多般误会。就象刚才那样,我还以为大姨娘因为嫉妒才不帮风无锋进京呢。
“这个,这个小主子就别问了,问多了反而不好,只要知道在夫人与小姐面前不要提起就好。”再次点头,今天知道的消息已经够让我震惊的了,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要不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边思索着边陪着红衣看顾还在甜睡的大姨娘,又知道了原来风无锋每年秋天都会犯病,可能就是类似于哮喘一类的,不知为何今年特别严重,已经晕厥过好几次去了。
二姨太心急如焚,求大姨丈将风无锋送进京城,为其请御医诊脉救治,大姨丈只说:“只要夫人同意,我就送无锋进京,若夫人不同意,就还是用老法子治吧。”
可想而知,金家虽然钱多,但要请御医诊治怎是有钱就可以办到的,因此二姨太金凤凰才求了老太君出面,让大姨娘帮忙,这才有了我看到的一幕。
直到傍晚大姨娘才缓缓醒过来,刚开始还有点激动,在我与红衣的安抚下,情绪才慢慢恢复平清,亲自伺候大姨娘就着温水吃了两颗冷心丸后,见大姨娘不说话只望着窗外呆。
晚上见到风无涯后,只用力抱住他,想着如果我们也遇见当年那种情况,不知道风无涯会做出如何的抉择,是否也会如大姨丈一般屈服。
风无涯敏锐地觉察到我的不同,追问我白日到底生了什么事?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二章 不准想念
不清楚风无涯知不知道以前的事,只好回避道:“没什么,人家只是忽然间有些想念你而已。”
闻言后,风无涯紧皱的眉头才松开,黑亮的眼眸弯了起来,轻啄粉腮笑道:“小傻瓜,才分开一会儿就想了,日后我若长期出门在外,你该如何是好?”
撇撇嘴,心里一柔,默不出声的将头埋进风无涯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散出来的清清薄荷香味,掺杂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忽然有点不解气的感觉,下口狠咬住风无涯禁锢着我的臂膀。
“嘶”,吃痛的风无涯用力将我抱起来与自己平视,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笑道:“若这是娘子想念为夫的代表,那日后娘子还是别想为夫的好!不过为夫觉得这个有点为难亲亲娘子,就允许小娘子偶尔想为夫一次了,但不可日日都想才是。”
我如小狗般被凌空抱着,双脚晃悠着,口中还叼着风无涯的衣袖一角,口齿不清的嚷嚷道:“哼,想的美……”,见某人笑的越得意起来。
噗的吐开嘴中咬住的衣袖,将头扭转到侧对着他后,才用凄怨幽幽的声音轻声道:“哎,想当年大冬天的加上长夜漫漫,某人依然骑马狂奔京城,只为与人家说一声梦里全是人家的影子,如今却是连想头都给限制了次数,这叫妾身如何不伤心,呜呜……”“啊……”被说的里外不是的风无涯讪笑起来,看着怀中人儿垂侧眸,弯弯地眼睫毛优美的扑闪着。眼看着就要把那泪珠儿滴,急忙解释道:“玩笑话呀,思儿想念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了,乖,千万别哭,笑一个给无涯哥哥看看!”
哈哈,情急之下连无涯哥哥都说出来了,笑死我了。
“扑哧”一声笑出来,哪还有刚才的半点哀怨之色。娇声道:“说的什么荤话……讨厌!”。
跟着笑出来的风无涯这才将人放下,柔声夸道:“这才对,娘子一笑百媚生,不笑太对不起相公一片痴心了!”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了,就拉着他朝花厅行去,晚餐早已摆好,两人简单的食用过后,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大姨娘,就以请安的由头拉着风无涯到了大姨娘房中。
房中大姨娘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了,仿佛下午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生过一样。
在我与风无涯进来时。大姨娘神色自若的指使着小丫头,整理美人娘从京城送来的两个红木箱子。见我与风无涯进来,就笑着上前拉住我们二人,指给我们看刚整理好地箱子。
一个箱子里放的是吃食。基本都是京城中的特色小吃,一看就是美人娘特意为大姨娘准备的,因为美人娘清楚我不是特别喜欢吃京城的东西,相反还是青州与山州的东西我吃的比较习惯些。
另一个箱子里放的是一些皮毛衣裳,信上说是宫里秋猎时陛下亲赐的上好皮毛。找人制好了才送来的。
送我与大姨娘两人地是纯白的貂皮围脖;送风无涯还有大姨丈是每人一条纯黑色貂皮围脖;送老太君的东西单独用一个蓝布包袱包裹着,伸展开才知道竟然是一张完整的虎皮。
大姨娘笑笑说:“青州靠海,冬天风大着呢,老太君睡觉铺着这个保准舒服。”
说完就让红衣将虎皮再仔细折好,用那包袱又重新包扎过,从貂皮围脖中选了一条包进去,让红衣一起送到老太君屋里去。
我将另外地围脖一条帮风无涯围好,一条帮大姨娘围好,将大姨娘推到铜镜前。自己则与风无涯两人站在大姨娘身后笑看着,见风无涯摆着个脸,毫不客气的用手肘暗拐一下,直到风无涯吃到警告,咧嘴笑了起来才罢手。
大姨娘摸着围脖望着镜中一坐两站三人影,久久之后才转身拉着我与风无涯的手轻声道:“思儿有心了。你们两个都是娘的宝贝孩子。日后你们二人一定要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才是。只要你们两个好,娘就什么也不奢求了。”
“娘!“娘!”
我与风无涯同时呼出声,这一刻三个人终于走到一起。
夜里躺在风无涯怀里,一遍遍看着老爹与美人娘写的来信,只说平安到达京城,让我不要过于担心,要安心过日子。
信封里还夹杂着大哥与大嫂写地一封信,也是嘱咐我好生孝敬公婆的话,只是大嫂偶尔一句抱怨让我啼笑皆非,源自已经会说话的小延瑞开口一句竟然喊“姑姑”,让大嫂好生嫉妒了一番,说都怪大哥天天在儿子耳边念叨着姑姑长姑姑短的,如今娘还不会叫,就先叫上姑姑了。
与风无涯大笑了半日,两相对视之后,都觉得有个孩子真好,即使吃醋也带着甜甜的香味。
于是床幔落下,熄灯努力干活,为了大齐这个大花园里能多增加一只花朵而奋斗不息,大家说,我们容易吗?
接下来就是尽心陪着大姨娘,防备着不让任何事情再刺激到大姨娘,因为上次看到的景象,实在让我心有余悸,因此越的小心起来,不让二房的人再来探视。
算算日子,离秋猎的日子也只有几天了,整天忙着与大姨娘商量着要带什么吃地与用的去才好,幸好每年都有这么一次活动,往年都是按照惯例行使,我只需要跟着学习就是了。
十月一日,青州城主府秋猎的日子来到了。
一排排承载着女眷的马车舍近行远,游街似的打道而行吸引了无数人的围观,最前面是大姨丈打头,风无涯靠后,其他青州官员与邀请来参加秋猎地据说都是对青州城地展有杰出贡献的人士,紧紧跟随其后,绕道码头港口游览一番,打马朝城主府后地猎庄行去。
此次秋猎要维持半月有余才会结束,到时候基本就是秋末冬初了,打下的猎物也可以存放很久。
由于人数众多,加上随行的护卫多不胜数,因此队伍连绵数里地,前头人员已经到达猎庄,开始按着名单寻找自己的住处了,后面的人员差不多才进山。
小时候来的那次只在庄子里转悠一下,并没有出庄子观看,倒也不知外面是何模样。只记得猎庄是在一个山谷里,谷里风景秀丽,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如世外桃源般让人难忘。如今大队人马杀到,防御的防御,清理障碍的清理,哪还有一丝美景可寻。
幸亏近景没了,远景却还多的是,入目都是浓郁的青山绿水,只有山上变红的枫叶稍微点缀着青山,让人知道秋天已经来临。
中午稍事休息过后,男人们就开始骑上马带上工具,向山里前进而去。
剩下的女眷们则在庄子里闲逛聊天,看着二姨太金凤凰朝我与大姨娘行来,我不自觉炸成一只小刺猬防备起来。
五卷终为连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