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婚期可期
醒过来时得知风无涯刚被大姨娘给强行拖走,失落中忍住阵阵的不适,努力的深呼吸来平息自己的心情,尽力让自己能够感觉好过一点。
天刚放亮,得了信的美人娘就急匆匆地前来城主府拜访。大姨娘陪着娘亲来到我房间,娘亲看我面色苍白,嘴唇更是已经干涩的开裂,当场就掉了眼泪。
其实也就是普通的痛经嘛,多少女人都有的经历,虽说我痛的有点离谱,但以后若是注意保养应该也可以熬下去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痛的原因,想了大半日最终觉得是昨天的事太过突然,自己太紧张所致。
对于娘亲的伤怀还是让我打心底里感觉温和,伸出手替娘亲将泪擦拭干净,抿嘴笑着道:“娘,别为思儿担心,思儿已经不疼了呢。”见娘亲随着我的话眼泪流的更盛,只好拿出平日里与娘亲打趣的话道:“娘,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漂亮了哦!”
娘亲与大姨娘被我的话与调皮模样,逗的一时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半天后大姨娘才劝慰娘亲道:“这可是喜事啊,我这姐姐还没恭喜妹妹呢,思儿成大姑娘了,我也终于快有儿媳妇了,呵呵……亏你还是个做娘的。你看思儿都比你懂事,忘记你自己一次来的时候,还不是痛的哭喊半日,要不是母亲抱着你哄了一夜,指不定还哭成什么模样呢。”。
不知道娘亲是被自家姐姐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事情,还是因为别的,望着我时脸色白了白。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伤感。在换上高兴地神情后才转身对大姨娘回道:“是啊……长大了,难为她自小没吃过一丁点苦,日后都得受这个罪。以后还望姐姐多照顾着她些。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只求姐姐这一件事了。”
大姨娘看我听的入神,就摸着我披肩柔顺而下地长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盼望这思儿过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后她既是我的儿媳妇也是我闺女,我疼她不会比你少一分的。”
用过早餐之后,娘亲就将我接回舍人府亲自照顾。看我痛地连路都走不了,更别说吃东西了,就亲自下厨为我做些清淡可口的小菜。
天可怜见的是只有一天痛的难受,之后的两天倒与平常没多大差别,只是总不能适应没有卫生巾的日子。
大嫂在得知我来葵水的消息后。还特地赶到舍人府来恭喜。外婆与大舅母她们也是派人送来了礼物以示恭喜。这些让我感到尴尬万分,在这么保守地年代里,怎么这种事情竟然还会公然说出来,竟然比伟大的二十一世纪还要大方许多。
另外让我尴尬的是风无涯地表现,他在弄清楚那日我为何会痛晕过去之后。见面时不光古里古怪的,每次还红着脸傻笑。我这个无语,他的别扭害我连话都不好意思多和他说上几句。
几日之后,一个晴天霹雳将我霹在原地不能动弹,那晴天霹雳就是——在我来葵水之后就代表我成年了,可以不用等到及笈之后就可以先行完婚。所以风无涯得知后才会出现那副表情,把我恨地是牙痒痒,这么早就出嫁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啊。
就为了这事,大姨丈与大姨娘特意延迟了返回青州的日期。与我家双亲商量风无涯与我的婚事。
双方在协商时出现了些许不愉快。大姨娘希望尽快成亲,让风无涯可以提前行冠礼返回青州。而我家老爹则希望我在二哥成亲后再出嫁,至少也要等到我年满十五岁行过及笈之礼后再出嫁。
大姨娘知道我家老爹素来宝贝我,也不好太勉强。只好请出外公做和事佬,外公拿出当年大表姐也比大表哥提前成亲的事做比。力劝老爹同意提前举行婚礼。老爹哑口无言。双方最终将婚礼定在二年的秋天。那时候我就满十四岁,嫁人不早不晚。毕竟在这个年代,有很多女孩子在十二三岁时就已经出嫁。
定下婚期后,风无涯就不能再住进舍人府内,因此在大姨丈他们返回青州后,我与风无涯就再没见过一面。
或许因为不舍和难受,总之老爹自从那日后,就一直板着脸。甚至是自来注重孝道的他,因为这事竟然连经常去卫府请安一事也免了,当家人都这样自然连带着府里的气压有点低沉。
虽然想不通我家老爹为何会在这事上大脾气,但知道老爹肯定是关心自己才这样,只好没事就去与老爹说说话,每次听到老爹的叹息声,都会难过很久。
娘亲也在多次劝说无效后,不得不强打精神为我提前准备嫁妆事宜,本来这些都还是想着过完年后再准备地。
在娘亲拿出一张嫁妆单子时看的我眼花缭乱,心想嫁女儿难道比娶媳妇还贵。
先是庄子两座,里面的家具、饰品连带陪嫁的田庄,还有仆人与佃户什么的都需提前备好,这些物和人也都被算进陪嫁地行列中。其次就是数不清地玉器古玩等一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这些带入婆家地摆设是最重要的,还有日常使用的器皿更是多不胜数。最后是四季衣裳与各种刺绣,其中一件金丝凤凰绘新婚大袍服与凤冠的价值就近万两白银。
这个这个完全不符合这个年代的逻辑啊,书上不是说嫁个女儿可以赚到娶个媳妇的钱吗?
“娘,这个是不是太贵重了?我看大嫂的嫁妆也只比这个多那么一点,但大嫂是公主的身份啊。”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就算婆家把自己打死,娘家也无权干涉的破地方,怎么还能让娘家背负上这么沉重的包袱啊。
娘亲看我大惊小怪的模样,笑着说:“你大嫂是身份特殊自当别论。这嫁妆啊也是看聘礼的多少而定,一般是不会过聘礼的数,要不别人就会说你有压婆家的嫌疑。这个是你大表姐出嫁时的嫁妆单子,因为嫁的是皇子所以格外贵重,普通人家嫁女儿哪有这么多讲究。只是无涯是城主府嫡子,身份也是尊贵,当年城主府下聘时,聘礼是按着娶城主嫡妻的标准下的,所以你的嫁妆只能比你大表姐少上那么一点。”
“这么说,我们家还不算亏本了?”还好还好,我家爹娘还能留住养老钱。
娘亲因为我的话“噗”一声笑出来,翘起兰花指点点我的头后道:“你个乖丫头也不枉费爹娘心疼你一场,这时候还想到这些。”说完这些转而叹息道:“你爹自从为你定下婚期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你抽时间多陪陪你爹去,他心里憋屈着呢。”
“恩……是女儿不好,惹双亲难过了。”看娘亲每次都是咬牙坚持打理一切,老爹更是每日里下朝后看到我就呆的模样,只觉揪心般的痛,十年的父慈母爱如何能轻易割舍。
“傻丫头这怎能怪你。是怨我这做娘的不好,没想到你年龄也到了,还答应你大姨娘让你去城主府小住,要不怎么也能瞒上个一年半载的,你也用不着这么小就离开爹娘。”这些日子看够了双亲的哀声叹气,只是觉的事已成定局,说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呢?只能怪自己运气太背,在什么地方来那个不好,却在城主府小住时来葵水,还惊动了大姨娘。
仰天长叹一声,在过早的出嫁与可以与风无涯早日厮守的双重感情中纠结。
之后娘亲交待了哪些是需要我亲手制作的东西,又说明这些东西的重要性才起身离去。
能不知道吗?这么多年女红学来还不是为了能让自己到婆家得到尊重,一概房内用具都需要我亲自制作,还有大婚二日向婆家请安的衣裳,包括那日风无涯穿的衣裳都需要我自己亲手制作。
大哥因为朝廷之事无法脱身,所以在今年春闱中没有上榜的二哥,则担负起下青州为我挑选陪嫁庄子的任务。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二哥一直未曾与双亲提起他自己的事情,只在通过娘亲帮其张罗婚事时二哥的百般推脱中,得出他还有着自己的坚持。想着不能看到二哥完婚就要出嫁,心中无限遗憾,真想早日见识到江湖一美人。其实更想看到二哥能得到一个完满的婚姻。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二十章 父女筹谋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秋雨后的园子,满园的潇潇落叶将青石板路面层层遮掩,与那些从枝头悠悠落下还在随风起舞中的叶子,组成一副残破却又有着独特韵味的画面,让我们这些身在画中之人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跟着那些起起伏伏一起随想远方。
望着伫立窗前久久不肯回神的帅气老爹,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窗台上一片还有着雨珠凝聚的落叶,放在手中把玩半日。又抬起头望着远方半天后,才自嘲的唇角一提对身边的我道:“思儿,可是在疑惑为父最近举止为何会如此奇怪是吧?”
虽然不明白老爹的一丝,还是直接承认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疑惑。
“恩,思儿不知道爹爹为何要如此作为。”起初只以为老爹难舍我年幼就需出嫁,但我与风无涯的婚事是娃娃亲,双方都早有了那种提前成亲的心理准备,加上此次商定的婚礼,其实也只是比预先定下的提前半年时间而已。
而按照爱妻如命的老爹往日作为,即使不是为了我的以后,也会为了美人娘不为难而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又怎会反常的再三推诿,甚至还到了驳斥卫府美意的地步。
“上次不放心你大哥一人入京,为父入京为官,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思儿可曾想过?”听老爹到反问起我来,我当然是想知道的,可是怎么老是要让我去猜呀。不太习惯与老爹之间的这种沉闷气氛。却也只有顺着老爹地提醒想下去。
入京前,老爹说为了我们三兄妹即使刀山火海他也会踏将过去。
“难道是因为二哥?”毕竟大哥现在一切看起来都是完美无缺,官路已经在猛然的平步青云之后踏上轨道。比同龄人的辛苦攀爬比起来,是那样地平安与前途无忧。我这里也只需要操心嫁妆的问题而已,关于出嫁之后需要担心的事情。是老爹想去操心也力不从心地。那么剩下的只有二哥一人了,一张可以任由他人随意书写的白纸,一枚可大可小的棋子。
听我提起二哥,老爹真心笑了。
“你们三兄妹之中,你与你大哥两人我从不担心,你大哥有你大嫂保着不需要怕什么。你从来就是你们三兄妹中最聪明的一个,又是女儿身。嫁入风家后有你大姨娘与无崖庇护着,根本不需要去承担什么风险,即使有为父相信你也会轻易就化解掉的。唯有你二哥一人而已,他自小性子跳脱、不喜受拘束。在跟随天翔学习经商几年后,学了一些为人处世之道。倒也沉稳许多。只是他骨子里那种刚直是最大的隐患,你大哥虽然正直但有一种忍劲,所以走官场之路也无不可,但你二哥要走官场之路地话就只有死路一条,死——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是的,二哥自小醉心武术,为了安抚双亲才勉强自己去适应那种与人咬文嚼字的日子,但那不并是二哥真正想要的生活,在纠结中生活下去。在沉默中爆地后果真的让人后怕。
试探性的说道:“爹爹希望二哥可以脱离官场?这怎么可能,毕竟东宫不是已经在为二哥安排仕途一事了吗?”老爹仿佛被说中了心事,将手中那湿漉漉的残叶大力揉成一团。
“高处不胜寒,站的越高危险越大。所以为父希望你二哥可以在你出嫁前成亲,只要他的婚事脱离那些人的希望之外。那你二哥的价值就会小很多。即使他以后归隐田园不理时世,那些人也不会过分阻挡。只是……”只是娘亲在外祖父家的介绍下。找来地姑娘个个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女儿,都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还是在我家现在的条件下,被选出来与我家二哥匹配的人家。
若等我出嫁成为青州城嫡子嫡妻之后,那介绍地对象恐怕又要高上一层了,甚至还可以与二十城主互相攀亲,到时二哥就一辈子陷入官场无法脱身,沦为他人手中地一枚棋子。
“只要二哥不娶与官场有瓜葛的女子,那一切不就可迎刃而解了?”看老爹慎重地点点头,我长嘘口气。
二哥,就让妹妹任性地赌一次吧,只希望你与那江湖一美女是两情有意。这是妹妹唯一可以帮你做的事情了。
考虑好要怎么说之后才对老爹道:“据女儿所知,二哥有一位心仪已久的女子,那女子的具体身份女儿不知道,但似乎是江湖儿女,爹爹不妨仔细问过二哥。”
“哦?若是属实就要抓紧时间了。”我的话显然出乎老爹的意料,但还是比较高兴的。
扔下手中残破到不能再破的叶子,轻拍掉手上的残渣后道:“这事思儿暂时不要与你娘亲说起,你娘现在夹在这些事情中间也是难为。”了解,了解,卫府不急着给新杰表哥与我家二哥两人定下婚事,无非只是为了越后面两人婚姻的价值就会越大而已,而我家老爹想做的就是抢在这之前,让二哥脱身而去。
看老爹没什么再嘱咐的了,起身行礼告退出来,感觉心情一下隐晦起来。以往那些自己可以忽略的事情,随着婚期的逼近,都一一浮出水面。幸亏我只是个伪萝莉而已,表面萝莉样掩盖住内心的成年,要不在这些纠缠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月后,二哥写信回说已经选好了两处宅子,两处都已经付过定金。
随信而来的还附有两处宅子的图纸,与宅子连带田庄上的佃户情况也一一列举在上。
老爹看过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写信让来人快马送回青州二哥处。
给二哥的信中说明两处宅子全部买下,然后请三哥宋天翔安排后序之事,二哥自己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即可。
给三哥的信中则嘱咐说,两处宅子需全部重新装修,里面所需家具与装饰物品全部打新的,不求最贵,只求最好。在选择仆人及佃户时请留守山州祖宅的管家常宽帮忙筛选,佃户全部留用原来的也可,但宅中伺候的一概仆人必须全部是签死契的,若是没有好素质的,就拿自己这亲笔书信到青州城主府取令牌购买官奴。
在等候二哥回京的日子里,我除了继续帮娘亲打理府中事物之外,还要抽时间开始绣大婚时需要的物品。娘亲则着手整理古董古玩这些,还叫了几家珠宝铺子为我定做各种饰
当年教我女红的大师傅也被三哥宋天翔派到京城彩衣坊来坐镇,具体就是负责安排我大婚时间所需要的一切刺绣与装饰物品的制作,大师傅自己则一针一线的开始为我绣大婚喜服。
二哥不明了父亲让自己快马赶回京城的用意,一路上因为寻找珍稀古玩而耽误了些许行程,回到京城之时延误了整整半个月时间。
一回到府中还未洗去满身风尘,就被父亲叫入书房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出来后的二哥神采飞扬,如朝如阳的灿烂笑容仿佛又回到当年被允许习武时的少年般。
在见到在门前含笑而立的我时,一蹦而起,拉着我的胳膊又跳又叫,喊着:“思儿,你二哥我终于要抱得美人归了,你也要有个二嫂了”。
被二哥的喜悦感染,也跟着傻傻的笑起来,任由二哥抱着自己在原地旋转打圈。
仰头看着旋转的日头,旋转的树儿,旋转的花儿,旋转的高高围墙,旋转出眼前少年那五彩缤纷的爱慕之心,旋转出这个污浊不堪的京畿权利之地。
二哥这桩在他人眼中看起来不怎么般配的婚姻,就如一石子投入宁静无波的湖面,刹那间就引起涟漪无数。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二十一章 青葱岁月
二哥的意中人花无主,自幼跟随其神医祖父花如海避世隐居,十五岁时随其祖父下山搜寻珍贵药材。因为一手医术尽得其祖父真传,救人无数,又因生的貌美如花、心善如观音,被江湖中人赞为“妙手观音”和“江湖一美人”。
据说她的追求者遍及五湖四海,只是老神医自己早年是白人送黑人,一直拖延着不肯让唯一的小孙女过早嫁人,而小姑娘自己也是人在深山不知山外事,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因此颇有点美人如此多娇,引无数风流侠客竞折腰。
直到二哥在意外中遇见游历到京城的祖孙两人,当时就被人家小姑娘的婉约空灵气质迷住。挥自己死缠烂打的功夫,在费尽心机之后最终赢得美人心,两人之间的精彩简直就是欢喜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的古代版。
在两人情投意合之后,二哥才坦白地告诉人家自己的真实身份。
老神医虽然一直隐世不理世事,但人家吃过的盐比二哥吃的饭还多那么一点,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凭着自己孙女的美貌与医术,就可以得到如此显赫之家的认可,更担忧自己孙女嫁入官家会被轻视与怠慢,遂让二哥回家禀明双亲,得了同意之后就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来娶自己孙女,在这之前两人休想见上一面。如此才有了两人夜夜幽会的事情,也是让风无涯夜夜不能安然入睡的原因所在。
二哥虽然真心喜欢人家,但也知道自己想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有什么阻力。毕竟前有一个聪明无双又上进地大哥在前头领路。后有大嫂这尊贵公主媳妇压阵,自己的婚姻如果说出来只能让家族无光,到时候既得不到祝福。恐怕一对苦命小鸳鸯不吃上几根大棒子就怪了。
千不怕万不怕的二哥,在这事情上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家双亲在知道此事后。逼自己娶那些不认识地女子就麻烦了,想起这些就更不敢漏一丝口风。在想不出好办法的前提下只好这么一直拖延着。
所以说聪明老爹的遗传基因还是强悍地,我家二哥的智商也不是白白的,知道如果自己再往上走,婚姻就更是无望了。干脆在今年春闱科举时,自动放水让自己没有上榜。
本想弄出个犬子无救的败家子形象出来,意外的是没有被平日严厉的老爹责怪。才又萌生了那么一点希望。但恰巧又碰上大嫂生育,我的婚期提前这一连串地事情,最后就是下青州去办嫁妆了。
当从青州返回京城,被老爹的一番话给激动的无法自抑,连续折腾了几日之后。才秘密地为老爹引见老神医先生。
老神医见我家老爹一身儒袍,儒雅至极,完全没有官场官员的架子与俗气。就坦言说自己早年散尽家产为他人治病,如今家产浅薄,给不起太多的嫁妆,若是舍人大人嫌弃地话小老儿自然就不敢高攀了。
老爹本来就有自己的心思,要的就是对方的家事清白和平凡,又如何会去计较这些。若是对方姑娘可以让二哥甘于平淡一生的话,那才正是顺了自己的心意。因此双方很是融洽的将婚事定下。
选了一个最近的吉日,就让娘亲去为二哥下聘。娘亲为此愕然,不明白老爹怎么会事先瞒着自己将此事给定下来的,为此与老爹赌气了好几天。
双亲之间地矛盾在主院的一夜无话与旖旎后,以娘亲欢天喜地的为二哥操办起聘礼来告一段落。最终舍人府的下聘队伍终于浩浩荡荡的开向神医祖孙两暂住地小院。
事情展到这里实在也没指望能包地住了。犹如春火燎原般的信息迅传入卫府与东宫。
无关之人猜测。舍人府肯让二公子与一平民女子定亲,那女子想必是家产无双才会让舍人府动了心思吧。
外公连夜来见老爹。得知对方到底是何身份后,大骂老爹目光短浅、鼠目寸光,毁了二哥地锦绣前程。
外公如何会知道我家老爹的用心良苦。因为在他的眼中看来,那花无主虽有“妙手观音”和“江湖一美人”这两个美称,那也只能算是一个不顾礼仪廉耻的普通女子而已,一手奇妙医术又怎可与宫中御医相比,最多只能比那些江湖郎中强上一点而已。
见老爹一副无动于衷外加意兴阑珊的模样,就建议老爹让二哥将其纳为妾室,正室位置留出,待过两年再行安排。
从老爹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外公,为自己失去一枚可联姻的棋子大加恼火。让外婆数次接娘亲回卫府叙话。从美人娘每次回来时都红肿的眼睛可以看出,此事确实让外公他们非常非常的失望。
二哥为娘亲心痛的同时更多的是忿忿不平,有好几次在外祖母派人来接娘亲时,二哥都想跟着去卫府讲个清楚。他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婚事,既然自己的双亲都已经接受并认可,关别人什么鸟事。何况那些别人还不是纯粹的外人,是平日里对自己呵护有加的外祖一家。
双亲自然不会任由二哥逞一时义气,把事情弄的更糟,最后将二哥罚得不准出院门。
双亲的沉默态度,大哥的温言劝说,把我家二哥给急的啊,那眼睛都红的跟野兔子没什么区别了。平日里去陪二哥聊天解闷的我都戏称二哥“红眼兔”。
不知不觉就到了二嫂送嫁妆的日子,时间定在明日,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
延着熟悉的小路,抚摸着镂空地花瓶状墙窗,抬头望望白色墙体上的青色瓦片。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如同那压在心头地思念一般,即遥远又贴身追随着。
柔情眼眸穿过间隙看着风无涯住过的小院。里面如今人去楼空,只有院子中那一棵正开着花儿的梅树,片片艳红花瓣在雪中纷飞轻舞。哪里还能寻到。昔日那总站立在花树下,或对着我浅笑,或独自深思,或对着人冷漠阴沉地少年。
还好吗?问自己。
回答是不好,以前未知相思为何物,如今才知相思这东西最是恼人。
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却随着二哥的婚期逼近。越想的多了。
那些彩蝶翩翩,扑扇多情风儿香的日子,那些萦绕花丛,呢喃絮语的日子,往事历历入目。如何能不相思?
放任自己的思绪恣意来回穿越时,只感觉脑门熟悉的一痛,以为又是风无涯来偷看自己,只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开心地转头望回去,却是二哥噙笑立在身后。
虽有失落但还是留住美丽的笑容揶揄二哥道:“新郎官大人难道不忙吗?如何有闲心来欺负自家妹妹了。”
二哥被我揶揄的不自然起来,只好将气撒子我无辜的披风上,在用力帮我戴上放下的披风帽后,看着我整张精致地小脸都被大帽子挡住。才微笑道:“二哥没记错地话,虽然这里现在被打通划入我的院子范围,但这里可曾是无涯住过的院子哦。”对于这个时而聪明时而糊涂的二哥,真是又爱又恨到家了,什么时候不好聪明。偏偏挑这时聪明起来。
娇嗔的瞪了二哥一眼。转身望着已经焕然一新的院子,那帖着大红“”字的窗户。预示着我们那些青葱从容的岁月都已过去,接下来都将各自奔着自己的人生分别而去,幸好大家虽然都有无奈与挫折,至少都还幸福着。
“二哥走后,思儿要帮二哥多孝敬爹娘,知道吗?”随着二哥难得地稳重话,眼泪不自觉留下来。我可怜的二哥,婚事虽然最终被定下来,但若想脱离官场还是艰难,父亲无奈只好用祖宅无人照顾的理由,让二哥在成亲后即可返回山州,以后若没有父亲命令不得随意进京。
“可思儿舍不得二哥……”舍不得那个练武受伤时会笑着哭的二哥,舍不得那个在自己生病时努力照顾自己的二哥。难道在出嫁前就真地不能多见二哥几面了吗?
“放心,等小妹出嫁时,二哥就会回来为你送嫁地。思儿可是二哥最痛爱的、唯一地妹子哦。”看我抿嘴努力装作坚强的模样,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帕细心为我擦拭眼泪,笑着说:“思儿,你一定要和二哥一样幸福。”
幸福吗?拥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才是最大的幸福,既然已经想要追随风无涯一生,那就在他那里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用力的点点头,吸吸堵塞的鼻子“扑哧“一声笑出来。
两人就这样站在墙外看着墙内那棵红梅树,手拉着手久久不舍离去。直到二哥院里新安排的丫头来报说,夫人让二少爷到前院去谢礼时才散去。
晚上在绣完鸳鸯嬉水枕的花样后,任由秀蔓几人来回折腾着洗过鲜花澡,有做了全身的按摩之后才上床歇息下。
这也是娘亲特意安排的,难为大嫂还特意送来了此种宫廷秘方,据说宫中娘娘们之所以青春长驻,就是用了这养颜美容的方子。
二日全府忙碌异常,都在等候新娘送嫁妆的队伍。
这一天婆家往往都会请很多人来观礼,以示自己娶了个多了不起的儿媳妇。
娘亲听老爹提起过对方家产单薄,怕二哥与二嫂将来被人取笑,因此只请了自家几位舅母,还有穆夫人等几位与娘亲交好的贵夫人来观礼。
辰时刚过,鼓乐声渐进,前门小厮来报,送嫁妆的队伍来了。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二十二章 花府送奁
娘亲原本以为婚事准备的仓促,对方又只有祖孙两人,准备其来必是吃累。所以事先就派人去问,是否需要帮着准备一些女红方面的物件。老神医原本就是有骨气之人,如何会接受这些。
娘亲无法只好怀着忐忑之心等候送嫁妆队伍的到来。在将“行嫁包”交给管家常兴,嘱咐他一会交给抬嫁妆的人后,才起身与大嫂一起携众女眷前往二哥居住的小院。
二哥住的院子本就不小,现下又与风无涯以前居住的院子打通,找人来装修过一遍后,更是宽敞大气。
大嫂与娘亲站最前面,几位夫人位次稍后,我与新嘉这几个小的则远远站在廊下观看。身边被嬷嬷抱在怀里的小延瑞,顾不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停的随着远远传来的鼓乐声在小锦被中扭动,小虎头帽下露出一张小嘴还不亦乐乎的吐着泡泡玩。
几位嬷嬷担心小侯爷一会被鞭炮声惊吓到,满脸担忧之色,无奈大嫂自己好奇这些民俗民生也顾不得许多。娘亲耳尖地听到自己小孙子的声音,转身看到是小家伙被自己吐出的泡泡逗的格格笑,赶紧让几位嬷嬷把小延瑞带到自己房中去,几位嬷嬷如释重负的抱着小家伙快离去。
府中十多个小厮从正门前开始,隔一段路就挑一只花鞭侯着,当送嫁队伍即将经过时,就燃起花鞭凑个热闹。
送嫁妆的队伍越来越接近二哥的院子,鞭炮声响地越欢快起来。在院子门前的鞭炮声落下后,就有司仪高喊:“花府送奁。请主家接《奁仪录》”。
《奁仪录》本来应该是娘家哥哥亲手递上,但因二嫂娘家无人,就只有请了城中司仪代替。娘亲抿着嘴噙着笑接过司仪递上的《奁仪录》。看过之后面色闪烁不定。
我以为二嫂地嫁妆有让娘亲不满意的地方,为二嫂与二哥的将来狂捏了一把汗。
只见美人娘笑咪咪地将那司仪迎进院中,接着就是一抬抬嫁妆被抬进来院来。打头进来的是铜、锡、瓷、牙、竹、木等各式器具。大件物品上都贴着“花府送奁”的字样,小件物品上则帖着双喜字样。
司仪拿着手中的《奁仪录》与娘亲手中的《奁仪录》校对着,隐约听到什么箱子四只,面盆、脚炉、茶炊等铜器二十四件,汤盅、酒壶、茶瓶等锡器四十一件,茶碗、大盆、汤碗等瓷器一百三十五件,箱橱、妆台、浴桶等木器五十一件。丝箩、提篮等竹器六件,另有团圆镜等各式镜子,象牙筷等等。
暗自放下自己的心肠,才知道先前娘亲面色闪烁的原因,并非是太过于简单有失礼数。而是准备地颇为周到,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说的过去。这让娘亲先前的作为倒显的多余起来。
接下来就是彩被十八床,各色羊毛毯子,狐皮毯子,还有二嫂的四季衣裳等等。在所有嫁妆抬进院子后,就见又有四人抬着一个漆着红漆,上嵌各色宝石地类似马桶模样的东西进门。
知道这是重中之重的物品——子孙桶,有“早生贵子”、“五子登科”之寓意。里面通常都是放五枚鸡子。是给男方家新婚或是年轻夫妇准备的。据说,吃了这鸡子很快就会有喜,而且生男孩的几率要大上很多。
娘亲先是取出从中取出一个鸡子,拨了皮喂大嫂吃下,大嫂红着脸接受旁边几位女眷的恭喜话。大舅母与穆夫人先后各自从桶中取出一枚鸡子。回去准备给自己的媳妇吃。三舅母与另外几位子女还未成亲的夫人。站立一边看大家热闹。
娘亲将剩余的两枚鸡蛋取出,递给大舅母。说一枚是给让她转交给大表姐,另一枚就是转交给二舅母。因为二舅母家地新景表哥也是刚成亲,碍着先前的事情两家不好多来往,所以才特意让大舅母带为转交给托病不能前来的二舅母。大舅母笑笑没说什么将那鸡子交给身边丫头包裹起来。清点完嫁妆数量与《奁仪录》上的无误后,接下来就是嫁妆摆堂。将所有嫁妆一件件摆开,陈列于二哥的堂屋中,开始放鞭炮,几位夫人围着那些嫁妆走了两圈,这“亮嫁妆”地仪式才算结束。
最后娘亲取出事先准备好地一张红柬帖,交给那位司仪,帖子上写有“敬贮佳奁,禺子婿常相忆载拜”字样,司仪谢过之后就携带着领过赏的抬嫁队伍离开。
送走几位来观礼地客人之后,娘亲才安排人将摆在堂屋的嫁妆按类别抬进各屋。
喜房中将二嫂送来的十八床彩被,与为二哥准备的二十八床彩被并列陈放,其他需要新娘亲自绣的物品全部摆放到喜床上。
正在我感觉那些刺绣有些眼熟的时候,娘亲“哼“一声后,冷笑道:“我倒是看着怪眼熟的,原来是咱彩衣坊出来的货。只怕你这个二嫂对女红这些是一窍不通,幸亏成亲后就回山州,要不被人知晓了,还不定怎么笑话咱呢。”
觉的娘亲也是酸自家小儿子也即将成亲的事,故意寻二嫂的茬。就忍不住替二嫂辩解道:“女儿倒觉的这些没什么,二嫂毕竟从小是在山上长大的,不通这些也是正常的。难得是二嫂有一手别的女儿家不会有的医术,以后二哥不能在您身边得娘您的亲自照顾,肯定会有个冷热什么的,那时候二嫂的作用可就大了哦,至于女红这些让丫头们去做就是了”。
娘亲听了我的话扔下手中的床幔,笑骂道:“好了,不知道你二嫂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没进门就得你这么护着。还胆子大到跟娘亲顶嘴了。”被娘亲说的不好意思,咬咬樱唇笑的尴尬。
美人娘本来就不是个会拿捏别人地主,遂叹道:“罢了。罢了,亏他们只祖孙两人,就把事情办的这么圆满。实在难得。娘再说别的倒显小气,徒惹你这鬼灵精笑话。”
“娘……”
娘亲看喜房收拾妥当后,就留下二哥房中新派地丫头守着,带着我巡视了二哥院子中的小厨房与书房等处,最后才回到自己房中,陪大嫂逗弄起自己的小孙子来。
晚上大哥与大嫂皆留在大哥原先地小院中住下,准备二日摸黑起床准备迎亲事宜。
风无涯与卫新杰两人则被挑选出来给二哥压床。两人因着都比二哥小又都未娶亲,关键是两人嫡子嫡孙的身份,是娘亲在众多亲戚家精心挑选出来的。
被挑选出来压床的还有大表哥新城家的小娃娃,今年刚满三岁,正是离不开娘亲的时候。天刚黑就哭闹着找娘亲,后来见到自己熟悉的二伯卫新杰也在,才喜笑颜开地跟几位叔伯玩耍起来。
风无涯的到来,让我被双亲禁在自己小院子中不得出门一步,晚上躺在床上只觉的他就在不远处的院子中,感觉几日的相思之苦稍有缓解,不久就沉沉睡去。
半夜感觉脸痒难耐,挥手拍去却落了个空,才猛然醒过来。
月光下熟悉地影子、熟悉的味道一猜就是风无涯。见他竟然在压床这么重大的时刻还敢偷偷跑来。也知道外间守夜的秀蔓定是又被他派人给点了穴,就没顾及的笑骂道:“恁的这般不懂事,今个这种日子还敢跑来我这里,还不快快回去。”
风无涯顺势躺到床上,拉起一处被角盖好。语带怨气求饶道:“小祖宗。你就饶了我吧。与几个大男人睡一起不说,还得忍受曜琦将床尿湿一大片。我已经忍到不能再忍了。”
让大表哥家的曜琦来压床,为的就是他半夜这一尿,讨个多子多福的吉头,却是最折磨有洁癖地风无涯之处。
黑暗中听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不要脸的风无涯翻身将我压到身下,两手抓着我的手嘿笑道:“让你这个小呆瓜笑你夫君。”说完就摸黑亲过来,自己虽然头一偏躲过了一吻,却也被他吃了一次脸颊上的豆腐。
在几次袭击都不成功的情况下,听他不满地哼哧一声,只好出言阻道:“别闹了,偷偷见面已是违制,你还做出这副轻狂样子,岂不知是拿我当什么人看!”虽然自己也想多见他几面,但该说地话还是要说的。
我地话让他紧绷的身体虚脱下来,隔着被子爬在我身上闷声道:“小祖宗别生气,我错了还不成?只是日前宫中姑母为我说情,陛下答应明春我就可以回青州举行弱冠大礼,不用再返回京城。咱俩若是再想见上一面就得等大婚之时了,所以才忍不住来见你一面。”
风无涯的话让我一愣,基本上所有城主家的世子都是在冠礼前一个月离京,象风无涯这种情况,基本也是在大婚前一个月才会被允许举行冠礼,怎么就提前这么多呢?
趁我愣的机会,风无涯终于偷袭一吻成功后才讪笑道:“前几日姑母被诊出又有了喜脉,陛下一高兴就同意了姑母的请求,放我回青州。”
不知道是喜还是什么滋味在心头萦绕,明知道眼前这家伙回青州是最好的,不用再在京城被处处管制着,也可以早日与大姨娘团圆,但却无法忽略长达一年时间不能见面的失落。
看我半日也没回话,风无涯才收回笑意正经道:“我走之后,思儿要好好保重自己。要记得按时喝药,那可是我专门从姑母那里为你求来的。”
感谢他能时刻将我放在心里,也为他能拉下面子去求人而欣慰,只好笑着道:“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遇事别老钻牛角尖,多想开些。”
在他“恩”一声后只好不舍的推开他,故意说道:“重死了,快些回去吧。二哥要是见你久久不回该要生疑了。”
闻言风无涯又“恩”一声,才理理袍服,穿窗而出,在回头关窗时还悄声道:“大婚之日见”。
外间在稍有响动后就听秀蔓嘤咛一声,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瞪着眼睛一直看着那扇被风无涯打开又关起来的窗户,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房里一片清冷,脑中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入睡。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二十三章 群少齐聚
卯时府里就已经沸腾起来,我们小院也开始掌灯的掌灯,烧水的烧水,忙活起来。
梳洗装扮妥当后,按照惯例先去向双亲请安,才知道自己来的太晚了,双亲已经去二哥院子中张罗去了。
虽然只是小事一桩,心里还是暗责风无涯坏事,都怪他半夜跑来,致使我在秀蔓叫了几次后才爬得起来。
走到二哥院子门口时,就见身穿大红喜服、头带新郎礼帽的二哥,类同当年大哥中状元时的装扮,满脸傻笑着站在院子中央。风无涯与卫新杰几个表兄弟也都是锦衣华服装扮,个个精神抖擞、长身玉立的站在院子中。
让我与秀蔓一时间满眼都是帅的冒泡少年。咳……我的免疫力还是有点强悍的,只是边上秀蔓看的眼睛都直了,在被我偷捏了一把后,才从遐想中清醒过来,小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从几位表哥围着二哥哈哈大笑的模样看来,貌似是正在取笑二哥什么。不过我家二哥今日就算被这几人如何欺负也只有傻笑的份了。
娘亲手拿大红花与大舅母等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交给大哥。大哥走上前亲自帮二哥扎好后,拍拍二哥的肩笑道:“好了,二弟从今天开始也是有家室的人,以后遇事要冷静、慎行才好,最重要的是要多孝敬爹娘二哥摸着胸前用丝绸扎成的大红花,咧着个嘴傻笑道:“知道了,哥。”边上风无涯与卫新杰。还有新景与新言几位都被二哥的乖巧模样逗地大笑起来。
辰时刚到,就有人来报说前面已经有客到了,老爷唤大少爷到前院帮自己迎客。说大舅爷几位要过会才能到。
大哥低声向大嫂说了几句话就朝前院行去,大舅母与三舅母也是起身到前院接待女客去了。
美人娘又帮二哥整理了下衣服,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小儿子。转眼就将成为她人的夫”看二哥傻笑的幸福模样,恨不得给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两锤子,实在舍不得只好转身对风无涯几人凶道:“你们几个。今日可要好生照看你们二表哥,别让他路上闹了笑话。若是不尽心,回来小心我这做姑母、姨娘地饶不了你们。”
在众人推搡着出门时,我只好拉着秀蔓闪身躲到树后。
见娘亲望着二哥远去的背影,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岁一样。真想上去抱抱娘亲,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告诉她还有女儿在您身边呢。
所幸得了大哥嘱托的大嫂,及时拉住娘亲说起来别的事来,才让娘亲收起满心失落之情。
直到风无涯他们转弯没了身影,才走上前去向娘亲与大嫂行礼,娘亲审视了我的装扮后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思儿今日就不必跟着忙活了,只管在自己院子里招呼几位姐妹就好。”明白是碍于风无涯地缘故。娘亲才这般叮嘱自己,只好行礼说知道了。
回到自己院子时,新嘉与穆遥影几个平日里相处的来姐妹们都已经来了,遂笑着与众人打过招呼,又催着秀蔓等几个小丫鬟上茶。
将近巳时。怡卉子里的姑娘们顿时也跟着热闹起来,都嚷嚷着说若能去前院瞧瞧该有多好。
由素来被大家称为好奇宝宝地叶初言开起话题,众人皆问起新娘的家世与模样,我只好笑着将话题引开道:“各位好姐姐好妹妹,先吃点点心充充饥,等吉时到了,新人拜完堂,咱们就可以去新房瞧新娘了,到时候直接问本尊就是了。”
边上穆遥影吃着团圆糕,闭目品尝一下才娇声说道:“这点心倒是没吃过,糯糯地又不甜腻,思儿妹妹说说这是从哪儿买来的,改天我也派人去买点回府吃去。”
知道她也是好心帮我转个话题罢了,就感激的朝她眨下眼睛,笑道:“是我家大嫂害喜时吃不得甜腻东西,我才想法做出的,后来被府中厨子寻了方法去,才有了姐姐今日这话。我自己不太喜欢吃这个,还以为别个也不喜欢,姐姐若是喜欢吃,改日我亲自做些给您送去可好?”
穆遥影将大眼睛一眯笑道:“太好了,托妹妹的福,姐姐这下可有口福了。”
边上几位小姑娘听我们两人一来一回的,都捏起那团圆糕小口尝起来,尝过之后就围着我要制作方法,笑着将制作方法大概的说一遍。
这些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们,本来也是一个开头都跟着闹地主,如今寻了个新食品的制作法子,都心满意足的开始琢磨起来。
午时刚到就听前院鞭炮声越来越响,直闹腾了两柱香的时辰才渐渐歇下去,然后就是怡卉跑回来说:“新娘入新房了,夫人说几位小姐可以去观礼了。”
我们六七人说说笑笑的朝二哥院子行去,此时院前只有几位伺候地老妈子与丫鬟,连风无涯这些算是内亲地男子都随着二哥到前院宴席上去了。院前几位向我们蹲身行礼,礼后才引着我们几个进了新房。
新房内铺天盖地的大红色,所有物件都是成双成对,上贴大红双喜字,一对大红喜烛更是燃地喜气。
二嫂身穿大红新娘服,头盖盖头独自端坐在喜床上,边上是娘亲事先安排的两个小丫头,还有一个类似媒婆模样的中年妇女在。
先前还有说有笑的几个人,在看到新娘子后倒都不好意思起来,只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后,就娇羞的站在新娘边上偷望着,自然没人会傻忽忽地问起新娘的家世那些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盖头要等到晚上二哥送走客人后才能揭开,现在来看也只是看新娘的衣裳与新房里的摆设等等,也算是让我们这些平日不怎么出门的小姑娘长点见识。
那媒婆模样的女人,见这些官家小姐站了许久也没个说话的,就笑着说,估摸前院宴席已经开始了,几位小姐去入席吧,改日再来看新娘好了。
让其他人先行离去,我才小声笑道:“小妹先在这里恭喜二嫂了”,察觉到二嫂紧张的用手抓着喜服,嘿嘿笑过,才跟随其他人出了新房。
热热闹闹的婚礼结束,宾客散尽,房里怡卉将一天打探来的消息说给大家听。
就听她不停的说,府里的人都传开了,说二少爷真是好眼力,二少奶奶当真是一等一的漂亮。还有几位表少爷闹洞房的动静,可比新景表少爷成亲时大多了等等小道消息。
不怀好意地问怡卉可亲自看过了,怡卉皱着小鼻子泄气道:“没有。”
秀蔓“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亏你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就想不出,能有哪家姑娘长得比咱们小姐还漂亮的。”
“真的呀,二少爷院里的人都这么说的。”怡卉急急的辩解着。
头痛万分的听两人一来一往打趣着,边上绾绾与汐汐两个小丫头好奇又不敢插话的样子,只好摆手道:“好了,你们两个做大丫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纵然不怕带坏小丫头,难道也不怕一会鹏嫂进来修理你们。”显然豆蔻的威力不可小窥,两人摆正脸色后,开始吩咐两个小丫头打水伺候我梳洗。
新人入洞房,将月儿都羞地钻进了云层不肯出来丝毫(我一个大姑娘的,就不和大家描述这里了,其实我也很想描述,可看不到呀)。
汲取了今日之错,二日早早起床梳洗,来到正堂之上。上面的大红喜字依然鲜活,下人们早早按照位置在几张椅子前铺好了行礼的垫子。
双亲正坐上方,我自己独坐左侧,后进来的大哥与抱着小延瑞的大嫂端坐右侧上。
左等又等也不见二哥二嫂的影子,将近巳时,也就是上午9点左右的时候,才听红英报道:“二少爷与新人来给老爷夫人请安敬茶了。”
老爹挺挺胸膛,坐正之后才肃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二十四章 婆婆媳妇
初见二嫂时,我也是一愣。
怎么说好呢?芙蓉如面柳如眉?感觉不是特别贴切,有点俗了二嫂的气质。
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二嫂浑身上下都散着一种清新、蓬勃的朝气,那是我在这个时代所见到的各色女子中,绝对不会拥有的气质。心里的好感油然而生,也为二哥能得此佳人为偶而由衷的高兴着。
过了许久才想起那么一句话来: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两人向双亲行过礼后,就有丫头端上事先沏好的“敬亭绿雪”茶来,四碗茶盅里各放两个大红枣,寓意为新人以后的日子可以“四平八稳”之说。
红英端起其中一碗递给二嫂道:“请新人向老爷夫人敬茶。”
二嫂接过茶后,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红英,才跪到事先准备好的垫子上,微低着头,双手举起茶杯向老爹道:“请公公大人用茶。”
老爹摸摸胡子满脸笑意地单手接过茶杯,意思性的抿一口后,道:“好了,去向你婆婆敬茶吧”说完还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交给二哥,二哥接过那红包后,放在手中颠来颠去,想知道里面有多少东西。被老爹一吹胡子给吓得差点将红包掉落地上,连忙伸手去搀扶准备起身的二嫂。
接下来就是向美人娘敬茶,二嫂起身又跪到娘亲面前,道:“请婆婆大人用茶。”娘亲深吸一口气。挑下眉接过那碗茶后随意喝了口,道:“起来吧,去给你大伯与大嫂敬茶去吧。”说完就将红包甩给二嫂身后的二哥。再无他话。二哥朝娘亲做个鬼脸表示不满,娘亲攥着拳头动了动身,看我已经忍不住要笑出来地模样。才正正脸色坐下。
接下来二嫂又向大哥与大嫂跪着敬茶,到我这里时才蹲身行礼,我也起身回礼,两人相视而笑。
敬完茶后,二哥搀扶着二嫂坐到我前面的两个位置上,静听老爹训话。
老爹轻咳一声清清喉咙,朗声道:“你们二人虽在京城成亲。但你们日后是在山州长居,那里是咱们常家的根本所在,你们二人回山州后需行善举,勿施恶,多为我常家积福才好。回门后就收拾东西上路吧”
“儿子谨记父亲大人之言。”二哥大声回道。
“媳妇谨记公公大人之言。”二嫂则跟着二哥有模有样地学道。
觉的没什么话好再说下去了。老爹才看看娘亲,示意娘亲可以说了。
娘亲本来还有点生气新媳妇请安迟到的事,但大嫂当年也是与别人不一样地,怕大嫂多心,只好挑拣一些无关轻重的话,道:“你们新婚燕尔的,我也不说别的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见二哥与二嫂起身行礼,才慢条斯理的对二嫂道:“无主回山州后还需注重礼仪之事。族内之人多重这些,可别再出现象今日这般让长辈久候之事。若被人说了闲话,丢得可是咱们常府的颜面。”
二嫂甜笑一下,低声回道:“谢婆婆大人提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在验过婆子递上的白色方丝帕之后。娘亲让二嫂到自己身边。拉着二嫂地手,起身对着满厅的下人说:“从今个起。这位就是咱们常府的二少奶奶,哪个敢有丝毫怠慢的,就是将主子们不放在眼里,若被我知晓了就休怪家法无情,可都记住了?”
下人们包括红英等人都下跪叩道:“记住了,小的们给二少奶奶请安。”二嫂拘束地接受了众人的跪拜后仪式才算结束。
娘亲的话等于认可了二嫂这个媳妇,下人们对二嫂的称呼,也从“新人”改为“二少奶奶”。
三日,娘亲为二嫂收拾好回门需要带的礼品,送二哥与二嫂出门后才长吁一口气。漫步到绣房时,见我正在全神贯注的绣着一床被面,就坐到我身边起呆来。
细细算来,美人娘今年也是三十有八了,应该正是女人步入更年期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对二嫂的诸多不合自己心意之处隐忍下来,实在不易。想让娘亲有个抒缓解的地方,就笑着问娘亲道:“娘,您怎么起呆来了?是思儿绣地不好吗?”
娘亲打一激灵的转过神来,笑道:“不是,思儿绣的很好。娘是觉的这时间过的可真快,眨眼你们三兄妹都这么大了。你大哥中状元娶公主,出府另立了门;你二哥也成了亲,取了美娇娘,不日就要回山州去了;而你……”
沉默片刻后,才又说:“而你出嫁地日子也越来越近。三个孩子最终没有一个留在娘身边地,娘心里堵的慌。”
我可怜地美人娘,这些话若是我不在和谁说去,只好放下绣针抱着娘亲安慰道:“娘,大哥与大嫂当年放胆一博,还不是为了能孝敬您与爹爹。二哥如今终于有了美满姻缘,回山州也是为了他好。至于思儿嘛,女儿即使出嫁了,心也在娘这里哦。我们三兄妹永远都是您的心肝宝贝。”
“思儿……”娘亲再也忍不住,抱着我低泣起来。
被娘的心酸感染,想着以后自己的快活日子也没多少了,反抱着娘亲道:“娘,您想哭就哭吧,思儿陪着您。”
娘被我一说反倒轻笑起来,用手绢拭了泪水,看我眼眶也泛湿润,就边帮我擦拭边柔声道:“叫我这做娘的如何舍得你出嫁。”
嘿嘿讪笑一下,看着娘亲认真道:“思儿更舍不得娘亲,不如娘亲去与大姨娘商量一下。将婚事推了。”
美人娘娇嗔的瞪我一眼,手指戳戳我的小脑门,笑骂道:“胡说。婚姻大事岂可拿来做玩笑。”
摸着被戳过之处,做出很痛苦地模样,憋屈着小嘴向娘亲撒娇道:“这可如何是好。娘亲舍不得女儿,女儿也难舍娘亲。”
“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转着弯的想出嫁。幸亏娘这里还有两个儿媳妇,少你一个也不少。”哎呀,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家美人娘真会想,还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真是太伤人家地心了。不过能让美人娘认识到媳妇的重要性,也是一大收获哦。
“娘,您这话女儿不依。您得答应女儿一件事才成?”看我胡搅蛮缠起来,娘亲眼睛一瞄我道:“快说吧,自小到大,你说的哪件事,娘没应允地。”
“女儿明年就成了别家人,今生再也无福与全家过个团圆年了,今年就让二哥年后再回山州可好?”
娘亲被我说的又泪眼哗哗,许久之后才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道:“思儿放心吧。娘晚上就和你爹说去,你爹若是知道你存了这个心思,定会答应的。”
“恩”,这样的话,我得了与全家过最后一个团圆年的机会。二嫂也可以多得一些与娘亲相处的机会。让两人彼此互相多了解一些,增加一些感情。
二哥与二嫂回门只住了三日就回府了。回来说老神医正准备出门远游去。
我家老爹听闻之后,那表情才叫精彩,一时不知是该羡慕还是该嫉妒,毕竟自己一辈子希翼的生活,人家都开始过了。一时感慨万千,带着二哥去了书房,留下我们几个女人在房里说话。
二嫂将带回地许多名贵补品与药品摆放在桌面上,光千年的山参就有两棵,还有许多年份稍短些的与天山雪莲等很多稀罕之物。
有一个精致的原木盒子,里面全是祖孙两人游历之时得来的偏方,娘亲看过那些偏方后,也是感慨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稍后留下几样补品与药品,将那盛放偏方地盒子交还给二嫂,说:“这是你祖父的一片心意,放我这里是浪费了,还是你自个保管着好。”
二嫂天真一笑,对娘亲笑道:“媳妇向来迷糊,还是娘亲替媳妇保管着吧,媳妇的东西就是婆婆的东西。”娘亲听完这话后顿觉舒坦无比,看二嫂也顺眼了不少,见二嫂犹豫着想说什么,就大方爽朗的说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二嫂吞吐地道:“婆婆……媳妇可以如妹妹一般,叫您一声娘亲吗?”
美人娘一愣遂笑道:“有什么不能叫的,难不成你不是我媳妇?”
娘亲的话让二嫂笑的如春花般美丽,娇羞道:“不是婆婆的那种娘,是象亲娘一样地那种。”二嫂这绕弯子的话,让我与娘亲都是满心疑惑,只看二嫂撅着樱花般的粉红小嘴,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解释道:“媳妇自小与祖父相依为命,从未出过山门一步。下山后才知道别人都有爹娘,一直羡慕的紧。老想着若有那么一日,我也可以叫上一声娘亲该有多好呀”听二嫂解释完,我与娘亲总算明白了二嫂地意思。
又见二嫂满脸委屈地说:“可是夫君说做媳妇的,称呼婆婆您时,只能称婆婆大人或者是母亲大人,人家好失望哦。”
二嫂楚楚可怜地模样与动情的话语,触动了娘亲内心最温柔的那根弦,看二嫂如今的模样与我平日对娘亲撒娇的模样惊人的巧合,遂激动的道:“好,好,无主以后就将娘当做你的亲娘好了。咱不听那混小子的胡言乱语。娘也为能有你这么个女儿般的媳妇高兴呢。”
听二嫂深情无限的叫了一声“娘”之后泪流满面,娘亲则用手中绢帕仔细为二嫂擦拭着的美好画面。
低声唤了身边的伺候丫头,悄悄走出门,将房内的世界留给那对刚刚开始融洽起来的婆媳。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二十五章 不如归去
再从房里出来的婆媳两人,关系生了奇迹般的逆转。
美人娘可怜二嫂自小没了双亲,缺少家庭温暖,所以开始了自己的母爱大赠送行动,对二嫂关爱有加。二嫂则是如同吃到糖果的孩子般,整天腻在娘亲身边。让我那脆弱的小心肝酸酸地难受,狂吃二嫂的醋。
娘亲抽空就教导二嫂一些礼仪与待客的诀窍,二嫂因为很少接触过,学的无比认真。
眨眼就到了年关,大嫂因为要打理驸马府,来舍人府的次数少了很多。娘亲除了偶尔会去看看小孙子外,平日里就带着我与二嫂两人打理家务,我因事先跟着娘亲学了几年,大部分事情都已经清楚,也能应付自如,但每次看二嫂面带惊奇的表情与急得团团转的模样,就别有一番感触,可爱的活泼的聪明的好学的。总之生活里充满了快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连空气里都有着幸福的味道。
贞观十九年,大年三十,双亲只带着我一人进宫参加宫中年夜庆,照例是丰盛而冰冷的晚宴,依旧是华丽而空虚的宫廷盛典,直闹到凌晨才回到了府里。
因为已经成亲而又无官职的二哥,带着二嫂留守府中,按照娘亲事先的嘱咐,安排好了一场家宴。
大哥一家则从宫中直接回到驸马府,举行祭拜仪式后才赶到舍人府,祖孙三代,老少十数人这时才能围坐在一起吃一顿真正的团圆饭。
虽然席上少了往年都在的风无涯,感觉总是少了点什么。但想到明年这个时候自己就将在风家过年,两人多地是厮守时间。遂放下对他的牵挂,将自己心底的情绪隐藏妥当。与大嫂、二嫂说笑起来。
这一夜生平一次放任自己,借着酒力任由娘亲抱在怀里,如同大嫂抱着熟睡地小延瑞一样。被轻轻安抚着。
初三到卫府出门时,也没了往年的热闹,萧瑟的让人心寒。
先八皇子与大表姐今非昔比,已经不能再随意回娘家出门。大哥夫妇在这一日依例需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二哥虽然因为二嫂没娘家地原因,被双亲带到卫府来联络感情,但碍于卫府对二嫂的不待见。还不如不来的好。剩下的是大表哥与其他几位已经成亲的表哥都带着媳妇出门去了。风无涯即使是代表大姨丈他们来出门,也是被请到前院男客席上,丝毫见不得一面。
与最近正在议婚的新嘉,相互依偎着靠在暖炕的软垫上,小声说着悄悄话。边上二嫂正专心地吃着炕桌上零零散散摆着地各色茶果。
无意中提起当年外公大寿的情景,回忆起当年坐满炕头小姑娘们,有说有笑有闹的热闹情景,对比起现在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冷清场景,还真是花开花落似流水,人去楼空两不知。
新嘉偷偷望一下二嫂,见二嫂被一种带药味的点心吸引住,丝毫没有兴趣注意我们地打算,才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听说二堂姐那边现在不太好哦。”呃。新茹表姐?因为大家刻意隐瞒的原因,所以想要知道她出嫁后的情况还真的很难。
有点心动加好奇的问:“二姐姐怎么了?”
新嘉撇撇嘴继续道:“还不是银子闹的,娘说的还真是一点没错,贫贱夫妻百事哀。”新嘉的话让我更好奇起来,二表姐嫁的那人怎么说也是城主府地庶子。怎么会提起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
新嘉看我不信。赶紧又向前趴了趴,用手捂着小嘴嘟囔着。我拼命忍住耳朵上传来的瘙痒感听她说道:“你知道二姐夫只是府里的庶子吧?”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就是了,城主府的规矩咱都知道,在确立世子后,其它成年的少爷都必须离开城主府单过。殊不知为了不分散城主府地势力,那些落魄少爷能分得多少家产可想而知了。”这个当年听大姨娘与娘亲提起过,后来听风无涯也提起过,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糟糕。
“那二表姐地嫁妆不是挺多的吗?两人好好过日子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地吧。”不说众多亲戚的添箱钱物,就光二舅母一人的数量就足够了,二舅母可是将所有私房钱都掏出来给卫新茹做了嫁妆啊。
“若二姐夫是个好的,倒也不至于这样。只是二姐夫当年也是有希望问鼎城主之位的,只因一些事情得罪了人,才被提前分出府来的。一口气堵在那里,不光将家产与二姐姐的嫁妆挥霍一空不说,对二姐姐更是非打即骂,每日里只催着二姐姐向娘家要钱”
“……”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封建礼教培养出的沙猪文化。生平最鄙视拿老婆出气的男人,这是典型的家庭暴力呀。新茹表姐只是一介弱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了这些。
被“家庭暴力”这词一冲,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问新嘉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家里人必定都是知晓的,难道祖父与二舅父他们就不管管吗?”
“起先祖父还关心得紧,但自从二姐夫被分出府后,祖父就不过问这事了。祖母也说二姐姐嫁的远,家里想照顾也照顾不到,如果干涉的多了还会引起亲家的不满。还说二房若是经济宽裕,不如出点银子多给新景表哥铺下前程,新景表哥日后若是出息了,到时候二姐姐自会无事。”我的个乖乖,彻底无语了,家人难道不是因为血缘而紧密的联系、团结在一起,因为亲情而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吗?
从新嘉那里知道了新茹表姐的事情后,就如鲠在喉,无法平静下来。在离开卫府时,看外婆与几位舅母对我家二嫂的爱理不理,就更是厌恶起来,难道礼教所提倡的“仁义”二字,都只是虚情假意,难道在这世间除了利益就没有真情了吗?
回到府中私下和老爹抱怨了几句,老爹笑笑说:“思儿能看清这些实属不易,但为父希望你不要因此而丧气。你只需记住,你永远都是为父最疼爱的女儿,是你娘最可心的女儿就好了。即使以后为父大去之后,还有你两位哥哥,相信他们也不会置你于不顾的。”
“爹……”何得有幸投与常家女,享受这么多年来无尽的疼爱与关怀。
因为老爹大过年的,就随意说出什么“大去”之类的话,生气的扭身准备不理他老人家。老爹在身后干笑几声,安慰我道:“放心吧,为父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为父还要等着抱外孙呢。”
满面通红的瞪了老爹一眼,引的老爹哈哈大笑起来,只好又羞又气的跺下脚,疾步走出书房。
自来逢六逢九出门大吉,趁着初六还没出官假,朝中还未开朝之时,老爹就催着二哥两夫妻上路了。
送走二哥的娘亲,望着天上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将大地慢慢装点成一片苍茫之色,更加失落起来,经常端着二嫂为她配的养身汤呆。这时候倒祈祷我家娘亲不是这么一个心软的人儿,即使有别人一半的势利眼或者硬心肠,或许就没了现在的牵肠挂肚吧。
太多的时候,太多的事情上,人就是这么矛盾着,纠结着。我想人生大概就是在这样的矛盾中,让人有怨有忧、热泪盈眶地去体验活着的滋味。
三月刚到,柳树嫩芽也只冒了一点头时,风无涯终于接到宫中出的圣旨,在陛下派出的几百名侍卫陪同下,启程返回青州。
离开了这京畿繁华之地,也离开了这既无情又有情的一切。
想起他临行前来给爹娘道别之时,在前院吹奏了良久的古箫曲,余音袅袅,缠绵悠长。预示着两人再见之时,他将成为我的丈夫,我将成为他的爱人,彼此互相扶持着,共渡一生的伴侣。
从此在世人眼里,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地,可以主宰决定我的一切,一生荣辱只在他一人。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二十六章 青州候嫁
六月的天气,将春天的风景蔓延到夏季,各色花儿开放的肆意妄为,树儿青葱的浓郁,弹奏着风无涯那日吹奏的《无尽相思风》一曲,心中柔情万千,呼之欲出。
随着婚期的逼近,我已经不能出小院一步,连以前偶尔去驸马府溜一圈的机会也没有了。只有从美人娘与大嫂来探望时的话里,知道现在的情况。
二哥与三哥来信说,青州两处宅子在历经八个月的精心装修后,已经全部完工,信里面除了有很详尽的图纸,标明各处所用材料与花费外,还别有新意的附着几张工笔画,一画主卧,二画书房,三画绣房。
美人娘笑夸道:“几日不见,老二竟然还有这个心思,知道画上几笔让咱们这些人观上一观。”遗憾人家穿越都带着东西,自己就是光秃秃一灵魂。不能带个摄像机什么的,好歹有个“傻瓜相机”也不错啊,稍后又笑哪有可以用十多年的电池让自己用的。
边上老爹笑的惬意,拿着那画欣赏一番之后评价道:“观其笔法精谨细腻,绣房一图,窗台摆设牡丹光色艳,妙穷毫厘;主卧一图,窗外之飞鸟工细逼真,呼之欲出;实是难得之佳作。他们这一辈里怕只有知儿与无涯才有此笔力,忆儿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说完将画放道我面前,用手指轻叩画中双飞燕。
明白老爹言下之意是,大哥一直在京,自是不会出自大哥之手。肯定是风无涯画了此画,不好意思直说,鼓动我家二哥以二哥之名送进京来。
看着那对活灵活现的双飞燕。心窝儿暖洋洋的,灵光一现地想到一个好主意。送走双亲后就将那画中鸟细细拓下,用宋嬷嬷教的绣法。将其绣到一荷包之上。
七月卫新嘉婚事终定,出乎意料的是卫府在千挑万选之后,竟然任由新嘉被指给如今已是“顺鑫王”地十三皇子赵恒羽。只是那老十三年前已经被指了相州城主的嫡女为正王妃,此番新嘉再指就只能屈居侧妃而已,这对从小没多少歪心思的新嘉也是一大考验。
不知道新嘉是何感想,让送贺礼过府去地娘亲帮忙,递了一封询问的信。得来回信中说让我不必担心,还说:“至少是个熟悉的,虽然不像无涯表哥与相思姐姐一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毕竟有大姐姐可以从中回旋,断落不得二姐姐那样凄凉难易。还有就是如果自己的出嫁。可以换来父亲大人与兄长的锦绣前程,自己愿意一试。”傻丫头,因为新茹的遭遇,就怕极了自己被安排与城主之家联姻,才不管不顾的一口答应下这个安排。
或许她地想法是对的,赵恒羽虽然喜欢美女,嘴巴也有点欠抽,但对八皇子与大姐姐却是极为尊重,有这一重关系在里面。新嘉应该不会被亏待到哪儿去吧,至少新嘉的美貌也不是一般人能及得上的。
不要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是会忍不住暗自猜测。卫府为什么会放弃通过美名远扬的新嘉与城主府联姻,肯让新嘉这个正经孙女,嫁给势力一般地赵恒羽为侧妃。这里面肯定存着什么猫腻。可惜我现在已经对外面的事知道的太少,根本无法梳理清其中的关键。
接下的忙碌让我再无心去琢磨这事了。除了要养颜美体这些基本保养外,还要看娘亲送来的诸多亲戚与父亲同僚送来的添箱财物清单。
东西在娘亲验过整理后,被挑选出来符合档次的,统统被送进我住的院子,秀蔓与怡卉负责一一登记上册,鹏嫂与林嬷嬷负责整理入箱,我与宋嬷嬷还是侧重刺绣一事之上。
七月底收到穆遥影地喜帖,原来是她送信来说,她不得以爽约,不能来为我送亲了,因为她的婚事定在稍后的十月份,有点遗憾但能体谅。让嘴巴灵巧的绾绾送了一封写满恭喜话的信过去,表达自己地不舍之情,只望以后能好好过日子,有缘分地话定能再见面的。
带回来地信上有明显的泪水打湿过的痕迹,让人不禁暗自心伤,都知道以后再想见一面何其难,那些话都只是安慰彼此而已。
八月中旬,按照先前双方的协商,鉴于男方迎嫁不出城、不出乡的风俗,我需先到青州陪嫁庄子上等候大婚之日。
老爹与大哥都无法离开京城太久,无法之下,只好拜别敬爱的老爹与大哥大嫂,在一众亲戚的长久注目中,由特意赶到京城的二哥与娘亲的陪同下,带着浩浩荡荡的陪嫁人员与嫁妆,踏上了远去青州的路途。
其中本来在房中伺候的秀蔓、怡卉、绾绾与汐汐四个丫头都在陪嫁名单中,还有宋嬷嬷与林嬷嬷两人也不出意外的进了陪嫁名单,而鹏哥与豆蔻两夫妻的入选,让我明白双亲多年前的苦
豆蔻向来被允许跟着娘亲参与府中多种祭祀之事,就是各种大事的接待上有时候也会被安排过去负责。她家那口子鹏哥,更是一直跟随父亲行走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由这么一个人被安排进陪嫁名单,明显是过去负责总管事物的,也是准备以后辅助我管理府内之事。
感激双亲的思量能够如此细密,竟然在多年前就已经考虑到这些了。
一路上怕累到我与娘亲,大哥府中派来的侍卫,尽量安排晨昏赶路,少在大中午时上路,倒也不用受炎炎烈日的荼毒。
由于是走走停停,在半个月后,终于可以闻到海特有的咸咸味道,感受着轻轻海风的吹拂,一行人员朝城外的陪嫁庄子上行去。
这是提前选择这处庄子的关键因素。毕竟要在大婚前赶到青州城,又暂时不能入城的两厢矛盾中,只能如此作为了。
远远看见三哥宋天翔带着庄子上的几位管事等候在庄子前。几年不见,当年四处求救的少年,如今已经是被誉为两州商会的领头人物,在占领了青州与山州两州全部的丝绸与服装生意外,正在慢慢向别的领域扩展。如今有了二哥的帮助,两人更是大鹏展翅,高飞难止
三哥在娘亲的轿子前跪拜过后,才让人直接将我乘坐的轿子抬入正院,里面如画中所画一模一样,轻纱垂帘,绿树掩映,感觉不到一丝燥热之气,实在是难得的避暑胜地。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一章 婚前一夜
车队刚入府,就有城主府派来商谈婚礼日程的司仪拜见,说三日后就是送奁的吉日。娘亲嘱咐我回房好好休息后,携二哥直与那人将所有具体事宜商谈妥当后,才得以送客休息。
径直回房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风尘,由秀蔓与怡卉两人用出自宫廷的精油,配合着二嫂传授的按摩法,进行过全身按摩,才一扫疲倦,舒舒服服躺到窗前的软榻上,在阵阵蝉鸣声中欣赏起窗外的风景,绿树婆娑,花香袭人,真是酒不醉人景醉人。
随着一阵“咯咯”的娇笑声,二嫂在丫头的搀扶下步入房来。
二嫂为了我能有个体面的婚礼,也跟随二哥来到青州,不顾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累人,凡事亲历亲为,忙前跑后,心中无限感激能有这么个可人的二嫂。
起身向二嫂行礼表示谢意,却被二嫂及时拉住,两人齐齐坐回软榻上,就听二嫂软声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妹妹也知道二嫂最不习惯的就是这些了。”看我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才又爽朗的笑道:“妹妹这番模样可真是惹人疼爱,二嫂啊可总想着当日那个有些调皮的妹妹呢”。
“二嫂……”知道二嫂也是想起当时新房里我的那句揶揄话,才有今日之话,遂将话题转到二嫂的腹上,小手轻触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二嫂笑着拉起我的手放到自己腹部上,满脸喜悦之情。才叹道:“二嫂如今这般身子,还要为妹妹的婚事劳累,让妹妹不知要如何感谢才好。”
二嫂听完我地话后笑道:“有什么好谢的!放心吧。什么事都是你二哥张罗好的,我也只是跟在后面凑个热闹而已,累不到地。”看我将小嘴抿成一轮弯月。笑的惬意才感叹道:“二嫂虽然很多事情还不懂,但也知道人心好歹,更知道哪些人是可以真心交往,哪些人只能表面上做做样子。妹妹对二嫂的情分,二嫂可都是记在心里地,不会忘记丝毫。索性在青州这段时间,见了几次未来的妹夫。我也算放心了。那未来妹夫,人虽长的俊俏讨喜,人中难得龙凤相,却是个不喜与人亲近的主,也不爱笑。但看的出他是真心对待妹妹的。只有在提及妹妹时才会真心实意的笑出来,那种自内心地笑是装也装不出来的,当年你二哥就是用那种笑容打动了我,相由心生不可谓不信。”
“哦?二哥是用哪种笑打动二嫂的呀?”朝二嫂伸伸粉舌做个鬼脸,看二嫂窘迫的表情才呵呵笑起来。
二嫂被我羞的直笑骂道“小丫头胚子,专挑不该记地记”,起身让人传菜,陪着我用了晚餐,又让我教她弹了一曲子才离开。
我这头清闲。别的院子里可没这么轻松,日夜加急的将京城、山州与本地置备的三份嫁妆全部整合,或装箱或打包,将之整合成可以让送嫁队伍或抬,或扛。或挑的样式。还要列出详细的清单,录制到事先准备好的精装《奁仪录》上。一式两份,以备送奁时供两方核对。
在送嫁前一天晚上,老爹与大哥快马赶到,还有很多从山州接来的本家老人也陆续赶到。
天刚蒙蒙亮,月亮还没沉下去之时,所有人员全部穿戴一新,将嫁妆上的所有物品贴上“常府送奁”与大红双喜字字样。辰时,大该早上八点多地样子,由大哥与二哥带队,领着长长的送嫁队伍朝城中出而去。
陪嫁的庄子位于青州的避暑圣地,时值夏末,许多前来避暑的富贵人家都还未离去,因此送嫁地鞭炮声吸引了众人地围观,在知道这就是青州城世子即将娶进门的未婚妻后,送礼地走关系的顿时有如潮涌,却全被驸马府派来的禁军拒之门外,直叹可惜了这攀附的大好机会。
从送嫁队伍出那一刻,娘亲与二嫂就一直陪着我说话,担心二嫂累到身子,娘亲让人将二嫂搀扶回房。
将屋里其他丫头也打下去后,房里只剩下我们母女二人之时,娘亲才从带来的盒子里取出一包东西,初始不知道里面为何物,后来才脸红的现竟然是一本春宫图。
知道这个时代在女儿出嫁前一夜,母亲都会用这个教导自己女儿房事,没想到我也有幸经历这么一幕。意识到娘亲是要给自己上性教育讲座了,只好正正脸色却又忍不住羞意回避着。
只是当我在娘亲的拉扯下,看清楚那些歪歪扭扭的,透视比例都是严重不足的春宫图后,只感觉就是一个“差”字了得,忍了半天还是笑出声来,顾虑到美人娘在身边,才又急又羞的转过头去。娘亲以为我是羞意难挡,不愿意看那些图画,只好强行拉了我的手笑道:“思儿不必羞怯,这些都是夫妻间必经之事,当年你外祖母给娘亲看时,娘亲都羞的想撞墙呢。”
无言后扑进娘亲怀里,闷着头弱弱的回道:“娘,这个不看,成不成?”实在是难看呀。
娘亲将我从怀里拉起来,严肃正经的说道:“这可是人伦大道,思儿若是学不会,以后如何伺候夫君,如何能讨夫君的欢心。难道你想以后看着自己夫君一个妾一个妾的娶进门?与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共同伺候一个男人?”
抿紧嘴唇摇摇头,任由娘亲吞吞吐吐的讲述完行房的经过,才长吐一口气。
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那么多年,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就算两辈子都没点滴经验,也看过无数的书籍与电视了。所以关于这些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根本不用再特别教导过的。碍于娘亲地担忧才装作认真的样子听下去。
娘亲教完自己认为可以教的,强调过哪种姿势比较容易受孕后。才又训导起别地话,什么以后要孝敬公婆,什么要以夫为天。什么日后不可再由着自己性子等话,只是让我知道以后若是抓不住夫君的心,什么都是白搭。
羞愧难挡中。想起娘亲与老爹两人恩爱多年,确实很少绊过嘴,就是偶尔有之也是很快就和好的,过后更是甜蜜,实在是羡煞旁人。
娘亲笑着说了这么多年来,她与老爹地相处之道。那就是对方火的时候,自己要忍着别动气。要哄着对方,让对方将脾气完就没事了;到对方心情好时,再将事情说清楚就是了,那时候的男人基本都是能听进去。若是由着自己性子随意胡说纠缠,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糕。甚至还会坏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同时还举例子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女人就是要将自己的男人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要又爱又体贴,但又不能太过溺爱,要摸清楚他地脾气,对症下药才是上策。”看我一时还不能完全明白,就笑着安慰我道:“这些日后再说也可,思儿当记住这些话。好好过日子,哄着无涯。尽早生个娃娃才能在城主府直起腰来。”
“……”,娘亲说的不尽然全对,但这也是她多年的婚姻心得,用心记下后。才想到生孩子的问题,虽然是结婚后的要任务。但貌似我现在年龄是不是太小了。才十四岁啊。暗自考较着是否应该真地按照娘亲的话去做,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推迟几年再要孩子。
“哎,这些话我实不该和你说,但看你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娘只好做回小人了,这实在是前车之鉴,不可不鉴。”美人娘说完这话,就缓缓讲起了多年前生的事。
当年大姨娘十多岁出头,跟随外祖母入宫请安时,认识了刚入京做质子的大姨丈。大姨丈当时因为兄弟不多,几个庶出兄弟虽有才华,因为其生母身份低贱都被淘汰而勉强登上世子一位。就因为这个缘故,在众多凭自己势力登上世子的人中总被欺负孤立。
那时先皇对外祖父正宠信有加,朝中所有人都要卖这位御前红人几分面子。在外祖父的刻意安排下,大姨娘得以经常与大姨丈见面。大姨丈得了外祖父的照顾,日子自然好过起来,也有闲情到将军府中玩耍,名义上是寻大舅父,其实是找大姨娘。水到渠成,在大姨丈到了弱冠之年准备离京时,外祖父就求得先皇恩典,给两人指了婚。
恰逢当时青州城因为经营不善,已经沦为二十城之中最差地城,上任城主打着联姻的算盘给大姨丈定了一门亲事,那就是现在的“二姨太太”金凤凰,本是想借着金家“大齐一商人”的雄厚钱财来展青州,谁知道陛下亲自指婚,让老城主的想法夭折。
就为这事,大姨娘刚进城主府那几年实在受尽委屈,在莫名其妙流产后,更是被公公强行安排到别庄养身,一开始大姨丈还坚持着不肯委屈大姨娘,直到后来被大姨娘骂了几次后,才放手再也不管这些事情了。
也就是在那几年,二姨太太先行生下两位少爷,金家以为将来地世子位逃不掉了,才大力支持青州。
接下来老城主又安排大姨丈一口气娶了两位有背景地姨太太进门,直到老城主去世,大姨丈登上城主之位后,大姨娘才得以被接回城主府掌家,继而生下风无涯。
只是后来因各种因素,大姨丈又娶了几位姨太太进门。大姨娘也从一开始的极力反对,展到后来地见怪不怪。
娘亲讲完这个故事后才分析道:“这中间不能说全是你大姨丈的错,你大姨娘性子刚烈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当时若两人可以有商有量着来,怕还弄不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说女儿家要强最后都是苦了自己,思儿可还懂了。”
“恩”,乖巧的点点头,知道娘亲想表达的是,有事情别先自己瞎猜,先给对方一个说话的机会。就象上次风无涯刚进京说起“通房丫头”一事的时候,我就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幸亏那时候只是头一次,若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母女两人在房里又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才睡过去。
月上中天,不清楚是什么时辰,只知道我睡的迷糊时,房里就陆陆续续涌进人来。
接下来就是沐浴、熏香,完成后又有本家长辈开脸,又接着上妆、着喜服、带凤冠,直折腾到天放亮了才算结束。
还没等我仔细审视镜子中的自己,就被推到床上坐好,前院来报说迎亲队到了。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二章 喜结良缘
房里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从本家请来的两位年轻貌美的嫁娘,两人都是家庭圆满,长辈齐全。
最后是吃元宝(饺子)。小口咬了一口元宝,入口浓香细腻,是我自来喜欢的口味。
低头轻轻抿着,如何努力都吞咽不下,忽觉端放膝前的手上传来凉意,猛抬头现美人娘已是泪水涟涟,好不凄楚。
再也管不住隐忍许久的泪水,扑到娘亲怀里抱着娘亲,深情几许的唤道:“娘,思儿舍不得您。”
娘亲一手端银碗。一手将我扶起,笑中有泪的说道:“来,让娘吃一口思儿亲手喂的金元宝,从此你就是风家的人了。要孝敬长辈,尊敬夫婿知道吗?”
点点头,颤抖着接过娘亲手中地碗筷,无比用心的夹起如铜钱般大小的元宝,放入娘亲口中。娘亲以手捂嘴转过身去半日,止住微颤的身子才回头,笑着用手中丝帕为我擦拭泪水。
两位嫁娘说了几句玩笑话后,见母女情绪都已略微好转,就上前为我补妆。
娘亲用手捋顺我凤冠上的珍珠串,拿起金盘上的红盖头,为我轻覆而上。
随着娇红似血的红盖头缓缓落下,遮去了娘亲眼中乖巧可人的女儿,也遮去了我眼中和蔼可亲的美人娘。目中只余衣摆下那双绣有并蒂莲开的红色绣鞋。
任由旁人搀扶着自己,一步步走出房门,盖头下是如行云流水般地喜服裙摆一起一浮,轻轻滑动过同样崭新喜气的大红地毡。
只听嫁娘一声:“新郎先行。”就知风无涯已经近在咫尺,心儿嘭嘭跳的不能自已。
随着鼓乐声的接近,在众人搀扶下来到正殿。双亲高坐。我与风无涯轻跪软垫之上,向双亲拜别。
两人各自接过双亲赠送地一把银筷。才有司仪高喊:“拜过双亲,新娘上轿……”
迎亲队伍从庄子出来,一路鞭炮齐鸣,鼓乐齐吹的朝青州城出。
坐在贴有“吉星高照”的八抬大轿上,忍住掀起盖头偷偷观望的念头,倾听着轿子两边,作为“送客”的大哥与二哥不停地向路人道谢声一路上四周围观的人群,不停的哄抢着时不时撒出的大把铜钱,在道路两边是维持秩序的城主府侍卫,防止人群出现混乱,人群传来不绝于耳的叫好声与恭喜声:“世子与世子夫人,百年好合……”。==
进城门,接受城墙上所有侍卫的敬礼,城内所有商铺鸣响鞭炮以示庆祝。来到城主府正门前,鼓乐停止,鞭炮停放,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听远远传来喊声道:“吉时到,大开四方门,迎新人入府……”喊声落下,接踵而来的鼓乐声与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让人群开始沸腾不已,而铺天盖地撒出地铜钱更是让气氛升上另一个顶峰。
踢轿门、踏瓦片,接过风无涯递上的红绸,由他引领,踩着红地毡走过无数的台阶,迈过城主府高过人膝的门槛,来到正殿前。
已经被镶金嵌玉、珠光灿灿的华丽凤冠压个半死的我,咬牙拜过堂后,随着司仪一声:“送入洞房……”才被送进喜房内,又一番撒五谷之礼后,终于得以坐上喜床,开始了枯燥地“坐时辰”。
身边传来风无涯爽朗地笑声,笑声刚落,就有人催道:“还请世子到前院陪送客,晚些再为新人揭盖头。”
风无涯点点头,将自己手中的新筷放到我手中,小声说道:“思儿辛苦了,我会尽快回来地。”听我不可察的回一声“恩”,才转身察看房内之人,见怡卉与秀蔓两人在两旁伺候着。就朝两人点点头,出的喜房去。
如二嫂成亲那日一般,不久就有很多未出阁地闺秀来到喜房中,见我金丝凤凰绘的喜服少见,皆上前细观,又都好奇的打量喜床上的一概刺绣,羡慕的紧。
秀蔓转身取出事先绣好的诸多丝帕,包裹着两枚喜钱分给众人。其中一个清脆的声音炫耀道:“看吧,我家新嫂嫂的刺绣可比你家姐姐厉害多了吧,哼……”默。难道是多年不见的风无若?当年乖巧懂事的子小姑娘顿时没了声响,稍后就有那大些稍微懂事地拉着诸人离去。
接下来就是安安静静的等候着,直等到我浑身麻木,昏昏欲睡却饥肠辘辘时,门外才传来阵阵吵杂声。
旁边也是等候许久的嫁娘打起精神,悄声笑道:“新姑爷来了。”
微低双目抿着嘴唇,等候着……
说不紧张是假的,就在这一刻,多年的感情修成正果。如何能不让人激动。比我更激动的是风无涯,在众人的哄笑下,手持秤杆,缓缓的挑起遮住我视线的红盖头。
掀起盖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安静地连掉根针都可以听到,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急忙将头垂的更低,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两把新筷。手心冷汗淋淋。
修长地手指轻轻挑起我精致的下巴,顺着绣有三爪金龙的大红喜服望上去,果然是面如冠玉目如辰,正抿嘴含笑而立的风无涯,暗叹好一个风流俊俏的新郎官。
心里忍不住为他喝彩,接过他深情款款地凝望,招架不住他电力四射的眼神,羞涩的低下头去。
边上跟来闹洞房的少年亲朋,没了先前的哄闹。只是傻傻的望着眼前的一双人儿。
幸好本家的嫁娘及时将众人唤醒,让风无涯与我并坐后,才就着一个类似火锅模样的家什,将从娘家带来地面条放在开水里轻轻一摆,喂我与风无涯各吃一口后,笑问道:“生不生?”
风无涯难得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此时更是满面春风。毫不犹豫的答道:“生”。
我则是含着那生涩的面条,如何还能说出别的话来。羞中带涩的娇答道:“生”。
我地话惹得那些前来闹洞房地人哄堂大笑起来,风无涯暗自用手指滑下我的手后,接过两位嫁娘递上地酒杯,将其中一杯放到我手中。
在众人的瞩目中,两人喝下了见证爱情开花结果的合婚酒,从此成为比翼鸟、连理枝,再也不分离。
酒杯一放,那几位少年又说闹了起来,在我被逼的已经有些想哭的时候,忍不住向风无涯投去求救的眼神。风无涯调皮的眨下俊目,遂收起笑容,脸色一摆,将所有人哄出门去。
这些人都是平日里与风无涯熟识的,想趁着今日闹他一顿,谁成想他竟然护美心切,又端出平日的做派,几位少年擦下冷汗,暗里鄙视几下,悻悻然离去。
见嫁娘领了红包也退下去了,怡卉与秀蔓两人站在边上尴尬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弱弱的问道:“奴婢伺候两位主子更衣。”
风无涯摆摆手说不用了,打两人下去。那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如遇大赦一般,嘘口气竞相跑出门去。
宽敞的喜房因为众人的离去,顿时静的让人慌,只有大红喜烛烧的旺盛依旧,偶尔出一两声“噼啪”响。
红烛跳跃着,舞动着,尽情照耀着两个面色绯红痴痴相望的人儿。
似乎忘却了时间的存在,只是这么凝视着彼此,眸中映出心上人的身影,仿如世界上只有对方的存在,其它人或物都再也与我们没有丝毫关系。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这世上还有谁能与自己比翼双飞。就在风无涯忘情的抬起手轻轻拂上的我面庞,而我也不自觉的闭目,将自己的柔荑覆上他温暖的手轻蹭之时。“咻”“咻”“咻”几声就见一些神秘东西朝我们刺过来,我呆愣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风无涯情急之下只有拉着我一个急转身,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背对着窗户,将我搂在怀里护的严严实实。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三章 洞房花烛(一)
只听“哗”一声响,在离两人两步远的地方,许多银筷子坠落地面。在看清楚是何物后,暗自嘘气加鄙视自己,还真是武侠小说看多了,仓促中就以为是传说中的暗器飞镖什么的,没想到竟然只是平日里吃饭时用的筷子。不知道谁这么有心,扔一大堆“银”筷子进来,难道是让我们新婚之夜小一笔不成?
我在这边冷静下来,抱着我的风无涯却还是满脸怒气,皱着眉头一副我要飙了的可爱模样。窗外之人看来也是极度了解风无涯的性情,急忙喊道:“筷子筷子,快生贵子,筷子筷子,成双成对,永不分离。”喊完之后就是“噗咚”“噗咚”的跑路声,听频率赶上百米测试跑的度了。
明白过来这可能是青州城特有的闹洞房习俗,恐怕就是风无涯这个地道的青州人,因进京多年也不太知道吧,要不也不会产生刚才的误会了。
回想着刚才风无涯下意识的举动,感觉既幸福又自责。在自认为危险的时候,竟然将我护起来,以自己的身子挡住不明飞行物,这怕是风无涯最真实的反应吧。反观我的举动,则是甩把冷汗,关键时刻只能呆,也怪不得人家说穿越人薄情,虽然是下意识的自我与自我保护,但也是辜负了对方,暗嘱自己以后遇事一定以他为先,只有那样才对得起他的深情厚谊。
想通之后,凝望着也已恍然大悟过来的风无涯,两人对望一眼都是莞尔一笑。风无涯低头询问道:“没事吧,这些人实在胡闹,我这就去收拾他们,给你压惊。”
听他这样说,情急之下赶紧回抱住他,低声道:“赶快打住,哪有人新婚之夜就说这些的。”闹洞房不都是这样地吗?越闹越好,越闹越旺,图的就是个吉利嘛。
“是啊,新婚之夜呢!我们的!真不容易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被他这一提醒,将我臊的之得将头重新埋进他怀里,嗡声嗡气的娇道:“讨厌”。
抱着我的风无涯讪笑道:“讨厌?讨厌?!难道思儿不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吗?”当然希望,不过偶是不会告诉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转移话题,“你把怡卉她们打下去,人家头上这凤冠怎么办。好重哦。”这凤冠镶金嵌玉,各色珠宝不计其数不说,就是中间那枚鸡蛋大的明珠,分量就有人受地。何况凤冠两边还坠有指甲盖大小的十二串珠串。先前试戴的时候,就咋舌不已,今天硬是带了一天,脖子都已经被压到麻木了。
憋屈着小嘴哀怨地向风无涯控诉着自己的痛苦,风无涯抬手拨弄几下凤冠上的大珠子。又拎起一串珠串笑道:“娥眉淡扫初妆成,凤冠霞帔饰娇艳。为夫就是想仔细看看今日的思儿,若是她们在的话,可就看不成了。”
也是,新婚之夜还有两个丫头在场,那多尴尬,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避免不了。看来还是他想的仔细,很有戚戚然的点头表示赞同,起身准备到梳妆镜前将凤冠拆下。
刚一起身就被凤冠上传来的一股拉力。给扯回风无涯怀中,忍不住的“啊”一声痛呼出来,原来是珠串勾到了风无涯身上地金饰,不知不觉中已经缠绕在一起。
美人在怀的风无涯因为我的撞击而倒退两步,看清楚状况后“噗”笑出声,转而又怜惜的抱着我。将我仔细放到喜床之上坐好后。低头解着自己身上地饰品。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鼻中喷出的温热气息。随着呼吸,不可避免的一下一下的传递到娇颜之上,闭上眼睛,脸红心跳地不敢挪动丝毫,任由他一点点的将那珠串从卡壳中解救出来。
解完珠串的风无涯抬头看到我的奇怪表情,一时激动,将珠串往我身后一放,长臂一圈将我环住道:“思儿,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讨厌,讨厌,讨厌,问什么不好,问人家这个问题。轻摇脑袋以示回应,风无涯却不肯轻易放过我,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忘情的审视着我的容颜。凤眼星眸,樱桃小嘴,额头中间的梅花钿,更映的人比花娇,略施薄粉地玉面净若凝脂。
敛眸抿唇,看他慢慢将脸靠近过来,心一横眼睛一闭,准备迎接幸福的到来,心跳的象是要脱胸而出一般,情不自禁的抓住风无涯的胳膊。
漫长等待之后,也不见风无涯有什么动静,只好睁开双目察看察看,只看风无涯一双狭长的凤目中装满柔情,饱满而柔润地红唇微微翘起,风华绝代地笑望着我。看我好奇的睁开星眸望着他,才柔情地道:“思儿,你真美。”
挑下眉头,眨巴眨巴杏眼,恨他这般逗弄与我。透过他层层叠加的喜服,在捏住一点皮肉后,用力拧了下去,期待中的惨叫声预期而来,伸下粉舌做个鬼脸,起身朝梳妆镜处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风无涯一把捞进怀里,笑骂道:“小坏蛋。”
任由他来回揉搓着自己柔荑,后背贴着他强健有力的前胸,感受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倾听着他如万马奔腾的心跳声,用沉甸甸的凤冠在他胸前蹭蹭,笑道:“以前从来不舍得人家吃一点苦,今个怎么就忍心不管不顾的。”再被凤冠压下去,没有半身不遂那么夸张,也得颈椎病了。
两个人合拍的来回有节奏地晃动着身子,听我抱怨完后,风无涯将我掰过身来与自己面对面,和煦如风的轻语道:“为夫错了,这就亲手为娘子解凤冠,下霞帔。”
来到梳妆镜前,我坐下他站着。
昂扬男儿柔情万般的轻轻解开我下颚的丝带,生怕弄疼眼前人儿一分,缓慢却又轻巧的将那凤冠取下,任由那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如瀑布般顺势而下。
风无涯随手握住一把长举起,浅笑着看那长从自己指缝中一丝一丝滑脱,已经滑落的与正在滑落的,此起彼伏,互相追逐嬉戏,飘逸的如同春风中的柳絮来回飘荡。
看着他纯净的笑容,不由舒服的长叹一声,将自己终于被解救出来的小脑袋与脖颈,轻轻摇动几下,加他手中长的滑落,冲他嘿笑两下。
看我此时还如此顽皮,镜中的倾城人儿挑起嘴角邪魅一笑,迈步走到我身前,为我解起霞帔。
再也嘿笑不下去,急握住他修长的手指娇羞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不……”简简单单一个字,包含了多少情字在其中,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头。
拨开我阻挡的手,霞帔终于得到解放,顺肩落下。
下一刻人就被风无涯腾空抱起,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难以自制地将头埋进他的肩窝,羞红了花颜,羞暗了红烛。
喜房中,大红喜烛烧的更是浓烈,透过一重重凌空垂下的大红沙幔,弱弱的影出地面上移动的影子。
大红沙幔随着两人的穿越荡漾成层层波浪,飞舞轻扬。纱儿滑过脸庞,缓缓落下,不留下丝毫痕迹,脸上痒痒的,身子软软的,心里暖暖的。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四章 洞房花烛(二)
夏末秋初,夜风伴着花香穿窗袭来,一身吉服的新郎怀抱着裙摆臾地,青丝散落的新娘徐徐前行,大红镶金边的衣摆轻缓的滑过五色绣花地毯,伴随着随风起舞的红色纱帐,夜色中摇曳生辉的龙凤喜烛,让气氛美到了极致,华丽而旖旎,似真又似幻。
直感觉被抱着走过几个世纪后,才来到床前。如同怀中抱的是易碎的陶瓷娃娃般,我被轻柔缓慢的放到松软舒适的锦被之上,接踵而来的是他滚烫而沉重的身体覆了上来。
闭目适应了一会之后,半张双眸凝视着上方风无涯已经染满**的目光,四周寂静一片,只有两人急促而欢悦的心跳声,还有越来越湿热的呼吸扑打到对方脸上。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全身力气被抽取的一干二净,无力的躺着动弹不得丝毫。
“思儿……思儿……”风无涯用暗哑的声音,一遍一遍的轻唤着我的名字,手指滑过我精心修饰过的眉,顺着眉型滑过,来到我浓密而弯翘的扇状睫毛之上,调皮不失宠溺的扫过几下之后,又沿着小巧挺立的鼻梁滑下,最后停留在嫣红的樱唇上留恋不去。
无法思考只能闭目感受他每一个的动作,每一下抚摸与滑动都带着丝丝电流,柔和而又咆哮着冲向心田,在胸腔汇聚成一团漩涡,旋转着吸引着,如同黑洞般一点点吸食掉我的理智,管他明天与未来,头脑充血下。将平日的一切教导抛掷脑后。
风无涯还在一遍遍地呼唤着我名字,声音从强到弱,从清晰到呢喃着含糊不清,却都是“思儿”我的名字。
“无涯哥哥……”用不能再娇柔的声音,浅浅的回应着他的呼唤,这样的感觉直让人甜到心底,全身酥麻。原来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呼唤,就可以让人愿意此生追随、生死相许。
“小傻瓜……”不经意的嗤笑声,拉回了我早已神游天外的思绪。就听他糯懦的抗议道:“还叫哥哥……以后当着外人唤夫君,只有两人时就直呼我地名字好了。”
无涯哥哥。无涯,夫君,三种不同的称呼,时空变化时间流失,称呼的改变,心境的变换。提醒我自己是真的已经嫁给眼前的人,嫁给自己心中的依恋,以后洗手做羹汤只为他一人。
十四岁的新娘,真的是太小太小,小到我给自己做了一年思想工作也无法接受。但世间哪得双全法,上天既给予了我千金难求的有情郎,那么剥夺我小小地自由和无法认同,我也只有甘之如饴的承受。
毕竟再等两年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什么通房丫头一类的,咱要想地远想的深,防范于未然不是吗未来太遥远,而环境却并不赞美专情的人,不论怎样日子终究要继续过下去。
“恩。无涯……”乖巧又听话的直接回道,惹得风无涯在舒服的叹息过后,本来充满地**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换上一个带点邪魅与霸气的眼神,不容商量道:“一声不够,多叫几声……”
“无涯……无涯……乌鸦……”嘿嘿,在叫了无数声后,直接坏心的将名字偷梁换柱成“乌鸦”。
听不出我话中的调皮,风无涯终于在满足之后喊咔。转而要求道:“娘子真乖,现在唤声夫君听听。”切,这有什么好要求的,以后要唤一辈子的称呼,先前在内心也不是没有演练过。
看着他期盼无比的等待着,张口吐音却是只在肚子里回荡。丝毫不一点声音。就这么傻傻地微张樱唇瞪大眼睛卡在那里。如何都唤不出这声“夫君”,遂决定义无反顾加坚定果断的鄙视自己一下。
如同事先就已经料想到是这个结果地风无涯。英眉一挑,嘴巴一咧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揶揄道:“叫不出?”说完不给我再次尝试一下的机会,低头吻了上来。
看着风无涯那足以倾城的面孔在眼前逐渐放大,脑中一片空白,内心千万遍呼喊着“来了,来了”,这一吻最终在我不停的捶打中才结束。
别问我原因啊,谁都得呼吸不是?总不能因为贪恋一个吻就把自己给活活闷死吧。
气息错乱的风无涯眼中再次**弥漫,仿佛我地唇是最甜地糖果,点了有点,添了又舔,不断地用舌轻轻添着我胭脂尽失的唇。不满足浅尝即止地吻,舌头无声无息的探入进来,或舔或咬或逗弄,只觉的口中的唾液泛滥之后又被吸食干净,来来回回,无休无止。
莫名的燥热自小腹出,在身体里来回流窜,无处泄。意乱情迷中微动粉舌,还没等学着他的样子做出其它动作,舌头就被完全吸入他的嘴中,与他的舌纠缠翻腾。
天啊,我烧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烫,脸上也浮起一层嫣红。最最重要的是我又需要换气了,“呜呜”着表达我要晕过去了。
不知道是品尝完了美味还是他也终于要换气了,微眯着眼的风无涯终于抬起头,以手肘支撑在我身边,欣赏我狼狈万分的,大力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模样,起伏不定的胸部有意无意的接触着。
“对不起,又咬到你了。”心疼的抚摸着我已无胭脂,却比涂了胭脂还要红上几分的唇,风无涯无不后悔的说道。
我“……”,咬吧,咬吧,青涩的吻咬不到人才奇怪呢,这是你为我守身如玉的代表啊,怎么会去责怪你,你要是不咬我我还要难过呢。
“没……没……关系”,因为心里暗自得到肯定,我嘴角一扬,露出一个自认为既单纯又妖媚的笑容。
笑着挪动下自己的身体,寻了个更舒适的地方,抬起手任由大红喜服滑下,露出凝脂玉莹的玉臂,解开他下颚的丝带,取下黑色的新郎帽随手一扔,将碍事的束玉簪一抽。
风无涯就是那样静静的笑望着我,享受我的体贴服务。得到解脱的长,滑落下来以好看的形状随风散开,飘起的一缕黑粘到他的唇上,遮到他的眼上,将**裸的目光分割开来。
他的我的交融一起,同样的黑色,同样的光润亮泽,分不出是他的还是我的。
“小妖精……”已经忍耐的极其辛苦的风无涯终于兴奋的吼出来,手扶住我不堪一握的纤腰,双手滑过锦被圈抱住我,一个翻身将我放到他平躺的身上。
随着天翻地覆的滚动后,换了视觉俯视着他越来越黑亮炙热的眼眸,再也支撑不下去,胸口的漩涡已如脱缰野马般,吞咽下口水,浑身酥软的匍匐在他身上。
身子一侧两人面对面躺好,风无涯的手缓缓抽出,来到身前的衣结处,轻轻一拉喜服终于打开,一次一次不知道拉了多少次,才将繁琐的喜服解除。
握住他去拉最后一层喜服的手,紧咬樱唇,娇羞的无以复加,换来他清浅一笑。反握住我的手,引导着我的手来到他的腰间,打开腰带纽扣,握住我的手用力一抽,宽宽的腰带也如新郎帽般被抛飞到地面上。
弹指间,大手一挥,喜床畔垂幔缓缓垂落,遮挡住那夏末秋初不识情爱的夜风袭扰,也遮住了房内漫天飘扬的红纱幔与依然明亮的烛光,只留床内已经不能自已的一双人儿。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五章 洞房花烛(三)
芙蓉帐暖**短,翡翠帘薄红袖香。
喜服层层褪去,划着优美的曲线落到帐外,徐缓的飘落而下,最终跌落于五色毯上等待着下一个同伴的到来。
仅剩一件中裤,一件贴身肚兜及尽**的我,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有不安有躁动,更多的却是羞涩。
原来看再多书与电视都是没用滴,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照样慌张失措,如同春天枝头上那一朵花儿一般,含苞待放,欲语还羞。
床内的风无涯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慌乱的似那狂风暴雨中的小舟一般,飘摇不定。用尽心思,磕磕绊绊的伺候我更完衣后,已是面色赤红,大汗淋漓,喘息不止。
被紧张迷乱中的我扯松衣襟的风无涯,衣裳松松夸夸的披在身上,露出胸前与肩头上一大片白净的肌肤。
圆润的粉肩轻轻颤抖,紧贴着床头阻挡风无涯碰触到背后的肚兜结。
偷偷睁开眼,从一咪咪的视角偷望过去,是正在奋力与自己那些恼人的衣裳奋斗的人儿,心中本就叫嚣的漩涡顿时“腾”的一下张扬开来,赤潮的红色猛然蔓延至我的全身,口干舌燥的添下红肿微疼的唇。感受夜的丝丝凉意,双手抱胸,结结巴巴的,弱弱的说道:“被……子……我……冷!”
“我热……”嗓子已经暗哑到不能再暗哑的风无涯,迫切的不成语调。
看他越解越乱地衣裳已经揉成一团,不忍他再受煎熬。皱着小脸、紧抿小嘴。心中反复高唱着:“谁说老鼠怕猫,那是谣传!谁说老鼠怕猫,那……是……谣……传……”壮着鼠胆慢慢靠近帅猫,拍开帅猫滚烫的大手,半天才打开被他系成好几个死结的衣裳(这衣裳自然也是一个被抛弃的命运,乖乖跟着我的喜服去与那五色毯相处去了)。
垂幔开开合合,来回摇摆,便有那淘气的烛光有一下没一下的偷入帐内,窥视初始情滋味的两枚小虾的激动与无措。
抛完衣裳的风无涯终于再无束缚地扑了上来,大力的将我搂到怀里。滚烫火热的身体如同高烧4o,感受到我身上的凉意后,舒服的叹息一下。
热烫的手顺着纤腰一路游离到我光滑柔嫩的后背,在寻到肚兜结后,毫不犹豫的扯开这最后的阻隔。
羞到极致的我,只有紧抱住他,防止没有束缚地肚兜下滑。感受到风无涯准备将我从他怀里捞出来时,就更拼命的搂住他软声求道:“讨厌,人家冷!”
已经滑动到双肩的手不自觉一收,紧抱在怀的身子“咻”地紧绷起来。以为他也冷了。想起摩擦生热的原理,就热情的用小手来回滑动他结实的后背,却意外的现,他地身子绷的越厉害起来。
“思儿……”柔可出水的声音带着苦笑与无奈的语气轻唤着。
隔着中裤感受到他的硬物将热力不断传来时。风无涯以雷厉风行的度拖过旁边的被子,将两人随意包裹起来,一转一拢一扑,视线彻底暗淡下来。
顺着腰际上游,热烫的大手终于一点点探入肚兜之中。覆上饱满玉润的山峰,用力将那碍事地肚兜一把扯开,可怜的红肚兜就这么被毫无怜惜的送去见地毯了。
被翻红浪。
两人都是汗湿锦被,真丝中裤只比红肚兜晚了那么一小会,在几经波折后,最终也没能逃脱被甩掉的命运,去寻找它往日的庇护去了。
“思儿……我要……我要……”急切的已经不能自已地风无涯,在吻遍玉体之后,寻不到泄地途径后。带着恳求的语气叫喊着。
这家伙!竟然猴急成这幅模样,真不知道平日地冷静都跑哪去了。
先前人家已经扬过一次“老鼠怕猫那是谣传”的精神,帮他宽衣,难道还要叫人家再扬一次不成?哎,早知道就不纵容他在学习房事时“逃课”了。
红被下,黑暗中。被吻的不知身在何处的我。无力的任由他牵引着我的手下滑,在碰到他的硕大后。恐惧让我下意识的回避。
风无涯却不给我抽手的机会,在牵引小手的同时,不停的吻着糖果樱唇,在将我的手放到理想的位置时,他的唇也从樱唇上移到耳旁,沙哑的魅惑的哀求道:“思儿帮我,我已经胀的受不了了……”湿热的气息扑打在耳朵最敏感脆弱的耳垂上,挑动我的每一根神经,感觉身子漂浮起来轻轻落入云端,心柔软的什么也拒绝不得。
豁出去了,今天我就要见证一下老鼠怕猫就是谣传,这话不是谣传。
引导着他滚烫的巨龙来到已经湿透润滑的神秘地带,巨龙终于在搜索探寻之后寻到了归宿,欢悦的跳跃起来,不可避免的摩擦更增加了漏*点的砝码。
就在巨龙想要直接进入之时,心中一紧,脑中顿时清明起来,急忙阻止道:“等等……”
已经紧绷着身子准备好一切的风无涯,因为我的突然反对一惊,懊恼万分的扑上来封住我的嘴,不理会我摇晃着小脑袋,“呜呜”的抗议声,下身一挺就想进入桃花源。
情急之下,小兔子牙猛然用力,咬住他柔软饱满的下唇。
风无涯吃痛的出“嘶”的一声,终于停下动作,撑在两边的手攀附上胸前的饱满,惩罚性的来回揉捏着,不满加委屈的问道:“咬我做什么?”
“谁叫你不听人家说什么!”知道自己刚才咬的太用力,他肯定痛的厉害才会停下来询问,暗自伸下舌头。继续接着说:“那个……那个……布还没放好。”
“什么布?”嘘一口气直接趴到我身上地风无涯,边揉搓着饱满边询问着。
哎呀,“就是那个……那个……验落红的布啊”,娘亲说放在床头的抽屉中,还嘱咐千万别忘记了。谁知道折腾的过火,差点把这么重大的事情给忘记了,真是该打。
忍受不住他再三的挑逗,娇喘嘘嘘的将话说完。
风无涯听完之后也明白过来,身子一挺,将被子掀开露出两人的脑袋。透过昏暗的灯光嘿嘿笑起来。
丫的也不知道自己多重,就这么趴在我身上,探出手去打开床头地一个抽屉。
从中取出一块足有一米见方的白色棉布来,用眼神询问我是不是这个。见我将头点的比拨浪鼓还快后,才起身将我连同被子包裹着坐起。
风无涯抱着我和被子来回挪动着铺好后,才将我往床上一放急切道:“接着来……”。
担心一会太激烈将那布弄歪,挣扎着用手将那布翻起的角拍打平,确认真的铺在正中间后,才安下心来。又是一阵被翻红浪。
在缠绵悱恻的长吻之后,两人俱都燥热难耐。风无涯脸上的汗水已经顺着鼻梁汇集到鼻端。一滴滴的打落在我的胸前,又瞬间被蒸,不留一丝痕迹。
冰与火的碰撞,让黑暗中弥漫着诱人地气味。知道人生最重大的时刻即将到来,紧绷着身子瑟缩着脑袋,闭目迎接即将到来的巨龙。
风无涯在低“吼”一声之后,终于操纵着巨龙,让它昂着头挺着胸撞入了神圣地带。娇小的身子如何能容纳下如此地巨大。一种被撕裂般的痛让我嘶哑咧嘴,“嘶”一声的咬住下唇,指甲深深陷入风无涯的脊背之中,将他拼命的往外推去。
一个练过武地,一个没练过武的,如何能推的动他,忍受他克制不住的来回律动。
实在忍不住之后终于啜泣出声,风无涯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停下动作。将被子再次掀开,看着我满眼泪汪汪的模样,焦急的询问道:“思儿别哭,你不喜欢我不动就是了,别哭。”说完就真的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可是已经箭在弦上的巨龙怎会听他地话。在桃花源里不挺的跃跃欲试。挑战与鼓动着他的主人,也传递着对我的不满。
“痛……”呜呜,真的痛啊。比痛经好不了多少,对惧痛如虎的我来说,已经要崩溃了。
风无涯“……”,身子放松下来,双手搂住眼前如雨中梨花地人儿,啄一下我地额头,吻去我眼角的泪水,轻声轻语地说道:“对不起,一时激动全给忘记了。真的对不起,要不思儿打我两下出出气可好。”
如何能因为这个去打他,抽回被他握着挥出去的手。娇羞无限,目中带泪的凝望着他道:“这个……你也知道我向来怕痛之极,怎么能怪到你呢。”小声的回完话,敛眸不敢去看他懊悔的眼神,感受着身体里巨龙的不断挑逗,只感觉整个人都烧灼起来。
“思儿……”随着我的原谅与鼓励,风无涯呼吸开始急促,眼中的欲火又重新燃烧起来,却又努力隐忍着巨龙传来的阵阵快感与催促,不敢挪动丝毫,整个身体都开始赤红起来。
我看着心中不由一荡,不希望他的一次就这样被打击到,应该是我出击的时候了。再次壮起自己的鼠胆,眼睛一闭心一横,圈上他的脖颈,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含住他的下唇,学着他那样吸允着,如同婴儿吃奶一般,天真的无邪的。
没想到我会主动吻他,他看着我出了会神,炙热的眸子里闪现出了狂喜,在回过神后,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回吻过来,用不可挑战的姿态吸光我体内的空气,将我的灵魂从痛楚中解救出来。
**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痛楚慢慢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空虚,只想让他给我更多,开始无意扭动的娇躯,加大了风无涯的快感,却也增加了他承受的痛苦。
不忍他继续隐忍下去,以魅惑无疆的声音攀附在他耳边倾诉“夫君……人家不痛了。”
“啊……”不知是这声“夫君”还是得知我不痛的消息,情不自禁的风无涯已经无法去冷静的分析,不自觉的开始进进出出,用自己的巨龙,用自己的柔情与体贴,将两人送上了极端快乐之巅峰。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深深。
在极度的欢愉之后。得到解脱的巨龙依然停留在神秘地带享受温暖的呵护,无力的靠在风无涯怀中,不去想刚才的痛楚,不去想明天会怎样。
只凭着自己的直觉,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这里有他的味道,有欢愉之后汗液的味道,有我的味道。
不知时间为何物,昏昏沉睡过去,由着风无涯的手指轻轻描绘着我的五官。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六章 闺房怡情
我认床!半夜醒来。
帐外烛光依然闪烁,帐内欢爱后的味道漂浮在四周,细细闻来倒有几分麝香的味道。
张目就是风无涯近在咫尺的俊颜,呆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已经大婚了,躺在身边的人儿自然就是我的丈夫。
含笑看着他如婴儿般沉睡的容颜,现两人一如睡前的姿势,叠压纠缠着。
不同的是从风无涯抱着我,变成我扒着风无涯不放,察觉到自己如同无尾熊般的搂抱动作,窘的当场脸红起来,轻轻挪开抱住风无涯脖子的手臂,又悄悄想要将被他压在脖子下的手臂抽出。
努力了半天都没有成功之后,沉睡中的风无涯此时身子一翻,本来就搂抱着腰际的手将我往他怀里一捞,刚刚分开的距离又回复到前面的亲密了。
感情我前面做的努力全白费了。
眨巴眨巴眼睛,现他的眼睫毛蒲扇着动了几下,猛然想起他练过武,警觉醒应该没这么差劲地。我的个乖乖,想明白后直后悔,自己先前的那番折腾肯定早就惊醒他了。
我让你装,坏心肠的用小手去捏住他的鼻子,不能呼吸,看他还装的下去不。
一分钟……不动。
两分钟……不动。
三分钟……皱眉。
四分钟……张嘴。
哇哈哈,预期的睁眼,慵懒半张的目光中带着宠溺与邪恶。紧搂住地手臂惩罚性的再次收紧,感受到某物的苏醒让我一下慌乱起来,都说男人不能挑逗,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忽忽地了。
我怪爱情来的太早,让本来就智商不高的我不知所措,现在更是狂减。
亲们如果想怪的话,就怪老天给我的智商吧,谁叫咱就是一普通人呢。
记的前世做过一个测验说我是“带点秀逗型的轻度脑残患者”,当时那叫一个伤自尊啊,愣是噎着捂着不给任何同学看。死党都不行。后来现十有**都是这个结果时,偶才仰天大笑三声,原谅老天。
咳,貌似又差点得罪老天,阿弥陀佛保佑我,赶紧话回正题。
来回逗弄一番后,风无涯却是在频临崩溃前。翻身下床,留下我一个人抱着被子偷笑不已。
两人都心知肚明,风无涯在婚前就被我家痞子二哥警告过,拿出二嫂厚厚的医书为他一一讲述。女孩子过早行房的多种害处。感情他还没忘记,在完成任务留下落红之后,两人在两年内不得再行房的约定哦。虽然此约定不太人道,但鉴于对我小身子的爱惜,只好拍二嫂马屁。让二嫂鼓动我家二哥出面沟通,伟大的亲爱的二哥幸不辱命。
不是我无情,咱也是为了大好的将来着想嘛!至于以后的事情再见招拆招吧。基于整件事中只有我地小乖乖风无涯最委屈了,所以自动有良心的收回偷笑。
风无涯毫无顾忌的,**着自己修长健硕的身体,赤脚踩在柔软地地毯上,拎起喜服的其中一层随意披到身上,走到紫檀圆桌前,拿起昨夜放置桌上的酒壶。就仰头急切的对着壶嘴牛饮起来,刚入口就“噗”的一口喷出,暗道一声“见鬼”,原来那是昨夜我们两人剩下地合欢酒,一时急切就当冷茶给灌下去了。
他“噗”我也“噗”,随着风无涯的整张俊脸扭曲起来。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出银铃般的娇笑声。可能是风无涯自己也觉得好笑。只过一会就摇头苦笑了起来。
担心他空腹灌下那么一大口酒伤了脾胃,就滚滚被子后。好心的提醒道:“赶紧瞧瞧边上的琉璃壶中是否是茶水,漱下口别咽下去,再吃块点心缓缓,一大清早就喝了那么大口酒,别伤了身子。”
这次某人倒是学乖了,“恩”一声后,拿起边上的琉璃壶先是晃晃,再闻上一闻,确定是茶水之后,才倒了一杯漱下口,吐到边上崭新的痰盂中。
也不见他吃任何点心,就回到床前,钻入被窝抱起我就开始轻啄樱唇,见我来回闪躲着就哀求道:“娘子乖乖的听话……别折腾你夫君我了,只亲一下,咱就睡觉。明个一大早还得起床去请安,可不能象你家那笨蛋二哥一样,大婚请安都忘记了!”宾果,我家美人娘那么亲和地一个人儿,都不待见新媳妇请安迟到,更何况这偌大的城主府呢。
乖乖的扑进他怀里任由他抱着,闭目接受完“小鸡啄米式”的连环吻后,脸红的将头迈进他的胸前,象猪一样拱来拱去,拱到最舒服地位置,才准备继续忽忽大睡。
风无涯强行挑起我地下巴,邪恶一笑道:“有件事情很严肃”。
见我瞪着大眼睛好奇的模样,才故作神秘道:“虽说我家娘子花容月貌,天上有地上无地,但大婚头一次见公婆嘛,怎么也要好好打扮一番,啧啧……那还真就没多少时间了!”说完还特意的叹息着摇摇头,既感慨又郑重。
切,早就准备好了的行头,哪要多少时间,好你个风无涯分明是揶揄我。
粉锤毫不客气的锤过去,准备来一招“天马流星拳”伺候,却在碰触到他时化作柳絮,搔痒都嫌轻。
“嘿嘿……不舍得吧?从小你就这脾气,没见过你一次凶得过一刻钟的。”无语,等你小子真正做错事的时候。偶就偶就化成母老虎给你看。
“哼”一声,钻进被窝,窝到他怀里继续找周公去,不对,我嫁人了,要找也找周公他老婆去。恼人地风无涯竟然“笑”嘻嘻的跟着钻进被窝里,继续笑话我,气死我了。
十年时间,这种互相来回气对方的情况不下n次。
“我不气,我不气”。边嘟囔着边掐捏着风无涯,直到他痛的不敢再笑为止。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秀蔓与怡卉就来到门前候着,也不知道她们两人昨夜在哪儿睡的,有没有被人家欺负,还有宋嬷嬷她们也是否被礼遇了。
寅时刚过,约莫五点半的样子吧,就隐约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怡卉小声的说道:“两位主子,卯时到了。该起床梳洗了。”
虽然迷糊地厉害,但还是知道两人已经等了太久,只好捏了自己一把,痛过之后倒也清醒过来。回一声:“知道了,去准备热水吧。”
听着两人道“是”之后,才转身推了推边上装睡的风无涯,见他憋屈着帅脸,满面愁色。就问“怎么了?”
风无涯起身将脑袋放到我肩膀上,闷声道:“平日伺候我地小厮都被打到前院去了,今天没人帮我更衣,怎么办!”
我“……”,刚想说不是还有怡卉与秀蔓吗,却差点想抽自己耳光,天降一个有女人洁癖的男人给我,还很稀罕的不是“玻璃”,多难得啊。
讪笑将被子拖过来。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捏着嗓子假声假气的问道:“有什么好懊恼的,请问夫君大人,娘子亲手伺候您更衣可成?”奶奶啊,看着风无涯得意的样子就知道我又中计了。
话已出口不好反悔,几个陪嫁过来的丫头在边上盥洗间捣腾一会。隔着门说:“准备好了。奴婢进来帮两位主子更衣了”。
风无涯吼一声:“都出去”,听众多丫头都推门开门的声音消失后。就下床将我与棉被一起抱起来,走到中间的门时,一脚踹开。
盥洗室中热气缭绕,只感到蒸气袭人,墙壁上镶嵌地夜明珠,透过各色轻纱散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芒。白玉石砌成的池子中注满热水,热水上还漂浮着各色鲜花,香气四溢。
这不是一般地奢华,而是奢华的有些过了。就是八皇子府上的浴池没有如此奢华,驸马府与卫府更只是用大木桶洗澡,哪见得这种排场。看来城主府果然如外传的一般,与皇室同享富贵。
出神中没注意风无涯已经抱着我走到池子边,双手举起,轻轻一放,我就从被子中脱落出来,直接掉到水中。
天没天理,人没人性,传说大婚中的新郎不是都很温柔地吗?就连我家帅老爹一大把年纪了都还温柔似水的,我家这枚怎么就这么歹毒啊!
“噗通”落水之后吓了我个半死,失魂落魄地挣扎着从水里钻出来后,被池水呛的连咳不止,起身想要责骂几声。
被我带起的水珠跳跃着朝四方射去,头上的水珠顺着凝脂玉肌滑落到胸前,再飞快的滑入池中。凉意提醒我现在是**裸的没穿任何衣服,无奈下,只好以光缩回水下,寻找掩护。
来回荡漾的热水轻轻拍打着我的嘴唇,几瓣花瓣随着水浪涌到我面前。此时,满池地热水也没我脸上的温度高,环臂抱胸蹲在水中,露出杏眼怒瞪站在岸上,抱着被子哈哈大笑的风无涯。
老虎不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一招“降龙十八掌”将水打向风无涯,水珠很听话的扑向风无涯,管你武功再高也不要得意忘形。看吧,还不是被娇弱无力的我给弄的满身是水。
不心疼象猴子般来回逃避地风无涯,只心疼不知花了我多少时间绣出来地锦被啊,55555555我哭。
从池子一端逃到另一端再逃回来,来来回回几次之后,风无涯终于跳下水,如魔鬼般朝我扑来。
救命啊……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七章 例行请安
随着“砰”“砰”的敲门声“主子,卯时要到了”,怡卉的声音在盥洗室门外响起。提醒里面还在闹腾的两只小虾,再不出来请安就要迟了。
如雷贯耳的催促声,将我从意乱情迷的边缘地带拉回。“呜呜”着捶打还在吸允着我的粉舌的风无涯。
“啊……”将头抵着我的头不断偷腥揩油的风无涯,猛然抬起头来。
“啊……”我以手捂嘴,眼睛飞快的转着。
几秒钟之后,与脸上挂满水珠的风无涯对望着,传达彼此的心思都是:难道我们请安也要迟到了?不要啊……
再也顾不上什么羞不羞的了,“哗啦啦”两人从水里弹跳起来。只看风无涯迅捷无比的跳上池畔,又转身将我从池子里拎出来。
两人皆向边上的竹塌冲去,“嘭……”两只脑袋无情的撞在了一起,痛的我眼冒金星,幸亏风无涯及时将我拉住,要不我真要跌个四爪朝天了。
一顿胡乱擦拭之后,风无涯以布围腰,用薄毯子将我全部包裹起来。看我急得直跳脚时,从身后一个打横将我抱起,走进卧室把我扔到床上,转身开门唤秀蔓她们。
想到湿漉漉的自己跟个水猴似的,可千万别将“落红布”给弄湿了哦,赶紧转身察看。哎,不说了,此时这个混乱劲,除了我谁还能想到这些啊。
正在房内之人团团转时,红衣敲门而入,笑眯眯的道:“奴婢给两位小主子请安了……”
呃。不会吧,这是什么状况。
两个大丫头秀蔓与怡卉正在为我系腰带,两个小丫头绾绾与汐汐正在为我穿鞋子,边上的风无涯已经穿戴妥当,正拿毛巾擦拭着长,坐在边上等着我给他束呢。
画面在瞬间停滞,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尴尬地抬头蹲身行礼,弱弱地喊一声:“红姨……”边上的丫头们也开始行礼。
红衣回礼之后,偷瞧了瞧风无涯,见风无涯点头示意过后。才转身上前拉起我,和蔼笑道:“我的小主子,您可千万别怪罪奴婢不识情趣,是咱们世子自小与别人不同,容不得生人靠近。本来都是几个小太监随伺的,但世子怕小主子不习惯就暂时打开了。所以夫人特意派我来瞧瞧有什么可帮的,怕小主子您一个人忙不过来。”
本来还好奇红衣怎么会大清早的过来,原来是大姨娘怕我与风无涯两人太小,万一出了什么茬子也是丢自家人的脸面,才特意派红衣过来的。
冷静下来后。为风无涯能考虑到这些而挑眉,换上甜笑对着红衣娇道:“思儿自小就称您红姨,自然是将您当成长辈尊敬着。长辈们疼爱思儿,思儿感激都来不及。怎敢怪罪呢。大姨娘与您想的周到,这里还真是忙不过来呢。”几句小话将红衣拍的乐呵呵。
“呵呵……怎么还喊姨娘,应该换称呼了呢!咱们夫人等小主子您喊这声娘,可等了好多年了哦”嘿嘿,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时情急给忘记了,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地。
边上风无涯不耐烦的阻止道:“好了,这些迟些再说也无妨。红姨还是赶快帮忙吧,我可不想头一天就让思儿不痛快。”
“是……”红姨将我推到梳妆镜前,拿起桌上的象牙梳为我细心梳起头来,看来是梳惯了的,梳的度不光快还整齐异常。
扭捏着透过镜子看看风无涯,见他好巧不巧地也在望着我,赶紧回避开眼神的纠缠。
红衣给我梳的是“如意高寰髻”。是新婚妇人梳的最多的一个型。
两边各三支鎏金穿花戏凤步摇,中正簪一朵鎏金凤钗,凤嘴叼啄的红宝石刚好垂在额头中正,代替了平日画在眉心地梅花钿,凤翅如蝉翼般稀薄,清晨的阳光打在上面。更是栩栩如生。几要振翅飞去。
耳挂红色湖蓝叠加的宝石耳坠,在粉嫩修长的脖颈边轻晃。越显地肌肤胜雪。
为我带上麒麟玉佩后,双手扶住我肩膀的红衣笑道:“三小姐真是有心,为小主子准备的这些饰皆是尊贵得体,配着小主子您亲手做的这身衣裳,真是喜庆极了。”这声三小姐自然是指我家美人娘,其实这些饰基本都是大嫂为我准备的,娘亲也只是挑选出大婚二日佩戴地而已。
又转身为风无涯梳好头,束好冠,带上同样的麒麟玉佩。
将我们两人摆在一起瞧了又瞧,那目中的惊艳是如何都骗不了人的。
在取过“落红布”仔细折叠好后,终于喜笑颜开的告辞而去,临了还嘱咐在卯时四刻一定要赶到正殿才好。
整个城主府本就占地广阔,整个布局分三部九格建立的,最正中间为城主夫妇及其内眷居住处,东边为世子夫妇极其内眷居住处,西边为老太君极其老一辈人的居住处。
由于地方实在太大,从一处走到另一处就要花很长时间,所以红衣出门没多久,我与风无涯就出门朝正殿处行去。
风无涯穿着我亲手绣的五彩祥云大红锦衣,以金冠束。身形挺拔,勾着嘴角含笑走在我身边,脚步不疾不徐不大不小,却刚好合着我的细步。
我则身着一袭绣有百花争妍地大红烟纱裙,长长地裙摆逶迤而华丽地拖在身后,手挽银红色软纱,外披红色团锦逐花披风。
正如红衣说的那样,尊贵得体,喜庆吉祥。随着海风吹来,飘起的衣裙与闪闪亮的步摇,还有那振翅欲飞的凤簪都无意的闪现着万种风情。
不过再好看地饰衣裳都不如并排行走地两人本身的艳光四射,只能下下地沦为陪衬品了。
路上所有下人侍卫见了这一对新人之后,皆匐身行礼。
在风无涯的搀扶下,穿过一个个花园,一座座楼台,九曲十八道弯后,终于来到最高处的正殿前。
以绿色琉璃瓦覆顶,高达雄伟的建筑屹立在几十层台阶之上,两边几百侍卫持枪整齐的站立两边,气势十足。
风无涯握下我有些颤抖的手,露出一个“放心,什么都有我”的眼神给我,看的我心里一暖。感觉只要有风无涯在,自己真的是什么也不怕,更不用担心了。
感激的用自己的小巴掌,回握一下风无涯的大手。
安下心来,就听到有一个尖声高喊:“世子携新人到……”
“让他们进来吧……”一个洪亮带着肃穆的低沉声音远远传来。呃,这不是我那“花心大萝卜”的大姨丈吗?不,现在是我的公公大人了呢!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太监打扮的小孩小步跑下台阶,卑微而屈膝地讨好道:“世子爷与新主子,这就随小的进殿吧。”还小声对风无涯说道:“世子爷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老太君刚到还没坐稳呢,您就来了,看那气色好多了。至于其他主子,还有几位没到的。”
风无涯用欣赏的眼色打量下小太监,冷冷的点点头。
目光仰望着大殿,边踩着台阶上行边面不改色道:“恩,知道了,做的不错!今个爷可没什么给你的,得空就到我那里领些银子去吧。”,那小太监因为要接近殿门了,只小声应了“是“后,就没有再接什么话了。
知道这些事情,风无涯显然并不打算回避我,而且还想让我体前知道。只是好像有点急哦,人家现在紧张的不行呀,暂时还不想知道这些呢。
正起面色跟上风无涯的步伐。秀蔓与怡卉两人止步留在台阶下,拖着已无人照看的长长衣摆,滑过一层层的台阶慢慢接近大殿。
正殿门前与殿内皆是光滑如镜的黑色大理石铺就,红色高大的柱子一排排延伸过去,将整个大殿气氛营造的庄严无比。
进门前,风无涯投给我一个柔情眼神后,就换上平日的冷冷神色,搀扶着我迈过到膝的门槛。
进门之后,一眼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姨丈,两边端坐着老太君与大姨娘,然后还有很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坐成一排,还有一些年龄不一的男人端坐成一排。
欧码噶的,眼睛花了,粗略估计起码有那么四五十号人。关键是这些人看上去都比我和风无涯要大,如果要下跪磕头行礼的话,这要跪到哪儿去啊。
嘻嘻……这下女人多起来了,也要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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