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府赴宴
虽然大家纷纷腹议宫中的真正想法,但日子还是得过下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都不是轻易能改变的,尤其是帝后双双过问的事,谁会那么不长眼色去触这个霉头。
基于大家对现实的清醒认识,因此朝中一片祥和,而我家被分派来的五进大院,却成为京城新贵中最热闹的宅子。与山州官员不一样,京里的官们一个比一个鬼灵精,怎么可能随意出头。最是无情帝王家,谁知道这眷宠能维持多久呢?因此这时候他们的女眷就开始粉墨登场。
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放到哪儿其实也挺合用,不是说咱们女性这样不好,只是男人女人各有天赋罢了。即使是以大家闺秀谨言慎行,三从四德立世的古代,这一谚语还是能用上的。
于是在我家门厅、花园里总能听到那三三两两的交谈声,若是过三个以上的,那能量简直就是相当于一个生化武器的能量。我虽然被娘亲勒令在房里专心用功,但被我派出去的秀蔓与怡卉正好挥了自己的潜能量,每天小道消息源源不断送回来,让我们几个在晚上时,以往算是比较无聊的时光也变的欢快起来。
从她们收集回来的这些消息我整理出,哪家夫人爱俏,哪家夫人最重视自己哪个孩子,哪家夫人明理,哪家夫人小气,那家夫人背景强悍没人敢得罪等等。虽然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鉴于我十岁后就会被外祖家带入京城社交圈,提早知道这些总是没有坏处,由细微处见乾坤,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才是人生之王道。
虽然娘亲离开京城十多年,刚回京城还有点不能适应,但毕竟未出阁前也参加过不少赏花会之类的闺中聚会。其中有几个闺中密友还嫁在京城本地,因此接待起来倒也顺手,又有大舅母在中间帮忙,几日下来,上上下下均是打点得体面周到。一派祥和中就为我家老爹与大哥打好了最基础的后“防”工作。
大哥自从定下官职后,就从状元府搬回到常府,和在山州一样,我们三兄妹各占了一个院子,爹娘住正院。大哥次之,我与二哥的院子则要偏后一些。
由于大哥很有可能被指婚的原因。从山州带来的秀枝与秀叶两个丫头。没有被继续留在大哥房中,而是被明着升为府里的一等丫头,实际是已经排除两人做通房丫头的可能性,只看后续如何展再定而已,如果必要则会被送回山州祖宅。
新一界科举士子地官职基本定下来后。莫离得了京畿郊区一个七品县令的缺,老爹的其他学生也慢慢都得知了自己的前程,有的是到边远地方任职。有地被派到江南富庶之地,不过他们都于临行前来向恩师辞行,老爹开心之余不免又为几个囊中羞涩的弟子出钱出力。
稳定下来后就是“烧炕”,老爹认为这段时间府中风头太足,因此选好吉日后,就只请了卫府近亲与爹娘的几位京中旧友,简单的办了几桌酒席了事。
也就是在那天我才见到了新茹表姐她们。印象中微胖的小丫头现如今已然是婷婷玉立,可能经常出入社交地原因,走路说话皆是一副大家模样,这与我的想象完全不一样,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城门失火,每每都殃及我这池鱼。
与新茹表姐一起来地新嘉,见了我后起初没什么反应,在三舅母提醒她小时候见过一次后,才慢慢活跃起来,后来还拉着我地手说了好些话,我本来就挺喜欢这个漂亮的小表妹,见她懂事又乖巧,又添加了几分喜爱。
而其他几位表哥只打过招呼行完礼,就去前院与二哥他们相处去了,没怎么说话。只有新杰表哥看着我笑了半天,临走时还让我多照顾一下新嘉表妹,我笑着应允下来。转身看到新茹表姐看着众位哥哥们离去的身影呆,回头望着那一群风采各样的少年身影,我家大哥挺俊的身影一跃入目,我心思一动认为自己思想不太纯洁,摇摇头冷静下来,才带着新茹表姐与新嘉表妹逛起了园子。
中途娘亲又带了一对姐妹来,说是礼部侍郎家地女儿,一个叫穆遥雪,与新嘉表姐同龄,一个叫穆遥影,比我和新嘉要大我与新嘉向两位姐姐行了礼,几个女孩子才热热闹闹的逛起了花园。
她们的父亲与我家老爹是同一界科举士子,虽然老爹辞官这么多年,但两家交情从来没断过,一直有书信往来,因此这次才邀了她们全家来参加“烧炕”,娘亲嘱咐我好生照顾她们,千万别怠慢了。
无奈新茹表姐虽然说性子不复从前地嚣张跋扈,但却多了一丝冷傲孤僻,除了偶尔会与新嘉说几句话之外,基本就是保持沉默,有时候连穆家姐妹与她打招呼,她都爱理不理的。天可怜见穆家姐妹却是极好说话,我们先是聊起绣艺,知道她们打从小家里就给请了师傅,绣的花儿连宫中太后看了都夸好,我与新嘉拿着她们亲手绣的绢帕端详半天,果然是竹法独特,针法更是细致缜密。后来又聊起她们也和我一样,一开始都是临摹帖子,再由家人指导,所以也都小有成就,不同之处她们现在已经开始写草书,而我还停留在小楷的范围内。又闲聊了许久,我不禁咂舌,怪不得娘亲在山州时对我要求那么严格,原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自以为高明,却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从穆氏姐妹即可窥见京城闺秀,所幸早早知道了这些,将来才至于贻笑大方。
送穆家姐妹走时,穆家大夫人还与娘亲说两家以后千万别生分了,定要多来往一些,平日里姑娘们都是见不到生人,有时间就让两家姑娘多走动几回,也好有个说话的,娘亲本来也有这个想法,所以就应说等参加过新宁表姐儿子赵康安的“祈福宴”后,就会带我过去拜访。
“祈福宴”是皇家独有的一种宴席,也不知道从哪儿兴起来,反正就是在摆完“三日宴”、“满月宴”、“百日宴”之后,在皇子与小世子们满半岁时再摆一次酒,就是所谓的“祈福宴”。由于这个风俗是在本朝近几十年才兴起的,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只是那些皇子为了可以在公开场合拉拢人心而找出的由头,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反正下意识里就涌出这个念头。
由于上次小世子的“百日宴”我们全家正在进京的路上没能赶上,让娘亲很是遗憾,因此这次参加“祈福宴”时,准备了极其丰厚的礼品,从大人到孩子,使的用的应有尽有,至于长命锁,银项圈这类必备的礼品更是数不胜数。
接近午时,全家乘坐马车朝皇宫方向行去,在离皇宫不远之处,就是所有离宫开府的皇子与王爷们的集中居所,八皇子的府邸则位于皇家区域二条大街的中间。
我们到时,门前早已经停了很多华丽马车,王府的下人不时的调遣着来往马车,将所有马车都引导到一边后,沿墙一溜排好,远远看上去也是一难得的壮观风景。
马车停在门前,礼品交给门前负责登记的礼官后,老爹带着我们踏上台阶,就听有礼仪喊道:“翰林待诏常大人携家眷到。”可能不好区分我家老爹与大哥的名头,隔了一小会才又高喊:“翰林应奉文字常大人到。”
在门前招呼众人的八皇子,本来正与几位大人聊的开心,闻后走下两级台阶迎接我们,对着我家老爹与大哥抱手道:“姑丈与贤弟亲来,小王甚是感激。”老爹也抱手回礼道:“哪里,上次未能参加小世子的百日宴,已经遗憾万分,此次怎么再错过。”三人寒暄片刻,八皇子才对娘亲道:“姑母还请入内院,王妃等候姑母已久。”娘亲听后也是着急看小世子,说了几句恭喜话后,就留下老爹与大哥他们,拉起我跟着丫鬟朝内院行去。
一路行来下人们井然有序的穿梭忙碌,接人待物恰到好处,看来这位八皇子治家御下确有一套。与印象中温文尔雅,才具出众的少年比起来,现在的八皇子内敛自信,沉稳大方,雅致似竹露清风,风姿如明珠玉润,举手投足无不让人如沐春风。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五章 色狼当道
与外面的暑热难耐不同,房间内透着丝丝凉意,让所有女眷顿觉舒爽起来。一番见礼之后,新宁表姐才让奶娘将小世子从内间抱来,说是让他姑姥姥与表姨好好看看。
奶娘怀里的小世子身穿明黄色世子正服,本就圆润的小身子包裹在袍服里更显得肥嫩可爱,粉雕玉琢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虽然在场的人多但他却并不怕生,只扭动着小身子“呜呜”不停,一双小肥手拼命向自己的母妃方向挥舞。
新宁表姐握住小世子的手回身看向身边丫鬟,那丫鬟转身出门,很快一位嬷嬷进来道,茶点已经全部备妥,请诸位王妃与夫人移步花厅。
于是所有人都起身准备出门,先前出去的丫头却暗拉了娘亲一把,娘亲便弯腰帮我整理起衣服,见其他人都已出门走远,才回身对着新宁表姐笑道:“宁儿看来将养的不错,气色也好,看着越明艳动人了呢。”
大表姐起身拉着娘亲的手坐到软塌之上,羞涩的笑道:“有劳姑母牵挂,宁儿一直心怀感激,却苦于无法亲身前往拜见姑母一家,如今得了这便,还请姑母受宁儿一拜。”说完就要起身下跪。
虽说知道房内诸人必都是王妃心腹,但娘亲如何会受此大礼,连忙拉起大表姐道:“宁儿无须如此,咱们都是打碎骨头连着筋的人,何必去计较那些,不是显得生分么。咱们不求别的,只求咱们全都平平安安就好。”
新宁表姐闻言更是泪撒衣襟,低泣道:“姑母心疼宁儿,是宁儿之福,也是咱们年儿有福。”说完即擦拭一下眼泪,转身从奶娘怀中抱过小世子交给娘亲道:“姑母且抱上一抱,也让年儿认识一下救命恩人。”
娘亲回道:“这……怕不合礼制吧”。大表姐却说:“无妨,此内皆是自己人。”
娘亲这才放心抱起小世子仔细端详起来。笑道:“咱们也没做什么,这都是小世子福泽深厚,有神灵庇佑。自然是百事无忧呢。”
娘亲刚说完,那小世子仿佛能听懂般,咯咯笑了起来,抢过娘亲手中绢帕来回甩动,然后就又继续扭动起他那小肥腰来,娘亲见他不安分,就换了个姿势抱他,谁知道他得了空就一把抓住我的衣袖再也不肯放手。
边上奶娘见了忙上前哄道:“小世子爷,您看这是什么啊”说完就举起手中的布老虎逗弄起他来。小家伙被布老虎一逗。越屁颠起来。看着小圆球一蹦一蹦,我一头黑线。
大表姐看众人都是无法可施,才笑道:“听母亲说过。当年思儿妹妹见了无崖也是抓着不肯放手,所以两家才有了定亲之意。如今咱们年儿也是抓着不放,不知是何寓意呢!”
听了大表姐的话我更是黑云罩顶,那些事情若是传开。以后我还怎么活啊。娘亲也是笑而不语。只道:“男孩家本就好动。抓就抓吧,也是思儿这个做姨的福分呢。”
大表姐伸手抱过那不安分的小家伙。那小家伙竟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大力,还是死抓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无奈我只好被他拉着走到大表姐身边,脸上笑地羞涩,心里却狂翻白眼。
大表姐恒道:“这是你思姨,年儿可不能无礼哦。”晕,和一个小孩讲什么道理啊,是我就一巴掌拍飞。不过自己也知道这就是想想而已,若我以后有了孩儿,恐怕也会这样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口中怕化了般宝贝。
那小家伙一直闹不停,最后还从他母妃怀里爬出来,抱着我咯咯笑起来。那滑稽模样逗的众人皆笑出声来,大表姐趁机向娘亲提道:“如此巧合,宁儿就斗胆回了八爷,等无崖与思儿成亲以后若生的是女儿,就定给咱们年儿可好。”
“噗”,不会吧,娃娃亲,又是娃娃亲!又不是找不到老婆,何苦这么早定亲啊。更何况等我生娃娃时,这娃娃说不定都不是可爱地小正太了,我家娃娃岂不是要嫁比自己大很多的夫君?天啊,地啊,美人娘啊,你可千万顶住啊。
我家美人娘仿佛听到我心底的哀悼声一样,笑道:“这是好事,不过现在说还尚早,若真有此意,还得与你大姑母提去,因为成亲以后的事可不是三姑母能定的。”
大表姐也是笑道:“是宁儿高兴糊涂了,让姑母见笑。”
大表姐没再继续说下去,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再看那小家伙就如何都不顺眼起来,刚才还想亲上一口的脸,现在很想拧上那么一把。
不过不顺眼归不顺眼,这小家伙还是长的十分有料,如果不是抓着我死也不放,我会更觉的有料。就因为他地死不放手,等娘亲告退到下批客人进来时,我只有陪着他见了一拨客人又一拨。那些贵夫人见小世子时,知道我的身份后还打趣道:“他这姨当真生的好模样,小世子还真是慧眼识美呢。”各种打趣地话语让我很有暴走的冲动。
直到客人都到地差不多了,大表姐起身准备去花厅招呼客人时,那小家伙不知道哪儿来的别扭劲,还是不肯放手,若是强行掰开就哇哇哭个不停,没办法大表姐只好留下我独自前往花厅而去。
一时房内只剩几位奶娘与我,其中一奶娘才不好意思道:“表小姐莫急,平时咱们小世子都是乖巧的很,不知今日为何会如此呢。”不知为何?哼,说白了还不就是一小色狼,这么小就贪图美色,若我肯将自己女儿嫁给你,我就不叫常相思。想到这里心里默念道:我要生儿子,我要生儿子。
半柱香后,看小家伙有点摇头晃脑昏昏欲睡地样子,就小心奕奕将他地手挪开,没成想刚挪了一半,惊天地泣鬼神地哭声又爆出来,我无力的坐回位子,忽然有种想哭地冲动。
还没等我哭出来,就听外面响起阵阵脚步声,紧随着一个斥问声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小世子的?让他这么哭闹?”一个身着明黄色四爪纹龙袍服,约十二三岁的少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衣着光鲜的新杰表哥。
几位奶娘见了来人后,全部下跪道:“奴才向十三爷请安。向卫三少请安”那少年摆手道:“罢了,今日是年儿的祈福日,小王不与你们这些奴才计较,退开吧。”
几位奶娘应声退到一边站好,我则被小家伙抓的无暇分身。那少年见我既没行礼也没请安,就责道:“你是谁?见了本王为什么不请安?还有是不是你将年儿抓哭的,还不放手”靠,真会冤枉人,明明就是小色狼抓着我不放。
不过谁叫人家是王爷,只好起身学那些奶娘们的话低声请道:“小女子向十三爷请安,向新杰表哥请安。”那少年闻言一愣,转身看向卫新杰道:“新杰,她是你表妹?怎么不早说!”
新杰表哥轻笑道:“不是不说,是根本没机会说,”,说完走到我身边准备扶我起身,才现是小色狼抓着我的袖子不肯放手,就挑眉看着那少年道:“你看,冤枉我家妹妹了吧,是年儿不肯放手呢。”
那少年看清状况后才摸头笑道:“是本王太紧张年儿所致,还请这位妹妹见谅。”他这一说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再行礼道:“是思儿不对在先,十三爷责骂的是。”
新杰表哥见气氛好转才道:“解释清楚就好了,思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十三皇子赵恒羽。恒羽,这是我三姑母家的妹妹常相思,她父亲是新进的翰林待诏,她哥哥是本界的新科状元。”
“哦?长相思长相忆?我听十姐提过你,芙蓉如面柳如眉?”这话一说,听的我心头一震,难不成当年拜寿之时见到的水心姑娘,就是真正的十公主不成?不过那女孩虽然举止高雅,但态度却十分谦和丝毫没有公主的娇贵样子,我当时只以为她出身显赫,却并没猜到她就是大齐最尊贵的十公主。佛祖保佑,若她真是十公主,那我家美人娘所担心的还真是多余了,我也只有祈祷那位水心姑娘真是十公主,十公主就是水心姑娘了。
等我回过神来,才现那赵恒羽正眼睛亮的看着我,我心里一突,忙低下头哼起不停的赵康年来。直到新杰表哥感觉不对劲准备拉他出去时,才见他拍拍新杰表哥肩膀抿嘴笑道:“嘿嘿……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有这么漂亮的表妹竟然不告诉本王,害本王至今才得一饱眼福。”靠,听他那说话语气,难不成又是一色狼?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六章 他要进京
新杰表哥笑道:“表妹刚进京,我也只见过一面,如何说与您听。您八哥不是嘱咐您看完年儿就去前面帮忙吗?”
赵恒羽根本不予理会,后来索性拉了凳子坐下来道:“本王能帮什么忙,还不是些客气话,咱们这些做叔伯舅舅的还不如帮忙看孩子,来的好些。”说完用手指逗弄起小康年,而我被小家伙抓的只能靠着摇篮低身弯腰,如此两人就极为相近,那距离惹的我大是窘迫。只能尽量靠后,心底不禁暗骂道:什么王孙贵冑,竟然也如市井莽夫般,枉顾礼仪。
看他边逗弄边望着我,于是暗暗用力扯回衣袖,天不负我,小康年果然又嚎啕大哭起来,我急忙起身向奶娘道:“怕不是小世子饿了,还烦请各位夫人看看。”边上奶娘闻言上前抱起小家伙哄了起来,我朝众人行上一礼就准备告退出门。
谁知赵恒羽竟追上来笑道:“妹妹应是头次来这王府,你要去哪儿,小王陪你去如何?”以前见多了风无崖耍赖时露出这种肆意的笑容,总觉的甚是可爱。可见这老十三那么一笑,就无端烦闷起来,恨不得上去踹上那么几脚。
实在无奈,遂低下头作羞涩状,用仅两人能听到声音的弱弱回道:“出恭……”看那赵恒羽当场石化,不由闷笑,又行了一礼才成功脱身而出。
出得房来,请一位嬷嬷将我送至花厅,坐到娘亲身边预留的位子上默不出声,娘亲问小世子可安好?我只好回说小世子饿了,奶娘在照顾呢。
祈福仪式开始前,方收到皇上与宫中诸位娘娘送给小世子的各类礼品,又是一阵忙乱,祈福仪式才正式开始。仪式过后照例是家宴,宴后在沁人心脾的茶香中,我慢慢淡忘了先前的不快。
赴宴众人纷纷告辞离去。我却瞥见在门口招呼客人的赵恒羽,在看到我后向我眨眼,只好敛目垂选择无视。然而就在擦肩而过之时,却听他小声嘟囓道:“你的眼睫毛很好看。”
我惊讶的抬起头,现别人都没听到才放下心来,咬牙跟随爹娘出了王府。
回到翰林府后,秀蔓她们问我王府可好玩,小世子可好看?我想起小色狼赵康年与大色狼赵恒羽,不禁又是皱眉又是好笑,看的两个小丫头一脸疑惑。
过了几日闲散日子后,八王府新宁表姐派来两位嬷嬷。来人介绍道:富态地宋嬷嬷是宫中针线局出身的,女红一流;优雅的林嬷嬷是宫中彩艺坊出身地,弹的一手好琴。若夫人中意就请留下教导小姐。若不中意王府将再派新人来。
娘亲打赏来人后,再三嘱咐回去要代自己多谢王妃美意。并将两位嬷嬷安排至离我最近的院子住将下来。
我问娘亲八王府指派嬷嬷过来只怕会惹人非议,娘亲笑道,这是京中旧例。自己当年也经历过的。而这两位嬷嬷只是出宫后供奉在王府而已。旁人就算知道也只当你新宁姐姐心疼自家妹子。
放下心后。就安心向两位嬷嬷学习技艺,宫中出身的嬷嬷确实与众不同。而我为了自己的名誉与家族的荣耀,也加倍认真努力起来。两位嬷嬷见我虚心受教,态度也慢慢随和起来,有时候还会同我说上两句笑话。
炎热的盛夏在忙碌的学习中匆匆而过,很快已经感到秋天地阵阵凉意。这日,林嬷嬷正在花园亭子里教导我琴艺,秀蔓进来报说:“穆府二小姐派来帖子,请小姐明日过府赏枫呢!”
我只一心将曲子弹完。得了林嬷嬷的称赞后,才拿起那帖子看起来。
自从那日娘亲带着我拜访过穆府后,我与穆家姐妹便成了闺友,不时会聚上一聚。帖子是穆遥影亲笔写的,娟秀地小揩整齐美观,在帖子角落上还粘着一枚红色枫叶,煞是好看。
拿起笔在纸笺上轻轻写下:枫叶落时,携妹前往。折好后由秀蔓转交给送帖之人。
又过半月枫叶落纷纷时节,我约了新嘉表妹一起前往穆府,因几家住的都不远,所以都只带了自己地贴身丫头,加起来总共六人。
妹亲热的将我们迎进府,说两位妹妹真真好福气,后正好,来地迟早都看不见现在这般落红缤纷地景致。
我与新嘉都是开心地回道:“就是瞅准了才来的,若是早来晚来都是赏不到真正美景。要不前几日就来闹姐姐们了呢”
那穆夫人只陪我们说了一小会话,就道:“我也不打扰你们几位姑娘家聊天了,若有什么事尽管打人去做,可别见外了”。
穆夫人走后我们沿枫林里慢慢前行,林中间竟然还有一个小湖泊,枫叶红似火,湖水绿如蓝,红叶与湖水交相辉映,好一派金秋美景。
几人遂起了作诗地念头,穆遥雪打头作了一诗后,三人看过之后皆是拍掌称赞,然后是穆遥影再作一。轮到我时,抬头看着远山近林,水气缭绕中的小林屋,忽然想起一诗,就提笔写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步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话说我又不厚道的借用了,汗~)待我写完后,穆遥影拿起来端详半天,才笑道:“相思妹妹与我年龄相仿,不曾想竟可做的如此好诗,姐姐当真是惭愧。”
我汗颜道:“穆姐姐高才,妹妹怎能与之相比,这诗也是托了穆姐姐的福,看到如此美景才有此感。”
穆遥雪口中默念:“白云深处有人家”,诵读几遍后却脸现忧伤之色。
我与新嘉见状迷惑不已,穆遥影则笑道:“姐姐只是一时想起旧事有些感伤罢了,两位妹妹别介意。”说完才拉起新嘉笑道:“这会该是妹妹做了,还不快做出一好诗来,让姐姐们再长些见识。”
新嘉闻言躲到我身后,笑道:“各位好姐姐饶了新嘉这一回吧,看了姐姐们的诗后,我可不敢作什么诗了。”
穆遥影自然不肯放过新嘉,跑来抓她,两人一躲一追围着我好一顿闹腾,看的我也是开心不已。穆遥雪见我们几个闹的欢,才笑道:“影儿莫闹了,再闹会惹两位妹妹笑话的。”
穆遥影停住步子笑道:“两位妹妹都是好人,才不会笑话于我呢。”
新嘉也是笑道:“当然,这样多快活,又没外人何必还拘束着自己,索性今日咱就快活到底。”说完就换成新嘉追打起穆遥影。
看着两人嬉闹,转头看穆遥雪也是笑意盈盈,我出了会心的微笑。
从穆府回来当夜,新嘉就留宿在我房中。两人穿着中衣晃动小腿,并肩坐在床边又好生说了一会话,直到新嘉缠着我给她讲故事。怕别的故事影响不好,就只挑选了“一休”中的一些小故事讲给她听。本以为讲的生涩无趣,没成想她竟然越听越兴奋,缠起来没个头,只好说故事结束。害她不停追问我一休和尚大了后怎么样了?我总不能告诉她“一休”其实是个“离经叛道”的大师吧,于是只好推说自己也不知道。
看她满脸失望之色,才笑道:“好了,累了一天还这么有精神。当心休息不好坏了脸色,明日回府三舅母罚你。”这才换来新嘉乖乖躺回被窝,唤秀蔓进屋熄灯后,才听她又道:“思儿姐姐,你知道的真多,诗又做的好,如果我是你该有多好,那样我娘亲就会满意了吧。”
闻言心里一阵难过,劝慰她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善良可爱的,新嘉妹妹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三舅母不是不满意你,只是天下做母亲的对女儿都要求严格罢了。”
“真的?”
“恩,我娘也经常让我和这家姑娘学这个,和那家姑娘学那个的。”
“哈,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娘也老是让我和姐姐你学呢。原来所有娘亲都是这样的。”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她的开心,良久之后,两人才迷糊着睡过去。
临近年底,风无崖的来信中提到很快会进京面圣,这让我一时满心欢喜起来,才现自己竟然很想念那个既臭屁又有点嚣张的小家伙。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七章 五雷轰顶
从收到信后,就感觉日子过的慢起来,总会在不知不觉中犯些小错,练字时会不小心将墨滴到纸上无所觉,练琴时总会慢半拍,下棋时会对着棋盘呆半天,绣花时总会被针扎到,两位教导嬷嬷都不解我为何会如此反常。
离他进京的日子还有三日,天上又飘起鹅毛大雪,连续下了一天一夜后,道路被封。既担心他为了能尽快抵达而日夜兼程,冒险赶路,又盼望他可以按约前来,日子便在祈祷与烦恼中纠结着。
终于熬到这一天,大清早就让豆蔻她们三人帮我挑选出最好看的衣裳,最精致的饰,一番盛装打扮。
从镜子中看到背后偷笑的豆蔻与秀蔓,才现自己竟做出这样的傻事。
摘下头上的凤簪与饰,只留一支玉簪,又换上家常衣裳才安下心来。将偷笑的三人全都轰出门去,听门外怡卉还傻呆呆的问秀蔓道:“你不觉的小姐方才那样当真好看的紧吗!为何又给换下来了啊!”,我更是羞红了脸,心中的秘密被人觉当真是尴尬。听豆蔻斥责了几句,又将她们两人带走后,才总算松了口气。
反正老爹与大哥都需要上朝,二哥除了到卫府族学里上课外还要忙彩衣坊的事,只有娘亲一个人在房中,无心练字,到娘亲房中请安后就干脆赖在娘亲房里,娘亲笑问:“思儿今个不练字了?可不能偷懒哦,要不林嬷嬷可不放过你。”
“人家只是想多陪娘亲一会嘛!”抱着娘亲撒娇道。
“呵呵……可是昨夜卫府来信说大雪封路,你大姨丈他们车队难行。要延后一天才能到呢。”啊,听娘亲说完心里好一阵失落,果然不能及时赶到了。不过还是劝慰自己说,也只是晚一天罢了,还是安全最重要。
仿佛知道心里的牵挂般,娘亲又笑道:“好了,思儿回房好生练字去吧。明个午后你大姨丈他们应该就到了。”听娘亲又加了这么一句,才羞涩的无地自容,遂起身拜别回房。
夜里就着昏暗地灯光,扎下最后一针针线,挽个结后用牙齿咬断,又让秀蔓将热好的烫石拿来,将衣服细细烫好折好,放在桌上才更衣躺下,想了想又摸黑起床,将衣服拿到床头才算完。不知迷糊了多久才总算睡过去。
梦中他身穿锦绣华服,身披白狐披风,头戴白狐皮帽,骑白马风尘仆仆的冲进翰林府,不顾满身风霜来到我房中,两人相视无语,他不说话。而我也只是望着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很想跟他说累吗?冷吗?竟然敢这么不顾危险地一个人赶路真该打。
迷糊中感觉脸上一阵冰凉,不适应的转下头后。就闻耳边响起吃吃的笑声,猛然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黑影正坐在床边,档住了所有灯光。
因为背光看不清到底是谁,刚想开口呼叫,却想到哪个贼敢点灯偷东西。哪个贼敢爬别人耳边笑出声。
“醒了?”熟悉的声音让我以为还在梦中。半天后才呆呆的点了点头。
“知道你睡地香,本来只想看一眼就走的。没成想还是将你吵醒,天快亮了,再睡一会吧。”关切的话语让我心一揪,想坐起身看清他的样子,却不成想让两人的头撞到了一起,痛的两人都是“嘶”的一声呼出
顾不得痛疼,就着昏暗的灯光看清真的是自己挂怀的风无崖后,又见他连白狐披风都还没有解下,狐狸皮帽也是顺手扔在一边地,才急道:“刚到的吗?不是说明天才到吗?怎么大半夜就来了?是你一个人来的还是与大姨丈一起来的?有没有去和爹娘他们请过安?”
等我一大串问题问完后,风无崖才放下揉着自己下巴的手,抬手揉起我还微痛的头顶来,笑道:“这么多问题先答哪个?”
看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又气又急道:“都答,一个都不能少!”
听我与已往不同地语气后,他才扑哧一声笑出口道:“好好,一个都不能少。那先答四个吧,答案是,我一个人来的。”看我撅起小嘴怒瞪着他,又见我只穿中衣被子掉落在一边,才将被子一拎将我整个围起来后,自己则坐到床边将我与被子一同抱着晃道:“别生气,一个与三个答案就是,我睡不着,闭上眼就是你地小酒窝长睫毛老在我眼前晃动,还有很想念你的微笑,感觉很象是喝醉之后极需要喝杯暖暖的茶那样急迫。所以说思儿才是罪魁祸呢,让我等不及明日才来见你。也就是说我一个人来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来的。”
听他不讲理地话,才急着扭头看着他道:“我什么时候让你一个人来了。虽然说我也是想……”情急之下,差点暴露自己心底地秘密,幸亏及时刹车。
听我话说一半就停下来,他本来抿嘴笑的厉害,这下笑地更厉害了,挑眉道:“露馅了吧,原来真是我的思儿想我早点来,嘿嘿……这算不算心有灵犀?总算没辜负我大半夜骑马狂奔一场,与姨丈姨娘只说一小会话就跑你这里来了。”
“呸……说什么混话呢”,说完才现他竟然一直抱着我,惊叫道:“谁让你抱我了,快放开,被人看到还不死定了。”
“嘘……你的丫头去姨娘院里为我拿姜汤了,你这么叫还不被人都知道了。”被他一说我只好赶紧闭嘴,又不甘心的补瞪他几眼。
谁知道我越瞪他笑的越开心,半天后才叹道:“我知道你眼睛大,但瞪人的时候别忘记竖起眉,要不没什么杀伤力,要这样。”说完就面无表情的竖起英眉怒瞪着我,看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冷酷的可以,看来瞪人也是需要天赋啊。
风无崖见我打了一个冷颤后才换上笑容道:“怎么样学会了没?”哼,这有什么好学的,又不是瞪眼就能解决事情。
“少打岔,说你怎么敢一个人就跑来,不怕大姨丈责罚你吗?”
“放心,我与父亲打过招呼的,父亲说男人就该锻炼锻炼。而且还有几个侍卫跟着,没事的。”
正在我还想追问的时候,帘子外响起怡卉的声音,只听她低声道:“表少爷,姜汤到了。”她一说话,吓的我赶紧推风无崖下床,谁知道该死的风无崖竟然敢偷袭我,摸着被他亲过的额头,惊讶的道:“你你……”。
谁知道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对着门外道:“知道了,你家小姐还没醒,别吵到她,放外间吧。”听怡卉小声回说是,才转头对我眨眼小声道:“还不够……”
说完就用力抱紧我,我只见他越来越近的脸,下意识的闭起眼睛,然后就感觉嘴唇被一抹柔软覆盖住。
天雷地雷,五雷轰顶,这算不算是我的初吻啊,如果说四岁那年的一撞什么也不算,那现在绝对算是了,呜呜,自己竟然被一个还未满十四岁的小鬼给吃了,无心去体会初吻的感觉,又羞又急的推开他小声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让人家以后怎么见人,呜……”说完也不理他,拖过被子蒙着头不肯出来,蒙好后才不厚道的回味起刚才的情景,味道真不错,好象吃生日蛋糕那样,又软又甜哦。
以为我真的生气了,他才急道:“思儿莫生气,我也是太想念你了。”借口,而且你过完年才满十四岁,怎么会知道这些。想到这里才掀起被子怒气冲冲的道:“说,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下三滥手段。”
看我真的生气了,才收起自己那桃花笑,低声道:“进京前,祖母给我安排了通房丫头,还派人教导我房事。不过……”
啊,我已经无心听下去了,难道我先前打的预防针都不管用?突然觉的十分失败,难道说我最终也逃脱不了大姨娘的命运吗?要和一大群女人争一个男人?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宁肯什么也不要。
想完这些只觉的心肠都冷了几分,遂冷下脸道:“不要说了,小公爷深夜拜访实不合规矩,还请喝完姜汤就回房休息去吧。”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八章 幸福预兆
听我冷言冷语他也不介意,只起身笑道:“好吧,先前光找这翰林府就找了大半天,还真是冻的够戗,还是思儿对我最好。”说完起身朝外间走去,听他在外间喝完姜汤后又询问起怡卉我一些日常的事情,就抓起床头的衣裳扔到地上,喊道:“外面什么人在说话,吵死了。”
怡卉回道:“外怡卉没再出声,半天后耳边响起风无崖的声音,只听他问道:“这是什么?”
怡卉则开心的回道:“这是小姐连夜给表少爷您做的衣裳,做了好几身呢,不过怕您不喜欢所以都放箱子里没给您寄过去。奇怪,平时宝贝的和什么似的,怎么会舍得往地上扔。”
我已经彻底无语了,平日乖巧懂事的怡卉今天怎么这么大嘴巴,只好从被窝里钻出来指责道:“平日你都是知道分寸的,怎么今个就胡说起来了,那是给二少爷做的,谁说是给你家表少爷做的,现在给他做衣裳的人多去了,用不着咱们瞎好心。”
怡卉从未见我过这么大的火,一时有点害怕,站一边低头不敢再说下去。风无崖摆手让她先到外间等候。
看怡卉出去后才转身望着我久久不出声,我被他看的不自在,但却也是无畏的望回去。
看着他如今已经挺拔地身影。满脑子都是这几年两人之间相处的画面,亲密的、生气地、打闹的统统涌上心头,要想放弃时却现感情已在心头芽。暗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就没别的穿越女那种敢于逃婚的勇气,只一心为了家族名誉着想,自大的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别人。越想越觉地委屈,两行清泪滑下,苦笑一下冷淡的回道:“我与你说过。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就是万劫不复,没成想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听我说起这话,风无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了拍自己脑门道:“呆子,想哪儿去了,方才我还没说完就给你打断了,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说完走到床边顾自坐下,将手中衣裳拿到我眼前笑道:“先和我说这是给二哥做的,还是给我做的。说了才告诉你后来那些事。”想起自己一个小不点,为了给他做这件棉衣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如今还被他拿来威胁自己,一时又羞又气。
一把抢过衣裳抱着不说话,可能是见我实在是脸红心虚的厉害,他才笑道:“虽说房事学了,但两个通房丫头都被我给踢出去了。原因就是我受不得别的女人近我身。所以我得试试看,思儿是不是也一样。嘿嘿……我的思儿果然是不一样的。这下可放心了?”
看他笑地揶揄,才现确实是自己没听他说下去,但他明知道我为何生气,却不急着解释实在可恶。所以知道了这些也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索性转了身子朝内墙躺下不接话。
半天感觉他竟然跟着躺下了。才翻身坐起道:“你越不象话了。难道就这么不顾及我的名誉,你如此做为让我以后如何做人。”
他拉起我的手借力起身。猛然间的拉力将我坠到他怀中,捂住我捶打不停的手后才坏笑道:“这些分寸我还是知道的,放心吧,什么事都分不开我们。我只是许久不见你,想看你为我生气为我闹的模样,才故意惹你生气地。不过这也让我知道我的思儿性子是外柔内刚,惹不得地。”
这话让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只是为了这些理由就大半夜的惹我好一顿伤心,又为自己中了他的奸计而郁闷,只好把头闷到他怀里再也不肯抬起。
“油嘴滑舌,下次再这样当心人家再也不理你。”听我闷声闷气的警告,紧搂住我的胳膊不自觉收紧,将头闷到我披散地秀中道:“无论我做错了什么,思儿都要提醒我,千万不要不理我。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有了你我地生命才算完整。”
听他竟然说出了如此深情的话,让我心里一时甜蜜到了极点,终于红着脸抬起头道:“你对我也很重要。”在地愿为连理枝,在天愿为比翼鸟。
看我红着脸结巴地说完这些话,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激动,捧起我的脸道:“思儿,我风无崖何幸能得你为配,此生能得卿心足矣,永不负卿心。”
“此生能得君心足矣,永不负君心。”我也斩钉截铁的回道。
这次我不再逃避,闭上眼睛静等即将来到的甜蜜。心嘭嘭跳了半天后,才感觉嘴唇上有蜻蜓点水的温柔拂过,瞪大眼睛看他笑的甜蜜,我也回以甜蜜的笑容,头一次有了一种希望,那就是将这种感觉可以维持到天荒地老。
可能是见我笑的实在是有点傻过头,就见他挥手一蒙,眼前顿时漆黑一片,接着就是天旋地转起来。这次的吻与方才那蜻蜓点水的吻天差地别,是一个充满漏*点,毫无怜惜的狼吻。
就在腰似乎要被勒断,被吻的七荤八素,即将窒息时,门外怡卉小声道:“表少爷,夫人派人来说客房收拾好了,让您早些歇息。”
猛然分开的两人都是喘息不止,我的脸已经是烧的不能再烧了,看他还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只好一手捂着有点疼的嘴,一手推着他嗡声道:“还不快走,想让人知道不成?”
看我又羞又急的样子,他才笑道:“让人知道更好,咱就可以早日成亲了。”说完还不知死活的点点我嫣红的嘴唇问道:“疼不疼,一次太紧张,好象咬到你了……”
被他一说脸顿时又腾的烧了起来,看他还笑的忘乎所以,只好用力出脚将他踹下床,提醒他再不出去怡卉要进来了。
他灵巧的躲开我的飞脚,顺手抓起床边的衣服扬了扬,完全没了平日的稳重,哈哈大笑两声跑了出去。
心跳的实在厉害,捂着心口想难道这是幸福的预兆吗?多么奇妙的缘分,让我们两个异时空的人就这样慢慢靠近,抚慰了彼此的孤单,让平凡生活都变的奇妙起来。
不过貌似我们两人现在还都是小鬼,就敢做出这么大逆的事,怕被人现只好将怡卉叫进来。先是说方才朝她火是我的不对,又说晚上让厨房给她做*爱吃的点心做补偿,看她因为有的吃而一扫先前的不块,才叮嘱她说表少爷来的事千万别与人说起,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只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是和秀蔓也要这样说。怡卉应声道是,不过转身时还嘟囔道:“本来也就只是说了几句话呀”。她的话让我有立即撞墙的冲动,难道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狂减?我这些话说出去,如果让聪明人知道了还不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天色差不多已经将要亮了,干脆起身梳洗,看着镜子中还有点红肿的嘴,只好用手绢捂着嘴走到院中,从花枝上拘下一把雪放到嘴上,透心凉的感觉让我打了好几个哆嗦,害怡卉与秀蔓两人都是急道:“小姐怎么可以碰这么凉的东西,若是冻了手鹏嫂又要骂我们两人了。”
想想应该差不多了,就讪讪地任由两人拉着回了房间,烤了一会火后才到娘亲房中请安,老爹与大哥已然上朝去了,只有二哥一副迷糊样正在与娘亲汇报这几日彩衣坊的事物。
见我进来后,娘亲笑道:“思儿如何醒的这般早,女孩家应该睡的足些才好。”想娘亲已知晓风无崖到过我房间,只好笑回:“与无崖表哥说了会话,就睡不着了。”
娘亲笑笑没说话,转而又问起了二哥这个月收入。二哥回说,因到年底各府都有订做新年衣裳,所以这月收入比往常涨了几倍,还有原来的四家铺子与新开的三家铺子,都来信说京城绣纹提供的太少了,希望来年年底时能多提供一些,好让那些老客户能有多些挑选的余地。
原来彩衣坊的衣裳现在竟然这么抢手,忽然想起经商之最佳拉拢手段,就与二哥说道:“那就为那些金贵的,有势力的老客户专门打造一件信物,凭信物就可以最先拿到彩衣坊最新款的衣裳。”
二哥听后两眼放光,又想了一会才笑道:“我家妹子果然厉害,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好法子,等正月里天翔进京请安时,咱们再聚起来好生商议一下。”看二哥竟然一点即透,遂又与他说最好是打造几个档次的信物,这样也不至于让官商起纷争,又可以利用平常人的攀比之心取利。
娘亲看我们兄妹二人商量的热火,干脆让红英将早饭传到房里来吃。
饭后二哥出门去学堂,娘亲才与我说起:“今年过年咱们全家都得进宫吃年夜饭,所以这几日别的暂且放下,先去卫府跟着你两位姐妹一起学习宫中礼仪吧,她们先前都是学了的,你得多用些心才好。”我点头应下,想到我竟然也可以进宫参观了,有点兴奋,不知道皇宫是个什么样子,最最关键是运气好的话我还可以见到金朵朵哦。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九章 有得有失
也许是因为风无崖的折腾让我情绪太过于激动,因此回房补了一会觉才爬起来继续练字,林嬷嬷进房来看我写的专注也不打扰,只默默帮我擦拭着玉琴,细细的一如抚摩一个婴儿般。
放下笔才现林嬷嬷望着我微笑,如同娘亲望着我时的眼光,我回以微笑,坐到她身边轻扶几下,低沉悠长的音线让气氛宁静无双。
“奴才方知道小姐自小订了娃娃亲呢,对方还身份尊贵,怨不得小姐学什么都用心!”虽然垂目,却也能从嬷嬷的话中听出感慨,遂抬头笑道:“林嬷嬷费心,思儿如此用心只为报嬷嬷辛苦教导,并无其它。”
“呵呵……奴才也教导过几位主子了,还未碰见过象小姐这样谦和性子的,老天会保佑小姐日后都是平平安安的。”看着眼前这个刚过三十岁却已是红颜失色的女人,知道她也是个苦命的,十三岁进宫到二十六岁出宫,却现家人早已散去,孤苦一人流落许久才被八王府收留,然后就是被派到各府中以教导小姐为名,实则拉拢。不过要让八王爷想拉拢的人必定大富大贵或权势滔天型,那些在家娇宠的小姐自然拿这些教导嬷嬷不当人,所以这中间吃了多少苦不用说也可以想到。
心一揪就脱口而出:“嬷嬷若不嫌弃,思儿就回禀母亲,斗胆向八王府讨来嬷嬷,以后嬷嬷就陪着思儿可好?”
这话让林嬷嬷欣喜若狂,完全没了平时的优雅。起身就要给我下跪,我急忙上前扶起她道:“嬷嬷不必如此,若真可以的话。以后就当思儿是您晚辈一样即可。”
林嬷嬷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下眼角道:“奴才谢过小姐。”看林嬷嬷欢喜地模样不紧为她难过,才提醒道:“嬷嬷跟了我,怕也只有几年快活日子,毕竟在这家里我也是长留不得的。”
见我确实是真心实意。林嬷嬷喜道:“若小姐出嫁了,奴才就斗胆请夫人让奴才配嫁,一样可以照顾小姐。”希望能如此吧,毕竟有个宫中出身又吃过苦的嬷嬷跟着,总比我带着几个无经验地丫头嫁入那外表光鲜却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大宅门来的好。
风无崖看来是真累的厉害,这一觉睡到午饭时还未见醒,不得已只好先去卫府学礼仪。其实也就是一些走坐行礼的事情,与平日娘亲教导地没多大区别,只是迈的步子要再小些,坐的要更端正些。礼更烦琐一些。
教导嬷嬷只看新茹与新嘉两人做了一遍,就让两人坐一边喝茶,而独自教导起我来,知道晚上嬷嬷会把今日情况回报给外祖母知晓,因此做的格外认真,没给那嬷嬷一点指责的机会。离开卫府时正好碰见来送信的人说大姨丈他们要半夜才能到,这倒省了卫府再派人往翰林府报信的麻烦。腰酸背疼的回到翰林府。知道风无崖还没起床,问是不是赶路受了风寒。回报说午后起床吃了点东西后才又睡下的,夫人去看过说没事,这才放下心。
向爹娘请安时将大姨丈的事稍微说了一下,两人也知道雪化路更难行倒也不急。又向双亲说了林嬷嬷地事情,娘亲定也是与我想到了一起。所以没说什么。还说若宋嬷嬷愿意,也可以一并要过来。见爹娘不反对。便将此事说给两位嬷嬷听,两位嬷嬷都是高兴的厉害,见两人竟然高兴成这样,才为自己能做这个决定而欣慰。
不见时有点想念,晚饭时终于见到风无崖时却又不敢与之目光接触,听他不停的咳嗽,也只闷头吃饭,听娘亲关切的问他可是身体不舒服时才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知道上当,怕被他现只好赶紧垂目。饭后与娘亲说自己想早些回房。爹娘与哥哥们马上问是不是下午太辛苦了,若是那样明日先休息一日。怕家人太为自己操心就回说没事,毕竟进宫是大事,万一礼仪不足,让人挑了错处就不好了。
说完也没敢看风无崖一眼就回了房,由着房里正在摆弄火炉的秀蔓上前摘围脖与披风,一统忙碌后穿着单衣,手拿一卷古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正在不知所谓时,怡卉报说表少爷来了,猛然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一如所有初恋的人般脸红心跳起来。
两人见面皆是脸红凝视对方无语,看的屋里两丫头双双扑哧笑出声来,坐直身子瞪了两人一眼,胆大直愣地怡卉笑道:“往日小姐不是说所有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没什么美丑,如今怎么也看呆了呀!”
噗……要死,更加恶狠狠的瞪了半天也没什么用,最后只好一跺脚跑进内间,任由那两丫头笑地没心没肺。帘外风无崖轻咳一声就制止了两人的笑意,又与她二人说自己把披风落在花厅了,让她们两人去给自己取来,两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应声出门去了。
关门声后就是帘子忽然被掀开,风无崖一手掀帘一手扶门框望着我笑了半天,才哀怨道:“方才我咳嗽那么厉害,你怎么都不瞧上一眼呢!”
才不中计,遂回道:“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好的很,面色比平是还要些呢。”
风无崖被我一顶就甩开门帘,笑着扑上来抱着我道:“小没良心地,活该惩罚一下。”说完就凑嘴过来,我一巴掌挡开躲道:“好没脸,越不象话了。”
看我红地已经要滴血的脸某只才叹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呢,真想快些长大呢!”任由他抱着自己道:“这样不好吗?劝君惜取少年时。”
“就你会说,可是见你一日漂亮过一日,总怕你被人抢走呢。”他地话让我笑了半天,取笑道:“谁抢,若能抢去那这亲不是白定了?我倒担心你这张桃花脸以后不知道要惹多少桃花债呢。”
“哼哼……敢取笑你未来夫君大人我,看我怎么罚你。”挥手就在我屁股上打了两巴掌,虽然是轻拍也让我脸红起来,推开他道:“好了,一会二哥得知你来了这里定会冲过来,咱出去等吧。”
“恩……”拉着手来到外间,隔着火炉坐好,看他外衣下露出的衣角正是他从我这里拿走的棉衣,不禁傻笑起来,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才笑着抬起头道:“很暖和”。就在两人正对望着眨眼时。二哥一把推开门嚷嚷道:“臭小子,见了面都没说两句话就喊累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看哥哥我怎么罚你。”
二哥来了自然热闹起来,秀蔓两人取出了点心茶果,三人围着火炉边吃边聊好一通热闹,其中还说起了进宫的事,风无崖就说起了他进宫时遇见的一些趣事。
亥时刚到,爹娘就带了大哥与风无崖前往卫府等候大姨丈的消息,我与二哥则被留在府中休息。
二日拜见大姨丈时有点吃惊,似乎比上次见面时精神要差了很多,眼神不再炯炯有神,而是透着那么一股颓败之气。娘亲似乎也是觉察到了,但从风无崖那里知道自家姐姐身子并无不妥,而是其他几房出了些事,闹的焦头烂额才会如此,也就放下心来没有细问。
大姨丈几只在京城停留了几日,与其他城主一起进宫请过安后就回了青州,而风无崖则与另两位城主的嫡子以学习外交礼仪为名,被留在了京城。
我才知道,大齐国全国在立国之时就被分成二十个区域,由二十个城主分管,这些城主都是世袭罔替,其中大部分由当年开国功臣之后继承,而小部分由功绩卓越的皇族领任,但经过二百年的错综纠缠之后,这些家族早已不分彼此,因为宫中后妃多出于城主之家,一代一代下来,皇室已经与这些世家血脉相连。
而做为与皇室不可分割的城主们,他们在决定好继承爵位的人选后或是这些嫡子满十四岁后,就必须送进宫中,与皇子们一起接受皇宫教导并培养感情,直到这些嫡子继承爵位或是行过冠礼之后,才可以返回封地。
说白了也就是变相的做人质,原来继承爵位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风光,这让我一时失神,担心风无崖性子倔强不堪忍受屈辱而担心万分。
虽然各城主在京城都有自己专用的府邸,但风无崖却几乎都是泡在翰林府,只偶尔回自家住上一日。
一段时日相处下来,小心试探过后,见风无崖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才稍微放下心来。换种角度想想,这样两人倒不用受那离别苦,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
大年三十,老爹与大哥穿上新领的官服,而娘亲则穿上诰命服,我与二哥也是华丽上阵,全家乘坐马车朝皇宫出。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十章 后宫佳丽
大年三十,天又冷的厉害,谁会没事跑出来晃悠,就是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也不及在家里吃个团圆饭烤个小火来的好。
因此前往皇宫的路上几乎行人全绝,只有马蹄声与车轱辘碾过路面时出的“滴答”与“咯吱”声。
听二哥一路上嚷嚷着说,今年年夜饭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了,再也不用去吃那难吃的素菜时,既好笑又失落。
笑的是老爹的忍耐力又被二哥给挑战到极限,若不是怕闹出声音让别家车上家眷听到,我家老爹怕不是早就将二哥给踢下车去了。
失落的是,在这个团聚的日子里,别人都是全家凑在一起吃团圆饭,又热热闹闹比试新衣裳的日子,风无崖却只能一个人住回城主府。虽然有管家照顾,但毕竟是一次离开自己双亲,没有亲人陪伴只是一个人面对着巨大的空宅,该是什么样的心情。还有远在青州的老太君与大姨娘,不能守护在自己宝贝孙子与儿子身边是何等滋味。
听着远远近近的马车声,只希望其中某一辆就是他的,这样至少能感觉到他就在身边,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待在府里忍受孤独的折磨。
娘亲看我一路上低头不语,习惯性用手测了测我额头的温度。我抬头勉强笑了笑,却因为牵挂着风无崖而一次笑不出来。娘亲了然的笑笑,将我搂进怀里小声道:“别担心,你大哥早就去风府接人去了。虽然说你外祖家因讲究不能对他多加照顾,但若到咱们府上就没这个讲究了,晚上皇宫宴席结束。就让他直接跟着咱们回府可好?”
感激娘亲的细心,也为娘亲能够这么快现我心焦所在而感动,抱着娘亲悄声回道:“娘亲,您真好!”
娘亲一手抱着我一手摸着我的脸道:“傻孩子,咱们不对无崖好谁对他好?只愿他长大后能记住这份情义。别辜负了你一片痴心才好。”
“娘……”看我小女儿态毕显,窝在娘亲怀里撒娇。老爹看着我们母女两个有说有笑满脸嫉妒之色,直叹女儿大了就不亲爹了。二哥笑道:“爹,咱父子一条心。”老爹胡子一吹道:“不是一个理儿,等你有了女儿就知道你爹现在地感受了。”
所有马车皆在皇宫门前停下,守门士兵验过牌子后,就有小太监上前负责引路。因为天冷顾不得偷看皇宫到底是什么模样,只觉的四周黑沉沉,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走了约莫两刻钟地路,灯火逐渐通明起来。火树银花,虽是寒冬时节却装点得分外妖娆。远远看见路尽头的广场上聚集着许多人,走到一半时那小太监说先请女眷到“聚仪殿”等候,然后就将我与娘亲交与另一位小太监,自己则带着老爹他们继续朝人群行去。
来到“聚仪殿”才见里面已经坐了几十个女眷,不论韶华已逝还是风华正茂,就是如我一般尚未成*人的。都是盛装打扮,轻声细语。衣香鬓影,便是严寒也化为春风,果然是万般香不过女儿香。
小太监在问过我们是哪家的后,便将我们引到一个比较靠前的位子坐好,娘亲笑着与两边女眷打过招呼。又与其他一些熟悉地人点头示意。我一进门就已经看见穆家姐妹。看斜对面的穆遥影挤眉弄眼,便抿嘴笑着轻点一下头代表看到了。
戌时所有人都已到齐。才听小太监高喊一声“皇后娘娘驾到……众位娘娘驾到……公主殿下驾到……”,听着传告声,不由紧张起来,真不敢相信自己就要见到传说中的后宫佳丽了,童话里皇后都是恶毒的,宫斗文里皇后都是不受待见的,贵妃是失宠的,不受宠的美人都是很有前途的。
一番参拜之后,才听皇后庄重中又带几分悦耳的声音道:“今个是年夜,皇上也说今个要与民同乐,咱这里就更不用讲究这些礼节了,都起身吧。”
拜谢过重新入座之后,我才忐忑不安的偷瞄了几眼众娘娘地模样,见正中是一位着大红华服、保养得体,既高贵又典雅的女人,那种高贵的气质与端庄的神态奇妙的结合为一体,是一般人都模仿不出来。而其她后宫佳丽也是环肥燕瘦各显风流,她们身边带着的公主们更是千娇百媚。
眼尖的现依靠皇后端坐地女孩,就是当年在卫府见到水心姑娘,看来还真是十公主了。
皇后这时候出现无非就是陪一下朝中百官的家眷们,等着前面皇帝带百官祭天结束,再行前往宴会。
直到将近亥时,才有太监进来报说皇上请众位娘娘与诸位女眷前往正殿,皇后这才仪态万千、平易近人地带着几位年迈地老夫人走在最前面,那些老夫人当中就有我家外婆。不亏是皇上的贤内助,因为其间我看皇后将所有老夫人的手都拉了一遍,如此亲热能不让这些夫人感动吗?而其她嫔妃则在皇后身后笑语嫣然。
正殿果然够大,百多张桌子一摆而开,桌上已经摆好各种茶果。
皇帝与皇后两人端坐最高处,其次就是皇子与在京王爷们,最后才按官职一字摆开。
只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风无崖,他今日穿一身明黄世子服,清冷绝世中透着沉稳,与几位同龄皇子端坐在一起不逊丝毫。让我脸黑的是那十三皇子赵恒羽竟然坐在风无崖身边,两人偶尔还会窃窃私语几下。
自从我与娘亲进入大殿之后,风无崖就盯着我不放,那赵恒羽也跟着望了过来,见到我后就不停眨眼睛,我则干脆摆出垂目**,一个也不理。
随着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宫女们开始上菜,虽然丰盛地足以让人大流口水,但真正动筷地却没几人,基本都是夹上一米米菜吃个半天,毕竟礼仪问题十分重要。
用餐之后有宫女太监上前将之全部撤下,重新换上茶水果子,然后就是扎好的戏台上一声锣响,开始各种精彩节目表演,我也终于看了一次古版春节晚会。
节目随着子时地临近而告以段落,一声礼炮响起,城中百姓开始燃放花鞭,响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又过两刻,皇帝与皇后带领文武大臣,皇帝宗亲们等上大城门楼子,城门上灯火辉煌、城门下万民涌动朝天子。
从皇宫返回翰林府,府里早已备下酒菜,全家又围坐着大吃了一顿,吃完之后闹腾到半宿才各自回房歇息。
二日满朝文武开始放大假,风无崖只在年初二晚上被请回城主府,主持一下“送年”仪式后,就一直待在翰林府。
年初三全家以及风无崖则全部到外祖家出门。这一日风无崖代表了大姨丈一家,而二姨娘家的章大表姐前年就出嫁,年前刚添了一位千金,因还没出月子自然不能回娘家,所以二姨娘得了这空就干脆来外祖家与姐妹们团聚一番。
卫府四个女婿到了三个,加上新宁表姐与八王爷也来了,一时卫府热闹非凡。
佳肴美酒人团员,酒过三旬,主席上已经被抬下好几位了,都分别送到客房休息。
女客宴席上,先是二姨娘走开去照顾二姨丈去了,直到有人来报说,我家大哥也醉的厉害,被抬下喂了醒酒汤后,已经睡下了,娘亲叹气之后赌气说由着他去吧。
几位舅母与姨娘听后都是笑着说这些场面以后见的多着呢,管也管不过来的。
最终娘亲还是放心不下大哥,回了众人后就带着我前往大哥临时睡下的客房行去。引路丫头一路上磨磨蹭蹭始终不肯快走,直到娘亲了火才加快度,到了门口见到守门丫头,娘亲问屋里可有人侯着,那丫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娘亲见其浑身颤抖,脸上更是血色全无,遂疑心大起。
不顾那丫头的阻拦推门进房,绕过屏风后看到的场景让我与娘亲目瞪口呆,半晌后娘亲清醒过来,急忙转身捂住我的眼睛,示意红英将我带下去。
被送回房内的我回想起方才的场景,顺手拿起边上一杯凉茶大口灌下,却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十一章 金无赤足
又灌下一口凉茶,嗖嗖的凉气延体而下,就好象可预见到这事的后果一样透心凉。
一直以为新茹表姐虽然小时候跋扈,大了后却也是冷静自持,怎么会做出如此傻的事来,若是痴那就痴到底,若是爱那就将爱藏在心底,何苦用这种法子作践自己。
当时床上大哥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一看就是昏睡的完全不知周围之事,而新茹表姐则是衣带凌乱,脸红如晚霞,见到娘亲与我入门之后则完全失去血色,只抱着自己瑟瑟抖。
豆蔻年华芳心暗许,眼见恋慕之人即将被指婚,如何还能清醒,因此破釜沉舟,希望长辈们为了面子可以为自己做主。此种情景在电视剧里的大宅门中见过不知多少次,却不想还是出现在了眼底。如果不出意外,大哥酒醒后就会被逼娶新茹表姐,但事情能这么简单就是烧香了,只怕结果最终只能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且不说大哥那桩可以预期的亲事,就是以大哥现在少年得意的情况,又有什么能比以大哥与其他家族的联姻来提高政治力量的更好方法呢,而这些都是身为八皇子派的卫府急需的。
后面的事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自然不能知晓,只是在告别卫府时,通过大家的黑脸觉察事情正在向不好的方向展,就连素日唇边总噙着浅浅笑纹的八皇子也面沉如水,心顿如沉入谷底。
回到翰林府,先遭殃的就是秀蔓地哥哥志满。以没有照看好主子被拉下去打了二十棍子。而志满又如何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也只是见少爷吐酒弄脏了衣裳,因此跑回翰林府取干净衣裳。到了卫府后就被看管起来,回来还吃了一顿闷棍。
然后就是酒醒的大哥被罚回屋思过,没有爹娘的命令不得出房门一步,满脸愧疚之色地大哥自始至终没有为自己分辨一句。
只是在行到房门前时,转身对着爹娘磕了三个头。语带自责道:“儿子愧对爹娘教导,做出如此有辱斯文之事,累爹娘受辱。还请爹娘看在儿子往日一片孝心之上,救救茹表妹,她也只是年少天真不懂事,一切都是儿子的错。儿子愿娶新茹表妹为妻,成全她的清白。”
从未对大哥说过几句重话的老爹,当场“砰”一声将上好的青花茶杯摔地粉碎,怒道:“这事是你一个小小翰林应奉能决定的吗?你难道不知道今个事情的重大?还敢说出这样的话?那边自由你外祖他们处理,这边你只给我闭嘴回房冷静几日。若此事瞒不住的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来京城之前,祠堂中你是如何誓的,难道真要累我满门才愿意?。”
“……”长长的沉默之后就是大哥悲凉起身趔趄地走向门外。门外的我们见大哥脸色苍白,衣摆全是茶渍,狼狈万分。遂担心的上前搀扶。
大哥失魂落魄的伸手挡开我们,独自朝自己院子方向行去。
我与风无崖对望一眼。风无崖暗捏了我手一下,就拉着直跺脚急地二哥追随大哥而去,我只好转身走进爹娘的房中。屋中老爹坐着不一言,见我进来则袖子一甩出门朝书房行去。娘亲则靠在床上不一语,精神恍惚。
蹲身拣着细碎瓷杯。一块一块放到手心。娘亲回过神来后赶紧拉起我,帮我将手抖了抖后又用手绢细细擦拭。道:“伤了手该如何是好,这些让丫头们去收拾,思儿莫害怕。”
看着娘亲愁眉不展的模样只好小声问道:“娘,新茹表姐不会有事情吧?”
娘亲勉强一笑道:“能有什么事,毕竟也是自家孩子,不过这京城怕是没法待了,明日就会随你二舅母出京前往姚州庄子上。”
“那以后还会回京吗?”
“怕是不成了,除非你大哥的婚事最终不成,才能有一丝希望。思儿将这事忘记吧,一点影子也别留,全当没生过知道吗?就当没过这个姐姐。”听娘亲话里的意思是,卫府已经做好了处理决定,难道八皇子与大表姐也赞成这样处理?
“恩……”除了点头想不出还能怎样,心里却还是不能太平,生这样的事,女孩子合该被送走,而大哥也只是思过几日就成,真是让人心寒。
这事最终以处死两个丫头,新茹表姐出京而结束,没人再提起这事,对外人只说姚州四姨娘喜欢新茹表姐,将表姐接去长住。
讽刺的是,在亲人们一手粉饰完太平之后,正月初八,一个少有地吉日,皇宫出旨意,书当朝“明月”公主赵恒馨赐婚于翰林侍诏常江流之子翰林应奉文字常相知,令礼部另择大婚吉日,府邸封赐的是早已为十公主敕造好地“驸马府”,同时大哥被提升为五品翰林修撰。
圣旨一下,不论亲疏众人皆上门恭贺,大哥一时风头无两,被颂誉为本朝史上最年少风流难得一见之人才,与十公主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大哥越沉默寡言起来,外人不知道只道是少年老成,可勘大任。自家人却清楚大哥是内疚是自责,爹娘无法只好吩咐人仔细照顾好了,千万别惹大哥不乐意。
一日又见大哥独自坐在花园里望着阳光呆,如何都不能把眼前这个萎靡不振的少年郎,与去年那个意气风,打马御街前的状元郎联系起来。深叹一声上前与大哥并肩坐下,握住大哥的手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安慰。半晌大哥低头对我一笑道:“思儿不必担忧,大哥没事。”
真的没事吗?若没事怎会总是呆,怎会精神一日低迷于一日,若是说出来还会好受一些,象这样闷下去只怕早晚会出事。
打起精神,对着大哥粲然笑道:“思儿还是喜欢那个立志先立业后成家地大哥,那种风采可以折服任何人,那种光彩如日月般耀目,那才是思儿地好哥哥呢。”
被我一说,大哥苦笑道:“就是你这个好哥哥,毁了一个人的前程,你哥哥我再也找不回那种洒脱与自在了。”
被大哥无奈地语气感染,却不能认同这样的看法,毕竟大哥从头到尾也只是一个受害者,遂鼓起勇气问道:“哥,您喜欢新茹表姐吗?您想过与她白偕老吗?”
大哥目光透向远方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我只当她如你一般,是自家妹子,一个从小受委屈,比你还需要关爱的妹妹罢了。”既然不是爱慕之情就成了,最怕两人有了真情,那就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您当时喝醉了什么都不清楚不是吗?至于新茹表姐她那样做应该也有想到后果吧,要不也不会甘愿离开京城。所以说这事不是大哥您的错,错只错在一份不该有的情,一份不该有的心思。”新茹请原谅我,有情并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这样激烈的方法,如今毁灭的不只是你,更有我最敬爱的哥哥,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自私的只希望合家平安,一切能够恢复到往日的平静生活就好。
“生平一次醉,无端一场祸。酒还真是害人……”
“大哥,现在不是顾影自怜的时候,您要敢于从阴影里走出来,难道您看不到双亲担忧的心吗?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大哥只要对的起自己良心就足够了。人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重要的以后还要走下去的路,难道您要这样成婚,这样去面对您的新婚妻子?这样岂不是又辜负了一个对您痴心的人?”说到激动处,我已经不知所谓,我只知道如果大哥再这样颓废下去,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令将进门的大嫂心生疑惑,若他们夫妻不能和睦,家里更将永无宁日。
看大哥依然望着太阳呆不动分毫,我无力地准备放弃,却见大哥缓缓伸手挡住阳光,闷头呵呵着笑起来,从闷笑到狂笑,直到笑的全身无力之时才对我道:“谢谢思儿,大哥好象有点想通了。”看那一笑就知道真的起了作用,于是一把拉住大哥的手兴奋的跳起来,对空喊道:“我哥回来了……”身后大哥笑的苦涩,那苦涩里却有着一种成长的蜕变,看我开心的厉害,大哥也站起身大喊:“谢谢小妹……”。
府里因为大哥的恢复而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府里压抑的气氛改变了二哥飞扬跳脱的性子,闲暇时也会陪伴亲人,关心亲人。
公主大婚所用事物多不可数,一时间卫常两府忙得不可开交。在过了小定、大定等一系列礼数后,大婚的日子终于到来。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十二章 公主请命
“公主府”与“驸马府”比邻而建,两座宅子占地约6o公顷,如此大手笔可称得上是皇恩浩荡。
“公主府”按皇族品级营造,占地4o余公顷,院落五重,殿堂三进。寝殿两面建花园、马场,其后为禁卫房和园林,园林内池、山、楼、塔诸景齐备。基本格局是“三轴四部分”,即中轴为礼仪部分,东轴为居住部分,西路为休闲部分,另有偏侧的供用部分。““公主府”中,中轴只是作为公主的身份象征,平时不能在正殿设座接受礼拜,年节之时才可以进入祭祀。而东院有五间正殿,殿前设月台,门殿四重,其正殿(多福轩的面阔和进深与中路正殿也基本一致,
而与“公主府”比邻的“驸马府”规模则只是公主府的一半,占地2o余公顷,主体建筑为三进五院。进与后座均带插山厅、房合为九间。中厅东西围屋带从厝厅、房及书斋。上厅的后面有横贯全宅的后院,主体的三进与插山构成“工字”格局,围屋隐伏于中座两旁山墙外,形成独厅、独院、独天井之独特设置。
贞观十六年春,按照礼制大婚在“公主府”中举行,当为明月公主送嫁妆的队伍从皇宫连到公主府时,令全城百姓赞叹不已,直道能娶得尊贵的公主,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奢华的婚礼,当朝驸马的无限荣光,终究无法掩饰背后皇室与氏族的政治交易。
贵为二十城主之“沣州城”城主嫡亲女儿地皇后,在关于立太子一事上起着不可轻忽的作用。因为她的态度就是代表了二十个城主地态度。而二皇子与八皇子皆与二十城主有着些须瓜葛,在这种力量不相伯仲之时,能娶到皇后嫡亲女儿的一方肯定能被获得更大的认可。也变相拉拢了二十城主与自己的关系。这也就不奇怪八皇子为何会在“酒醉事件”之后,还积极参与掩盖真相并让大表姐进宫游说十公主。
皇帝的想法则更多,更长远。先将自己中意地皇子们选配于京中高官之家,既从二十城主中跳出来,又与二十城主关系暧昧。直到八皇子在“祈雨仪式”上拼命一博。得到当今陛下的认可之后,皇帝才有意将皇后的嫡女嫁入八皇子嫡系一方。到现在我也隐约意识到,为何当年八皇子与大表姐的关系,可以那么轻易的获得宫中认可。由此可知,我家大哥能娶到大齐最受宠的公主也并不是完全因为他的饱读诗书,品貌出众,而身为八皇子一系中最出色,能配的上公主,年龄又适当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所在。
既然我都可以猜想到,想必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当大部分人的利益被平衡之后,大家暗自认可罢了。
这些是是非非对我来说都只能算是一种信息,让我惊讶地是原来公主与驸马不能同居一府之中。若要行房还得需公主宣召,嬷嬷批准才可以,这简直就是没有一点人道精神。靠,苦了我家大哥,翩翩少年才俊娶了公主。竟然还要为公主守活鳏,怪不得我家老爹与美人娘亲一开始都是满心忧虑。
大婚二日。雕花窗棂外,正是春意盎然,一派万象更新、万物复苏的美丽景象。在和煦的轻风暖阳花香里,我们全家穿戴妥当,来到华丽丽的公主府中请安。
公主与大哥亦早已穿戴齐整。端坐正中之上。只见两人皆穿隆重华服,又都生的俊俏无双。还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在接受爹娘的跪礼之时,大哥满脸尴尬之色,涨红着俊脸想要起身搀扶,却被老爹以眼色阻止。直到我与二哥行礼时,大哥才稍有喜色。
比我家大哥大一岁地公主虽然高贵端庄,但自始至终却是面带如春风般的微笑,见我家爹娘行礼之后,急忙让身边嬷嬷看坐。在寒暄几句之后,就宣我上前拉着我地手端详半天,从她的话语中,听的出她也是想极力免除这种尴尬气氛,才努力在我的身上找话头。
与当年见面时的印象完全不一样地是,现在地十公主风姿更为卓越,说话也不复当年的活泼跳跃,更多地是那种场面的话。
直到用完午餐之后,全家才起身告退。万恶的礼教真是害人,好好一家人非得这样别扭相处。大齐礼典上明明白白地规定着,驸马一家都必须以君臣之礼对待公主儿媳。由于驸马能够与公主同床共枕,也跟着升级,他的生身父母也必须对自己的儿子磕头下跪。如果该儿子没心没肺,那倒也罢了;偏偏不少驸马都是皇帝家精心挑选出来的人中龙凤,饱读诗书,品貌出众,因此这项礼仪实在让很多的驸马难堪至极。今日大哥从开始到结束恐怕就是这样如坐针毡。
回到翰林府,老爹才长叹一声道:“这位公主看起来还好相与,只恐知儿孝心难忍,不能见咱们两老行礼之事,以后咱们还是少过府走动的好。”
娘亲则拭泪道:“本想娶个媳妇可早日抱孙,谁成想……”
老爹听娘亲感慨,便出言阻道:“夫人莫说,咱们只要守好自己的礼节,权当知儿远游即可。”老爹的话让我与二哥也是伤感万分,我那可亲可爱的大哥啊,日后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就在全家唏嘘不已的时候,大哥回府。进门对着爹娘叩头就拜,爹娘阻拦不及,只得任由大哥行礼,礼毕大哥低声道:“儿子不孝,今日受双亲一拜……”
老爹拉起大哥笑道:“当受得,你现在也算是天家的人了,君臣之礼不可废,知儿以后切莫再行此大礼了。”
“可是……”看大哥还是郁闷之极,老爹抬手道:“如此大喜日子,不说别的了。过几日你要带公主返乡祭祖,回乡之后诸多事务还需提前问过族长才可。”
依偎在娘亲身边,见大哥应下之后不再出声,双亲也是黯然,与二哥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无奈。
大婚三日后,大哥与公主起程回乡祭祖,临行前全家再行请安,看的出当爹娘对着自己下跪之时,大哥已经处于爆的边缘。
十公主的出嫁,让朝中对于立太子一事不再象以前那样纠缠不休,陛下也终于下圣喻,令四位翰林侍诏携礼部共办“立太子”之事,务求不劳民伤财。
贞观十七年春,八皇子终于登上太子宝座,大表姐新宁为东宫太子妃,外祖父升“神威大将军”并赐一等卫信侯爵位,大舅父仍任“兵部侍郎”一职,加封二等轻车侯,赏黄金千量,沃田千顷,仆人二百。我家老爹也完成自己身为“翰林侍诏”的使命,荣升“中书舍人”。
两年之间官场变换不断,长江后浪推前浪,莫离由老爹帮忙近几日从京畿调回京城,得任正六品上朝议郎,此日下朝后就请大哥于状元楼饮酒。
老爹带着二哥与风无崖在书房中温书。娘亲带着大嫂与我在花园亭中闲谈赏花,三人言笑之间,大嫂提出与我比试棋艺,我当然不肯,还笑道:“嫂子就会欺负思儿,明知思儿棋艺不佳还老爱与人家比试。”
嫂子闻言窃笑,拉着我的手打趣道:“无崖棋艺精湛,你又是他亲传弟子,如何还能说嫂子欺负你。”我被嫂子的话闹了个满脸通红,挣手对娘亲娇道:“娘……您看,嫂子又取笑人家。”
娘亲轻扇手中团扇笑道:“你嫂子如何取笑你了。”
“娘……您偏心嫂子,思儿不依。”喜欢极了这种欢快的气氛,毕竟这种气氛是大哥与嫂子用莫大的勇气才换回来的。
“嘿嘿……母亲以公正严明治家,平白你这个小妮子就冤枉嫂子呢。”嫂子也被我闹的起了兴趣,佯装道。
看我因夏日高温而绯红的小脸,娘亲笑着便帮我扇扇便道:“好了恒馨,你妹子脸皮薄,娘看你若再说下去啊,你妹子的脸都要被煮熟了。”娘亲的话惹的大嫂捧腹而笑,就连边上伺候的几位嬷嬷也是笑意盎然。眼尖的现我家老哥吃酒回来,便学着大哥平日里的语气对着嫂子说道:“心儿……为夫回来了。”嫂子还在疑惑之时,我家老哥上前问娘亲好后,又对嫂子笑道:“心儿……为夫回来了。”哈哈,原来嫂子大名赵恒馨,乳名则叫“水心儿”,所以我家大哥暗里都是直呼嫂子乳名——心儿。
看我眼望别处嘴角露笑,嫂子的脸比我方才还要红上几分,红着脸娇呻的瞪了一眼大哥,大哥偷偷捏了捏大嫂的手,与娘亲说起今日吃酒时听到的趣闻。
感谢上天给了我一个如此秉性温良、深明大义、魄力无双的公主嫂嫂,感谢我家老哥魅力倾城,给了十公主敢于挑战礼教的勇气。
一年半前从山州祭祖回京的公主与驸马便开始苦修生活,虽然近在咫尺,想要见上一面却也是难上加难。在宣驸马数次而不得见,被管事嬷嬷以不合礼仪之由申斥后,公主嫂嫂一怒之下进宫面驾。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十三章 享受生活
十公主在进宫顺利见到自己母后时,就将陪嫁嬷嬷们平日里见自己年幼,动辄欺辱苛责,见到驸马不仅不敬反而蛮横无理,以至于让自己无颜见驸马与公婆的恶行一一诉说。
本来宫中派遣诸多嬷嬷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公主饮食起居,却不料让这群刁奴只手遮天到敢对公主与驸马的闺中之事也横加干涉。女儿是娘的心头肉,最令皇后震怒的则是嬷嬷们竟公然向公主、驸马索要贿赂,若索要不成就指桑骂槐,越加刁难。
十公主还哭道:“夫妻成亲一年半有余,相聚次数却是能数的过来,女儿每次觐见母后之时总是难以说出口。但驸马心性宽厚不忍女儿为难,总是忍气吞声,又叫女儿于心何忍。碍于祖制不能侍奉公婆已是女儿的不是,又如何能再忍夫家受那些奴才们的欺辱。若是如此,女儿宁肯放弃公主尊位,以凡人身份入常家门,做常家长媳,洗手做羹汤侍奉公婆与夫君。
天家无私事。一番大清洗后终于被有心之士将此事提到朝堂之上,有新任御史抓住机会上书直言:公主下嫁后接受公婆跪拜实在有违伦理之说。道我大齐自来以孝治国,能被选中做驸马的人又皆是人中龙凤,才华卓越之士,孝顺之心比之他人更胜百倍。若此礼不废。会让诸多驸马日久寒心,不能以己才华供奉朝廷。更预言说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即使公主贵为天家之女,也会出现难嫁之现象。”
这一话题顿时成为朝廷最新争议的焦点,有支持的,有反对地,更多的是中立派,因为他们更担心自家儿子被选为驸马后,自己也得每日里上演“老子跪儿子”的戏剧。
当支持派的人跳出来时,反对派的人就指责道:“公主贵为天家之女,祖宗礼制规矩所在,奈何不尊。”
支持派的人自然不甘愿被扣上这顶官帽,只反问一句:“让您跪自家儿子,您是何感想?当将己心比他心乎”一句话问哑一片人。
历时两月有余的争论在从后宫蔓延到朝堂之上后,又从朝堂蔓延到民间,各种说法众说纷纭。或许是皇帝有意通过此事提拔那位御史或是帮其立威,或是想帮东宫太子树立一个亲民的形象,总之在八皇子上书提出“亲民政策”之后,皇帝终于定下最终的结果是:公主以尊贵身份下嫁后,虽不能以普通儿媳妇之身份侍奉公婆,但亦应尊敬公婆,赐公婆可与公主平起平坐。而公主驸马分府而居地礼制则被完全拔除,此后只设驸马府。因为驸马是娶公主,而不是被天下读书人最为不耻的入赘。
大嫂无意间的举动竟然引起如此大的反响,令所有人瞠目结舌。好听的说当朝十公主勇气可嘉,为大齐地公主与驸马们出了一口恶气;难听地则传十公主其实是自己耐不住闺中寂寞,想驸马想疯了。
不过爹娘却自觉大哥没娶错媳妇,有如此胆识与气量的公主做常家长媳,这简直就是我常家祖上显灵。遂嘱咐大哥一定要更加敬爱公主殿下,千万不能辜负了公主地一片孝心与苦心。大哥本来就对公主一见钟情,如今两人可以朝夕相处、相亲相爱,自然是加倍珍惜。
我不否认这中间我使了点坏,在知道事情处于停滞状态后,见老爹要去八王府赴宴,就有意无意的提出一个“亲民政策”的词来,看老爹眼睛一亮就知道我家老爹已然领会。总之当二日东宫太子上陈奏本之后,事情总算满足了我们的期望。想着大哥与大嫂之间得来不易的幸福生活,又因刚刚的好消息,得知自己年后就会升级做姑姑时,感觉生活真是美极了,偶尔的刺激与波折只会让珍惜幸福的人们,更加珍惜生活中地点点滴滴。
体验生活、享受生活。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所有问题,好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才不负自己穿越一场!
收回心思,低头将手中帐册核算完之后。才现本来在看城主府帐册的风无崖,竟然晒着太阳打起了瞌睡,只盖着一床不知道是秀蔓还是怡卉拿来地薄毯子。
真是要死。在我开始学习管理帐册之后,就每个月都被他拉来帮着核算城主府的大小帐册,他自己倒好,没事就偷懒装睡。看他安详的睡颜顿起坏心,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捏起自己一缕长,用稍轻轻来回骚动他高挺的鼻梁。
笑他还真是能忍。硬是半天不反应,忍住再次辣手催草,将梢挪向他的耳朵。手刚挪动半分就被一把握住,原本紧闭的双目庸懒的半睁开望着我时,不自觉的缩下脑袋准备开溜。
“我的思儿越调皮了哦!现在想溜有点晚了。”一把将我拖进怀里地风无崖满脸坏笑。笑的我脸红心虚。
所以说人一定要稳重、要稳重啊,本来只想惩罚他偷懒,没成想方法用错竟演变变成自己被吃豆腐。惩罚?偷懒?怎么给他一抱就将这些都忘了,是我理直气壮才对。
在挣扎不脱之后,只好拍拍脑袋正色道:“请人家帮你看帐册,看了几个时辰眼花缭乱的,你自个怎么反而偷起懒来了。”
哎!自从两人有了一次亲密接触后,风无崖对我的正色已经完全免疫,见他眉毛一挑。眼睛撇一下书桌上整齐堆放好的一摞帐册后,轻笑道:“那未来地城主夫人是不是应该被奖励一下。”说完就趁势吻了上来,我则早有防备的及时避开头,从他怀里逃出来走远,抱起在地上跟着我跑跳打滚的天天。摸着它柔顺光滑的皮毛。歪头笑道:“还闹,快些将剩下的帐册看完才是正经。没见府上的管事都来催两回了。”
风无崖漫不经心的抽出一本帐册,翻开其中一页浏览几眼后就随手一扔,走到我面前将天天抱到自己怀里。见天天因为害怕死命嗷呜着挣扎,就在它屁股上不客气的狠揍了两巴掌,直叫我冷汗淋淋,心疼的一把抢过天天来道:“好好地打它做什么。管事们也是尽心才会催,要不谁敢不顺着你这个做主子的。”
“若他们连这点心思都没的话,还能成什么事。不过思儿说的对,这也是尽心的一种表现,我一会看完就让人来取走可好。”看我边为天天揉屁股边认真地点头,才叹道:“时间过地真快,都八年了,想当初送你天天的时候你才这么点。”说完就用手比了比膝盖地地方。
我顿时满脸黑线,哪有那么小,明明是到你肩膀的,诓我当时年纪小不记得哦。遂坏心道:“你自个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小萝卜头罢了。”
我的话让风无崖笑的前仰后翻,然后将一张俊脸凑近我道:“思儿说说看,我这么玉树临风的一个人,哪儿象萝卜头了。”才不理会他的臭美,哼一声后,抱着天天闪人。
走到门口转身看到他又在打哈欠,才疑惑道:“你这段日子总是这样,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晚上睡不好?”
用手揉揉太阳穴的位置才对我苦笑道:“不知道你二哥最近在搞什么鬼,总是半夜里弄出些奇怪的动静,吵的我夜夜瞪着眼睛到天亮。”二哥能有什么事?天天入学堂,去彩衣坊,最近还总被娘亲拉着去参加各种宴会,忙都忙不过来,也是个瞅准机会就睡觉的人,怎会半夜弄动静。
伸着懒腰的风无崖看我一副不信的样子,又道:“不信算了,我住的院子与你二哥的院子一墙之隔,被吵到也是我自己找的,放着好好的城主府不住,非得为了某人住在这小小舍人府。”
“……”无言,还真是不放过一点表白自己的机会,不过心里还是荡起丝丝甜蜜。
又见他因为我没有马上回话就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只好解释道:“哪有不信,只是想二哥会不会出什么事。”看他还是不解气,才眨巴着眼睛揶揄道:“实在不行,就回城主府住几日去,好好休息,总不能每日里都象是霜打的茄子般没精神吧。”
我的话让风无崖一头黑线,闷声道:“你就揶揄我吧,再等四年咱们成亲后,看你夫君我怎么收拾你。”切,这话几年来都不知道威胁过多少遍了,也就只会在这些话上占点便宜罢了,无视中。
丢下风无崖自己在书房中继续看那些枯燥无味的帐册。抱着天天出门找到在亭中聊天的秀蔓两人,路上一直在想着二哥能有什么事,难道说因为爹娘这段时日为了公主大嫂的喜事太高兴,对二哥疏忽管教而让他惹上什么事不成?竟然已经折腾到我未来夫君不能安睡的地步,还真是不能不关心一下了,头一次产生了晚上出去看看的念头。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十四章 夜黑风高
夜黑风高杀人夜,这话放在照明事业达的21世纪没什么切身体会,但现在我却是满脑子只有这句话。
按照府里规定亥时全府熄灯,现在是子时,就连独门独院里的灯也全熄灭,整个舍人府都是漆黑一片,从远处不时传来几犬吠声让诡异气氛更添几分。后悔没有等几日有月光的时候再来冒险,拉着怡卉的手感觉到她也如我一样瑟瑟抖,遂镇定一下心绪,转身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劝慰她道:“不要怕,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怡卉听了我的话后抖的更加厉害起来,颤声道:“小姐……您能不能别说了,您的话让奴婢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哑口,小丫头竟然学会揶揄人了,真不知道是进步还是我教导无方。不过想想也是好笑,两人在自己家里竟然还跟做贼一样,自己吓唬自己,在劝慰她时不自觉地用了那种怪怪的语调,连看过无数恐怖片的自己都有点害怕,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天真无暇的小丫头呢。
轻咳一声,尴尬的笑笑,从怡卉没停止过的颤抖中才想起,这么乌嘛漆黑的晚上自己笑的再好看,她也是看不到滴。
收起笑容握紧怡卉的手攥了攥,再次向她表达不要怕,两人只拿了灯笼不敢点火,摸索着朝二哥院子方向行去。经过风无崖的院子时则远远绕开,因为他院子里从来都有几个城主府的暗卫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据说那些人武功都很高,是城主府从小就收进府培养起来的。警惕性肯定要高过于府里地小厮,所以还是很乖乖的绕道而行。
从反方向走近二哥院子后,寻了处隐蔽的假山处躲避起来。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直等到丑时才见二哥院子里亮起灯光,接着传出开门声,再来就是传来乒乒乓乓地声音。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出的声音。忍不住去拉怡卉的手想要上前察看,但入手明显不是怡卉地柔嫩小手,而是一只修长有力的冰凉大手。
心里的这个凉气顿时从头顶灌到脚底,惊魂的画面一副副在眼前飘过。不敢回头,只有颤抖着慢慢将手放开,用指尖轻轻戳了戳,没反应。再顺着那手一点点往上戳。不知道戳了多少下时,满指尖的感觉都是弹性十足。终于戳到一处**的地方,是那种冰凉的类似玉地东西,摸了摸那玉再低头摸摸自己胸前佩带的麒麟佩,顿时“吓”一声转过身。
漆黑一片中。一个黑影站在我背后,正出吃笑。汗毛登时全部炸起,忍不住呵问道:“你是谁?怡卉呢?你把怡卉怎么了?”
二话不说一把被拉进结实的怀抱里,头顶一道熟悉的声音夹带着怒气质问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半夜三更跑出来地。”苊,熟悉的麒麟玉佩、熟悉的柔和声音,竟然是风无崖那个小兔崽子,白白吓了我个半死。既然是风无崖,那就代表怡卉没事情了,放松下来后委屈道:“还不是你白日里说二哥院子老是有奇怪的声音。吵的你不能入睡,人家才来看看的嘛。”
“哦?这么说夫人是担心夫君我睡眠问题,才来这里的哦。”靠,不是关心你难道我去关心鬼啊。被他的问话一刺激不经大脑地说道:“那是,总不能看你整天打瞌睡误了正事吧。”
“嘿嘿……真是我的好夫人啊。夫君我要怎么感谢你啊。”——!!!这下我总算是听出来了。原来这小子又在占我便宜,什么夫人夫君地。口花花一气。
当有人调戏你的时候最好的防御就是不做任何反应,让他自己觉的无趣去。当即也不接他的话,转身朝二哥院子望去,风无崖顺势从后面抱住了我,将自己地大脑袋放到我肩膀上,偷袭着亲了我两下后才默声跟我一起望着前方。
用手掰了掰他地脑袋,还真重,今年十六岁的他已经开始蹿个,老早就不是我这个小丫头可比地了,感觉肩膀压力一轻就歪着头问道:“怡卉真的没事吗?”
看不清表情,只感觉脑门如小时候一样被敲了一下,捂着不怎么疼的脑门听他说道:“没事,就是让人点了她的睡穴,睡上一会就没事了。”
睡穴,功夫!难道风无崖也会武功不成?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只要怡卉平安就好。不过我明明都有绕开他的院子,怎么还会被他找来,只好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死风无崖又轻啄了我脸颊两下后才笑道:“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你夫君我聪明无双,早让关复图与莫璃光两人盯着了。要不怎能得到这个与思儿独处的良辰美景那。”还良辰,还美景呢,黑忽忽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真能瞎掰。看来我还真是太纵容他了,惹的他现在这么嚣张,不屑的“哼”一声之后,擦了擦自己的脸,转身继续盯哨。
乒乒乓乓的声音只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房间灯火熄灭后,就见一个类似二哥的人影从内院跃上墙头,又一点脚从墙头纵身飞跃而下,朝府外方向行去。
拉着风无崖想起身追上去,却被抱着不能动丝毫,捶打几下后道:“那人好象是二哥,还不去追呀。”
风无崖闷笑道:“你二哥轻功不弱,咱们怎么追?放心吧,关复图与莫璃光他们会追上去的,咱们就回房等消息就行了。走吧,夜深露重别伤了身子。”说完就细心的帮着我拉了拉披风后,朝他的小院走去。
关复图我知道,是风无崖从小就带在身边的贴身侍卫,莫璃光很有可能是新派来的,所以才觉的名字陌生。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自己房去,你明早再告诉我结果吧。”
想起还昏睡着的怡卉,急忙道:“怡卉怎么办,你让她醒过来呀。”
“不干,想都别想,我是不会碰其他女人的。还是等关复图他们回来后再说吧。”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十五章 得一人心
“……”竟然还要身体接触,为他少有的洁癖而窃喜。遂偷笑着撒娇道:“可在这里睡着会生病的,怎么办。”听出我担忧的心情,风无崖只好两指一捏打出一个暗响,一名暗卫飞身向前,单膝跪地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随手一指怡卉道:“把这丫头送到表小姐院里,记住是送到下人房去。”
“是……”那人二话不说,立刻上前抱起弱小的怡卉,毫不费力的朝我住的小院子飞行而去。
看着迅消失的背影,想来这夜的经历还真是神奇,竟然有幸目睹这么多东西,原来偶尔的冒险还是值得的,就是有点纠结以后还要不要再这样做了。
风无崖仿佛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似的,又敲了我脑门一下笑道:“别给我动歪心思,今夜幸亏遇见的是我,要是别人你要如何是好。以后给我好好待房里不许乱跑,有什么想知道想做的,吩咐关复图他们去做就行了。”
“……”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你是他们的主子,我可不是。凭什么让他们去为自己做事啊。
“放心,这些都是我个人的侍卫,虽说是忠心无二,但他们也都知道你是他们未来的少奶奶,能不讨好你吗?”
“知道了。”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轻声应了一下。见我应了才拉起我的手送我回住处,路上终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风无崖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武功?”
“……”风无崖沉默片刻语带沉痛地道:“所有城主府中有望继承爵位的人选,在进京前都必须过演武场考验。若过不了就视自动放弃。这也是二十城主之间达成的默契,没有外人知道地。我从四岁开始学武,师傅十多个。个个如狼似虎,若我不想放弃爵位就只有忍受所有的一切,你说我功夫能差到哪儿去。”短短几句话让我心惊肉跳。四岁学武,用十年时间打造出一个合格强悍的继承人,怪不得二十个城主能够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那……你过了吗?”
“呵呵……放心,四年后你就会成为青州城未来地城主夫人。”听他这时候还不忘口花花,只能为他在经历了那么多孤独的时光后,还能有此开朗心性而由衷的高兴,遂止步望着他道:“我不在乎做什么城主夫人。只在乎你一个人。若不是因为你在那里,就是让我做宫中娘娘和皇子皇妃我也不稀罕。”说出心里话只感身心一松,这的确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其实我更在乎的是两个人的长相守侯,即使是布衣百姓。躬耕自足也无防,只要同心同德,一生平安什么都好
“思儿对不起,终归是你一个人对我最真心,我为先前因为吃新杰表哥和老十三地醋,而朝你莫名其妙火的事道歉。”长叹多少年没听到他说声对不起了,尊贵的身份、桀骜不逊的性格、世家嫡子的尊严与高傲让他无论何时何地都绝对不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何幸能得一人心,何幸能得一人守,愿得一人心。白不相离。
被温暖地怀抱轻轻的搂抱着,不知道要如何回报他,只好低声诉说道:“没关系,只是以后你受的苦都要和我说,不能替你分担身体的苦。至少要让我分担你心里的疼。”
风无崖闻言本来圈抱着的手臂收的更紧起来。柔声说道:“但得一人心,白不相离。”
心里一惊。抬头望着他。感受到我惊讶的情绪,笑着抬手刮了刮我小巧精致的鼻子道:“你合该庆幸你夫君我才华横溢,白不相离,这句话就是我心里最真地想法。”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在这个美妙的时刻他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千古名句。
将头闷到他怀里后,忘情的嗅着他身上青青绿草加薄荷的香味,这一刻如同饮用了琼浆玉液般通体舒畅,就连风儿都变地轻柔多情起来,天上没有月亮照顾地星星们也将双目轻合。
就这样互相拥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在这温柔的气氛中,睡神慢慢走来,脚步缓慢而有节奏,只对着我说了一句:如梦似幻。
清醒过来后双颊似燃烧般地灼热,不自觉的用自己都想象不出的娇嫩语气说:“人家脚好酸。”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这语气太过娇气,只好羞涩的推开他,朝院们走去。
背后是含笑而立、绝世倾城,只属于我一人的情郎,而我要为他守护自己为神圣的心门,只为此君开。
手碰触到雕花木门时,身子一轻,一双铁臂紧搂住我的细腰,下一刻人就犹如腾云驾雾般轻飘过院墙,落在了院子中央,飘扬飞舞的裙摆与绣花披风缓缓垂下。
转身惊讶的瞪大眼睛微张樱唇看着笑意盈盈的风无崖久久不能回神,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不停的眨巴着。
笑意更浓厚的风无崖在微张的樱唇上用力印下一吻,笑道:“好好休息,明天等我消息。还有下次太记住闭上眼睛。”说完就起身飞过墙头,玄色长衫加乌黑长,加上潇洒飘逸的动作妖媚如仙。就如同刚跑完8oo米长跑之后,心脏剧烈的嘭跳着,连呼吸也艰难起来。
二天一大清早,怡卉就慌张的跑进房来,看我还在熟睡后才拍拍胸脯放下心肠。
起床后好生安慰了她一会,说昨天晚上并不是遇见鬼,而是等的太久两人都睡过去,醒来后让人将她放回屋里的,又强调说以后入夜之后咱们绝对不出门的话,才让小丫头半信半疑的去做事情去了。
用过早餐,陪娘亲说了一会话,见娘亲忙着为大嫂罗列补品单子,才笑走到书房中练起字来。
一笔一划下去都透着风无崖的笔迹,两人的字体俨然相象的过分,看着熟悉的字体,想着昨夜疯狂的经历,嫩舌不由轻添樱唇,抿嘴再抿嘴。
收拾完房间的怡卉走进书房,见到面前的纸张后则惊呼道:“哇,小姐画的真好,象极了风表少爷呢。”一愣之后才现不知何时竟然画出了樱花树下,傲世独立的风无崖。
“什么象极了我呀。”推门声刚落就有一双手飞快的将我准备藏起的画抢夺过去,待看过之后会心一笑道:“不错,这画归我了。”
一头黑线的我看着眼前又恢复痞子模样的风无崖顿时无语。只好让怡卉下去准备茶水,才问起昨夜二哥到底去哪儿。
还在欣赏着那副画的风无崖又看了半天才笑道:“看来你就要有二嫂了。你的好二哥还真是一鸣惊人,竟然连江湖一美人花无主都泡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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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重度害喜
“……”江湖,一美人?天啊,从昨天晚上开始给我的刺激就已经够多了,早晨一起床又得知这么惊人的消息,我被的就差将刚入口的茶水给喷出去。真是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自来知道二哥不拘小节,所交的朋友不如大哥的朋友那样,以官场同僚或士子为主,只是想不到竟然连媳妇都自己找好了,典型的自由恋爱啊。只是有点担心如果二哥喜欢的女子不符合我家双亲的要求,会是什么后果。
眨巴下眼睛试探地问风无涯道:“你刚才说什么江湖一美人?她是哪家的小姐?”
风无崖看我满脸好奇,似笑非笑地,就笑着将我手中的茶杯接过去,优雅的轻抿一口,在将茶杯放回到我面前后才道:“你一个姑娘家打听这些做什么?等你二哥认为时机成熟时,自会禀告姨丈与姨娘的。你啊,就给我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去吧。”看我一副十足的不认同相,遂转移话题说起这几日令我忙碌不堪的事情。
被他一提醒,才想起穆遥雪就快要成亲了,自己本来应她请求帮其绣了三块桌围,绣好后才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要送她什么才好。做了几年姐妹总想着能送她点称心如意的,在派人送信询问后得到的答案是,她一直羡慕宋嬷嬷教我的独特针法,想要一件用那针法绣出的绣活。自觉若是只送几块手帕对不起我们几人这么多年的情分,只好向她要来了尺寸,准备为她设计制作一身华服。不过这工程实在浩大,光是披肩就绣了半月有余,更何况还有剩下的裙摆、领边与袖口等显华丽地地方。
怡卉在送上茶水后。就开始将我刚写完已经晾干的大字收起来,风无涯见再没什么单独的说话机会,就说自己已有日子没进宫请安了。今日且去上一次。
我嘱咐他如果见到朵朵就替我问好,他也不置可否地应下,反正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送走风无涯后,转身看到怡卉收拾的专注,就笑道:“怡卉,等你收拾妥当咱们就去二少爷院子瞧瞧去可好。”闻言怡卉不禁打了个冷颤。哆嗦道:“啊……那个二少爷不是每日这时辰都是去书院的吗?何况奴婢今个还得收拾屋子呢。鹏嫂说过明日夫人会为小姐再派两个丫头过来,让我们将边上地空屋子在今天给归置好。”
“哦,那你一会替我去一趟宋嬷嬷那里,就说衣服开始绣边了。”嘿嘿,中计了吧。
“是”装做若无其事。看她长嘘一口气。肚子里已是闷笑不止,为自己这些小恶作剧能屡试不爽而捧腹。回房见秀蔓早已经洒过水熏起香,还从花院子里剪了新鲜的花插到花瓶里,就静下心来开始刺绣。不一会宋嬷嬷来时,两人又就着绣纹上的一些细节商讨了一会,然后就是宋嬷嬷帮我将各种丝线挑好,提醒我下针时应该注意的事项。
中午厨房送来午饭时,宋嬷嬷起身告辞,有心留她一起用餐。但又知道两位嬷嬷从来最重规矩,话至嘴边还是没有出
下午接着上午的地方继续绣,就在自己感觉腰有点酸,准备伸展下手脚时,怡卉跑进来喊道:“驸马府刚来人说公主殿下晕倒了。夫人已经赶过去了。”
知道怡卉打小就在府里长大的。人面都是极熟,若是没有的事她是不会乱说地。顾不上伸展什么手脚了。抓住怡卉的胳膊就急道:“我大嫂怎么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跟进来的秀蔓走过来帮怡卉顺着背,激动的怡卉支吾着说道:“前几日就传公主殿下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宫中御医每日里请脉也不见起色。算算今日已经是五日,就是铁打地身子也受不得这种折腾。具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只知道刚才驸马府来报信的人连面色都变了。”知道害喜时吃不下东西很正常,前世姐姐就因为害喜一个多月都没怎么进食。但那时候姐姐有医院照顾,每日都有定时输葡萄糖与营养液,依靠那些才得已渡过那段难挨的时光。可在这个古老的年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打素来冷静的秀蔓赶紧去正院盯着,若是见娘亲回府的话,马上回来禀告。
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知道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果去说这事有些不合适,却也不能坐视不管,因为这个孩子是常家地长孙,更是大哥期盼已久的。
娘亲直到很晚才回府,我前去请安时,见娘亲也有一丝憔悴,就问大嫂如何了。
娘亲叹道:“还没见过害喜害到这个程度的,就连御医都是束手无策。你嫂子本来就身体娇贵,哪吃过这些苦头,人看着已憔悴的不成样子了。”将驸马府里的情况详细解说一番后,大家才知道原来大嫂已经严重到连水都难以下咽地地步了。
老爹也为此愁眉不展,见双亲都为此揪心,只好对老爹撒娇,哄他老人家去书房看会子书静静心,老爹本来心烦想出去走走,闻言后没出声就直接出门去了。转身向娘亲道:“娘,女儿也是挂心大嫂安危,想问个不该问地问题可成。”
娘亲用手扶额,叹道:“问吧,你自来是个聪明的,兴许你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女人害喜一般要多长时间啊?”问出这个问题就观察娘亲脸色,娘亲倒没多想,只思索片刻就说道:“娘怀你大哥时害喜最重,将近一个月地晨间会感觉恶心或偶有呕吐。怀你与你二哥时也就才几天的功夫就好了的。思儿问这个做什么?”怕娘亲怪罪和起疑,只好省去向娘亲解释盐与糖对人的重要性,若任由大嫂继续这样下去,就会出现脱水现象。
只和娘亲说有一个土法子,将适量的盐和糖泡水后,放在口中慢慢下咽,就会增加一些体力。
基于我自己也是黄花大闺女一枚,不知道害喜时到底对食物这些排斥到什么地步,只能祈祷这个法子能稍加管用而已。解释不清到底要多少比例配才好之后,只好叫人将盐与糖都取到房里,当场边琢磨边配好。
将水放冷却后,又亲自回房取了几个外型精致美观的小瓷瓶来,将那凉水仔细灌进小瓷瓶。
娘亲问这是何意,我就笑说:“娘,您当初怀大哥的时候是不是很紧张?”
娘亲讪笑道:“是啊,娘亲当时也不过才满十六岁,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想着自己要做娘时,就紧张得不行。”
“这就对了,连御医都说大嫂身体是好的,但大嫂还是不能进饮食,应该是情绪过于紧张的原因吧。咱们只要多哄大嫂开心,让她保持心情愉快,再多注意休息,保证充足的睡眠,那样我想熬过娘亲说的时间应该就会好起来的吧。”更重要的是怎么熬到那时候才是更重要的,于是才补充道:“这些水呢,每日让大嫂隔两个时辰喝上一小瓶,会对大嫂有帮助的。”
“这个真的管用吗?若是不成的话,到时候宫中若查下来,岂不是要糟。我看还是算了吧,那边还有几个御医在日夜照顾着,咱们这点水我看还是算了。”无语,什么事情能比人命更重要,更何况大嫂还怀着大哥的骨血,娘亲竟然还想到那些。
承认娘亲的冷静是正确的,也是为了家族考虑。只是良心不允许我只看不管,等到大嫂出现脱水现象时,再说什么都晚了。
“娘,女儿喝给您看,真的是无妨。只是一些普通糖水与盐水罢了。”说完自己拿起一瓶喝下去,才看着娘亲哀求道:“娘,咱能等,但嫂子等不得,她肚子里还有大哥的骨血,是您的孙子啊,是我们的小侄子。思儿如何能明明知道撑下去的法子,却不说出口。”
看我将水喝下去,娘亲心疼的一把搂住我道:“罢了,罢了,你也是关心则乱,弄了这么些小瓶子来,让那些守值御医看了还不知当成什么呢。还是明日娘亲过府去与那些御医说说看,若是这法子可行,就让那些御医们去争这功吧,咱们只求平安就成。”
“恩,是女儿愚笨误会了娘亲,娘您原谅女儿吧。”娘亲闻后笑了笑又详细问了这法子的来处,我只说在老家时从一本我素来爱看杂书,因此没有过多追问。
又嘱咐娘亲说让御医们最好别跟大嫂说起这只是糖水与盐水,让大嫂有个想头,娘亲点头后我才出门回房。
二日一早娘亲就前往驸马府,一待又是一日。晚上回府时才说那些御医听后也认为这些水没多大作用,但总比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来的好。就试着泡了一小碗,送进公主房去,美人娘娘亲自与公主说这是御医们找来的偏方,效果很好。大嫂信以为真,只在刚喝的时候吐了一点,之后竟然花了小半时辰将那一碗水给喝完,御医们见能饮下水去就是好兆头,又吩咐厨房做了清淡可口的食物送进去,虽然还是吃不下去,但已经能让食物近身。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十七章 将心比心
生命是顽强的,大嫂最终依靠这么点盐糖水挨了过来,在半个月后一次说出,想吃娘亲在她生辰那日为她做过的长寿面。
娘亲喜的如同拣到金元宝一样,在大哥院子中的小厨房里洗手下厨,和好面后干出一张又大又薄的圆皮,来回折叠好后就下刀将那面细细切好,然后洒上面粉用手一提溜抖上两抖,细如丝又劲道的面才算做好。用清汤下锅后,捞出来放入精致的银碗,亲自端进大嫂房中。大嫂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不等娘亲放下盘子,就端起那碗面,不顾热烫的大吃起来。
我在边上看的忍不住笑出声音,娘亲知道我笑大嫂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责怪的看了我一眼。在大嫂将一小碗面全部吃完后说还想吃时,就劝说道:“你胃口刚开别一下子吃太多。若是喜欢吃,娘给你再做一些,咱们分开吃可好。”
大嫂闻言脸红一下,取过宫女递上的手帕拭下嘴,轻声“恩”了一下后才道:“累母亲大人辛苦了,都是馨儿的不是。”
娘亲见大嫂没有呕吐的迹象,将大嫂一丝凌乱下垂的头绾到耳后,慈爱的望着大嫂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女人这个时候受的罪是外人体会不到的,只要你你不嫌弃娘做的东西,娘再辛苦也是乐意的。”
大嫂感动之余不顾自己几日未曾好好梳妆过,就扑进娘亲的怀里。娘亲抱着大嫂瘦弱的身体,轻拍着玉背柔声道:“乖。吃饱了就好好睡上一觉。等知儿下朝后见到你能吃东西了,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模样呢。”
大嫂也知道这段时间,大哥地柔情呵护被宫女们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羞涩难耐只好顺着娘亲的搀扶平躺下,对着笑意深深的我眨下眼睛。
被害喜折腾地实在够呛的大嫂,只躺了一会没说几句话就熟睡过去。
娘亲帮大嫂掩好被子后。才拉着我退出房来。旁边守值的宫女则开始轻手轻脚地收拾起碗筷来。
娘亲又到厨房做了一些面,用红丝线仔细扎起,放入银盘中,跟大嫂的贴身宫女嘱咐说公主醒了若想吃就给她下了,汤都是备足的。
回舍人府的马车上,好奇的问娘亲做那么多吃不完不是浪费吗?娘亲开心的笑道:“你不懂,这可是你看再多书也学不来的。女人在这个时候想吃地东西。往往都要吃上好几才会解馋,要不心里老挂念着呢。既然你大嫂喜欢吃,我就先给你大嫂多备着点,这样她晚上想吃时直接让人下锅就是了。”
“娘,您对大嫂真好。女儿都嫉妒了呢。”好羡慕大嫂能得婆婆如此的关心。
娘亲闭目享受我的按摩服务,半天才说:“你也不用说话哄娘开心,娘这样做也是在为你积福。想着啊,有朝一日我的思儿出嫁后会是什么模样,若也能得婆婆这样宠爱就好了。将心比心看着你大嫂就跟看着出嫁后的你一样,如何能不去关
“娘……”想着若不是因为自己还未及笈不能成亲地话,风家早就在风无涯满16岁时就想要完婚了。自己终有一天要离开双亲,离开温暖的家,走入那富丽堂皇的城主府。被美人娘这么一说眼泪差点掉下来。
见我凄哀难抑。娘亲勉强笑笑安慰道:“我儿无须担忧,家里当年不顾被人说是攀高枝而为你定下与无涯的亲事,一是贪他的身份可保你不用入宫,最重要的是你大姨娘亲你,以后自是不会为难你。所以你也要把你大姨娘当娘亲一样孝顺。知道吗?”
在这个父母之命为天的时代。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若是公公婆婆有意为难自己。即使夫妻情深也有被迫劳燕分飞的事情生。自己是幸还是不幸,幸地是有大姨娘这个亲上加亲的婆婆,不用担心以后出现婆媳问题。不幸的是我与风无涯的表兄妹关系,这种近亲婚姻的隐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竟然还放任自己去爱上一个不该爱地人。
心不在焉地点头答应娘亲,只希望佛祖不会惩罚我的贪心与明知故犯。
回府之后,娘亲就让舍人府管家常兴将月绾与汐汐两个小丫头送到我房里,两人都只有**岁,模样乖巧而羞涩,有点内向寡言,一如当年刚入府地秀蔓。我怕吓到两人,在她们行完礼后,就让鹏嫂豆蔻带她们下去熟悉熟悉院子,顺便教导两人平日应有的规矩。
这两个小丫头的到来,就代表秀蔓与怡卉两人以后就是我房里的大丫头了,地位的上升让两人格外兴奋,躲在一边窃窃私语半日。
想起前世电视剧里大丫头欺负小丫头的那些破事,遂嘱咐两人要对新来的多加照顾,别依仗着自己是老人就随意欺负她们,若被我现时别怪我不念旧情照罚不误。
两人被我说破,倒不好意思起来,连连说哪有这种事情,只是想着让两人请自己吃些东西罢了。不去计较这些,从银钱袋里取出一吊钱来给两人,让她们几人去买点东西,晚上聚一下。两人也知道新来的小丫头没什么油水,接了钱后就开心的出去分钱去了。
这几年虽然从彩衣坊得到的分红都由娘亲管着,但每个月分来的月利钱我也没多少地方用,那一吊半吊钱在我这里是小意思,放到她们身上则是大数了,由不得两人欢喜成那样。
几日后将已经绣好的衣服与宋嬷嬷两人做好,又仔细烫好,用精美的盒子包装起来,最后添了两只金簪放进礼盒里,二日派人送往穆府。回来的人将回礼一个香囊送来,道穆大小姐说多谢小姐的礼,说她喜欢极了,穆夫人也夸小姐的手艺少有人能比。
剩下的就是准备府里几人的新年衣裳,虽然每年进宫的衣裳都是由彩衣坊大师傅制作,但为了熟手娘亲还是让我每年再为全家多准备一套,已经做习惯的事,如今又有宋嬷嬷这个女红高手在一边帮忙,倒也轻松。
在穆遥雪出嫁当日,去观礼的我从新嘉表妹那里得知,心茹表姐被接回卫府来了。说是家里通过关系给找了一位边城城主府的庶子,婚期就定在两个月后,因为路途过于遥远,所以送嫁队伍下个月就要上路。
新嘉还神秘兮兮的对我说:“二堂姐现在终日都不肯说一句话,只在得知公主嫂嫂有身孕时才说了几句恭喜的话。老太姐想劝她多看开些,她说什么她既然争过了就不后悔,反正早晚都是个卖字,她现在只是卖的价格低些罢了。还说让我自己小心些,到时候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思儿姐姐你说谁会卖我呀,我不卖人就不错了还卖我呢,哼。”被新嘉的天真表情给逗乐了,不想她提早认识世态的丑恶,只好说新嘉姐姐吓唬你的。
出于保护心态,双亲将大哥叫进书房嘱咐了半日,终归在送新茹表姐出嫁那日,我们全家都有没出席。当日大哥还带着大嫂进宫探望皇后娘娘,只提前让人准备了丰厚的添箱物,由娘亲合着我们舍人府的添箱一起送往卫府二房处。
二年五月山花烂漫时,我的一个小侄子出生了,新生儿的到来让全家欣喜不已,双亲乐的合不拢嘴,抱着大胖孙子简直是一刻都不舍得松手。
消息传入宫中陛下与皇后处,两人也是欢喜无比,将小家伙视若珍宝。在三日宴与满月宴上都送来丰厚的礼品,还在大嫂一出月子后就派人接进宫里去住了几日。
四卷再进京城事
第十八章 感动未来
宫里给驸马府的赏赐多不胜数,大嫂没事就派人送些补品到舍人府来,其中还送了娘亲一大包燕窝中的极品血燕。娘亲不舍得吃,将那血燕交给豆蔻,让她每日都用这个煮上一碗粥给我做早餐。
我得了这极品血燕实在是苦笑不得,血燕与白燕其实之差在了一个颜色上而已。在这个不了解维生素为何物的年代,血燕被误传为金丝鸟吐血造的窝,是其精华所在,营养要比普通的白燕多上许多,因此血燕的价格格外昂贵,基本属于有价无市的情况。在这里即使你是富可敌国也别想买到血燕,因为私藏血燕为重罪,每年南方采摘的少量血燕都会全部被集中送进宫中,就是剩余一点散碎的也让人做成燕条送进宫。
平日里就连宫中多有赏赐的卫府也只吃白燕盏,只有外婆一个人可以偶尔吃上一碗血燕。我与娘亲平日吃的粥里放的则是白燕条,虽然外形上有些许差别,其实营养价值都是一样的。因此在我帮娘亲打理府中事务后,就将白燕盏改成白燕条,着实省掉一大笔银子,毕竟白燕盏虽然可以买到,但价格实在比黄金还高,而白燕条则相对要便宜许多。
拿着手中的血燕盏体会到美人娘的一片心意,亲自来到娘亲房里与娘亲说:“娘,这极品血燕是大嫂对您的一片孝敬之心,若是知道您给了女儿,怕是会伤心呢。”
娘亲讪笑道:“你不去说你大嫂如何会知晓?娘看着思儿吃,比娘自个吃还要高兴。”
“娘。难道您真认为女儿会吃的下去?”娘亲看我心意已绝,只好点着头将那血燕留下,又分出一半包起来。说是留给过段时间就会进京的大姨娘,知道娘亲也是为了我日后能更好,只好抱抱娘亲表示感谢。
百日宴上。皇帝抢了我家老爹给孙子起名地权利,下旨赐小侄子正名为“常延瑞”,同时还封小侄子为“宝善侯”,赐府邸一座钱财若干,仆役一百。父凭子贵,大哥官升从四品,与我家老爹只差几步之遥。
得了这么大的喜事。就连身子一直违和的大姨娘也从山州赶来道喜,风无涯因为双亲地入京搬回城主府去,我与新嘉表妹也应大姨娘邀请进城主府小住了几日。
之前无论风无涯如何邀请我,我也没答应他到城主府中参观,所以这也是我头一次进京城的城主府。宅子大小与青州的府邸完全不能相比,装修却也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我与新嘉两人各居一院,两座院落紧挨着,倒也方便我们两人整日里凑一起说笑。大姨丈在核查过府内账册等事务后,就夸风无涯将整座府邸都打理地不错,然后开始准备返回青州。
大姨娘这几年可能日夜牵挂独自在京的风无涯,看上去消瘦了若干,不复当年一次见面时的丰腴之姿。整日都将风无涯留自己房里。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这日我与新嘉两人陪大姨娘在花园里散步说话,三人并肩慢慢走着,几个丫头则抱着被我带来的天天远远跟在后头。
大姨娘今日着一身橘红华服,外罩同色绣花披肩,脸色在橘红的衬托下倒也显红晕。左右看看我与新嘉两人后就笑道:“看你们这些小辈们都已经长成花一样的人儿。也都到了即将嫁人地年龄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服老也不行了。”
新嘉被自己大舅母一句即将嫁人的话给羞了个大红脸,搭拉着脑袋不敢回话。我在感叹时光无情带走了多少人的青春之余。只低头笑上两下后就劝慰大姨娘道:“在咱们心中大姨娘您永远都是一样年轻漂亮。”
哪个女人不爱被别人说年轻漂亮,大姨娘闻言也是欣慰,笑着拍拍我的手道:“思儿嘴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甜。想当年姨娘一次抱你时,你砸吧着小嘴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我时,姨娘当真喜欢极了,当时抱着你啊都舍不得松手了。这一转眼想抱你都抱不动了,姨娘现在就盼着你与无涯能早日成亲,到时候给姨娘生个大胖孙子抱抱了。”
“姨娘……”我也跟新嘉一样招架不住了,脸红地跟个关公一样抿嘴低头,笑也不敢笑一声。看我完全没了平日的大方,姨娘呵呵笑个没完,身后几个城主府的丫头也是捂嘴偷笑。
三人在花园里走走说说不知不觉就逛了大半个花园,见大姨娘有点劳累的样子,自己也感觉腰酸的有点不正常,以为是走路走的太多了,就与新嘉两人将姨娘搀扶着送回屋。
新嘉又缠着我说要下棋,没法只好拉她到我住的院子又下了一会棋。直到傍晚时才累的不行站起身来,旁边秀蔓开始收拾棋盘,新嘉还在那里沉思刚才是怎杨败给我时,边上的月绾一声惊呼,秀蔓顺她眼望过去后,就用手捂住她地嘴将她拖下去,之后回来就满脸古怪之色,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遂问她生什么事情了?
新嘉还当她有重要事情要和我回禀呢,就说自己先回院子去了,晚上用餐时再见。想出门送送新嘉,却被秀蔓给拉住。问她到底为什么这样墨迹,秀蔓磨蹭了半天后才在我耳边耳语几句,她的话让我脸一下了变成猪肝色,忍不住有吐血的冲动。
刚想拉裙查看时,风无涯屁颠屁颠的跑来,来不及躲起来只好一屁股坐下。他见这几日一直与我形影不离地新嘉不在,就开心地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饮起来。
又见我神色诡异,完全没有平日见到他时的从容笑容,就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我身边问道:“怎么脸色怪怪地,哪儿不舒服吗?让我看看”。
欲哭无泪的我如何肯起身,旁边着急万分的秀蔓又害怕风无涯不敢上前劝说,三个人就这样保持着拉锯战。
越是僵持,风无涯的别扭劲就犯的越是厉害,还以为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不肯告诉他,我这个冤枉啊。
花了好大力气软声软语求他走后,才一把抓起长裙察看。
天啊,真的是葵水了。幸亏现在是在屋子里,若是在花园子里被人现还不糗大了。怪不得今天这腰酸的感觉这么熟悉,原来竟然是来月事的前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连这个都没及时察觉。
我也不知道在这里到底要用什么代替卫生巾,只好向秀蔓求救,见秀蔓取出自己用过的一个月事带,我满头黑线,如何肯用。
秀蔓说要不自己回府去拿一个新的?可见天又要黑下来,不放心让她一人跑回去,就这样磨蹭到吃晚饭时也不敢去前厅,只说自己身子不适,不想吃晚饭了。大姨娘还当我真病了,就带着风无涯前来探望,我躲在床上盖着大厚被子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好小声向大姨娘解释清楚。
大姨娘被我的窘迫给逗的大笑起来,遂将还一脸担忧的风无涯打走,见他出门后就站在院子里不肯离开,就笑着说:“放心吧,你的思儿没事,相反还好着呢。”
风无涯自然不会轻易就信,不过碍于大姨娘的话,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大姨娘让贴身小丫头为我取来新月事带,里面放上新的香炉灰,又教导我如何使用,说了几句恭喜我成*人的话后就笑着离开了。
换好衣裳后的我感觉无比别扭,多么怀念以前使用“卫生巾”的日子啊。心不在焉吃完厨房送来的晚饭,早早就上床歇息。
半夜被肚子疼醒过来,只感觉全身冰凉的没有一丝热度,小腹更是涨的厉害。感觉自己熬不下去时就大声叫秀蔓进来,秀蔓见我疼的满头冷汗,急的团团转。只好吩咐她去厨房看看还有人在不,若是有人就让人做碗热姜汤送过来。
实在疼的厉害,感觉身子都开始轻飘飘的了,也没等到那碗热姜汤。
之后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只在迷糊中听风无涯大声质问道:“不是说没事吗?怎么会疼的人都昏厥过去了,有你们这么伺候主子的吗?是不是都想去死?想和他说我真的没事,只是疼经而已。努力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然后就是翻身呕吐起来,秀蔓被我的模样给吓的哭叫起来。
早已经要疯的风无涯将她一脚踹开,跑到我身边抱起我,连平日里的洁癖也顾不上了,连连问道:“思儿,怎么会这样?你哪儿不舒服和我说说,我去给你找最好的药来。”
大姨娘端过丫头送进来的热姜汤,用眼睛警告风无涯安分点。
努力忍住疼,无力地露出个难看的笑容道:“我真的没事,你别怪罪大家。”
颤抖的用手接过大姨娘手中的热姜汤,风无涯见我疼的唇色已无,就一把抢夺过去,不顾人多眼杂就用勺子喂起我来。
守着诸人自然不好意思喝他亲手喂食的姜汤,只好低头不语。大姨娘咳嗽一声让丫头们全部下去,才自己接过那姜汤喂起我来。
喝完后便觉浑身虚脱,盖着厚厚的被子开始出汗。直到我慢慢睡过去时,大姨娘与风无涯还守在我身边。
四卷再进京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