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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子无胆     国术凶猛txt下载     国术凶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卷第二十二章 汤家是我的

    康顺风来到楼下,四十个小伙子一个不少,正在那儿练着。三子、阿平、才哥还有一个陌生的汉子也在一边,三子和才哥正在对刀。

    见康顺风进来,几个小伙子就停了下来,围过来,道:“康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现在都练熟了,是不是再教两招。

    康顺风笑咪咪地,也不说话。

    三子他们也注意到了他,就停下来,走了过来。

    才哥离老远就问:“怎么样?那边怎么说?”

    三子却拉了他一把,道:“这事等上去说,小康先来看看大伙练的,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都进步很快。”

    康顺风就笑着转身对那些小伙子们道:“你们练给我看看!”

    当下就见那个胡园道:“你们第二组退开,让我们第一组练给康哥看!”

    结果另一个壮实的小伙子就道:“凭什么你们先练,我们不能先练?”

    胡园就怒道:“寸子,你这俩天一直拼我的火,现在康哥在,有种来和我比一下!”

    那个叫寸子的道:“来就来,谁怕谁!”

    三子那边就怒起来:“小康没说话,那轮到你们喊叫,反了你们!”

    两个人都就不作声了,却用两双不服的眼睛较着劲儿。

    这时盛姐就走了进来,大家都和盛姐打招呼,三子看着盛姐脸上荡漾出的,多年不见的舒心笑容,似乎在一瞬间看到了那个曾经纯真的让人心酸的女孩儿。心中却道:日怪!一会儿不见,盛姐这女人咋像突然了光一样。

    康顺风也和盛姐打了招呼,不过眼睛却躲躲闪闪地不敢看她,这让一旁的三子更加迷惑,一会儿却摇着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一边的才哥看到,轻轻地捅他一拳,小声道:“一个人偷偷笑啥?”

    三子白了他一眼,却是小声道:“妈的,告诉你才怪!你个嘴比**大的家伙,告诉你还不如用嗽叭宣布给大家听呢!”

    才哥忙央求道:“看你笑得**,快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三子理都没理他。

    才哥就怒了,道:“日,不说就不说,放你肚子憋死你***。”

    三子就笑迷迷地用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副憋得很舒服的样子。

    才哥更怒,索性转了头,不理他。

    康顺风心中有鬼,忙掩饰地对大伙道:“好了,也不分那一组,从左到右,中间一分,右边的人先站到边上,让左边的人先练给我看看。”

    大家就按他的要求,练了起来。

    康顺风就看着,给这二十几个人拨了拨架子,立求动作正确,使出刀距离最短,护身拦法放到最合适的位子上。

    然后给换着给其余的人又拨了一遍。

    小伙子们就七嘴八舌地问道:“康哥,这招好用,我们已经练熟了,能不能再教点新的?”

    康顺风却摇头笑道:“你们练的还差得远!缠头过脑回刀转,天下刀法练一半!这招刀法,你们现在顶多是个熟字,离精和神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不过如果你们感觉枯燥的话,可以用左手再练这招刀法。”

    大伙就不明白地吵闹道:“左手,用左手练这干什么?”

    康顺风还没说话,一边的才哥就骂道:“日,这都不知道,你右手受伤了,不得用左手!”

    康顺风听了,就笑道:“才哥说对了一半……”

    才哥听了,不服看地道:“什么说对了一半,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康顺风就严肃起来,点点头道:“俗话说,剑为百兵之君,用起来少不了巧与快;枪为百兵之帅,有兵锋之锐;棍为百兵之王,有巧打搬点之灵,有横扫天下之力!而刀呢?刀为百兵之霸,劈砍缠绞杀法凶狠!”

    说到这里,看了一脸迷茫的大伙,就挠挠头道:“说这些,估计你们也不懂,我就说白话一些:一个霸字,少不得要以力服人,说白了刀的杀法,是要以力摧,无力不成刀。但人的力气总是有限,一旦撕杀开来,敌人可不会让你休息,所以习刀者,左右手都习,就是为了续力。你想想,你和一个人斗刀,到最后都没力气了,你换只手,刀照样使得溜溜转,他只有一只手会,还不得乖乖让你杀。”

    大家噢地一声,三子、才哥、阿平几个却露出惊意。

    拳行一句话,叫包藏贵如金,拆开淡如水!今天康顺风一句话,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了,灵醒人自然知道其重要,不灵醒的可能还说,这有什么?可是,就这么一点儿东西,不知道多少刀法好手,送了命都没悟到。

    盛姐站在一旁,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这一刻自信康顺风。

    一旁的三子又在摇头,心道:这女人,入魔障了!自己却没注意到,自己在心中已经将盛姐称为这女人了,全没了以往的那种敬畏。

    盛姐还不知道,她已经从一个令人生畏的黑道大佬,被自己最忠心的下属下降到这女人的地步。

    她仍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康顺风,神情宛若初解风情的少女,当然身材可比少女惹火多了。

    康顺风忙完这些事,想起小牛跟自己跑了一天,想谢谢他。但自己身无长物,就期期艾艾地向盛姐表达了这个意思,盛姐就笑,让三子拿来几张帝都和其他一些场子的贵宾卡,交给康顺风,康顺风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啥作用,上了车后,颇不好意思地拿出来,递给小牛,心道:可别让人笑话了。

    谁知小牛一见,眼睛就真的瞪成真牛了!手都有点哆嗦了,像帝都这种迪厅的卡倒还罢了,里面有五张某些会所的卡,那是你有钱也办不到的。

    小牛从那五张卡中间只抽了一张,小心翼翼地拿到手里道:“康哥,我只敢收这一张,其他的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康顺风这才用心打量了几张卡,看来看去都看不出什么,就心道:拿回去给曾勤生吧。

    回到军训营地,天已经麻麻黑了,康顺风来到曾勤生的房间,曾勤生正在看书。

    康顺风就把余下的四千八百块钱还给他,曾勤生接过钱,掂了掂,就苦笑着安慰他道:“没事儿,这种事我都没办法,何况你也是个刚进城的乡里娃。”

    康顺风点点头,接口道:“我也想狠狠地花你的钱,给人送礼送重些,可到了市场里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没办法!不过杨老先生倒是答应给你递话过去,说来也巧,你说的那个参谋长正是杨老先生的弟子。”

    曾勤生:“#¥%…………”半天,终于狠狠地一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成心玩哥哥吗?”

    康顺风忙道:“没有,我说的是真的……诺,花了你二百块钱,这些卡给你,算赔给你……”

    曾勤生一脸黑线,嘴唇哆嗦了半天道:“I服了you,你厉害。”说着接过那几张卡,这回嘴直接痉挛地合不上了,半天才道:“你拿这些卡抵我的二百块钱?”

    康顺风认真地点头道:“我朋友给了我几张卡,我给了小牛一张,听小牛说还值点钱!”

    曾勤生道:“小牛说还值点钱?这卡你有钱也办不到,你竟然给了小牛一张……”曾营火大了,一下子冲到房间门口,大叫:“小牛,你过来!”

    一会儿后,小牛小心翼翼地来到房间,却不进来,道:“曾营,你找我什么事?”

    曾勤生道:“小康给你的卡呢?拿来给我看看……”

    小牛就哭丧了脸道:“曾营,那可是小康给我的,你不能收缴。”

    曾勤生就怒道:“妈的,我让你给我帮个忙,你说,现在到底是你给我帮忙,还是我给你帮忙?”

    小牛就脸上陪了笑,道:“是曾营给我帮忙,是曾营给我帮忙!”

    曾勤生却突然变了笑脸道:“那张是那儿的卡?”

    小牛就红了脸,期期艾艾地道:“是燕沙会所的卡……”

    曾勤生听了,又大怒:“妈的,你小子真会挑!不行,你另换一张,那张卡你拿了要犯错误,我要对你负责!”

    小牛的脸一下子跨嗒下来,道:“曾营,就燕沙我咬咬牙还能去一次,其他的,我卖血也去不了呀!”

    曾勤生脱口就道:“妈的,老子还不是一样?”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露嘴了,不由老脸一红。

    康顺风不知道他们在争些什么,就道:“要不我再给你们要一张那个什么卡!”

    曾勤生就道:“不是那问题,我也得为他负责不是?他这么年轻,不能让他被腐化了不是?”

    小牛在曾勤生的盯视下,知道自己肯定是保不住卡了,只好极不情愿地掏了出来道:“那你给我换张帝都的!”

    “就知道小牛是个好同志啊!”曾勤生立刻眉开眼笑,全然不顾小牛同志鄙视的眼光,道:“年轻人多去蹦迪有益身体健康。”说着,抽出一张帝都的卡,递给小牛,小牛接过帝都的卡,却使劲捏住那张燕沙的卡,道:“曾营,偶然,我是说偶然你能不能把这卡借给我使使?”

    曾勤生一用力将卡就拔了过来,道:“看你表现了。”

    小牛只好一面将帝都的卡装起来,一面恋恋不舍地看着某人手里的卡,腹诽着某人,满脸悲愤地离开了。

    曾勤生大嘴张开,就差点笑出声来,用和小牛一样的神情,将那张燕沙的卡装了起来。然后,又从抽屉里翻了一下,拿出一个信封,和刚才康顺风递给他的四千八一起递回给他道:“这还有五千块钱,也是我昨天准备的,本来想让你带一万,后来只想今天去试试水,就没让你拿。这虽然还不够你的卡,不过哥哥最近肯定要用钱,不管这次上不上得去,以后都会还你这份人情!这几张卡我倒想跟你客气一下,但客气不了,因为正需要。这时这些卡比钱管用。”

    康顺风听了,才放心地笑了,道:“你用得上,你拿去。这钱我不要,不是跟你客气,你也知道,我不是有钱的主,没理由有钱不拿。不过,就是你说的,你目前正需要,我目前拿了也是放着,兄弟一体,你先用,你上去了,我想我得的就会比这更多,是不是,曾哥?”

    曾勤生也是明白人,立刻就明白了康顺风的意思,他要的更多!

    就笑呵呵地把钱收起来,将几张帝都的卡递回给他,道:“这迪厅的卡对我没用,你拿去泡妹妹吧!”说着,将另四张卡用信封装起来,小心地贴身收好。

    康顺风告辞了曾勤生,就回到了营地。

    刘鹏他们几个正在床铺上聊天,一面为他担心,从早上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一见康顺风进来,忙都关心地围了过来,道:“干什么去了,怎么去了一天,没啥事吧?”

    康顺风就得意地一笑,道:“出去放风去了,今天在外面转了一天。”说着,就把今天出去的事讲了,却没说自己具体去干啥。

    刘鹏几个听了,就一阵埋怨,自己去享福,也不打声招呼,害他们白担心一天。

    康顺风就笑,拿出帝都的卡道:“我怎么能不想着你们,看这是什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要到的。”说到这里,自己心中就先一阵不好意思,怎么学得和曾勤生一样了。

    刘鹏他们看到四张金光灿灿的帝都贵宾卡,不仅一阵欢呼。刘源和王荣都想要,刘鹏却一打他们的手道:“这东西要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几个,一张就够了,剩下的给小康自己安排吧。

    王凡就小心地道:“是不是也给石清菡和小小他们一张?”

    刘鹏还没说话,王荣就打了一下他的头,道:“你猪头呀!给了她们,她们和别人去怎么办?不给她们,她们就只能跟我们去。”

    王凡用手捂了自己被打疼的头,埋怨他道:“我猪头,还不是给你打傻的!”几个人就都笑了。

    康顺风听他们说的有理,就把剩下的三张卡装起来,心道:“自己留一张备用,一张给杨静予,另一张,就给那个庄菲吧,她好像和庄妍是表姐妹,给了她就等于给庄妍了。想起庄妍,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加甜蜜。

    人世间最酸楚的事情,不是生离不是死别,而是你现你没资格去追你喜欢的人。但其实康顺风对庄妍的喜欢,只是男人对于美貌的本能追求,一个来自于康家塬的乡下小子,对一种可望不可即的美好事物的向往。

    决定了下来,大家就说说笑笑。

    军训的营地和宿舍不同,是大通铺,男生一个大房间,女生一个大房间。康顺风他们说笑间,另外一张铺上却有一双不愉快的眼睛,盯着他们。

    汤文生这会儿心里很不痛快,他看不得康顺风这种土包子这么意气风的样子,看不得刘鹏那个小瘪三开心笑的样子。再让你们得意几天吧,他心道:等军训完了,就让赤血熊来教训康顺风,而且不能在没人处教训,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败他,要褪去武术加在他身上的光环。

    两次公开较武,使康顺风在财大新生里的人气飚升,这让汤文生很不舒服。自己做为忠义堂的少爷都这么低调,没理由让个农村小子这么嚣张,不是吗?而且还有庄妍那个小美人儿,看得他心里直痒痒,也只有她那个漂亮劲儿,才能配得起自己,不是吗?无奈自己去拾讪了几次,都被那个庄菲搅黄了。

    要是别人,汤大少早就叫人收拾她了,不过看在她长得也算漂亮,而且别有一股野性的风情的份上,就饶过她。

    恩,还有一点,是看在她是庄妍的表妹的份上。

    想到庄妍、庄菲两姐妹,汤文生就把康顺风带来的烦恼抛在脑后了,庄妍极漂亮,庄菲也别有风情,要是把俩姐妹一块儿……不,不行,那样显得自己不够纯情,庄妍肯定会不高兴的……不过……不过自己是忠义堂的少爷呀,同时要了她们俩个,也不算辱没她们吧?庄家也不是什么有势力的人,只是有俩钱,惹火了自己,够他们家喝一壶的,不……够他们家喝几壶的!自己先追吧,毕竟这样光彩些,不过,如果她俩实在不识抬举,说不得就得从他们家族下手了,以忠义堂的实力,收拾一个小财主般的庄家,小cass了。汤少爷想着,忍不住开心。

    想着想着,不知怎地又想起了亚姐。

    亚姐是从小看他长大的,那时还没被放出去接客,他就偷偷地欺负她,反正她每次受了欺负,也不敢给别人说。

    不过,虽然他摸过、亲过,但亚姐的第一次,却也没有给他,虽然他是汤家最受宠的小少爷,但才人的第一次,他还是不敢随便的。

    亚姐的第一次据说是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拿走了,交换的代价是一块地皮以低于市场20%的价格归到了忠义堂下的一个地产公司。据说这块地皮给忠义堂带来的是上亿的收入。

    不过汤文生却能感觉到,亚姐跟他亲,汤家在嘉世的才人不少,他去也叫过别的几个,有时总得换换口味嘛。那些人总是要他签这签那,反正虽然少爷签帐不收钱,但她们提成是一分不少拿的。

    只有亚姐不同,从不要他签什么不需要的东西,甚至有些小东西,她自己垫着钱给自己拿。

    汤文生享受着这一点,他不在乎那些签的,却在乎这个不签的。

    想到亚姐的时候,汤文生的心思又飞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彪盛堂里一身青花的盛姐。那种熟女风情,再加上一身青花带来的邪恶感,让他很是激动。

    不知道房三和白眼狼他们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看到盛姐那一身青花的全部诱惑。

    想着想着想得心就热起来,当熄灯号响过的第一件事,汤文生就是去找了五姑娘。

    当一只手握满自己的粘物时,他突然有一种放纵后的空虚,似乎刚才那些让他心潮澎湃的女人都一下子失去了魁力,变得可有可无了,心中只剩下一种**,那就是掌握权力的**。

    汤家,最终是我的!大哥二哥想都别想。

    这就是汤文生睡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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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二十三章 南京帮和青竹帮的火拼

    陈胖子很不爽。

    他在房间里如走兽一般转着,旁边站了六七条汉子,个个眼珠子都跟着他转,却大气都不敢出。

    陈胖子当然很胖,不过你很难像象他现在转的有多快,胖胖的身躯如陀螺一样,在不大的空间里往来翕忽,“废物!全***废物!”他突然大叫着一声,却一**坐在了椅子上,有点气喘。

    一个极有眼色的汉子就过来,端起桌上的茶,递给他道:“陈哥,喝口水,咱们从长计议。”

    陈胖子面色一变,刚要却猛地收了自己的脾气,伸手接过水。不过,他微微抖的手却告诉着几个手下,他有多么愤怒。

    堂堂南京帮,伤了十七八个人,都没拿下来的场子,却被青竹帮以受伤五个人的代价拿去了,这人丢得!日他***!娘希皮!他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心中的愤怒了,端着的茶水半天没喝进嘴里,又被他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陈哥,你莫生气了,都是我们不争气!”边上一个手臂带伤、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开口道,他本来应该是个浓眉大眼的帅小伙,但整个面上被刺青覆盖,刺青的图案是一只张口咆啸的老虎。

    做这个刺青的人明显也是此道高手,将虎头图案与人脸上五官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使整个人脸显出了几份狰狞来。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有一种想噬人而食的凶煞之气。

    陈胖子看到他,气似乎消了一点儿,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开口道:“都现在该怎么办?青竹帮算什么东西,这是你们常说的话,可是现在人家已经可以骑到我们南京帮的头上说话了!”

    “陈哥,你消气就好,不过,我感觉也不能说兄弟们没尽力……”说话的还是那个小伙子,身材宽展,明显有着北方人的剽悍。

    “哦,马龙,你说说……”泄过后的陈胖子看着自己的爱将,说道。

    “我们去了三十个兄弟,伤了一多半,弟兄们肯定是尽力了!青竹帮去了二十几个人,只伤了五六个,说明对方已经被我们打残了,所以他们才捡了便宜!”马龙恨恨地道:“他们吃的是我们刨出来的食儿。”

    陈胖子就皱了眉头沉呤起来,他心里也认同马龙的话,但毕竟现在大家联盟对付彪盛堂,这话好说,事不好做。

    这时,边上另一个年龄大些的汉子道:“话不能像马龙这样说,青竹帮这也是运气,不能算是吃我们刨出的食儿。”

    “运气?”马龙笑得有些狰狞:“河南帮一口气拿下彪盛堂七个场子就运气,青竹帮也拿了三个是运气,我们南京帮却出一次手,伤十几个兄弟,出一次手,伤十几个兄弟,到现在屁都没有,这也是运气?”

    “那你说不是运气是什么?”那汉子道。

    马龙冷笑道:“我不知道,不过就感觉这运气也太蹊跷了些!南京帮一出手,彪盛堂就是重兵把,河南帮一出手,彪盛堂就内部空虚。我们把人打残了,青竹帮就这么合适的出手了,我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彪盛堂咋就吃得我们南京帮死死的……”

    那汉子就语气不善地道:“你什么意思,合着是怀疑有人给彪盛堂通风报信不成?”

    马龙脖子一梗,却没理他,而是对陈胖子道:“陈哥,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我们上次要动青竹帮的抢的场子,有人就说联盟稳定第一。但现在,明显青竹帮是抢的我们刨出来的食,立刻又是运气!眼看着河南帮一天天壮大,连青竹帮都要赶上我们了,有些人却一点不为南京帮的利益着想,我不知道他到底是那个帮派的人!”

    那汉子被他话一挤兑,再也忍不住怒火:“老子当年在万和混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那儿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挤兑老子,有种来单挑!”

    马龙转了头,冷冷地看了他,缓缓地开口道:“方哥,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南京帮的人,万和早给人灭了!昨天三十个人去抢地盘,连我在内一共伤了十九个兄弟!方哥你倒是一点伤都没有,怎么今天欺负我受伤吗?来,我一只手也接得住你!”

    话一出口,陈胖子脸色阴沉地就盯上了那个叫方哥的汉子。

    屋里其他几人也都面色不善地盯上他,相比方哥,这些汉子更喜欢冷冰冰的马龙。

    方哥这才看出情况不对,忙道:“陈哥,我这不是怕大家一冲动,乱了这次的联盟吗?”

    陈胖子一伸手,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茶水披头盖脸的就砸过去,骂道:“联你妈的盟!你***现在吃的是南京帮的饭食儿!”

    那汉子被连杯带水地砸在脸上,却乖乖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哭丧着脸看着陈胖子。

    陈胖子砸了人后,气似乎又顺了些,道:“马龙,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马龙就道:“我们从青竹帮手里把场子抢过来!”

    “对,抢过来!凭什么我们流了血,他们白捡个场子……”几个汉子就一起叫起来。

    陈胖子就站了起来。

    这时,那个方哥忍不住又道:“陈哥,不行啊,上次河南帮的狼哥不是说谁枪到的场子就归谁……”话一出口,他就感觉事情不对,忙闭了嘴巴。

    陈胖子的脸阴的能挤出水来,却是笑了起来,道:“狼哥,你叫的倒是顺口!”话音未落,陈胖子就往前一踏步,一脚蹬在叫方哥的汉子的肚子上,那方哥惨叫一声,却是被这一脚踢了起来,不往后倒反而往前扑在地上,躬身屈体,像个虾米。

    旁边的几个汉子都是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心道:靠!谁不知道陈哥最讨厌那个白眼狼,傻逼到你这种地步,白多混几年江湖。

    …………

    青竹帮的老大姓谭,是个五十多岁的阴沉老头。

    使的一口好匕,当年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不过他的本名几乎没人知道,都叫他的浑号血坛子。据说他曾经为了立威,把几个背判他的小弟,绑起来割开手上的动脉,用坛子接着,硬硬把血放尽弄死了。

    谭老大今天心情好,坐在新到手的润琳洗浴娱乐中心三楼的豪华包间里,意气风!今天抢的彪盛堂这个场子算是个摇钱树了,听说光地下室的赌场每天就能搂几万块钱,还不算上面的酒楼和洗浴中心。

    而且,仅仅只是五个人受了点轻伤。

    这个场子到手,起码能让他再多养一半的人,到那时,青竹帮就不再是末流的小帮派了。

    想到得意处,谭老头的手就伸进了边一个美女的怀里,捏住那一团。

    那美女就吃吃地笑,小声道:“疼!”

    谭老头就乐起来,调笑道:“疼,我这可不正疼你吗?”说着,又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年轻的女人叫起来,却用手来推他。

    谭老头顺势捉住她的手,才要动作,包间的门就被猛地推开来,一个光头的肥硕汉子肉球似地滚了进来。

    “老大——”

    “嚎你妈!”心里正美的谭老头不由得恼怒起来,心道:这帮家伙,太没素质了,连敲个门都不会!***,以后要加强这方面的培训。

    那汉子却根本没看谭老头的脸色,他也没心情看,只是叫道:“外面又杀起来了!”

    谭老大惊道:“什么?彪盛堂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了?”口中说着,心中却感到奇怪,彪盛堂最近一直在收缩堂口,丢了的地盘也从来没有再出来抢过,这次怎么了。

    “不是彪盛堂的人,是南京帮的人!”那汉子嚎道。

    “什么!”谭老头一听不是彪盛堂,而是南京帮的人,一下子就火了:“***陈胖子什么意思,欺负我们小帮小派吗?走,带我……”。

    一出包间门,外面整整齐齐地站了十几个人,个个黑西服,又酷又帅。见他出来,门边的四个汉子就住前一领,他跟着前面一走,后面那些汉子就跟了两排出来。

    靠!青竹帮虽然是小帮派,但这点排场还能拿得出来,谭老头心道。

    三楼一下一转弯,就到了大厅,那里已经乱成一团。

    由于最近一直在争夺,彪盛堂早就打出了内部装修的牌子,暂停营业了。所以倒也没什么客人,至于小姐们,都在三楼上的洗浴中心里圈着。

    赌场出入也不走这的门,所以大厅里打成一团,倒也不怕伤到客人。

    谭老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被一群手下拱围在中间的陈胖子。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大叫一声:“住手!”气势如虹。

    楼下正打成一团的人一椤,青竹帮的人看老大出声,都停了下来。但南京帮的人可不认识什么青竹帮的老大,椤了一下之后,立刻又动了手。一刹时青竹帮站着的人又少了五六个。

    那些受伤倒下的人心中一阵悲愤:我的老大,刀口子上正弄事呢,你这装的是什么逼哟!

    这一下,此消彼长之间,南京帮士气大振,青竹帮缩手缩脚,很快就败退下来。

    南京帮占了上风,攻势更加凶猛,特别是那个脸绣黑虎的马龙,一手提砍刀,一手空手,总是砍刀开路,后手攻击,挡着披靡。他疯着住前冲,也惹起了南京帮其他人的性子,一下子就把青竹帮的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陈胖子!你还不叫你手下的人住手!”谭老头急了,喊得声嘶力竭。

    陈胖子却调笑着对边上的亲信道:“谭老头叫什么,你们听到没?”

    那些亲信就齐齐摇头,表示听不到。

    陈胖子就笑,笑得很满意。

    谭老头眼都红了,一会儿功夫,青竹帮就倒下了十几个,南京帮的人已经杀到他跟前了,他心一横,一抬腿,从腿把子上嗖地抽了了他赖以成名的匕。

    就在这时,陈胖子开口道:“住手——”

    声音并不很大,但马龙他们都停了下来,却仍然虎视眈眈地围着青竹帮的残兵败将。

    谭老头气得浑身打颤,道:“陈胖子,你什么意思?”

    陈胖子将口中叼着的烟夹在手里,用夹烟的手指着谭老头道:“你问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我昨天拼伤了二十几个手下,把彪盛堂的人拼残了,你却下山来摘桃子,一口就吞了我手下的弟兄用血刨出来的食儿,你也不怕噎着!”

    谭老头一急,脸涨得通红,大吼道:“什么是你们刨出来的食儿!几个堂口不是说好的吗,谁枪到归谁,我昨天也折了五六个兄弟。”

    陈胖子就笑:“谁抢着归谁,你去抢彪盛堂其他场子去,我南京帮要抢的,你还是不要打主意了!”正说着,外面又冲进来一波南京帮的人。

    谭老头一看大势已去,也无可奈何了,色厉内荏地对陈胖子道:“这事儿没完!”却是一挥手,带着伤残病弱和剩余的人马,灰溜溜地撤出去。

    陈胖子却是笑着,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当消息传到彪盛堂时,盛姐本来已经睡了,接到电话的她喜得一下子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损失三分之一的场子,终于把河南帮的联盟之势,磕开一条缝!

    盛姐兴奋之下,衣服也没穿,一身青花在房间里穿楷梭着,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拨出去,通知几个主要人物在堂口集合。

    最后,当她要拨康顺风的电话时,犹豫了一下,却轻轻一咬牙,就按下了呼出键。一来她已经知道康顺风和军训的总教官拉上了关系,二来,这是堂口的关键时候,她需要他来帮她挺个主意,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已经越来越对这个乡下来的男孩子有信心了。

    在等康顺风接电话的时间,她无意一抬头,看到卧室梳妆台上镜子里自己赤身露体的样子,却没来由地一阵害羞,身子轻盈地一闪,就跳到床上,钻毛巾被里去。

    她还没坐定,那边就传来康顺风压低的声音:“喂!盛姐,什么事……”

    “啊——没…不………”她一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不像一个大姐大,而越来越像个女人了。阿彪的死让她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而康顺风的出现,让她老忘记自己是彪盛堂的老大。

    “什么?”那边传来一声不明所以的疑问。

    “是这样,”盛姐终于平静下来,拿出了盛姐该有的范儿,道:“南京帮已经向青竹帮动手了,你现在能堂口一下吗?我让车来接你……”

    “现在?”康顺风看了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分清了轻重,道:“你让人把车开到五支队的训练基地来,在大门外给我电话,我现在去请假。”

    “行,我让三子来接你,到了他会打你电话!”盛姐说道,就挂了电话。

    她这时才感觉自己烧的脸庞慢慢凉下来,盛青花,突然间她想起了自己早已不用的名字……她将名字已经刺在自己的身体上,但这么多年,却总是忘了用它,别人也忘了叫它。

    挂了电话,康顺风就悄悄地起身,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衣裤穿好。

    他总是在睡觉前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头边固定的地方,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胡斜子的要求之一。胡斜子说,多少好汉子都是被人摸了黑去,所以就要求他们晚上睡觉放的一切东西,都在固定的远近,固定的地方,要一伸手,就自然地能拿到。

    康顺风穿好衣服,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就出了营房,到了外面,他拿出电话,拨了曾勤生的电话,向他请假。

    曾勤生也没问他干什么,就道:“在那等着,我让小夏拿着批假条送你出去。你有车吗?要不要让小牛送你?”

    康顺风就道:“有车来接,让小夏送我出去就成!”

    那边就应一声,挂了电话。

    康顺风就靠在营房门口不远路灯下的电线杆上,等小夏,这里敞亮,能一眼看到营房门口,小夏来也能看到他。

    润琳洗浴娱乐中心三楼的豪华包间送走了春风得意的谭老头儿,又迎来的春风得意的陈胖子。

    和谭老头不一样的是,陈胖子从来不会一个人偷着乐,在他的边上,一帮子汉子每人边上一个美女伺候着,手里端着上千块钱一瓶的洋酒,脸上洋溢着笑,那种真诚和开心,和任何一个取得成绩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要说不一样的,就是许多人身上绑着的绷带。

    抛开热血义气与弱肉强食的残酷,黑道也就是一个混饭吃的地方。

    在众多豪情的汉子中间,面绣黑虎的马龙显得分外的刺目,不仅仅是他的脸,而是他冷冷的气势,和压抑在眼低的地一抹疯狂。

    他孤独地一个人占据着一个沙,旁边没有女人,没有兄弟,只有手里的酒。

    虽然在坐和每个汉子,都知道他够义气,肯流血,许多人都为他挡住的背后要命的一刀而感激他,陈胖子欣赏他,也有许多更下层的弟兄敬他、服他。

    但大家这时都不敢也不愿意打扰他。

    平常大家在一起打嗝放屁都没事,但一到这种欢场上,他永远都是那么孤独地坐着,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那眼神中的悲伤,让每个人都不愿意去碰触他。

    陈胖子看了一眼孤独的马龙,心中没来由地一痛,就自嘲地笑笑。他很欣赏这个敢打敢冲敢拼的小兄弟,有着当初在南京帮里和他一起冲杀的那帮血性兄弟的气质,每每看到他,陈胖子就仿佛看到当年满头热血在自己。

    有刀砍向自己的兄弟时,他会把自己的胳膊伸出去垫上,陈胖子的手臂上至今还留着一条渗人的刀疤,那就是帮兄弟档刀时留下的。

    他将目光收回来,用力将身边的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搂过来,听着年轻女子咯咯的笑声,就把孤独的马龙留在他的故事和他的世界里。

    (看到这儿,各位兄弟姐妹们,麻烦再动动手指头儿,投上推荐票和加入收藏,小子感谢你们的支持!)

第二卷第二十四章 马龙的故事

    马龙喝着酒,一口接一口,他喝的不是那种几千块一瓶的红酒,而是十几块钱一瓶的二锅头,这些事他从不用操心,自然有下面敬着他的小弟们给他准备好。(pm)

    他也不吃那些水果拼盘和小吃,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喝着烫喉烧心的烧酒。

    他需要这份疼、这份烧和那份醉。

    “你要几个崽,一个还是两个?”是她在问吗?

    “你说我多长时间,才能再给这存折上再加个零?”是她的笑声吗?

    “不要乱摸,你怎么和那些讨厌的客人一个样?”是她的嗔怒吗?

    “我咬死你,我咬了……真咬了……喂,疼不疼?”是她又在撒娇吗?

    “别生气了,好不好嘛?”是她又在央求他吗?

    她……,她……,她……

    他不想哭,但眼泪却自己流了下来。

    马龙,这个好笑的名字,叫龙却不是龙,而是一条悲伤的虫!

    其实,马继武才是他的名字,他是河北沧州人,家传的功夫,从小精练劈挂拳,在武行里,也算是吃过几斗盐的人了。

    劈挂拳也叫披挂拳,是一门放长击远的功夫,用的是梢子劲儿,练起来双臂似挂如鞭,小缠绕中带着大开大合的气势。

    江湖中有八极加劈挂,神鬼都害怕的说法,意思是八极拳挤崩挨靠,属短打,披挂拳放长击远,属长击,二者能够补,练了神鬼难防,但这只是针对练八极的而言。

    对于劈挂拳来说,这是一种误解,因为劈挂本身就是一种长拳短手兼备的拳法,有远放如挂鞭,近收蛇盘身的说法。不过,现在多数练披挂的人,都能把大开大合打出来,但蛇缠身就练得差了,而实际上小缠绕才是劈挂拳的秘传法门,小缠绕练好了,才能把对手吞进来再放出去。

    练劈挂对膀子要求很高,要求双膀活泼,双臂软如鞭却硬如铁。

    马继武从小在爷爷的要求下,每天除了走套路外,抖肩活膀加劈桩这些该练的功夫也一样不能少。给木桩上缠上草绳子,每天用双臂往上抽,打烂一圈再缠一圈,到最后不缠绳子,也把桩抽得啪啪做响,木屑乱飞。

    爷爷去世后,马继武的父亲根本管不住他,就放了马了,在当地很快成了小霸王。惹点小事儿,爷爷的那些徒弟们在公检法政府都有人,都看在去世的师父面子上,给他摆平了,结果小伙子胆越来越大,终于惹出了事。

    马继武有一个哥们儿看中一个女孩子,但女孩子是有男朋友的,两个争风吃醋的男人就动了手,结果马继武的哥们儿吃了点小专亏,回来就拾掇马继武去给他报仇。

    马继武去了后,对方好像也是练过一点功夫的,几句话说不合适,一照面上面手一虚领,引他一护上面,下面左脚一腿就踢过来,直奔马继武的小腹。

    对方的功夫那能和马继武比,马继武双手十字封胸,下面左腿提膝内合,就将对方腿拦在身体的圈外,身体却随着合膝的动作一转,身体微纵,左右腿在空中交叉倒换,左脚落地,右脚往后倒蹶子,正是青龙二路里的腿法,正点在对方的裆部。然后腿不落地,一翻腿,一个外挂面腿就打出去。

    对方被他一下子点在裆部,不由弯腰收腹,正被接下来的挂面脚打在腮帮子上,这几下兔起雀落,直如演电影排练好的一般。

    本来这都没事,好死不死,马继武打得性起,落下来时,却顺手加用了一个二郎担山,双臂一展,正打在对方被脚挂斜的脸上,拳棱子却正好是打在眼睛上,对方的眼睛就破水了。

    当场就傻了!这是重伤害,和他以往惹的事儿都不同。

    马继武知道爷爷一生正直,那些师叔师伯们在小事上含糊一下还行,这种大事肯定不会含糊,不然也不会被爷爷收做徒弟了。于是,回到家里,什么都没说,收拾两件衣服,就跑路了。

    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多,听人说s市好生活,就来到了s市。

    但现代社会,都是知识文化说事儿,像马继武这样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没上过的人,那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不过还好有武功底子,就能找到一些保安的工作,后来有人看他身手好,就介绍他去一家夜总会看场子。

    结果,在那里他喜欢上场子里一个小妹儿,是重庆的辣妹儿。

    女孩性格很辣,心肠却好,交往起来,每天的掐打拧捏那是少不了的家常便饭,但却对他也爱得要死,场子里搞盒好烟,偷点好吃的,总是一得空就悄悄地给他送来,看着他吃比自己吃都高兴。

    一有空就跟他谈未来,谈明天,谈将来养几个崽。

    没事就赖在他怀里,给他看自己的存折儿,算着上面再添几个零就辞了工作和他结婚。不过在别人面前很开放,常常让客人揩点油的她却在马继武面前很保守,拉拉手,亲亲脸可以,如果再摸摸捏捏时总换来她手指牙齿全上的蹂躏。

    然而,每次脾气后总是一面抚着他身上的牙印儿,一面流泪。要不就使劲地抱住他,半晌半晌不说话。

    那种酸酸的幸福劲儿是马继武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但那一天,马继武的老板突然让他跟另个保安去办点事儿,马继武跟那个家伙在s市转了半晚上,椤是没明白是办什么事儿。等回到夜总会时,他几乎立刻就疯了。

    朋友告诉她,辣妹儿上楼去给客人送果盘时,跳楼了!

    他傻了一般看着那些警察楼上楼下的取证调查,警察来找他问话,他只是流泪,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讲。他知道辣妹儿没有忧郁症!他知道辣妹儿没有欠人钱!他知道竦妹儿想在存折上再加一个零时嫁给他,给他生一男一女两个崽!其他的,他啥都不知道,啥都不知道!

    他在那曾经漂亮却已经被摔的变形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下去,他第一次吻了她的唇,尽管那唇已经冰冷,还泌着血迹。

    他多么希望她像过去一样生起气来,像只小野猫一样,伸出利爪抠过来,露出利齿咬过来,他保证不再躲,给她使劲地抓,给她使劲地咬!

    然而,她的瞪着的眼睛里,毫无生气。

    但他分明从那眼里看到了她对他的眷恋和不放心。

    她总是警告他,手重,就不要打架。

    她总是警告他,心色,就不要看别的女孩子。

    她总是警告他,长的土气,就不准嫌弃她!

    他不明白,明明他不想哭,但为什么泪水却总是不断地往下流。

    警方的结论出来了,辣妹儿是忧郁症做,自杀的。

    当辣妹儿的父母和弟弟从重庆赶来,收她的骨灰时,他看到两个颤巍巍的被贫穷压迫了几十年的老人和一个十六岁的呆男孩,老人一脸的麻木和空洞,男孩一脸的傻笑。辣妹儿总是向他夸自己的父亲如何帅,自己的母亲如何美丽,自己的小弟如何聪明可爱。

    这个虚荣的女人!这个只在他面前虚荣的女人!她难道就从没想过真的要嫁给自己的那一天该怎么向自己解释吗?

    马继武将自己的全部积蓄交给了辣妹儿的父母,然后重重地跪下去,给他们磕了一个头,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群满目错愕的不明所以的人。

    马继武在镜子前仔细地收拾着自己,她总是埋怨他不把自己打扮精神点儿,让她带他出去倍儿有面子,所以他今天要打扮得自己帅帅的。

    收拾完自己,马继武就撩起裤腿,将一把匕小心地插在小腿上的套腿上,然后放下裤管。她让他不要打架,他今天就不打架了,他要杀人!

    当马继武一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精神像出现在夜总会时,几个平时交好的哥们儿还开玩笑说:***,才没了女朋友,就春。

    马继武就笑,问:“老板在那儿?”

    他在三楼的办公室前被老板的两个保镖拦住了,那是高价请来的高级保镖。

    马继武没有一句话,右臂一个反掌就猛摔过去,手臂如毒蛇般地抽在一个保镖的颈上,他又找到了当年爷爷让他打木桩的感觉,他甚至感觉到那脖颈受到他这一击时,骨节被错开的那丝声音,那保镖果然就像木桩一样倒了。另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一抬右臂,伸手就直马继武的胸口打来,拳大力沉,势带风。

    马继武摔出去的右臂根本不往回收,而是手腕一转,住那来手上一个小缠,左臂就轮起,划一个小孤,同时左脚上步,就劈了下去。劈挂拳初练时,双臂轮圆了,那是开膀劲儿。但练到后期,那孤度是要越画越小的,但还是要摔得远,摔出劲来。

    只听啪的一声,马继武的左摔掌就抽在那保镖的右脸上,接着左掌下按,右掌盖着就摔了过去,直摔在正面上,然后左掌再一反,掌背就摔在保镖的左脸上。

    三掌摔过,身体一伏,右脚一上步,一个燕子抄水势,就钻到那已经被打得满脸血花的保镖裆下,右臂如挂鞭一个抖挑,狠狠地抽在对方的裆部,一起身,一个起身靠就将已经软塌下来的身体放出去。

    那保镖就窝在地上,眼看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了。

    这时,三楼上来来往往的小弟小妹们被吓呆了。

    马继武却直接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是个精干的中年人,正在接电话,看到他进来,很生气,手指了他,刚要开骂。

    马继武就一把抓住那只指过来的手,一把摁在桌子上,一抬腿,从腿套上拨出匕,直接将那只手钉在了桌子上。钉上后,他的脑子里才想起爷爷说过的话,想动手,就莫想说废话莫做多余的动作,一切以直接为先。

    老板一时还没应过来,先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被钉在桌子上的手,再看看马继武,似乎没想通这刀怎么跑到自己的手上了,接着就痛得大声惨叫起来。

    马继武一手捉住他的手,一手握着匕,只问一句话:“辣妹的事是谁干的?”

    “是她自己……”老板还想辩解一句。

    马继武一抬手拔出匕,住上移一寸,又一下子插进去。

    老板惨叫着,看着那匕神奇地飞起又**,度是那样的快,**来的血珠儿甩到他的脸上。

    “是谁干的?”马继武再问,语气语都没变。

    “我不……啊——“老板再一次惨叫,眼泪鼻涕一起流,看着那匕又神奇地换了地方,这次还是上移一寸,像尺子量了一样准,插在他的手腕上。

    “是谁干的?”马继武问,一如既往。

    “是汤少……忠义堂的汤大少爷!他早就看上辣妹儿,她却只让他占占便宜,不让干实活儿,汤少生气了,就要霸王硬上弓,那天才把你支出去……”老板泣不成声。

    “汤少……那个汤少,他叫什么名字?”马继武问。

    “长房汤大少叫汤文国,二少叫汤文民,三少叫汤文生……二房只有一个男孩,叫汤文权……”老板这时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只说谁干的!”马继武咬了牙道,手中的匕拨了出来,不过这次没有再插。

    老板惨叫着:“是汤文国……汤文国大少爷!”

    马继武手里的匕住前飞快地一送,一转在他脖子上狠狠地抹过,那咽喉就如小孩嘴一般张开来,喷射出血沫子。

    热热的血喷了马继武一脸。

    他将匕上的血抹干净,然后飞快地用房间里的纯净水洗手洗脸,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他指了门口一个被吓呆的小弟,道:“把你衣服脱了借我!”

    那小弟就忙把衣都脱了下来。

    马继武也不避人,就把自己的血衣脱了,换上那小弟的衣服。

    脸上的血洗不太净,他也顾不上了。

    在他出门时,他扫了一眼门口的那些年轻人,大多都是有点印象有小弟小妹们。

    “我们没有人报警……”说话的是个小妹,马继武认出她算是辣妹儿的一个朋友,他很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就下搂去了。

    当天晚上,忠义堂的大少爷在情水园里喝酒时,被蒙面人袭击,一匕插在了肩膀上。然而,忠义堂老二汤辰虎的大弟子麻头在场,当场就对上了刺客,二人交手几招,刺客就被麻头一个贴身靠击在胸上,当场就吐了血,然后被忠义堂几十条汉子追杀,身中十几刀后来跳入了浦江。

    后来查出,那个刺客叫马继武,是水含月看场子的保安。

    汤大少自然知道什么事,也不再追查,只是传下话去,沿江找这个马继武,活人见人,死要见尸。

    但终于还是没抓住这个人。

    马继武当夜跳到江中,住下漂了几里路后,就凭着自己的水性上了岸。他身上虽然中了十几刀,但都不重。

    这得感谢他的爷爷对他的长期训练。

    传统武术有一句话,叫未习打,先习捱!捱打的功夫在传统武术中也占有很重要的地位。现在练传统的,实战越来越少,都怕在实战中受伤,其实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丢了捱打的功夫。

    对方打来,怎么承怎么接怎么让,用什么地方承,用什么地方接,往那里让,这些都是有讲究的。传统武术还有一句话,叫闪而不过!一般我们或是什么的,都会说,某某一拳的来,某某一闪而过。但传统武术并不要求要完全躲开对方的进攻,因为打中并不等于打伤,谱云:挨身不算打,拳闪方寸间。

    对方一拳奔你胸来,后闪一寸就移了力点,这时就是打中了,也不会让对方挥最大的杀伤力。旁闪一寸就错了力向,对方的力就有落空感。所以武术中主要的闪法,就是束身转向。这些可以让人有意地击打,然后自己感受练习,对于刀枪棍都要实际地做相应的击打闪避练习,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更是少不了这种训练。

    正因为有了爷爷从小在这方面的训练,所以马继武虽然中了十几刀,但刀刀都是破皮而不入肉,伤肉而不切骨。

    然而,受的伤虽然不致命,但大量失血是免不了的,而且伤口浸了江水,也得赶快处理。马继武心里盘算着,现在逃往外地,可能性不大,先不说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技持,对方肯定在车站码头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能到那里去呢?自己的几个朋友,肯定会被对方优先照顾的,辣妹儿……对!他突然想起辣妹儿去年春节曾带他去见过她以前一起的一个姐妹。

    辣妹儿说那个姐妹是她最好的朋友,俩人从一到s市就住在一起,不过后来那女子恋爱了,嫁给一个浙江人,俩个在s市开一个专门做刺青小店。

    马继武肩头盘的一条小龙,还是那男的免费给他纹的,手艺不错。

    他还记得他当时还丛恿辣妹儿也纹一个,但那小妮子死活不肯,最后只弄了一个假的贴在身上装黑道老大,并非要自己给她充打手。

    马继武想着,脸上就露出了微笑,然而那微笑还没完全成形,就被狰狞代替了,那个害了辣妹儿的畜牲还没死,所以,他不要离开s市,因为辣妹儿的魂留在这里!他也不能离开s市,因为他怕他一旦离开就没胆量再回来了。

    辣妹儿那个朋友叫什么,马继武没记住,不过他却记得她家的小区的名字。

    那还是他把泌阳小区读成必阳小区时,辣妹儿纠正他,骂他没文化他才记住的。

    (感谢书友09121800023919提供的龙套,不知道小子对马龙的处理你还满意?小子自己写着,眼睛都湿了,丢人丢大了!各位看到这里的朋友,请投票推荐收藏,支持小子。小子的回报,将会是更努力地码字!)

第二卷第二十五章 一触即发的前夕

    当康顺风来跟着三子来到帝都,还是他初次来时开会的那个房子,里面已经聚集了十一二个人,大家正议论纷纷。

    盛姐则坐她上次坐的那个地方,若有所思。

    里面最兴奋,最大嗓门的要数才哥的声音。他虽然性情鲁莽,但是个老江湖,凭多年的经验,他也知道南京帮和青竹帮的这次火拼,对以河南帮为的联盟意味着什么?对一直被步步紧逼的彪盛堂意味着什么。

    这十几个人基本就是彪盛堂的中坚力量了,也是忠诚度上最让盛姐信任的人了。

    当康顺风和三子进到房间时,才哥兴奋地扑上来,照着康顺风的肩头就是一拳,口中道:“你子,你真行……啊……不好意思,我又忘了啦……”

    在康顺风一个侧身换膀避开他的拳头时,才哥才想起人家武行的规矩,老大的人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脸上有点讪讪地红。

    康顺风笑了一下,道:“只要才哥不生气我闪,你随便没关系。”

    才哥就啐了一口,笑道:“你当我没记性么?”

    后面的三子就接道:“不是小康当你没记心,你还确实是缺点记性。”

    旁边的几个人就笑起来。

    才哥恼怒道:“你还真是没事就插兄弟两刀当玩儿呢。”一边说,一边悻悻地坐下去。

    盛姐在一旁也微笑起来,自从河南帮步步进逼,大家都一筹莫展,每次在一起商量事儿,都是一片沉重,也压抑得狠了,今次的开心,是这一个多月来头一次。

    她看了在边上跟大家一起笑着的康顺风,就道:“三子和小康先坐下来……”盛姐一开口,大家都纷纷闭了口,康顺风就和三子在盛姐边上的两个椅子上坐了下来,看来是大家有意留的位子。

    康顺风知道,这也是大家对他认可的表现,不是人人都可以坐在盛姐边上的。

    等大家都坐定了,盛姐继续说道:“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南京帮和青竹帮今天为了我们放出去的场子已经动了手,青竹帮损失惨重,听说南京帮也伤了不少人,对方再也不是铁板一块,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情。现有的问题是,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盛姐话音刚落,才哥就道:“怎么办?这一个月把人没憋屈死,先让老子杀出去出口气再说。”

    成哥听了,就笑骂道:“你这大嘴筒子,咋说话呢?你当得起这谁叫你一声老子,可不憋死你去。”

    才哥听了,就抽了自己一记嘴巴道:“口误了!口误了……”

    众人就又笑。

    一边的三子就道:“不闹了,大家都说正事吧!盛姐你先说说你怎么看?”

    盛姐就道:“现在对方的联盟只是被敲开个缝,我们要想办法把这个口子给他们再裂大,但问题是怎么加这把火,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要知道,一个搞不好,对方很有可能解决这件事,重新联合起来……”

    盛姐这话问出来,大家都不作声了,应该做啥都明白,可具体怎么做学问就大了。都是一帮撕杀汉,让砍人那是没说的,让想主意,大家都只能皱眉做苦思状了。

    还有几个直肠子,就把眼光转向了成哥,成哥脸子够数,办法多。

    成哥沉呤一下,道:“河南帮先不去管他,我们要继续把南京帮和青竹帮的矛盾扩大,要不派一部分人冒充青竹帮的人,去抢南京帮的场子,让他们继续闹?”

    成哥话刚说完,三子就道:“这个办法不是万全,两家只要有机会坐下一谈,立刻就能现问题!”

    大家都不由地点头,对方毕竟有河南帮做盟主,只要坐下来一谈,立马就会现不对劲儿。

    大家又都再次陷入沉思中。

    河南帮的白眼狼这会儿脾气很大,他先是一脚踹翻了来报信的小弟,然后又连摔了两个茶杯,砸了一个水果盘,又狠狠地摔了前来顺他气的小燕莎一个耳光。

    最后才在小燕莎委曲的目光中收了脾气,对着边上的人挥了挥手,道:“请二爷过来。

    小燕莎尽管很委曲,但却只是红了眼睛,连哭都不敢哭,都知道河南帮的白老大,生起气来杀个人都不带眨眼的。

    那个被踹翻的小弟也乖乖地站在一旁,他也不想来报这个信儿,谁让他昨天赌钱,大输特输给了那几个畜牲,没钱还债,今天就被逼着来这,帮他们挡狼哥的脾气。

    听了白眼狼的话,他边上的一个亲信就走了出去,叫河南帮的二爷。

    河南帮的二爷姓周,说是二爷,其实比白眼狼还大五六岁。周二爷的名字叫周一帆,人长得斯斯有一股儒商的气质,在现在的s市黑道上,几乎没什么名气。

    人们甚至都不知道,河南帮还有这么一个二爷。

    但是事情住前再推十年,一帆风顺周八爷,那在江湖上却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周八爷是万和堂的八爷;周八爷风流倜傥,智谋多端,虽然不敢说智比算无遗策的诸葛亮,但那也是差不到那去的,不然也不会被人称做小诸葛了。

    当年万盛堂的彪哥反水,就是被小诸葛孤身前去,一番口枪舌剑就说得刀枪入库,愿意与万和讲和,却被小诸葛诱连环计灌醉后诱出堂口,中了埋伏,最后和几个得力干将一起被事先埋伏的人砍翻在路边的小巷子里。

    然而,周八爷没料到的是,阿彪的死却让从没引起人们注意的小女人盛青花爆出惊人的力量,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那个总是默默地不说话,文静地站在阿彪的背后,柔弱中甚至带着些苍白的小女人,在她的男人倒下的血泊中的一夜之间,带着十几个阿彪的铁杆,一夜之间,把万和排名在他之前的七个老大,全部伏击,把那些平常笑一声都让人心颤半天的大佬的头拿去祭奠在阿彪的灵前。

    他要不是当时恰好要处理一点堂口的琐事,也肯定会被一锅端掉。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他一生最倒霉的日子,那个女人,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吃,就那么一门心思地在万和里杀起来,反正是顺我着昌,逆我着亡。

    周八爷搅尽脑汁想出来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种种计谋,全被她和跟着她的那十几把砍刀削得灰飞烟灭。因为那女人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双眼通红,只认一个字:杀!要不就认两个字:投降。

    周八爷还让两个手下带人装着投降,企图从内部乱对方的阵角,结果盛姐的方法更简单,来的所有人,都打破了,分给那十几把刀做手下,连整顿的时间都不要,就再杀向还没投降的人。那种摧枯拉朽之势,正合了那句伟人的名言: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周一帆事后设想过多少次,都道:那女人只要给他一口气,给他喘一口气的机会,他就能收整人手,扳回劣势。

    遗憾的是,那女人一口气也没给他喘,就那么把他迫得只好避难当时的河南帮。

    从此世上再没有了呼风唤雨的周八爷,他又被打回原形,做了周一帆。

    然后那女人就把原来的万和改成了彪盛堂,放弃了一些利益,又请了洪门陈七爷出来说话,将彪盛堂就这么撑了下来。

    周八爷小诸葛的金字招牌就这么倒了。

    他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就想拾掇河南帮出头对付彪盛堂,但河南帮老龙头主意拿得定,自己已经快退位了,没必要打生打死的,就一直把周一帆压着,这么平静了近十年。

    但周一帆总是咽不下这口气儿,他联络了一批万和的旧人,经过这么多年的运做,终于扶挂了同个年轻的老大上位,才又搞出这么个要倒掉彪盛堂的阵势来。

    更难得的是,他这个举动得到了s市目前最大的龙头汤家忠义堂的默许。

    当看到周一帆走进来时,白眼狼才露出一丝笑来,吩咐下面的人上了茶,两个就在一起低声交谈起来。

    良久,就见白眼狼一拍大腿,给周一帆伸出一只大拇指。然后就吩咐小弟,请几个帮派的老大明天晚上一起议事儿。又由周一帆写了一封信,让小弟送给忠义堂的房三爷。

    白眼狼那边已经有所安排,彪盛堂却还没有一个正经主意。

    对于成哥的主意,大家都赞成,但却想不出实妹的操作方法,盛姐也皱着眉头。

    一向不太说话的戴停松突然开口道:“我们是不是暗中支持青竹堂和南京帮斗,现在他们已经结下仇了,不过青竹堂伤亡惨重,肯定恨南京帮恨的要死,我们不如暗地里和他们接触一下……”

    话还没说完,成哥就打断了他的话:“血坛子这个人,人小气,记仇记得厉害,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体。不过,我们一旦介入,先会牵扯到青竹帮还占着的我们的两处场子,血坛子已经失了南京帮占去的这个场子,肯定会在这两个场子上要我们的承诺,我们该怎么办?放弃还是……”

    才哥在那听到,就叫起来:“娘的,谭老头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帮他对付南京帮,他还谋算我们的场子,老子先去砍了他!”

    三子看康顺风一直没说话,心里不知道盘算着什么,就道:“小康上次就是你出的这个主意,你感觉接下来应该怎么扩大他们的矛盾?”

    康顺风还有点放不开,毕竟这里的人,大部分他都不认识。

    其实大家也对他挺好奇的,听说他武功好,打废了斌哥。又听说盛姐对他挺器重的,看他一来就坐到盛姐边上,也不知道深浅。有人心里不服,但碍于盛姐的面子,也不好表现出来。现在看到三子点将,就一齐看过来,有些人眼里就有点不服和瞧不起的味道。

    崖上寨胡斜子教出来的小人精如何看不出来大家的意思,康顺风却是一股气儿就冲了上来,哼!越是看不起咱,咱越摆给你看。

    眼光就看了盛姐去。

    盛姐就笑着点头道:“小康就你鬼点子挺多!”

    康顺风不由一阵气结,怎么别人都是出主意,到我这就成鬼点子了。心中虽然不顺当,却没敢有什么意思表现在颜色上,却是笑了笑,轻声道:“我年轻人见识浅些,也没什么鬼点子。”说着话,却看了盛姐一眼,盛姐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却是好脾气地笑回来。

    康顺风这才心中畅快,继续道:“我们练武人比武时,讲究欺心诈意,对于脾气燥的人,我们就让他更火燥起来,刚才听大家讲,河南帮的白眼狼是个脾气大的主儿,那我们就该让他长长脾气,才能让他不能静心地来想办法应付这件事儿。”

    成哥听了,就忍不住点头,道:“是这个理,兵法上讲,怒而挠之。”

    康顺风看一眼成哥,轻轻对他点点头,继续道:“至于我们要联合的人,我感觉应该是南京帮!俗话讲,一山不容二虎,南京帮做为对方联盟里第二有实力的大帮,肯定和河南帮有许多龌龊,这次又弄出这事儿,就是有人讲和,他们之间的疙瘩也难一下子解开!河南帮能怎么处理南京帮,处理吧,南京帮实力在那放着!不处理吧,其他的几个大小帮派都看着呢,这个联盟肯定要散心。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河南帮从他的夺的场子中拿出一个来补偿给青竹帮,这样即能避免处理南京帮的尴尬,又能收拢联盟人的心,让大家感觉河南帮的气度。”

    这回,连盛姐都轻轻地点了头。

    “所以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南京帮已经动了手,和青竹帮结下了怨,目前这个怨还是可以解的,用我们农村话来讲,这是个活疙瘩(活结的意思)。那我们就要先把这个活结,打成死结!让南京帮回不了头。”康顺风沉呤一下,又开口道:“另一方面,我们要夺回所有被河南帮抢去的场子,激怒河南帮,让白眼狼不能冷静地处理这事情!我就不信,他能从河南帮自己的场子中拿一个出来,补偿给青竹帮。”

    这回一屋子人听明白没听明白的都点头了。

    三子用力拍一下康顺风的肩膀头,结果康顺风肩一沉,就避了过去,却是叫了一声:“三哥!”

    三子不由地一阵尴尬,道:“兴奋过头了……兴奋过头了……”

    大家都笑起来,就属才哥笑得最响,惹得三子不满的眼光就警告过去。才哥却不在乎地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赖皮样。

    三子只好狠狠地瞪他一眼,却接着道:“小康,你还是说明白点,具体怎么办?”

    康顺风就道:“具体做法,我不大懂,不过有两件事是必须做到的,一是夺回河南帮抢我们的全部场子,这个很明白的事;二是把南京帮和青竹帮的活结打成死结,这个具体的办法就是杀死青竹帮的老大并嫁祸给南京帮!这样青竹帮每一个再上位的人,先是要给老大报仇,否则很难上位。而且,一旦出了这种事,河南帮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就陷入了死地。而南京帮也必须找一个外援来对抗可能来自于他们联盟内部的报复!”

    “日他***,小康这主意出得……”才哥兴奋起来,扑到康顺风面前,举起了手。康顺风立刻警惕地看过来,才哥就不好意思地将手挠着自己的头,道:“我没想拍你……没……”这回连盛姐都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康顺风拿出了主意,就不在说话了。他从小听爷爷讲历史,说人文,读三国,又跟胡斜子听多了江湖斗拳中的种种阴谋诡道的东西,因此这些主意是信手拈来,但说到具体的谋划和操做,他还是比不上盛姐、三子、成哥这些老江湖了。

    当下盛姐就和这些人商量起具体的计划,这些就不用康顺风操心了,他就专心地听着盛姐她们的话,汲取着有用的见识。

    盛姐他们将计划完善以后,要开始分配人手执行时,盛姐突然转头问康顺风道:“这四十个人现在可以用了吗?”

    康顺风点点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道:“现在他们虽然还没达到我的要求,不过对付一般的打手,基本没什么问题!”这个倒不是他自夸,这四十个人本来就是从各个场子中抽来的平常比较能砍能杀的好手,是见过血不乏血性和胆气的人。

    习武人最根本的是要有胆气,在戚继光的纪效拳法中,就有:对敌若无胆向先,空自眼明手便的话语,可见胆气在武术中的重要作用。

    盛姐迟疑了一下,才又问道:“那这次的事你参加不?”

    康顺风沉呤了一下,就道:“我跟着吧,对方要有什么好手,我能起点作用。再就是我不介意对付那个喜欢放人血的谭老大!”

    盛姐就点点头,道:“基本不用你出手,如果有什么对方有什么好手你帮着顶一下就可以了。毕竟,这些兄弟都不错,我不想折了任何一个!”

    康顺风就道:“我们可不可以做些牛皮甲,能起到保护作用!”

    “牛皮甲?”几个汉子包括盛姐都睁大了眼睛。

    康顺风看他们惊奇的样子,就解释道:“在过去打仗时都用这种东西,护住躯干。我姥爷……就是我师父他有这个制作的方法,是经过后来人改良的,在肩颈腰肋处加钢丝的,对刀棍都有很好的防护作用,而且比较轻,不影响灵活……”

    盛姐就点头道:“那这个让阿平协助你,以最快的度做出来。不过,目前这事儿也不能等,那四十个人就归三子,阿才和你带领,直接听我的调动。其他人都听阿成哥的,有什么事大家都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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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二十六章 陈胖子的翻脸

    听了盛姐的安排,康顺风却举起手道:“我还有点话想说……”说着,看着盛姐点头后,就对盛姐道:“我感觉我们人不应该太分散,河南帮占了我们七个场子,我们不应该分七路去,这样人力分散,就是我们人厉害些,但杀敌一万,自伤八千,最后也是惨胜!我姥爷常对我说,用兵如打拳,要以强击弱,比如要用我的一只手,去折对方一个手指头;要用我的两只手,甚至整个身体,去拿对方的一只胳膊,而不要用一只指手去顶一只指头,用一条胳膊去拧对方一条胳膊!所以我想我们应该集中力量以绝对的优势去一个场子一个场子地去扫他们。(pm)”

    才哥听了,就大笑道:“一个一个下来,还不把人跑累死,时间也拖得长,那有这样全面开花来得痛快!”

    盛姐听了,却是听出了一些门道:“阿才,别打岔,让小康把话说完。”然后又转头向康顺风道:“这种动刀动枪的事情,你姥爷那样的老人的一点经验,就够我们学几年的,你详细”

    康顺风就道:“其实也简单,按我姥爷的话来说,就八个字:以精击垮,以众击寡。像咱们要对付河南帮,就应该集中这四十个精英,先把一个场子的河南帮的人打散。其他的人员散开来,把这些打散的人再打残。只要交通工具够用,这样一个场子一个场子扫过去,肯定牺牲”

    盛姐就点点头道:“这法子听着不错,那就这样办。三子和小康还有阿才,你们三个就带这四十个人扫场子……阿成,你将各个场子能抽出来的人全抽出来,再把堂口所有的车辆集中起来,分两组,一组交给马健带,一组给松亭带。先让一组分散在三子他们正扫的场子旁,遇到河南帮的溃兵,就一个一个收拾了。另一组直接在三子他们要扫的下一个场子周围等待,等他们来扫。然后第一组的人再赶往下一个场子,候命。这样,时间上能快一些,布置上也从容一些。给三子他们这四十个人,配最好的车,车上把水和食物补给装齐,一定要以最快的度将七个场子全抢回来。今天你们都做好准备同,成哥多放几颗钉子,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向。三子、才哥和小康,你们三个这两天就和这四十个人住一起吧,给大家把吃食搞好点,有力气才好干活。电话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随时等我的电话。”

    盛姐安排完几个主要人手,又指了剩下几个汉子道:“你们几个,由成哥分配!”

    那几个汉子一起点头,经过这次议事,看向康顺风这个新人的眼光都不同了。自己能明白不能明白康顺风的话是一回事,盛姐的器重才是他们佩服康顺风的主要原因。

    康顺风和三子及才哥离开会议室后,就来到了三楼的大厅里,那四十个年轻汉子还在那里练刀法。阿平随后跟下来,问了康顺风牛皮甲的事,康顺风就给他画出草图来,阿平就拿了草图,就去联系找能制作皮革的小厂子。

    年轻人们都好动,见三子、才哥还有康顺风他们下来,就围上来,讨教刀法和格斗技术。康顺风也不藏私,有问必有答,说的都是真东西。

    这些年轻人问的也不是乱问,都是整天拔刀弄拳的主儿,问的都是实战中非常有针对性和具体的问题,连带三子和才哥两个老打家也在旁边听着,感觉受益不少。

    康顺风抽时间给曾勤生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还得请几天假。曾勤生满口答应,道:你安心办你的事,万事有我。

    整整一天,他们都是在等待中渡过,期间盛姐来陪大家一起吃了顿饭。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盛姐突然打电话叫他们三个上去。三个人来到盛姐的办公室,盛姐正和成哥在那里等他们。

    “今天早上,白眼狼把几个堂口的老大都集中在河南路的中州夜总会,估计和南京帮与青竹帮的事有关。”盛姐看他们几个进来,示意他们坐下,就道:“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就是我们的钉子还看到忠义堂的房三爷也进了中州夜总会!”

    听到这个消息,康顺风倒没什么感觉,但三子和才哥脸色都一变。三子就道:“房三,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汤家参与了针对我们的行动?”

    盛姐轻轻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搞不清房三到底是代表他自己,还是代表忠义堂,如果仅仅是他自己,那倒不用担心,如果代表的是忠义堂,那我们就麻烦大了!”

    康顺风忍不住就道:“这个房三是干什么的?”

    盛姐用手轻轻捏着眉头,道:“房三其实也不算是忠义堂的人,他和忠义堂的汤辰虎是结义兄弟!他练的是南派的拳法,具体门派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比较杂,功夫很出众。他手上有一股力量,主要是在南四那一片混,基本上唯忠义堂的马是瞻,算是忠义堂的外围,许多忠义堂不好出面的事情,都会委托他来办。所以大家都叫他房三爷,意思是汤家兄弟后面的老三,而忠义堂也默认了这个说法。”

    康顺风听了就道:“那我们不用管他,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忠义堂出来挺河南帮,我们也不可能再退缩了,所以对这个房三,最好无视他,也不要猜测他在中间起什么作用。我们按原定计划行事!”

    说完,他又问盛姐道:“那青竹帮的谭老大去了吗?我们先得把南京帮和青竹帮的结打成死结!”

    盛姐就道:“房三的事,阿成继续叫人盯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谭老大今天也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南京帮的陈胖子我们的人一直没看到,不知道现在去了没?”

    三子听了,就接口道:“那现在怎么办,他们不可能一直商量到晚上吧?白天我们不好动手的。”

    盛姐点点头,道:“是呀,白天动手会给公安造成麻烦,引起他们的不满对我们影响更大。”

    康顺风就道:“上次我们让去卖消息给谭老大的那个烂仔还在掌握中不?”

    盛姐就转头看了成哥,成哥就道:“那是我们的一个外围人员,平常就挂在堂口混饭吃。”

    康顺风就道:“现在加入了忠义堂这个变数,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先搞掉谭老大,因为以忠义堂的影响力,很可能让他们坐下来谈着解决这事,那我们以前的工作就全白费了……所以,我们不能等,今天就让那个烂仔先把谭老大引出来,然后干掉他。连夜把所有河南帮占去的场子拿回来……”

    盛姐点点头,道:“小康说得不错,烂仔的事,阿成你去安排,就用南四那个场子来引他,那个地方离南京帮比较近!”

    阿成点点头道:“我先去安排这件事。”盛姐点点头,阿成刚要走,康顺风叫道:“成哥,等等……”

    阿成就停下来看了过来。

    康顺风就道:“你给健哥和松亭哥他们说一下,让下面的人如果围上河南的的人,不要乱杀,最好是给大腿前面上横切一刀,就放人。”说着,看到几双不解的眼光,就解释道:“大腿上横切一刀,伤势不容易好,会拖较长的时间。给河南帮制造大量的伤残,让他们背上包袱,白眼狼全养着,他经济上受损失。他要不养,会让人寒心。这些人养好伤,也不会给他再卖命了!”

    才哥听了,忍不住就叫道:“看你白白净净的,怎么这么多歹毒的主意呢?真够阴的”

    阿成就在才哥头上拍了一把,道:“怎么说话呢,阿才!”然后转头对康顺风一竖大拇指,道:“小康,你这脑子,够用!”

    盛姐也两眼闪光,看着他。

    三子却在边上先打量了康顺风,又看了盛姐,心道:“怎么看都不对劲儿!”

    中州夜总会的一个大包间里,白眼狼和南京帮的陈胖子、青竹帮的谭老大、风鸦堂的朴继祖和浦江帮的花狸豹石润林都坐在那里,忠义堂的房三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喝着茶这个,又瞅瞅那个。

    在坐的人白眼狼阴沉着脸,陈胖子阴沉着脸,谭老大脸却涨的通红。朴继祖和石润林却带点兴灾乐祸的神情。

    良久,白眼狼才开口道:“这件事你们双方都有对的和不对的地方,你们看能不能各让一步,这个场子两家共同经营,利益各半。”

    陈胖子嘿地冷笑了一声,道:“大家都出人出力,河南帮现在已经占了彪盛堂七个场子,虽然是你们抢来的,但要没有大家的牵制,一个河南帮能对得过彪盛堂吗?那是不是这七个场子也拿出来大家利益均分呢?”

    白眼狼心头火就往上冲,奈不住声音就高了起来:“按照大家的约定,谁抢到的场子归谁,我们河南帮抢的,凭什么要让出来?”

    陈胖子把脸往边上一转,道:“那这个场子也是我们抢来的,又凭什么和青竹帮利益各半!”

    谭老大听了,本来涨红的脸像打了鸡血似的,怒道:“你这场子还不是从我们青竹帮手里枪去的,有本事从彪盛堂手里去抢呀!”

    陈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们青竹帮要有本事,就去抢彪盛堂别的场子,别抢我们南京帮出人出血打残的场子,向我们证明一下你的实力。”

    谭老大脸红得紫了,他嘴唇都气得抖了,口中只是一个劲地说:“好—好—好……”却说不下去,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一旁的房三开口,笑呤呤地道:“大家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把彪盛堂灭了,大家才都有好处拿。不然,现在拿到手的,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彪盛堂的盛姐是什么样的女人大家难道不知道,想想当年的万和!”

    陈胖子就接口道:“可是这样下去,好处都让河南帮得了,我们跟着瞎闹个什么劲呢?从开战到现在,我们南京帮伤了五六十号人,风鸦堂和浦江帮也伤了不少吧?什么都得不到,我们在这和彪盛堂闹个什么劲?”

    白眼狼听了陈胖子的话,一双白眼就扫了几位老大一眼,道:“谁抢到归谁,是我们大家开始就说好的,怎么大家现在要反悔吗?”

    陈胖子一拍桌子就道:“白老大既然这么说,那河南帮就和彪盛堂慢慢斗吧,我们南京帮推出了!”

    这时,谭老大却再也忍不住,跳起来道:“你南京帮退出可以,把抢我们青竹帮的场子还给我们!”

    陈胖子冷冷一笑,转头不屑地道:“我们南京帮兄弟二十多位兄弟流血都抢不来的场子,你们青竹帮出二十个人,伤五六个人就可以了,那就来抢吧,抢过去就算你的。”说着,给风鸦堂和浦江帮的两位老大一拱手道:“你们两位坐,姓陈的我先走了!”

    这时房三却在一边笑呤呤的道:“老陈,就不能给房三个面子,把这事化了吗?”

    陈胖子停住脚步,也笑眯眯地看了房三道:“房三爷拿出个章程出来,让我胖子听听看?”

    房三就道:“我觉得白老大说得就不错,两家一起经营,利益各半!”说着,双眼炯炯地盯了陈胖子。

    陈胖子呵呵一笑道:“房三哥说笑了,谭老大要么抢一个彪盛堂的新场子,要么来从南京帮抢过去,向我证明一下他的实力,如果他证明他有那个实力,我就不认为他是摘了我南京帮的桃子,这个场子我还给他!”

    房三脸就垮了下来,道:“这么说老陈你是不给忠义堂这个面子了?”

    陈胖子看房三变了脸,脸色也就阴了下来,道:“忠义堂的面子陈胖子自然不能不给,不过忠义堂是忠义堂,你房三是房三,你还代表不了汤家吧!”

    房三脸色一窒,立刻有些羞怒了起来,他房三在外面扯汤家的大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没有谁敢这么直接地削他的面子,陈胖子这句话,比直接拒绝他还让他难以忍受,当下脸色更寒,涩声道:“陈胖子,真的要和我房三翻脸吗?”。

    陈胖子脸色却一下子从阴转晴,面上笑语厣厣,出口却字字诛心:“陈胖子那有那么大胆子,不过手下一票兄弟要饭吃,所以胖子很怕房三哥翻脸,却不得不翻这个脸!”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看陈胖子走了出去,朴继祖和石润林脸色也有点讪讪的了,却不好马上就走,不过脸上去意明显,任人都能看出来。

    房三看着走出去的陈胖子,脸色铁青,看了白眼狼一眼,心道:没点儿气度,当个什么狗屁盟主!害得自己白白地得罪了陈胖子。

    其实房三心里明白,从白眼狼的角度来说,处理这件事的最佳办法,就是河南帮拿出一个场子,平了两家的纠纷,再能拿出一个场子来,让风鸦堂和浦江帮也得些好处,这个联盟就如铁板一块了。那样对付了彪盛堂,还愁场子不够分吗?不过,房三也有私心,也想能从中得些好处,想借忠义堂的势来压陈胖子,力挺白眼狼一把,却没料到陈胖子丝毫不给面子,弄得自己又丢人又得罪人。

    陈胖子一走,事情自然也就商量不下去了,白眼狼心中自然火大,却是压了自己的火气,对谭老大道:“老谭这事回头再大家要没什么事,就先散了吧,我和房三爷商量后,再拿出个章程来。反正不会让你吃亏!”

    房三听了,真想踹他一脚,心道:现在不仅仅是陈胖子的问题,傻逼你难道没看出来风鸦堂和浦江帮也有了去意吗?他们没有利益保障,跟你混个屁呀。

    果然风鸦堂和浦江帮的两位老大脸色就有点不自然了,两个人对视一眼,站起来道:“南京帮和青竹堂两方的事情,现在陈胖子走了,这事也就没法谈了,我们两个帮里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着,就站起来,一拱手,看了白眼狼和房三。

    房三一下子被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白眼狼却是一挥手,道:“你二位先走吧,等我们房三哥拿出章程来,再叫你们。”

    两个人转头相视一眼,微微冷笑着转身就走了。

    谭老大也呆着没什么意思,带着一脸的不甘心,也告辞而去。

    等人都走完了,白眼狼才转脸问房三道:“这个陈胖子这么不给面子,怎么办?”

    房三简直有点无奈,一时被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并晌才道:“河南帮真的不能拿出点东西来吗?大家合在一起,实力盖过彪盛堂,如果就这样散了,盛姐那女人可没那么好对付!”

    白眼狼就道:“少一个南京帮,我们几家的实力照样盖过彪盛堂!”

    房三一脸的无奈,劝道:“陈胖子一句话倒确实没说错,如果没好处,大家为什么要跟你河南帮干?”

    白眼狼就明白了房三的意思,想了想,终是舍不得自己的即得利益,强辩道:“这是大家一开始就说好的,如果不行,后面抢到的场子,就按出力大小分配好了。”

    房三强忍着自己想一脚踹翻他的冲动,这么一个看不清形势的人,不知道怎么上的位,却是继续劝道:“现在不是以后的问题,而是一个处理不好,这聪明就散了。我的意见,就是你河南帮能拿出两个场子来,一个补偿给青竹帮,一个给风鸦堂和浦江帮,重新系住他们的心,”

    白眼狼却是犹豫起来。

    这时,从包门外进来了一个瘦瘦的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一面给房三拱手为礼,一面对白眼狼道:“老大,房三爷说得有道理呀!”

    (小子把今天码的两章看了一下,感觉小子写得有点偏了,过细地描述了黑道的争斗,这并不是小子写书的初衷。小子后面将改过来,将情节更多地放在武术上。各位,码字辛苦,请给推荐和收藏,今天分类封推,加更一章,感谢大家支持。小子继续用手指去亲吻键盘)

第二卷第二十七章 龙身与鱼蛇的关系

    看着走进来的二爷周一帆,白眼狼对这个扶自己上位的人还是很感激的,忙向房三介绍。房三看周一帆气度不凡,而且白眼狼对他的这份尊重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就感觉这是个人不简单。

    果然,周一帆一开口,白眼狼就只有听的份了。周一帆给他从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事情还是那个事情,道理也还是那个道理,但周一帆的话,深入浅出,条理分明,听得白眼狼不住点头,最终同意了拿出两个堂口来加强这个聪明。并由周一帆写了一封信,让人送给陈胖子,大意是以前思虑不周,希望不计前嫌,现在河南帮拿出两个场子,让大家都能落些好处,大家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彪盛堂的底子,可不止这些好处。大家就此一拍散伙,且不说那些还被彪盛堂掌握的利益,就是手中的即得利益,谁又能保证彪盛堂不会一日反攻,又夺了回去。

    房三看到这里,如何不明白,其实这个二爷才是彪盛堂的老大,立刻就和他结交起来。心想总算不负汤三少所托,有这二爷这么一个精明人坐阵河南帮,彪盛堂看来确实气数要尽了。

    其实房三不知道,一直在后面操作的二爷这次只所以这次站到前台来,也是为了结交他。只要能昨到忠义堂的支持,万和才有可能重新立堂口,二爷才有可能重新上位。

    感觉这件事这样处理下来,可谓天衣无缝,房三就告辞了白眼狼,心想赶快把这事回去报告给汤辰龙和汤辰虎二兄弟,这个二爷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白眼狼也被二爷所描绘的光明前景所吸引,也乐呵呵地搂着今天受了气的小燕莎去放松身心了。

    周一帆也嘴角含笑,心道:运筹帷幄,不减当年呐。只要汤家兄弟愿意见他,他就有把握说服他们支持自己重整万和,那怕新万和做忠义堂的外围堂口也在所不惜,这样一步步走下去,也就有了有朝一日重塑当年万和的机会。

    然而,一夜之间,再接到消息的房三便目瞪口呆,白眼狼暴跳如雷,周一帆暗自叹息,这联盟完了!

    河南帮占彪盛堂的场子,一个晚上会部被扫,七个场子的近二百号人基本带伤,而且大部分都是大腿面上被横切一刀,这是个经常要动的地方,横向的刀口非常难愈合。据这些瘸腿汉子讲,彪盛堂集中了四五十个清一色的剽悍汉子,清一水的德国砍山刀,而且每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往往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这样的四五十号人对付二十多个看场子的小喽喽,基本没有任何悬念,住住都是十几分钟就打得河南帮的人溃不成军,结束战斗。

    然而,逃出来来的人一样不幸,他们一个住住被七八个人围起来,反抗的直接砍倒,不反抗的,腿上一刀。

    就在白老大看着满屋子横七竖八的伤残人士如困兽一般的在房间里走圈时,青竹帮的人又带来一个消息,昨天晚上青竹帮的谭老大带人准备去抢彪盛堂的一个场子时,在路上中了埋伏,被人砍死在大街上,那些砍人的人,有个说着一口带南京味话的汉子,给谭老大说过一句,陈哥让问候你,就领人杀了过来,谭老大身边的几个人全都陪他一起挂了。

    这个消息让周一帆不由地一声叹息,知道自己经营几年搞起来的这个联盟,基本完了。青竹帮谭老大的死不管是不是南京帮干的,陈胖子都脱不了干系了,两帮之间这个仇是没法解了!风鸦堂和浦江帮必然不会再趟这浑水,河南帮则在联盟散了后,要直面彪盛堂的报复。

    房三眼看事情成了这个样子,也不触白眼狼的霉头,直接告辞走了,任白眼狼房三哥长,房三哥短都没叫住。

    周一帆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心道:自己又一次大意了!彪盛堂有高人呢!自己应该早劝白眼狼拿出利益来,稳固联盟。自己想在房三面前表现一番,却弄到这步田地,时也命也?此乃命不济,非战之罪!他安慰自己道。心说这两年也趁了些小钱了,不如回老家去做个衣食无忧的田舍翁吧。

    谭老大被砍死的消息传到陈胖子耳里时,他一**就坐跨了一张椅子,幸亏马龙应快,一把扶住他,他才没有出丑。

    谭老大死的地方,离南京帮的地盘不远,真不知道这老家伙深更半夜地跑到南京帮的地盘跟前来做什么?难道他恼羞成怒,学人家寡妇上吊一样,要死在南京帮的地盘上,来事恶心人?

    “陈哥!”当马龙那张面绣恶虎的脸在他眼前,带着担心看着他时,陈胖子立刻就镇定了自己。总遇事总爱暴跳如雷的白眼狼不一样,陈胖子是从下面一步步地砍杀出来的汉子,虽然上位后再不直接去砍去杀,但多年刀头舔血的经历使他血性未泯。

    事情即然出了,就去面对,这是陈胖子的信条。

    陈胖子思索一阵儿,现在要面对的是彪盛堂的报复和青竹帮的仇恨。相比青竹帮的仇眼,他更担心彪盛堂的报复,听人说昨天一晚上彪盛堂就一口气把河南帮抢去的场子都抢了回去。陈胖子叹了口气,心知这次被彪盛堂扮猪吃老虎,玩了一把。可以想见,谭老大的死,十有**也是彪盛堂干的,但想到又怎么样,相信青竹帮的人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他们不愿意这么想。谭老大死后,对于每一个要上位的人来说,对付南京帮要比对付彪盛堂容易得多,而且在昨晚彪盛堂暴露出那么强的实力之后,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南京帮做了他们的老大。

    “现在怎么办?陈哥……”马龙问道,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以为彪盛堂已经被几家联合打残了,现在看来,人家收宿堂口是有意为之。

    陈胖子深吸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情,他看了一眼周围都有些忐忑的汉子,就笑了,笑得很真诚:“大家都别这么一副嘴脸,事到临头,还有老子这三百斤肉在上面盖着呢,你们怕个鸟!”

    那些汉子听了这话,都泛出一脸的羞愧神情,却是道:“陈哥,我们只不过是一时懵了,你放心,跟了陈哥你就没有孬种!”

    陈胖子就道:“青竹帮虽然麻烦,但并不是大患,彪盛堂现在也顾不上对付我们吧,毕竟有一个河南帮在我们前面挡着呢,所以大家暂不要太担心,把彪盛堂那个场子先放掉吧!”

    “陈哥——”听说要放掉彪盛堂那个场子,几个汉子又都有点舍不得。

    陈胖子倒是光棍地道:“别舍不得了,有钱赚也得有命花是不?我们要集中力量,尽最快的度,解决掉青竹帮的事,这时候如果还霸着彪盛堂的场子,难道是想替河南帮挡灾吗?”

    那些人就都不言语了。

    陈胖子就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前襟,从脖子上掏出一个穿着红绳的玉环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就解了下来。

    眼前就浮起一张胖乎乎的脸,那张脸上带着笑容,七分真诚中又带着三分狡诈,那张同样胖乎乎的润如女性般的手掌上递过这块玉来:“没事就别来烦我,你知道我胖,怕跑路!”

    陈胖子犹豫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

    那胖乎乎的脸却是收了笑脸的严肃:“不过,有了事,你要不来找我,你出了什么事,我就死给你看!”

    他眼睛就湿润了起来,兄弟!一世人,俩兄弟,不是亲的,胜过亲的!

    他一咬牙,将手中的玉环递给马龙,道:“你带着这个玉环,去河南陈家沟,找一个叫陈二柱的,什么都不用说,只把这个环交给他。记着,坐飞机去,加订一张回程,机票上的身份证号是xxxxxxxxxxxxxx。”

    马龙接过玉环,小心地贴身装好,却是道:“我要去了,陈哥你身边没个保护的人……”

    陈胖子呵呵笑道:“虽然陈哥已经多看不操刀了,但身手不会比你差,你尽快把这个人接来,如果他在我身边,凭他的脑子,这次我也不会栽这么大跟头了。你记着,他早一天到s市,陈哥我就早一天安全!”

    马龙就一点头,一边住外走,一面就掏出电话,向机场打电话订票。

    当马龙刚坐上飞往郑州的飞机时,陈胖子已经让占着彪盛堂场子的人退了回来。盛姐几乎立刻就得到了消息,忙叫阿成安排人重新接手润琳洗浴娱乐中心。

    接下来,就要安排对河南帮的报复。现在河南帮联盟已散,盛姐他们都是老江湖,这事儿也就用不到康顺风了,康顺风就决定继续回去参加军训。

    盛姐见大势基本已定,也就没有留他,只是这次大争斗中大获全胜,自然要给大家有所表示,扩地盘的扩地盘,升职的升职,那四十个汉子,都分了一些钱去。到康顺风,却是给了一张银行卡。

    却是让阿平用康顺风的身份证给他办的招行一卡通。

    在临走时,盛姐向他表达了一个意思,希望他回去前能去杨家一趟,见见杨老头,表达一下彪盛堂想与和信堂合作的意思。

    康顺风没有理由不答应,就告别了盛姐。

    康顺风下了楼,转个街角就就看到一家招行的poss机,康顺风知道那上面能查卡上的钱,就去查了一下。结果他第一次弄这玩意儿,彼有点吃不来的意思,让边上坐的一个保安用怀疑的目光盯了他半天。康顺风一看,不是事儿,再搞下去,那保安说不定就要来干涉他了。就干脆直言自己没用过,请保安来说明一下。

    保安一听他土音浓浓地普通话,心道:原来是个乡棒子。却还是本着职业素养,给他耐心地说明一番。

    康顺风这才找到插卡口,将卡插进去,按照提趟操做一番,结果卡上的钱数一显示出来,把他吓了一跳,头一眼,他只看到好多零。

    等静下心来,仔细算了算,才知道是十万元。

    康顺风退了卡出来,半天还是不能平静心情,自己父母一辈子就赚不来的钱,被他几天就赚到了,他不知道是自己能力出众,还是这社会畸型!

    康顺风小心翼翼地将卡收进自己的口袋里,用手按了按,确定塞好了,没从衣服那个缝里掉出来,才走出了银行。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十点了,他要去杨家还得赶快,不然要是赶着饭时不定会被杨老头误会他混饭吃。

    他狠狠心,就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杨家的地址。

    他跟刘鹏他们几个坐过几次出租车,知道这玩意儿一上车就得十块钱,现在虽然已经是十万元的富翁了,他还是觉得一下花十几块钱,心疼。

    车子到杨家时,计价表上显示出十六块钱,康顺风脸色悻悻地掏出钱,递给司机。

    司机看小伙子脸不对,还以为是身体不好晕车了,却不知道某人是在肉痛那十六块钱。

    开门的还是东叔,看到康顺风,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感觉的问题,康顺风感觉他客气中带着些疏远的感觉。不像以住客气是客气,却带着一点点亲。

    东叔把他让进中堂,然后才进去去叫杨老头儿。

    片刻杨老头就走了进来,不过却没再见东叔,康顺风也不知道东叔是怎么回事儿,却也没往心上去,毕竟自己同杨老头虽然是拳友,但毕竟萍水相逢,还谈不到深厚的交情。

    杨老头却没有东叔的那份疏远,一见他就道:“彪盛堂的事儿我听说了,真是一夜鱼龙变,盛姐这女人,不简单!”

    康顺风就陪了一脸笑,杨老头不知道他在中间起的作用,更好些。

    俩人就聊在一起,一会儿,杨臣声却也从外面走进来,见了康顺风,就打招呼道:“你不用军训吗?怎么整天在外面跑,我们家丫头可是从去了就没回来,老太爷蛮想她的!”

    康顺风就好意思地道:“我杂事儿多了些,请的假!”

    杨老头就道:“上次你说的事,我已经给我那个师弟打电话了,他答应帮忙,你就叫你那个朋友去他那拜拜码头吧!”

    康顺风听了,知道曾勤生的事有门儿,忙谢过杨老头。

    杨臣声却道:“你来了,刚好陪我走两招,我最近琢磨了点东西出来,正好你来了,试一下。”

    康顺风就含笑点头,动手交流,正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杨老头也跟他们一起来到后院,康顺风和杨臣声就拉开架式。大家已经比较熟了,所以也不讲究什么,两个人就收了功力,只斗招。

    杨臣声既然邀斗就没有客气,上来就是一招进步横拳龙出水。

    康顺风本来是右肩在前,见杨臣声拳来,右肩随右腿半步法往回一收,侧身换膀,左手迎门铁扇,住上一迎,轻轻拍向杨臣声的右肘部,接着右腿再往前一进,右手成凤眼拳势,对准杨臣声的胁下就是一钉,正是红拳九手排子中的一招,闪打气眼。杨臣声被他左手一拍肘,虽然不知道他会打向那里,但自己横拳势只有左胁在后,就只有右胁下是空档,把以就按照拳势,一个摇闪把,双手住下鹰捉,护住右胁。

    这就是传统武术中的套法,右步在前的起手横拳,只有右胁下是空档,所以不管对方是不是进攻这里,只要自己的进攻招法落空,接下来的动作必然对这个空档做连消带打之势。

    这一个鹰捉,正将康顺风的钉插把住,带住身体外圈。

    杨臣声右手一把鹰捉带开康顺风的钉捶,左手的肘却挺在前面,护住胸膛,做出迎门铁闩之势,接着左步一转,就往康顺风所在的方向趟过去,左肘平端如枪,直奔康顺风心口。左脚一踏实,就打出摇闪把那反掌一扇,同时,右手已经住前,一方面护住自己的怀,照住自己的左肘,造成大兵压境之势。只要康顺风来接这上左手的一肘和一翻堂,那已成畜力之势的右掌就能顺势而出,将已经被左手逼迫的对手击溃。

    但康顺风见他拳势从上面出来,立时破势不破招,压要没想接他的招法,身体顺了杨臣声的劲路,顺势左拧,右腿往回一倒,就盖过左腿,左腿却原地往上一挑,正是一个自小练得纯熟了的拧腰摆胯,看似退跑,其实左腿直撩杨臣声的小腹。

    杨臣声见他败势要走,正要进步,却听杨老头在一边叫一声:“小心!”这种败势暗腿最忌人跟,往前一跟,这一腿不是小腹就是下阴。

    杨卧声被杨老头一叫,就知道不妙,停了进步的打算,却正被康顺风下面一脚轻轻点在左腿膝上,康顺风一脚点中他,接着顺势大翻身劈捶就一前一后砸了下来。两上劈捶硬开门后,下面一腿就弹了出来,正是十二路弹腿中的一式。

    杨臣声见败势已经成,就没有动,康顺风的脚也只意思一下,就停住了动作。

    两个人就一笑,杨臣声道:“还是棋差一着!上次你说你这拳是神拳鬼腿,我还不信,你下面那一腿真是神出鬼没!”

    康顺风就道:“这一式并不是腿法,是红拳里有名的身法。在红拳中,也叫老三步,过去练红拳的每个套路,起手先走这三步,这一个身法的重要性可见一斑。不过现在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个东西没用,都从拳法中取掉了。其实这三步走好了,可以做到打人如同蛇缠身,能走到四面八方。”

    杨老头在边上就道:“刚才看你这一招,本来败势已成,却凭这一个步法盘活了招式,确实是好势法。”

    康顺风就道:“打法虽然残火,也得有这些东西来盘活他,不然一击不中,必入死地。红拳流传久远,里面多古法,有人说,古法不一定好,这话也不错!但许多东西能流传下来,肯定有他的道理。越是流传久远的东西,越要细细琢磨,不可轻易否定!”

    杨老头点头道:“我看这个步法合着身法,有一种游鱼在水摇头摆尾的感觉,我们心意讲龙身。其实龙身为鱼所化,要找这个龙身,就得在这鱼身上找!而鱼化龙,就有鲤鱼跳龙门的传说,所以体会龙身最好的东西,就是多看这鲤鱼的身法。”

    康顺风不由地点头,这些年老成精的人物,却真不能心中有物,脑中存智,一眼之间,便看穿了这拧腰摆胯的实质。

    杨老头被今天这个所见调起了兴致,开心地道:“回头我将这得和老爷子说道说道!”

    康顺风看他这时高兴起来,就借这机会把盛姐想与和信堂合作的事谈了出来。

    (陈二柱要出场了,感谢书友091218000239199提供的龙套,也会借接下来的争斗来好好表现一下太极的打法。看到这里,各位兄弟姐妹,小子感谢您的支持,请投上推荐票和加入书架收藏。各位拳友,细细体会一下龙身,龙身来自于鱼,这是一位老先生的原话!小子继续码字!)

第二卷第二十八章 缠绕粘随与轻重缓急

    康顺风见杨老头这会儿正高兴,就把盛姐的意思和许诺的好处都给他说了一下

    杨老头听了他的话,沉呤了一会儿后,道:“现在彪盛堂已经占了上风,要我和信堂出面,肯定不是想借我们的武力,而是因为彪盛堂在s市立堂口时间不长,没有深厚的背景,怕锋芒过露引起老派堂口的反感和打压。彪盛堂送出这么大利益,要说我不动心那是假话,但以和信堂在s市影响力,应付这事还是有点吃力,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就这事斡旋一下。你带个话,现在s市最大的青帮元老白老爷子财务有点困难,老爷子的直系徒弟徒孙都不在了,其他的人暂还够不着老爷子,也不知道老爷子的困难处。老爷子呢,也不好意思开口求人,如果她有兴趣,老太爷和白老爷子也有些交情,可以把她引到老爷子门下,做徒弟辈肯定不行了,看老爷子有兴趣收个徒孙或重孙辈吧。有了这棵大树,名正言顺!青帮在s市这些年虽然每况愈下,但青洪分门不分家,影响力可比我们和信堂大多了!”

    康顺风听了杨老头的话,心想这事儿还得交给盛姐来决断,就婉拒了杨老头留饭,告辞出门。出了门康顺风就给盛姐打个电话,把杨老头的建议说了一下,盛姐听了,自然知道杨家这份承诺的份量。这么多年,彪盛堂只所以缩手缩脚,就是因为名义上属于小弟反水上位,在这s市不受人待见。如果有了白老爷子徒孙,那怕是重徒孙的名义,那也能挺起腰杆子做人。

    当下就让康顺风带话给杨老头,看能不能先上杨家门来看看老太爷。

    电话里,杨老头听了康顺风代盛姐传的话,却是低头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显然老太爷就在边上。一会儿就回过话来,同意盛姐上门拜访老太爷。

    康顺风办了这事儿,心想下午也没什么事,回军训基地也没啥事儿,突然就想起了岳家兄弟俩,杨家的心意拳,他已经了解了一些,再深的东西人家也不会拿出来。但太极是胡斜子非常推崇的一门拳法,虽然现在练这一门拳法的人大多都是闭眼功夫练不到闭眼,睁眼的功夫基本丢了,但姥爷那句如虎添翼的评价却一直搁在他心里。

    而且红拳的劲法和太极虽然不同,但并不相悖。听胡斜子说,陈家当年造这太极拳,就借鉴过红拳的一些东西,在后来,红拳里又借鉴了太极一些东西,所以关中地区许多练红拳的都兼练太极,也有许多练太极的也借红拳的打招势法,掺到推手当中,一时竟也挡者披靡。

    他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总归抵不过拳法诱人,于是就从口袋里找出岳乾生给他的那张名片,拨了过去,当电话接通时,他刚轻轻地喂了一声,就听那边人就开口笑道:“小康是吧,我岳乾生,还寻思这两天你再不打电话,我就厚着脸皮去问杨先生你的电话呢!怎么今天有空来陪我聊聊拳吗?”

    康顺风心道:这也太直接了吧,心里却是喜欢他的直爽!却仍是奇道:“您怎么知道是我?”

    那边就笑起来,道:“我这名片本身知道的人就不多,大多都是知已好友!你这个电话比较生,最近我也只给你一个人名片了。当然,也有你的声音,因为我的职业原因,本能地就记住了。所以我能分辨出来……”

    康顺风就笑起来,道:“我今天下午没事儿,不知道您有空不?”

    岳乾生就笑起来,道:“再有事也得推了,谁让我这一辈子就好这一手呢?你现在在那儿,我让人来接你!”

    康顺风看了看旁边商店的门牌,就告放了他自己所在的地方和边上一个大点市的名字。

    岳乾生就道:“那儿我知道,离杨先生那儿不远。”

    康顺风就笑道:“我刚从杨先生家出来……”

    岳乾生嗯了一声,道:“你等会儿,我让司机来接你,黑色奥迪车,车号saT30333大概十三四分钟能到吧……”两人就客气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康顺风就在那里等岳乾生的人来接他,左右站着无聊,就微微抬了一条右腿起来,左膝微微一屈,虽然没有完整的动作,但四领八梢以意照合,站个寒鸡步桩儿,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做出一幅等人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奥迪车是什么样子,就专看来来往往的黑色桥车,只要有车过来,他眼睛一撇,以最快的度看清车号,然后心中默默地和岳乾生说的车号一对。

    大概这么站了有十一分钟左右,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从慢车道上慢慢地开过来,康顺风一撇,车号正是,就嘘一口气,收了身子,站起来往前走了一点。

    那车子慢慢开着,司机的脸一埋盯着马路边儿。康顺风就招了招手,司机就看到了他,车子微一加,又沙地在他跟前停下了,司机就伸出出来,问道:“康先生吗?”

    康顺风点头道:“不敢当,我姓康。”

    那司机就停了车子,转过来开了后面的车门,示意他上车。

    康顺风道了声谢,就钻进车子,车子就向前开去,他看着车子旁倒退的街道,习惯性地默记着道路。那司机也不和他说话,只静静地开车,心道:“这个人这么年轻,难道是岳处的什么亲戚?”

    车子七转八拐终于进一扇大门时,康顺风才明白为什么岳乾生说要人来接他,那大门口两个笔直的蓝衣哨兵,他自然地想到这肯定是海军的一个什么地方。

    车子到一幢楼房前停了下来,康顺风拉开车门下车,却见岳乾生已经在楼门口站着,忙上前两步,道:“岳先生!”

    岳乾生就笑着,伸手做个请的手势。

    俩人进了电梯,岳乾生按了一十二楼的数字,随着电梯上行,对康顺风说道:“我刚转业到地方,那边房子刚装修完,还没搬进去,所以还住在这海军大院里,这里不好进,等搬过去了,你来往就方便了。”

    康顺风顺口寒喧道:“岳先生你是海军?”

    岳乾生点头道:“是啊,刚转业时间不长!不要叫先生了,我总听着别扭,我比你年长,你管杨震林叫什么就管我叫什么吧。”

    康顺风忍不住就笑了,道:“我就是管他叫杨先生……”

    岳乾生就哈哈笑起来,说话间,电梯就到了十二楼,两人就一前一后进了岳乾生的家。进去,岳乾生将康顺风让到客厅沙上,旁边就有小保姆倒上水。

    岳乾生边坐下边道:“我爱人在新房那边布置房子,晚上在那边一个朋友家住,我刚给坤生打了电话,他手头还有点事,一会一忙完就过来,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谈谈拳。”

    康顺风也不客气,端起茶怀先喝一口茶,润润嗓子道:“我晚上九点前得回营地,我们新生正在军训。”

    岳乾生哦了一声,看了他奇道:“你是刚入学的大学生?”

    康顺风点点头。

    二人聊了几句,渐渐就说到了拳法上,康顺风就向他请教太极的东西。这正是岳乾生淫浸多年的东西,就兴致悖勃地跟他聊起来,聊到高兴处,就起身在客厅里等起来。感觉沙有点碍事,还把沙挪开了。

    康顺风开始在后面看他打,最后看得高兴起来,就忍不住在后面学起来。岳乾生也不见怪,反而把说拳改成了教拳,一心一意地教起康顺风打太极拳。

    岳乾生练的是陈式一路的老架子,劲法虽然不如二路炮捶那样猛烈,但刚柔并济中也体现出刚沉的劲法。

    康顺风边跟他走着式子,边问。红拳门重视打法,所以康顺风问的问题,大多与打法有关,解释到打法,肯定缺不了劲法的配合,岳乾生开始还有些东西不太愿意说,但康顺风对打法的理解,却比他深厚得多,往往问的问题和一些假设的打法解释,令他心动不已。许多以前他也不明白做什么用的力和手势,在康顺风的询问和解释中,渐渐明白起来。岳乾生确实是个好武的人,加上现康顺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没什么戒备心,渐渐地也就放开去,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地往出倒。

    两人从两派拳法中互相印证,越说越兴奋,岳乾生现原来太极不光是引进落空这样的化走打跌,那些进攻打法也是毒如蛇蝎,迅若猛虎。

    二人说完陈家,岳乾生又开始练起杨式,然后又开始兴致勃勃交流、印证。康顺风看了岳乾生的拳法,就道:“听我姥爷说,杨家澄浦公是个大胖子,所以他把太极拳架改得舒展大方,只有高架,没有低架。但听老辈人说,当年露禅公练太极拳,一式下势,能用舌头卷起地上的铜钱。现在京城还有杨式老架,多低势吃功夫,明打法。”

    岳乾生正要答话,门铃却响起来,小保姆前去开了门,一身海军装的岳坤生就走了进来,边脱制服边道:“也不等我回来,就比划上了……”

    康顺风忙打招呼,岳乾生正在兴头上,道:“先不管坤生,他在这不用招呼,我们继续聊……”

    康顺风就和他继续开聊,二人说到搬拦捶,岳乾生和康顺风一等式,却现杨家搬拦捶法竟然和红拳的**手法之一动作相近。康顺风又说了红拳中的搬拦捶法,岳乾生看他讲搬打拦出捶,手法小巧但劲法老道,不由称奇道:“我还以为搬拦捶法就杨式太极里有,现在看红拳中这个捶法,变化真是神奇。”

    康顺风就道:“太极在劲法上要比外家拳多,所以任何一招打法到了这里就多了万般变化,但劲法是劲法,没有打法这些变化也就成了空中楼阁。”

    岳乾生就道:“你刚才说的这些打法,加上太极之劲法,确实神奇无比,正像你姥爷说的,如虎添翼!我总算明白了如彪添翼的意思!”

    这时已经换上便服的岳坤生也加入了讨论,岳乾生就和他推手给康顺风看,二人开始推着程式,慢慢地感觉不过瘾,就打开了乱**。要说岳家兄弟的功夫,确实不是盖的,方寸之地,闪展腾挪,竟然能展腾开来,往往有许多时候,看他们一方已经退无可退时,却两个圆划出来,就主客易势。

    岳乾生和弟弟推着乱**,突然想试试和康顺风刚才说的那些打法。他浑身听劲已灵,那怕想着别的事,身体也会自然就对方的来劲做出反应。当下灵光一显,在一下将岳坤生的手捋下来时,没有按惯再往出送,而是突然把康顺风说的小云手的动作加了进去,左手一加按劲儿,右手却丢了坤生的手,坤生已经练熟了不丢不顶,他的手往上一去,坤生的手本能地要随上去,但乾生以动就应,比他自然快了一分,反掌一个小嘴巴就丢在他下颌上,坤生被击,不由微微有个小停顿,就在这一停顿间,乾生左步大顾采着坤生右肘的左手把他右手往右一推,左靠就进上去,坤生被他吃住拳架,这一靠就一下子放到沙上去了。

    岳坤生一触沙,就一下子跳起来,又惊又喜地看了哥哥,道:“这是什么手法?”

    岳乾生却叹息一声,道:“练了几十年缠绕粘随这些高深的太极功夫,却到今天才懂得轻重缓急的基本功夫,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岳坤生性情中人,看哥哥的样子,心中喜欢,却感觉鼻头一酸,就想起了那几十年练功的辛苦来。无数的钱财撒出去,功夫越来越高,但却打不了人。想起了哥哥那次和美国海军6战队一位官员的交流,一辈子的太极功夫,把人家跌了四五跤,人家一点事没有。自己却让人家一个直拳打得晕头转向,直接ko。

    明眼的功夫,闭眼的功夫,还真是让人心酸地好笑。

    能练出好刚,却打不出好刀,多可悲的事啊。

    康顺风看岳乾生一副天凉悲秋心头愁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恻然,他明白这种感受。一个人坐拥万两黄金却在街头讨饭的那种凄惨,任谁搁上这事,心里也舒服不了。

    良久,岳乾生才苦笑一声,对康顺风道:“小康,让你见笑了!”

    康顺风忙摇摇头道:“我姥爷年轻时,交流过几个太极师父,什么时候你见他老人家一面吧。他能说的东西,比我多得多。他老人家一辈子好武,见了出功夫的人就喜欢。红拳门的功夫,他老人家说不定会藏私,毕竟这是我们本门人安身立命的东西。但对交流来的东西,他老人家还是乐意把他还给太极门的。”

    康顺风说的,这也是一个武行的规矩。

    凡是交流换艺得来的东西,自己不管如何溶在自己的功夫里,如何提高自己,但若遇上对方门里的后人,只要不是那种武林中三不教的人,都要把当初自己从人家那得的东西,原原本本地说回去,以示对他派前辈高人创拳法的尊重。当然,你因此得到的体悟,想说不想说看你自己的意思。

    这也是防止有些门派遭逢变故,而致功法遗失,后辈人无力重振门派。传回去,也是对当初传艺之恩的一种报达。虽然这艺是你用本门的东西换来的,但红花绿叶武林一家,人不亲刀把亲,就这么个意思。

    岳乾生听了康顺风的话,感激地笑笑,道:“等我这边一稳定下来,一定拜访。今天很开心,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一旁小保姆就道:“那我去买菜……”

    岳乾生摆摆手道:“我们出去吃,找个地方喝两杯。”

    当下三人就穿了外套出门,来到附近一家饭店。岳乾生和那老板很熟,当下要了个包间,上菜吃饭,不用赘述。席间康顺风忍了再忍,终于没忍住,就向岳乾生提出想跟他学习太极拳的要求。

    岳乾生摆摆手道:“别说什么学不学的,你有兴趣,我决不藏私!”

    饭后,岳乾生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让司机送康顺风回军训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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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二十九章 静中触动动犹静

    康顺风回到军训营地时,天已经微黑了,操场上已经没人了,看来已经吹哨子回营房了。他就没回营房,先去了曾勤生那儿。

    小夏见他来,做了个静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里间。

    康顺风就笑了笑,轻手轻脚地从门缝里看了看,曾勤生正在桌上写什么东西。他就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从三子那顺手拿的两盒好烟,交给小夏,指了指里面。

    小夏笑着点点头,将烟接过去,做了一个你放心的表情。

    康顺风向他摆摆手,就轻手轻脚地又退了出去。

    出来后,看着操场上也没人,就想起从岳乾生那学来的那点太极拳,就找个角落练了起来。这一练,康顺风就咂摸出味道来了,过去练红拳,讲究软讲究快,练十大盘,虽然慢,但软十盘是涵心养气,硬十盘是展筋腾膜,而这太极的慢却截然不同。

    太极拳动作不仅仅是一个慢字,这种全身处处螺旋缠丝般的伸缩旋转运动,能让全身气血通微到每一处,那种静中触动动犹静的神意要求,更使他心荡意动,这种神意要求,一下子给本来直出直入的动作带来了活活的变化的感觉,如虎添翼!如虎添翼!康顺风的心忍不住激动起来。

    一个把红拳练到力达于梢的人,也只有练到这个境界的人,才能体会到太极的妙处。

    这种静中触动动犹静神意慢慢地凝练出来,当成为身体的一种习惯,拳法中的虚实就不仅仅是在招法上,而在招法中了。如果说红拳指上打下,指左打右,闪惊巧取把招法的虚实演绎出来的话,那么这种静中触动动犹静的练法,却把虚实贯入到人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之间。

    康顺风很快就沉浸在拳法当中,不能自拔,一遍、两遍、三遍,他的身体慢慢地热起来,不是那种剧烈运动后那种出汗的燥热,而是浑身每块肌肉,每寸皮肤,每根血管,深入到毛细般地微微热,每个细胞似乎都燃烧起来,使他忍不住有一种想叫想喊的冲动,但他没有出声,而是用悠长的呼吸将这种冲动,缓缓地归纳到自己的丹田,再散到身体的每一处。

    他想像不来当初陈王庭或者某位创造太极拳的宗师,是怎么现这种练功的方法的,这么的神奇。也许他今天感受过种,就是那位创世之师创造太极时的感受,只不过大师是体自悟,而他是模仿。

    一阵电话的震动声在静静的操场上显得也是那么清晰,在电话刚震起的那一刻,康顺风本能地抖了左肩,做出一个左靠的意识,他意识出后,才意识到是自己衣服口袋中的电话在震动。他忙拿出电话,打开一看,是曾勤生的电话,就接了起来:“小康,回来了吗?现在你能过来一下吗?要不要我给你们教官打电话说一声?”

    康顺风就笑道:“不用了,我在操场上,还没回营房呢。”

    那边就笑起来,道:“又在搞你的国术,先过来聊会儿,马上这军训就结束了……”

    康顺风答应一声,就挂了电话。

    将电话装起来,他才反应出来刚才的那个反应,自己左肩靠的意识根本没经过大脑就本能而,原来这就是松柔!

    松柔原来就是这种静中触动动犹静的感觉。

    但是他不明白,自己才开始练太极,难道就能达到别人久而不能成功的松柔境界吗?红拳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练到以刚入柔的境界,那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他慢慢地往曾勤生的住处走去,却在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直到走到曾勤生的门口。突然间灵光一现,他想起了自己每天早晚躺在床上练的那个意动全身各处的功法,胡斜子一直叫他练的功法,刚才左肩的那一动,和每天晚上的动肩何其似也!都是先一微收再弹出去。那个功法胡斜子说是和一个太极师父交换来的。隐隐约约记得,当时胡斜子说那太极师父说,太极的一半妙处就在这个功法里面。

    突然,他想起了今天岳乾生说的太极拳要练得周身无处不弹簧,他忍不住要叫出声来,难道这个功法,练就的就是周身无处不弹簧。

    太极!太极!还真是牛呐,躺在床上也能上境界。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思索,却把久候不到,刚准备出门的曾勤生吓了一跳,道:“小康,来了还不进来,站在这里吓人呐?”

    康顺风就从梦魇般的境界中醒过来,有点呆滞地笑了一下,幸亏黑暗中看不清楚,不然曾勤生还以为他出去几天,受什么打击了呢。

    进了房间,曾勤生对正在帮他收拾房间的小夏道:“小夏,你去休息吧,我马上就睡了,不用收拾。另外给营房那边打个电话,帮顺风消假,说我同他谈个话,一会儿他回营地。”

    小夏应了一声,先帮康顺倒上一杯茶,就出去外间,临出门时,帮他们带上了门。

    曾勤生看小夏出去,就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道:“今天晚了,我以茶代酒,谢你!”

    康顺风端起茶怀,却道:“为什么谢我?”

    曾勤生就笑道:“装糊涂呢?非让我说出来,得,我就说给你,谁让我高兴说这事却没人可说呢?我那事成了,来,先跟我干这一杯,高兴一下。”

    康顺风拿起杯子,却是道:“等下,我晚上不喝茶,换杯开水?”

    这一下憋得曾勤生忍不住就:靠!出声来:“你玩我呀!”

    康顺风就笑道:“真的,茶是百补一伤,夜饮最伤神!”

    说着,就另拿个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白水,向曾勤生示意一下,喝了一口。

    曾勤生等他重新坐下,就道:“让你老弟笑话了!你不知道这事对哥哥的意义,这营职转业,肯定要回贵州那小县城去,再降半格使用,这前半辈子的努力就算白费了一半!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觉都睡不囫囵,为啥,就是为了能让自己、让儿子跳出那小县城的轮回!现在这一步迈上去,再活动活动,将来留到这s市也不是问题!”

    康顺风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不仅叹道:“人活一世,不容易!”

    曾勤生却是笑起来道:“这次的事多亏了小康你,你的情份在这呢?”曾勤生用手指着自己的心窝子,道:“我慢慢还你!”

    康顺风就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哦,这次我请假,见了杨先生,他说让你有空去你们参谋长那里拜个门……”

    曾勤生笑道:“应该的!听说这次也是那家伙力挺我,让几个大佬都莫名其妙,几个别有用心的还以为他要砸我,让他先说,结果他一言,基本就定调了,就是心中另有人选的,也不好做声了,要是不同意我,就明摆着得罪他……想起来真好笑!”

    康顺风却慢气细声地道:“说好笑也不好笑,你要是不心高气傲,也不会得罪他,白给自己的路上,引出个拦路虎,还是大老虎!”

    曾勤生就脸红红地,颇不好意思地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不会这么傻了!”

    两人就一起笑起来,康顺风看不早了,告辞要走,曾勤生就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道:“这有一万块钱,你先拿去用,莫嫌少,这份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以后不敢说赴汤蹈火,但万事不惜此身是真的!”

    康顺风却没接,眼睛直视了他的眼睛,道:“我缺钱,会问你要!不过现在不缺这个,这次赚了一笔钱,够我上学和让父母改善生活了。你刚花一笔钱,接下来肯定还需要打点,有钢使在刀刃上,我们又不是想交一天两天,以后日子长着呢。”

    曾勤生知道康顺风说的是真话,虽然进上了团职,但具体分到那个位置也很重要,不过心里总感觉不表示一下不好意思,听康顺风这样说,想客气也不好客气了,再客气反倒弱了情份,就将钱往抽屉一扔,重重地点了点头,却是什么都没说。

    康顺风也点了一下头,曾勤生就送他出门,看着他的身影掩入黑暗中,仍在那里站了很久。

    康顺风回到营地,马上就到熄灯时间,大家都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

    看到他进来,刘鹏、刘源、王荣几个都瞪起眼睛,看着神出鬼没的他。晚上一觉起来,就不见人了,现在要睡觉了,又回来了。

    康顺风看着大家关心的眼睛,忙回笑过去,却换来王凡和刘正伟的两个回笑,外带三个白眼。

    刘鹏只穿个大裤衩子,就一下子跳起来,扑了过来,骂道:“死康子,几天不见,连个电话都没有,心里还人哥们没?”

    康顺风不由地感动加不好意思,心想自己还真猪头,事情一忙就忘了给哥几个说一声,心中这样想着,却一抬脚,逼出就要扑过来的刘鹏,口中却不客气地道:“滚远,别像个怨妇似地,看得我恶心!”

    同学们就哄地一声笑起来。

    刘鹏看着那随时会招呼在自己身上的脚,忙停了下来,口中却是叫道:“上次出去还带了张卡回来,今次准备用什么东西来补偿一下我们的思念之情!”

    康顺风就从中袋时掏出一盒烟,扔了过去,刘牲口和刘源王荣几个都抽烟。

    刘鹏接过烟,一看,就叫道;“靠!熊猫哇”就拆了先弄一支自己点上,然后就扔了几根,分给其他抽烟的同学。刘鹏点了烟,却窜到康顺风的铺上,神秘西西地道:“你这两天没在,有一个妞天天找你……”

    康顺风还没来得极说什么,就听外面教官的叫声:“熄灯——睡觉!”

    他忙向刘鹏摆摆手,刘鹏就回到自己的铺位上。

    第二天,康顺风排有队伍中,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一转头,却看到一束幽怨的目光,却是庄菲那丫头,见他转过来,却是狠狠地瞪他一眼,撇着嘴转开目光。

    接下来的日子,康顺风就老老实实地白天军训,晚上一吃饭,就钻到树林去练太极,他越来越迷这个东西。庄菲倒没再来要求跟他学功夫,不过康顺风并没有因此轻松下来,因那那张常常笑成小狐狸的脸,现在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抛过一道道更有杀伤力的、可怜兮兮的目光。

    康顺风几次陪了笑脸过去,那边总是轻哼一声,就别开头去。

    军训对大家以后的生活能带来什么,还不知道,但从目前看来,最直接的好处是,好多男生女生都恋爱了。刘鹏和石清菡、王凡和小小的感情是急升温,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是男带骚情女含春。刘源和王荣也都有了中意的目标,刘正伟这个乡里小子更是爆了冷门出来,竟然有女孩子倒追。虽然那女孩长得不咋样,但家也是大城市的,刘正伟开始还半推并就,颇不好意思。但女孩对他极好,他也就慢慢地放开了,人前人后,不再避人。俨然一对小情侣。

    康顺风越来越喜欢走太极,他学的是陈式一路,虽然没学二路炮捶,但红拳里的炮捶却也是他每天必练的。听岳乾生说,陈式原来有五路太极一路长拳和一路炮捶,虽然不知道陈家为什么舍了其他四路,但长拳和炮捶的东西,估计自己练的红拳里也能有所补充吧。

    他现在就等军训结束,好去跟岳乾生好好学学二路炮捶和推手。

    期间他也接到盛姐几次电话,一次告诉他已经拜见过杨老太爷,一次告诉他,已经拜在青帮白老爷子门下,做了徒孙辈,彪盛堂要开始收拾河南帮了。再有两次是同河南帮争斗的事儿,请他帮忙出主意。

    汤文生却在最后几天请了假,他已经接到房三的电话,知道彪盛堂已经挺过去了,暂时想拿下盛姐已经不可能了。

    此时的他正怒气冲冲地听着房三汇报彪盛堂如何地绝处逢生,亚姐在他背后,帮他轻轻地捏着肩膀。

    汤文生一脸阴沉,他知道自己小看了彪盛堂的实力和盛姐那个女人的心计了。房三看他心情不好,讲完后也没多留,正好汤辰龙来电话找他去问话,房三就借机离开了。

    汤文生闭上眼睛,眼前就闪过康顺风、刘鹏的脸,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沙上的垫子,似乎要把那两人捏碎一般。

    他似乎就感觉到一种被人嘲笑般的羞辱。

    眼前就闪现出盛姐的身影和那莹白肌肤上诱人的青花,妈的!臭女人!他狠狠地在心中骂道,却一把抓住亚姐的手,将她粗鲁地扯到身前。

    亚姐感觉到了他的不愉快,就将他轻轻地搂在怀里。

    汤文生却像是被激凶性的小狼崽子,用力搂住她丰腴的身子,一阵疼痛就从亚姐的胸部漫延开来,她不由地搂紧了他,轻声呻呤起来。

    汤文生如同一头任性的小兽,在亚姐的皮肉上啮咬着,泄着自己心头那股突如其来的邪火。

    汤辰龙也在嘉世会馆,不过他在只有几个高层才能进去的最高楼层上。他叫了房三过去,主要是询问彪盛堂的事。他知道自己的三儿子和房三直接插手了彪盛堂的事,但他没有制止他们。河南帮挑头弄彪盛堂,是得了他的默许的,白眼狼当时来见他,他虽然没有见,却让人带了话去。

    房三进了电梯,没有按楼层,而是按了电梯上的一个通话器,对里面道:“我是房三”,那电梯就直接往顶楼上去了。

    电梯打开时,一个黑衣汉子正在电梯口等他。

    他就跟他往汤辰龙的房间去。

    这黑衣汉子是专门带人的人,一般汤辰龙要见谁,就让他去电梯门口带人。如果不是他带,这顶层上的保镖谁都不认,直接格杀勿论。

    房三跟黑衣汉子来到汤辰龙在这里专用办公室里,就见汤辰龙正阴着脸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旁边坐着汤辰虎和闽师爷。

    “汤先生、二先生、闽师爷……”房三忙给房间的三位打招呼,汤辰虎向他挥手示意了一下,闽师父笑了笑,汤辰龙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抬手指了指边上的一个椅子。

    房三就半边**挨了椅子坐下,道:“汤先生找我什么事?”

    汤辰龙就道:“把你知道的彪盛堂同河南帮的事从头到尾,细细讲一遍!”

    房三就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讲了一遍。

    那个闽师爷就捻着下颌的几根胡子听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等房三讲完后,汤辰龙就看了闽师爷道:“闽老你怎么看?”

    闽师爷叹息般地道:“高人呐!彪盛堂有高人!这一套计谋下来,虽然不能说天衣无缝,但却也少有漏洞,今后要注意这个堂口了,别一不小心,让它翻起什么风浪,打湿了身子。”

    这位闽师爷正是纯正的绍兴师爷,祖上几代都是搞这行当的,通天文地理历史刑名之学,谋事算人更是行家里手。现在正宗的绍兴师爷已经很少了,但忠义堂却还保持着这个传统。闽师爷在忠义堂的作用和地位,不亚于二爷汤辰虎。

    汤辰龙听了闽师爷的评价,道:“真有那么厉害吗?不过这次彪盛堂能反败为赢,确实出乎我意料之外,而且这次盛青花那女人又投到白老爷子门下,这下就更不好动了,弄不好还真成了一股力量了。”

    汤辰虎却道:“白老爷子那是过气的英雄,能济什么事儿?”

    闽师爷听了,却是笑道:“二爷有所不知,白老爷子是没牙的老虎,自然没什么可怕的,但彪盛堂却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乳虎,这回出了笼子,要收拾起来,却是有些困难的。彪盛堂有着一股我们这些老堂口没有的锐气儿,以前没有足够的背景,还能借小弟反水来压一下,现在有了白老爷子的名份,那青帮的势力虽然已经暮落,但也不容小视!”

    (第二卷完,下面开始真正精彩的第三卷,康顺风在以前还没有出头的情况下,方能顺风顺水。现在出了头,就没有以前那么顺了,毕竟传了真打法下来的拳派,不仅仅是红拳一家,第三卷八卦、太极、形意、咏春、通背等拳派将纷纷登场!请朋友们继续支持《国术凶猛》看猪脚如何借层出不穷的高手来磨练自己,又如何将国术推向世界。支持小子,支持《国术凶猛》,请投上您的推荐票,加入您的书加收藏!)

第二卷终章说明 水言,可以不看^-^

    第二卷在这里就结束了,从12月1日小子开新书到现在,有这么多朋友支持,小子很感激大家!

    下面将开始真正精彩的第三卷,主要的国术与国术的交流,八卦、太极、形意、咏春、通背、摔跤等拳派将纷纷登场,但小子并不是通家,主要练的还是红拳,所以需要大家来一起帮忙,有兴趣提供本派心得的朋友,请加小子Q号:442459可以将你的心得体会和小子交流,如果小子不在线,愿意的话,请将到小子该Q号的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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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国术凶猛!!!让我们一起把国术顶起来。

第三卷第一章 盛姐被刺杀

    马龙现在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他已经来到陈沟几天了,在他想来,在这个不大的地方,找一个陈胖子也看好的牛人,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出乎他意外的是,他问了好多人,有陈沟当地的太极拳师,有来陈沟学拳的外地人,有开杂货店的老板,有马路上走的行人,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特别是那些拳师,本来笑嘻嘻地,一听他说明来意,陈二柱三个字一出口,立刻脸若寒霜,态度生硬,大有一言不合就和你推两手的意思。

    马龙还特地到当地一些有些规模的武术学校去打听,几乎被人赶出来,去小的武术学校打听,往往陈二柱三个字一出口,人家就端茶送客。

    摸不着头脑的马龙极其郁闷,刚又吃了一次闭门羹的他在主人铁青的脸色中,出了人家的门。这是他打听出来的当地一位名宿,据说陈二柱曾跟他学过拳,六十多岁的人,火气大得很,一听他说找陈二柱,差点就把他打出来。要不是老人旁边的一个小闺女劝住他,马龙还搞不好真要吃点儿亏,在陈沟这个地方,马龙可不敢和当地练太极的名宿动手,估计只剩挨打的份儿了。

    心情郁闷到极点的马龙无精打采地往前走,想到s市的陈胖子,心中又焦急又难受。陈胖子为人不错,讲义气,对下面小弟都很照顾。

    “喂——”正往前走的马龙听到后面传一声清脆的招呼声,回过头一看,却是刚才挡住那个火气挺旺的名宿的小闺女。

    他就站住脚,看了小闺女。

    小闺女就脸孔有点微红,道:“你找二柱哥哥有什么事?”

    马龙一听,脸都激动地抽抽,他面绣黑虎的样子本来就挺吓人,这再一抽抽,就有点渗人了。小闺女紧张地住后退了一步,道:“你别……别吓我……”

    马龙就不好意思地想给出一个笑脸,但激动得快不会笑了,道:“你知道陈二柱的住处?”

    小闺女点点头,道:“你别怪我爷爷,他给二柱哥哥气得不轻!”

    马龙激动地道:“那太好了,我不怪你爷爷,真的不怪他,你能告诉我,你那个……那个二柱哥哥他住在那里?”

    小闺女就道:“跟你说不太清,你跟我来,我领你去……”

    马龙连忙点头,在他眼里,这那是小闺女,这是天使!指点迷途羔羊的天使!

    二人就一前一后地往前走,小闺女一面走,一面说着她二柱哥哥的事,马龙才搞明白为什么这个陈二柱为什么不受人待见。

    原来这个陈二柱是个武痴型的人物,练拳最喜欢和人切磋动手,是小闺女爷爷一手教出来的。小闺女的爷爷在陈沟普通人中间是个默默无名的人,但在那些拳师圈子里,却是很有些名气,许多人都在他那里请教东西。老人也许拳法练的不是最好,却知道的法道窍门最多。

    陈二柱的父亲不在的早,他的太极拳是在陈沟人手里淘来的,东家学一点,西家学一点,一直都没有系统学习过,所以推手什么,在年轻一代人中,排不上什么名次。

    后来,又跑出去跟人学少林拳、学散打、学八极,总之逮到什么学什么,堂堂陈沟子弟,不好好务劳太极,反而去学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自然村上的练拳有点能耐的人更不喜欢他,也不愿意给他教什么。

    他就这样野路子地学着,好在他悟性极好,把这些野路子综合在一起,倒搞出一点儿名堂。和年轻一代再推手,就不限于那些程式的限制,能推就推,推不过就打,也不严格格守太极缠绕粘随,不丢不顶的宗旨,总之是什么能赢,就上什么。渐渐地,年轻一代就不愿意和他推手了。

    小闺女的爷爷看这是练武的个好苗子,就忍不住指点他,一面教他学拳,平常没事的时候,像讲故事一样向他讲一些过去陈沟太极拳的练法。

    比如老一辈陈沟太极拳的推手,是综合了擒拿、跌打和掷法,激烈程度和摔跤一样,技击性很强,推手时,上部双手两臂站贴缠绕肘靠,下部前足也在粘化,并且在引进消化的时候,后腿屈膝下蹲,前足脚尖翘起,小腿肚子竟然要挨住地面,彼此进退,随势起落,那力量和劲力,根本不是现在推手的人能想像的。

    而且拳法势套有长拳一百零八势,据说就是现在传在山西洪洞县的洪洞通背拳;有二路炮捶,刚多柔少,专练窜蹦跳跃,闪战腾挪,还有太极拳五套,其势名之多之全难以想像,在这些套法之外,还有许多散手和短打单操之法。

    练习上只所以慢,是要由松入柔,运柔成刚,最后达到刚柔相济的虚实变化之道,而不是现在其他各派讲的单纯松柔,好像松一柔就天下无敌。

    而且练法上,也是要求先缓慢以求呼吸、动作及神意相合,等三者相合而成为习惯时,就要快,可以说慢练是为了更快,练柔是为了至刚!说白了,其实就是在外家的打法上,加上了劲由内换,和听劲、懂劲与放劲的技巧。

    老头是当故事讲,然而,言着无心,听者有意。陈二柱却把这些故事,真的当回事来斟酌,现在陈沟只传一路太极和二路炮播两个套子了,他就在外面多交流各家拳法,打法回来,专门远赴山西洪洞拜师学了一百零八势长拳回来。至于推手,别人都按照现在高架走,他就走老人讲的那种低架,别人的腿只是套脚管脚,他却非要给腿上练出粘化劲儿。

    然而,太极拳最难的还是听劲、懂劲这些劲法,这些东西在外面是学不来的,只有陈沟的人懂,他就到处在陈沟找人推手,偷师学艺,开始和年轻的搞,年轻的渐渐都比不上他了,他就找那些有名的老师,他又怕那些老师藏拙,因此每次推手,上场就往死里逼,决不相让,而且是散打散手乱招齐上,根本不按目前陈沟流行的套路来,你想,都是教人的老师,让他在学生面前放个跟头,怎么能不恨他。

    就是小闺女的爷爷,他的师父,也被他在推手中一个头打撞破了鼻头,一个双手虎扑放倒在床上。尽管他当时就跪了下来,但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太极名宿,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弄过,当时就气得脸色青,立刻将他逐出了门墙。

    这时的陈二柱年级还轻,脸上挂不住了,就跑到外面浪荡,一面走江湖,一面求师访友继续完全自己的技艺,也就是在这个期间,一次和人交流中将一个武馆师父打了个挂落,人家刻意结交,几个人一起灌醉了他,准备挑了他的脚筋,当时正在那个武馆学艺的陈胖子,佩服他的功夫,不齿自己师父的为人,先是打了报警,然后硬是凭自己的身体,抗住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弟十几个人,救下了陈二柱。等警察赶到时,陈胖子被打得就像从血里捞出来的人一样。陈二柱没有兄弟姐妹,父亲又死得早,感动得稀哩哗啦,当时就和陈胖子结了兄弟。

    两个都没什么文化的人就又一起去s市混世界,也结识了一批血性朋友,最后加入南京帮。陈二柱脑子够数,功夫又高,但却不如陈胖子性情直爽,义气会交朋友,而且他也志不在此,在陈胖子上位后,他便混了一笔钱,跑回老家陈沟过起了隐居生活。

    回到陈沟后,已经变得成熟的他也不再找那些陈沟前辈们比武了,逢年过节总要去看看自己的师父。但老头子的气还是没消,硬是将他赶了出去。而且陈沟其他的师父也不待见他,被年轻小后生当众打倒,多大的耻辱呀。

    有几个甚至在苦练几年后,还想来找回场子,但陈二柱嘴上话说得客气,手上仍然不饶人,几个来找场子的师父灰头土脸的回去,这仇就结得更大了。

    陈二柱见大家都不待见他,师父也不原谅他,索性自己在陈沟远处的野山峁上,找块地方,给自己盖了一间房子,住在那里。原本想接自己的母亲一块住过去,不过老人家嫌那里孤单,不愿意。而且陈沟人不喜欢他是不喜欢他,倒是对他母亲一如既往。

    小闺女是陈二柱从小的小尾巴,虽然爷爷不理二住哥了,她却还是喜欢到他那去玩儿。陈二柱也心疼这个小妹子,把对师父的歉疚都回报在这小妹子身上,几乎是百依百顺。

    小闺女一面讲着这些趣事,一面将带了马龙下了沟,又翻过一个山梁子,就看见远处一个山尖尖上一处院落。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马龙不禁惊叹,真隐士也!只见一个小院落,三间大号的土墙草房。院子边上几有树有藤有瓜,还有一个电线杆子,心道:倒是会选地方,选到电线杆下面,不然这地方连电都没有,生活可就真不方便了。

    小闺女熟门熟路,也不叫门,直接就推开门,把马龙领进去,一条大黑狗就呜地一声扑了出来!马龙一惊,立刻拉开架式,这种不叫直扑的狗都是厉害狗,他可不敢大意。小闺女一口喝道:虎头!那狗就停在原地,盯着马龙。

    确实是条好狗!马龙一面赞叹,一面走进房间。

    一进房间的木门,他就彻底被雷住了!靠,真隐士也!原来这土墙的草房里面,却是水泥盖的楼板房,装饰得富丽堂皇,就连外面看着的破木门,里面却贴着一扇高档烤漆门,房间里和酒店的总统套间比,丝毫不差。

    地上居然铺着地毯,日,强人!真正的强人!不愧是陈哥的朋友。

    小闺女看着马龙被雷到的样子,捂着嘴一就笑,却是道:“他这会儿肯定在书房,书房在这边……”说着就引了马龙穿过这客厅样的房间,继续往里走。然后推开一个门,走了进去。

    马龙终于见到了鼎鼎大名的陈二柱先生的……背影!只见一个留着大背头的胖子,正背对着他,面前一张长长的老板桌,上面一并排摆了三台电脑,上面全是股票交易图。

    马龙感觉自己今天真是长见识了,一个这样的山峁上,建了一个这样的草房子,然后有人在这样的房间里,开着电脑妙股票,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是自己突然穿越了。

    那背头的男人却头也不回地道:“小妹和谁来,是听脚步挺生的,你自己招呼你的客人吧,等我买了这支股票再来陪你们!”

    小闺女就噘了嘴道:“什么我的客人,这次是你的客人!”

    那大背头一听,头就噌一下回了过来,胖胖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眯着,射出寒光。

    马龙感觉自己像被一只老虎盯上一样,身上的汗毛好像竖起来一般,身体不由地紧张起来。

    “你是谁?”那胖子就这么盯了他,问道。

    马龙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张开,露出里面自己早就抓在手里的玉环。

    那汉子小眼一张,脸上的线条立时变得柔和起来,一笑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先转了头对小闺女道:“小妹去给这位朋友倒怀水……”然后就转过来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看着马龙问道:“坐过来聊,那死胖子咋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了,竟然要来找我”。

    马龙却没有坐,仍恭恭敬敬地站着回话道:“陈哥这次的事有点麻烦,他说你早一天到s市,他就早一天安全!我来了已经三天了,每天定两张随时上机的返程票,已经退了两次票了,您越早动身越好!事情我路上讲给您听……”

    陈二柱脸色就有点不对了,立刻就起身,道:“这么严重,说走就走吧!”

    说着就带头出门,一边出一边对正端水进来的小闺女道:“小妹,我现在要出门几天,你帮我收拾一下房间,然后把门锁上。”转头又地马龙道:“喝水就在那边墙角拿瓶矿泉水,吃东西在冰箱拿,肉肠面包镘头都有,喜欢什么拿什么。我去换件衣服,就走!”

    马龙也不客气,在墙角拿了两瓶水,又从冰箱里随便拿点吃的,装一个塑料袋子里。

    那边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对跑过来的一脸疑问的小闺女道:“回头你去叫我妈喊我姨家蛮头来给我看屋子,你自己回去心点儿,把虎头带上。”

    小闺女就点头。

    ……

    军训终于结束了,除了康顺风之外的男男女女同学们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后几天教官们管得已经不很严了,但每天的训练量对同学们来说,仍然够累的。

    而且最后两天的实弹射击,许多人的肩膀都被枪托撞得红肿了。

    康顺风第一次打枪,那种力量和子弹冲出去的度的响声,使他深切地感觉到了国术没落的源由,这还只是单兵做战的步枪,根本就非人力所能抗衡。

    一个枪法够好的人,在十步之外,对付一个国术高手,那真是动动指头的事儿。

    他计算了扣动板击到撞针击到子弹出堂的时间,如果在五步之内,国术高手有躲过去的可能,二步之内,有反击的可能。而这些,都是对方保持身体不动的情况下,那种国术高手可以躲过子弹,估计是农村人用的火花土枪吧。像这种制式步抢手枪之类的,几乎没有可能性。

    不过,十几天的军训,使男同学都多了一点气概,女同学呢,多了一些飒爽。还有就是大家都晒黑了,许多女同学都养成了时时照镜子的习惯,似乎自己只要多照照,就可以白过来。

    庄妍还是不理康顺风,一副意见很大的样子,康顺风几次想把帝都的卡送给她,却没有机会。倒是一张卡送给了杨静予,她一幅开心的样子让康顺风开心了好一会儿。按说以杨家的实力,她不缺这种东西。

    回到学校后,一切都回到了学生的本份,开始像高中一样的上课、下课、吃饭、练武、睡觉,不同的时康顺风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太极的练习,常不常去岳家和岳乾生学习交流心得,主要还是练推手,体会听劲和劲放人的感觉。

    后来简直欲罢不能,最后每天早上他就早早起床,宿舍门一开,他就出门去,到近处的那个社区公园去练太极,太极不像长拳那么显眼,夹在一群老头老太太中间,练着也没人看。

    晚上,则一吃完饭,就去岳乾生那儿练推手,一只推到学校快关门时,才回学校,他不由得羡慕起王荣他们租的房子来,如果他有房子,那他练起来更方便。但他也不愿意住那去,他舍不得那份房租。如果不给钱白住,王荣他们也许没意见,但他自己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虽然有了十几万块钱,但他却不想花在租房上,他感觉那太费钱了。

    他每个月都给家里寄二百到三百块钱,告诉家里他是打公赚的。母亲来信叮嘱他还是把主要精力用在学习上,不要为了赚钱影响学习,他看了只觉得心酸。

    母亲那么辛苦,却赚不到养家的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自然与天道?

    他想起胡斜子说的话:有百岁的人,没有五岁的猪!一般的猪都活不过一岁,因为大量的肉猪都在一岁以内被宰杀,而那些留种或生仔的猪,都养不过五年。为什么猪这么可怜,因为他蠢。难道这人世间,穷人也是因为蠢吗?

    他偷偷给向山寄了一笔钱,在信中告诉了他自己的事,并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他。他感觉自己没有必要瞒他,一世人,两兄弟,这是求不来的缘份。

    向山接到他的信和钱,专门跑到镇上给他打了电话,一直叮嘱他小心、小心再小心,如果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他,并告诉了他高老头家的电话,让他有事让高老头传个话。

    向山在电话中一句也没提他寄钱的事,没有表示感谢,也没有说多说少。康顺风知道向山的无奈和心酸,向山也希望他的父母过上好日子,但像他那么一个肯吃苦,有悟性的人,却没本事给父母带来好日子,只因为他喜欢了与这个时代已经脱节的东西。

    康顺风知道许多人看不惯他混黑,但其实黑道也是这世道的一部分!不是所有的混黑的人,一生出来就想混黑,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的事,逼得人没办法!

    黑道是什么?盗亦有道,黑道是世上财富的一次均衡,是许多人获得生存权的方法。当世道让大多数人活不下去,这些人起来用暴力来反抗这世道的不公,用暴力夺取财富,这叫起义,是正义的事。而当世道让少数人活不下去,这些人用暴力获得延续生命的财富时,这就是黑道!

    家财万亿的人,有那个能保证他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也许他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的一个计划,在为他带来数以千万计或以亿计的财富的同时,就引得数十个家庭家破人亡。当然,这数十个家庭都可以得到他有限的补偿,他就是正人,是君子。

    武人是什么?从古到今,为朝廷所用的是鹰犬,劫富济贫的是侠客,拦路枪劫的是强盗,可是别忘了,强盗还有一个名字,叫绿林英雄!所谓的绿林英雄,就是现在的黑道!唐有瓦岗、宋有梁山都是人人津津乐道的黑道!无道的黑道是强盗,是人渣!按黑道规矩办事的,那就是绿林,是豪杰!

    所以康顺风并不后悔自己混黑,按规矩做事,混黑也不辱没先人!不按规矩办事,就是身在白道,也对不起祖先。

    就在康顺风的大学生活渐上轨道时,就在彪盛堂将河南帮节节逼退时,他突然接到了三子的电话,盛姐遭人刺杀了!

    (2009年的最后一夜,家里来几个朋友,又喝酒又比划,狂喷半晚上,害得小子码完就到这个时间了。小子刚搬新家,明天白天要去家俱市场买个沙,女儿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都埋怨好几周了,女儿是小子的姑奶奶,她的话小子不敢不听!而且,元旦打折,去捡便宜所以写完就直接更上,然后去眯觉。

    2第一天,小子祝大家新的一年,健康快乐有钱!

    2,国术凶猛!!记住我们的口号!

    请把2年第一张推荐,第一个收藏,支持给小子,小子有礼了。)

第三卷第二章 达哥

    康顺风接到三子电话的时间,正上下午第二节自习课。

    他的电话一直都设在震动上,倒也没惊动同学,他快而无声地来到楼道里,接通了电话。一听说盛姐遇刺,吃了一惊,想到盛姐美好的身段儿,他几乎想像不出杀手会从那里下手。

    “盛姐现在在那里?受伤了吗?”康顺风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她被刺客砸伤了右肩!幸亏阿平反应快拉开她,刺客本来是想砸她的头!”三子恨声道:“也亏得旁边的胡园几个反应也不慢,顺手拿个椅子冲上去,才争取了时间!不过对方手段很硬朗,我胡园和眯眯狗还有一个弟兄都受伤了。最后冲上来的几个兄弟出了刀,才抵住刺客。大家刀法这一段时间练的还好,刺客被割伤了手臂,就跑了。“

    “哦,盛姐伤得怎样?”康顺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反正肩肿起老高,至于其他地方,不方便看,我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听大夫说右肩骨和锁骨有点骨裂,幸亏她闪的时候身子微斜又仰了一点,对方用的又是纯器,不然……”三子那边声音有点颤,显然非常后怕。

    康顺风听了三子的话,道:“对方用什么兵器?”

    三子觉默了一下,才用怪怪的,几乎不太想信的声音道:“他用的是一条长凳,大概一米多长点,半米高的样子,他是个磨刀匠。我小时候在老家见过的那种,现在上海几乎都看不到的,我们从边上过都没在意,那个地方是一个路边的小冷饮店,盛姐上车刚要经过那里!”

    康顺风哦了一声,胡斜子曾经向他讲过一些奇门兵刃,他知道在南方有一种凳子拳,就是用半大不小的长凳练的,恰到好处地利用了凳子的腿、板、拐角等,能砸能顶能锁,结合了拐法、棍法和降魔杵一类的重兵器的用法,练的好的,一条半长的板凳满身缠绕,甚至能玩出细鞭杆一样的倒把动作。

    “盛姐现在在那里?”他问三子道。

    “大夫已经处理完包扎好了,盛姐现在要回帝都去,大夫说再观察一下,但她不想在医院呆,她从小见了医院就不喜欢……”三子那边有些无奈地道。

    康顺风知道许多人都有一些小小的怪癖,就像他自己,吃面食就不喜欢吃面丁,只喜欢吃长面。那怕是一块揉出来的面,一半擀长面,一半切面丁,他也是吃长面,一见面丁就感觉厌烦。

    “那大夫的意见呢?”他问三子。

    “大夫说其实应该没啥大碍,如果她要回去,也行,心情不好反而对她伤势有害,同意她回去,不过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去要好好养着,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他。”三子那边回答道:“这大夫是盛姐的老关系了,他的话基本可信。”

    康顺风听了,这才放下心来,道:“我这有我姥爷配的一些跌打合骨的药,对这类伤痛有奇效,我带来给盛姐。你们现在在那儿?”

    三子那边却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在问话,好像在问盛姐,让康顺风到那里。话筒里,盛姐还是坚持要回帝都,那边三子就回过话来:“你直接到帝都吧!”

    康顺风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也没心思再进教室了,边下楼边给刘鹏了一个短信,说自己有事儿,让他叫刘正伟帮自己把书带回宿舍。

    还没下到一楼,刘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声地问他什么事,要不要帮忙。

    康顺风自然不能给他说实话,只是道:“没事儿,一个朋友有点事要我过去帮忙。”

    刘鹏就笑,道:“你在这上海朋友挺多呀!”

    康顺风含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刘鹏他们还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他不想他们过多地知道自己的事儿。其实他自己又何偿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呢?不过一方面,他由于个体力量的强大自然带来心理上的强势,加上从小受爷爷讲授各种书籍的耳渲目染,以及胡斜子这个见过大世面的老人的提点,虽然他自己见地世面少,实际操作经验差点,但却胸中淡定,自有丘壑。

    康顺风先回到宿舍,带上胡斜子的跌打药,和两贴合骨膏,出门就挡个车,前往帝都。虽然他心疼钱,但更担心盛姐。

    来到帝都时,盛姐却还没回来,几个年轻汉子还不知道盛姐出事的消息,见了他就过来打招呼,请教拳法,康顺风一面给他们讲着,却一面不停地打量着门口,心神不宁。

    等三子他们一队人一出现,他就给几个人摆摆手,迎了上去。

    三子的一只胳膊明显不得劲儿,胡园走路一瘸一拐的,眯眯狗则直接让一个汉子半扶着。走在最后的反而是盛姐,阿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见康顺风迎过来,盛姐脸色苍白地对他挤出一个微笑道:“不让三子打电话,他硬不听,耽误你上课不?”

    康顺风上前扶住她受伤的一侧,阿平不由叫:“小心!”

    康顺风向他点点头,轻轻地扶住盛姐的胁下,这里受力,不会影响到肩头,道:“下午没课,就是有课,你受了伤,耽误了也没什么。”

    盛姐硬硬地笑着道:“我伤没事儿,你又帮不上忙,功课要紧!”

    康顺风笑笑,没说什么,和阿平扶了她上楼去。

    盛姐在帝都上面还有一间类似酒店式公寓的房间,是她的住处。她一个女人家,做上黑道这个营生,住外面三子他们都不放心。

    盛姐对三子道:“三子,你排几个受伤的兄弟,给成哥通知一声,最近大家加强警惕,出门办事多几个人,别怕麻烦,一定不要让兄弟们落单,这个人手底子硬朗,不要折了兄弟!”

    三子点点头道:“盛姐你放心养伤,我们会小心的!”

    盛姐就点点头,让康顺风和阿平扶她上楼去。

    楼下那几个刚才请教康顺风拳法的汉子一个个脸就红涨起来,一下子围住三子,道:“三哥,盛姐怎么受伤了?谁干的!”

    三子道:“先不说这个,先把胡园和眯眯狗扶到休息的地方去,我给成哥打电话!”

    几个汉子就默然,恨恨地扶了胡园他们去休息。

    这时刺杀盛姐的那个刺客却在帝都外面的一辆车子里,边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看着盛姐他们进去,那年轻人就转过来,对那个刺客道:“招哥,现在怎么办?”

    那个刺客是个黑瘦精悍的中年汉子,一脸的戾气,眉头上一道卧蚕似的刀疤,薄薄地嘴唇紧紧地抿着,他的右小臂上缠着绷带,那是被盛姐的手下用刀划的。

    “回!”那汉子没有回答年轻的人的话,半晌就憋出一个字。

    车子从人行道边的停车位上滑向马路中间,混入车流之中,悄然而去。

    十几分种后,那刺客已经坐在中州夜总会的包间里,河南帮的老大白眼狼陪着他坐在一边,一旁的小燕莎也陪着笑脸,有点战战兢兢。最近几天,彪盛堂突然力,河南帮几个场子已经被挑了。

    所谓的场子,一般都是夜总会、洗浴中心、赌场、当铺等灰色经营的地方,是黑社会聚集打手们的地点,这些地方本身有收个方面,但场子更重要的作用是占地盘,罩着这一块区域中黑道经营的其他生意,如运输码头、批市场、汽配修理等各种各样的厂子,再加上为其他一些普通经营者维持经营,收取一定的保护费。丢了场子损失并不仅仅是损失那个地方的经营收,而意味着一个区域地盘的丢失。

    几个场子的被挑让白眼狼大为恼火,更让他恼火的是,周二爷竟然不辞而别,只给他留下一封信,推荐了几个各地有名的黑道打手,算是对他的交待。

    这样一来,原来颇为受他宠爱的小燕莎就成了他的席出气包,现在脸上还微微有些青肿,那就是看到周二爷的信时,白眼狼抽的。过去她还偶而给白眼狼撒个娇什么的,现在,她只感觉到害怕,能不出现在他面前,就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

    那个刺客伸开胳膊,让一个年轻大夫给他处理伤口儿,那一刀虽然不重,但也不轻,小臂肌肉像小孩嘴一样张开一个口子,而且是横拉的,估计没个十几天功夫愈合不了。

    那年劲大夫正用针给他缝合伤口儿,一面缝一面道:“这只手臂尽量不要屈张,弄不好缝的线会拉开伤口,得有个十几天时间才差不多。”

    刺客皱着眉道:“能不能缝密一些,再有什么方法处理一下,我少不得这几天还要和人动手打架……”

    那大夫也就皱了眉头儿,道:“能不动手就尽量不要动手,如果实在不行,给这带个护臂之类的东西,然后给伤口上能挡个硬物,不然伤口容易迸裂!”然后犹豫一下,又道:“缝密一些时间会较长,你确定还是不打麻药?”

    刺客摇摇头道:“你随便缝,这点疼我受得了。”

    那年轻大夫就自己皱了眉头,不做声地继续缝合伤口,不过,针角密了许多。

    白眼狼暗地里撇撇嘴,妈的,收拾老子的兄弟那么顺,一个人打十几个,到了彪盛堂那边,却被四五个小弟就切了手臂!开价一百万,你也得有命拿才行!转过头来却已经脸上带笑:“招老哥没事儿吧?你功夫那么好,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那汉子好像听不出来白眼狼口中的微讽之意一样,眼睛眯了一下,道:“对方几个人刀法都很好,那个盛姐身边有这么几个硬手,你的情报好像不太准确呐!”

    白眼狼就不高兴地道:“今天跟去的人看了,那几个人都是彪盛堂的无名小弟,没什么硬点子。他们最厉害的那几个人给你打伤一个,其他的都没在场。”

    那汉子就转过头来,对白眼狼笑道:“对方几个无名小弟就这么厉害,看来你们两家实力相差太大了,对了,你说的其他几路好手什么时候到?这个骨头,我招志官和带来的十几个兄弟,可没办法啃下来……”

    白眼狼一时无语,拿起茶杯准备掩饰地喝上一口,却现没水了,于是就对一边陪笑的小燕莎火道:“妈的,你笑个屁!还不给老子把水续上……”

    那叫招志官的刺客却微微一笑,心中鄙夷道:“没种的东西,有种出去打倒自己的敌人,冲女人耍个球威风。”心中想着,却是开口道:“白老大你先忙吧,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我在这等这医生给我处理完伤口,就回房间休息,等你找的其他人来了,再叫我吧!以我的感觉,你最好多找几个好手,对方那些人手里的刀,虽然势法简单,但杀法犀利,相当不简单!”

    白眼狼心中烦燥,也不再说什么,敷衍客气了几句,就走了。

    白眼狼走后,招志官却陷入了沉思中,说实话,他有点后悔接下这单活了。

    招志官,外号棺材板,从他记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一只和一群孤儿生活在一起。他们一齐在广州西部地区流浪,他只记得当时领头的孤儿叫达哥。达哥眉清目秀,脸上有几处伤痕,他是那种机灵中稍带点邪气的男孩,却对他们这些小点的孩子很好。在招志官十三岁的时候,达哥就死了。

    那天达哥带他和几个大点的孩子出去找食。

    他们找食的方法基本就是捡、讨要和偷,捡东西当然简单了,几个小点的孩子,从大街上一个垃圾桶一个垃圾桶地往过扫,一切能卖废品的东西和一切还没坏到变质的食物残渣,都是他们的收获。讨要也很简单,找几个身体有残疾的孩子,爬在路上装可怜就可以了。但偷就复杂了,达哥一般只叫几个身体好灵活的孩子和他一起去,他们和小偷不一样,小偷是捡值钱的东西,他们是什么都偷。

    结果达哥他们那天出师不利,叫小凯的小家伙提了一个胖女人放在身后的包,被那女人现了,那女人就大叫起来,那女人似乎有些背景的,听到叫声,几个年轻小伙子就冲过来,那女的就指了小凯的背景,喊叫着。那些年轻小伙子就追上来,十几岁的少年,又长期营养不良,那能跑过那些壮小伙,很快就越追越近,而且流浪儿偷东西,和小偷不一样,小偷基没人敢管,但没什么势力的流浪儿,路人也就勇敢起来。尽管达哥已经为了掩饰身份,让几个跟他一起偷的小子都穿能搞来的最好的衣服,但小凯仍被许多人看出来,是个流浪儿。

    于是,人们大呼小叫着,围的围堵的堵,小凯看势不好,忙把包丢掉,那几个年轻人一个捡了包,查看里面的东西,其余的却继续追。小凯眼看着就被抓住了,在远处看的达哥才现了,见势头不好,操!叫了一声,忙叫几个接应的人靠上去,但那边小凯已经被人个围上去,几个年轻人狂打狂踢,过路的“好汉”们也积极上前助阵,几个要上去接应的孤儿就看了达哥,吓得也不敢上去了。

    达哥当时手里还拿个镘头,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他们几个要保持体力,都会在早上出时,带两个馒头。达哥因为主要是指挥作用,一般不用太大的体力活,他总是把自己的馒头先不吃,而是留着,一方面有些孩子大量运动后需要补充,他就将自己的馒头让出去。有时,那天如果那个人偷的东西比较值钱,他就将自己的馒头做为奖励品。

    今天小凯就是看中了达哥这个馒头,才铤而走险,没给达哥汇报让达哥认可他的计划,就擅自行动了。

    达哥咬了一口馒头,他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半个馒头,饿得狠了。而且,他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知道自己去了就意味着什么。他口中一面用力嚼着馒头,用力往下咽着,一面冲了上去,使劲推开那些“见义勇为”的人们,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喊道:“叔叔阿姨们行街好,别打我弟弟了,他太饿了……”

    “大家别上当,这小子是贼头!”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那些正在错愕中的人群又疯狂起来,达哥见小恺已经浑身是血地瘫软在地上,就猛地扑上去,用身子护住他。反正两个人分开,都是挨打,还不如把小凯护起来,这样还能保护他。

    他伏在那里,一手护着头,一手护着小凯的头。任那些拳脚都落在他的身上,全当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血很快就从他头上流下来,他一只手根本护不住自己的头,有那些刁钻的人,专门用皮鞋瞄准了,踢他手护不住的地方。

    小凯在下面,满脸是血,却流着泪,叫着达哥,徒劳地伸出手去,想要替达哥档住那些正义之足。他不要馒头了,他不要了!

    达哥脸上的血越来越多,他头很昏,他感觉很饿,他看见自己护着小凯的头的那只手中捏的馒头,他知道小凯为什么没有经过他允许就去偷那个包。

    他把馒头拿到自己嘴边,费力地咬了一口,真***香!他心中想到,他把剩下的馒头向小凯递过去,小凯只是哭,用手护他的头,没有去接馒头。

    “小凯!”他叫他。

    “这两***还在吃东西!”有人就叫起来。

    达哥就看见一只穿了黑皮鞋的大脚尖一下子踢中了小凯的头顶中心,小凯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两保正护着他头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达哥双手拄地,抬起头来,要骂那个踢小凯的人。

    但他的话音还没落,就有几只皮鞋同时踢中了他抬在半空中,失去保护的头脸。达哥只感觉头嗡地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在失去了知觉的一瞬间,达哥似乎看到一个面孔模乎的女人的脸,向他俯来,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她哼着一支歌。

    “妈妈!”他叫,张开嘴却没有声音。

    在死前的一刹那,达哥终于见到了自己一直想见的妈妈,尽管她是那么地模乎不清。在他的身体下面,十三岁的小凯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这对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结束了挨冻受饿的日子,也不用在以后的日子里,再加上一份永远也褪不去的愧疚!

    (原谅小子,写到这儿,小子自己写不下去了!)

第三卷第三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在眼看着达哥倒下去的一瞬间,十三岁的招志官只感觉一股血蹭地冲到了头上,他的胃里,还有半个达哥早上让给他的馒头!他看到旁边一个卖杂货的小店,他如受伤的野狼一般嚎叫着,一把抓起看热闹的店主身下的椅子,冲了上去,没头没脑地砸过去,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管***是谁!老子砸,砸,砸死你们!椅子先砸倒了一个人,又在另一个人头上开了花,他分不清他砸的是男人是女人,是老人是小孩,他眼前只有一个一个人影。

    其他三个孤儿也都红了眼睛,他们冲进小店里,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就拿什么,冲上去见人就砸,嗷嗷地叫着,如同一个一个的狼崽子。

    人群哗一下散开去,几个胆小的跑不动的,也不管是打人的,还是看热闹的,全部砸倒。达哥和小凯躺在那里,他们都看不清样子了。

    达哥的手里,仍抓着那个已经被血染红的馒头。

    招志官跪了下来,几个孤儿围成一团,拿着家伙和人们对峙着。

    那个胖女人在那对那几个年轻汉子叫:“打!打!全打死。一群要饭的死崽子,敢偷老娘的包!”

    招志官充耳不闻,他用手将那只被达哥和小凯鲜血浸透的馒头拿出来,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和着达哥和小凯的血吃下去。

    他将剩下的馒头分成三块,一人一块递给另三个孤儿,凶狠道:“都吃下去!”

    那三个孩子一人接了一块儿,看了他一眼,都塞到口中,咽了下去。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都被几个生吃人血的半大小子吓住了。

    招志官抬了眼睛,口角渗血地盯着那围上来的几个年轻人,眼光如狼一般

    那几个年轻人就有点犹豫起来,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招志官已经挥着两根沾血的椅子腿儿冲了上来,狠狠地砸向最前面一个人的脸。

    那家伙身手不错,后先至,一脚踹在招志官的小腹上,招志官被踹得住后退了几步,没砸上。但他毫不犹豫地又冲了上来,那家伙又是一脚踹来,他仍然不躲,在那家伙踹中的他一瞬间,他憋了一口气在肚子里,生生地受住一腿,手中的椅子腿狠狠地砸在那家伙胫骨上。

    招志官不懂武功,但他却神来之笔一般使出了武术中的打法,承接和对换!

    那家伙就大叫一声,捂了腿跳起来。

    招志官根本不等,他再次冲上去,一椅腿就砸在对方的面上。

    一个倒下去,他又冲向另一个。这时,其他三个人也冲了上来,几个年轻汉子被吓住了,横的怕椤的,椤的怕不要命的。他们是横的,直接对上不要命的了,虽然还是三个半大小子,但那一脸的凶气儿,也不弱于大人。

    正在这时,一阵警笛声大作,远处有警车来了。估计有人报了警,正在招志官看着达哥和小凯的尸体楞时,一个人影就快步向他冲过来,他本能地挥动椅子腿去砸,那人却一伸手,就架住了椅子腿儿,却一下子扑进他怀里,那只架住他的手,住前一圈,就一把缠住他的大臂,道:“快走,那女他公公就是公安局的一个头头!”招志官才灵醒过来,对那几个不知该怎么办好的孤儿叫了一声:“走!”就头也不回地跟那人往前跑。

    那几个孩子也如梦方醒,纷纷丢下手中的家伙,跟着一起跑了。

    他们在这个县城整日混生活,对地形比当地的居民还熟悉,三转两拐,就离开了那个地方。到了僻静处,这才看清那个带他们离开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剽悍汉子,那汉子放开招志官,道:“小伙子你不错!”

    招志官却不言不语地蹲了下去,泪流满面,他想起达哥那张眉清目乡中却带着一丝邪气的脸,那个一直做为他们一群人的信念支撑的男孩。他想起达哥一边骂着靠,一咬着最后一口馒头冲上去的样子!他想起了达哥在最后一刻抬起头来,骂人的样子!他想起达哥那张脸在几双黑皮鞋下被踢得变形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边上的几个孩子都哭出声来。

    他们一直叫他达哥,达哥!他们是一群有人生没人养的孩子,达哥却用命向他们诠释了四个字:长兄如父!

    招志官一直不明白达哥为什么一直照顾着他们和那一帮更小的孩子,但他知道,就在他冲上去的那一刻,达哥将肩上的担子,交给了他。

    “你愿意跟我走吗?”那个救了他的汉子用手摸了他的头道:“我养活你,我教你打架的本事,你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招志官站了起来,看着那汉子,深深地鞠躬下去,道:“谢谢你!我不想离开他们!”

    那汉子犹豫了好一会,道:“那你们几个都跟我走吧!”

    几个孩子的眼睛就看了招志官,无形中他就成了他们中新的“达哥”。

    招志官摇摇头,道:“对不起,我们还有许多更小的兄弟姐妹。达哥不在了,这就是我们的责任了……”

    几个孩子就都红了眼睛,低下头去。

    他们心里虽然极度渴望着被人收养的生活,但他们都在那一刻看到了达哥那张血肉模乎的脸,那张不顾一切起抬起来,骂着:你***……的那张脸。

    汉子沉默了,终于问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招志官心中默默地算了一下,道:“除了我们四个外,还有九个比我们小的孩子,六男三女,而且有五个都是有点残疾的……”

    那汉子听了,就点点头道:“你们愿意一起跟我去乡下生活吗?”

    招志官就看了其他几个孩子,道:“你们愿意吗?”

    那个叫鱼头的十五岁仅次于达哥的男孩道:“招子,你说吧,我们听你的!”

    招志官就点点头,对那汉子道:“行!”

    几天后,招志官他们一行就来到了一个他们不知道的乡下地方,也知道那个中年汉子叫刘远通,是个洪拳师父。

    刘师父精练洪拳三宝铁线拳、工字伏虎拳和虎鹤双形,在当地很有名气。他是个热血的汉子,在当地人缘不错,不过是个遇事爱出头的性子,也招好多人记恨。

    刘远通的妻子也是个善良的女人,他们两口子有一个女儿,叫刘梅梅,刚刚十岁。刘师父没儿子,妻子生女儿时大出血,医生说以后再不能生育了,所以才动了收养招志官的念头儿,但天性善良的他却一下子拖了十几个孩子回到了家里。

    刘远通的妻对他出一次门一下子领回来这么多孩子虽然意见很大,少不了一退数落,女儿刘梅梅却开心极了,她这下可有了玩伴了。

    刘妻埋怨归埋怨,却不亏着孩子,这些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结果十几天下来,她也爱上了孩子,都当成自己儿子一般养起来。

    幸好刘师父家里承包着一个渔塘,过去两口子照顾不过来,少不得要雇人,现在多了一帮半大小子,鱼塘里的轻活儿他们就干了,重点的活儿,刘远通和妻子干,每当忙时候,村民们也来帮帮忙。人多日子虽然没以前过得宽裕,但还过得去。随着几个小伙子年龄的长大,刘远通又弄起一个渔塘,日子就渐渐好起来了,几个小的,在许多好心人帮助下,也开始上起了学。

    招志官他们几个大的,已经没有上学的机会了,就跟刘远通好好地务弄拳脚,从基础的扎马桥手开始,从洪拳练起,一直练到洪拳三宝,工字伏虎、虎鹤双形等。虽然属于高级功夫但也是基础功法的铁线拳更是日日不能间断。

    刘师父对他们四人生活上极好,但在功夫上却严格到极点,一点不含糊。四个人也咬了牙子往过挺,终于都练就了一身好功夫。特别是招志官,刘师父特别传了他一套板凳拳,是刘师父年轻时学到的,刘师父在这套拳上得的是真传,一条长米高半米的红木凳子使出来如缠在身上一般,中间夹杂着拳打脚踢,招志官将这套拳法也学了个十足。

    招志官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个名字,这是刘师父给他起的。他那个招子的小名,就只有亲近的几个哥们儿才叫。

    刘师父的女儿刘梅梅高中毕业后,就没再上学,这时已经出落成大姑娘,渐渐地就爱上了不太爱说话的招志官,每天忙忙碌碌中,屋里屋外总用一双含情的眼睛盯着他。刘梅梅长得不算漂亮,但和刘妻一样,一脸的善良真诚,让人感觉亲切。

    生活要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但招志官他们四个忘不了达哥,常常在梦中看到达哥那张在“你***”声中被踢得变形的脸。

    他们都记得那个胖女人,记得那几个打手。

    但他们不能去报仇,他们自己无所谓,但刘师父一家不能受他牵累。

    然而,仇恨却如毒蛇一般,日日夜夜地撕咬着他们的心,终于,他们再也忍不住了,他们四个在一个晚上,给刘师父留了一封信,离开了那个让他们尝到人间温情的家。

    他们的打算很简单,等人们淡化了他们同刘师父的关系时,就去报仇。

    他们一走就是三年,到处打工,混生活,三年时,他们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到了那个县城,那个达哥殒命的地方。

    那条路还是那条路,却繁花宽展了许多,达哥和小凯当年躺着的地方,已经被水泥砌成一个大大的有着喷泉的广场。他们开始调查和打听当年的那个女人,虽然事隔多年,他们仍然很听到了那个女人,那女人叫邓明蝉,就在这个广场一角开了一家夜总会,进进出出间,人们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蝉姐。

    蝉姐的公公丁守先已经坐上了县公安局长位子,蝉姐的老公、大伯子,小叔子也都把持了县公安系统的几个主要岗位,在当起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在动手前,他们突然想偷偷起再看一眼刘师父,他们知道这一动手就意味着什么,但他们不怕!得手后,他们也不想跑,他们不想连累刘师父。

    但回到村子时,仅仅两年时间,村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漫泉渡假村。

    他们忙找人打听怎么回事儿,原来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年,村里一家人搞基建,却意外挖出了一股温泉,经过省水利局的堪测,这里竟然是一个温泉密集地,不知道以前怎么没现,还是突然生了地壳变化。

    这里本来就山清水秀,风景不错,又现了温泉,立刻就被开商们盯上了。县上很快和一家房地产公司达成协议,准备在这里开投资。

    大规模的征地就开始了,善良朴实的村民们拿了少量的征地补偿款,准备搬家。刘师父一家也一样,但就在这时,突然有消息传开来说,村民拿到的征地款仅仅是开商提供的五分之一,其他五分之四,就被受托负责此事的公司盘剥了,而那个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的县委书记的公子。

    向来爱抱不平的刘师父就又站了出来,要求加大补偿力度,冲突起来后,混乱中,刘师父就被人一枪击中面部。

    刘师父一死,大家失了主心骨,就被强行驱赶离开。而死去的刘师父,被扣了一个暴力抗法的罪名。

    刘师父的妻子听到消息,一下子晕倒了,醒来后,就瘫在床上,不能言语,大小便都要人伺候。女儿刘梅梅更是疯了一样上访,却在一次上访途中,被人在路上截住,在脸上划了一刀,并警告说,再上访就要命。

    幸亏当年刘师父领回来的孩子们都十分仗义,他们在这时都挺起身来,两个上学的都掇了学,大家一起伺候着刘妻,照顾着刘梅梅。

    当招志官他们四个出现在好心人指点的那个地方,这是村民们帮他们搭起的简陋的新院子,他们在那空荡荡的屋子里,跪在了刘妻的面前,一旁口歪嘴斜的刘梅梅哭成了泪人儿。

    刘师父领养的孤儿们在一夜之间都离开了,只剩下口歪嘴斜的刘梅梅一个人伺候着瘫痪的母亲。村里人感概着世风日下,叹息着人心不古,一面帮助刘梅梅母女,一面暗骂那些狼崽子们忘恩负义。

    这些狼崽子们来到了达的广东东部的肇庆市,他们肯打肯拼不惜命,肯低头肯下跪不惜尊严,舍得利益肯出血不惜钱,他们不泡吧不泡女人,几个残疾的也都不做闲人,能打工的打工,不能打工的给他们帮忙打理生意,生意都打理不了的一个重残,每天出去讨饭!他们每天拼来的钱财,流水一般地花出去,吃的喝的用的,仍如讨饭的孤儿一般。就这样招志官用了两年时间,带领十三名孤儿在这里终于扎下根来,黑白两道任谁见了,都要叫一声招哥。因为他整天板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人们就给他叫出一个浑号“棺材板”。

    刘梅梅母女终于要离开村子了,她们说要去投奔远处的一个堂哥。

    那天,刘悔梅给自己和母亲一人换上一身素衣,两年时间,刘妻的病有了点起色,已经能坐在床上吃饭了。母女二人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一些家俱全送给村里这么多年帮衬着他们的村民们,母女两个上路时,一人一身素衣,只抱了刘远通的骨灰。

    几个年轻的陌生汉子开着一辆面包车来村里接她们,二人离开时,都是满眼泪水,看着故乡的山山水水,分不清是恨是悲。

    从此母女二人人间蒸一般,再也没人见过。连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在肇庆市,有两个新的身份在等着他们,刘梅梅从此消失,新的身份是刘月。

    当刘妻到达肇庆被接到一所当地富人才能住得起的别墅里时,当年刘远通带回来的十三名孤儿直直地跪在她面前,除了当年本来就带残疾的孩子外,又有两个小子残废了,一个双腕上没了手,一个少了一条腿。

    刘妻狠狠地用手掴跪在前面的招志官的脸,招志官一动不动地任她掴,刘妻打着打着,却忍不住抱住他大哭起来,她哭自己的丈夫,哭自己的女儿,哭残疾的两个孩子,也哭着自己这一辈子的委曲。

    邓明蝉今天心里美滋滋地,今天是公公的寿诞,丈夫又升了一级,丁家庆祝了一天。傍晚时分,送走了来给公公祝寿的客人,公公丁守先已经有点醉了,就开了个包间休息。而丁家三兄弟就和他们的三朋友四友就在夜总会里开了包间,好吃好喝流水般地送进去。蝉姐却不心疼,她正在数着桌上的红包。一旁她的十六岁的儿子正帮她拆着红包,看见钱多的就眉开眼笑,看见钱少的就嘟嘟囔囔地骂人小气,却不时地将钱偷偷地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蝉姐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小子现在已经大了,交了几个女朋友,正需要钱。

    上次有小女生到派出所告小子**,妈的!也不看这县上公安局是谁家开的,这不是找死吗?蝉姐愤愤地想。结果当然是给自家造成一点不好的影响,但以公公的影响力,很快就消除了,现在那个当初哭哭啼啼指证儿子的贱货正在她的场子里做小姐,这会儿还正不知在那个老货的身子底下压着呢。

    不过虽然不怕这些事,但处理起来总是麻烦,现在小子谈几个女朋友,不让人指着鼻子告**,蝉姐心里就满意了,至于这几个钱,反正只要公公在这个位子上,总会有人找各种借口送来。

    这时夜总会的门口又进了一批客人,门口站的服务生还有些奇怪,已经一点多了,住常这时候都是出的人多,进的人少,今天却从十二点以后,一直在进人。

    一个个包间很快地坐满了,许多人就坐在大厅。

    值班经理开心地算着今天的营业额,就晚上十二点以后到现在,营业额翻了一翻。看来丁局长真是贵人命,过个生日都能引来财源滚滚。

    丁家老大喝了不少酒,感觉弊得慌,就起身上厕所小解,有巴结的人想扶他,他却摆摆手,让旁边伺候的一个小妹来扶他。

    小妹不敢不听,只好扶着酒气冲天的丁家老大,上厕所。丁家老大一挨上小妹的身子,手不不老实地钻进小妹的胸襟里,小妹一副快哭的样子,却委曲着不敢说什么,任他轻薄,这个地方的人都知道丁家意味着什么。

    丁家老大到了厕所门口,还想拉小妹进去,但小妹死活不肯,用力抓住门框,却不敢大声呼救,两人在洗手间门口拉扯着。丁家老大火了,一个耳光就摔了上去,小妹的手就捂了脸,嘤嘤地哭着,不敢再反抗了。

    丁家老大这才满意地扯了她,进了洗手间,准备关了门时,却有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来上厕所,丁家老大蛮横把了门,道:“等会上,老子有事!”

    那俩汉子却微笑道:“我们肯定,刀不肯等!”

    丁家老大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心脏处一阵刺痛,身子就往后倒去,心中还奇怪地道:“操,什么时候老子还患上心绞痛了!”疼得狠了,想叫,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那个小妹吓得睁大了眼睛,刚要叫起来,另一个汉子的手就捂了上来,道:“不想死,就别喊!”

    小妹睁大惊恐的眼睛,点点头。

    门开了,又有一个汉子挤了进来,看住了小妹,外面还站着两个汉子,守住了门。

    插在丁老大的心脏上的匕上裹了一条毛巾,而且插进去后就没有拨,所以流出来的血并不多,渗在毛巾上,毛巾很快就透红了,却没有血滴下来。二个人就把丁老大抬进一个蹲位里,将他胸向下窝在便盆上,让也口正对在便池中,然后就拨出了匕,血才流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两个人如同两个杀猪匠在给猪放血一般,熟练老到。外面的汉子就将小妹也推进去,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就从口袋拿出一个眼罩,给小妹带上,边带边道:“这是为你好,最好忘了我们的长相!”小妹身子一个劲地哆嗦,却不敢再出声了。

    在黑暗中,就听一个汉子轻声叹息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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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四章 现在你后悔吗

    邓明蝉折开一个厚厚的红包儿,里面一叠崭新的钞票看得她眉喜眼笑,忙翻开红包看是谁送的,准备将名字记在本子上。

    五百以下的是正常随礼,可以忽略不计。本子上只记两种人,送得特别少的和特别多的,特别多的要关照,不关照以后谁还给你多送!特别少的要打击,不让他认识一下马王爷几只眼,他怎么知道谁是天。当然,级别比丁守先高的另当别论。

    正当她低下头在本子上抄名字时,就听一边的儿子叫道:“你唔……”

    她忙抬起头来,却看见十六岁的儿子被一个汉子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儿子在拼命挣扎。一个汉子正往前,在她桌子对面坐下来,另外两上汉子站在坐下来那个人后面。后面还有两个人在关门。

    邓明蝉怒了,站起来,尖声叫到:“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坐下来的汉子在跟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邓明蝉却更大声了:“你知道我是谁?快放了我儿子!”

    坐下来的人脸色微微一变,将放在嘴上的手往上举了一下。他后面的一个汉子就往前跨一步,一个窝肚捶就打在她儿子的小腹上。

    那小子就憋得脸通红,更拼命地挣扎起来。

    邓明蝉的脸也像打了鸡血似地:“你……”她话刚出口,那人就又举一下手,那边又是一拳打在她儿子的小腹上。

    邓明蝉气得浑身抖,多少年了,还没人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过。她用手指了那个人,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那人这才开口道:“蝉姐是吧?还是消消气,坐下来谈谈吧?”

    邓明蝉看着拼命挣扎的儿子,心疼得要死,强忍着怒火恶狠狠地瞪着那个人,坐下来,心道:别让老娘逮着你,非剐了你不可!心中想着,却从牙缝里挤出来道:“要钱是吧?这桌上的钱你随便拿,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那人就笑起来,死起沉沉的脸上笑比不笑更渗人:“说的好!”说完,又一举手。

    那边那个人对准她儿子又是两拳。

    邓明蝉猛地站起来,那边却仍然笑呤呤地看着她。她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但她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半天一**就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看着对方。她也不再看自己的儿子,她怕自己一看就忍不住吼起来,惹恼了对方,还是自己的儿子吃亏。

    那人从桌上拿起一叠钱,用手翻了翻,道:“你真的不认识我?”

    邓明蝉恶声恶气地道:“以前不认识,现在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口中的威胁味道十足。

    招志官心头的恶火蹭地就窜上来了,他淡淡地转头,给边上的人道:“怎么办事的,这么长时间还消不了蝉姐的火气!”

    那汉子应了一声,一抬腿用脚挂起邓明蝉儿子的一条腿,脚一抬一送,手一捞一接,就将那条腿担在桌子上,另只手从腰里一摸,一道寒光一闪,一把匕就插在邓明蝉儿子的腿上。

    那小子就剧烈挣扎起来,身子扭成一团。后面的汉子用力控制住他,那手掌下地儿子就嗬嗬地闷叫起来。

    邓明蝉知道自己遇到亡命之徒了,就收起了那份想吓住对方的心思,忙道:“别伤我儿子,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了!”

    招志官就笑起来,道:“和我谈筹码,你还不够格,叫你家老爷子来!”

    对方肯定是道上的狠角色,但邓明蝉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么个狠人了!难道是公公丁守先得罪了什么人,找上门来了,这样想着,就想公公来了,也许对方就开出条件来了。她料定对方肯定不敢伤害一个在职的公安局长。

    她就道:“那我叫人去叫我公公,你们别伤我儿子!”

    招志官挥挥手,那个捂住邓明蝉儿子的汉子一只手就从脚间抽出一把匕,搁在那小子的喉咙上。邓明蝉胆战心惊,她也不敢玩什么花样,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去道:“阿祥,从七包叫老爷子到我房里来,说我有急事!”然后就挂了电话,盯着对方,乖乖地坐着,生怕什么动作让对方一个误会,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很快外面就有了敲门声,几个人立刻闪在一旁,招志官一挥手,门边的一个汉子就打开了门,一把将门外的老头揪了进来,后面那个汉子一看势头不对,就往腰间摸去,却被门外扑过来两个汉子一下子捉住,就擒了进来。

    看几个人已经控制住局面,一个刚冲进来的汉子就对招志官叫了一声:“招哥!”

    招志官点点头,那汉子就出去了。

    丁守先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对方控制了自己的孙子,威胁儿媳妇叫自己诓来。

    那几个汉子把在他们身上一阵搜查,从那个被控制的汉子身上搜出一把枪,一个手铐,那个汉子就被用自己的手铐铐了起来。然后拿到枪的汉子用询问的眼神看了招志官,招志官点点头,那汉子就带了那把枪出去了。

    丁守先能混到今天的位置上,也不是平庸之辈,看这种情况,却是一拱手道:“朋友混那里的?我看朋友面生地很,自问没得罪过你?是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招志官冷渗渗地就笑了,道:“丁局长是吧,不要急,等人来齐了,我们再谈!”

    两边就沉默下来,不一会儿,外面敲门声响起,门开处,只见丁家老二和老三醉熏熏地出现在门口,一边住进走,一边道:“爸,找我们什么事?”

    丁守先突然就冷汗直冒,他感觉事情不对,不顾一切地站起来,住外冲着大叫道:“你们快……”却被一个汉子一脚就踹翻在地。那两个人虽然醉了,但也知道事情不对,刚要叫:“来……”人字还没出口,就被两边的汉子从后面一把锁住脖颈,勒得喘不上气来。

    丁守先从地上爬起来,心道:还好,老大还在外面!却没敢问两个儿子老大的去向,怕也被人诓来一窝端了。他慢慢地爬到桌子边一个椅子上坐下来,肚子上一脚踹得他好疼!多少年了,他都没被人戳过一根手指头了。

    他从口袋掏出烟盒来,对对面坐的头目样的汉子示意一下,对方摆摆手,他就抽出一支烟,自己点燃。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太久没有自己点过烟了,打火机打了好几次,他才点燃了那根烟。

    两个儿子照例被搜索一番,搜出两把枪和两副铐子,刚好被铐起来,并被胶带纸封了嘴。那边邓明蝉的儿子也一样被塞住嘴巴,用胶带封起来,然后又被用皮带捆了双手。

    屋里的人都不说话,招志官用手指轻轻地扣着桌子,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丁守先不知道对方在等什么,他终于抽完了那根烟,将烟**拧在烟灰缸里,慢慢地开口道:“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地主得罪了朋友,但是梁子总能解开,我经营这么多年,也攒了些棺材本,你只要开口,千十万姓丁的都不说个不字!咱家有了全给你,咱家没有给你借!人生拼搏,无处乎求财,你开个价吧?”

    招志官轻轻地摇头。

    丁守先又开口道:“那如果是姓丁的我受了什么人的好处,搞了什么违心的案子,你现在只要开口,姓丁的都立马给你写份东西,把实情说出来,姓丁的这公安局长也不干了!如果还不行,我再加点码,把我这么多年行赌受赌的东西,给你写份材料,姓丁的这一家以后就为你卖命了……”

    招志官盯了他道:“这个冤是解不开的,你就不要徒废心机了!”

    丁守先脸色就变了,道:“可是姓丁的这么多年好像没记得得罪过你这号人呀?”

    招志官却不说话,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电话,接通听了里面的汇报,仍什么都没说,就挂上了。

    然后一挥手,那个抓住邓明蝉儿子的汉子一把将那孩子推到房子中间,几个汉子立刻年上前去,拳打脚踢。

    邓明蝉疯了一样尖叫着往前扑去,却被一个汉子一个扫腿扫倒在地上,她张开嘴巴正要叫喊,却被一脚正踢在嘴上,满口是血,几颗门牙就掉了下来。那汉子一把抓住她的头,用手捂住她的嘴,用手固定着她的头,让她看着她的儿子被殴打。

    邓明蝉阅拼命尖叫着,叫声却被堵在口中。

    丁守先猛地站起来,却被边上的汉子狠狠地一个窝肚捶打在胃上,他不由地吸一口气,一口就将今天的寿酒吐了出来。

    招志官冷漠地看着邓明蝉的儿子在地上蜷成一团,他突然一挥手,那些汉子就停下来。

    招志官这才转过头来,对邓明蝉道:“蝉姐,你看着这一幕是不是有点熟悉?”

    邓明蝉崩溃了,她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但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受伤害,她不要强势了,她屈服了,她摇着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招志官的眼里就闪出那一直在他脑海中出现地画面,达哥那在半空中被踢变形的飞溅着鲜血的脸,他突然就笑起来,他笑得有点凄惨。他们在刻骨的仇恨中生活了十几年,对方已经不记得她造过什么孽了。

    丁守先挣扎着道:“这位先生,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你到底是不是搞错了!”

    招志官道:“十一年前,你的这位儿媳妇在现在的广场那里,原来的楼门西街上,被一个流浪儿拎了包,当时有两个流浪儿被活活打死了!”说着转头对了邓明蝉道:“你现在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邓明蝉呆了,她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当时自己的公公还是不公安局的正局长,最后还是花了不少钱才摆平了这件事的影响。

    她从来没把那件事当回事儿,她当时甚至感觉把那俩打死了也不解恨。

    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门打开后,那个刚才拿枪出去的汉子进来,对看过来的招志官点点头。

    招志官就对邓明蝉道:“没有人的命是贱的!下辈子多做点好事吧!”然后又转头对丁守先道:“你这一辈子也享受的差不多了!”然后就站起来走了出去,道:“手脚干净点!”

    一个汉子就一把揪住邓玉蝉儿子的头,一刀从脖子上抹了过去。

    邓明蝉的丈夫猛地挣起来,那个拿枪的汉子就一枪射穿了他的头。邓明蝉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抹了脖子,丈夫被暴了头,一时呆住了,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心口一阵刺疼,浑身的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光了,她身子软软地向下倒的那一刻,听到有人在耳边问:“现在你后悔吗?”

    邓明蝉慢慢地软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在死前的那一瞬间,她还没想明白自己该不该为住日的事情后悔!

    又一声枪声响起,丁守先的三儿子的脑门上也标出一窜血花。然后又一声枪响,丁守先只感觉自己的头上轰地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然后又是几声枪响,众人在里面又飞快地忙碌一番,那此枪都被摆到应该持有的人的手里。

    在歌声和吵杂声中,那隔间极好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几声枪响却让人听得很晰,就在听到的客人和小妹椤时,几个看场子的大哥头人物,就忙向枪声响起的地方跑去,但场子里的一些客人却突然动了起来,那几个大哥头人物,就很快被人围起,几把刀子齐出,就躺在血泊中。那些客人和服务的小妹都惊呆了,有人想跑,便被三拳两脚地打翻。

    这些人一得手,就很快地都散了出去,一辆辆车子飞快地离开,这些车子开了一段路后,到没人处,车上的人又都下来,换了车子。而那些车子,却一个个地从不同的地方,都开到当地一个汽配厂,很快地被拆成了零件。

    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丁家的夜总会出了事,过了两天,人们才知道那天县委书记的儿子也被人枪杀在夜总会的一个包间里,后来就又有消息说,丁家原来参与贩毒,结果分赃不匀生了火拼,书记的儿子被殃及池渔。然而,这只是在坊间传说的话,并没有任何确实的消息报出来。

    招志官摇了摇头,他已经好多年没回忆过这些事了,他在一年以后,就娶了已经被毁了容的刘月,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想起自己的儿子,他突然萌生了退意,他已经见识了彪盛堂的实力,那几个小弟一对一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几把刀一起上,他却自认为对付不了。

    那刀法他识得,是刀法中最常见的缠头过脑,便那些人使出来,那份犀利和快,让他防不胜防。他原来听刘师父说过,刀法中缠头过脑练好了,刀法就成就了一半,因为缠头过脑练好了,刀会如匹练一般,齐裹全身,能削挡全身各处要害。杀法带着劈砍刺环拖五法,如果再能合上步法,不敢说天下无敌,却也能破任何兵刃招式,可以说是单刀中的一个母法。

    能把一招简单的缠头过脑教成这样,彪盛堂肯定有高手在。

    他知道自己已经伤了彪盛堂的龙头,这仇已经结下了,想了想,感觉还是先再看看,毕竟在道上混这么多年,这么回去就失了名声了。

    ……

    康顺风和阿平把盛姐扶到她的房间,由于并不是开放性伤害,而且骨头虽然被打成骨裂,但并没有断。又是天气还热的时候,包扎起来反而对伤处不好,所以大夫也没包扎,只是涂了消肿的药,并盯嘱盛姐不要剧烈活动,又开了一些促进骨骼生长愈合的药物。

    将盛姐扶着坐在床上,阿平就忙着倒水,康顺风就拿出胡斜子配的药,道:“这是我姥爷配的药,对这种伤有奇效,能止疼,而且消肿快。还有这两贴膏药,里面有真正的虎骨,对于骨头受伤,效果也是极好!你让人给你用上吧。”

    盛姐就笑道:“这里没人懂这个,谁能给我用,还是你给我用上吧!”

    康顺风脸就腾地红了起来,看着盛姐一领薄衫下饱满的胸部道:“你的伤处……这样不太好吧?”

    盛姐就用好的那只手拍他的头:“小孩子,这么复杂滴!”

    康顺风一抬手挡住了她的手,仍是红了脸道:“我是说叫个女人更方便……”

    阿平就在一边笑了,把倒了的水递给她,却转过来对康顺风道:“别把简单事情复杂化了,那些小妹们笨手笨脚,那会弄你那些药,盛姐还不和你自己的姐姐一样……”

    康顺风就接口道:“那阿平哥,你来……”

    阿平忙道:“我还有点事,先去忙了!”说着,不等康顺风说话,就往外起,边走还边给盛姐道:“盛姐,有事打我电话!”

    盛姐脸还是有点白,却是恼怒道:“快滚罢你!给我上个药倒像是你们吃大亏一样……”

    康顺风脸又红了,叫道:“盛姐……”却被盛姐恼恼地打断了话:“别说废话了,快给我上药!”

    康顺风就不好再说了,咬咬牙道:“那你把你肩上的衣服解开……”

    “婆婆妈妈的!”盛姐道,边说边用左手解开衣襟,将右肩袒了出来。康顺风一见,不由地吸了一口气儿,盛姐右肩乃至右胸都肿起老高,她身上的刺青图案遮住了那些肿起部位的颜色,但康顺风从那胀得亮的肌肤上,仍能判断出伤得不轻。

    盛姐袒露出的右肩上纹的是一只蛇,蛇身从大臂一直盘到肩上,蛇头却顺着胸部的起伏,从锁骨处往回拐了个Z字形,就钻入了她胸前裹着的低领小背心里,在胸前的乳沟旁吐出了红信子。

    康顺风一时呆住了。

    盛姐一抬头,看他呆呆的样子,就嗔道:“不给我上药,胡看什么呢?”

    康顺风的脸腾地就红了,手忙脚乱地拿出药来,却不小心将两贴膏药掉到了地上,弯下腰去捡膏药,手上的药瓶子又从手里滚了出手。

    盛姐不由地就轻笑起来道:“别慌!”

    康顺风把药都捡起来放到桌子上,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感觉自己不那么慌乱了,才打开跌打药的瓶子,倒了些药在自己手上,一边双手擦着,将药化开,一面给自己打气:“不慌!不慌!盛姐就和顺娣姐一样……”心中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那眼睛总忍不住往盛姐鼓鼓地胸前飘。

    他用力地吸一口气,道心道心地告诫着自己,药已经在手里化开了,他就眼睛一闭,住盛姐肩上抹去。

    当盛姐由于伤而变得有些烫的肩膀一挨他的手心,他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心道为:盛姐伤成这样,自己那还能再乱起心思!想着,手就轻轻地揉着盛姐的肩,往下抹药。

    盛姐轻轻地哼了一声,康顺风手有点重,她肩上疼了起来。不由地皱眉看过去,这一看不由地嗤地笑起来,原来康顺风还闭着眼睛。

    康顺风被她一笑,心里一慌,手不由地一抖,却一下子从小背心的肩带下抹了进去,摸在了盛姐的乳根处,一时温软满手,忙张开眼睛,就看到盛姐吃惊的眼和红的脸。

    “你……”盛姐想指责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康顺风想解释什么,却解释不出来。

    “还不把手拿开!”盛姐脸上红红的,口气想凶又凶不起来的感觉。

    康顺风的手就嗖地抽了回去,然后两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样的面红耳赤,一样的尴尬旖旎,气氛一时间就有点暧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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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五章 美女明师

    看着康顺风脸红受窘的样子,盛姐突然噗嗤轻笑起来,面孔仍有点红,人却放松了不少,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被一个半大小子搞得面红耳赤,这传出去真够丢人的!女人和男人不同,看破生死的女人,对性要比一般女人看得开。

    “别椤了,给我上药吧!”盛姐轻声说道,将脸看到一边,省得康顺风尴尬。

    果然盛姐的眼光一转开,康顺风感觉自己一下子轻松不少,这时就静下心来,开始给盛姐抹药。

    他强忍着自己想要看盛姐某处的**,把眼光只盯在那片伤处,偶然眼光跑神,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他总能立刻醒悟过来,眼光如受惊的兔子一样收回来,再看看盛姐注意他没。等一会儿抹完了药,才现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自己竟然紧张得浑身出汗。

    等他抹完药,盛姐舒服地长出一口气,一面将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面道:“你姥爷的药真的不错,清凉清凉的……”

    说道药,康顺风就有些得意起来,一面盖好药瓶,一面道:“那是!我姥爷配的这些跌打药,效果确实不错!比医院卖的好多了……”

    盛姐就接口道:“那可以将你姥爷的跌打药方拿出来,我们办个药厂,手续投资都是我彪盛堂出面,你们拿配方入股分红好了!”

    现代的黑道已经和过去不同了,过去黑帮都是靠灰色和不法经营,以及收保护费过日子,现在黑道除了经营这些传统的东西外,经营正当企业已经成为一种潮流,当然在竟争中有时难免会用武力保驾护行,但那些收入展好的企业更是他们的最爱。

    就连这些堂口名字,也是在黑道圈子内的一种称呼。彪盛堂在外面普通老百姓眼里,只是彪盛集团有限公司;和信堂在外是和信制造业联合会;忠义堂这个目前s市最大的堂口,在外面是由几家地产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出面经营的。

    康顺风听了,却苦笑着摇摇头道:“这个不光是配方的问题,主要还是药材的问题!现在的药材大多是人工种植的,这在药效上已经比过去差了,又有许多药户为了增加效益,用了好多增加产量和崔熟的方法,你想过去几米内可能长一珠的草药,现在一米地内种得密密麻麻;过去一年甚至两三年一熟的药材,现在几个月就上市场卖了,这出来药的效果会怎么样?许多人都感觉中医没有效果,不是药方子不对了,而是现在药效果太差了!我姥爷这药,方子固然特别,但主要的还是每一味药,都是地道的老药材!”

    盛姐听了,苦笑着摇头,道:“这个能理解,就像你们这练武的,彪盛堂刚开始扩张时,我曾经请了一个能打的师父来想给堂口的年轻人教功夫,结果一开口,最少得三年时间。我那有时间等三年呐,最后就请了一个退休的散打教练,训练了三个月那些小子就个个生龙活虎的。”

    康顺风就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盛姐就道:“你先忙你的事吧,我休息一下。出去可不准乱说话!”说到最后,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康顺风心神一荡,熟女!这就是传说中的熟女的风情么?而且还是一身青花的邪恶熟女。

    康顺风忙点头,临走时,眼光还忍不住往那挺秀处一瞟。就看盛姐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小猴崽子,乱瞟什么,快滚蛋罢!”

    康顺风抱头鼠窜而去,出了门,却不由地举了自己的双手,似乎回味着刚才暧玉入手的感觉。这在这时,出去办事的阿平一脸坏笑地凑上来,坏坏地笑道:“药抹完了,看手干什么?”

    康顺风大窘,忙道:“我下去看看那帮小子刀练得怎样了?”再次鼠窜。

    阿平用手挠了自己头道:“这小家伙,学我的尿遁**咋学得这么快?”

    而这时,屋里半靠在床上的盛姐却也张开手掌,满手心都是汗津津的,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也会这么紧张,不就是个小男生给上药吗?而且还是肩膀上,当年自己给人一刀从腰上划到臀上,当时还不是亮了**给人看,那医生还不是个年轻小大夫么?自己那时可没这么紧张,倒是那个大夫紧张得要死,惹得自己一直警告他一定要把伤口上那些刺青的线条对好,最后还是没对太齐整。

    她抬起一只手,盖在自己的一只挺耸处,轻轻地摩挲着,疼痛总使她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她想起了阿彪,要是他在……可是阿彪的脸今天怎么变得那么模糊,她用力地想想起他清晰的面孔,但那面孔清晰出来时,却总是刚才的那张偷偷看她要害处的,年轻的脸。

    “阿彪……”盛姐轻声叫了一声,用力地捏住自己那一点,想像着阿彪咬住她的感觉,但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让她兴奋的感觉了。

    “阿彪——”她再叫一声,颓然地放开自己,一行泪水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康顺风在下面指点了一直那三十多个年轻人的刀法,这次给他们又说了几个变式和防法。这几天彪盛堂正对河南帮动手,有几个受了伤的都去王黑医那养伤去了。

    现在这帮年轻人已经成了彪盛堂的主要打手了,盛姐一直坚持康顺风说的那种方式,总是这帮战力强悍的年轻人冲上去打散对方,再由其他人在外围截杀,河南帮有名的头目,一边都会重伤掉,而一般的小弟,都是腿上横切一刀,反正人人带伤,河南帮几天时间,就伤兵成群,战斗力急剧下降。

    所以说白起当年坑四十万赵兵是不智的行为,当时要是把这四十万人全弄残废,那赵国多四十万米虫,赵国不早垮了,自己也不会落个杀名。

    康顺风忙完这些事,就赶回学校,最近他迷太极,正练得起劲,到一天不练都难受的地步了。回到学校,他上宿舍去,背了练功的包,就去练武场。

    其实宿舍的同学都知道他是练武去,不过他没说,大家也就装着不知道。

    至于刘鹏、刘源和王荣那三个住在外面的牲口,一是正在恋爱中,二是康顺风都给他们教了几招,让他们自己练。武术就是这样,师父只能管教,管不了你练。当然是可以逼迫的,但在现代社会已经没有人干这样的事了。

    康顺风背了东西,来到了练武场,他却吃惊地现,他的场地被人占领了。

    天虽然已经黑了,但s市的晚上灯光却无处不在,借着墙外的路灯,康顺风看场子里站的是一个女生,那女生明显练的是太极,架子极低,动作却极缓,肯定不是陈式的。

    本来心中有一点不快康顺风就抛在九霄云外了,他也就没有避讳,反正这是自己打扫出来的地方,直接走了过去,将练功的东西放到那个水泥台上。就转过身来,看女子打太极。

    那女孩见他这样极不礼貌地直椤椤地看了她打拳,就停了下来,正想指责他几句,却在灯光下看清了他的模样,就道:“原来是你!”

    康顺风就道:“你认识我?”

    “在今年的迎新晚会上,你不是打败了那个跆拳道队长吗?挺酷的嘛……你这么晚到这里来做什么?”说着就醒悟过来,道:“你在这练武?怪不得,我记得这里原来挺脏的,今天无意中过来,却现是个练功夫好地方,是你打扫的吧。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场子,不过你可别找我比武,我可不想把我的花容月貌给你打得肿成猪头的样子。”说着,就咭地笑出声来,想是想起了李继先当时被扶起来的惨样。

    康顺风就笑了,道:“没事儿!”心中却道,这女孩虽然说得委婉,但话中的和解之意却很明显,显然是知道过去武行的一些规矩的。

    过去武行人练武因为地方被占冲突的不少,一般看见一个地方有像是人锻练的痕迹,练武人都不会轻易去借用,宁可自己在荒凉处重开场子。一方面不想看别人的,另一方面自己的也不想被别人看。

    当然,占了场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占人地方的人姿态放低,而对方又不是个蛮横无礼的人,一般也不会起冲突。

    康顺风就笑起来,道:“没关系,看你练的像是太极?我也看过很多人练太极,但没见像你练的这么低的……你这是那家太极?”

    女孩就笑了,道:“这是我家的太极!不过用的是杨式老架的底子。”

    康顺风哦一声道:“陈杨武吴孙,你是那一家?”

    女孩就咭地笑起来道:“我是王家……跟我父亲学的,杨式老架的底子。”

    “王家?”康顺风椤了一直,没想起那有个王式太极,就一拱手道:“没请教你的大名?我没听说过太极还有个王家。”

    女孩笑盈盈地道:“你别那个样子,什么请教不请场,我是小女人,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我姓王,叫王雅婷,所以我练的就是王家太极了。”

    康顺风听了,就忍不住笑起来,原来是小女孩胡闹,自己还以为真出了一家王家太极自己不知道呢。想到这里,就轻松下来,正好女孩说话时,面向了路灯的灯光,这才打量了眼前的女孩子,是一个极清秀的女孩,没有人们所想的美人的那种妖艳,却透出一股迷人的气质,如风如水,没有花香,胜似花香的那种美。

    康顺风知道对方练的不错,但肯定不是一个打家,因为如果是真正的打家,肯定不允许自己站在顺光处,而她站在逆光处。

    这叫王雅婷的女孩子心思却极灵动,感觉到了他的放松,就笑道:“你是不是感觉我把自己的拳称为王家太极感觉很好笑?”

    康顺风忙道:“不敢!”但这句不敢却没有丝毫的诚意,语气中带一种本来如此的感觉。

    “哼!口是心非!”王雅婷三分带恼七份带笑地道:“孙禄堂先生曾说,武功乃至诚之道,你这个口是心非虽是小失,但对你武术修为却是不利!”

    康顺风听了这话,悚然一惊,胡斜子常给他说,武功即是做人,做人就是武功!自己在康家塬时,虽然跟胡斜子学欺心诈意,学江湖诡计,也跟爷爷学过许多兵书战策之类的东东,也听过许多历史上的诡霸之道,但却有一样,对于不是敌人的人,都以诚相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地就口是心非。

    想到这里,忙对女孩道:“对不起!”这句话说提倒是诚心诚意。

    王雅婷笑了摆摆手道:“没关系!不过你不要以为我说我的太极是王家太极是在说笑,其实不光太极拳,内家三拳形意八卦太极都一样,是成一人立一门的拳法!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内家拳不在形式,在气势,不在外面在内中,重意不重形!练的是拳法,求的是意境,意境由心而生,合于自身就是太极。所以练太极的人,不论你开始练那一家,是杨式也好,是武式也好,是陈式也好,最后都要抛开你所练的那一家教给你的练法,练出自己的太极,练出你自己的开合虚实、刚柔顺逆、轻沉慢快、曲直抑扬、走粘化打等。这些东西上身,就为太极!”

    康顺风听得一时呆了,他心中若有所得,有若有所失。

    “我爷爷常给我说,一个人练十年太极,还可以说自己练的是陈式、杨式或者吴式,但如果练了一辈子太极,还说自己练的是陈式、杨式或者吴式,那就是穷级一生,终未得入太极之门矣!说白了,就是练了一辈子,没有练成太极拳,”王雅婷没有看他,似乎陷入某种回忆里,如梦呓一般接着说道:“打法在外家拳里有很多,先辈们为什么还要创出太极拳来,求的就是打法之上的神意,是给诡霸之道的打法,加上游刃有余的神意,再说明白些,就是给凶残的虎豹,加上雄鹰的翅膀,加上蛇的变化,风云化龙,如虎添翼!”

    如虎添翼!康顺风听到这轻轻的一句话,却在耳边如惊雷般地震颤,这是胡斜子对太极的一句评价,今天又在这里听到了。

    他看了呆呆的王雅婷一眼,知道眼前的女孩不一定有多厉害,但受过高人熏陶,是个有真东西的女孩。

    王雅婷很快就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面上微微一红,略带羞涩地道:“不好意思,我想起一些往事……所以我刚才说,我练的太极,是杨家的底子,王家的太极……”

    康顺风心中有得,当然分外欢喜,道:“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很多!你是那个班的同学,可不可以教我练练太极?”

    王雅婷就掩口笑道:“我是那个班的,以后告诉你!不过你跟我学太极,我可打不过你……”

    康顺风就讨巧地道:“打架是我这种粗人的事情,像你这种美女,完全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了……我练的红拳,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教给你,我就跟你学王式太极了,你可不要藏私呀!”

    王雅婷想了一下,点头道:“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三个条件!”

    康顺风忙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而且不是做坏事,都可以!”

    王雅婷就啐一口道:“谁让你做坏事,你看我像坏人吗?”却是接着道:“一呢,当然是你不可以告诉别人你跟我学太极;二呢,以后这个练功场要借给我用一下,在宿舍练拳太憋屈了;三呢,你学了我的功夫,以后可以保护我,不要让师父给人欺负了去……”说到后面,觉得说得有趣,就自己都笑了。

    康顺风当下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打架的事自然交给我了!你在这里练功,我刚好跟你学,至于告诉别人,像你这么漂亮有气质又懂太极的师父,我还舍不得告诉别人呢!”

    王雅婷笑着骂一句:“贫的你!”然后就转过去,站定了身子,说道:“我还没创出王式太极的动作,所以咱入门的功夫,还是教你杨式老架吧。”说到后面,话音中仍**了笑意,显然是个童心极重的女生。

    康顺风就跟她一招一式地学起来,王雅婷教授和岳乾生不一样,根本不回头看他动作正确与否,只是练着,口中不停地说着每一动每一式的要领,呼吸,神意。

    康顺风就从中得到不少太极的知识。

    比如王雅婷要求他每练一式前,先把这一式飞快地在脑子中过一遍,把要领什么都虚想一遍,然后再付诸身体,行动起来。康顺风练了几式后,感觉这果然是妙法,脑中一过,再付诸动作,立时顺畅了不少。

    就这样一遍一遍地走拳,走了几遍以后,康顺风吃惊了!他心情也很激动,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可谓是太极明师了!因为他现,随着他的练习,他每次脑中飞快地把动作过一遍后,身体自然地就跟过去,极顺畅地走一遍动作,无一丝滞迟,而且动作做起来,似乎根本不过脑子,虽然动作仍慢,但他已经有点感觉到胡斜子常强调的:神意至动当先的那种苗头!

    几乎脑子一想,动作就流畅本能地做了出来,身体完全是下意识地。

    (此段先走意,再走拳据当年告诉我的老师说,为内家拳之秘法,大家多揣摩试练!小子毕竟不是练太极的,但练红拳时试了一下,感觉是不是秘法不敢说,但确实有点效果。仍是一句话,求推荐求收藏,小子有礼。)

第三卷第六章 周二爷的计谋

    白眼狼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他拿出周一帆走后留给他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本来还不服气,但现在服气了,二爷确实有料敌于先的智慧。在周一帆的信里,周一帆给他列出了一份名单,让他请这些高手来,再请忠义堂的房三出面,说和两家。

    但是,周一帆已经料定,处于上风的彪盛堂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说合不过是做出一种姿态罢了,主要是要以忠义堂的面子,逼迫盛姐答应开门斗拳。

    开门斗拳是过去绿林黑道中的一种传统规矩。

    许多时候绿林黑道中的争执,其实都与大量的小弟喽罗们没什么关系,不管那位老大上位,都需要喽罗们办事,而喽罗们不管跟谁,都是混碗饭吃。

    于是,不知道从那朝那代就行成这么一个规矩,就是为了避免大规模的冲突伤了绿林黑道的元气,可以在一方提出,另一方同意的情况下,由双方的大姥和厉害的打手,摆檑斗拳,不死不休。败的一方主要人物全部战死了,手下的人财物全归胜的一方。

    到了后来,又渐渐展成可以请人助拳,因为有些帮会能力可能并不在武力上,而在于敛财和经营的能力,这样的帮会交游广,可以请人助拳。后来又渐渐地展到,可以花钱请人助拳。

    周一帆的能力还是有的,他已经从和彪盛堂的争斗中看出一盛姐的不凡实力,知道河南帮的人马难以抗衡,于是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因为他相信忠义堂肯定不愿意看到彪盛堂并吞了河南帮。

    对于任何一家大帮会来说,都不愿意看到周围的小虾长成大鱼,到头来对自己形成威胁,所以如果河南帮通过房三请忠义堂出来,忠义堂肯定愿意做这个和事佬。

    而且更毒的是,周二爷还用了釜底抽薪的计谋,他给白眼狼列出了一份名单,都是他知道的s市周围各地能打的和有影响力的人物,这些人物除了把几个最厉害的花重金请来助拳外,其他的人都是用一些小恩惠来打动对方,接受河南帮的邀请。

    如果到时需要对方助拳,自然有很高的利益相送,如果不需要,只在河南帮的席位上坐坐,也能得到相应的好处。这样一来,几乎尽了s市周围的所有好手,让彪盛堂就是想请人也没处去请。

    这么好一个计谋,但白眼狼舍不得那么多的利益,人他倒是请了几个,如上次刺杀盛姐的招志官,佛山有名的咏春师父萧司尘,精通蔡李佛拳法广东高手常力民,无锡的一位八卦高手富传仁,杭州地下格斗第一人陈小庆等。

    他还幻想着彪盛堂吃不下自己,但几天下来,河南帮已经元气大伤,丢了一半的场子,也就意味丢了一半的地盘了。

    更可气的是,彪盛堂只伤人不杀人,这样即把争斗限制在各方都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又大量地耗着河南帮的财力。

    事已经至此,白眼狼没有办法,只好依周一帆的计谋行事了。他一面再次派出人去按周一帆提供的名单上去请人,一面再次叫人请房三爷来中州夜总会议事,随信还附上若干好处。

    房三本来不想来,上次给三少爷夸下海口要把彪盛堂的盛姐拿到少爷面前,结果不到两天时间,河南帮挑头的联盟就四分五裂,彪盛堂步步紧逼。

    不过房三还是把这件事请示了一下汤辰龙,毕竟当时白眼狼他们对付彪盛堂,是经过汤家默认的。结果,汤老大的意思,让房三走一趟。

    房三这才收了白眼狼的好处,同白眼狼一起又泡在了中州夜总会的大池子里。

    白眼狼也不隐瞒,直接将周一帆的信递给房三。房三一看,连道妙计!就问白眼狼为什么不早点依计行事。白眼狼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房三不由心中暗骂:狗肉扶上不席面!也没给白眼狼留面子,直接身子一擦,拿着信就回去给汤老大报告去了。

    正如周一帆信中所料,忠义堂并不希望看到一个实力大增的彪盛堂,所以就让房三出面,以忠义堂的名义,出面说合两方开门斗拳。

    康顺风一连几天每天随王雅婷练拳,王雅婷纠正了他一些没注意到的小地方,如虚领顶劲要虚虚领起,若有若无,特别是耳后高骨,要以意微住上提,这样才有助于虚领顶劲和听觉灵敏;沉肩坠肘时,要肘不贴肋,腋下容拳,双肩骨节要互相响应,舒展中有团聚之意;含胸拨背时,胸部不是紧张内收,而要有宽舒之意,横隔肌要有下降舒展的感觉。而且并不要求时时含胸,一般都是平胸,只有在有胸前走化的招法时,才会含胸;拨背康顺风则完全理解错误,他一直再将背往后拉,以为这就是拨背,王雅婷现后,忍不住道:“拨背,不是驼背!要有龟背的感觉,是两肩中间脊骨,特别是颈下脊椎第三根骨节要有往上拨的意思。这样做的好处是为了有利于卷劲和放劲”

    康顺风按她纠正的做,果然感觉自然不少。

    “气沉丹田不是在丹田憋气,而是指腹式呼吸,只要你做到尾闾正中,含胸拨背,沉肩坠肘,提顶吊裆,自然就会气沉丹田。”王雅婷边正姿势,边对他解释道:“一身之力,主宰于腰,太极拳的内劲放,是劲住下沉,气由裆中往后脊上翻,意往上射,在将未的一瞬间,丹田之力往足上一贯,劲力立刻反射上翻,脚而腿、腿而腰、通于脊背,形于手臂!”

    康顺风听了,立刻就站了一个定式,试着王雅婷说的劲方法,开始几次都不太顺,反而感觉憋屈得慌,但练了十几次后,渐渐顺畅起来,猛然一下,就感觉一股热气从尾闾直上后脑,禁不如打寒颤般地抖动一下,一股舒服的感觉就从后脑上荡漾到全身。

    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王雅婷就在一边笑起来,道:“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他不由地点头。

    王雅婷就道:“内家三拳劲莫不如此,形意拳的惊尾闾就是这个意思!许多人不知道内动,只按字面意思,拼命地挺**,当然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了……”

    康顺风就忍不住道:“您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我看你练的也不是很深呢”

    “我爷爷原来是我们当地体委搞传统武术挖掘的,他走了好多地方,搜集了大量的传统武术的东西,但当时不管那一级体委,搞武术的这一块,都是喜欢说家子,捧着练家子,躲着打家子。说家和练家,都比较配合体委的工作,而打家子就不同了,没点血性,没点性格,功夫练再好,也打不了人。而且打家子规矩多,这不行那不成的,所以搞传统挖掘的工作人员一般都不喜欢他们。”王雅婷听了康顺风的话,就道:“我爷爷却不同,他老人家却对许多技击方面的东西很感兴趣,就喜欢和那些打家子接触,认为他们手里有真东西,特别对内家拳非常重视。那时武术整理的宗旨主要是‘益寿延年不老春’,结果弄了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出头的机会,倒是自己半路出家,练出了功夫。”

    康顺风就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又开始走起拳来。

    王雅婷每天练功时间很固定,来了后先站桩一个小时,双手抱杯,顶天立地的那种样子。康顺风知道那是浑元桩,养生的!虽然王雅婷一再给他说,这个桩功也能用于技击,他只是笑笑,不以为然。

    然后就是连续不断地走拳,这几天边走边给康顺风指点,走上一个半小时拳,就回宿舍去。每次她走后,康顺风就停了太极,转练红拳,练炮捶,拍铁沙,走老鳖旋窝。

    王雅婷曾对他说,练了太极就不用练铁沙掌的功夫,人一沾身就会被甩出去。康顺风也不反对她,但自己你照练不误。那种把人甩出去,甩一百次,也比不上自己这一掌上去有效果。甩人的功夫,按胡斜子的说法,就是骗徒弟混饭吃可以,打架不行。

    武术说到底还是以伤害为目的,任何以表演为目的的,都只能骗骗外行。练武术的和人打架如果沦落到要和人比体力、比力量,那就落了下乘。

    当年曾有一个能双手掰砖的汉子找到红拳宗师鹞子高三门上,要和高三比武。高三起先不愿意,但那人就在高三家门口,徒手将一块块青砖掰成两半,半截砖扔了一地。

    最后,高三无奈答应比武。

    结果二人动手,那人一拳当胸,高三一个侧身换膀,胸部一缩,身体一转,一个钉捶就钉在对方胁下,当场钉裂了肋骨。

    高三一捶出手,就给那人说了一句话:“你有你力大如牛,我有我身滑如猴!”力气和体力只在现代保护措施下的檑台上起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

    到了快媳灯的时间,康顺风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他顺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却现有三个未接电话,是盛姐打来的!康顺风就赶快拨了回去,又上了两次药后,盛姐肩上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明天再擦一次药,应该就可以贴那两副促进骨胳愈合的膏药了。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里面传来盛姐的声音,告诉他忠义堂的房三派人送了信来,邀请明天晚上在南四的悦风楼,由忠义堂出面给彪盛堂和河南帮说合。盛姐的意思,康顺风能明天早早去帝都,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

    康顺风想起明天还要给她上药,就告诉盛姐,他明天中午吃完饭就过去。盛姐却笑道:“那你还不如一下课就过来,一起吃饭罢!用了你的药,还没感谢你这小大夫呢!”

    康顺风笑着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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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杀人不表演传统武术打法揭秘少不了的美女加yy(一点说明:小子的书,全是五千字的长章节,也就是一章多过别人两章的字数,所以章节数,请各位大大按乘以二算吧)国术凶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术凶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术凶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