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筹备行动(下)
认色沉沉,没有月姚。天坏阴着,雨早就停了下来,贝婴赚旧衣旧湿漉漉的,一些低洼的地方还积着小水潭,在路灯下反射着昏黄的光芒,偶尔一辆汽车从路面的小水潭上碾过。顿时飞起一阵水幕,在“哗啦”的声响中归于平静,并在路边留下一片狼籍。
街口站着两名巡警,全副武装的站在路灯下,黑夜中格外醒目,身后还立着两辆自行车,那是用来巡逻的。经济危机时期,社会治安确实有些混乱,这都的秩序必须依靠这些巡警维持,尤其是当夜幕降临之后,巡警们随身携带的警棍、手枪都是震慑罪犯的最好武器,而自行车则是最好的代步工具,比走路快,但是又比汽车便宜,基本上是这个时代中国巡警的象征。
除了打击刑事犯罪之外,巡警的另一个重要任务是监督交通秩序,城里的道路限制车,度太快的汽车将被巡警拦下,并课以重罚,因此,当汽车司机远远望见站在路灯下的那两名巡警时,都会立即自觉的降低车。不过现在,这两名巡警却惊讶的现,那迎面过来的一辆国产豪华轿车正以很高的度向街口这边飞驰而来,显然大大过了限制车,具体车是多少不清楚,但是肯定比骑自行车快。
两名巡警毫不客气的拦下了这辆嚣张的轿车,但是当司机将一本证件拿出来之后,这两名巡警就立刻将这辆轿车放行了,因为这不是一本普通证件,而是一张军官证。那上头的军衔标志显示,开车的司机是一名上校,而在汽车的后排座椅上,还坐着一人,能够让上校为自己驾车,此人只怕也是个高级军官,这种人不是小警察可以招惹的,这年头贼工作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两名巡警一合计,干脆就将轿车放行了,甚至连车牌号也懒得记,只是知道,那并不是军用车牌,那是一辆挂着民用车牌的轿车,而且车里的司机和乘客都身穿便衣。
由于没敢向轿车里那名乘客索要证件,这两个小警察当然不清楚,实际上,那个戴着礼帽、身穿洋装的中年男子其实就是这民国的国防总长6锦。
堂堂民国国防总长身穿便衣、乘坐民用轿车,在这黑沉沉的夜里到处乱晃。这本身已是非常奇怪的事情,而当这辆国产豪华轿车驶出城后,更奇怪的事情生了,早已等在城郊路口的一辆卡车立刻与这辆轿车在路边会合,就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民国国防总长6锦与一名来自兰芳第二共和国的职业雇佣兵头子接上了头,而这个雇佣兵头子正是朝鲜裔兰芳公民朴昌秀……这是我们需要的武器和装备。”
朴昌秀将一张纸条交给了6锦,然后双手下垂,看着面前的这名神情略有些紧张的中年男子,他并不清楚此人的身份,但是根据联络人的说法,此人可以为他们这群国际雇佣兵提供最先进的武器,包括轻武器和重武器。
6锦接过纸条,匆匆扫了一眼,那名为他开车的上校司机则举着手电筒。为他照明。
冲锋枪若干、轻机枪若干、手雷若干、防步兵定向雷若干、反坦克炮若干小反坦克手雷若干无线电台若干、军用指南针若干、手电筒若干、干电池若干、军用罐头若干”从这些写在这张从香烟含上撕下的纸片上的那些潦草字迹来分析小写这些字的人显然是一名真正的职业军人,其职业素养甚至可能高于普通的国防军基层军官,他所要求的武器都是国防军武器库中最先进的武器,而且考虑的相当周全,甚至连蛇伤药都要求准备。
显然,这是一群真正的雇佣兵,有他们帮忙,行动成功的几率就提高了许多。
“你们,跟我去”
6锦没有在路边多作逗留,看过纸条之后,迅回到了轿车上,并吩咐朴昌秀与他同乘同一辆汽车,然后命令司机动汽车,向城西方向驶去,而在这辆国产豪华轿车启动之后,那辆停在路边的卡车也立即动起来。跟了上去,而在这辆卡车的后头,又有几辆原本藏在树林中的卡车驶上了公路,跟着前头的那辆卡车鱼贯而行,径往西边驶去。
一路之上,6锦沉默着。坐在他身边的朴昌秀也沉默着,两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也几乎没有看对方一眼,只是默默的看着车窗外那无尽的黑暗,听着那沉闷的汽车动机声。
半个小时之后。车队终于停了下来,6锦带着朴昌秀走下轿车,抬头一看,这里却是一座属于国防军管辖的战备仓库,在这里执行守卫任务的是国防军的一个步兵连,平时守卫是非常森严的,但是今晚这里的守备却相当松懈,只有连长带着几名哨兵站在哨位上,并且不停的东张西望,好象知道有车队要过来一样。
6锦直接走上哨个,那名连长急忙迎上去。
“6总长,一切照您的吩咐都安排妥当了,今晚我将部队拉出去拉练,就连炊事班…飞,现在守卫在纹甲的都是我的拜把午亲信,可以放
“嗯,我就不进去了。这张条子,你拿着,这上头的东西,你都一件不少的装上卡车,他跟你一起进去。”
6锦将头上戴着的那顶礼帽向下压了压,接着抬起手,指了指站在身边的朴昌秀,然后一挥手,后头那几辆卡车就缓缓驶了上来,跟着那名连长进了营区,并在几间仓库前停下。
武器与装备的装车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不仅枪弹装在车厢里,就连几门轻型反坦克炮也装在了车厢里,之后,6锦迅坐回他的那辆轿车,带着车队沿着原路返回,不过这一次,朴昌秀却不再导他同乘一车了,而是负责押运殿后的那辆卡车。还是在城外的那个路口,6锦与朴昌秀分开行动,朴昌秀带领卡车队向北方行驶,而6锦则坐着他的那辆豪华国产轿车赶回了北京城。
6锦的轿车一直驶回了国防部,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在隔壁的那间会议室里已接等候着十几名高级军官了,6锦换上军装之后,立即赶去会议室,接见了这些军官。
“诸位,成败在此一举,成,则前途无量,败,只怕今后这中国就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了。现在,你们退出还来得及。”
6锦一番话,让这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更加紧张起来,所有的与会军官都沉默了片刻,然后终于有人开始表态。
“总长一句话,我等任由总长驱驰。”
“对,我们听总长的。”
更多的人开始表态,虽然有少数人表示了一些犹豫,不过最终,所有军官都选择了一条道走到黑,6锦指向哪里,他们就扑向哪里。
“不!你们不是听我的,是听大总统的!”
6锦一句话,又将军官们的情绪提了起来。
“是,听大总统的!”有人跟了一句。
6锦很满意部下的表态,于是立刻下达了命令。
“张营长,你的部队必须在今晚十一点之前拉出营房,带到西山;冯营长,你的部队与张营长的部队协同行动,他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你归张营长指挥;”蒋团长,你的部队驻地就在城郊,你回去之后,立即命令部队进入战备状态,一旦我的命令传达给你,你必须立即亲自率领部队冲向总统府,保护总统府,记住,你的任务就是阻止任何人进出总统府,既不能让人进去,也不能让人出来!”至于其他人,跟随我行动,到时候,统一听我指挥。除了我的命令之外,你们谁的命令都不必服从,哪怕这道命令来自总统府。”
6锦的命令很快传达下去,没有任何书面命令,一切命令都是口头传达,也禁止军官将命令记在纸上,为了防止理解错误,他不得不重复了一遍命令,以确保所有人能够按照计划行动。
“现在,各自赶回部队,时间一到,立刻行动!”
6锦很快解散了众人,等这些军官离开之后,他也立刻离开了国防部,带上一名副官,乘坐轿车赶去周学熙府邸。
一听6锦到来,周学熙立刻将他请进书房,两人就坐在书房里,做了一番布置。
“佣兵武器已领?南苑空军和装甲兵部队准备的如何了?”周学熙询问6锦。
“佣兵武器已领。南苑那边,我们的人可以按时行动,但是不能保证将部队全都控制住,所以行动必须快。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所有任务。”6锦回答。
“内务部那边,是否联络好了?”周学熙又问。
“已联络好了,6建章没有立场,只要局面控制在我们手里。内务部不会捣乱,只会服从总统府的命令。”6锦点了点头。
“总参谋部那边如何行动?”
“如果那些人不合作,就坚决消灭!合作,就押往总统府。”
“总统已下达命令,禁止海军6战队进京,此事,如何办理?”
“天亮之后,大局已定,总统应该看明白形势了。何况,海军6战队只是预备队,用来搅乱视线的,从来就不在行动任务中,而且只有两个营可以保证准时进抵通州。”
“好,军事的事情你办理,其它的事情,我和其他人办理,一旦行动开始,务必配合密切,随时通报战况,必要的情况下,可用重炮轰
很快,这场密谋就结束了。6锦迅离开周府,而周学熙则拿起电话,摇通了另一个参与密谋的人。
“东三省过来的人是否已准备妥当?”周学熙问道。
“已准备妥当。”对方的回答很简单。
“按时赶到。”
“小明白。一定按时赶到。”
“事成之后,国民同盟与联合阵线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
“两党合并。”
第1029章 总司令的准备(上)
认凡深了。与温也更低了,雨吊凡停歇,但是湿与仍未蜘出堆篝火在这种情况之下是必不可少的,既可以带来光明,也可以驱走湿寒,顺便还可以烘烤一下那湿漉漉的袜子。
杨奔一瘸一拐的走出帐篷,来到一堆篝火边,将手里提着的凳子扔到地上,然后坐了下去,扫了眼坐在身边的那几名身穿旧式国防军6军军装的同伴,这些退伍军人基本上都在烘烤他们脱下的袜子,这几天一直在下雨,雨不大,但是绵绵不休,这在外头行走,不可避免的会将鞋子弄湿,然后脚上的袜子也就不可避免的会变的湿漉漉的。
杨奔这几天里基本上没有走出过帐篷。所以那脚上的袜子也就不用烘烤,不过看到别人都在烘烤袜子,杨奔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那只完整的左脚,然后又摸了摸右腿装着的那根木制的义腿,之后就将背在肩上的那只军用水壶取了下来,拧开壶盖,喝了一大口装在军用水壶里的低度酒,一股热乎乎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部,说不上惬意,不过这已经算是他现在难得的享受了。
“杨哥,给我喝一口。”
旁边一人伸出手,顺手递给杨奔一根纸烟。
杨奔接过纸烟,看了眼烟卷上的商标,笑道:“老炮台烟,倒是好烟。我这酒可不是好酒,悠着点喝。”
说完,杨奔就将他的那只军用水壶递了过去,那人接过,喝了一大口,咽得猛了些,呛得咳嗽起来,旁边几名同伴都笑了起来。
杨奔也是一笑,伸手从篝火堆里捡起一根木棍,用那根木棍上的火头点燃了纸烟。美滋滋的猛抽几口,这心情更好了。
“咋还不开饭呢?今天是咋了?都过了两个小时了,咋还没见人送饭过来呢?”
对面一名穿着装甲兵坦克靴的退伍老兵突然起牢骚,这引起了众人的猜测。
“急什么?有总司令坐镇,还能饿死你不成?”
杨奔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众人的猜测,这引起一阵附和,于是,这个话题很快就被众人扔到了脑后,虽然饥饿感很强烈,可是现在倒是不好再埋怨误了晚饭钟点了。
现在,杨奔和他的这些老战友们就居住在西山宅庐的山脚下,住的还是那些军用帐篷,这些帐篷都是赵北从国防部借来的,最初的用途是用来招待参加赵北老丈人寿宴的那些退伍军人代表和他们的家眷的,寿宴结束之后,这些军用帐篷并没有立即归还国防部,仍旧扎在这西止宅庐附近,以供这些退伍军人和他们的家眷居住,反正他们也不会立即离开京畿地区,到哪里都是住窝棚的命,干脆就住在总司令脚下好了,这每天的一日三餐也都是总司令给包下来,早餐稀饭、馒头。午餐干饭、菜汤,晚餐面条、鸡蛋,每天至少吃一顿荤菜,这饭菜说不上多好,不过比起政府济贫站的施舍要慷慨得多了。
为了供应这数千人的饭菜,这西山宅庐的山脚下也特意架起了十几辆同样从国防部借来的炊事车,炉火日夜不熄,几十名从饭店请来的厨师轮流在这里忙碌,饭菜做好之后,就敲钟,退伍军人们根据事先约定好的钟声信号分批领饭,然后按照编制分配下去,一切都照着军队里的规矩来,倒也是有条不紊,吃完了饭。到了晚上,如果天气好,通常还会有免费的露天电影可以观看,这段日子以来,这聚集在京畿周遍地区的退伍军人就数这西山宅庐山脚下的人过得最惬意。
杨奔虽然腿脚不便,退伍前的军衔也不高,可是身份特殊,是总司令的卫兵出身,就凭这个身份,他现在就是这片营区的总管,相当于军团司令,平时有事没事,他也会被总司令请上山去,在宅庐里坐坐,跟总司令说说话,顺便品尝一下总司令家里的家常菜,下山的时候往往还会被总司令硬塞几瓶好酒,下了山之后,这些好酒杨奔也不会独吞,山下的退伍军人们少不了也可以沾沾光。
由于住的时间较长,一些退伍军人闲极无聊,开始找些事情去做,秋收过后,一些人便组织着去附近的乡下捡麦子,那些麦子是农民收割庄稼时留下的,散落在地里,收集不易,以前便宜了小鸟,现在便宜了这些退伍兵,众人将麦子一粒一粒从田间地头捡来,然后就地取材,制作全套酿酒工具,将这些麦子酿成低度酒,量不多,味道也不好,不过众人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杨奔的军用水壶里装的那些低度酒就是这么来的,味道不怎么样,比起总司令送的那些好酒简直就像是马尿,不过杨奔到是不介意,毕竟,总司令的宅庐不是说去就能去的,而且总司令也不怎么爱喝酒,他那里的好酒确实也不多,还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杨奔也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要,只能将就着喝喝这种土酿酒了。
聚在篝火边,这些退伍军人一边品尝着土酿酒,一边烘烤着自己的袜子,少数人还借着篝火的光亮一张一张的清点着那些钞票,这都是他们自己挣来的,要么去农村打短工,要么上街卖唱乞讨,总之,人活着就不能失去希望,虽然这年头工作实在难找,不过总司令视察营地的时候说过,求人不如求己,人活在世上,争的就是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没人知道,但是他们却明白一个基本的道理,只要经济危机不结束,他们的苦难就还没有到尽头,以淳结束众场经济危机呢。热怕只有总司令了,现在既然恐圳勿已经明确表示要参加下届总统选举,那么,几乎所有的退伍军人和他们的家眷都希望总司令能够重新做这民国的大总统,以便带领全体国民走向经济振兴之鼎
可是多数退伍军人并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只要现在的这个选举法律不做重大修改,他们就不能在总统选举中挥什么作用,所以。所有的退伍军人都希望得到选举权,之所以他们现在还聚集在京畿周遍地区,目的也正是为了这个目标,只要国会一天不答应立即修改选举法律,那么退伍军人和他们的家眷就一天不撤退。
“立即修改”这意思就是说,必须在下届总统大选开始之前修改相关选举法律,赋予退伍军人选举权。
僵持局面就是这么出现的,虽然国会和总统都表示,接受国民请愿书的全部内容,但是国会和总统也同时表示,修改选举法律是需要时间的,而具体什么时候修改,却没有人给出明确的答案,这样一来,退伍军人们当然有理由怀疑这只是政府方面的缓兵之计,为了迫使政府进一步做出让步,退伍军人们决定继续滞留在京畿地区,直到政府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才会真正撤退。
前天,退伍军人推举的交涉委员们再次向国会和总统府分别递交了请愿书,要求政府重视国民的权利,尽快解决国民普选权的问题,赋予国民更广泛的政治权力。
但是直到今天,政府方面仍未对退伍军人们的要求做出明确答复,现在,退伍军人们正在酝酿一场新的示威,到时候,众人将再次进军国会,而届时,杨奔就是这西山营地的指挥官。
现在,杨奔一边抽烟,一边琢磨着后天进京示威的事情,如何进军,如何包围国会,这都得计划周全,吸取上次请愿行动的教这次的请愿示威行动必须做好备用方案,一旦总统再次颁布戒严命令,众人必须学会从小巷继续向国会方向进行渗透,让政府军顾头不顾腚。
就在杨奔出神的时候,有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杨奔回头一瞧,却是总司令的警卫队长秦四虎。
“杨哥,总司令请你过去一趟。”秦四虎笑了笑。
“好的。我马上过去
杨奔说安就走,立刻站了起来,见他要走,身边的人立即将他的那只军用水壶递了过去,但是杨奔没有接过去。
“你们留着喝,我去总司令那里打秋风,这酒是少不了的,回头说不定还能再带回几瓶洋酒呢。”
杨奔说着,便跟着秦四虎一瘸一拐的走了。
每次总司令请杨奔去宅庐说话,都是秦四虎来喊他,当年两人同在警卫部队里,相互认识,现在更是熟捻,坐进汽车里之后,杨奔就问了一句。“四虎啊,今天晚上我怎么觉得宅庐气氛不对啊?晚饭晚开了钟点,而且我好象还听到了装甲车的动机声。”
听杨奔这么问,秦四虎立刻对他刮目相看,说道:“你这警慢性倒是很高。没错,今晚这西山不太平,不过多的话我就不能说了,等上了山,你自己去问总司令吧,或许他会告诉你的。”
杨奔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坐着这辆轿车到了宅庐,等车停稳,跟着秦四虎下了车,赶去宅庐别墅,并被秦四虎带到了一间小会客室外头的走廊上。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总司令
秦四虎没将杨奔直接领进房间,只是将他留在门外,并吩咐他等着,然后就走进了会客室,那门也随后又被关严,站在外头,那是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杨奔就站在走廊里这么等着小看着那些挂在墙壁上的油画,与那些富商巨贾家中的布置不同,这些油画的内容都是反映战争与革命的,其中颇有几幅油画描述的就是当年“戊申革命。时的几个关键战役。安庆义、西进武汉、平定四川、扫荡湘黔,可以说,在整个小“戊申革命”期间生的重大战役和重要事件都能在这宅庐的别墅墙壁上找到艺术性的反映,这些战役和事件,有些杨奔亲身经历过,有些却是听说过,虽然那画风或许有些夸张,不过内容都是真实的。
“杨哥,总司令请你进去说话
杨奔正欣赏那些油画时,秦四虎走出了会客室,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于是杨奔立即转身,跟着秦四虎走进了会客室。
不出杨奔所料,会客室里不止有赵北一人,还有好几位客人,其中竟然还有杨奔过去的顶头上司田劲夫,当年杨奔在司令部做卫兵,田劲夫就是卫队长。
至于其他几位客人,也都身穿旧式军装,显然与杨奔一样,都是退伍军人。
“杨奔,既然进来了,就别愣着了,赶紧坐下吧,这里都不是外人,都是自己人
赵北的话让杨奔精神一振,尤其是那句“自己人”简直说到杨奔心坎上去了,于是一个立正,敬礼。
“总司令,上尉杨奔随时听候命令”。
杨奔吼了一声,同时也注意到,总司令此时是一身戎装,那是国防军6军将军服,自从来到西山之后,杨奔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总司令穿军装,看起来,今晚的宅庐确实有事情生。
第1030章 总司令的准备(下)
心汇身的那身国防军6军将军服引起了杨奔的好奇,出世必耐腿上尉一时有些走神。
“杨奔,你愣着干什么?总司令叫你坐。你就坐。”
旁边响起田劲夫的声音,杨奔这才回过神,于是道了谢,在沙上坐下,那坐姿也是相当的规矩,腰杆笔直。
等杨奔坐下之后,赵北笑了笑,说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穿上这身国防军军装?”
杨奔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今晚这宅庐一定有事。”
赵北收敛笑容,正色道:“我之所以穿上军装,是准备战斗因为我已得到可靠消息,就在今天晚上,有人要动一场武装政变,并且袭击宅庐,他们甚至准备了大炮。”
“什么?他敢!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杨奔一听,跳了起来,气急败坏,这是他内心真实情绪的宣泄。装是装不出来的。
赵北非常满意杨奔的表现,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回去,然后又说道:“刚才四虎跟我说,你也注意到了今晚宅庐气氛的变化,你的判断没有错。确实,今晚的宅庐这里将会生一场战斗,而且是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我叫你过来,就是告诉你,立刻带领山脚下的全体退伍军人和他们的家眷撤离西山,沿着公路往北走,走得越远越好,离宅庐越远越好,一旦战斗开始,这宅庐附近都将成为战场,我不希望你们受伤,所以请你立刻下山,告诉所有人小马上离开这里,无论宅庐这边生何事。你们都不要回来。明天天亮之后。你们可以派人打听消息,如果我战败了,你们千万不要再闹了,立刻解散,各回各地。”
杨奔一听这话,顿时急红了眼,六神无主之下,急忙问道:“总司令。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是谁要进攻宅庐?”“你不要问那么多,现在的局势很复杂,也很危急,现在的局面之下。我已不能保护你们。所以你们最好立即撤退,现在这个时候,跟我站在一起,是非常危险的。”赵北说道。
“那,老田为什么跟你站在一起?”
杨奔两眼一瞪,抬起手,指着田劲夫,然后又看了看屋里另外几名客人。
“老田与你们不一样,你们早已是平民,而老田一直在军界、政界。政治斗争,他与我一样,都是不能脱身的,他跟我站在一起,那是没有选择。因为敌人打算将我们赶尽杀绝,但是你们这些退伍军人不同,你们在军界、政界都没有影响力,威胁不到敌人的权势,所以,只要你们能够主动脱身离去,敌人不会为难你们。去吧,杨奔,走的时候。你们把我的那些洋酒都带走,我知道你喜欢喝酒,反正那些洋酒放在这里也会被炮轰碎。与其便宜了敌人的炮弹,不如便宜了你们。”
赵北这几句话说得很平静。但是在杨奔听来,这些话却不啻是五雷轰顶,于是,这名瘸腿退役上尉立刻表明了他的立场。
“总司令,你让我到哪里去?我早就没有家了,现在,这西山就是我的家,这宅庐就是我的家啊!”
赵北站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杨奔的肩膀,然后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一只挂表,塞进杨奔手里,说道:“这只挂表你也拿去,这是纯金的,当年我的大舅子送我的礼物,是向瑞士钟表行专门订做的,很值些钱,现在送给你,你带上,掌握时间,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如果我还没有控制局面,你就远走高飞小这只挂表就当作纪念吧。”
“不!我不走!我就是不走!”
杨奔用力推开那只金表,吼了几声,坐在沙上,喘着气,看着另外几名同样情绪激动的退伍军人。
“总司令,你给我们枪,给我们枪!我们保卫你!我们这些退伍军人保卫你!什么敌人都不怕,谁敢攻打西山。我们就叫他灭亡!”
“对,武装我们!我们跟您一起战斗!”
杨奔情绪激动的喊叫着,另外几名退伍军人也跟着喊了起来,然后他们就听见了田劲夫的声音。
“总司令,杨奔说的不错。可以将退伍军人武装起来,宅庐的武器库里还有一些步枪和机枪,另外,京畿一带的战备仓库我们也可以掌握一些,有这些退伍军人帮忙,可以应付突事件。”
“他们早已退伍,这么多年不拿枪了,现在把枪交给他们,那是叫他们去送死,我不同意。再说了,我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以我的影响力,动员一批国防军正规部队不成问题。”赵北坚决的摇了摇头
“但是,如果动员过早的话,可能会打草惊蛇,而在动员正规部队之前,这些退伍军人可以保卫宅庐,吸引敌人注意力。”田劲夫提醒道。
“对,我们可以吸引敌人注意力!总司令!把枪给我们!把枪给我们!”
杨奔和另外几名退伍军人站起身,面朝赵北,站得笔直,再次请战。
“总司令,下达命令吧!”秦四虎也附和着杨奔。
这时,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赵北的夫人韩翠旖女士走进来。
“真的要走么?振华,跟我们一起走吧。”
翠旖拉着赵北的手,神情颇为忧伤。
赵北拍了拍夫人的手,说道:“宅庐肯定是不能呆了,你们先走,我稍后离开这里。巧儿,你不清楚这场政变的背景,这其实不是一场简单的针对我个人的政变,而是一场试图推翻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的武装政变,敌人谋小非常周密,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为了保卫共和,保卫宪政,我必须坐镇指挥小协调各方力量武装平叛,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你们留在这里太危险,还是尽快离开,最好分开走,警卫会将你们领到那座秘密机场小如果明天正午之后还没有我的消息,你们马上乘飞机离开,直接去天津,那里,有一艘外国轮船,上面有我安排的人,他们负责接应你们。”
杨奔一听这话,更是急了,急忙说道:“总司令,你们一起走!这里我来守!我带人守在宅庐这里,吸引敌人火力,你带人去国防军京畿卫戍部队兵营,指挥国防军平叛!”
心叮个。我也留在这里。有我在这里协助杨奔。应该没丽竹则习,秦四虎说道。
“振华,你说得这么严重。我就不走了。我留下陪着你。”翠旖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你一定要走。
我之所以说那么严重,只是做最坏的打算,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是在打仗,枪弹无眼,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么多年,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怎么可能阴沟里翻船?我会小心的。”
赵北将夫人送出会客室,然后关上房门,转身扫了眼屋里的这几人。然后目光落到了杨奔的脸上。
“杨奔,我跟你直说,这场保卫宪政制度的平叛战斗非常危险,参与这场战斗,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你做好牺牲的准备了么?”赵北问道。
杨奔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总司令点头,别说是保卫宪政,就是推翻黎元洪政府,我也愿意!”
赵北笑了笑,说道:“错了!现在黎元洪总统倒是需要保卫的,眼下的这个形势,黎大总统实际上是跟我们坐在同一条船里的。”
“那,是谁要政变?”
杨奔彻底糊涂了,他以为搞政变的是黎元洪政府,因为就是这个政府对总司令看不顺眼。但是赵北的话却否定了他刚才的猜测。
“是一帮里通外国的财阀,他们勾结外国政府,密谋推翻宪政制度。建立一个财阀控制的政权,一旦他们阴谋得逞,宪政制度就算是终结了,就连共和制度也将成为摆设。”赵北回答道。
“请总司令将宅庐的防御任务交给我,这里由我保卫,我下山挑选可靠的人。”杨奔再次提出请求。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就武装你们。你马上下山,去营地那边招募志愿人员。先不要告诉他们细节,只告诉他们有人想攻打宅庐。人员不用太多,五百人就足够了,其他的人和家眷则应立刻撤退。你守宅庐,不必死守。只要坚持到天亮就可以了,然后你们就可以通过地下室的密道撤退,密道的出口在后山,需要穿过一段水泥墙,到时候秦四虎会告诉你密道的入口在哪里,陷阱又在哪里。”
赵北终于同意了杨奔的请求”丁嘱一番之后,便吩咐秦四虎带杨奔和另外几名退伍军人下山,从这一刻起,杨奔就是这宅庐“要塞”的司令了。
退伍军人们离开之后,田劲夫仍非留在会客室里。
“杨度那边还没传回消息么?”
见其他人都已离开,田劲夫才问了一个他一直关心而不便询问的问题。
“刚才来了一个电话,说他马上就到,考虑到杨度的电话可能会被窃听,所以我接到电话之后。立刻派了几名警卫驾车去接他,为防万一。车上还带了一部电台,随时联络。”
赵北说到这里,一名警卫走进会客室。
“报告总司令!总参谋部已联络不上,电话根本摇不通。”
“知道了。你继续守着电话。”
赵北点了点头,然后就现田劲夫的眉头拧了起来。
“不知道蓝总长他们及时撤退没有?”田劲夫不无担心的说道。
“你放心吧,那几人都是人精,没人抓得住他们的,就连我,他们也保密着呢,现在呀,就连我都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呢,只能等他们拍电报过来了。”
赵北淡淡一笑,然后在沙上坐了下去,点燃了一根纸烟,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要说完全不紧张。那是假话,其实赵北现在也是有些紧张的,没办法不紧张,这次行动计制订得太庞大,细节太多,只要有一个行动没有配合好,后头的行动就会受到牵连,赵北这个“政变总导演”也就不得不随时调整原定方案,这精神压力之大。不是别人可以体会的。
如果说只是为了赢得下届总统大选的胜利,赵北完全不必像现在这样策划这么庞大的阴谋或者阳谋小但是除了赢得下届总统大选的胜利之外。赵北还想同时恢复他乾纲独断的总统大权,如果想达到这个目的的话,赵北就必须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而他现在所做的就是非常规行动,赵北不想让人说他言而无信,毕竟,当年他可是信誓旦旦的宣布“政”结束的。
婊子要当,牌坊要立,这是每一个合格的政客都必须掌握的基本政治技巧。现在,“宪政”就是这面牌坊,不能让它到下。
一方面不能再搞“政”另一方面又必须大权独揽,那么就只能将现在的这个宪政体制变一变。将这个宪政体制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变成橡皮图章。而这个橡皮图章就是国会,只要国会对总统唯命是从那么就等于实际上恢复了政时代总统大权独揽的体制,为了达到控制国会的目的,就必须扩大国会议员的编制,将目前的这个只拥有两百余名议员的阔佬国会变成拥有上千名议员的平民国会和退伍兵国会,而要想做到这一点,除了在选举法律上想想办法之外,同时还必须清除一批在政治上不可靠的国会议员,但是这需要借口,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为了找到这个借口,赵北煞费苦心的策划了这场“政变游戏”实际上,从他在国会演讲的那一天起,这场“政变游戏”就已经开始了,之后,参与这场政变游戏的人基本上都是进了赵北为他们布下的一个陷阱,而对这个陷阱的“结构”赵北是了如指掌的。
换句话说,所有密谋这场武装政变的人都是赵北手里捏着的棋子,赵北基本上掌握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赵北启了这场武装政变谋划者的灵感,也是赵北用行动逼着这些阴谋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赵北之所以这么高调的谋求在政界复起,就是为了逼对手狗急跳墙。
现在,一帮不知深浅的财阀终于决定联手赵北的政敌动一场军事政变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赵北先需要做的就是在西山这里玩一招“金蝉脱壳”
第1031章 夜雨(上)
夜更深了,本巳停歇的秋雨又开始沥沥啦啦的下了起来熙公皿更低,这个时候,本是多数人睡的正香的时候,但是现在,在这西山宅庐的会议室里,却是灯火通明,一群人就在这间会议室里,或站或坐,在紧张的气氛中或在等待,或在工作。
杨度站在那幅挂在墙上的军用地图前,面无表情的盯着地图上的那些圈圈点点看,至于到底在看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站在他身边的李叟和,也是同样的茫然表情,时不时的还从口袋里摸出挂表,看看时间。
田劲夫站在赵北身后,手里拿着文件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那身笔挺的军装更衬托了这种严肃,此刻他正盯住正在角落那边来回踱步的杨奔,那名瘸腿的退役上尉显得非常焦虑,眉头拧在了一起,那条木制的假腿虽然套着衬套,可是落在那地板上时还是能出“咄咄”的声响,而这种声响同时也是这间会议室里现在唯一的声响,单调而乏味,但是却时刻敲击着人的神经。再与杨奔肩上背着的那杆引哟式冲锋枪一配,更衬托出了会议室里这种紧张的气氛。
就是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这间会议室里的核心人物赵总司令却气定神闲的继续着他的工作。
现在,赵北正俯案于会议桌上,用一根钢笔在电报纸上快书写着命令,而在他的身边,在田劲夫的对面几步之外,站着一名警卫。他的唯一任务就是在赵北书写完电令之后立即将电报纸拿到会议室隔壁的电报室去,将电报交给电报员,并由电报员将电报泽成密码,然后通过那部无线电报机拍出去,电波将在瞬间就把赵北的所有命令传达到该去的地方,为了保证电台的正常工作,两台专用的电机都在工作,如果其中一台出现故障,另一台将立刻替换工作,为电台供电,保证通讯的畅通与及时,与此同时,电报室也控制着宅庐的一切对外通讯,现在,警卫队长秦四虎就坐镇在电报室。
终于,赵北又写完了一份新的电令,交给那名警卫,警卫立刻风一般冲出会议室,橡木门开关时的轻微撞击声使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寻声望了过去。
“最后一份命令已经出,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那支“斩部队。的抵达。”
赵北站起身。向所有人扫了一眼,然后平静的说了几句话,“斩部队”这是赵北给那支即荐扑向宅庐的敌方突击队起的代号,对方显然是想一举端掉赵北的老窝,并将赵北解决掉,使赵北阵营群龙无。
必须承认,这个计划非常大胆,有些狂人的味道,实际上,这个计划就是赵北的主意,只是执行这个行动计划的却是一支敌方的部队,赵北的卧底在这个行动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而这个。卧底的代号则是“蒋干”
听到赵北这样说,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盯着会议室入口,连瘸腿上尉杨奔也停住了脚步,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听不见任何声音。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有几人被吓了一跳,扭头向那张概圆形会议桌上望去,那部黑色的电话好象快要跳起来一样。
赵北看了眼田劲夫,田劲夫心领神会。走上几步,将拿在手里的文件夹搁在电话机旁边,然后伸出手去,拿起了话筒,里头传出一个声音,正是坐镇电报室的秦四虎的声音。
“总司令,总统府来了电话,是饶汉祥打过来的,接是不接?”
田劲夫询问赵北,然后盯着赵北的脸。等他回答。
“这叫“投石问路”接过来。”
赵北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去,接过话筒,里头传来饶汉祥的声音。
“赵参议员,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搅您的休息。”
“没什么,我现在也还没睡,正与几位客人聊天。有什么事情?”赵北用缓慢的口气询问。“是这样的,总统先生刚才已决定,明天上午接见请愿国民代表,他希望届时能够与赵参议员一起接见请愿国民代表,如果赵参议员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能否明天上午来一趟总统府?总统先生将派专车过去接您。”饶汉祥的语气很恭敬。
赵北淡淡一笑,对着话筒说道:“好的,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我一定赶到总统府,也请饶总长转告总统先生。不必派专车来接我,我自己坐车过去。”
“乖好,我一定转告总统先生。打搅赵参议员的休息了,再见。”
那边说完,饶汉祥就挂了电话,而赵北则拿着话筒又听了几秒钟,然后才将话筒压下,挂了电话,随即扫了眼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现在,他们知道,我还在西山宅庐。”赵北淡淡说道。
“现在可以离开了吧?不用等打起来了。”田劲夫问道。
“不。再等一等。”
赵北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桌上那包香烟,取出里头最后一根纸烟,用打火机点燃纸烟,抽了几口。
会议室里的多数人都坐了下去,神情各异,但是都在看着时间有的人看着墙上的挂钟,有的人则看着自己的表,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
几分钟后,那名负责往电报室传送命令的警卫走回了会议室,跟在他身后的还有
秦四虎走到赵北跟前,说道:“所有的电报都拍完毕,回电也都收到了。刚才,警戒哨报告,已现第一批正向宅庐方向推进的敌方突击队,他们距离宅庐的路程已不到二十分钟,驾驶国防军车辆,其中有五辆装甲汽车。”
“好,好。我知道了。”
赵北将那根只抽了一半的纸烟放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又站了起来,扫了眼聚在会议桌边的众人小下达了命令。
“现在,可以进入防御阵地了。我不在这里的时候,杨奔是最高指挥官,秦四虎协助杨奔作战,务必记住,宅庐的防御坚持到天亮即可,天亮之后,无论是否收到我的命令,你们都必须撤退!”
“是!”
“是!”
秦四虎和杨奔都是立正。敬礼。
赵北回了礼,然后接过田劲夫递过去的那顶国防军6军将军帽,戴在头上,这时,一名警卫也拿来了一件长雨衣,赵北接了过去,很快穿好,头罩也放了下去,盖住了大半个军帽。然后看了看脚上那双皮鞋。
“要不要换双再靴?”田劲夫问道。
“不必了。”
赵北摇了摇头。吩咐警卫再拿来雨衣,交给其他人穿戴。
众人很快穿戴完毕,赵北仍旧没有立即离开会议室,而是站在那幅挂在墙上的军用地图前,认真的看着地图。
“天津那边,是否有动静?”赵北询问秦四虎。
秦四虎摇了摇头,说道:“黎元洪已命令海军6战队原地待命,没有他的命令,海军6战队不得舟都推进。”
“看起来,这只是对方的一个障眼法。黎元洪倒是谨慎,只不过他却不知,他已被身边的那群人装进了鞍中。无论谁胜谁负,黎元洪都是棋子。”
说完,赵北转身,走向会议室入口,同时向杨度、李叟和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上,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会议室,田劲夫也急忙跟了上去,秦四虎紧随其后,杨奔虽然也想跟出去,不过走了几步之后才现前头的人走得太快,他跟不上,索性也就站在了走廊上,目送赵北远去。“杨哥,总司令这是要去哪里?他不跟我们在一起?”
一名守卫在走廊上的退伍军人询问杨奔,有些摸不着头脑。
杨奔咧嘴一笑,说道:“总司令是干大事业的人,这种小打小闹的买卖哪里能让他亲自出手?这里有我指挥就可以了,你们啊,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干吧,干好了那就是大功一件!这共和就靠我们保卫了!”
赵北离开会议室,没有立即前往地下室,而是先去了宅庐前的停车场,那里,聚集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其中少数人是年轻人,多数人则是中年人,虽然这些人多数都是退伍军人,但是现在,他们都穿上了国防军新式作战服,头上也都戴着钢盔,外头也都罩着军用雨衣,站在这夜雨中,等待着命令。
“总司令到!”
警卫队长秦四虎一声大呵,停车场上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劝略望向赵北。
赵北登上一辆装甲车,也站在夜雨中,在那微弱的灯光下,向在场的军人们表了简短的讲话。
“将士们,现在有一群阴谋家试图推翻共和制度和宪政政体。我们必须阻止他们的阴谋!你们留在这里,保卫这里,这里就是你们的战场!这里每一寸土地,每一块草坪都是你们的阵地。坚持到天亮就是你们的胜利!今晚的行动,口令“铁血护宪,!你们有没有信心保卫共和、保卫宪政?”
“有信心!有信心!”
众人齐声高喊,喊声随即沉寂,随后淹没在那夜雨的沥沥啦啦中。
赵北向军人们敬礼,然后跳下装甲车。跟着田劲夫等人赶到地下室。
等到了地下室,赵北拿起电话,摇通了电报室。
“我命令,从现在起,切断一切对外电话联络!”
说完,赵北压下话筒,扭头看了眼秦四虎。
“四虎,这里交给你了。杨奔是个合格的军官,这一点没有疑问,但是他毕竟已退伍多年,我留下几名参谋。协助你们指挥作战,只许防御,不许进攻,务必坚守到天亮,这一点必须记住!”
“是!请总司令放心!”秦四虎点了点头。
赵北拍了拍秦四虎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向密道入口,此时,田劲夫已将密道入口的铁门打开,众人站在一边。几名警卫先进入密道。然后赵北才跟了进去,剩下的随员和百余名武装警卫紧随其后,等所有人离开地下室之后,秦四虎才将密道的门重新关上,并留下几名警卫守在这里。
走出地下室之后,秦四虎先赶去停车场,刚走到雨中,就见远方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然后就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这季节打雷,少见啊。”
秦四虎颇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愣多久。很快就与杨奔开始布置防御。
此时,那夜雨更大了,气温也更低了。几分钟之后,一支车队悄然离开宅庐后山,并很快消失在夜雨和夜幕中。
第1032章 夜雨(下)
黎元洪从梦中惊醒过来,睁眼一瞧,才发现这不是在做梦,那窗户真的叫风给吹开了。薄纱般的窗帘正在风中摇曳,从窗外飘来的夜雨很快就将那有帘淋湿、淋透,窗下的地板也很快变得**的。黎元洪摸索着摁下了床头柜上安装的电铃,几秒钟后,一名侍从走进了卧室,拧亮了吊灯,随后来到黎元洪床前。
“总统先生。”
侍从有些慌乱,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那扇被风吹开的窗户,不过很快他也注意到了那摇曳的窗帘和飘过来的那冰冷的雨点。
于是,不等黎元洪有所指示,侍从已走了过去,伸手将窗户关上,但是没等他拉上窗帘,那漆黑的夜空中却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紧接着就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是在打雷么?”
侍从的身后传来了黎元洪的询问,侍从转身,点了点头。
“是的,总统先生,外头是在打雷。”
“这个季节打雷,这天气有些怪异啊。”
黎元洪从床上坐起身。在侍从的帮助下穿好鞋,走到窗边,向外头望去,又看见了几道闪电,并听见了雷声。
“总统先生,您还需要安眠的药物么?”
侍从为黎元洪披上一件呢子大衣,然后询问。
“现在几点了?”黎元洪问道。
“凌晨两点钟。”侍从回答。
“那就不睡了。你给我拿些红茶来。顺便,再把昨天晚上外务部送来的那些文件拿到书房去。”黎元洪说道。
“是,总统先生。”
侍从点了点头,立刻退出卧室,并叫来另外几名男女侍从,守在卧室内外,听候黎元洪的吩咐。
红茶很快送到了黎元洪的手上,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赶去书房处理公文,而是捧着这杯热乎乎的红茶小在卧室里来回踱着步子,思考着目前的国家局势。
“多事之秋啊。”
这恐怕是黎元洪对目前国家局势的最真实看法,身为民国总统。掌握的信息远比普通国民多。没有人比黎元洪更清楚目前国家所面临的危急形势,表面上看,新一轮的经济衰退似乎只是重复去年的经济颓势,但是黎元洪却很清楚,这一轮的经济衰退远比报纸上报道出来的更为猛烈,过去二十多年中,国家经济快速发展所积累下来的一些问题集中爆发出来,虽然在经济危机中,无论富人还是穷人,都遭遇到了危机,但是相比之下,穷人的日子更为艰难。在这种情况之下,“革命”的叫喊可不止是一些记者的担心小而是事实,现在摆在政府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等社会底层发起革命。要么由政府出面主持一场自上而下的改良。
相比革命,改良所带来的破坏很但是改良的难度却比革命高,毕竟,破坏总比建设容易,改良的实质就是在两个对立的社会集团之间寻求平衡点,但是这个平衡点却不好把握,能够实现改良的社会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一个强有力的中枢政府。
虽然对赵北存在少许敌意,可是黎元洪也不得不承认,赵北关于“社会革命”的理论是有些道理的,人类社会本来就是在自身的革命中寻求进步的道路,这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任何胆敢阻止人类社会前进的人和势力都将被这股社会力量无情的摧毁和粉碎,螳臂当车是不足取的。只有顺应社会前进的需要,国家和社会才能安定。
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明年黎元洪的总统任期就到了,最多再过半年时间,他黎元洪就是一介布衣了,虽然可以享受前任总统的待遇,在政治与经济上享受一些特殊照顾,可是毕竟已经不是总统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可能指望黎大总统去实行社会改良或者社会革命呢?
所以啊,现在黎元洪的心也静了下来,他已决定不搀和这社会改良或者社会草命的事情,只要能将这总统任期干满,就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只要在他的任期里不发生什么暴力革命事件,他就是一个基本合格的总统,虽然现在一些记者已经将他称之为“危机总统”了。
“历史大势啊,难以捉摸,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在天意面前,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黎元洪叹了口气,端着那杯红茶,穿着睡衣,准备赶去书房办公,可是没等他走进书房,一名值班秘书就匆匆走到他跟前,神色相当古怪,或者说紧张过度。
“总统先生。刚才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一支来历不明的国防军部队突然出现在正阳门大道上,全副武装。正向北边前进,现在已到长安街了,沿途警察局都已被接管。”秘书小声说道。
“他们想干什么?”黎元洪一时竟有些发愣。
秘书提醒了一句:“或许该问问总参谋部。”
黎元洪一凛,急忙将茶杯塞给秘书,走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简,摇通了总机。
“我是总统黎元洪,给我接总参谋部。”
“总统先生,总参谋部的电话线路不通,我们已派人前去检修,但是检修人员被士兵扣留。”
“什么?那,总参谋部的那些人在哪里?扣留电话局工作人员的军队又是哪部分的?”
“我们也不清楚,或许总统先生可以询问国防部。”
“快接国防部!”
很快,黎元洪的话筒里就传来了国防部值班军官的声音。
“总统先生,我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们马上就派部队赶去总统府,防止出现突发情况。”
“必须尽快将部队调过来!”
黎元洪气急败坏的压下话筒小背着手在电话机前走来走去,这时,更多的人聚集到了总统先生的卧室外头,都站在走廊上,等候消息,其中不乏总统先生的幕僚。
“都别站在这里!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另外,把饶汉样给我叫过来。”
黎元洪支走了多数人员,只留下几名秘书和幕僚,并打发一名幕僚去找饶汉祥,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有人建议黎元洪立刻离开总统府,但是黎元洪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留守总统府,毕竟,他是总统,这个时候不能落荒而逃。
“副总统在毕里?”
黎元洪突然必炽;副总统,前任副总统张塞病故!后,继任副总统人选魄删定,由于各方意见高度一致,所以,谭延闺毫不费力的被黎元洪任命为副总统,这一任命也得到了国会的批准,现在,谆延田就是这民国的副总统,一旦黎元洪不能行使总统职权,就由谓延闺接任临时总统。主持中枢政府。
于是侍从们又慌忙去找副总统,但是找来找去没有找到,最后才弄清楚了原因,原来,就在昨晚,副总统应邀参加英国使馆的一场商务交际会议去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副总统夫人也一同跟了过去。
这下黎元洪更急了,于是立即派人去英国使馆找副总统浮延目。他打的如意算盘是,一旦形势危急。他就立即辞职,而将总统权力移交给谭延闸,以求全身而退。
就在总统府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那夜幕中突然传来几声枪响。而且距离很近。于是,总统府里顿时陷入一片恐慌。
很快,总统府卫队就派人来报告,一支国防军部队突然包围了总统府。以保卫总统府的名义断绝了一切内外交通,从那几声枪响开始,民国总统黎元洪实际上就是笼中之鸟了。
“岂有此理!去问清楚,是谁的部队,竟敢包围总统府。你们告诉他,这是武装叛乱!”
黎元洪大发雷霆,暴怒之下,拿起电话想与国防部说话,但是话筒里却是一片死寂,显然,电话线已被人从总统府外头切断,现在。就连电话也打不通了。
“怎么办?怎么办?”
黎元洪无计可施。后来还是幕僚提醒他,总统府里还有一台无线电收发报机,可以试着与外界取得联系,此时黎元洪已无主意,全听幕僚指挥。
没等电台的天线架好,总统府卫队已派人来报告,那支包围总统府的国防军正规部队隶属于国防军暂编们步兵团,正是黎元洪前段日子从安徽调到首都执行警戒任务的,而当时,这个调兵进京的主意就是幕僚长饶汉样出的,部队的番号也是饶汉祥选的。
其实,暂编步兵团只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混编部队。官兵虽然都来自安徽,但是平时分驻各地。甚至还编有守卫铁路桥的部队,这个步兵团的团长叫蒋甫之,是个无名之辈。以前只是一个营长,率部抵京之后,才被黎元洪提拔为团长,现在,指挥部队包围总统府的就是此人。
“忘恩负义之徒!”
这就是黎元洪现在对蒋甫之的评价,由于他要求与蒋团长直接对话的建议被对方毫不客气的拒绝,现在的黎元洪也是只有恼火的份,总统府卫队虽然也有几百人,可是缺乏重武器,而根据目前的观察来看,包围总统府的暂编步兵团已在总统府门前架起了野战炮。那炮口有的朝外,有的朝内,这明摆着是既不让人进总统府,也不叫人出总统府。
黎元洪的火气再大,也无法扭转目前的这个局面,这摆明了是一场兵变。但是到底是谁发动了这场兵变,现在黎元洪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他曾经怀疑是赵北策划。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兵变。但是当他明白包围总统府的部队的来历之后,他又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对方不愿意对话,黎元洪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到底归谁指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那部无线电收发报机上,不过报务员们忙了半天,既没有联络上总参谋部,也没有联络上国防部。就连京畿卫戍司令部也无法建立联系,这进一步加重了总统府里的惶恐情绪。
就在黎元洪手足无措的时候小一名秘书突然走进房间,将那台电子管收音机打开,里头传出了播音员的声音,现在不是播送时间,但是收音机里却在摇送。
“根据总统命令,首都从现在起执行宵禁,所有在外逗留人员都将被军方扣押,直到天亮。无论市区发生何种情况,市民务必呆在家中,不要外出。重复一遍,市民务必呆在家中,不要外出。
这条短讯重复播放,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感**彩,这更使黎元洪惊慌起来。
“这是假传命令!这是政变!这是叛乱!”黎元洪叫喊起来。
就在黎元洪谩骂叛乱部队的时候,让人望眼欲穿的幕僚长饶汉祥终于赶到总统府,这使黎元洪非常惊讶,因为包围总统府的部队口口声声禁止任何人出入总统府的。
“恋僧,你是怎么进来的?叛军让你进来的?。黎元洪问道。
饶汉祥没有正面回答黎元洪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请大总统务必留在总统府,西山那边发生了战斗,赵振华试图发动兵变,推翻现政府,目前交战仍在继续,不过政府军已压制了叛军火力,相信天亮之后就能解决叛军。”
“赵振华发动兵变?他在西山发动兵变?以他的威望和影响力,如果他真想发动兵变,为什么不直接在动呢?偏偏要在西山那边扯旗造反。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黎元洪先是一愣,但是随即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反问饶汉祥。
“小赵振华怎么想,我们现在确实猜想不透,不过目前事态紧急,还望大总统尽快调兵平叛,请大总统立刻向天津卫戍司令部拍发电报,请他们立即调遣海军陆战队紧急增援首都,务必在天亮之前赶到。同时,也请总统在天亮之前录制一卷录音带,缱责武装叛乱,并号召国民齐击叛军,一旦录音带录制完毕。我将立即送往电台播送。”
饶汉祥并没有顺着黎元洪的思路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时候,黎元洪就算是再糊涂也该明白过来了。
“你”是你,对不对?这总统府是你调兵包围起来的。对不对?”
黎元洪问的这两句“对不对”将站在他身边的那些幕僚和秘书吓了一跳,众人齐唰捞将目光挪向饶汉祥的脸。却见那张脸的表情非常古怪,既可以看见兴奋,也可以看见紧张,但是却看不见哪怕一点点的悚,疚。
这就是黎大总统一向器重的幕僚长,或许,他现在不是在为黎大总统卖命,但是他到底是在给谁卖命呢?恐怕也不是那个赵总司令。,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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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3章 守株待兔
伽幕沉沉。绵密的细雨中。几道雪亮的光柱从黑暗中延…公不。消车动机的轰鸣哉破那单调的落雨声,带着几分煞气,撕裂雨幕,冲向远方。
一辆国产“骆鸵”牌载重卡车的驾驶室里坐着6锦,旁边是他的司机,两人都是一身国防军6军作战服,戴着钢盔,表情也是同样的严肃。
身为国防总长,6锦的作战服上却看不见任何军衔标志,他毕竟是文官,不是现役军人,虽然他早年确实是北洋6军出身,可是现在。他更像是一个政客,而不是军人。
“国防总长”这个称呼看上去好象很有那么些武将的意味,可是实际上,这个职务其实只是相当于总统的国防秘书的角色,6锦既不能实际的掌握某支国防军部队的指挥权,也不能对总参谋部指手画脚,现在实际上掌握着国防军的是总参谋部,国防部几乎完全被架空了。
6锦当然不甘心,所以,当有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立刻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就是动一场军事政变,将凌驾于国防总长之上的三军参谋总长干掉,然后将6海空三军指挥权从总参谋部抢回到国防部手里,只有完成这个目标,6锦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6锦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当年他投靠北洋6军,为的就是出人头地,可是北洋集团不争气,被联合阵线击败。结果6锦的出人头地梦想破灭,之后一直在国防军6军部队里默默无闻的做他的师长。十多年不得升迁。郁郁不得志。如果不是政时代结束的话,6锦恐怕要一辈子呆在他的师部里埋案犊工作了。
正是宪政时代重新给了6锦出人头地的机会,黎元洪这个民选总统入主中枢之后,立刻提拔了一批“靠得住”的北洋旧人,6锦就是其中之一,当时,黎大总统给了6锦再个选择,一个是去中亚做军区副司令,另一个就是出任国防总长小6锦犹豫了一番之后,选择了国防总长这个位置,毕竟,中亚军区那边有些山高皇帝远,6锦这个外来户去了之后只怕也是受排挤的对象,还不如呆在总统先生身边,协助总统谋哉。将这宪政的盘子给完全的定下来,将来,说不定这国防总长能将三军参谋总长给压住。
可是理想虽好,毕竟现实更残酷,三军参谋总长的地位稳如泰山,而且这个个置牵一而动全身,总统不敢轻动。如果没有经济危机的话,或许两年前三军参谋总长就易人了,可是经济危机一爆。政府急需稳定军心,于是此事就耽搁下来,而且一耽搁就是两年时间,最终,蓝天蔚依旧做着他的三军参谋总长,而6锦依旧担任着国防总长,这6军、海军、空军的天还没翻过来,这宪政的盘子还在强人的指尖上来回晃悠,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落到地上,在强人的脚边摔成碎片。
6锦参加此次军事政变,论公,这是“保卫宪政”论私,这是出人头地的赌博,于公于私,都必须冒险,也必须谨慎的选择阵营,此次行动,不成功便成仁。现在,6锦武装带上的那只枪套里就装着一把引吻式自动手枪,子弹上膛小如果政变失败,那颗子弹就是为他自己准备的,相应的,在行动开始之前小他也将家人送往天津,一旦政毒失败。就立即逃往南洋。
现在看来,这场军事政变前景不明,原因很简单,因为刚才传来的消息表明,虽然西山宅庐的战斗还在继续。赵北似乎也被包围在西江。那边,但是问题在于,执行攻击总参谋部命令的那支突击队任务失败,没能抓住任何总参谋部的关键人物,蓝天蔚跑了,蒋方震也跑了。就连原本在家养病的张孝准也不见了踪影,他们的家人也全都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现在正在干什么。
根据政变方案,围住西山宅庐、抓住赵北是行动的第一步,也是关键一步,只要赵北一完蛋,他的阵营就会群龙无,届时政变一方自然可以对其残余势力进行分化拉拢,不愁大局不定,与此同时,再解决掉总参谋部这个政时代的“孑遗”那么,这场军事政变就算是成功了。
但是,现在的行动表明,总参谋部里的那帮人都是老狐狸,他们居然在突击队赶到之前就逃之夭夭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政变计哉很可能已经泄露了。
其实6锦早就担心政变计划可能泄露,他也就此提醒过有关人士,可是却没有得到重视,在6锦看来,参加这个政变密谋的人太多其中很难保证没有三心二意的人,按照6锦的建议,应该将政变计划限定在北洋为核心的那个小圈子里,但是最终,政变指挥部却无视了6锦的建议,为了加强所谓的“团结”小他们甚至拉来了张作霜、吴俊升那帮人。所谓“龙蛇混杂”要想保密是很困难的,也正因此,政变者们也决定尽快动手。
于是,昨晚的行动就这么开始了,但是出师不利,攻击总参谋部的政变部队扑了个空,眼看着原定方案已无法实施,那么,6锦就必须立即执行备用方案。
这个备用方案就是扩大政变部队的规模,将京畿卫戍部队辖下的装甲部队也拉进都,只要装甲部队进了刚训旧口阳…8渔书吧不样的体验!枫,品算是总参谋部想反击,也必须好好掂量掂量,而只喇泄世列天亮。那么总统的讲话将稳定军心,同时,西山战斗也将终结一个强人时代。
现在,6锦就在赶去南苑的路上,那里。除了有一座空军基地之外。还有一处6军基地,驻扎着一个装甲师。只要将那个装甲师拉到都去,剩下的事情就非常容易了。
那个装甲师就是第六装甲师,是一个组建于哟年的新部队,虽然是新部队,可是骨干全部来自于几个被分拆的统帅堂装甲师,经过几年的整合,可以说。该师的战斗力已相当强大,只要后勤保障充分,横扫北方没有悬念。
此去南苑调兵,6锦是冒着极大风险的,毕竟他这个国防总长有名无实。平时调遣指挥部队全靠总参谋部,现在,他亲自赶去基层部队调动部队进京,那是以身犯险。
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6锦知道,所以在犹豫了一番之后,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而且根据一个小时之前内线的电话,装甲师那边一切正常,值得冒险一试。
就这样,6锦离开了国防部,驱车前往南苑,随行的还有数百名士兵。分乘数十辆载重卡车,一路高向南行驶,争分夺秒的冲向南苑装甲兵驻地。
现在,距离南苑已不到一公里,6锦的心却跳得更快。政变之夜。这四周却听不到任何炮响、枪响,只能听到那单调乏味的雨声,这实在让人心里不塌实。
6锦向车窗外望了过去,但是四周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现在已是凌晨三点半钟,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小寂静的雨夜,居然会有一场军事政变生。
终于,司机减慢了车,南苑到了。
6锦很快看见了那灯火通明的军营正门,那里的哨兵屹立在哨卡上。灯光下,哨兵的影子一动也不动,横在军营正门外的路障也依旧横在那里,同样一动不动。
看起来一切正常,6锦一声令下,车队加前进,在军营正门前被那两名哨兵拦下。
“我是国防总长6锦!奉总统命令,前来调遣部队进京维持秩序!”
6锦拿出证件,交给哨兵,并要求与基地司令通电话,哨兵同意了他的请求,将他领去哨卡,并为他摇通了电话。
电话是装甲师的一名值班参谋接的,明白了6锦的来意之后,那名参谋就跑出来,领着6锦进了军营,他的随行卫队也一起跟了起来。
“原来城里生了暴动,难怪电话摇不通呢。请6总长在办公室稍坐,我去叫师长过来。”
参谋将6锦领进办公室,为他倒了杯开水,然后调头一溜烟的跑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几名值班参谋,围着6锦问东问西,打听为什么要调兵进城维持秩序,6锦将想好的说辞讲了出来,还是以请愿退伍军人为借口,至于“赵振华动政变”的借口,他现在可是不敢用的,在场军官中难保就没有赵北的嫡系。
6锦正与参谋们商量进军路线时,那名去喊师长的参谋又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人,跨进门之后,那人就喊了一声。
“6锦,你搞什么鬼呢?明明是有人想搞政变,推翻民选政府,你却说是退伍军人暴动,真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还想调兵?妄想!”
一听这话,6锦一凛,回头一瞧,果然是蒋方震,而跟在蒋方震身后的则是三军参谋总长蓝天蔚。
“你们”在这里?”
6锦顿时两腿一软,瘫在了椅子上,不用辩解什么了,蒋方震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而且,6锦的预感得到了证实,政变计划确实早就泄露了,人家这是在守株待兔呢。
“不在这里的话,我们会在哪里?就猜到,你们在总参谋部扑空之后,就会到这里搬救兵。可是我却要告诉你。这里的兵,你们是搬不动的,就算是炊事兵,也不会跟你们走。”蓝天蔚说着话,已走到6锦跟前,呵了一声,6锦甚至来不及拔枪,就已被那几名刚才还跟他聊天的参谋给反剪双手,缴了械。
“6锦。老实呆着,我们现在不会为难你,你带来的人现在也已经被缴械,等我们跟着总司令平息了这次武装叛乱,会专门组织一个军事法庭的。”
蓝天蔚吩咐士兵将6锦捆了起来,并押去禁闭室。
6锦垂头丧气的被人押出办公室,刚走出办公室,就听见从操场乖边传来一阵呐喊,但是距离较远,却是听不清楚在喊什么。
“那是什么?”6锦回头问走在后头的蒋方震。
蒋方震说道:“那是总司令在雨中阅兵,他只比你先到了十几分钟,不过我们可比你先到了半个小时。”
“他们在喊什么?”6锦又问。
“今晚平叛部队的口令:铁血护宪。”蒋方震戏德的笑了笑。
“铁血护宪?这才是指鹿为马呢。”
6锦气急反笑,他突然明白过来了,为什么他们这个漏洞百出的政变计划可以一直拖到实施的时候,原来,对手果然是在守株待兔……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1034章豪赌
小在只是凌晨四点钟。
雨迈在下,虽只小了许多,可是毕低了。
报馆的那间书房里仍旧亮着灯,在那盏白炽灯下,熊成基仍在来回踱着步子,身上披着一件呢子大衣,这大衣却是国防军的装备。
书桌上架着一部黑色的电话机,熊成基现在就在等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他已等了一个小时,现在小他已有些不耐烦了。
书房里并不是只有熊成基一个人,在角落的那张沙上还坐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章太炎,此刻,章太炎是一脸阴沉,不时翻起白眼,看熊成基一眼,那不满是写在脸上的。
熊成基知道章太炎在翻着白眼看他,不过他并不在意。
一来是章太炎是长辈,当年也是他的上级,长辈和上级翻翻晚辈和下级的白眼也是可以理解的,二来则是因为章太炎刚才的埋怨有些道理,确实,此次军事政变就是一次豪赌,一旦失败,这个代价没人承受得起。
其实,熊成基现在也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答应那帮政变分子与他们合作。
但是冲动之下,他还是选择了现在的这个阵营。
终于,书桌上的那部电话响起铃声,熊成基走了过去,拿起话简。
“我是熊成基,请说。”
“总统已录好讲话,城里各关键部门已被我们完全掌握,政务总理唐绍仪已被控制,现在,副总统即将去国会表讲话,居住在城里的国会议员将尽可能的被集中起来,在国会聆听副总统的演说。
味根,你梦寐以求的时刻终于到来,从这一刻起,宪政制度才算是真正确立起来了”。
“谢谢,饶总长,我马上赶去国会参加会议熊成基道了谢。
平静的语气听上去甚子有些冰冷,他压下话筒,然后转身,看了眼坐在沙上正对他翻白眼的章太炎。
“章先生,我马上赶去国会开会,你一起去么?”熊成基问道。
“这么说,你们的政变行动成功了?那么,我还真是要祝贺你们这帮宪政草命家了。
章太炎说着,便站起身冲着熊成基拱了拱手,只是那脸上的表情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任何“祝贺”的意思。
相反,那脸上的表情与熊成基此刻的表情一样的冰冷,章太炎的立场是什么,从这个表情就能看出来。
“章先生,你也不必冷嘲热讽,我知道,你反对我参与这场政变,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胜利者不受谴责”有的时候,的了达到一个高尚的目的,采取卑劣的行动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可以批评我,甚至可以谩骂我,但是无论你怎么想,我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必须走到底,直到赢得胜利。”
熊成基说道。
“好一句“胜利者不受谴责”敢问这句话是哪位先哲说的?”章太炎愕然问道。
“赵振华当年与我闲谈时说过这句话,我当时也认为不过是“成王败寇,的另一种表述方式,置之一笑就忘记了,可是这么多年下来,现在回头再仔细想想这句话小却是很有道理,毕竟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失败者的痛苦与失落是没人知道的。”
熊成基叹了口气。
“哼!这句话,不过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狡辩而已!”章太炎冷哼一声,白眼再一翻,说道:“赵振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那个人,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政客和军阀!他的理想是什么?不过就是抓权而已。
谁敢阻挡他抓权,他就要消灭谁,哪怕是他的革命战友小同党同志,那个人,与历史上的那些开国皇帝、乱世枭雄没有两样。
可是你熊味根是什么人?你坚称自己是一名追求宪政理想的政治家,为了实现宪政,为了实现民享、民有、民治的理想,你可以为之牺牲,你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歪理奉为圭集膜拜呢?你是否明白,你今天参与这场政变,实际上已经违背了你的初衷?军事政变,这在法理上是与宪政治国的理想背道而驰的!你已经背叛了你的理想。
今天,你可以为了实现你的所谓宪政治国理想而动军事政变,那么明天,就有人有样学样,为了实现他们的理想而动政变,不管是什么理想,只要是手?有枪杆子,就能动军事政变,这样的话,法律又该是个什么玩意呢?难道在你们这帮所谓的,宪政分子,眼里,法律就是一块擦鞋的布么?我实话跟你讲。
等天一亮,我就让报馆出版特刊,我要光明正大的站到你们这帮政变分子的对立面去!我要在报纸特刊上骂你们!骂你们动政变,骂你们违反宪法精神!如果赵振华带兵镇压你们,我不仅不会帮忙,我反而会拍手叫好,我会大叫:一帮笨蛋居然想用军事手段去对付一个军事强人,被人消灭,这是他们自找的,这是活该!”章太炎在那边骂,熊成基在一边听,眉头拧在一起。
达么听着,既不反驳。
也不拔腿就走。
“憾等章太炎骂累了,停下来歇一歇,熊成基才找到说话的机会。
“我们不会失败的,赵振华现在已被困在西山宅庐那里,无法脱身,只要他被我们抓住,他的势力就会土崩瓦解,政变一定会成功,宪政体制一定会得到巩固。”
“呸!你呀你,你就是一叶障目不见南山!你更是利令智昏!”章太炎啐了一口,打断了熊成基的话。
然后就是一副痛心疾的愤慨。
“我问你,赵振华是何等样人?他统治这个国家二十多年,在全国各地、军政部门布下多少眼线,布下多少棋子?这样一个军政强人,难道会这么容易被你们那个儿戏一般的政变计划给困住?你们跟这样一个军政强人斗,有多少资本可以利用?就靠那帮有钱的财阀?我跟你们说,在我看来,你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怎么割、如何割,这都是赵振华说了算!我是个文人,不懂军事,当年投身光复会,也是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当年,搞暗杀、搞兵变,我也参加过不少计划,可是最终,通过那些惨重的牺牲和失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实力是一切,光占着一个道义,那是不够的,还必须耐心等待时机。
现在,时机对你们而言成熟了么?没有!可是你们却要这么急着动军事政变,而目的居然是为了阻止一个人去参加总统竞选,可笑的是,你们的借口居然是这个人可能在上台以后推翻宪政制度,你们是为了防患为未然?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以为,就凭你们那点伎俩,能斗过赵振华?你们不能!我虽然没有参与你们的密谋,可是我却知道,你们的行动给了赵振华一个反击的有力借口。
这个借口恐怕是他等待已久的,而一旦他动反击你们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换了我是你,我现在绝对不会去国会听什么副总统的演说,我现在已经逃往天津了,从那里直接上船,出国,逃得越远越好,而且以后也再不在公众视线前出现。
你刚才告诉我,国防军有你们的同志,会协助你们一起行动,可是我要问你,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不是鼻细?你刚才还说,一旦行动成功,全体国民都会站在你们一边,可是我却要问你,经济危机之后,是黎元洪政府的威信受到了损害。
还是赵振华的威信受到了损害?现在。
谁振臂一呼。
得到的帮手更多呢?”章太炎一番道理,让熊成基心情低落。
“一莫做,二莫休,现在我已没有退路,唯有拼到底了。
你说我一叶障目不见南山也好,你说我利令智昏也罢,那是你的看法。
饶汉样说得好,为了达到高尚的目标,使用卑劣的手段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够兑现承诺,这就是正义!当年宋先生就是为了达到高尚的目标而决定与北洋寻求妥协的,只是他没有成功,因为他被人暗杀了,现在,我希望先生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们成功。”
熊成基叹了口气。
章太炎摇了摇头,失望的说道:“宋钝初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你这么做的话,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们师徒二人的做法看似相冉,但是实质却不一样,宋钝初只是在细节上做更改。
而你想改的却是原则。
原则一动,你就失去道义上的优势了。
过去,你除了道义还有什么资本可以利用呢?而现在,你连道义的优势也失去了。”
熊成基也摇了摇头,不过没再辩驳什么,而是脱下那件呢子大衣。
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那身军装。
“这军装还是当年安徽新军式样吧?你一直留着?”章太炎看了眼熊成基身上那身军装。
“不。
这是特意找妾像做的,料子更好,而且帽徽也换了。
章先生,时间不早了,我去国会那边了,你若想去,打电话来国会,我叫人用车接你。”
熊成基苦笑,冲着章太炎一拱手,便从门后拿起一把雨伞,然后将房门拉开,走出书房。
章太炎叹了口气,从沙上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熊成基走出报馆,看着门房关门上锁,心中不由很是凄凉。
“他这是魔怔了啊,他说赵振华一意孤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意孤行的性格呢?赵振华一意孤行换来的是天下影从,而他的一意孤行换来的却是颠沛流离。
也难怪他这次要孤注一掷了呢,只是这场豪赌的代价未免太沉重了些。”
此时,那夜雨仍在沥沥啦啦的下着,章太炎无奈的摇了摇头。
转身回屋,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试图联系一下几位朋友,但是总机那边却告诉他。
现在私人电话是禁止通话的。
城里的电话只能摇到特定的地址,而这间报馆也仅仅只是沾了熊成基的光才得以保留通话权力。
第1035章 进军(上)
这本应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乡间的居民本应享受宁静的生活,凌晨时分,这本应是熟睡的时候,但是睡梦却被那机器的轰鸣惊醒。
房屋的窗棱出轻轻的震动声,震动声越来越响,频率也越来越!高,使睡梦中的乡民惊醒过来。好奇的披衣下床,推开窗户,或者打开房门,向屋子外头张望。
秋雨绵绵,冷风阵阵,那漆黑的夜色中,可以看见许多雪亮的光柱,正从公路那边扫来,而且那机器的轰鸣声也是从公路的方向传过来的。
“当家的,咋回事啊?
床头传来女人有些抖的声音,这使站在门边的男人一凛。
“没啥。军事演习,装甲兵军事演习。睡吧,睡吧
男人迅关好房门,回到床上,被子一盖,不多时已是新声响起,但是却没有真的睡着,只是在用新声安慰女人,心里却在打鼓。虽然知道附近驻有一支装甲部队。偶尔也会夜间演习,但是像现在这么大的场面倒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从那动机的轰鸣和地面的震动来推测。那行动的不仅有大批装甲车,而且也有数量众多的坦克,这架势,那也跟打仗差不多了。
“不是说退伍兵们没闹事了么?唉,也不知道咋回事,但愿没什么事情,今天,孩子就不去学堂了吧
男人躺在床上这么琢磨着,然后紧了紧被子。
此刻,像这个男人一样如此琢磨的乡民大有人在,确实,那夜间出动的装甲师吓坏了许多人。这阵势确实是让人惊骇的。
就在公路附近的居民们带着惴惴不安的情绪侧耳倾听从公路那边传来的动静的时候。在这条通往都的大道上,在一辆坦克指挥车里,坦克旅旅长田苗正在紧张的协调部队的行动。那车载电台上的信号灯将他的那张略带紧张的脸映得格外坚毅。“前卫报告情况!”
“一切正常,未现异常情况。道路畅通,我部仍在高推进。”
“后勤纵队报告情况!
“一切正常。未现异常情况,我部正在加紧追赶主力部队
坦克舱里工作环境恶劣,噪音、废气、高温、狭窄的空间,这些都是让人感到压抑的东西,作为一名装甲兵,必须学会适应这种工作环境,田苗早已适应了这种工作环境,但是即使如此,此刻,他仍然是汗流浃背。
放下通话器,田苗拿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在这种天气和光线情况下,驾驶员实际上是打开舱口盖驾驶坦克的,外头的冷风可以灌进坦克舱里,但是即使是这样,那高运转的动机仍然散出强大热量。使整个舱室变成了烘箱。
这是一辆切式坦克指挥车,炮塔上的那门大炮是假炮,其实就是一根空心钢管,为了安装足够的通讯设备,不得不去掉坦克主炮,唯一的自卫武器就是一挺安装在炮塔上的机枪,切系列是国防军装备的最新式坦克,相比旧式坦克,这种坦克的作战型号装备的坦克炮火力更强,是一门乃毫米长身管坦克炮,但是这个系列的坦克产量很少,第六装甲师中只装备了不到五十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军费被削减,所以,第六装甲师现在装备的坦克主要还是老式的“输侧”式坦克。
田苗指挥的这个坦克旅是一支战功赫赫的王牌部队,当年,中日东北亚战争中,这支部队还曾得到过“铁军。的称号,而当时,这支部队还仅仅只是一个营的规模,而且在那场惨烈的遭遇战中损失惨重,只是依靠官兵们的顽强斗志,才坚持到了战斗结束,后来,该部队扩大编制为团,并被调往中亚军区,执行军事扫荡任务,之后就一直驻在中亚地区。两年前才被一纸调令从中亚驻地调到了南苑,接着就被编入第六装甲师。成为该师两个坦克旅中的一个,堪称第六装甲师的中坚力量。
除了两个坦克旅之外。第六装甲师还编有一个机械化步兵旅以及若干辅助部队,这支部队编制齐全,战斗力很强,是拱卫中枢的主要依靠力量,有这支力量在,这京津地区就固若金汤。
现在,中枢政府陷入危难之中,第六装甲师终于派上了用场,官兵们即将在赵总司令的指挥下进军都,平息一场威胁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的军事政变,而田苗就是这些平叛官兵中的一员。
虽然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会参与一场生在都的平叛行动,但是能够跟着总司令进京平叛,田苗还是感到非常兴奋,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他一直对总司令非常崇拜,他与许多职业军人一样,都坚持认为,是总司令领导这个国家走到今天,也是总司令率领众人将这个垂危的民族从灾难中拯救出来,并使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虎视东亚和远东,总司令几心划凶象征,更是民族和国家的希望,田苗非常希望能够脑抛洲咚随总司令,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几年之前,当总司令宣布下野为民之后。田苗也像许多人一样对此非常遗憾,不过既然总司令是为了向国民展示“契约精神。”并为建立宪政体制而做出表率,那么。他们这帮国防军将领也就只能高山仰止,服从命令了。
有人说黎元洪是“宪政总统。”但是在田苗这样的国防军军官眼里,真正的“宪政总统”是总司令,是总司令亲手开创了宪政时代。这个功勋足以彪炳史册
宪政体制建立了,总司令下野了,按照民选总统黎元洪在竞选演说中的保证,以后的时代,国民的生活将越来越好,国家的实力也将越来越强,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也会越来越高,国民只需要跟着黎大总统走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中枢政府会办得妥妥帖帖的。
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离开了总司令,这个中枢政府就什么也不是。黎元洪虽然被视作“好好先生。”可是好好先生不能给这个国家带来希望,相反,面对世界性的经济危机,黎元洪政府几乎是束手无策,就连经济拯救方案居然也是向下野的总司令要来的,这还只是经济方面的无能,在军事和外交方面。这个政府也显得十分软弱,不仅大肆裁减6军,而且还撤消了许多对于国防事业至关重要的研究项目,这样一个软弱无能而且短视之极的中枢政府,国防军还有必要去保卫它么?
这可不止是田苗一个人的想法,实际上。当刚才在军营里誓师的时候。许多军官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认为,总司令带兵平叛,这不是在拯救黎元洪政府,而是在拯救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所以,一些人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在平叛之后顺手把黎元洪也给赶下台去呢?
这个想法很有意思,但是也很危险,毕竟黎元洪是民选总统,现在第六装甲师是去平息武装叛乱小他们的敌人不是黎元洪政府,而是那帮动政变和叛乱的敌对分子,这个时候,一定要分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这也是在誓师起程之前总司令特意叮嘱过的。
军人未必精通政治,但是他们至少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总司令说的话一定没有错,照做就行了,总司令说进军都,他们就进军都。
或许是热得难受。或许是心里有些压抑,田苗终于推开了头顶的舱盖。将脑袋探出坦克炮塔,那迎面而来的冷风和细雨让他精神一振。
“铁甲铿锵,电闪雷鸣,我们是英雄豪迈的装甲兵!无坚不榷,攻无不克。我们是战无不胜的装甲兵!我们的理想,奋勇向前!我们的信念。飞越关山!”
听着那履带碾过路面时的铿锵,田苗的耳朵里仿佛又响起了那《装甲兵之歌》。那军歌还是政时代的作品,宪政之后,这军歌依旧唱响,只是味道却不大相同了。过去,装甲兵们唱着这军歌纵横大漠戈壁、边疆草原,横扫一切敌对势力,现在,装甲兵们唱着这军歌却只能坐在军营里呆,和平年代,这或许就是军人的日常生活,虽然他们也在时刻警惧着战争。黑暗中。那坦克前灯的光芒将路面映得雪亮,光线中那细雨绵密,在风中斜斜的飘着,再与那镂猜的履带声响一配,肃杀中带着几分豪迈
“嗵嗵嗵”嗵嗵嗵”。
突然,那前方传来一阵炮响,那是装甲汽车上的机关炮在扫射。田苗虽然戴着耳机和坦克帽,身边的噪音也响,但是仍然注意到了前方传来的那不是非常清晰的炮声。
“前卫部队。生什么情况?”
田苗立即向前方的前导部队询问,对方很快就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前卫遇敌,已将敌方守桥部队驱散,公路桥目前已控制在我部手中。”
田苗松了口气,然后扭头向右侧望去,那边就是铁路线,按照进军方案。第六装甲师将兵分两路。一路由总司令亲自率领,由铁路直驱北京,另一路由蓝天蔚率领,由公路扑向北京西郊,两路合击,争取迅控制城里的局势,而田苗的部队就是由蓝天蔚指挥的。
“各部注意,保持度,争取在天亮之前赶到都!”
就在田苗向铁路线那边张望的时候,蓝天蔚的命令通过电波传达过来,显然,这位三军参谋总长似乎是打算跟总司令来一场进军竞赛。看看谁先进京。
“北京,我来了”。
望着北方那添黑的苍穹,田苗摸了摸那已满是雨水的坦克帽,然后将头缩回了舱室,顺手关上了舱盖,此刻,装甲部队前锋距离都市区实际上已不到五公里了。
第1036章 进军(下)
慈汽机满负荷的,作着,锅炉里的炉火燎得很旺,以操耻引十的度,在这种度下,这列火车在铁轨上飞行驶,车轮与铁轨接缝碰撞时出的铿锵声非常有节奏,就像一曲慷慨激昂的进行曲一样。让人精神振奋。
在这种列车进行曲的轰鸣声中,赵北与他的参谋班子正在一节车厢中举行军事会议,由于蓝天蔚奉命指挥西路纵队由公路向都开进,因此现在的参谋班子脑其实是蒋方震。
说是军事会议,其实并不准确,这只是一场地图上的军事行动推演,进军方案在第六装甲师的师部里就已经确定下来,已不需要修改,现在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根据汇总过来的情报确定部队突入点的确切位置。
情报是潜伏在城里的情报员通过无线电台拍过来的,这并不容易,因为城里的政变部队已经实施了通讯管制,很难说他们是否拥有无线电通讯定位装置,情报员们还是需要冒着很大风险的。
根据刚才传过来的最新情报,目前政变部队已经控制了总统府、国会、警察总局、国防部、电话局、电报局、广播电台等关键部门而且还在入城的关键路口设置了路障和警戒,至于火车站,更是叛军关注的重点,叛军已在火车站布置了重兵。
赵北指挥的是东路纵队,这支平叛部队将由铁路直驱北京,目的地是大前门火车站,而根据情报显示,现在的大前门火车站已经实行了军事管制,所有沿线路局已接到北京总站电报,已取消了所有民用列车,可以说,现在的京津铁路上,除了那几列来自天津的满载海军6战队的军列之外,唯一行驶的列车就是这几列由平叛部队掌握的军列了。
由于火车不多,跟随赵北行动的其实只有两个团的兵力,一个步兵团,一个坦克团,虽然兵力不多,可是赵北相信,这支部队足以应付局面,毕竟,叛军没有几辆装甲作战车辆,而且只要天一亮,空军一旦行动起来,这局面就算是定下来了,剩下的不过就是稳定社会秩序,并抓捕叛乱分子。
虽然如此,可是也不能大意,所以赵北还是决定认真的挑选一下突破点,尽量降低进军阻力,而他的要进军目标现在已经明确,正是国会大厦,因为现在,国会大厦已成为叛乱分子的指挥部,这也是刚才的情报中得到的消息。
此刻,蒋方震等人正在地图上研究的就是进军国会大厦的路线,从火车站出,到国会大厦,怎么走最快?从哪里走阻力最小?
蛇无头不行,只要干掉了叛军指挥部。剩下的其实就是一场治安行动。
这次武装平叛不仅仅只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一场政治行动,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清除国会里所有的“不可靠分子”这是将国会变成橡皮图章的第一步。
宪政还是要办,但是必须按照赵北的意志来办。
“现在,距离火车站还有多远?”
赵北询问一名参谋,参谋打了个电话,很快给出了答复。
“还有两公里,前头的装甲巡道车已经现了铁轨上叛军设置的障碍,并已清除,目前火车已减行驶,以策万全。”
“或许很快就会接火了。控制火车站之后,我们应该从这里突入市区。”
蒋方震拿圆规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点,那里就是他选定的突破点。
赵北看了眼地图,点了点头,说道:“你决定就行了,西路纵队那边也要马上通知他们,免得到时候生误伤。”
“总司令,电报,西山来的电报。”
这时一名参谋走了过来,将一张电报抄稿交给赵北,却是秦四虎等人从西山宅庐那边拍过来的战况报告。
“很不错,他们顶住了五次攻击,敌人已经动用了榴弹炮,看起来,国防军的炮兵也已参战,只是不知道指挥这支叛军的是哪个家伙,居然敢炮击宅庐,说实在的,我还真是有点佩服他的胆量,若是此人没被打死的话,以后我到是真想问问他的想法。”
赵北看完电报,戏徒几句,将电报抄稿交给蒋方震。
蒋方震扫了眼电报,说道:“照这个打法,四虎他们或许还能坚持一两小时,那之后,战况就难说了。”
“反正天快亮了,到时候他们打不过。撤退就是了,我可是叮嘱过他们的,他们也不会死守在那里,而且,只要天一亮,这大局就算是定了,叛军又有什么能耐将这大局给扳回去?”
赵北哼了哼,拿起军用规尺,在地图上比哉了那么几下,量了量几个关键地点之间的距离。
还没忙完手上的工作,参谋就毒了过去。
“总司令,火车即将停车,前方的装甲巡道车已经与叛军接火,坦克团长建议就在这里下车,沿着乡间公路向城里推进。”
“好,你去安排,其他人各司其职。”赵北点了点头。
很快,火车就停了下来,然后,那些被拖在平板车上的坦克就被人动,开始在平板车上原地打转。旋转一个角度之后,就前进或者后退,然后硬生生的从平板车上砸到几尺之下的路基上,接着就顺着路基的斜坡滑下去,这个过程非常惊险,也非常刺激,尤其是在黑朋卜尸宗成众此战术动作,确实是对装甲兵驾驶技术的严峻啸址六
坦克的卸车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完全结束了,只有一辆坦克的行走装置因为冲击太大而生了小故障,其它坦克状态良好,都能立即投入战斗。
除了坦克之外,还有一些装甲车,这是用来运送步兵和油料弹药的,数量不多,所以必须有部分士兵徒步进城,这样一来,部队的行动度就受到限制,在距离市区一公里的地方开始前进,而且天还下着雨。道路湿滑,前进的度进一步受到影响。
赵北坚持与那些徒步前进的士兵在一起,为了保护总司令的安全,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冲在最前头,沿着公路向大前门火车站推进,并且很快就遭遇了叛军的阻击,但是叛军的战斗意志显然很成问题,双方甫一接触,叛军就溃散了,许多官兵甚至立即投降,并迅转变了他们的立场,跟随在徒步前进的总司令身后,成为了平叛部队中的一员。
这场武装冲突本来就不是你死我活的厮杀,这些叛军的军人只是受到了蒙蔽,尤其是士兵,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执行什么任务,当得知他们奉命阻击的部队是由总司令亲自指挥的平叛部队之后,他们立即明白过来谁才是真正的叛军,于是,立场毫不困难的就转变了。
这场进军,更像是一场武装游行,坦克在前开道,后头跟着机械化步兵,然后是徒步前进的步兵,而且这支徒步前进的步兵队伍的规模还在继续扩大,毫无疑问,军心在哪一方小已很清楚了。
毫不费力的突入市区,经过了零星的枪战之后,位于正阳门南边的大前门火车站被平叛部队收复,奉命守卫这里的一个叛军步兵营全体反正。营长被营副扣押,所有官兵扔掉了戴在手臂上的白色毛巾,然后也成了平叛部队中的一员。
在士兵们的簇拥下,赵北穿过那绵绵秋雨,走进了火车站调度室,稍稍安慰了一下那位惊魂未定的站长,然后向他下达了命令。
“马七拍电报,通知沿途各站,恢复民用列车正常运行,并阻止所有军列进京
“是!总司令!”
站长也是一名退伍老兵出身,当年也是跟着总司令南征北战的,总司令这几句话一讲,站长立刻镇定下来,立正敬礼,然后立即向身边的调度员和电报员下达了命令。
走出调度室,站在露天站台上,那灯光中,细雨绵密,到处都可以看见列队前进的那些国防军官兵,都身穿雨衣,没有人大声喧哗,只能听到那简单利索的口令声,一切都是秩序井然,很难想象,就在几分钟前,这里还曾生过枪战。
“田劲夫!”赵北回头喊了一声。
“在!”田劲夫立刻奔了过去。
“马上叫人去郊区,召集退伍军人,让他们天亮之后组织起来,等十二点一过,就进城,到火车站这边集合
“是”。
田劲夫立即将这个命令执行下去,不过他只是叫了几个副官和参谋去办这件差事,他本人却没有离开赵北半步,现在,秦四虎在西山那边指挥战斗,那么他田劲夫就是总司令的贴身保镖。
“没想到这么顺利,我还以为要打场短促突击呢。早知道这么容易的话,我还不如呆在第六师师部睡觉,让我这感冒快些好起来。这雨一淋,只怕又得高烧一阵子了
张孝准走了过来,对赵北安了阵牢骚。
“你放心,等平叛结束,我就放你大假,让你去西山疗养。咱们这次进军,这叫杀鸡用牛刀。看起来,咱们还是高估了政变分子的实力,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赵北笑了笑,心情很不错,这也是实话,在行动之前,他确实也是有些紧张的,尤其是在赶去装甲师驻地的路上,他一直担心晚去了一步,可是没想到,对手比他的动作慢得多,距离比他近,可是到的却比他慢,或许也是那位“蒋干,小先生在其中挥了某些作用,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6锦比赵北和蓝天蔚先赶到装甲师师部,也未必能加强叛军的实力,因为战斗过程本身已经证明了赵北的威望是无人可及的,即使6锦掌握了第六装甲师,赵北也有把握将指挥权毫不费力的夺回去。
这时,北城也爆了战斗,枪声比火车站的战斗更为密集一些,但是占领火车站之后,东路纵队就没有再向前推进,北城的战斗为什么爆,目前原因不明。赵北看了眼时间,已是凌晨六点整,距离天亮已不远了,而这时,电报员也收到了西路纵队的电报,蓝天蔚已指挥西路纵队赶到城市西郊,他们已能望见城里的路灯了。
“传令各部队,等西路纵队一到,就立即按照进军方案迅展开,依次收复广播电台、电报局、电话局、警察总局、总统府、国会大厦等重要部门,收复广播电台之后,立即播送我的录音讲话,稳定民心。”
看着一份刚才送来的战况报告,赵北很平静的向一名副官下达了命令,而此时,城里的枪声再次稀疏下来。
第1037章 平叛(上)
赵北走到屋檐下,望了眼不远处的那盏路灯,一队士兵正从路灯下走过,身上的雨衣还没有脱下。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脚步声也很清晰,远处传来的枪声也更零星了。
这间屋子原本只是火车站候车室旁边的一间茶馆,现在已成为平叛部队的指挥部,赵北就坐镇这里指挥平叛行动,同时这里也充当着平叛部队参谋部的角色,而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当蓝天蔚指挥的西路纵队冲进市区之后,总参谋部就妾即恢复了完整建制,现在,蒋方震和张孝准就在这间茶馆旁边的候车室里协调平叛各部队的行动。
参加平叛的部队中,以国防军6军第六装甲师为基干力量,但是这支部队并不是唯一的平叛部队,京畿卫戍部队中的其它部队也正在6续投入平叛作战中,只是部队数量众多,为防止混乱中生误击,总参谋部必须仔细的安排各部队的进军路线和警戒区域,这需要时间,也需要耐心,其实按照赵北的意思,平息这场军事政变根本用不着这么大的动静,但是蒋方震和张孝准则坚持认为有必要显示一下军方的力量和决心,所以,最终赵北还是同意了调遣京畿卫戍部队大举参与平叛行动的方案。
现在,京畿卫戍部队序列中的第一摩步师已经进至昌平,先头部队已与第六装甲师的联络官取得联系,天亮之后,第一摩步师将抵达火车站,并从第六装甲师手中接管火车站的控制权,而在此之前,第六装甲师或许已经攻占国会大厦了。
实际上,自从蓝天蔚指挥的西路纵队抵达城市西郊之后,第六装甲师就已经开始向国会大厦方向推进了,现在他们已经占领了第一座广播电台,并与在北城反戈一击的内务部队取得了联系,目前正在向国会大厦方向继续推进。
蓝天蔚在将西路纵队的指挥权移交给装甲旅旅长田苗之后也已向火车站这边赶来,目前距离火车站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一旦蓝天蔚赶到总参谋部,赵北就会将军事指挥权全部委托给总参谋部,而他本人则将率领一支小部队前往国会大厦方向。
这场平叛行动进行到现在,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接近尾声了,剩下的工作中。最重要的是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稳定民心,毕竟城里爆了战斗,虽然战斗不激烈,也基本上没有造成平民生命财产的损失,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普通城市,而是这个国家的都,政治中心,民心稳定是重中之重,另一件事情就是搜捕那些参与政变的叛乱分子,必须确保没有漏网之鱼,而为了做到这一点小城市的各交通要道都必须严密的封锁起来,这也正是为什么赵北决定先外后内、徐徐进军的主要原因,先把城市围起来再说,而一旦天亮之后,政变分子的逃亡难度就更高了。
“这雨停了,天也该亮了吧蒋方震走到赵北身后,看了眼那黑沉沉的天,咕哝了一句。
“南苑空军基地那边,联系过没有?。赵北扭头问道。
“五分钟前刚刚联系过,那边说,只要天气允许,可以起飞作战飞机。不过我看悬乎,这雨虽然是停了,可是天还没转猜,说不好什么时候又会下雨,所以,空军那边。我们到是不必挂太多心思。”
“你派一支摩托化纵队去西山乖边,务必围歼那支攻击宅庐的叛军部队
“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蒋方震点了点头,见赵北扭头走进指挥部,于是急忙跟了进去,由于这间茶馆已被军方征用,茶馆的老板和伙计也就不用操心开张迎客的事情。屋子里乱糟糟的,地上茶杯的碎片都没收拾,想来是昨天晚上政变生之后茶客们慌乱走避所致,一些桌子上还散落着报纸。
蒋方震走到一张桌子边,拿起一张报纸。却是一份《先锋日报》,现在这份报纸仍然是联合阵线的党报,只是文风却是与几年之前大不相同,以前,这报纸以官方消息和报道为主,但是现在,这报纸的报道也是充满了娱乐风格,明星趣闻、文人斗嘴,到是与那些不入流的小小报颇有几分相似。
在这张报纸上,蒋方震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一篇很严肃的世界形势报道,一看编辑署名,果然是张激扬,于是会心一笑,拿着报纸走到赵北身边,将报纸递给赵北,指着那篇文章小声说了几句。
“张石人现在还在关心世界局势,倒真是难得。”
赵北看了看报道,笑了笑,说道:“他这叫做先天下之忧而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从黎元洪解散了政宣委总部之后,张石人就成了闲人了,常往宅庐那边跑,每次过去总是要对我些牢骚,我就建议他多研究研究世界局势,全当消遣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他的这篇关于阿比西尼亚的报道还算中规中矩,战略分析也对头,与我的分析一致,意大利很快就会对阿比西尼亚下手,墨索里尼既然要恢复古罗马的光荣,那么肯定不会先去打法国的主意,他只能先从弱小国家下手非洲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起阿比西尼亚,我想起来了,去年国防部妾了一批旧飞机给阿比西尼亚的皇帝,说好了,这批卖飞机的钱一半归总参谋部,用来购置新飞机。可是到现在,总参谋部连一分钱都没见着,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蒋方震突然想起一事。
赵北说道:,“这事你跟我说没用,我现在是一介布衣,这事你要去跟黎元洪说,他才是总统,要不,你干脆去司法部告一状,就说你们被人骗了
蒋方震摇头,说道:“你若是布衣,那我们岂不是布衣指挥的私人武装了?这话说得不妥,不妥。要不,等平必叭乱之后。你恢复记政?那样的话。这军费就不是问题引乒…
听到这里,赵北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蒋方震是在绕着弯“劝进赵北摆了摆手,找了条凳子坐下,架起二郎腿,说道:“政?政已经结束了,以后那就是宪政时代了,我要参加总统竞选,不是去竞选政总统,而是竞选宪政总统。这宪政是历史大势,你阻挡不了,我也阻挡不了,我们只能顺应这个历史大势。此次我之所以起兵平叛,就是为了顺应历史大势,如果我平叛之后,再搞什么壬政,那是打自己的脸,以后谁还相信我的话?不要怕宪政体制会损害国防,美国也是宪政体制,可是真要打仗了,那军队一扩充也是上百万人的规模,那飞机、坦克一造就是几千几万小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只要国家工业和经济没有问题,那么国家的军事潜力就不会受到影响。怎么保持国家工业与经济的健康展呢?这先需要一个稳定的国内政治环境,而人心稳定了,这政治也就稳定了。”
这话说得漂亮,可是蒋方震是什么人?那是总参谋部的参谋次长,响当当的谋略家。赵北当初在国会表“煽动性演说”的那时候起,人家蒋次长就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虽然当时还不知道总司令会如何干掉国会,可是从那时候开始,蒋次长已经在为“鹰派”重新掌权做准备了,不然的话,凭什么这次平叛命令一下达,军队就会如此高效率的动员起来?
既然总司令要立牌坊,那么这做部下的也得跟着立牌坊,于是蒋方震也拉了条凳子,在赵北对面坐下,摸出盒“老炮台”香烟,先递了根纸烟给总司令,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几口,接着就是一番漂亮话。
“宪政,我也支持。不过,这军费靠黎元洪和国会那帮人不成,他们目光短浅,只看到现在的和平小没看到未来的战争。现在日本、意大利都在蠢蠢欲动,德国那边也是激进势力抬头,再加上那个跟美国眉来眼去的苏联,现在啊,这世界局势就跟张石人在报纸上评论的那样,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就差几个点火的国家了。所以啊,咱们还是要未雨绸缪,等黎元洪下台之后,好好把这国防上的事情理一理,那些被撤消的军事研制项目马上恢复,那些被闲置的军工技术人员马上起用,跟德国、意大利的军事技术交流也必须立刻恢复,不能叫欧州列强控制的那个国联给吓唬住了,国联那玩意就是吓唬人用的,吓得住国会,吓不住您总司令,要我说,国会要是再这么软骨头的话,干脆就关门算了
最后那几句话说得露骨,就差直说解散国会、冲进总统府了。听得赵北眉头直拧。
“话不能这么说,这国会还是要保留,毕竟这是宪政的象征么。不过国会必须接受国民的改造,不能只为财阀服务,必须为全体国民服务,只有为国民服务的国会才是爱国的国会,才是团结的国会。所以啊,我打算,等平息抛匕之后,就建议国会进行改组,扩大国会的规模,增加议员名额,至少要有一千名议员,而且其中至少要有一半以上的议员当过兵!”
赵北这话也是干脆,蒋方震一听,立刻乐了,他终于完全领悟了赵北的意思,按照这个思路的话。那这国会以后基本上可以说就是军方的朋友了。
“如果国会不同意你的这个建议,怎么办?”
蒋方震急忙追问,这问的也是很有些道理,国会是立法机关。所有法律的修订都必须通过国会,这也是宪政与政的根本区别。
“你以为,我集合退伍军人小在十二点以后进城是为了什么?。
赵北不紧不慢的哼了哼,抬眼望见茶馆门口人影一晃,却是蓝天蔚走了进来。
“秀豪,你迟到了几分钟。刚才接到西路纵队报告,他们已占领了警察总局,现在正在与东路纵队合围国会大厦。”
蒋方震先站了起来,迎上几步,询问蓝天蔚迟到原因。
蓝天蔚说道:“才才过来的路上,碰见了一帮国会议员,正被人押着往国会大厦那边走,我给救了下来,这才耽搁了,不然,五分钟前我就已经赶到这里了
“你是从市区中间穿过来的?”赵北有些惊讶。
“是啊。穿了好几条街,那路上冷冷清清,叛军的影子都瞧不见几个,我说,这次咱们还真是拿牛刀杀鸡了。听说叛军专门派人攻打西山,我还以为他们真是艺高人胆大呢,原来只是纸糊的老虎。”蓝天蔚苦笑。
“那是当然,乌合之众么
赵北笑了笑,不过没再多说小这其中的关键,只有他自己知道,田劲夫、杨度也多少了解一些,至于其他人。或许根本就不会想到其实此次”军事政变”只是赵北的一个阳谋罢了,总司令的“受害者”形象完全是一个障眼法。
几人就坐在茶馆里聊了片刻目前的军事形势,参谋们忙着清理茶馆的桌椅,不久之后,天终于亮了小于是赵北吩咐警卫为他准备车辆,他要前往国会大厦那边主持大局。
这里的指挥权就移交给了总参谋部的这几位大佬,早上七点半钟,当前锋部队报告已经看见国会大厦前的旗杆之后,赵北就坐着装甲车出了,与他一起行动的还有蓝天蔚在半路上从叛军手里解救出来的那十几名国会议员,能与总司令一起平叛,议员们看上去都很高兴,并且很庆幸自己住的离国会大厦比较远。
此时,雨又开始沥沥啦啦的下了起来。看起来,空军的飞机是别想起飞了。
第1038章 平叛(下)
久凡亮了。但是雨却又开始沥沥啦啦的下了起来,整座蜒一片朦胧,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一些全副武装的军人和作战车辆之外,完全看不见平民。
这种时候,没有哪个平民敢到街上露面,从昨天晚上开始,到今天早上,这城里的枪声就稀稀拉拉的响了几乎一夜,今天凌晨枪声又突然密集起来,然后迅沉寂下去,在这种情况之下,最明智的选择当然是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就坐在屋里守着收音机,收听广播,好在电没有停,粮食暂时也不必愁,作为平民百姓,当然是坐等局势平静下来之后再出门打探消息了。
收音机里还在广播政府的宵禁通告,不过从凌晨六点半开始。一座广播电台突然停止了播送宵禁通告,而改为播出一段录音讲话,这段录音讲话是前任民国大总统赵振华录制的,主要内容是告诫国民不必惊慌,由于叛军包围了总统府。6海空三军最高统帅黎元洪大总统不能有效行使职权,因此总统先生决定委托赵振华以临时指挥权,指挥政府军平息这场旨在推翻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的军事政变,在战斗结束之前,城里的市民没有紧急事情的话最好不要外出,也不要站在门窗后头看热闹,以防止枪弹误伤,而且在这段录音讲话里,赵总司令也保证了,说在今天正午之前一定会平息叛乱,到了下午,市民们就可以外出了。
这段讲话一播出,这人心立刻大定,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讲话的人是赵振华,只要他出手,就没有摆不平的麻烦,实际上,后来的形势展也证明了市民们的推测,到了早上七点钟的时候,民用电话就已经部分恢复畅通了,这显然表明,赵总司令指挥的平叛部队已经重新控制了电话局。
不过,当民用电话部分恢复畅通之后,国会大厦那边的电话却是无论如何都摇不通了,原因何在?市民们只能猜测可能是被平叛部队切断了。
市民们猜得不错,国会大厦的电话通讯确实已被平叛部队切断,现在。国会大厦里所有的电话都摇不出去了。
“喂!喂!
“内务部!内务部!”
“警察总局!警察总局!”
“这里是国会,听到的请回话!”
“喂!喂!现在电话总局归谁指挥?”
在一片吆喝声中,段棋瑞疲惫不堪的压下了手里的话筒,话筒里可以听见电流的兹兹声,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回话,这肯定了许多议员的猜测,电话总局已经落入了忠于赵北的部队手里,现在,段棋瑞甚至搞不清楚目前的局面,总统府是否依旧控制在政变部队手里?这也是一个让他担心的问题。
“早知道的话,就把总统也带到国会大厦这边了。”
饶汉祥看了眼身边那群仍在摇电话的议员,然后擦了把额头的汗,咕哝了几句,这使段棋瑞非常不满。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谁让你行动拖拖拉拉的?早把录音带送过来,只怕军心早就定下来了。”
“黎宋卿不肯合作,我又有件么办法?后来还是军人们拿枪顶着他的脑袋。他才录的讲话。”
“屁话!不合作就一枪打死,不怕没人做总统。黎元洪这个人,我清楚,那是脚踩两只船,还想观望呢。”
见段棋瑞有些恼火,饶汉祥只好换了个话题,说道:“不知道现在进城的部队是谁指挥?”
“那还用问?自然是总参谋部那帮人,他们跑到南苑,带来了第六装甲师,而且还控制了第一摩步师,现在的局面,对咱们是极为不利,扭转局面的关键,还是在西山那边。”段棋瑞说道。
“西山那边有没有消息过来?这打了一夜的仗,现在也该拿下宅庐了吧?就算是当年打旅顺,也没这么艰难啊?不是说把榴弹炮也拖过去了么?怎么就是拿不下宅庐呢?那里又不是铜墙铁壁的堡垒,不过就是一座西式别墅而已,就是拿嘴啃。也早该啃下来了啊。”
饶汉祥确实不懂,只好询问段棋瑞这个北洋军人出身的政变分子。
“你问我,我问谁去?现在国会大厦对外联系全部中断,西山那边是否已经攻克宅庐,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赵北真是将宅庐当作堡垒来经营的话,那还真不容易吃下去呢。我也去过宅庐,曾经仔细观察过,论地利,宅庐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论人和。赵北经营多年,上上下下都对他死心塌地,他记练的死士可是比咱们请来的那帮雇佣兵强得多,现在,咱们这一边就占着一个天时,趁赵北困于西山,将他一口吃掉,让他的势力土崩瓦解,这本来也是咱们的盘算,可是现在到好,没等咱们拿下西山,倒是先叫赵北的那帮死士冲进城里了,偏偏这个时候,咱们自己又吵成一片,“人和,无论如何也是指望不上了!”
说到这里,段棋瑞叹了口气,向走廊那边一望,却见那边仍然是争吵不休。支持政变的议员与反对政变的议员正在进行激烈的言语斗争,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
“只要拿下宅庐,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饶汉祥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跟段棋瑞唠叨,不过看上去更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就在段棋瑞与饶汉祥琢磨着是立即离开国会,还是继续留在国会的时候,一名议员突然冲进走廊,冲着所有人喊年了几声。
“快去听广播!快去听广播!赵振华表讲话了!赵振华表讲话了!”
听到喊声,人们先是一愣,接着便一哄而散,赶去最近的收音机边,收听赵北讲话。
段棋瑞与饶汉祥都是一愣,片刻之后,段棋瑞才恍然说道:“这么说来,赵北根本就不在西山?”
饶汉祥还没回过味来,问道:“赵北不在西山,那么西山的突击队在打谁?我可是在攻击开始之前打过一个电话的,接电话的人就是赵北。”
段棋瑞没有理睬饶汉样,匆匆奔去一间办公室,好不容易挤到收音机边,仔细倾听广播,听了片刚旧旧口阳…8渔书不样的体蛤!,只明白讨来,电台里正在广播的其实只是一卷事井录制音带,并不是赵北的实时演说。
“这是录音带啊,赵振华未必就在城里。”
“这是第一电台的广播,是不是平叛部队已经占领那里了?”
“什么平叛部队?这里才是平叛部队。那里是叛军!”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扯淡!管他是平叛的还是叛乱的部队老子可是要走了!这国会大厦,老子一刻也不呆了!”
“不许走!副总统还要表讲话!”
“总统还没死,副总统就跳出来,这算是什么?篡位?政变?”
议员和国会大厦的工作人员们聚在收音机边,议论纷纷,而且争议很大,不过有一点他们到是意见高度一致,那就是,无论生了什么事情,这国会大厦都不能再呆下去了。
就在段棋瑞与议员们商量着从哪条道路离开国会大厦的时候。却见一名内务部上尉军官匆匆奔进办公室,瞄了眼众人,然后转身欲走。
段棋瑞一把将那上射拉住,问道:“现在敌军打到什么地方了?”
“打到什么地方了?你推开窗户看看。就知道了。”
上尉喊了一声,挣脱段禧瑞的手,调又就逃走了。
议员们慌慌张张拉开窗帘,推开窗户,透过那雨幕向楼下一瞧,顿时傻眼,只见那国会大厦正面的那条步行街上几辆坦克正在远处横冲直撞,坦克动机的声音已经可以听见,而在步行街的两侧,还可以看到两行成战斗队形向国会大厦这边推进的步兵。
敌人已经冲到眼前了,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听见附近的枪声!
“阻击部队在哪里?阻击部队在哪里?”
有人在高喊,但是母答他的是片刻的沉默。
“不用找什么阻击部队了,内务部的阻击部队早就不知去向了。自从北城生战斗之后,内务部就撤走了所有能够联系上的部队,现在只怕内务总长6建章已经去跟赵北表忠心去了!”
一人站在门口叫了一声,众人回头去望,却见那人正是国会参议院议长汤化龙,于是人们“呼啦”一下将他围住,纷纷质问。
“汤化龙,你小子搞什么鬼?这到底是谁在搞政变?你得给我们说清楚!”
是生汤的,你不是说,你的弟弟的乡铭很快就能把海军6战队调过来么?现在那些部队在哪里?”
面对质问,汤化龙惨然一笑小提起手里拿着的一颗手雷,说道:“诸位,你们现在也不用问什么了,看这个架势,这国会大厦马上就要成为战场,那边,总统府已经被坦克兵占领,蒋甫之已经败下来了,把他的残兵败将也拉了过来,叫嚷着要与国会大厦共存亡,还给了我一颗反坦克手雷,叫我跟他一起去炸坦克呢。”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骇然,有人一声喊,于是作鸟兽散,一些人立刻逃出国会大厦,另一些人则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并与维持秩序以及阻止他们逃离国会的士兵生冲突,一时之间,这国会大厦里到处都可以听见叫骂声,满地都是散落的文件,偶尔还能看见几颗扔在角落的手雷,这都是那些不愿意“保卫宪政”的议员丢弃的武器。
段棋瑞将汤化龙拉到走廊里,与饶汉祥一左一右将他夹住。
“汤议长,6建单不是咱们的人么?怎么说叛变就叛变了?”段棋瑞问到。
“那小子根本就是个吃里爬外的家伙!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6建章从一开始就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小往好了说,他是虚与委蛇,往坏了说,说不好他当初就是赵北埋下的一颗棋子!而且,我认为,咱们之中的叛徒不止6建章一个。”俐匕龙恨恨说道。
“你的意思是,6建章之所以投靠我们,是奉了赵北的命令?”饶汉祥一愣,顿时大惊失色。
“你想啊,若不是6建章信誓旦旦的保证,一旦事起,他的内务部肯定站在大总统一边,那么咱们有胆量动手么?现在,这局势已很清楚,赵北从攻击开始就不在宅庐那边,这是一个局!一个赵北设下的局,把咱们都给陷进去了!而6建章就是饵!你们说6建章没有立场,他只服从总统,这是屁话!6建章也有立场,他的立场就是追随强者。”
汤化龙说得凄凄惨惨,说完之后,摆了摆手,也不顾段棋瑞与饶汉祥的追问,提着那颗反坦克手雷自顾自的去了。
段棋瑞犹豫了一下,也决定立刻离开国会大厦,邀饶汉祥一起走,但是饶汉祥却拒绝了。
“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拼到底!你以为一走了之就没事了么?你的对手是赵北!他的信条就是,要么做推心置腹的朋友,要么做你死我活的敌人,现在,我们与他就是敌人。”
说完,饶汉祥匆匆赶去国会大厦会议厅,去找副总统浮延图,好不容易在同样混乱的会议厅里找到诸延田,问了一句。
“总统的讲话录音还在不在你那要?”
“才才已交给缉之了,他说他要亲自送去电台广播。”评延田说道。
揖之就是周学熙的字,周学熙同样也是此次政变集团中的重要成员,关键人物,实际上也正是他极力促成的此次政变,也是他说服了徐世昌,默认北洋财团参加此次政变行动。
“他什么时候过去的?”饶汉祥又问。
“半个小时之前过去的。”“怎么收音机里什么消息都没有?是不是路上被赵北的部队给抓起来了?谁跟他一起去的?”
“部舜卿跟他一起去的,还带了一些仆人护驾,都拿着冲锋枪。你这么一说,我也奇怪,难道真是路上叫赵北的部队给抓住了?”
谆延田和饶汉样都是奇怪,不过两人也没多想,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就在他们谈话还没结束的时候,一声坦克炮的轰响,国会大厦里的战斗就开始了。
第1039章 谢幕(上)
“达略啮”,挞啮嘻”。
引哟式冲锋枪那清脆的射击声中,间或还会出现几声手雷的轰响。
“轰!妾”。
硝烟弥漫在走廊和房间里,呛人的气味充斥着几乎每一个角落,地板上到处都可以看见散落的子弹壳,墙壁上的那些大理石夹板被子弹头打得碎片纷飞,最终也散落在地板上。某些楼层的电源已被切断,走廊和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那枪口焰在闪烁,偶尔几道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去,然后迅消失。
这是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混战,交战双方的士兵往往分不清楚那对面开枪射击的到底是敌是友,他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这边的火力压制住对方的火力,并确保在弄清楚对方身份之前己方能够坚守住阵地。
在枪声与手雷的爆炸声中,还夹杂着军官们的叫喊,有的是在呵令部下进行战术机动,有的则是在向敌对方喊话,让敌对方的士兵投降。
“对面的弟兄们!大家都是中国人,听兄弟一句劝,别给野心家卖命了!都到我们这边来!我们是平叛部队!我们是在保卫共和制度,保卫宪政体制”。
“弟兄们!别听他们胡说!我们才是政府军!他们是政变部队!他们是叛军!”
“我们这里有民国大总统的命令!,小
“我们这里有民国大总统平息叛乱的手令!”
“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混战中,多数战士不能确定敌对方和己方到底哪一方才代表着真正的权威或者正义,他们只是本能的抠动扳机,在给自己壮胆的同时也是确保自己不被对方打死,不过有一点交战双方到是很清楚,那就是,大家都是中国人,身上穿的也是中国的军装,确实没有必要下狠手,所以。那冲锋枪的枪口往往向上翘。而手雷的投掷处也通常不是人群密集的地方,更为重要的是,只要军官不在场指挥,那枪声就会立刻停歇下来。
一场闹剧式的政变,这恐怕已是在场许多官兵心中的真实想法,只是那些策划政变的人会这样想么?却也难说,毕竟,人的想法是会随时生改变的,尤其是那些处于劣势的一方。
现在,许多支持政变的国会议员已经转变了立场,他们决定呆在办小公室里。等待平叛部队冲进来将他们带走,然后站到总统一边,毕竟,总统是现在交战双方都承认的权威代表。
不过,并不是所有曾经支持政变的人现在都已改变想法,一些顽固分子仍然打算负隅顽抗,其中,饶汉祥的立场相当有代表性。
与多数议员不同,饶汉祥从一开始就是自愿参加这场军事政变的,而且他也与蒋甫之一样,并不是为民国大总统黎元洪卖命,他们是在为副总统卖命,准确一点讲,他们都是在为站在副总统身后的那个财阀势力卖命。
现在的民国副总统就是谆延田,他原本只是一个君宪派遗老。由于参加过那场“湘黔事变”因此任途走得不顺,一直遭到赵北打压,只是后来因为投靠了北洋财团,谆延回才得以逐渐崛起,并在宪政时代开启之后迅成为政界明星,表面上看他是无党无派,但是实际上,他就是北洋财团在政界的一个重量级代言人,之所以能够在张寒去世后接任副总统的职务,就是出于北洋财团和东南财团的共同谋划,而偏偏当时黎元洪也急需财团的支持,于是谭延田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做了副总统。
在诸延田出任副总统的这件事情上,饶汉祥就是居中联系的关键人物,也正因此,现在的饶汉样与谆延回的关系非常密切,可以说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非,危急关头。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害关系。
蒋甫之是谭延田的老乡,而且是远亲,有这样一层关系在,两人想不联手都不行,所以,这也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非,利益休戚与共。
既然都是为浮延田卖命的人,那么也就不必奇怪,为什么自从国会大厦里爆战斗之后,这饶汉祥与蒋甫之始终就站在一起了,两人甚至连手里的武器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把州式警用转轮枪。
现在,饶汉样与蒋甫之就站在国会参议长汤化龙的这间办公室里,一边听着那楼下传来的冲锋枪扫射声,一边焦虑的等待着汤化龙的归来。
汤化龙刚才跑出办公室,说是去找副总统该延回,人已去了十几分钟了,可是仍不见回来,饶汉祥与蒋甫之当然是焦虑之极,两人提着手枪,不停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并不时的看看闹钟,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整了,可是却仍然没有听见天空传来飞机动机的声音。
按照政变方案中的应变计划,一旦政变失败,政变集团中的高层人物将利用空军的飞机逃出都,而且那也不是一般的飞机,而是一种叫作“直升机”的飞机,这种飞机与普通飞机不同,它的主螺旋桨既不在前,也不在后,而在飞机的顶部,飞机的尾部则装有一具尾桨。
这种飞机的起飞和降落并不需要专用跑道,它可以垂直起飞。垂直降落,这种直升机研制成功于哟年初,主持这种飞机研制工作的是一个专门的航空技术小组,而领导该小组的人却是一名外国技术专家,名叫西科斯基,他是俄罗斯人,俄国革命之后逃到远东共和国,四夫了美国,创办了家航空技术公司,但是经营不善”尸国一家飞机公司收购,之后,西科斯基先生被该飞机公司聘为顾问,来到中国服务,后来又被中国航空署雇佣,以高级顾问身份指导直升机研制工作。
聘用西科斯基的决定是赵北拿的主意。而事实证明,赵北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且在直升机的研制过程中,赵北也起到了关键作用,他不仅是该技术攻关小组的高级顾问,而且也为研制工作提供资金保障。更为重要的是,那个用来抵消主旋翼旋转时的反作用力的尾桨就是赵北“明。的,而在此之前,西科斯基和他的攻关小组一直在为机身旋转问题愁。
直升机研制成功之后,并未立即投入批量生产,原型机只制造了五架,一直在南苑航空基地接受测试,测试工作虽然是保密的,但是至少国防总长6锦是知道这种新式飞行器的存在的,也正因此,这种新式飞行器也进入了政变集团的视野。
现在国会大厦已经被平叛部队包围,地面道路已不通,如果政变分子想逃亡的话,天空是他们唯一的退路,在这种环境中,唯一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能够在屋顶降落的直升机。而现在,饶汉祥与蒋甫之在等待的也正是直升机,他们打算带上副总统一起逃亡,至于逃去哪里,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先去天津之后再说了。
按照计划国防总长6锦在昨天下午已经从南苑空军基地调出来了两架直升机,交给可靠的飞行员驾驶,并藏在京郊的一座私人农庄里,只要命令一到,立即可以起飞。
刚才,饶汉样已经让汤化龙用国会大厦那唯一的一部无线电收报机拍了电报,命令飞行员立即起飞,前往国会大厦,准备接他们逃亡。现在算算时间,如果飞行员没有逃走的话,那飞机也应该飞过来了。
但是飞机没过来,天空中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饶汉祥走到窗边,将窗帘掀起一道缝,向天空张望。
“雨停了,这飞机咋还不来?”
一旁的蒋甫之也走了过去,站在饶汉样身后不耐烦的嚷嚷着,而且再次检查了一遍手枪里的子弹。
“雨虽停了,可是这天还是阴的厉害。飞行员只怕不敢起飞饶汉祥叹了口气,这时,楼下的枪声更密集了,他的心情也更恶劣了。
“你干什么?”饶汉样注意到蒋甫之在检查手枪里的子弹,眉头拧了起来。
“干什么?老子宁可被人打死,也绝对不做俘虏
蒋甫之狞笑着”“啪”的一声将手枪的转轮拍了回去。
饶汉祥提起手里的那把手枪,看了看。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可不想死在国会大厦,他还是希望直升机能够尽快赶到,降落在屋顶上,将他接走,实际上,像他一样在等待直升机到来的还有一些人,那些人甚至已经逃去天台,饶汉祥手里的这把手枪其实就是为了确保他的登机权。
就在办公室里的两人各揣心思的时候。门口人影一晃,汤化龙跑了回来。神色慌张,身后还跟着一人,却不是副总统谆延田,而是宪政党的党魁熊成基,他也是全副武装,手里提着一杆冲锋枪。
“副总统呢?没找到?”饶汉祥急忙询问。
“请延田那小子不是玩意!他投降了”。汤化龙啐了一口。
“什么?谆延回投降了?消息确实?。饶汉祥有些不相信。
“我亲眼所见,就在楼下,谆延回在走廊里挥舞白毛巾,向敌方士兵投降了,跟他一起过去的,还有一帮国会议员。”
熊成基点了点头,走到窗边小掀起窗帘向楼下的广场上望了过去,看见谆延田正被一群士兵押上一辆卡车,而且在谭延田上车之后。那辆卡车迅离开了国会大厦,往北行驶。
“那”咱们怎么办?蒋甫之愕然问道。
“冲上来了!冲上来了”。
没等旁人接话,门外又冲进一人,却是张作霜,一进屋,就气急败坏的将手里的冲锋枪往沙上一扔,然后喊了起来。
“请延田那王八蛋自己投降不说,还撺掇着士兵跟他一起投降。楼下已经没人守了,现在,赵北的兵已经冲上来了!老子是光杆司令了,老子不打了”。
喊完之后,张作霜沮丧的往沙上一坐,闭眼不语。
“诸位,大局已定,不必做无谓的抵抗了,好自为之吧。这场政变闹剧。也该谢幕了。”
熊成基也将手里提着的那杆冲锋枪往沙上一扔,然后冲着饶汉祥和蒋甫之一拱手,便扭头走出办公室,头也不回的去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咱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汤化龙垂头丧气的也往角落一坐,与张作霜一样,也是闭目等死。
“老子就不信,躺下之前就不能找几个垫背的!”
蒋甫之红着眼睛叫了一声,扔下手枪。从沙上提起一杆冲锋枪就冲出了办公室,几分钟后,本已沉寂的楼下又响起一阵冲锋枪的扫射声,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饶汉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房间里光线立刻明亮起来,望着国会大厦前那满街的士兵和坦克。他长叹一声。
“周学熙,我们可是被你害苦了啊”。
第1040章 谢幕(下)
久空依旧阴沉沉的。但是雨再次停歇下来。冰冷的空引典股清新的气息,冲淡了那本就不浓的火药味。
拍油马路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湿漉漉的路面也是冰冷,那横在马路中间的路障东倒西歪,被坦克和装甲车碾得不成样子,而旁边的那两座街垒也被炮火轰得面目全非,地上散落着一些子弹壳,但是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这里确实曾爆过战斗。但是在战斗中似乎无人伤亡,或许交战双方只是进行了一场短暂交火之后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街道上看起来依旧是空荡荡的,只能看见军用车辆和军人,民用车辆几乎看不见,平民依旧没有出现在街道上,偶尔过去几辆汽车,也都是军用车辆,或者军方临时征用的民用车辆。
风还在吹,使那冰冷的空气感觉更冷了,就像某些人的心情一样冰冷。
现在,鼻廷弼的心情就非常的冰冷,而且表情也同样的冰冷。
此刻的部廷弼正坐在一辆军用越野车的前排右座上,手上戴着手转,身后的那排座椅上则坐着看押他的一名持枪士兵,而坐在他身边的那名驾驶员也同样是全副武装。
此时,这辆军用越野车正在通过这处路口,部廷弼看了眼路边的那两座已被坦克炮完全摧毁的街垒,然后迅扭回头,再面无表情的看一眼那路中间横着的那些路障的残骸,心情更是低落,毫无疑问,眼前的景象使他心中残存的那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事实已经证明,他们这帮政变分子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他们曾以为自己给别人挖了一个,陷阱,但是现在,部廷弼已经彻底明白过来,这个陷阱原本是他们为自己挖的,而设计这个陷阱的人就是赵北。
不过,光有赵北的“设计图”还不够,要想让部廷弼这帮人落进这个陷阱里,还需要有一个饵,这个。“饵”就是周学熙,而现在,这位周学熙周议员就在距离部廷弼不远的地方,就在另一辆军用越野车的后排座位上,而且正享受着贵宾的待遇,坐在他身边的那两名士兵时刻保护着他的安全。
“周学熙,你可把老子害惨了。”
坐在越野车里,部廷弼回头看了眼后头跟着的那辆越野车,看见了周学熙,但是着不清他的表情,虽然如此。但是部廷弼此刻还是坚持认为,周学熙现在肯定是满脸得意,等着向赵北邀功请赏呢。
部廷弼对周学熙的怨愤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场闹剧一般的军事政变如果没有这位周学熙周议员的通盘策划和极力撺掇的话,或许根本就动不起来,可以说,是周学熙策划了政变计划,他也是实际上的政变指挥部重要成员之一,是整个政变行动中的一个关键人物。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政变关键人物,却是赵北埋在政变集团中的一个。内应,说句实话,部廷弼直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可是这毕竟是事实,而且就在刚才,也正是周学熙将部廷弼扣押的,部廷弼手上的这副手错也是周学熙吩咐他的那几名武装仆人给部议员戴上的,据说这还是周学熙跟内务总长6建章要来的手转,本来是想拷住汤化龙的,可是汤化龙没有跟周学熙一起离开国会大厦,倒是部廷弼跟着周学熙一起过来了,于是,这副手镑就给了部廷弼,至于那卷原本应该送去电台的黎元洪大总统的讲话录音,也很快就将成为赵北的战利品。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此次政变,部廷弼一方算是全面落败,而且从一开始,这个政变行动就注定不能成功。因为这场政变从某种意义上讲根本就是赵北策划的,对于政变集团的一切内幕,赵北都了如指掌,而给他消息的正是这个周学熙。
“老实点!把头扭过去”。
就在部廷弼恨恨的瞪着后头那辆越野车里的周学熙的时候,坐在后排座位上负责看押他的那名国防军士兵恶狠狠的呵斥了一声,迫使部廷弼扭回头去。
“罢了,罢了。就这么算了,一场人生一场梦,到头来人死了,这梦也就醒了
部廷弼长叹一声,然后闭上眼睛,虽然不再去看沿途景象,但是那耳朵里还是可以听见声音,身旁不时有沉重的动机轰鸣声响起,然后迅远去,显然,越来越多的装甲部队正在向国会大厦方向集结,平叛行动实际上已经接近尾声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搜捕政变分子,而部廷弼就是先期落网的政变集团重要人物之一。现在想想,部廷弼多少也有些后悔,当初他决定参加政变密谋,赵北打击财阀的政策演说其实只是一根导火线,而真正的炸药却是周学熙的危言耸听,如果不是周学熙极力鼓吹”狂人威胁论”的话,部廷弼恐怕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参与这场政变,当时周学熙的主要论据就是“狂人政策不可预测。”财阀必须绝地反击,不然将来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种论调现在分析起来小却是相当可笑,可是偏偏当时就有那么多人上当,就连宣称永远退出政治的徐世昌居然也被说动了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经。
用周学熙的话讲,进一步就是,“海阔天空。”只要掀翻了赵北,以后,这个国家就是他们的国家,参与这场政变的每一个人都将得到丰厚的回报,不仅是经济上的,更是政治上,何况,经济与政治本就密不可分。
现在回头仔细理一理此事的前后经过,部廷弼已很清楚赵北这个阴谋中的关键所在,这个关键其实就是两个人,一个人是周学熙,他负责煽动点火,另一个人是6建章,他负责给财阀打气吹风,坚定他们的政变决心,如果不是这两人的行动小这场政变根本就搞不起来,而一旦政变开始,这两人又立刻开始拆台,6建章下令内务部队不抵抗,甚至与政变部队交火,而周学熙则将那卷至关重要的总统讲话录音带拿走了。
那卷录音带是民国大总统黎元洪在政变军人的枪口下录制的。主要内容是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赵北策动了这场政变,而部廷弼等人是奉命平叛,第二件事则是宣布辞职,将总统职务奂由副总统代理。
按照政变者们的想法,一促叭汰录音带海讨电台广播出尖,就可以达到两个目的,山曰侃滋沾毁赵北,降低他的威望,并使全体国民和军人处于思想混乱中,然后借此机会政变者可以分化瓦解军方势力,巩固权力,其二则是一举将总统大权篡夺到手,之后,就为下届总统大选进行谋划,以确保下届总统依旧是财阀的代言人。
控制了国会,再控制总统,这个国家实际上就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
但是这个计划小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将赵北困在西山,或者在西山将赵北干掉,因此,当得知赵北已经指挥平叛部队合围都之后,政变者们就很清楚,这卷录音带已不能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不过抱着将水搅混的想法,他们还是决定到电台播送这卷总统讲话录音,而自告奋勇接受这个送录音带任务的人就是周学熙。
谁能想到呢?拿着这卷录音带,周学熙没有去电台,而是直奔最近的平叛部队指挥部,跟着他一起去送录音带的部廷弼也被他扣押了,世事之无常,由此可见一斑,人心之险恶,也由此可见一斑,部廷弼闯荡商界、政界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什么样的险恶人心也都见过了,偏偏这次却着了道,真是悔之晚矣。
现在想想,还是一个“贪。字在作祟,而那四年的宪政时代显然也助长了这份骄横气质,这个母家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商人当政的时代,但是这四年里,“政商一体,小的原则确实让很多财阀产生了错觉,以为这个时代真的是他们的时代了。
“不知徐东海那边现在局势如何?他回天津之后,不知是否也在谋划?。
部廷弼一时之间这思绪纷乱,忽而想到这里,忽而想到那里,现在,他又想起了徐世昌那边的安排,这思绪之混乱,足以让他身心俱疲。
就在部廷弼担心徐世昌安全的时候,这辆越野车终于开始减。
部廷弼睁眼一瞧,越野车还没到地方,根据军官的说法,他将被押去平叛部队司令部,但是现在,他却还在路上,只是迎面过来一支车队,这辆越野车才不得不减慢度,并最终在路边停了下来,因为去路已被那迎面过来的车队拦住了。
对面的车队中打头的就是一辆装甲车。此刻,那辆装甲车也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一人,向部廷弼乘坐的这辆越野车走了过来,却是邹廷弼的一位老熟人,军情局局长田劲夫。
“唷呵!这谁啊?这不是部议员么?你这是去哪里啊?”
走到车边,田劲夫笑了笑,不过那是不怀好意的笑。
“田局长,你们这场政变游戏,到是策划得周全。只可惜,这世人的耳朵不是聋的,上了法庭,我把一切都抖出来部廷弼哼了哼,眼一闭,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的话,谁会相信呢?而且,你以为,你们会上普通法庭么?想得美!你们上的是军事法庭!这个法庭是特别法庭,你们没有辩护权力!记者也不会到场采访!,小
赵北的声音突然响起,部廷弼心中一凛,睁眼一瞧,赵北已毒到车边,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总司令倒是想的周全。”他,你怎么处理?”
部廷弼惨然一笑,戴着手镝的手向后一指,那边,正是周学熙乘坐的那辆越野车,而此刻,周学熙已下了车,正向赵北这边走来。
“周学熙?他是保卫宪政的有功人员,我不会为难他,相反,为了确保他和他家人的安全,我将为他提供一个全新的身份,以后,他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国内,或者出国做华侨,总之,从今天开始,这世上已没有周学熙这个人了。”
赵北淡淡一笑,等周学熙走到身边,便伸出手去,拍了拍这个老头的肩膀。
部廷弼挣扎着跳下越野车,但却被一名士兵一把揪住衣领,动弹不得。
“周学熙,你也是北洋的老人了,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部廷弼质问周学熙。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识时务,不像你们一条道走到黑周学熙大大方方的回答。
“你什么时候叛变的?他许了你什么好处?”部廷弼又问。
“你何必这么执著呢?”周学熙叹了口气。
赵北向田劲夫使了个眼色,田劲夫心领神会,吩咐士兵将部廷弼押上一辆卡车,迅拉走了。
“这是黎元洪的讲话录音,为了总司令的大业,我算是冒足了风险,现在,总司令可以下令放人了吧?”
部廷弼被押走之后,周学熙立刻将那卷总统讲话录音交了过去。
“你还算不错,此次你帮了我的忙,我也就不再为难你们周家,你的儿子,现在已经被释放,而且已被人带去天津大沽港,你最好在两天之内离开中国,我给你新的护照,从此之后,你们周家不许再踏足中国半步,而且也必须忘记你与我之间的任何交易,这场政变到此为止,结论就是:这场政变是一场针对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的政变。这个结论,你要刻在心里,时刻记住。”
赵北接过录音带,然后叮嘱了几句。
“请总司令放心,以后,周学熙就不存在了,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周学熙点了点头,接过田劲夫递过去的几本护照,然后换乘一辆军用卡车,迅离去。
“倒是便宜这老小子了,周家产业居然能够保全,这老小子倒是真有几分眼光。不过,其他人的产业可就不好说了,这一下子,国家财政又宽裕了些田劲夫嘀咕道。
“义仁,你这话说的可有些诛心,好象我们就盯着人家的钱一样,我们是保护宪政的,宪政保护私人合法产业,只有那些非法产业才不受法律保护。好了,废话也不多说了,我瞧着这场政变差不多快结束了,现在,我们去国会吧,看看那帮试图推翻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的阴谋家都是些什么人?事实证明,这宪政,还是要靠我们来办!”
赵北登上一辆越野车,一声令下,率领这支车队径往国会大厦行去。
第1041章 局中人(上)
沿灰煮的天空,湿漉漉的路面,空与中飘散着淡淡的硝是战斗过后城里某些区域的景象,其中尤以国会大厦这里的战斗痕迹最重,因为正是在这里,爆了一场整个平叛行动中最为激烈的战斗,在战斗中,冲突双方都动用了重武器,包括坦克炮。
现在,国会大厦里的战斗已经完全结束了,但是那些在战斗中起火的房间却仍在燃烧,滚滚黑烟从楼上的房间中透过窗户冒出来。翻转着飞上天空,远远望去,几根烟柱直冲天际,仿佛让那阴沉沉的天空更加黯淡下来。
国会大厦前的步行街与广场上到处都可以看见全副武装的军人和装甲作战车辆,由于战斗已经结束。士兵们正在军官的指挥下重新集合,装甲作战车辆也按照编制序列重新列队,沿着公路一溜排开,动机冒出的黑烟在这湿气很重的空气里看上去格外醒目,震耳欲聋的动机轰鸣声震撼着周遍的一切,站在距离装甲车辆很远的地方,都能感觉到那地再的震动。
军官的口令声与坦克动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使这国会大厦前的广场和步行街上显得非常嘈杂小不过秩序却是井然,没有看到任何乱跑的人,车辆也依次调整着方向和队列,街边的警戒哨已经布设,附近堆满了来不及运走的那些缴获的武器弹药,上头盖着许多雨衣,这些雨衣都是士兵们脱下来的。
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依旧很多,其中以卡车居多,都是国防军的,“骆驻”牌载重卡车,车里要么装着士兵。要么装着俘虏,现在都无一例外的由国会大厦方向离去,前往城南方向,战斗既然已经结束,这国会大厦附近就没有必要留下这么多的部队和军人,城里各处都需要警戒,而且一旦其它的那些京畿卫戍部队6续抵达之后,城里的多数坦克也将撤退,返回南苑驻地。
这场军事平叛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毫不拖泥带水。这得益于国防军的高效率和严格纪律,但是同时也离不开计划的周密。
制订平叛计划的就是赵北,此刻,赵北就在赶往国会大厦的路上,实际上,他的车队距离国会大厦已经很近了,再过一个街口,就能拐上国会大厦前的步行街了。
赵北现在正坐在一辆“野驴”牌军用越野车上,这种军用越野车性能很不错,采用折叠式车篷,而现在,赵北特意吩咐随行士兵将车篷放下,他要坐在这辆敞篷车里,让沿途的官兵都看见总司令本人,而为了确保官兵们着得清楚,赵北也脱下了雨衣。
风很冷,赵北穿着呢子大衣也挡不住那冷风,不过为了维持他的形象,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好在军大衣口袋里装着一双皮手套,赵北倒是戴上了。
终于,越野车拐过路口,前面就是那条吐行街,原本街口立着路障,用以阻挡机动车驶入,但是现在,那路障已经被拆除,这支车队毫不费力的闯进步行街,直到国会大厦前的汉白玉台阶前才停了下来。
“总司令到!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那守卫在国会大厦前的军官眼尖,看见过来的是总司令,于是一声令下,台阶前几队正在集合的士兵立刻立正,行持枪礼。
“将士们,辛苦了!能和大家一起战斗,我很高兴
赵北跳下车去,走了过去,举起那只戴着羊皮手套的右手,向官兵们回礼,同时也简单的从前往后走了一遍。算是检阅了这几支部队。
“请总司令放心!有我们在,宪政就稳如泰山!共和政府就稳如泰山”。
那名带队的中校军官代表这些将士宣誓了他们的决心,赵北非常满意,免不了讲一番勉励的话,不过没在国会大厦前多耽搁,几分钟后就在警卫的护卫下走进了国会大厦。
一进国会大厦,那强烈的硝烟味就扑面而来,而且一楼的供电尚未恢复,里头漆黑一片,地板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文件和子弹壳,就连那宽敞的大厅里也堆满了桌椅板凳和沙袋,那是士兵们架起来的临时掩体,显然,这入口处的大厅也经过了一番战斗。
几名高级军官闻讯赶到大厅,向赵北报告目前的形势。“报告总司令!目前国会大厦已被平叛部队完全占领,所有敌对武装人员已被解除武装,多数人已押走,少数骨干人员仍在接受甄别和讯问。现在,国会大厦这里的供电尚未完全恢复,通讯也没有恢复,不过前敌指挥部已在这里临时架设起了一条野战电话线,可以通过司令部总机转接电话局
“很好。请尽快恢复国会大厦的供电与通讯,另外,叫人把这些桌椅板凳都收拾好,地板也打扫干净,这国会大厦,以后还是要派用场的
“是!”
与军官们讨论了一番厦众边的善后事骨,也后。赵北话锋一转,问到了啦出讽物。
“刚才你们在无线电里说,熊成基也被你们逮捕了,现在人关在哪里?”
“关在国会大厦顶楼,汤化龙、张作霜那帮人也在那里,为防串供,分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如果总司令想见他们,我立刻叫人带他们下来
“不用了,还是我亲自上去吧,顺便也看看国会大厦里的破坏情况。”
赵北说走就走,立刻跟着一名少校军官上楼,由于停电,电梯不能用,只能走楼梯,不过楼梯那里也不好走,由于在战斗中使用了炸药以爆破那些阻挡前进的障碍物小有些楼梯摇摇欲坠,士兵们在这些地方架起了木板,走起来可不容易。
等到了六楼,那里的军官已等在楼梯口,其中一人正是装甲旅旅长田苗,他在这里是在监督架设电台。
“刚才收到电报,前往西山的快纵队正在加前进。另外。熊成基就关在那间办公室里
得知赵北来意,田苗抬起手。指了指离他不远的一间办公室房门紧闭着,外头却没有警卫看守,显然是在屋里监视俘虏。
“带我过去看看他
赵北点了点头,抬腿就走,不过没走几步,突然听见有人在走廊那头叫喊。
“总司令!请您高抬贵手,别枪毙我尖亲”。
话音未落,就见一人迎面奔了过来,不过没等靠近,就已被田劲夫呵斥着警卫给拦了下来。
那人是个青年军官,身穿内务部军装,不过没有武器,也没扎武装带,一张脸白白净净,不像军人,到像个公子哥,被警卫拦下之后,他干脆就在距离赵北几步远的走廊上“叶嗵。小一声跪了下去。
“你听谁说我要枪毙你父亲?你父亲是谁?。
赵北有些好奇,于是走了过去,低下头仔细一瞧,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家严张雨亭那公子哥军官说道。
“雨亭”就是张作霜的字,这一点赵北到是知道,听这公子哥军官这么一说,他立刻醒悟,想起一人,难怪他觉得此人眼熟。
“张公子,你父亲在京做议员,你也住在京里?你不是在经商么?什么时候成了内务部的军官了?”赵北问道。
“这军装是我借来的,不然的话根本没法外出,更别说是到这里来了。
本来我在东北经商,可是总司令上次摆宴,父亲将我召来,让我与他一起去西山参加寿宴。父亲向来敬重总司令,他常说,总司令就是天下第一英雄。今日乱起,听说国会大厦这里爆战斗,我就赶了过来,一直困在这里,等战斗结束,才得知父亲已被平叛部队扣押可是他一向遵守法纪,怎么可能策划叛乱呢?他是被人裹胁,请总司令明查”。公子哥军官说道。
赵北脸一板,摇了摇头,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不是法官,这查案子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武装平叛,我这是在保卫共和、保卫宪政。你跟我求情没用,要求情,将来等军事法庭进行审判的时候,你再去跟军法官说去。张雨亭也算是个枭雄人物,乱世中或许也能干出番事业,只可惜啊,虎父犬子,若是他知道,你跪着向我求情,只怕他自己都会给自己一枪
说完,赵北调头就走,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对跟在身边的田苗叮嘱一番。
“现在叛军虽已击溃,但是叛乱分子必须仔细甄别。这个张公子此刻居然也在国会,不是军人却穿军装,倒是叫人起疑,你也将他扣住,好好审问审问“是!”
田苗虽然不明白总司令为什么刻意为难这位张公子,不过既然总司令这么吩咐,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小于是扭头就下达了命令,几个如虎似狼的装甲掷弹兵一拥而上,将那张公子掀翻,捆了个结实,然后横拖倒拽的押了下去。
就在张公子喊冤的时候,赵北却已推开关押熊成基的那间办公室的橡木门,大步走了进去,并喊了一声。
“味根,这场政变,你令我太失望了”。
听到赵北的声音,正站在窗前眺望窗外的熊成基回过头来,看了眼赵北,不由苦笑。
“振华,这场政变,是一个局,你布下的局,我是掉到你挖出的这个陷阱里去了
“陷阱?即使是陷阱,也是你们自愿跳进去的。”
赵北说到这里,向田苗使了个眼色,田苗心领神会,将那两名守在办公室里的士兵叫了出去,他本人也转身离开,并将房门关上,这间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三个小人,赵北、田劲夫、熊成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涵,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42章 局中人(下)
二司杂人等离开户后,赵北拉讨一张椅午。婆了下去。糊圳劲夫也给熊成基拉过来一张椅子。但是熊成基却没有尖,甚至没有离开窗户边的意思,靠在窗台边,侧面对着赵北。
“味根,我刚才进来之前,你在看什各呢?”赵北问道。
“看外头的秋风秋雨。“秋风秋雨愁煞人”当年,鉴烦女侠临刑前的绝笔,倒是与此刻的凄风惨雨相配。”
熊成基叹了口气,扭过头去。继续向窗外眺望。
“鉴湖女侠就是秋谨烈士吧?当年,她临刑之前写下这句话,那是为国家的前途担忧,但是现在,如果女侠泉下有知,也应该为今天国家的局面感到欣慰吧,无论如何。这场反对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的武装叛乱算是平息了。今后,国家将继续保持安定与繁荣。”赵北说道。
“振华,虽然我一度被迷惑了,可是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这场政变本来就在你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你一手挑唆起来的,现在你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到底是什么用意呢?”熊成基转回身。盯住赵北的脸。
“不!这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这是事实!事实就是,这是一场预谋颠覆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的武装政变!所有参与密谋的人都将被严惩!”
赵北站了起来,厉声说道,然后向站在一边的田劲夫使了个眼色,田劲夫迅从提着的那只公文包里拿出一根钢笔和一本信笺,放到了办公桌上。
“味根,希望你面对现实。只要你写下自白书,坦白这个政变、叛乱集团的所有密谋。他们如何反对共和制度,如何反对宪政体制。你只要将这些话写清楚了,我可以向总统通融,请总统看在你是外国政党领袖的份上给你一个特赦。”赵北说到这里。拿起信笺和钢笔。走到熊成基跟前,将信笺和钢笔递了过去。
熊成基没有接过信笺和钢笔小只是向田劲夫看了一眼,问道:“义仁,你有烟么?”
田劲夫点了点头,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递给熊成基。
熊成基将一根纸烟塞进嘴里,在那身新军军装的口袋里摸了摸,但是什么也没摸到。
赵北将他的打火机递了过去。说道:“味根。你穿这身新军军装,只怕也是有深意的吧?难道你们真以为,你们是在革命不成?不!你们这就是武装叛乱!不管你们怎么看待目前的局势,但是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在将来的历史书中。你们的这场政变就是一场反对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的政变。”
“是的。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胜利者将审判失败者。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失败者一定会向胜利者低头。你的纸和笔请收回去。这份自白书,我是不会写的。至少不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写,我已错得太多。不能再错上加错,你强加给我们的罪名,我们不会承认,历史最终会证明我们牺牲的价值的。”
熊成基接过打火机,苦笑着推开赵北递过去的纸和笔,然后将那根纸烟点燃了。
赵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知道,熊成基这是心意已决,绝不会更改,于是将信笺和钢笔搁回了办公桌上。然后对熊成基说了一句话。
“我曾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却放弃了。”
这句话好象是在说自白书的事情,但是在熊成基听来,这句话却是一句双关语,确实,在政变开始策划之前,赵北曾跟他做过一笔政治交易,但是他却最终放弃了那笔交易,所谓“一念之差”结局却是天差地别。
“是周学熙极力将我拉进这个政变集团的。
他,应该是你的人吧?”熊成基问道。
“不!周学熙只是暂时为我服务,他并不能算我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你拉上他们的贼船,我本来是希望你能够远离这个旋涡的。”
赵北摇了摇头,不过他的话是真是假,熊成基却是没有一点把握。
“就这样吧,自白书我不写了,话,我也与你说完了,请你走吧。”
熊成基终于下了逐客令,这倒是与他现在的阶下囚的身份形成了强烈反差。不过赵北也没有介意,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向门口。
在赵北拉开房门的时候,熊成基将田劲夫叫住了。
“义仁,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田劲夫一愣,向赵北望去,但是赵北什么表示也没有,而是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办公室,站在了走廊上,摸出香烟,点上一根,靠着墙壁抽了起来。
一分钟后,田劲夫走了出来。站在赵北身边,小声说道:“他把我的手枪要过去了,我卸了弹匣。枪里只剩下弹膛里的一颗子弹。”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那尾音拖得很长很长,将赵北拖进了那长长的回忆中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北才从回忆中挣扎着走了出来。将那根几乎快烫着嘴唇的香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熄,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田劲夫赶上几步,将拿在手里的一件小物件递给赵北,说道:“这是刚才熊味根交给我的。说是他原本打算送给四小姐的见面礼,不过上次的寿宴上来不及给,所以,现在让我交给你,由你决定它的前途。”
赵北接过那件礼物,仔细看了看,是一只银制口哨,虽然或许不值多少钱,但是造型相当别致,应该是南洋一带的手工艺品。
赵北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这只银制口哨装进了军装口袋,然后
回到一楼,这里的电话通讯已经完全恢复了,供电也恢复了,于是,赵北拿起一部电话机的话筒。摇通了电话局总机。
“总机么?这里是国会大厦,请转接总统府,转接代号。
国会大厦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这个消息还是“奉命”平叛的赵振华总司令通过电话亲口告诉总统的。因此,民国大总统黎元洪终于可以长舒口气了。“这场乱局,算是平息了。”
坐在沙上,压下电话机的话筒,黎元洪长叹一声,然后向坐在他对面的李樊和望了过去。
李赞和笑了笑。说道:“总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坐在李变和身边的那几名总统府幕僚也是随声附和,纷纷称赞总统策划周全,一举平定叛乱,不过他们的马屁显然是拍错了地方。黎元洪并不领情。
“诸个,这些话还是不必说了吧,现在我们还是说说如何善后吧?刚才美国大使摇来电话,问我如何处理那些政变分子?我告诉他,这需要与政务院各部总长磋商,还要与总理磋商,现在各部总长和总理已经在前来总统府的路上,很快我们就能拿出处理意见,然后再将意见转告赵振华,看他怎么说。”
黎元洪虽然平庸,可是不是傻子,他很清楚,其实李变和之所以在平叛部队占领总统府之后就一直坐镇在他身边,这充当的就是赵北的“钦差”的角色,说得难听一点,他在这里就是来监视黎元洪的。而确保他的权力的就是那些布满总统府的国防军官兵,这还不是一般的部队,这是特战旅,黎元洪身为总统,居然不知道这支特战旅是什么时候从江东六十四屯练营调到都的,这岂非咄咄怪事?唯一的解释,恐怕就是这场政变早就在人家赵总司令的“预料”中。
身在局中,就算是再不懂政治的人,现在也应该醒悟过来了这场政变其实就是一个局,一个精心布置的局,陷住了政变集团。也陷住了黎元洪政府,唯一得利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现在这位正在指挥部队平叛的赵总司令。
黎元洪很清楚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不想死在总统府的话。最好的选择就是全面合作,赵总司令说什么,黎大总统就做什么,政变分子敢拿手枪顶住黎大总统的脑袋,谁又敢保证,平叛部队的那帮丘八就不会拿步枪顶住黎大总统的脑袋呢?
宪政,宪政,这叫得好听,可是到头来,还是枪杆子说了算。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到底还是由强人决定的。
黎元洪不是强人,他只是一个民选总统,名义上他是这个国家武装部队的最高统帅,可是现在如果没有赵总司令的点头,他恐怕连内务部队都调不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黎元洪是识时务的人,他看得清局势。
“总司令的意思是,组织一个特别军事法庭,审判参与这场反对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的叛乱分子,无论嫌疑人是现役军人还是非军人,只要是参与了政变计哉”就必须用军法审判。”
李赞和也不含糊,立刻拿出了意见,这个意见也正是赵北的意见。”不错。我也是这个想法。”
黎元洪点了点头,那几名总统府幕僚却是噤若寒蝉,没有对此进行评价,不过同时,他们也很庆幸小当时总统立场坚决,不肯率领幕僚班子前往国会大厦,不然的话,现在他们绝不可能坐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喝茶。
就在众人坐在这里闷头喝茶的时候,一名总统府的机要员走了进来,将一张电报抄稿递给了黎元洪。
“总统先生,这是刚才中亚军区来的电报,中亚军区全体官兵一致拥护中枢政府武力平叛,一旦有所号令,中亚军区随时可以大举进关,助中枢一臂之力。”机要员说道。
黎元洪拿起眼镜。架上鼻梁,定了定神,然后仔细看了一遍电报抄稿。
“中亚军区司令还是吴振汉吧?这个人倒是有立场,对中枢忠心耿耿。现在国防总长6锦密谋叛乱,已被逮捕在军营,国防部缺少一个,主事的人,不如将吴振汉调回京接任国防总长一职,不知这个任命是否稳妥?”
黎元洪放下电报,询问李樊和。
李变和却摇了摇头,说道:“中亚军区是我国实力最强的军区,而且战略地位相当重要,那里的人事调动必须谨慎再谨慎,我以为,调吴司令接任国防总长不太合适。”
“那么,调谁合适呢?诸位都说说。”
黎元洪扭头去问那些幕僚,但是实际上还是在问李叟和。
众人果然识趣,立刻将目光挪向李变和。
李赞和沉吟片刻。说道:“既然赵振华指挥部队平息了叛乱。现在国防部由他主持最合适,顺便也可以清理一下国防部里的那些漏网之鱼。”
这话说得有些露骨,黎元洪拧了拧眉头。他确实想不到赵北这么急着要把持国防部,不过现在他自己也是赵总司令砧板上的鱼肉,这事由不得他做主。
“那好,就请赵振华代理国防总长,这个任命,从现在起生效。等国会复会之后,再交由国会审核。”
黎元洪倒也识趣,立刻明确了立场,这使李叟和非常满意,那几名总统幕僚也是长嘘口气。
这场乱局,现在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