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敌人与朋友
让总统府当差不是件容易事,尤其是在侍从室,众里铆嚼卜冰是谁都可以轻松胜任的,侍从室是统帅堂的核心机构之一,与督政处并称“中枢脑”甚至在权势上盖过内阁。由此即可看出侍从室的重要性了。
侍从室主任不好当,这一点。李叟和很清楚,为了干好这个差事,这几年里他是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他更清楚,许多比他更有资格担任这个职务的人无时无刻不在虎视眈眈,危机感迫使他不得不改变以前的某些嗜好,并修身养牲,做一个合格的政客。
李叟和比谁都清楚,这几年里。他之所以一直担任着侍从室主任的职务,这实际上是总统对他的器重。论才干,比他有本事的人多得是,论资力,那些门生故旧满天下的人可以从统帅堂一直排到总统府大门口去。综合起来看,他李叟和不过是中人之资而已,总统器重他不是看中了他的才干或者资力,而是看中了他的忠诚,以及对总玩意志的领悟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也不得不提,李变和的勤奋也是普通人比不了的,自从当上侍从室主任之后,他恐怕是统帅堂乃至整个总统府里第二勤奋的人,第一勤苍者非总统莫属,而李变和则是跟着总统亦步亦趋,总统什么时候下班,他就什么时候下班,总统什么时候加班。他也就什么时候加班,不说别的。就凭这一点,他李叟和也能将许多同僚甩开几条街去。
今天中午,总统下班晚了些,李樊和也就跟着晚了些,所以,等他吃完午饭,已是下午两点钟了。午休是没时间了,用冰凉的井水擦了把脸,李叟和便又匆匆赶去了侍从室,布置下午的工作。
侍从室的工作分为文武两套。这都归李叟和统笃定排,按部就班。也并没有什么难度,有时总统临时分派下来任务,这才是对李受和的考验,好在侍从室里藏龙卧虎,大把优秀人才都归李变和调遣,倒也可以从容以对,由于直接监督内阁。所以,每当内阁呈来公务,都由李樊和分派工作人员先行处理,然后再交总统审阅,从这种职能来看。侍从室有些像前清时候的军机处,而内阁册已演变为各部衙门。
与督政处监督地方政务不同。侍从室没有清闲的时候,一年到头是连轴转,除非内阁清闲下来。不然侍从室就得随时待命,如果遇到国事危急,那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中日开战,正是国事危急的时候,侍从室比平日更忙碌,李变和一上班,就不得不应付一堆公文。等他将公务分派下去,已是下午两点半了,而这时,没等他松一口气,外务部又派人过来了。
来的人是外务总长伍廷芳,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他们是来拜见总统的,这也是侍从室的工作,总统可以直接跟外务部通电话,但是外务部却不能随随便便安排外交会晤的地点和时间,这种妥式的外交会晤通常应由侍从室安排。
李坐和不敢怠慢,急忙看了眼总弦今天的工作日程表,英国公使来的正是时候,总统现在应该就在办公室里,于是离开侍从室,赶去总统办公室。
到了总统办公室,见总统果然正在处理公文,李赞和走上前去”声说道:“总统先生,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先生要求会见总统,是伍总长亲自陪同过来的,说是想跟总统磋商一下目前的远东局势和朝鲜半岛问题。”
“哦?朱尔典这么快就过来了?”
赵北头也不抬,继续处理桌上的那份关于军事后勤问题的公文,等签完了字,才看了李叟和一眼。
“就在这里见面吧,没必要去国宾馆了。刚才电话里,听伍总长的意思,英国公使这一次似乎是有些来者不善啊。”
总统点了头,李叟和急忙退出办公室,返回侍从室,领着伍廷芳和朱尔典赶到总统办公室,此时,总统已处理完了桌上那摞文件,见李樊和过来,将文件交给他,吩咐他带下去整理。
等李叟和走出办公室,赵北搓了搓手,请英国公使在角落的沙上落座,吩咐卫兵上茶,然后开门见山。
“公使先生,此次过来,你是为了朝鲜的事情吧?”
“总统先生说得不错,我正是为了朝鲜的事情过来的。
就在今天上午,在天津德国租界里。一些朝鲜旅华侨民组织了一场集会,他们宣布成立一个所谓的“高丽独立国”并选举了总统和内阁。而那位所谓的“总统,就是刺杀日本政府高官的刺客安重根这显然是对日本的挑衅,被安重根刺杀的那位伊藤博文先生不仅是日本政府内部宪政势力的灵魂人物,他更是日本开化事业的先锋,日本政府对于朝鲜侨民的这次挑衅非常恼火,再且迁怒于中国与德国政府,誓言讨还公道。
对此,我深表忧虑,因为在我看来。如果日本政府因为“高丽独立国。的事情而孤注一掷的话,将对整个远东地区的局势造成更加严重的破坏,也会导致列强调停的再次失败,如果中国因此而与日本陷入长期战争的话,我认为对于中国而言是很不利的,希望总统先生也能看到这一点。不扒有力措施。扭转目前的僵持局面。另外。我此次前来和地几想向总统先生求证一下,在贵国政府的对外政策里,是否依旧承认列强对亚洲某些地区的殖民利益?。
朱尔典知道赵北的性格,也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他的来意。
赵北有些惊讶,他倒没想到过朱尔典将话说得这么露骨,居然直接就从“高丽独立国”跳到了英国在亚洲的殖民利益问题上,由此也可看出。英国人对目前的亚州殖民秩序已有些担忧了。
现在的世界秩序就是殖民秩序,欧洲列强依靠统治殖民地而维持本国经济,所以,无论对于哪一个强国而言,这个殖民地问题都非常敏感。德国之所以要千方百计的打破这个,“国际旧秩序”其目的就在于重新分配殖民地,而英国则对此相当反感,也正因此,同盟国和协约国走向军事对抗,而且目前已经走到了战争的门槛上。
作为历史的穿越者,赵北也想打破目前的这种“国际旧秩序。”但是他的政策与德国政府的政策却并不完全一致,德国打破旧秩序的目的是为了夺取英国殖民地,而赵北没有那么贪婪,他只想从这个旧秩序的瓦解中保持中国领土的完整和主权独立,至于夺取殖民地,以目前中国的国力以及国际力量的对比来看,似乎是高不可攀的,所以,赵北目前的政策很简单,那就是混水摸鱼,既不能叫欧洲列强稳固他们的亚州殖民地,但是同时,也不能因为殖民地问题而引起欧州列强的反感。
“高丽独立国。的建立确实走出于赵北的亲自谋划,他之所以特赦安重根,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这既可以看作是他对日本的侧翼攻击,同时也是他下一步国际战略的重耍一颗棋子,关系重大,无论如何也必须完成战略布局,即使因此而引起日本政府的震怒也在所不惜。
不过赵北倒是没有料到英国人竟如此敏感,由朝鲜的问题联想到了整个亚洲殖民地的问题,居然专门跑过来探听赵北存这个问题上的立场。
怎么回答英国公使的问题呢?赵北一时有些迟疑。
英国在亚洲建立殖民地,如果从东印度公司算起的话,已可称得上历史悠久了,印度、缅甸、马来亚、婆罗洲,,这些殖民地不仅面积辽阔,而且资源丰富,正是依靠着这些殖民地,英国才会成为日不落帝国,在对待这些殖民地的政策上,英国政府的态度与对待澳大利亚、南非完全不同,对待澳大利亚、南非是怀柔政策,而在对待亚洲殖民地的问题上,英国采取的基本上是高压政策,这不仅仅与人种问题有关,也与经济政策有关,对待亚洲殖民的。英国的政策是掠夺资源,无视当地土著居民的利益,这直接导致了反抗。虽然目前来讲,这种殖民地的反抗是虚弱的,但是英国政府却不敢掉以轻心。
赵北很清楚,英国的殖民帝国最终将瓦解,但是那似乎要等到二战之后,国际力量对比生剧烈变化,英国无力维持殖民地的统治,但是现在,英国的力量依旧强大,殖民地的独立似乎还遥不可及。
“公使先生,关于朝鲜半岛的问题。我的立场非常明确,那就是,作为一个国际利益斗争的牺牲品,朝鲜并不是日本的天然殖民地,现在。朝鲜侨民宣布成立独立的国家。这是朝鲜人民族意识觉醒的结果,日本对朝鲜的殖民统治是非常残酷的。这一点,已用不着我重复,在两年之前的朝鲜反日大起义中,新闻记者已经将日本殖民军的罪行曝先,于天下,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朝鲜都有从日本殖民统治下独立的理由。
关于公使先生最后提出的那个问题。中国是否承认列强在亚洲某些地区的殖民利益?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因为在我看来,以目前的中国国力,似乎还无法影响到列强对亚洲殖民地的控制,公使先生现在问起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突兀,虽然我没有征求内阁的意见,也没有与内阁讨论过这个话题,不过既然公使先生问起,那么我可以谈一谈我的看法。
在我看来,现在可以威胁到英国亚洲利益的国家只有两个,一个是德国,这个原因我就不多讲了。公使先生自己清楚,至于另外一个可以威胁到英国亚洲殖民利益的国家,似乎是日本,因为只有日本才拥有足够威胁英国亚洲利益的远洋舰队。所以,在我看来,公使先生不应该来问我是否承认欧洲列强在亚洲的殖民利益,而应该去问一问日本政府是否承认欧洲列强在亚洲的殖民利益。
当然,如果日本威胁到了英国在亚洲的殖民利益,那就说明日本政府确实已经利令智昏,或者欧洲已陷入混乱,无暇顾及亚洲利益,无论是哪一个原因,我个人认为,这都将成为世界格局生剧烈变化的开端。或许到了那个时候,英国政府才会看明白,在亚洲地区,谁才是英国的好朋友,只有爱好和平的中国。才是英国的朋友。”
这话是连消带打,英国公使立玄愣住了。
第706章 敌人与朋友
儿总统毙生居然又将话题扯到了中国与英国的“友好关七。朱尔典有些无奈,他觉得对方的话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好象又有些似是而非,日本会趁欧洲大战时夺取英国在亚洲的殖民地么?
从日本政府目前的表现来看,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但是不存在并不代表就可以高枕无忧,作为日不落帝国的外交官,朱尔典非常清楚英国依靠什么样的政策崛起,这样一个讲究弱肉强食的时代,任何强国都不会放过掠夺殖民地的机会,如果中国与日本没有爆战争,或者日本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占据上风,那么日本就不可能有什么觊觎之心,但是现在,日本不仅连吃败仗,而且日本国内的政局非常险恶,在这种情况之下,谁能够保证日本政局不会生变化呢?谁又能够保证,一旦日本新政府上台,不会改变目前的亲英政策呢?
国际政治变幻莫测,今天的朋友可能就是明天的敌人,决定取舍的只有利益,国家利益,民族利益,而作为两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种族,日本与英国显然不可能保持长期的友谊,同样都是野心勃勃的岛国,日本扩张的**比英国当年更强烈,与现在的德国倒是很相似,只是在日本开始对外扩张的初期,英国政府已经利用俄国的威胁以及中国的虚弱成功的将日本的注意力引到了东亚大陆上,这才得以避免了日本的南进政策,但是现在,随着中国的崛起,日本政府会何去何从呢?
过去的中国是“东亚病夫。”日本可以肆无忌惮的向中国扩张,仅仅是因为其它列强的牵制,日本才不得不收敛野心,谨慎的向前迈着步子,但是现在,日本的脚却踢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日本这才现,中国已经觉醒了,那么以前制订的东亚扩张政策能否继续实施呢?
除非击败中国,迫使联合阵线下台,迫使赵北下野,否则日本就必须放弃原来的东亚扩张政策,而一旦放弃了原来的东亚扩张政策,日本政府不可能就此关起国门,内部压力肯定会迫使日本改变扩张方向。
日本不能向中国方向扩张了,那么它能向什么地方扩张呢?北方?那里是俄国的领土,而且气候恶劣,日本未必看得上眼,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只有南方了,东南亚,那里自然资源丰富,气候温暖,非常适合日本,即使日本不敢打英国、法的的主意,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日本不会打荷兰的主意,如果日本政府真的就此改变日本的战略进攻方向的话,那对于目前的整个亚洲殖民秩序就是一个灾难了。
朱尔典很快收敛了思绪,这些国家基本政策原本就不是他这个外交官应该去操心的,他只需要做好他的份内事就可以了,而现在,他的份内事就是处理好中国与英国之间的关系,务必拉拢中国,防止中国彻底倒向德国。那样的话,一旦欧洲爆战争,英国的亚洲利益将面临巨大威胁。
既然中国的总统先生已经再次暗示了中国与英国友好相处的可能,那么朱尔典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
“总统先生,作为一个在中国生活多年的英国外交官,我在中国拥有很多朋友,也拥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当然相信总统先生刚才的话,中国人非常平和。中国传统文化信奉的主桌是中庸之道,这非常有利于国际和平。但是另一方面,我也看到,由于中国与日本两国政府之间的某些利益冲突导致两国现在处于战争状态,这非常令人遗憾,在我看来,如果中国与日本能够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的话,无论对于亚洲而言,还是对于世界而言,都是非常明智的。如果总统先生希望和平的话,我将尽力为此提供方便,督促国际社会继续进行调停,争取早日停战
见朱尔典还是在打官腔,赵北有些无奈,说句实话,他倒是非常乐于与英国结盟的,但是从朱尔典刚才的那段话里,他没有听出英国政府立场的任何变化,或许在英国政府看来,日本依旧是个值得拉拢的盟友,而中国,显然还不具有能够维持亚洲势力平衡的军事力量,尤其是海军力量。
“等一战爆,你们英国人就会改变看法的。”
赵北心里琢磨着,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套官腔。
“公使先生,从私人关系来讲,我对你没有任何成见,在我看来,你确实是名优秀的外交官,但是目前的中日关系并不是依靠外交官的才干和智慧就能够改善的,最终决定中日关系走向的是军事力量,目前的形卑下谈调停还为时过早,不过如果日本政府真的打算用外交手段解决目前的争端的话,我个人并不反对。”
官腔对官腔,虽然废话占了多数,不过实质内容也是存在的,朱尔典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答案,在他看来,这位总统先生依然承认英国的实力,不然的话,也不会再次当着他的面旁敲侧击的建议中英两国“加强友谊”了,在朱尔典看来,这就是“敬畏”只要这份敬畏之心存在,英国就不必担心中国会在亚洲殖民地问题上给英国使绊子。
“打搅总统先生了,我的话说完了,现在,向您告辞。您的看法和建议,我会向有关方面转达的,关于中日战争的调停问题,我会继续努力的,不过我有必要提醒总统先生一下,日本政府对于“高丽独立国。的事情非常愤怒,如果这件事情得不到解决,恐怕任
见朱尔典站了起来,赵北也站起,很客气的将这位英国公使送出办公室,并一直送到统帅堂楼下,目送英国公使的汽车远去。
回到办公室之后,赵北立即摇了一通电话去外务部”丁嘱外务部工作人员,一旦外务总长伍廷芳赶回外务部。就叫他再来总统办公室一趟,总统有要紧话说。
半个小时后,伍廷芳满头是汗的赶回总统办公室。
“伍总长请坐,皿虎,上流茶。”
赵北倒也客气,吩咐卫兵匕茶,然后与伍廷芳在角落的沙上面对面坐了。
“伍总长,关于青岛交还的事情,目前进行得怎么样了?德国方面是否确定了交还日期?”
伍廷芳一听原来是这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德国方面很是合作,虽然目前尚未敲定正式交还青岛的日期,不过相关会谈进行得非常顺利,目前就剩下胶济铁路的问题了,德国人的意思,是继续由德国公司控制这条铁路,但是外务部认为,既然是主权之恢复,这铁路就不应另行处理,因此,外务部的意见是赎回胶济铁路,只是目前战事紧张,国家财政捉襟见肘,中枢和财政部确实拿不出这么多现钱,目前外务部与财政部正与工商部磋商,看看能否在民间募集资金,将这条铁路变为民营铁路,此事仍在进行,因此并未形成报告呈上来,如果总统现在想知道详情,我回去之后就吩咐人草拟报告
赵北点了点头,沉吟片复,又问道:“德国人是否仍在提中德结盟的事情?”
“在提,提了好几遍。
不过外务部仍以上次国会的事给挡了回去,德国方面似乎很是焦急,但又不好翻脸
说到这里,伍廷芳话锋一转,问道:“不知总统到底是想与德国结盟,还是想与英国结盟?刚才会见英国公使时,总统似乎提过这方面的事情,虽然很是隐晦,不过卑职倒是能够听出总统的意思,似乎在总统,看来,与英国人结盟也未尝不可
赵北淡淡一笑,说道:“关于我刚才的话,你务必保密,对谁都不要讲,我叫你过来,也是叮嘱此事。其实在我看来,与英国结盟也好,与德国结盟也罢,无非是找个靠山罢了,现在欧洲战事将起,结盟的事情倒是不忙着办,咱们等一等,看一看,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即使结盟,也要选个好时候,不能热脸去贴冷屁股
伍廷芳也笑了笑,说道:“这个道理卑职也是懂的,不过以我之见,现在英国人似乎是指望不上,到是俄国人有这个意思。”
“俄国?什么意思?”赵北一愣。
伍廷芳说道:“昨天少川从俄国拍来密电,说俄国的一位大公向他透露了俄国想与中国饰结盟约的想法,虽然目前还不清楚这是否就是沙皇本人的意思,但是少川说了,自从中日开战之后,俄国政界高层对于中**队之表现非常震惊,不少俄国贵族担心,一旦欧洲战争爆,俄国将无法顾及远东地区,因此,他们向沙皇建议,趁战争尚未爆,赶紧与中国饰结盟约,消除后顾之忧。全力应付欧洲局面
“哦?维国人这存想的?”
赵北又是一笑,说道:“跟俄国结盟有什么好处?好处没有。坏处多多,当年的满清不就是被俄国给坑了么?咱们不能上当,你回去之后就电告唐绍仪,叫他敷衍就行了,没必要当真,俄国不像德国,俄国领土跟咱们中国接壤,俄国也不像英国,英国好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吃多少东西,俄国一旦吃起东西,不撑死是不罢休的。”
“可是现在局面与前清时候不一样了。咱们中国有实力啊,应该不会被坑了吧?”伍廷芳显然没有领会赵北真正的意思。
赵北现在当然不会亮明他的立场,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伍总长,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我们必须分清楚,越是在这种时候,咱们就越是要沉住气,不能叫旁人占了咱们中国的便宜,现在只能咱们中国去占别国的便宜,很快,这国际便宜越来越多,咱们不占白不占
说到这里,赵北看了眼伍廷芳那满头的白,叹道:“猛总长,你今年七十多了吧?。
“七十二了,确实老了伍廷芳点了点头。
“令公子伍朝枢在智利、秘鲁公使任上很是得力,有人建议将他调回国,委以重任,而且伍总长年事已高,朝枢确实也该回来看看我已决定,等仗打完,就调朝枢回国,在外务部或者其它各部担任职务
听到总统这么说,伍廷芳回过味来,于是说道:“多谢总统对犬子的栽培,卑职现在行动不便,确实需要有人就近照料,马上我的任期将满,届时,我就离开朝堂,颐养天年了。”
见伍廷芳这么上道,赵北非常满意,关于外务总长的人选,他早已选定,就等这个伍总长退休了,现在的内阁中没有总理,外务总长实际上承担着内阁总理的角色,虽然这个角色的权力被侍从室、督政处分出很大一部分,但是作为统帅堂的必要补充,内阁各部仍然扮演着重要角色,所以,这个。外务总长的人选一定要具有丰富的政治经验,而且必须能够服众。
第707章 遭遇战
;习热难当。天空中阴霾积聚“但是只要那雨不落到地卜照世制贮的天气就缓和不下来。
自从入夏之后,这辽东半岛中部地区还没下过雨呢,好不容易积聚起一些积雨云,可就是没落雨,空气湿度重,气温又高,这种天气下行军,确实苦不堪言。
尤其是呆在装甲作战车辆里,外头高温,闷罐子里头也是高温,人在车里呆上几分钟。便是一身的热汗。
田苗满头是汗的掀开了装甲汽车炮塔上的顶盖,将头探出了舱口,大口喘着气,然后双臂往上用力一抽。整个人就这么蹿出了舱口,利索的跳下装甲汽车,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把取下头上那顶坦克帽,然后伸手从那湿漉漉的军装口袋里摸出一只铜制烟盒,打开之后,从中挑出一根还算干燥的纸烟,录开纸皮,将烟丝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行为一名武汉军政学院出身的装甲兵指挥官,田苗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吸烟,可是在装甲部队里,军人在战时是严禁抽烟的,因为装甲部队里到处都是易燃易爆品,没办法,他只好改变吸烟方式,改抽烟为嚼烟。
“这天气,热死人啊
田苗骂骂咧咧的将那只铜制烟盒装回了口袋,网站起身,身后的装甲汽车上又跳下一人,正是驾驶兵。
“营长,这后头的补给车队咋还没跟上来呢?”
装甲汽车的粤驶兵望着田苗问,但是田苗显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问我,我问谁去?刚才给辐垂营拍电报,他们说还在路上,还说咱们冲得太快,他们跟不上
田苗嚼着烟丝,含混的嘟哝几句。然后走到装甲汽车前方,看着另一名装甲汽车兵检修动机。
这时,一名参谋匆匆奔了过来。从背着的椅包里拿出一张军用地图。放在装甲汽车上摊开了,指着的图上的一个点,对田苗嘀咕了几句。
“营长,咱们现在就在这个地方。距离长岭子还有差不多二十里地。距离咱们今天上午的出地蓉花山也有将近二十里地。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现在辐重部队还没到蓉花山,咱们的柴油、汽油只够跑十多里地的,所以,要么继续朝前走,要么就等在这里,返回蓉花山是不可能的。三
听了参谋的报告之后,田苗埋怨起来。
“你们参谋处是怎么策利的进军路线?不事先计算好油料、路程。现在跟我说就在这里等着,你当我们是来演习的?”
参谋一脸无奈,指着地图,说道:“这也怨不得参谋处,这地图上的比例尺画得不够精确,空军测绘大队也有责任,我们参谋处是严格按照地图策戈的进军路线,可是等我们现地图与实际位置有出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这里了。现在我们最好是就在这里等着,等着后头的辐重过来。”
田苗狠嚼几口烟丝,然后将嘴里的烟丝啐到脚下,抢过参谋手里的那张军用地图,用尺子在上头仔细的研究起来。
自从前天接到命令南进之后。田苗就明侦察营营长的身份一直率领东路纵队装甲部队的这支混合部队走在主力前头,他们实际上是先头部队。侦察分队,人数一千多人,昨天下午才进抵蓉花山,在那里休息了一晚,等待后头的主力赶上,今天上午。田苗指挥侦察分队继续南行,但是等走到这里时,才现地图有误,于是赶紧停了下来,等待后头的格重部队。
现在看来,后头的辐重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侦察分队急需的油料和补给送上来,田苗有些着急,自从前天天气转阴之后,空军就无法出动侦察,所以,他目前并不清楚日军的行踪,由于走愕太快,他担心装甲侦察分队是否已经深入到了日军纵深防御地区。
此次追击大孤山日军主力,东路纵队司令周道网一心想抢在西路纵队之前拖住日军脚步,因此对于部队的进军度很是重视,尤其是装甲部队,也正是在周司令的催促下,田苗才走得这么快,战场之上争分夺秒,谁先现敌军的行踪谁就占有优势,现在空军无法出动侦察机执行空中侦察任务,那么就只有依靠装甲侦察分队。
为了走得更快,田苗甚至没有携带坦克,这支装甲侦察分队装备的是清一色的装甲汽车,虽然拥有一些装备着短管坦克炮的火力加强型装甲汽车,但是在防护上,却是远远比不上坦克,也正因此,田苗担心与日军大股部队突然遭遇。
“传令,就地布置防御,等待后勤辐重过来。另外,叫骑兵派些人到附近侦察,再叫步兵在西边的高的上挖掘战壕、掩体,咱们就在山脚下宿营四,最终决定就地防守,等待后勤部队毒上,现在前出泣么必,叫”终没有现日军踪迹,田苗心中忧虑加重。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情况非常反常,日军要么已经远去,要么就是隐蔽了行踪。
趁着参谋们布置防御的时候。田苗带着几名高级军官赶去那条大道上仔细研究道路上的痕迹。
这条大道也是一条土路,修筑在辽东半岛东部沿海地区,当年日本与俄国开战,为了方便运输野战军需。日军和俄军的工程部队都曾为修筑这条大道出过力,日本占据辽东半岛南部之后,更是将这些纵横交错的大道连接起来。并打算在辽东半岛东部的沿海地带修筑一条与南满铁路并行的铁路线,原本的施工蓝图就是利用这条南北延伸的土路,但走到目前为止,这条铁路尚未动工,如此一来,辽东半岛东部沿海的南北交通只能依靠这条土路。
具本殖民当局完全是按照殖民的经营辽东半岛租借地,因此,这条大道虽然是土路,但是修筑的相当正规。道边挖掘有排水沟,甚至还栽种着树木,假以时日,未必不会变成拍油马路。
田苗的装甲侦察分队就是沿着这条南北走向的大道南进的,他们一路过来,曾在路上现不少军用辐重马车行进的痕迹,而且痕迹很新,显示最近曾有大股部队沿着这条大道调动,这很可能就是大孤山方向过来的日军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一直往南延伸,按照常理,日军部队应该就在向南进军。
但是一些细心的参谋现,在道路附近遗留的日军宿营遗迹显示。沿着这条大道向南进军的日军人数不会过一万人,而根据空军先前的空中侦察,大孤山的日军已经倾巢出动,兵力过四万人,那么这就有个问题了,另外的那三万日军哪里去了?
有的参谋认为,日军是分兵两路,重装部队和格重部队向南去了旅顺,而轻装步兵则向西进军,翻山越岭去了,日军很可能是打算越过那条分隔辽东半岛东西部分的大分水岭,向西直插盖平方向,去断西路纵队的后路去了。
这种可能是存在的,毕竟,穿越大分水岭的大道也颇有几条,但是这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拥有足够的后勤保障力量,考虑到中国的东路纵队仍然威胁着辽东半岛东部的区的日军后勤线,那么西去的那支日军部队随时可能被掐断补给。这是一招险棋。除非日军孤注一掷。否则的话,按照常理,这个进军方案不会成为日军指挥官的远方案。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日军确实分成了两支部队,一路往南,另一路则隐藏了行踪,他们没有去西边的盖平方向,他们仍旧在辽东半岛的东部地区,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那就需要仔细拨索了,而这也正是田苗的装甲侦察分队的主要任务。
田苗领着军官和参谋们,在大道上仔细的琢磨那些车辙印,以及马粪,继续讨论着日军可能的进军方向,或者潜伏地点。
嚣,在他们忙碌的时候,突然从西边传来了枪声,开始的时候,只是零星枪响,但是仅仅只过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枪声就响成一片,然后。山炮的轰鸣也传了过来。
装甲侦察分队没有装备山炮。这只能是日军的炮声。
听到炮响,田苗急忙向宿营地跑了过去。军官和参谋们也纷纷跟上。等赶回山脚,众人才现上山挖掘掩体的步兵已经被人赶下了山,此刻,那山顶、高地上已经扬起了日军的旭日旗。
“***,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鬼子兵?”
田苗急忙跳上一辆装甲汽车。指挥喜甲兵用车上的那门办毫米短管坦克炮向山上开火射击,压制日军炮火。但是日军居高临下,再加上坦克炮仰角有限,根本无法有效压制日军火力,而此时,山中密林之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身穿土黄军装的日本士兵,他们用步枪、山炮向山脚下的中**队营地射击,一时之间枪声大作。
“撤!撤”。
田苗就站在装甲汽车的车侧踏板上,大声下达命令,指挥装甲侦察分队向东撤,越过那条大道的西侧排水沟,沿着道路向北撤退。
遭遇日军的地方是平原与丘陵的交界地带,田苗原本想让步兵占领高地,但是不曾想却叫日军打了个埋伏,好在步兵觉及时,现日军从藏身的密林中冲出来之后,果断的与之接火,虽然到底是被日军赶下了山,不过却为装甲部队示了警,部队撤退及时,伤亡不大,仅仅只损失了几辆卡车。阅读最新童节就洗涧书晒细凹曰况姗齐伞
第708章 铁军
“抛蝶甲分队总兵力不讨千多人,而且装甲汽车机动不便恤爽力也不足,这支部队的主要任务是前导侦察,试探日军主力,田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日军硬拼,指挥部队沿着那条南北走向的大道向北撤退,同时通过通讯车的无线电台向东路纵队司令部报告遭遇日军袭击的消息。
很快,司令部那边回电,这是一个命令。
这个命令很干脆,田苗必须率领装甲侦察分队立刻往北撤退,跟主力会合,原因很简单,因为就在田苗的装甲侦察分队遭遇日军攻击的同一时间,东路纵队的侧翼部队也遭遇了一支日军,而且也是由西部丘陵地区冲过来的,袭击的也是沿着道路向南进军的装甲分队。
种种迹象表明,日军那消失的三万部队并没有越过大分水岭他们就藏在大分水岭的深山密林之中,等着东路纵队南下,然后予以邀击。
前导分队的行动已经使日军暴露了,确实可以撤退了。
田苗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北撤,考虑到油料已是不多,他只能再拍电报去司令部,请求后勤支援,同时集合部队,迅制订了相应作战方案,将步兵和骑兵与装甲汽车混编,试图通过这条大道撤回北方。
这场撤退作战进行得非耸艰难,那条大道距离丘陵边缘很近,日军占据高地,以山炮轰击道路,封锁中国装甲部队的归路,并且派遣步兵实施正面冲击,田苗不得不将步兵和骑兵安排在装甲作战部队的右翼。依靠装甲汽车那单薄的装甲保护步兵向北突击。
“啪!啪!”
“挞挞嘻,,挞挞咕
“轰!轰!”
“挞挞咕,,挞咕挞”
“轰!轰!”
枪声与炮声交织在一起,弹头、弹片撕裂空气,出刺耳的啸叫,道路两边硝烟弥漫,尘土飞扬,虽然山炮的弹片无法击穿装甲汽车,但是对于步兵却是严重威胁,依靠装甲汽车的火力,很难压制住日军的炮火。
田苗站在一辆装甲汽车的右侧踏板上,右手提着一支手枪,左手抓住车门,扯着嗓子声嘶弈竭的指挥着作战。
“瞄准山炮!瞄准山炮!”那挺机枪!那挺机枪,给我干掉!”
由于通讯手段的限制,田苗现在唯一可以直接指挥的只有这辆装备着办毫米短管坦克炮的装甲汽车,至于其它的装甲汽车,只能各自为战。由于路边就是排水沟,装甲汽车不能像坦克那样横冲直撞,再加上装甲太薄,根本就无法向日军阵地起冲击,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相对较快的度,希望能够尽快冲出日军的火力圈,抢在日军遮断部队截断道路之前突围到北方去。
至于那些原本装载步兵的卡车,就没有装甲汽车那么顽强了,很快,几辆走在后头的卡车被山炮命中,燃起熊熊烈火,黑烟直冲上天,司机们不得不放弃了卡车,操起步枪或者冲锋枪,加入到步兵行列,沿着排水沟向北方前进。
“当!当”。
两声清脆的撞击声,又有两颗步枪子弹击中了田苗所乘的这辆装甲汽车,不过由于距离太远,无法穿透那单薄的侧面装甲,弹头被远远的弹了开去,但是车体侧面还是留下了两个浅坑。
值得庆幸的是,丘陵只在道路的西侧,而在道路的东侧,是一马平川的旷野,无遮无拦,日军只能埋伏在西侧,无法从东边夹击中国部队,田苗可以站在装甲汽车的踏板上,从容指挥作战。
不过这辆装甲汽车的好运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分钟后,一颗山炮的炮弹在很近的距离爆炸了,弹片四下纷飞,田苗只觉右臂一阵冰凉,一片弹片就这么击中了他的右臂,握枪的右手一松,手枪落在了地上,田苗头部也是一阵眩晕,险些摔下车去。
但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就在田苗倒吸一口冷气,拼命用左手抓紧车门的时候,这辆装甲汽车的右前轮突然舟下一沉,然后,整个车身向右倾斜,并开始打滑,径直冲向道路右侧的那条排水沟,在步兵们的惊呼中,这辆装甲汽车最终一头栽进了排水沟里,剧烈的撞击立刻使已经昏昏沉沉的田苗飞了出去,重重的栽到了地上,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田苗才幽幽醒转,先看清楚的是一张参谋的脸,那张脸上也是鲜血淋漓,却是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鲜血。
“营长!营长!”
参谋大声喊着,看见田苗睁眼,便抬起手,向一边指了过去,嘴里说着什么,但是田苗却连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田苗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参谋的胳膊,喊道:“你说什么?。
参谋将胳膊挪了回去,继续对田苗大声喊着
“营长!营长!前头日军埋了地雷,而且日军已经迂回到北方,咱们冲不过去了”。
“地雷?咱们来的时候怎么没炸?”
田苗一下子清醒过来,抓住那名参谋的肩膀,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北方望去,看见远处几柱黑烟腾空而起,几辆装甲汽车歪倒在黑烟之下,而且正在熊熊燃烧,附近的步兵都匍匐在路边的排水沟中,用步枪和冲锋枪向西边射击。
“那不是压地雷,可能是电线起爆!咱们过来的时候没现,现在日军将其引爆,显然是想切断咱们退路。营长,营长,看起来这一次日军的准备很充分啊。”
参谋大声喊着,并摁着田苗的肩膀,将他摁回了排水沟里。
右臂传来一阵巨痛,田苗扭头望去,看见右肩已包裹上了绷带,鲜血已将绷带染红,从疼痛的剧烈程度来看,弹片肯定伤到了骨头,而且头也疼得厉害,伸手一摸,头上也裹着绷带。
“咱们损失了几辆装甲车?。田苗询问参谋。
“损失了十五辆,多数是车轮被炮弹摧毁,无法行动。我们只能将动机炸毁,不过车上的机枪都卸下来了!通讯车没被摧毁,电台也能使用参谋回答道。
“拿地图来!”
田苗仔细观察了一下西边的日军阵地,然后向参谋要来了那张并不十分准确的地图,很快就在地图上找到了一座村庄,从地图上看,那是一座大村庄。而且就在东边的平原地区。
“这里距离咱们这里多远?”田苗指着地图询问参谋。
参谋迟疑了一下,说道:“根据误差估算,可能在五公里至六公里之间
田苗扭头向东边望去,但是什么也看不见,天阴得厉害,能见度很受影响。
“撤!撤到村子里去!步兵先撤,装甲车跟在后头掩护,骑兵走在最前头侦察。另外,用电台通知司令部,告之我们的位置
田苗立即改变了原先的计划,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遭遇战,更是一场伏击战,日军躲藏在丘陵地区,就是在等他们过来,然后予以伏击,从伏击地点来看,日军是策划周密的,特意选择山脚大道。就是在等装甲部队过来。
装甲汽车不是说撤就撤,道路两边是半人多深的排水沟,虽然并不很宽,但是陷住车轮是没有什么困难的,田苗下达向东撤退的命令之后,士兵们不得不从装甲汽车上卸下车门,架在排水沟上,以便汽车从上面开过去。
等剩下的二十多辆装甲汽车全部驶离道路之后,步兵们迅撤离了道路,装甲车继续用机枪和大炮向西边的日军阵地倾泄火力,以掩护步兵撤退,至于那些越野性能更差的卡车,则被步兵们用手雷炸毁了油箱,道路上顿时黑烟滚滚,遮蔽了视线。
田苗带着参谋,跃出路边的排水沟,猫着腰向东边奔去,身边子弹呼啸,不时有步兵中弹倒下,伤员越来越多,就连田苗这个伤员也不得不充当起救护兵,将一名重伤员扛在肩上,吃力的向东边撤退。
后头是装甲汽车,它们在步兵撤离了道路之后,才向东边的旷野撤退,车头向东,但是炮塔却一律指向西边,继续用机枪和大炮掩护步兵撤退,而在西边,大道的另一侧,身穿土黄色军装的日军也紧紧的跟了上来,虽然其中的一些部队在军官的指挥下立即向东边起了冲锋,但是在中**队的装甲火力面拼死伤惨重,于是很快,多数日军部队改变了策略,只是远远的跟在中**队后头,也越过道路,向东推进。
指挥部队边打边撤,田苗很快就筋疲力尽,不得不将伤员交给其他人,徒步向东撤退,但是没走多远,再次一头栽倒,不醒人世。
等田苗再次苏醒,天色已经非常昏暗了,而且,他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房屋里,身边站着几名军官和参谋。正在研究地图。
见田苗苏醒,一名参谋走到他身边,将他从炮上扶起。
“营长,天马上就要黑了,日军很可能起夜袭,我们必须做好突围的准备
“突围?我们被包围了?。田苗一愣。
“撤进村里之后,日军就跟上来了,并从侧翼将村庄围了起来,幸亏这村子有围墙,可能是当年村民修筑起来抵御土匪的,依靠围墙,我们已打退了日军数次进攻,如果能够坚持到晚上的话,突围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人?多少装甲车?电台还能不能耻”
田苗询问那名参谋,但不等对方回答。就听见了几声炮响。
“进攻又开始了!”
军官喊到,多数人立哪蹦所房屋,各去阵地指挥作战,只有那名参谋留了下来。“慨四
田苗坐在炕上,拿出挂表看了看,距离天黑还差一个小时,考虑到现在是阴天,或许黑得更早一些。
“轰!轰”。
两声炮响,地面剧烈的震动了两下,屋顶上往下直落灰尘。
“重炮?。
田苗从炮上跳了下来,那名留在屋里的参谋也非常惊讶,他们之所以能够在这座村庄里坚守两个小时,除了村庄有围墙之外,日军攻击部队缺乏重火力也是重要原因,在前几次进攻中,日军的支援火力只有止。炮,但是现在,日军显然拉来了重炮。
“村子守不住了田苗叹了口气,然后向参谋下达了命令。
“传令下去,一旦日军突破防线,立即炸毁所有装甲车辆,销毁文件。”
“是!”
参谋急忙走出屋子,去向军官们传达营长的命令。
“轰!轰!”
又是两声炮响,炮弹落在了很近的地方,眼看屋子摇摇欲坠,田苗急忙离开了这座破烂不堪的民居,走到了外头。
天依然阴沉沉的,好象暴风雨即将要到来一样,田苗扭头向炮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但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些破烂不堪的民居。
村子里看不见一个平民,显然,当战争的消息传来之后,这里的居民已经跑光了,从几座日式风格的较新建筑来看,这里显然也有日本侨民居住,只不过他们现在也跟着逃跑了。
“如果下雨的话,地面泥泞,装甲汽车就很难快机动了。”
望了眼黑沉沉的天空,田苗突然又想起了他此次的前导侦察任务,这个任务他只完成了一半,试探出了日军所在,但是却无法完成撤退任务。
既然撤退任务已无法实施,那么,就将任务改为牵制吧,好歹将日军拖在这里,等待主力部队赶来。
“轰!轰”。
两颗炮弹落进了村子里,冲天的黑烟腾空而起,剧烈的爆炸震耳欲聋,强大的冲击波瞬间便夷平了两条街道,从爆炸声和炮击的密度来看,日军只有这两门重炮,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在缺乏履带式装甲车辆的情况下,装甲部队不可能对敌军炮兵阵地起冲击。
田苗刚刚找了个弹坑隐蔽起来,就听见房屋轰然倒塌的声音,刚才他藏身的那间屋子被炮弹震塌,眼前一阵尘土飞扬,等视线稍稍清晰一些,田苗就看见了村子里的混乱景象,许多士兵正忙看到处寻找掩蔽所,一辆装甲汽车也在没头苍蝇一般的到处乱撞,有的步兵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缩在了地上,至于手里的武器也早已不知去向,失去控制的战马也在嘶鸣看到处狂奔。
“空军那帮笨蛋,画了张错误的地图,害得我们在这里挨炮,等老子活着出去,老子非向上级写一份报告不可!”
田苗匍匐在弹坑里,懊恼的埋怨着空军测绘大队,不过很快,他的思绪就回到了战场上,作为一名前线指挥官,他现在必须以身作则,指挥部下进行抵抗。
“都站起来!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壮烈一点!不想死的,也赶紧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拿起步枪跟敌人战斗!只有愿意活下去的人,才能活下去”。
于是,就在每隔几分钟就是两声炮响的情况下,在这座村庄里出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一名肩膀和头部包扎着绷带的中国营长用左手挥舞着一根细长的竹竿,在混乱的村庄里走来走去,用竹竿抽打着,将那些赖在弹坑里和地窖里的不愿意起来的士兵赶回了他们的阵地,虽然爆炸声声,但是这名营长却连腰都没弯一下,他的勇气与自信足以让部下景仰,也足以鼓舞起他们的斗志。
就这样,这座村庄里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虽然这支装甲侦察部队最终放弃了突围行动,但是他们终究是守住了这座村庄,当次日拂晓时分,一支由二十辆坦克以及更多的装甲车和步兵组成的救援部队赶到村庄的时候,困守村庄的这支装甲侦察分队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而在那时,他们仍旧守卫着几座地窖,而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仍毒田苗。
支撑他们的信念是什么?勇气?自信?强国的动力?或者,干脆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
没人说得清楚,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通过这一仗,中国的装甲兵充分展示了他们的战斗意志,事实证明,即使离开了装甲作战车辆,装甲兵也是能够顽强作战的。
东路纵队的这支装甲部队也因此被总参谋部授予荣誉称号:“铁军。”而这座村庄也在战后更名为“铁军庄。”以纪念那些为国捐躯的勇士,以及他们那永世长存的不朽功勋。
第709章 心腹亲信
这里是南苑空军基地,京津地区最重要的空军基地,承担着保卫京津畿辅地区的职能,自从中日开战之后。这个空军基地就加强了戒备,各地空军基地多半抽调精锐北上作战,惟独南苑空军基地保持原有建制。一架飞机、一名飞行员都没有调走,最近一段日子以来,北京、天津上空巡逻的战斗机与侦察机都是来自于南苑。
今天一大早,南苑空军基地像前几天那样按照战斗值班表起飞了一些战斗机与侦察机,这些飞机将先往北飞,掠过北京上空,然后转向东方,前往渤海上空执行战备巡逻任务,然后再从天津上空兜个圈返航南苑。
与前几天不同的是,今天起飞的战斗机更多一些,原因很简单,因为就在今天,总统先生将来南苑视察,为了加强警卫,空军也必须承担起必要的警戒任务。
总统今天视察南苑空军基地,不仅是来检查空军战备情况,而且也是来接见一批青年军官的,这些青年军官都是网从各个军事院校毕业的。陆军大学、舰艇学院、军政学院、国防科技学院、军事技术学院,基本上,现在中国最优秀的军事学校的毕业生就在南苑等待着总统的接见。
本来,按照以前的惯例,每当军事学院有毕业生毕业,总统都会亲自赶去学校为毕业学员亲手颁毕业证书,但是现在既然在打仗,一切从权,所以,这次总统特意吩咐将所有的毕业生都集中到南苑,就在空军基地为毕业学员们授予学位和军衔。
其实早在开战之前,就已经有一批军校学员提前毕业了,他们在毕业之后就立即被派去了基层部队接受锻炼,许多人甚至直接就参加了辽东半岛的战役,与这批毕业学员不同。今天集中在南苑空军基地的毕业学员们主要是技术军官和政工干部。不过,在今天的毕业典礼之后,他们中的许多人也将走上战场,接受战争的洗礼,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们的军事素质和政治素质。
今天天不亮时。所有的毕业学员都已穿戴整齐,虽然军装上仍然挂着学员章,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们已是合格的军官,所欠缺的仅仅只是一份毕业证书,以及一份正式的军衔和岗位,而很快,他们就将从总统的手里接过自己的毕业证书和军衔。每一个人的心里都非常兴奋。略带着一丝惴惴的情绪,等待着总统的到来。
从只上八点整,到现在九点整,整整一个小时,所有的毕业学员都坐在空军基地的操场上,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喧哗,只是静静的等在那里,只有当天空中传来动机的轰鸣声时,他们才会仰起头,向那掠过头顶的战斗机或者侦察机望去,并目送其远去。
终于,到了上午九点半钟,总统卫队准时赶到南苑空军基地,具体负责主持毕业典礼的陆军大学副校长吴振汉一声口令,所有的毕业学员都站了起来。
按照计划”总统将先在阅兵台上检阅学员队列,那些擦得锃亮的妾枪和刺刀终于派上了用场。
几分钟后,总统在军政长官们的陪丹下登上阅兵台,与此同时,铿锵的军乐奏响,伴着军乐声,近一千名学员分列五个方阵,正步走通过操场,接近阅兵台时,几声口令,只听“瞻垮”几声,持枪礼整齐戈一。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很有气势。
站在检阅台上,身为总统的赵北也举起右手,向毕业学员们敬礼,看着这些英姿豪迈的军校学员,赵北到是一颗平常心,做了这几年的总统。这样的大场面他见得多了,早已习以为常。如果一定要给他找点、什么情绪的话,那么他现在唯一的情绪就是自豪。
能不自豪么?过去,这个国家的军事院校只能以外国为师,邯郸学步。东施效颦,别人真正的本事学不到手,只能学点皮毛,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军事院校,不仅能够为本**队输送合格的军事人才,而且甚至可以自行创造战术与战略了,此次中日战争中,那些大出风头的空军战术、装甲兵战术、潜艇战术。都是通过这些军事院校进行细化的。虽然赵北可以给出这些战术的轮廓。但是如果没有这些军事院校参与其中的话,也是不能转化为战斗力的。
可以说,赵北一手创造出了一个军事史上的奇迹,这个国家的军事力量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里迅崛起。傲视远东,正是赵北这个总统先生的功劳,至少,他的功劳占总功劳的一半。
现在,又有一批新鲜血液即将补充到军队中去,只要这种新陈代谢能够维持几年,赵北完全有信心将他的军队变成整个亚洲最有战斗力的军队,到了那时候,区区日本又何足挂齿呢。
“全体都有,立正!请总司令话”。
阅兵仪式很快结束,吴振汉几声口令。检阅台下一片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检阅台上的总统。
赵北收敛心神,走前一步。站到了那根话筒前,清了清嗓子然后将背得烂熟的演讲稿念了出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当代世界,弱肉强食,国与国之间竞争激烈。经济、军事、政治、文化,,诸多方面,无一不在激烈竞争,落后者必将被国际强权所淘汰,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真理,也是这个时代的现实。
军人为何从军?其一,报效国家。其二,追求荣誉。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升官财请走别路,军人虽然也是一份洲儿,但是相比其它职业。从军的道路坎坷而艰险,众不是山洲后途,入得此门,便将身家性命抛诸脑后。以国家之强盛、国民之幸福为己任;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越是在国家危亡的紧要关头,军人就越是要承担起救国救民之重担。
现在,我再问你们一声,你们后悔从军报国么?”
总统话音一落,现场寂静了几秒钟。然后是异口同声的斩钉截铁。
“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
“现在,授衔正式开始。”
赵北适时结束了煽动,后退几步,一名副官走上前去,手里拿着一份花名册。按照名单大声念着花名册上的名字,五人一组,每念一人。底下便跑上来一名毕业学员,在总统跟前立正敬礼,等着总统亲手将军衔挂在肩章上,然后再从总统手里接过一本烫金的咎业证书,之后,再次敬礼,退下。
这场授衔仪式进行了几个钟头,直到中午才结束,总统再次话之后,这场毕业典礼才算是正式结束。
午饭就在南苑空军基地吃,赵北特意吩咐厨房为学员们做了一顿很特殊的午饭,主食是慢头,上头印着“铁血共和”为的就是让学员们记住,这个共和是怎么创造的,以及是由谁创造的。
至于总统先生的午饭,也很简单。像平日里一样,四菜一汤。作陪的只有几名亲信,杨度、吴振汉、陈铁山、张激扬、李叟和、黎元洪,虽然菜式花样少了一点,但是能与总统共进午餐,在座所有人都非常荣幸。
尤其是吴振汉。更是百感交集。
自从被扔到武汉做陆军大学的挂名副校长,吴振汉就远离了政治中心。这次奉命赶到南苑,主持军校学员毕业典礼还是其次,更主要的任务是,接替蔡愕,担任陆军部总长之职。
从当年安庆起义、黄泥港起义时起,吴振汉就是赵北的得力手下,跟着总司令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而且协助赵北创建了共和军,可以说,吴振汉从一开始就是共和军的二号人物,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如此。
但就是这样一个共和军的二号人物,自从联合阵线取代北洋集团掌握中枢权力之后,却突然变得“默默无闻”起来,政治上是赵北唱主角。军事上是那帮留洋军校生表演,至于吴振汉,似乎是被总司令晾了起来,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如此。
在安徽做了一段时间的军事长官之后,吴振汉就被中枢一纸调令调到了陆海军联合参谋部,担任高级顾问,给蓝天蔚打下手,此举耐人寻味,许多人都在猜测总统到底打算干什么。
自古以来,上位者一旦掌握了中枢权力,最顾忌的就是那些曾与自己一同打天下的高级将领。这些人不仅掌握着军队,而且也对上位者知根知底,如果想坐稳江山,上位者必须想办法将那些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劳苦功高的将领们架空,将他们手里的军权收回来,历代开国皇帝无不如此,或者如宋太祖一般杯酒释兵权。或者如明太祖那般对功臣宿将大开杀戒,简单干脆的解决问题。一了百了,以免后患。
也正因此,有人猜测,总统将吴振汉调任闲职,就是为了收权,而且从那平和的过程来看,人们认为总统是在采取和平手段,杯酒释兵权。用高官厚禄换取吴振汉手里的那一部分军权。
这个世界上小人很多,吴振汉手下就有小人,他们曾向吴振汉进谗言。诋毁总统,煽动吴振汉背叛总统,投靠国民同盟或者别的政治势力。但是吴振汉并没有这样做,他不仅置之一笑,而且还将那帮小人赶走,然后就在他的岗位上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完成他的本职工作,直到被再次调离,去武汉做了陆军大学的副校长。
在去武汉之后,吴振汉也曾一度动摇,如果不是总统还与他保持着密切的书信联系的话,他或许真的会心恢意冷、解甲归田了,但是他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教官,但是在陆军大学副校长的位子上,吴振汉还是很好的履行了他的职责,不能授课,他就整顿纪律,不能编制教材,他就制造壬练器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这样一个人,有人说他傻,有人笑他痴,此中滋味,只有吴振汉自己体会。
中日开战之后,吴振汉原本信心满满,以为总统一定会让他上前线领军,与日寇作战,而且他也为此向总统去了书信,希望总统派他打先锋。就算不能做方面大员,也可以做个先锋官,但是总统的回信却给吴振汉头上浇了瓢凉水,总统已决定让吴禄贞做总指挥,至于吴振汉继续留在武汉监督军校事务。
总统回信一到,吴振汉就病到了。这是心病,无药可治,不过当前线捷报传来之后,吴振汉的心病就好了一半。然后,当总统邀请他带领陆军大学毕业学员北上冉苑之后。他的另一半心病也终于好了。
当时,吴振汉还不清楚总统叫他过来主要是为了陆军总长继任人选的事情,这件事情还是在抵达南苑之后由蔡愕转告的,得知总统即将对自己委以重任,吴振汉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的辛劳到底是没有白费,总统到底还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心腹亲信。
第710章 心腹亲信
北玄坐在总统身边吃午饭,吴振汉心甲也是百感交集。既,只,奋,也有忧虑,兴奋的是他终于可以一展抱负,忧虑的是自己才能有限,未必能比蔡愕更合适。
由于心里挂着心思,这吃起饭来自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百山,你在琢磨什么呢?可否相告啊?”
耳边响起总统声音,吴振汉回过神,向总统望去,见总统已停下筷子。正在看着他,另外那些作陪的军政官员也都好奇的向他这边望了过来。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琢磨前线的战卓
吴振汉急忙摇了摇头,赶紧拿筷子往自毛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以掩饰脸上的古怪表情。
“百山,你平时不是不吃辣椒的么?怎么尽往自己碗里夹辣抓呢?那可是四川的朝天板啊。”
赵北笑了笑,对于吴振汉的心不在焉很是好奇,揣测着他现在正在琢磨什么。
前两年让吴振汉远离政治中心。这是赵北刻意为之,目的却并不完全是别人所猜测的“杯酒释兵权”。其目的之一是为了保护吴振汉这个嫡系中的嫡系,当时赵北与北洋集团的较量仍在进行,为了避免将吴振汉卷入政治斗争的漩涡中去,赵北只能将吴振汉调去安徽,一来是保护这个性格耿直的军人,二来也是帮助他稳定地方,后来形势稍稍稳定下来,赵北便急匆匆将吴振汉调去陆海军联合参谋部,准备在培养一段日子之后委以重任,但是他很快现,以蓝天蔚、蒋方震那帮留洋派为骨干的职业军人对吴振汉这个“草莽军人。有些排斥,虽然这种排斥并不是非常激烈,但是考虑到内部的稳定,赵北果断的将吴振汉一脚踢到了陆军大学。将他与他的那帮“草莽部下”隔离起来。目的也很简单。就是避免两个军人团体的内讧。
赵北需要时间消化胜利果实,内部的军事力量也需要整合,在完成这些工作之前,他必须极力避免内部的激烈冲突,在他看来,吴振汉作为共和军的元老,在不少共和军派系军官中很有威望,而赵北现在是总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与部下随时打成一片,不可能亲自去经常聆听部下的声音,如此一来,那些共和军派系军官肯定会团结到吴振汉身边去,而另一方面,蓝天蔚、蒋方震那帮留洋派军官在军队中几乎没有根基,但是他们的军事素质却远高于吴振汉那帮起义军出身的军官,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赵北可以放心的提拔蓝天蔚、蒋方震,但是却不能坐视共和军派系军官集团的坐大,那不利于他的统治。
这可以看作是赵北的未雨绸缪。但是却不能说他当时就对吴振汉起了疑心,当时的吴振汉,并不具有挑战赵北权威的能力,不仅他没有这个能力,任何人都不能有这个能力,赵北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人,为了确保自己的权威,更是为了保护吴振汉这全忠诚可靠的部下,赵北果断的将吴振汉踢到了陆军大学,不仅使他远离了政治斗争的漩涡,而且还避免了一场很可能激化的内部冲突。
将吴振汉踢到陆军大学之后。赵北一边加紧整顿共和军派系在国防军里削山头,一边也时刻盯住了吴振汉那边,他在仔细的观察吴振汉。看看这全部下是否是那种胜骄败馁的人物,事实证明,吴振汉并不是那样的人,这是一个,坚韧不拔、毅力顽强的军人,他并没有因为被排斥出权力中心而抱怨,也没有因为暂时的挫折而自暴自弃,而是坚守着心中的信念,坚守着他那一丝不芶的做事风格。
赵北现在就需要这样的部下。其实早在去年,他就准备将吴振汉调回身边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位子,直到段棋瑞辞去陆军总长,赵北才决定将吴振汉调任陆军部。协助他整顿陆军,不过在这场对日战争打完之前,陆军总长还是应由蔡楞代理。
现在将吴振汉调回权力中心,时机拿捏的非常好,现在赵北已经将国防军里的那些大小山头削平,昔日的共和军派系军官集团已经无影中解散,蓝天蔚、蒋方震那帮留洋军官团也已在军队中确立了威信,这种时候将吴振汉调回来,正好互相牵制。不使任何一方坐大,这就是为君之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百山,等去了陆军部,你先跟蔡松坡打下手,等这场仗打完了,你就接替蔡松坡,做陆军部的总长,至于蔡松坡,正好去美国疗养,顺便考察军事。”
赵北揣摩着吴振汉此刻心中所想,试探的说了几句,就看见吴振汉连连点头。
作陪的军官基本上知道陆军总长的人事变化,但是那帮文安却还是第一次听说吴振汉要接替蔡锅做陆军总长,于是,黎元洪、杨度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向一边的陈铁山、李变和望去,见两人领,这才明白。那两位主任也事先知道这件人事调动。
黎元洪倒也罢了,不过拿起酒杯,敬了吴振汉一杯,说了几句漂亮话,但是杨度就不一样了,放下酒杯之后,他立刻琢磨起来,想弄清楚总统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个人事调动。
现在政促进会展
竹,火。各地的政团体也纷纷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尖,必入州在宣扬政,人人都在喊政比宪政好。各色人等纷纷投身于这场政运动,颇有几分当年敦促清廷预备立宪运动一般如火如荼,而偏偏这种时候。总统不动声色的将陆军总长的位子交给了一名跟着自己浴血奋战的将领,这说明什么?
在杨度看来,这说明总统正在进行政的实质性准备,为了确保政制度建立的顺利,总统先要稳定军队,而吴振汉是一名共和军的元老,更是号称总统的“亲密战友”由这样一个人掌握陆军部,无疑将对稳定军心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对于目前的中国而言,只要陆军稳定了,那么空军和海军也就稳定了。剩下的就看杨度他们这班文臣了,能不能将这个政的大势造好。能不能将民意、民心集中到政事业上去,这不仅关系到国家的稳定,而且也关系到杨度那班人的仕途。
考虑到这一点,杨度认为,现在有必要加造势宣传,不仅要宣传给国人听,而且要宣传给外国人听。为了这个目的,杨度甚至从外国拉来了几位知名学者,准备让他们为政事业摇旗呐喊,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现在的诸伸、文人不信别的,就信洋人,当年洋人说大清国立宪好。众人就张罗着立宪,现在,如果洋人说理智的政要比冒进的宪政要好,那么,众人肯定也会跟着吆喝,至于那些反对者,不过是区区蝶螃。岂能撼动大树?
不过目前似乎还有一个障碍。那就是宪法,如果想政,就必须先修改宪法,杨度当年在日本仔细研究过各国法律,他很清楚法律的真正作用所在,所以,他认为,在总统正式宣布刮政之前,必须召开一次修宪会议,利用好民意,将宪法进行修订。
昨天,杨度就已经向总统进言,请总统考虑修宪之事,当时总统也答应了,不过并未确定修宪时间,现在这里坐的都是总统亲信,杨度决定再问问此事,顺便也是给这些心腹亲信提个醒,让他们有个准备。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坏了总统大事。
“大总统钧鉴,昨日我提议修改宪法,总统也答应了,只是尚未确定具体日期,若是总统同意,我建议。就在下个,月举行修宪会议,人员我去召集,议题由我拟定,具体条文之修改,也由我主持,在交总统审阅之后,就交由修宪会议表决。”
杨度突然将话题转到了修宪上,在场众人都有些吃惊,只有赵北没有觉得太过惊讶,在他看来,杨度这个,人情才傲物,如果他不将所有修宪权力都抓在手里的话,那才令人惊讶呢。
“哲子,你倒是心急。也好。此事交你全权去办,一定要注意这个,民意,不能逆民意而动,更不能强、奸民意,国民支持的我们才能去做。国民强烈反对的,我们坚决不能贸然去做。”
赵北这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制造“民意。一向是他拿手绝活,不怕没有民意,就怕民意被掌握在政治对手的手里,而现在,他已坐稳了江山。就连国会里最强大的反对势力国民同盟也已俯称臣,那么,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挑战民意呢?
“总统,丁嘱,度铭记在心,绝不敢忘,一定以民意为先导,以国民意志为奋斗方向
杨度信誓旦旦,这说出来的话倒也有些革命的决绝,想到总统信任。心中更是得意,若是完成政。将来这总统手下的第一文臣只怕非他莫属了。
赵北点了点头,向坐在对面的张激扬望了一眼,对方心领袖会,于是插了句嘴。
“政大事,不可不仔细应对。政宣委掌握着足够的宣传力量,此事不能单交政促进会去做,不如我们两家联手,共同为政辅导民意
杨度一愣,没想到张激扬居然见缝插针,正想婉拒,却已听见总统说话了。
“有政宣委出面,再好不过。哲子,此事也由你与石人商议,我就不插嘴了。”赵北点了点头。
当然没必要再由总统插嘴,只这一句话,杨度就不能反对,总统的话金口玉言,这政促进会的权力,政宣委是绝对不会坐视的。
见杨度有些郁闷,赵北淡淡一笑,栖下筷子,说道:“诸位,我有一件事要向诸个妄布,就在我们赶来南苑之前,总参谋部收到辽东前线战报,大孤山日军之行踪已被我军现。剩下的就是重兵围剿了。为了鼓舞前线士气,我已决定,明天就动身出,前往辽东前线视察,慰问前线将士,为对日寇的决定一战鼓舞士气!”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总统这是要“御驾亲征”啊。
虽然想反对,但是众人到底还是没有反对,因为他们很清楚,总统绝不是那种能够轻易改变决定的人。凡是他决定了的事情,绝无更改。他说去前线就一定会去前线,谁也阻止不了,众人所能做的唯一事情。恐怕就是随同御驾一同前往辽东前线了。涧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阅读好去外
第711章 田台庄(上)
认色沉沉。冷月森森。海风轻柔。城市沉浸在静谧之中私…
这里是营口,辽宁中部地区的一座海岸城市,由于紧挨着渤海北部辽东湾,这座城市实际上也是目前辽宁最重要的通商口岸之一。
营口,又称营子口,由于位于辽河南岸,可以沿着辽河深入内陆,具有成为商业港口的潜力,但是营口真正成为商坪,则要迟至甥年,当年清廷迫于炮舰威胁,与英国、法国签订《天津条约》,规定开放辽宁牛庄为商港,但是后来因为牛庄交通不便,遂又改设营口为通商口岸。也正是从那时起,营口才真正成为辽宁的商埠,并逐渐展为辽中地区最重要的商业城币。
虽然英国和法国视营口为重要商业利益所在,而且在此设有公共租界。但是这并不能使营口避免战火的侵扰,在中日甲午战争中,营口就成为战场,虽然清军曾经在营口凭借要塞防守,但是军无斗志,将无战心,最终,日军仅以少量伤亡就占领了营口,而且日本立即就看中了营口的重要性,于是在与清廷签订的《马关条约》中,日本政府明确将营口划入割让地区,如果不是后来的“三国干涉还辽”或许营口早就与台湾岛一样成为日本的殖民地了。
甲午战争之后,东北形势混乱。营口的商业也随之衰落了几年,直到日俄战争前夕,才逐渐恢复了繁荣,随着“闯关东”的关内百姓日益增多,营口也成为“闯关东。的丰转站。凭借着地理上的优势,与天津建立起便捷的海上航线,从营口登陆。移民们可以更方便的前往东北。
日俄战争之后,南满地区成为日本的势力范围,营口因为与旅顺、大连同为海岸商港,一度遭到日本压制。商业优势逐渐被大连取代,直到共和建立之后,营口才再次被中国中枢政府重视,这里的港口设施得到了修缮,而且在商港以北的辽河口附近建立起一座小型军港,为中国海军舰队的中型舰艇提供后勤补给。
这座军港因为靠近田台庄,因此被称为田台庄军港。
现在,就在这座田台庄军港,一艘小型炮舰正在由防波堤以南向北航行,炮舰上的乘客们都是高级军官,其中以前敌总指挥吴禄贞的身份最为耸贵。
吴禄贞是从营口商港赶到田台庄军港的,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也基本上都是前敌指挥部的高级军官和参谋,他们之所以壹夜赶到田台庄,主要是为了迎接一位贵客。
这位贵客不是别人,正是中国的总统先生,就在今晚,总统先生即将带着一帮“前线慰问团”赶到田台庄,而组成这支“前线慰问团。的成员也都不是普通人,不是中枢政府的高级官员,便是总参谋部、陆军参谋部的高级军官,级别很高,也正因此,保卫任务也显得非常重要。
为了确保总统先生的安全,吴禄贞在下午就已经下达了命令,田台庄进入戒备状态。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均不得进入军港,只要天没黑。战斗机就必须在空中执行战斗巡逻任务,哪怕天气再差,空军的飞机也必须起飞。
现在已是晚上九点整,天空中已经没有战斗机在巡逻,但是海面之上却仍是戒备森严,几艘大炮舰就在田台庄军港外的海面上游戈。当现吴禄贞乘坐的这艘炮舰从南边过来之后,便迎上去,确认身份之后,才将炮舰放行,吴禄贞率领部下登陆,随即进驻田台庄警备司令部。
田台庄警备司令部就设在军港里,距离码头很近,吴禄贞一下船。径直走进警备司令部,询问总统船队目前的行踪,但却被告之,总统的船队目前仍在海上,抵达田台庄还要一个多小时,出于保密的需要。目前警备司令部也并不清楚总统船队的具体位置,吴禄贞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虽然距离总统抵达军港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吴禄贞却坐不住,他不停的在警备司令部里走来走去,并经常性的驻足于那幅地图前,看着地图,心中不免有些焦虑。
总统率领“前线慰问团”从北京出,先赶到辽西走廊锦州,在那里会见了陆军参谋部的全体高级军官,然后再由锦州以北的大凌河登船,先行至河口,再由西往东横穿辽东湾,这段航程虽然不是很远,但是仍有些风险。虽然空中侦察表明,日本海军的联合舰队此刻仍在辽东半岛以东的黄海之上游戈,并没有进入渤海的意图,但走出于谨慎,总统还是决定对他的行程保密,直到船队离开大凌河口,才正式拍电报,告诉吴禄贞。总统将乘坐鱼雷艇前往田台庄。
说句实话,接到总统的这封电报之后,吴弈旬书晒加凹姗不一样的体蛤称“确实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总统会坐火车由锦州前往沈几只“炽后再由沈阳南下,经辽阳抵达营口的,这条线路虽然远了点,但是毕竟安全一些,可是现在,总统却突然改变了行程。决定由海路直扑田台庄这多少让吴禄贞有些手忙脚乱,不得不改变迎接计利。
总统现在突然视察前线,这确实也大出吴禄贞预料,不过既然总统已经过来了,那么他也不能视而不见。所以,得知总统即将到辽东前线视察的消息之后,吴禄贞立玄从盖平前线赶到营口,而现在,又从营口赶到了田台庄。
总统选择这个时候跑到前线视察,确实拿捏得很有分寸,这个时候。前线部队刚刚结束了盖平战役。正转入休整状态,现在过来不会对部队的展开造成严重影响,不过吴禄贞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总统是不走过来“御驾亲征”的?
当初总统承诺过,绝不干涉吴禄贞的一线指挥,但是现在,吴禄贞确实有些担心总统是否准备越俎代庖。他不是不相信总统的战略眼光,但是论起战术来,说句犯上的话。总统恐怕只能做他吴总指挥的学生,何况前线的战况只有吴禄贞最清楚,就连蓝天蔚也没有干涉的借口。所以,在警备司令部等待总统御驾的时候,吴禄贞心中是有些惴惴的,一方面是担心总统的安全,毕竟是夜航,而且坐得是鱼雷艇,不如大型军舰安全舒适,另一方面则是在担心总统是否是来抢夺前线指挥权的,如果是,吴禄贞并不介意犯颜直谏,他不是在为自己抢功他是在承担前线虽高指挥官的责任,现在战局展顺利,正是整个辽东局势最关键的时候,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小小的干扰都可能造成前线战局的剧烈变化,吴禄贞不敢冒这个险。他必须提醒总统谨慎行事。
就在吴禄贞站在田台庄警备司令部里彷徨的时候,一名参谋匆匆从电报室赶来,拿给吴禄贞一份刚刚收到的前线电报。
“报告总指挥,东路纵队已调整好部署,可以随时投入攻击。最近几天,东部地区天气仍然恶劣,空军无法起飞执行空中侦察任务,东路纵队只能依靠地面侦察,因此。周司令希望能够调整总攻时间,以待东路纵队完成更详细的侦察,探明日军主力虚实。”
参谋将电报抄稿呈了上去,并简单的将电报内容介绍一拜
“知道了,你马上回电周道网,叫他务必谨慎从事,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什备重大损失,尤其是装甲部队。总统和总参谋部可以说他周道网麾下有一支铁军,可是我却不会这么说。在我看来,那支装甲侦察分队的损失本来是可以避免的,这件事我现在不跟他周道网计较,但是我也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什么“孤军奋战。的说法。”
吴禄贞的回电很不客气,这到不怪他方薄,在他看来,周道网前几天制订的那个前出侦察计划小太过冒进,将装甲侦察分队置于孤军奋战境地。未免太不象话,而这一切,似乎都走出于周道网的抢功心理,偏偏现在没人想跟他周司令抢功,周道网这么做,未免有些山头主义倾向。正是总统极其讨厌的。
参谋匆匆赶去电报室,吴禄贞继续在警备司令部里走来走去,所思考的主要问题已集中到了下一步的进攻方案上,现在大孤山的那支日军精锐部队已被调动,正是一鼓作气将其消灭的好机会,就看吴禄贞怎样布置进攻了,虽然战前总参谋部和陆军参谋部就已经制订了相应的作战方案,但是那只是一个梗概,具体这仗该怎么打,还是得看形势展,还是得由吴禄贞决定,这也正是他这个前敌总指挥存在的意义。
吴禄贞拿着笔。在地图上标了几个方位,然后叫来参谋,对照前几天的那些电报,在地图上仔细研究起来,很快就将总统视察前线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小时后,正当吴禄贞和参谋们忙得忘了时间的时候,一名海军军官走进了警备司令部。
“吴总指挥,快些去码头,你等的那支船队过来了!”
吴禄贞抬头望去,那军官是军港司令。
吴禄贞在登陆之后,就,丁嘱过军港方面,一旦船队抵达军港。就通知他去迎接,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告诉军港司令船队的乘客都是些什么人。
总统的行踪是机密,只有少数人知道。吴禄贞没说船队里坐的那位“贵客”是什么人,那么军港司令自然也就不清楚船队的底细,他还以为是运送军火物资的船队呢。
第712章 田台庄(下)
台庄军港码头就在警备司令部正前方百公尺的地如;次徽贞抬起头向窗外望去,果然,码头上已是灯火透明,总统的船队确实过来了。
“都别愣着,跟我去码头迎接总统”。
吴禄贞急忙整了整军装,带着参谋们以及那名目瞪口呆的军港司令走出警备司令部,赶去码头,此时,几艘鱼雷艇正鱼贯驶入军港。
等那几艘鱼雷艇在码头靠岸,先从鱼雷艇上走下来的是蓝天蔚,显然,他也是跟着总统一起从锦州过来的,不过脸色可不太好看。
吴禄贞急忙迎上前去,却见蓝天蔚一屁股坐在了码头上的一根锚桩上。大口的喘气。
“秀豪,是不是晕船晕得厉害?”吴禄贞走上前,关切的问了一句。
但是蓝天蔚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指指鱼雷艇。
吴禄贞扭头望去,看见几名军人正在从鱼雷艇上走向码头,走在最前头那人正是赵北。
与蓝天蔚一样,赵北也是一身戎装,而且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身后跟着的那帮文武官员也是样的模样,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
“总统莅临前线,职部代表前线全体将士,欢迎总统视察。”
吴禄贞急忙迎上前去,立正,敬礼。
“绶卿,你也不必多礼,现在他们还个个头重脚轻,赶紧找地方,让他们好好歇歇。原来鱼雷艇颠的那么厉害啊,开始的时候,在大凌河里还行驶平稳,可是一旦到了海上。那就成了荡秋千了,左一摇,右一摇,把人颠得东倒西歪,早知道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坐火车过来了
总统话音网落,就见鱼雷艇上走下两名卫兵,抬着一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前线慰问团”副团长汤化龙,显然,晕船已使他昏了过去。
“瞧,早知道叫他们坐火车过来了。”
赵北苦笑,指了指已不醒人世的汤化龙,再指指那帮文武官员,一脸的无奈。
“是,职部立刻叫人预备房间,安顿诸位。”
吴禄贞急忙叫来一名副官,吩咐下去,为众人预备休息的房间。这些“前线慰问团”里不晕船的人是少数,多数人这一路过来,算是吃尽苦头。
赵北也吃了些苦头,他以前从来没有坐过鱼雷艇,虽然今晚的风浪并不是很大,但是在鱼雷艇上也是颠得够戗,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新鲜。可是后来,却是悔得厉害,为了提前赶到辽东前线,他选择了坐船。但是当他在鱼雷艇上颠得头昏脑胀的时候,他又开始想念火车的舒适了。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登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后悔了,好歹表现的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像汤化龙那样昏过去,现在的赵北,虽然脸色还不是很好看,不过心情确实已经好起来了。
“绶卿,你猜猜看,此次我过来前线视察,给你带了什么见面礼?。
赵北指了指鱼雷艇甲板上用绳索固定起来的那几口大木箱,神情颇为神秘。
吴禄贞愕然道:“见面礼?总统这是何意?”
“哈!你也不必奇怪,这份见面礼可不是送给你个人的,这是送给前线全体将士的赵北笑着说道。
登上鱼雷艇甲板,围着那几口大木箱转了两圈,吴禄贞并没有现木箱上有什么标识。
“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新式武器?。吴禄贞走下鱼雷艇,询问
北。
赵北笑了笑,说道:“你猜得到也不错,确实是武器,不过并不算什么“新式。武器,这一路用鱼雷艇运过来,很是不容易啊。现在我先不告诉你这到底是什么武器,等组装完毕,你自己过来看,说不定你以前也见过呢。”
吴禄贞见总统卖关子,索性也不去猜。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兵营宿舍,说道:“天色已晚。总统旅途劳顿,不如这就去行营休息,明日天亮之后,我们由陆路赶去营口,再由营口乘火车南下盖平,视察前线部队。”
“不忙,不忙。我好不容易过来,你先给我讲讲前线的形势,正好。秀豪他们从锦州也一起过来了,咱们就在你的司令部召开一次军事会议,看看目前辽东半岛的战略态势,以及日军的部署情况。”
赵北指了指站在身边的蓝天蔚,这意思已很明白,他想听听吴禄贞怎么安排进攻。
这场军事会议就在警备司令部里召开,与会的人并不多,除了赵北、吴禄贞、蓝天蔚之外,还有蒋方震、张孝准两位高级军官,剩下的就是吴禄贞的参谋了,此次前线视察,赵北随行带过来的军官并不多。考虑到国内形势的稳定需要,蔡锋、吴振汉等人都留在了北京,坐镇后方,就连黎元洪、李叟和也都留在了北京,全权处理政务,这也是赵北第一次试着向亲信放权,此次视察前线,赵北的日的并不是那样的。
作为前敌总指挥,在这场军事会议里,唱主角的始终是吴禄贞,出乎吴禄贞的预料,总统并没有任何干预他的指挥权的意图。
“目前我军已转入休整之中,同时继续抓紧对日军进行战术侦察与火力试探,根据前几天的侦察情况来看,大孤山日军部队已分兵两路。一路往南去旅顺,加强旅顺的防御,一路则向西进,试图越过大分水岭,向西直扑南满铁路线。
由于最近几天辽东半岛西部地区和中部地区天气恶劣,飞机无法起飞执行空中侦察任务,因此,我军对当地日军的战术侦察只能依靠地面部队,根据侦察报告,日军目前已停止向西前进,似乎是担心后路被东路纵队截断,但也可能是在等待援军抵达,根据总参谋部传递过来的情报显示,日本政府派遣的第二批陆军增援部队已经乘船离开佐世保,日本海军联合舰队也已东进护航,日军部队仍有登陆大孤山的可能。一旦日军第二批陆军增援部队在大孤山登陆。就可以向西攻击,与第一批日军登陆部队会合,这只需要几天时间。而根据参谋部的推测,潜伏在大分水岭的日军部队应该携带了足够的给养物资,足够坚持到援军赶到。
根据心刘某部在战前制计的作战方军对日军登陆部队采取心蝶巾应为诱敌深入,围而歼之,争取最大限度的对日本陆军部队实施致命一击,彻底瓦解日本政府斗志,并争取国际形势变化。
现在,日军既然已分兵两路。则我军有两个战术方案可以选择:其一。先将潜伏于大分水岭的日军一口吃掉,然后以逸待劳,等日军第二批援军在辽东半岛登陆之后,再与之周旋,争取重创或者歼灭,这个作战方案的好处是可以用最小代价歼灭日军重兵集团,但是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可能吓住日本政府。使其撤退第二批援军,改从朝鲜登陆;其二,不先解决潜伏于大分水岭的日军,而是等待日军第二批援军赶到,等其登陆之后,再将其诱入预设战场。予以歼灭,这个作战方案的好处是可以最大限度的消灭日军有生力量,沉重打击日本政府战争信心,但是坏处就是会使日军登陆部队实力空前加强,我军可能会蒙受巨大伤亡。
我偏向于采用前一个作战方案。即先消灭日军第一批登陆援军,以此震慑日本政府,如果其能知难而退,则可趁机攻击旅顺要塞,一战而克,如果日本政府撤退第二批援军部队,但是并不打算结束战争,那么,我军拿下旅顺之后,再调遣主力北上,渡过鸭绿江,沿着朝鲜西海岸一路向南攻击,迫使日军集中主力于朝鲜半岛,寻求战略决战一旦我军在朝鲜半岛遭遇日军主力,则迅向北撤退,渡过鸭绿江,将日军主力诱入国防线以内,依托坚固工事将日军拖在鸭绿江西岸,寻机歼灭,以达成战略目标。”
说到这里,吴禄贞转过身,挥舞了一下手里拿着的那根教鞭,然后再次转身,用教鞭指了指身后那幅巨大的军用地图。“根据我的这个,作战方案,无论日军第二批增援部队是否在辽东半岛登陆,总参谋部的战略意图都能达成。只不过,如果日军从鸭绿江过来的话,战争结束的日期可能会向后推迟,但是在我看来,这是目前最稳妥的作战方案,按照这个作战方案。我军可以最大限度的挥兵力优势,占据战场主动
吴禄贞的作战方案就是这么简单,集中优势兵力,个个击破,趁日军第二批援军登陆之前将那支潜伏在大分水岭的日军部队一口吃掉,使日军尾不能相顾。
等吴禄贞介绍完了他的战术安排,赵北并没有表他的意见,倒是蓝天蔚和蒋方震低声嘀咕了一阵,然后由蓝天蔚问。
“吴总指挥,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攻击?”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后天就是总攻开始的日子。”
吴禄贞看了赵北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
“总统先生,要是您想去前线视察的话,最好能够在后天之前完成视察,以免耽误进攻起。”
赵北能够猜到吴禄贞心里的想法。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耽误进攻起。这毕竟是关键一仗,胜利,便可一锤定音,失败,只怕这场战争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
“很好,吴总指挥,你马上就去安排,明天上午我去盖平,下午结束视察,以后,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办,我不会干涉你的行动
听了总统这几句话,吴禄贞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总统如此通情达理,他心里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总统没过来之前,他还担心总统是来抢班夺权干涉前线指挥的呢。
“感谢总统的信任,感谢中枢的支持,这一仗,我一定打好,一定不辜负中枢期望,不辜负国民和总统的信任。”
“走,咱们去码头瞧瞧,看看我给你带来的那件见面礼组装好了没有?。
对于吴禄贞的幕态,赵北倒是一笑置之,说不如做,关键不是说得好不好,关键是做得好不好,时于吴禄贞,他还是有信心的。
结束了军事会议,赵北领着吴禄贞等人赶回码头,此时,那几口大木箱已经拆箱,十几名技术人员正领着士兵将那木箱里头的零件组装起来。虽然还没有完全组装好,但是其中的一只气球囊确实已经充起了气。
那个气球囊不同于炮兵观测气球。它不是球形的,而是橄榄形的,两头尖尖,中间很粗,形状有些特别。
“这是气球?”吴禄贞一愣,这种东西他觉得眼熟。
“这是飞艇,跟气球一样,里头充得是氢气,可以漂浮在空中,只不过与普通的气球不同,它是有动力的,可以驾驶着飞行,而不必像气球那样依靠风前进,即使动机不动,它也能够漂浮在空中,滞空时间比飞机长得多了,在没有飞机的日子里,用集艇来进行侦察再合适不过。”
赵北的解说算是让吴禄贞明白过来,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
“当初陆海军联合参谋部不是否决了航空署的那个飞艇展计划么?。吴禄贞问道。
“飞艇度慢,生存力差,空军当然不喜欢这种飞行器,不过由于谢瓒泰的坚持,我最终调整了一下空军展计划,同意航空署少量制造几艘飞艇,用于实验,这两艘飞艇实际上是航空署引进德国材料和技术仿制的软式飞艇,至于大型硬式飞艇。我倒是没有批准制造,硬式飞艇成本太高,不如飞机实惠。”
赵北解释了几句,虽然他最终批准了航空署的飞艇展计划,不过作为穿越者,他对这种填充氢气的飞行器确实没有多少信心,但是考虑到谢瓒泰为了航空事业尽心尽力。为了不冷了功臣之心,赵北最终还是同意谢瓒泰这个飞艇迷弄几艘飞艇玩,就当是为以后做技术储备了。
不想此举歪打正着,最近几天辽东战场天气不好,飞机无法有效执行空中侦察任务,于是,这两艘飞艇到底是派上了用场。
至于这种小型软式飞艇到底有多大作用,这还需要实战检验不过赵北已经决定,明天视察前线部队的时候,他要先好好利用一下这两艘飞艇。
第713章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里是盖平火车站,现在,就在这座火车站里,大总统赵北正在为出征的将士送行盖平战役网结束没几天,处处都是战争遗迹,就连这座火车站也是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出征将士们的士气,也没有动摇总统的胜利信心。
此玄,赵北就站在一座露天站台上,目送一列满载国防军官兵的军列缓缓驶出火车站,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曾进入车厢,与那些出征将士握手交谈,等从拥挤不堪的车厢里走下火车,他已浑身是汗,那身军装被汗水浸透,随从曾建议他换身干衣,但是却被赵北拒绝,他就是这么浑身是汗的站在站台上,挥手示意。望着这列军列驶出火车站,踏上南行的征程。
前线将士流得是血,总统总不能连汗也舍不得流一些吧?
这就是赵北视察前线行程中的一个小小组成部分,没有任何恢似的气势,甚至看上去有些平淡,但是就在这平淡中,赵北完成了一个国家领袖必须完成的工作。
说起来有些遗憾,赵北原本是打算在盖平火车站举行一场阅兵仪式的。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在今天上午,他乘坐火车从营口南下的时候。从东线传来消息,日军正在大规模集结,有东返大孤山的迹象,于是。前敌总指挥吴禄贞立刻调整了部署,并将预备队调往南部地区,进入战场,如此一来,总统的阅兵计划就受到了影响,这兵是阅不成了。只能到火车站去给预备队送行了。
不仅如此,赵北原先还打算利用那两艘飞艇,来个空中摄影,记录一下阅兵盛况的,但是飞艇从营口飞到盖平之后,只稍稍停留,为动机添加燃料之后,便又匆匆调去了大分水岭地再,侦察日军部署情况去了,结果,空中摄影计划就此泡汤。总统带过来的摄影队只能将摄影机架在火车站的站台上,与总统一起为军列送行。
考虑到摄影机随时都会将镜头移向这边,赵北不得不维持着立正姿势。直到军列驶出火车站,他才松了口气,扭头望去,见摄影机正将镜头对准火车的守车,于是赶紧退下站台,从副官手里接过一把折扇,使劲的扇着风。
“报告总统!吴总指挥转告。现在雷区已基本清理完毕,总统可以去战场视察了。”
卫队长秦四虎从火车站调度室匆匆奔了过来,立正,敬礼,将吴禄贞刚才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内容相告。
“知道了。你告诉吴禄贞,我马上就过去,他如果等不及,就不必等了,前线军情瞬息万变。他如果不放心的话,这就去南边吧,我自己在盖平转悠就行了,没有必要让他全程陪同。”
赵北解开衣领的扣子,折扇一收,向前方一指,便带着大批随从离开站台,赶去火车站附近的那座唯一完好的洋楼,那里原是日军指挥部所在,现在则是吴禄贞的指挥部。
走进指挥部,赵北提起那壶凉茶。一口气灌了下去,并在办公室里将那身湿透的军装换下,穿上短裤、汗衫,再戴上一顶西式凉帽,然后精神奕奕的走下洋楼,此时,卫队已经将战马备好,总统一到,便簇拥着总统上了战马,赶往北边去了。
不久之后,赵北就率领卫队赶到城外的战场上,就在这片战场上。中**队曾与日本关东军进行过惨烈的厮杀,赵北过来,就是来实地考察战场,凭吊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
此时,战场的遗迹旁已立起了一块用砖头、水泥砌筑而成的纪念碑,碑身并不是很高,不过两人来高,这是阵亡将士纪念碑,更是战胜纪念碑,此时那碑身上还没有任何字迹,赵北过来,也正是为了给纪念碑题字。
这几年里,赵北平时也没少练大字,现在提起毛笔,在纪念碑上写上“盖平战役牺牲将士永垂不朽”这几个大字,到也算工整,写完了字。再由雕刻匠将之雕刻在碑身上,这仅仅只是初步工程,今后这里还要建一座更高的纪念碑,到时候,工匠将把这些总统题字进行放大,然后制成金字,镶嵌在纪念碑的正面。
在场的人除车人之外,政府文官、新闻记者也来了不少,按照惯例,赵北少不了要表一通演说,激励国民,更是抚慰将士在天之灵,而且按照风俗,演讲稿以火焚之,告慰英灵。
等这些繁文缛节结束之后,已是下午五点钟了,赵北特意让吴禄贞带他去日本关东军司令官立花小一郎被击毙的阵地上看了看,当他听说立花小一郎的那把武士刀已成战利品之后,便让吴禄贞将那把武士刀拿过来给他瞧瞧。
那把武上刀现在是第五军参谋长蒋尊宜的收藏品,他倒不像其他将领那般,喜欢显摆,缴获那把武士刀后,蒋尊篮就将其装进木盒,放到了参谋部里,此时总统要看这把武士刀,吴禄贞一个命令过去蒋尊篮就提着武士刀匆匆跑了过来,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第五军军长李烈钧,他也缴获了一把日本军刀,是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长大谷八颍的军刀,不讨不像蒋尊笤将军刀收藏起来,他是将军略猛咒武装带上。到处显摆。
其实武士刀本身到是没什么特别的,由于历史原因,赵北甚至很看不惯中**人拿着日本武士刀到处乱晃,所以,在看过了那把武士刀后。赵北就下了一道命令,规定,从现在起,无论是谁从战场上缴获日本军刀,一律不得挂在身上,可以收藏,但是不许到处晏摆。
李烈钧在总统面前讨了个没趣,只好将日本军刀解下,交给副官提着,好在总统并不打算深究,毕竟,第五军走进攻盖平的中坚力量,无论是攻克盖平,还是围歼日本关东军,李烈钧都是立下汗马功劳的,现在总参谋部和政宣委正在研究论功行赏,此时确实不宜小题大做。
或许是看出李烈钧有些沮丧,赵北决定安抚一下这位功臣,于是提议趁天黑之前去山里打猎,指名要李烈钧陪同。
见总统来了打猎的兴致,吴禄贞觉得自己该告辞了,于是急忙推辞了总统的邀请。
“总统钧鉴,前线军情紧急。职部不便陪同总统打猎,若总统视察已毕,那么职部这就南下了。”
“也好,你这就去前线坐镇指挥吧。有你在前方指挥,我放心得很。你也放心,虽然我这几天不会离开盖平,不过我也不会干涉你的指挥。这共该怎么打,你说了算,我只是在战略层面给些意见。”
赵北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对战术懂得不多,还是放手让吴禄贞这个前敌总指挥去安排作战细节,他只需要在战略上进行协调就可以了。
见总统放权,吴禄贞心里很是高兴。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耳嘱了几句,这几句话是对蒋尊篮和李烈钧说的。
“第五军休整完毕之后,最迟于明日下午动身,赶往前线,充当预备队。至于总统安全,交由后卫部队负责,你们务必早些赶到前线。”
“请总指挥放心,我们一定准时赶到战场
蒋尊篮和李烈钧听得明白,吴禄贞是担心他们“贪玩”怕他们陪着总统打猎上瘾,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新兵补充到部队里之前,第五军确实不能马上拉到前线去。
吴禄贞很快离开,赵北身边就只剩下一帮卫兵,以及几名高级军官。至于那些文官,虽然对打猎没多少兴趣,不过既然总统兴致颇高,众人也就乐得舍命陪君子,跟着总统一起往东边的深山老林里赶去,专用猎枪是没有的,人手一杆改良汉阳造,与其说是去打猎,不如说是去过过打仗的瘾。
等赵北率领众人赶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黑了下来,好在众人早有准备,当下搭建帐篷,准备在山脚下过夜,明天天亮之后,再陪着总统去山里转转,看看有没有那传说中的吊睛白额大老虎。虽然出来打猎,但是这通讯连也跟着一起过来了,营地还没建好,无线电台的天线已经架设起来了,而且拍了第一封电报,与盖平进行联系,之后,就是电报“滴滴答答”响个不停了,电报员熟练的抄写着电稿,侍从室副官则从中挑选出最紧要的电稿,并在第一时间转交总统。
其中不少电报是盖平电台转的来自北京总统府的电报,虽然总统放权,让黎元洪、李叟和等人处理政务,但是每天晚上,总统府那边还是要将一整天的政务整理成简报,交总统过目,如果总统有什么不同意见,也好马上更改。
对于部下的忠诚,赵北比较满意。而且李姿和担任侍从室主任已有几年时间,政务处理得也非常妥帖。赵北可以放心的在前线逗留,至于到底什么时候回京,他现在还没拿定主意,因为他还在等一封电报,那封电报是杨度拍过来的。
杨度现在既不在北京,也不在盖平,而在沈阳,他是与赵北一同离开北京的,但走到锦州之后,他并没有逗留,而是乘火车直接赶去了沈阳,其目的主要有两个:其一,为总统政的事情奔走,在东北地区整顿记政促进会,将政之风吹到东三省;其二,作为总统全权代表,在沈阳与俄国领事和外交特使进行会谈。讨论北满地区治安形势。现在欧洲局势紧张,一旦爆战争,俄国肯定会从远东抽调兵力增援欧洲战场。届时,北满的治安情况就不容乐观了,中枢这是未雨绸缪,但是未必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国际形势,现在也基本上都在赵北掌握之中,这个优势无人可比。并使赵北占尽先机。
杨度的电报今天没有过来,不过出乎赵北预料的是,海军部在当天深夜拍来了一封电报,这让赵北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命令海军部,按照一号方案行动。”
赵北的回电很简单,对于具体的行动细节,他确实没有必要时刻关注,只要海军部能够认真贯彻执行预先制订的作战方案,那么一切就都在掌握之中。
第714章 一号方案
此亥的太平洋确实名副其实,太太平平,风平浪静,就好象是一口池塘,并不是那种风涛险恶的地方。
但是这只是假象,只有经历过太平洋惊涛骇浪的海员才明白,所谓“太半洋”不过只是古代水手祈祷航行安全的心理安慰而已,太平洋不怒则已,一旦暴怒起来。风涛之险恶、航行之危险,并不比大西洋差到哪里去,太平洋与大西洋交汇之处的合恩角更是号称“船员的坟墓。”从那里行船,一向被海员们视为畏途,即使在蒸汽铁甲的现代,合恩角也是轮船航行的险地。
从合恩角走,不仅航程危险。而且路途遥远,在经济上很不刑算,也正因此,当苏伊士运河修建完成之后,立刻有人打起了巴拿马运河的主意。
最先注意到巴拿马运河价值的是英国和法国公司,但是最后拿到运河修建合同的却是美国人,这不仅是财力的较量,更是一系列国际政治斗争的结果,对于视南美洲为后院的美国政府而言,巴拿马运河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无论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都必须靠边站。
经过多年努力,巴拿马运河实际上在州僻年初就已经修建完毕了。并且也试航完成,但是这条运河并没有立即启用,直到中日战争突然爆,巴拿马运河才终于宣告正式通航,而且,也正是通过这条运河。中国的两艘袭击舰才得以避开合恩角航线,以最快的度由大西洋驶入太平洋。
美国政府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它的立场,在远东的这场局部战争中。美国政府是完全偏向于中国一边的。为了给中国的这两艘袭击舰通过巴拿马运河开绿灯,美国政府甚至将运河通航日期提前,而且为了保证安全,美国政府甚至派了两艘战列舰为中国的那两艘袭击舰“送行
就连白痴也能看明白美国政府的立场,也正因此,在得知中国的两艘袭击舰已经通过巴拿马运河之后,日本政府向美国政府提出了非正式的外交抗议,但是美国政府却以“巴拿马运河公司的商业行为”为托词。轻轻松松的将皮球给踢了回去。
无论日本政府如何恼火,事实已无法改变,就在现在的太平洋上的某处,两艘中国的大型袭击舰正向着西方全航行。这对于日本的海防安全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只要这两艘袭击舰还在太平洋上晃悠,日本政府就寝食不安。
这两艘中国的大型袭击舰就是“绿林。号和“赤眉”号,它们是同型姊妹舰,由美国造船厂建造,标准排水量均为一万五千吨,主要武备为四毫米舰炮六门,分别安装在三座双联装炮塔里,前一后二,可以同时朝向舰体一侧开火射击,火力不可谓不强大,虽然比起这个时代的多数战到舰来,装甲和火力仍稍嫌不足,但是考虑到它们的主要任务并不是与敌方主力舰队进行舰队决战。那么,适当的减少火力和装甲可以提高航,并增加航程,这能保证它们很好的完成远洋袭击任务。
为了保证航和航程,“绿林”级袭击舰不仅采用了飞剪型舰船,而且动力系统采用重油、煤炭混烧锅炉。其中的一半锅炉以重油为燃料。这不仅能增加航程,而且方便海上补给,如果需要的话,“绿林。级袭击舰可以率领一支补给船队,进行远距离、长时间的远洋作战。
实际上,以“绿林。级袭击舰的航程,并不足以完成横跨太平洋的航行,再考虑到作战时所需燃料。因此。在归航“途中,必要的海上补给是必须进行的,而执行这一补给任务的就是六艘大型补给舰,早在中日开战之前,这六艘大型补给舰就已经奉命起航,驶向夏威夷了,而当开战的消息传来之后,这六艘补给舰就立刻驶离夏威夷,在茫茫太平洋上等待着“绿林”号与“赤眉”号。
现在,“绿梯,号与“赤眉。号已经与这支补给船队顺利会合,而且。一场海上补给也随即展开了。
站在“绿林。号的舰桥上。鲁平举着望远镜,向那艘正在为“绿林。号提供重油补给的补给舰眺望。两舰相距很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对方舰长那张略显紧张的脸,确实,对于补给舰而言,“绿林。号的舰体确实太过庞大。一个不慎,就能将那艘补给舰撞个粉碎。将望远镜搁在指挥台上,叮嘱了大副几句之后,鲁平就离开舰桥,顺着舷梯赶去前甲板,看着水兵们忙碌。
太阳烘烤着甲板,将甲板上铺着的那层柚木晒得烫手,至于那些钢铁裸露在外的炮塔,更是烫得让人不敢靠近,但是水兵们却依旧顶着烈日完成他们的工作。
这就是海军的生活,也是鲁平的生活。
鲁平走到船舷边,向右舷眺望,那里是“赤眉”号袭击舰,与“绿材。号一样,也在进行重油和淡水的补给。两舰一前一后,保持着五节的较低航,相距不到半海里,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显得格外突兀。
是啊,这支舰队的力量单薄了点。不过考虑到目前中国海军水面舰队的规模,“绿林”号与“赤眉
川经算是庞然大物了吊然比起日本的于力战舰要逊刨讨就战术任务而言,只要挥得好,这两艘军舰就能给日本海军带来巨大的压力。
鲁平扭过头去,向舰舰方向望了过去,那边,一架吊车正准备将一架水上飞机从机坪上吊到海面,一场海上飞行演练很快就将进行,只要完成了海上补给,那两架固定在舰舰机坪上的水上飞机就能起飞,为军舰提供远程预警,在这个导航,手段不是很先进的时代,这种水上远程飞行无疑是存在很大风险的,飞行员需要拥有足够的勇气和良好的技术。
“中具,我回来了!”
鲁平面向西方,心潮起伏,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回国,参加那场伟大的战争,但是作为一名海军军官。他也清楚。他的每一个行动都必须符合海军部的要求。
无线电台通讯距离有限,海军部不可能直接拍无线电报到“绿林”号,必须通过有线电报中转,而这个中转站就在夏威夷群岛的火奴鲁鲁电报站,当海军部的密码电报拍到那里之后,当地的领事馆将迅通过无线电台将电报内容转出去。并由一艘承担中转通讯任务的远洋货轮进一步转,以保证“绿林”号接受到信号。
也正因此,现在的“绿林”号与“赤眉”号就航行在距离夏威夷不远的海域,当与补给船队在预定海域会合之后,这两艘袭击舰就在海上兜起了圈,以等待海军部的电报过来。
鲁平已等了几个。小时,他刚才已将舰队抵达预定海域的消息通知了电报中转站,剩下的就是等待海军部的命令了,看看到底是执行哪一个方案。
在鲁平率领舰队官兵登上前往美国的轮船之前,海军部就已制订了相应的作战方案,并告之了鲁平。根据海军部制订的这些作战方案,一旦“绿林”号与“赤眉”号抵达预定海域,便可以执行对日海上袭击任务。而这个任务又被分为“一号方案”和“二号方案”
“一号方案”是袭击南洋方向的日本商船队,这个方案的好处是靠近马里亚纳群岛,而马里亚纳群岛是德国殖民地,按照目前的中德关系。中国海军的这支远洋袭击舰队完全可以在德属殖民地秘密停泊并进行补给,在这方面,德国跟美国不一样。美国担心直接卷入中日之战。在中**舰的补给问题上不敢采取明目张胆的配合行动,但是德国就不一样了,德国巴不得将中国也卷入德国对英国的战争中去,因此。德国并不介意中国海军舰队在德属殖民地停泊并进行补给,而且也不介意将德**舰化装成中**舰。配合中国远洋袭击舰队行动。
“二号方案”是袭击日本列岛北部沿海地区,这个方案的好处是能够最大限度的调动日本联合舰队前往日本列岛北部沿海地区,而一旦日本海军联合舰队远离了黄海,那么。中国海军的近岸舰队就可以采取一些大胆的行动,从而策应陆军的行动,但是这个方案的缺点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缺少补给站,袭击舰队必须携带补给船前进,而补给船的航行度远不如军舰,会拖累整个舰队。这个方案比“一号方案”要冒险的多。
鲁平更倾向于“一号方案”他是在求稳,毕竟,中国海军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大的军舰,海军部从上到下,都视之为海军瑰宝,生怕有个闪失,如果执行“二号方案”的话,冒得风险太大,海军部不太愿意。鲁平也有些抵触情绪,他宁愿去德**港,而不愿带着这几艘慢吞吞的补给舰远航北海道。
除了求稳之外,鲁平选择南洋方向作为袭击重点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经济原因,自从中国与日本关系恶化之后,日本的工厂已很难从中国取得原料,也无法再向中国市场倾销商品,如此一来,南洋市场就对日本很重要了,为了拉拢日本这个盟友,英国政府也默许日本工厂在南洋市场占有一块配额,而且来自于澳大利亚和印度的铁矿石也是日本钢铁企业现在的性命攸关之所在,得之则活,失之则死。这就是日本国内经济的软肋,鲁平的用意很明确,那就是朝着日本经济的这个软肋狠狠的捅上一刀,切断日本工厂来自南洋的原料供应。以及日本商品的出口通道。
这不仅是海上枰劫,更是制海权的争夺,如果日本政府想保卫南洋航线的话,就必须将日本海军主力南调。如此一来,同样可以达成配合陆军作战的战略目标。
就在鲁平思考着舰队的攻击战略的时候,一名副官走到他的身后。
“司令,网刚收到的海军部电报。海军部命令我舰队,立即开始执行“一号作战,!”
鲁平看了眼副官拿在手里的那张电报抄稿,表情很是平静。
“通知“赤眉,号,一旦完成补给。立即转向塞班岛航线,袭击舰甩开补给舰队,全航行!”
副官离开之后,鲁平向东南方望去。
“南洋,我来了!”
第715章 特殊使命
,乏笛声中。两艘拖轮“听嗤吭嗤”的喷着煤烟。驶向蜘钙。洲;着,艘客轮高行去。
那艘客轮悬挂着英国国旗,船稍的铭牌上用英文写着“山茶花”字样。这是一艘定期班轮,往返于香港与新加坡之间,虽然目前中国与日本已经爆了战争,但是战争斗没有影响到这艘班轮的航行,现在,这艘“山茶花”号班轮已经抵达新加坡港。正等在港口之外,等候引水进港。
览茶花”号是一艘客货混装快轮船,上层客舱装载乘客,下层货舱装载货物,过去,从香港起航时轮船上装载的通常是来自于中国的原料,桐油、茶叶、丝绸、生漆、猪鬃为其大宗货物,不过自从中日战争爆之后,中国宣布对某些“战略物资”实施限制出口政策。因此。此次“山茶花”号驶抵新加坡港。船舱的货舱里除了少量猪鬃、茶叶之外,几乎是空空如也,倒是客舱里几乎住满了乘客,而其中多数人是中国人,他们像以前那样,到南洋谋生,战争斗没有改变他们的生活。
很快,那两艘港务部门派出的拖轮靠上了“山茶花”号,并开始引导轮船进港,最终将这艘客货混装轮船推到了码头上,几声汽笛长鸣,“山茶花”号下了钴,水手们将缆绳也抛上了码头。
轮船上的乘客们早已收拾好了各自的行李,等轮船一靠岸,就开始从栈桥登陆,当然,按照尊卑有序的惯例,总是头等舱的乘客先登上栈桥。而不必与那些普舱的乘客乱哄哄的挤在一起。
坐得起头等舱的多数是西方人,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美国人。这些西装革履的欧美人带着他们的随从以及仆人,气定神闲的通过栈桥上岸,虽然他们多数努力的使自己保持举止优雅的状态,但是这炎热的南洋气候无疑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哈!瞧瞧那帮家伙,一个个穿的好象是英国伸士一样,可是他们显然忘记了,这里是东南亚,热带的区,而不是英国,不是温带气候。”
带着一丝狡检的笑容,法国船长贝松吕克先生走上了栈桥,不无的意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那条短裤。还有脚上那双中国制造的皮制凉鞋,然后扭过头去,对那几名跟在身后的中国仆人卖弄了几句,当然,是用中国话说的。
但是那几名中国仆人只是相互使了几个眼色,并没有接腔,然后继续扛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跟在贝松先生身后,朝码头走了过去。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绝对不受贝松先生的盅惑。
“瞧瞧。那位女士穿得真是暴露。小腿都快露出来了,我猜,她一定不是美国人,或许是法国人。也可能是瑞士人。”
贝松吕克见这几名中国仆人不接腔,于是急忙吹了声口哨,故意用夸张的口吻描述着走在前头的一名金女士,当然,他的盅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几名中国仆人仍旧是眼观鼻,鼻观心。
“嘿嘿!你们这帮家伙,难道你们就只懂得工作么?”
贝松吕克呕了砸嘴,不过没有继续深入讨论这个话题,因为他的心里很清楚,跟在他身后的这几名“中国仆人”并不是真正的仆役,他们的身份很耐人寻味,因为他们都是那位田劲夫田先生“推荐”给贝松船长的。
田劲夫可不是普通人,他当年是那位中国总统先生的警卫队长,而现在,他显然也是一名政府的高级官员。而且在“推荐”仆役的时候,田先生特别强调过,不许贝松先生透露关于这些“中国仆役”的任何消息。如果有人问起,贝松必须回答说,这几名中国仆役都是他自己在中国雇佣的,而且是他的重要助手。
贝松怀疑,这几个,“中国仆役”是否就是间谍,不过他没有证据,而且也收了田劲夫先生的好处,必须将嘴闭紧。此次到新加坡,他随船带了一批猪鬃过来,这可是紧俏货,目前欧洲局势越来越紧张,各国都在备战,囤积战略物资,猪鬃也在这个战略物资名单之中,一旦战争爆,猪鬃就会成为真正的战争物资,大到炮刷,小到油漆刷,都离不开这些来自中国乡下的猪鬃,小小猪鬃,足以影响一场海战的进程,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猪鬃已被中国中枢政府明确列为“战略物资”现在处于出口限制中。贝松能够弄到这批紧俏物资。完全是靠着田劲夫的一张批条,不过附加条件就是,贝松先生必须为中国的军事机构服务,带着这几名“中国仆役”前往新加坡港。
实际上,此次新加坡之行,贝松先生就是按照田劲夫先生的指令行动的,当然,作为一个商人。贝松并不介意顺便捞上一笔,于是,“山茶花”号那几乎空空如也的货舱里终于装上了一批猪鬃。为了赶时间,贝松这一路是马不停蹄。跟着莫理循从旅顺回到天津之后,他就踏上了这趟南下征程。从天津上火车,直奔武汉,然后再由武汉转车,南下广州,接着赶去香港,由那里上船,直航新加坡。
不过这趟旅程是划算的,贝松计算过,如果一切顺利,他带来的鬃和茶叶可以为他带来挚丰厚的利润。然后,他印黑钱做一趟中东之旅。
走下栈桥,就有好几名胡客模样的欧洲人围了上来,将贝松先生包围在了中间。
“贝松吕克先生,听说您有一批猪鬃要出手?您可以卖给我么?价格好商量。”
“我的价格比他更高,无论他出什么价,我都在他的出价基础上再加百分之五
“作为法国人,您难道不认为应该先帮助同胞么?”
“作为英国商人,我坚持认为。您的举动将进一步增进英法两国友谊
“在我看来,您与其将这批猪鬃直接卖给商行,不如投入期货市场。一旦欧洲开战,猪鬃的价格肯定还会进一步上涨,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的期货公司,我们的佣金很公道。”
这几名欧洲人的话很快使贝松先生肯定了他刚才的判断,没错。这些人就是冲着他的猪鬃过来的,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奇货可居的好机会。
“先生们,我认为,作为商人,当然应该将利润放在位。
现在中国人限制出口猪鬃,为了弄到这批猪鬃,我不得不费尽周折。所以,我认为,这批现货理所当然应该卖个好价钱。这里不是谈价钱的好地方,我们还是去附近的酒馆谈谈吧,另外,我还有一批茶叶打算出手,而且是与猪鬃搭配销售。不单独出售任何一种单独的商品。你们知道么?这批茶叶是中国最好的红茶,不比印度红茶差
贝松吕克很客气的将所有消客都邀去了酒馆,那几名跟在他身后的“中国仆役。也不得不先跟着他去一趟酒馆不过在离开码头之前,这几人都扭头望向那艘“山茶花”号班轮,然后才跟着前头那个法国酒鬼离开了港口码头。
就在那几名“中国仆役”扭头张望“山茶花”号班轮的时候,在这艘香港至新加坡的定期班轮的前甲板上,也站着一个中国人,他也在朝那几名“中国仆役”眺望。
这个正站在轮船甲板上的中国人名叫龚春台,号月楼,湖南浏阳人氏。早年为爆竹工,入哥老会。为湖南会党“洪江会”领,此口年参加自立军”鹅年联合同盟会动萍浏醚起义。起义失败后亡命江西。后来赶上“戊申革命。”于是参加革命军,受赵北之命策反清军水师,在成功策动“海深。号巡洋舰起义之后被赵北委以重任,赶回湖南策动反清起义。后来所部改编为联合阵线独立第二十六师,龚春台任师长。联合阵线上台执政之后,又编入国防军序列,但因无法适应纪律严格的军旅生活,龚春台很明智的选择了退役,去军情局下属机构“社团整理委员会”做了一名委员,协助中枢整顿地方会党势力,将其改造为可以控制的社会力量。
经过数年整顿,中国各地的会党势力基本上已被中枢纳入社会控制体系之中,社团整理委员会的历史使命到此基本结束,目前已进入解散阶段,但是龚春台并没有因此赋闲。军情局已将他吸收为正式情报人员。任命他为南洋情报站新加坡分站副站长,利用他的会党背景向南洋渗透军情局的势力。
龚春台并不是第一次到南洋。就在上个月,他刚刚来过一次南洋,不过那一次他没来新加坡,而是去了婆罗洲,此次赶到新加坡,也是他第一次过来与情报站的站长见面。
龚春台此次是与那个法国酒鬼船长贝松吕克一起过来的,不过对方并不知道龚春台的存在,实际上,龚春台坐的是普舱,根本不可能与坐在头等舱的法国船长见面,倒是轮船在码头停泊下钴之后,龚春台才站在甲板上远远的看了那个法国船长几眼。对于贝松吕克的背景,龚春台是一清二楚,在此行之前,军情局局长田劲夫就已经将法国人的背景详细的介绍了一番,龚春台很清楚,实际上,贝松吕克应该算是军情局的非正式雇员,此人或多或少的参与了一些军情局的外围行动,但是作为一个外国人,他并不很被信任,也正因此,此次龚春台赶到新加坡,法国人是不知情的,他只知道他身边的那几名“中国仆役。是田劲夫派去的人。
不仅如此,贝松导克更不知道的是,他带在身边的这几名“中国仆役”都是在新加坡英国殖民当局档案中留有“案底”的华人,是南洋本地华侨,因为某些原因被英国殖民当局“驱逐”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是中**事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只是因为他们当年的“案底”。如果想让他们顺利返回新加坡港,就必须借助贝松吕克的这面“国际贸易公司老板”的挡箭牌,用另一个身份入境。
龚春台却知道那几个情报员的底细。也正因此,直到看着法国船长领着他的“仆役”们离开港口,他才松了口气。
这次到南洋,他们是负有特殊使命的。
第716章 当仁不让
二匀实话。龚春台对贝松吕苏是很不信任的,在他看来,捌”法国人贼眉鼠眼,好色贪杯,这样一个洋鬼子,那是绝对不能信任的,何况,如果从法国人的角度来看,这个法国酒鬼十足是个,“二五仔”。为了利益不惜出卖人格、国格,这种人最叫人瞧不起,尤其是最讲究“义气。的会党。
龚春台是会党出身,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不讲义气的家伙,不过考虑到国家利益,他目前还是忍了,过去总是洋人收买国人败类为他们服务,可是现在。终于有个,洋鬼子愿意给中国人做“二五仔”了,如此想想。龚春台的气也就顺了不少。只是始终不信任这个法国酒鬼,两人一起在香港上船,可是始终没有进行过接触。
离开天津之前,田劲夫并没有叮嘱过龚春台一定要与法国船长相识,龚春台也就乐得不去见那法国酒鬼,现在看着对方走下轮船,带着那几名中国情报员离开码头,龚春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站在轮船的前甲板上,龚春台摸出那只西洋烟斗,叼在嘴里但是并没有将烟丝点燃,只是拿出了一个商人的派头。
“掌柜的,咱们可以下船了吧?。
这时,几名随从扛着行李走到龚春台身后,其中一人走到他身边,小声询问了一句。
此次南行新加坡,龚春台负有特殊使命,为了顺利完成任务,龚春台此行的身份是一名商行买办,走过来与当地华价商人商量药材买卖的。为了这个身份,龚春台甚至不得不专门跟着一位郎中学了一阵中药知识,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不过多少也是有些用处,他身边的这几名随从也都是情报人员,其中一人还是在日本留学过医药的,一旦当真要用到医药知识,此人到也可以派上用场。
“走,咱们这就下船,去会会那位药铺二掌柜
龚春台点了点头,带着随从走上栈桥,跟那帮到南洋谋生的中国苦力一同赶去港务处,办理了相关入境手续,而且也接受了所谓的“消毒处理。”等他带着随从们离开港口时,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出浓重的消毒液的气味。
“呸!这洋鬼子当咱们是牲口呢。”
龚春台啐了一口,骂了一句。但也仅此而已,现在不比过去他走南闯北,尤其最近这一年来,他见识增长了不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洋人怎么看待中国人,只要中国人心中的强国信念不变,那么终究有一天中国人将与外国人平起平坐。关键还是这个国力。
显示国力最好的途径就是战争,龚春台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中日战争爆之后,他曾主动向总统请缨上阵,哪怕是去前线做个小兵。他也不介意。但是总统却没有同意他的请战申请,而且还告诉他,让他安心去南洋,因为对于中国的整个崛起战略而言,南洋方向也很重要。
于是,龚春台就过来了。当辽东前线炮火连天的时候,他带着几名干练的手下,来到了新加坡港,来到了这座英国设在远东地区最重要的海军要塞。
新加坡作为英国海军远东地区最重要的海军基地之一,海防设施非常完善,不过龚春台此次过来却不是刺探英国海军基地的情报的,因此,他离开港口之后。并没有心情去关心英国海军的要塞在哪里。而是按照地图摸向华人聚居区,最终在一家药材铺前驻足。
“新福州国药铺。”这就是这家药材铺的店名,一点也不惹眼。就连店面也不大,不过中等规模。在整个新加坡,这样的中药店随处可见。
龚春台带着手下走进店里。店里伙计急忙迎了上来,先用方言打招呼。后又用不是非常熟练的官话询问龚春台来意。
“请问贵店掌柜黄先生在不在店里?。真春台问道。
“掌柜的去新福州送货去了。二掌柜在店里,若是先生有什么事情。不若留个条子,等掌柜的回来,我交给他伙计说道。
“不必了,你们二掌柜既然在这里,那就与他说话吧,反正都是一样的
龚春台一听伙计这么说,心里很是高兴。因为他此次过来要见的人正是这个二掌柜,此人也正是军情局南洋情报站新加坡分站的站长。
伙计很快将二掌柜请到店面。一见来人是陌生面孔,二掌柜也是有些诧异。
“鄙人黄承善,是这药铺的二掌柜,请问几位找家父有何贵干?”
“我们是田义仁先生介绍过来的,想与贵铺商量一些药材买卖。这里有一封信,正是田义仁先生亲笔,黄掌柜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说到这里,龚春台吩咐手下从行李中取出一封信,交给黄承善,在将信转交过去的时候,龚春台用右手手指做了个手势。看到手势,黄承善已明白几分,待看过了那封做着特殊标记的信。已完全明白了龚春台的身份。于是吩咐伙计几句,然后将龚春台等人领进了厢房。
进了厢房,将房门关好,黄承善向龚春台也做了个手势。
说句实话,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么年轻,龚春台确实有些惊讶,在南行之前,军情局局长田劲夫曾经告诉过他,让他过来之后认真帮助站长将情报网的事情理一理,当时龚春台还不太清楚田劲夫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现在他明白过来了,眼前的这个情报站站长,根本就还是一个。青年学生么。
“实不相瞒,此次
龚春台不敢大意,让手下在厢房外布置了警戒,然后才将此行目的和任务做了番交代。
“原来你就是副站长,现在中日开战,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过来呢。”
黄承善长嘘口气,在龚春台身边坐下,先将他自己介绍一番。
通过这番介绍,龚春台这才明白军情局为什么找来一名青年学生做情报站的站长。
黄承善是这新福州国药铺掌柜黄秋元的长子,前年网从华文中学毕业,毕业之后,他就回了福建,辗转去了武汉,原本打算报考军校,但是没有考上,正心恢意冷准备打道回府时,军校方面突然派人来联系他,问他愿不愿意为祖国效力,黄承善以为是军校方面打算将他破格录取。一时心花怒放。满口答应,但是谁知过去之后,才知道不是军校方面打算将他破格录取,而是军情局看中了他。
所有的军校生报考之前都必须填报志愿和履历,以及家世背景。军情局也正是通过这个途径了解到了黄承善的来历,于是立即找了过来,原因很简单。因为黄承善的父亲黄秋元与军情局颇有渊源。
黄秋元是福建闽清人氏,是那位南洋华人殖民先驱黄乃裳先生的族侄。而早在两年之前,军情局局长田劲夫就拿着黄乃裳先生的亲笔介绍信到新加坡找过黄秋元,请他帮忙在“新福州垦殖区”安置一帮朝鲜移民,当时的黄秋元并不清楚这件事情不简单,因此当时一口答应帮忙,而实际上,那次行动是所谓的“墨斗鱼二号行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黄秋元在不知不觉间就帮助军情局在当地安置了一批“特殊人员”
本来,军情局是打算顺势将黄秋元展为情报员的,但是后来现不妥,因为黄秋元这个人胆子未必肯干。而且对于金钱过于看重,所以,这条线最终暂时放弃。直到军校方面将报考军校生的志愿表与履历表复制件交给军情局审查,这条线才又被军情局捡起来。
黄承善是黄秋元的长子,新福州国药铺的二掌柜,这个身伤得天独厚。打着灯笼也难找,于是,军情局局长田劲夫当即拍板决定,将黄承善展为情报员。
黄承善本来想考军校,但是没考上,到,在突然又有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不过年轻人气盛,不甘做无名小卒,黄承善也开出了条件,那就是他要做干部,不做小兵。
这个条件有些过分,不过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田劲夫立即同意了这个条件,而且任命黄承善担任新加坡的情报站站长之职,在当地展情报网。
于是,黄承善就这么做了站长,而且立即返回了新加坡,利用药铺二掌柜的身份做掩护,很快将新加坡的情报网建立起来,当然,就凭黄承善一个愣头青是不可能建立什么情报网的。田劲夫派了一名副站长过来协助他,实际上是那名副站长建立起了新加坡地区的情报网,不过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那名副站长病故,失去了灵魂所在,当地的情报网在这位愣头青站长的瞎指挥下一时有些可危,所以,田劲夫将江湖经验丰富、社会阅历足够的龚春台派了过来。黄承善倒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就凭他自己是干不好这个情报工作的。因此,龚春台一到,他就将目前的情报工作做了番详细的介绍。同时也介绍了他自己的背景。
龚春台这才明白这位情报站长是多么的不合格,在他看来,当初田劲夫之所以提拔黄承善做情报站站长,只怕不是看中了他的才能,而是看中了他的身份,黄家在南洋经营已有几代人的时间,家世背景深厚,而且与“新福州垦殖区”关系密切。这样一个背景非常有利于展开工作,展情报人员,更为重要的是,黄承善是个青年,正是热血未冷之时。一腔报国热情正是工作动力最可靠的来源,田劲夫让黄承善做情报站站长,未必没有这个原因。
实际上。龚春台甚至怀疑,当初黄承善之所以没能考上军校。恐怕也是军情局从中搞鬼,目的就是为了转移黄承善的热情方向,当然,具体的内幕龚春台就不清楚了。
龚春台并不介意做黄承善的副手,根据刚才的交谈,他已经知道,这个青年虽然自视很高,可是并非目中无人之辈,当年在会党里头。龚春台与这种人打得交道多了。知道该怎么控制,他并不担心自己没有权力。他担心的是,目前的情报网是否已经涣散,这是现在最紧要的工作。
“现在我们需要日本商船队的情报,你的手下能不能弄到?”
龚春台决定试探一下情报网的效率,这关系到此次任务的成败。他不得不谨慎一些,先从容易的任务下手。
“这个容易,码头工人有不少华人,还有朝鲜人,新加坡又是日本南洋商船航线重要一站,在这里弄情报并不困难。”黄承善点了点头。
“那好,请站长马上去安排,务必在最短时间里弄清楚日本商船队出时间,如果能弄到航线图就更好了。”
龚春台立即提出建议,但是实际上,这不是建议,这是命令,他很清楚,军情局派他过来,就是让他主持整个南洋地区情报网的,在这方面,他是当仁不让。
第717章 谗言
天气炎热,屋里的室温已上升到了三十五摄氏度。
杨度一身长衫,虽然电风扇仍在吹着风,但是汗水仍将衣背湿透,这倒不是在屋里热出的汗,而是刚才在外头晒出的一身汗,进了书房之后,来不及脱去那件长衫,又不得不拿起笔来,写上几封信。
说起来,杨度现在是真正的大忙人。
终于将那几封信写完,杨度匆匆将信封起,然后走出书房,喊来一名工友,吩咐他马上拿着这几封信赶去邮局,将信寄出,并一同将邮资给了工友。
工友急忙转身离去,杨度站在书房门口,目送工友走出小院,然后才背起手,在小院里踱来踱去。这里是市政府,这座小院就个于市政府旁边,地处幽静,而且与市政府共用电松,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现在杨度不仅地个尊贵,而且也是总统的全权代表,市长自然不敢怠慢,不仅将杨度安置在这里,而且每天总是要亲自跑过来一趟,看看杨代表有什么吩咐。杨度已在沈阳住了两天时间,一边等待着那位俄国外交特使赶来。一边筹备着东三省政促进总会,诸事繁忙,他竟没有工夫去城里走马观花的转悠转悠。
就在刚才,杨度已接见过东三省政促进会的几名骨干,听取了筹备工作进展情况,对于目前的筹备工作,杨度基本满意,但是另一方面。他并没有因为筹备工作进展顺利而掉以轻心。东三省不比关内各省。这里情况复杂,必须谨慎从事。也正因此,杨度才在这座小院里跳踌。他在思考下一步的工作重点。
到目前为止,东三省政促进会的人员、资金都已到位,所不足的就是这个舆论准备,东三省不比关内各省,这里文化落后,不像关内省份多少都有一些知名的文化人,摇旗呐喊时未免有些底气不足,仅靠一帮政治投机客,远不能制造足够的舆论。现在杨度所思考的正是这个问题。
没等杨度琢磨出个应对之策,一名工友突然走了过来。
“杨先生,有位黄先芒求见。
“黄先生?”
杨度接过工友拿过来的名片。看了一眼。
“黄克强?他怎么到沈阳来了?事先也不来个电报?”
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不过杨度还是跟着工友赶去正门,到了地方一看。那站在门房边的人正是黄兴。
“克强,你怎么跑到沈阳来了?你不是在西山疗养么?”
杨度知道黄兴有肝病,早就处于病休状态,国会还没休会之前,黄兴就已搬去西山别墅疗养去了,而且按照总统的安排,等这场中日之战结束之后,中枢还打算公费送黄兴去美国疗养,陪着他一起去的人中还有准备去美国考察军事的蔡愕。
“西山疗养,不过是整天躺在床上看书,左右闲愕无聊,于是干脆到处走走。昨天网到沈阳,今日便来你这里坐坐,顺便讨杯茶喝。”
黄兴笑笑,指指跟在身后的那几位同伴,将众人引见给杨度,都是他的同盟会同志,不过现在也都像他一样加入了联合阵线。
杨度急忙将几人请进厢房,吩咐工友沏了好茶,然后便探问黄兴真正来意,说句实话,他一点也不相信黄兴跑到沈阳来是为了旅游,肝病需静养,这是医生吩咐过的。黄兴现在东跑西颠,这未免有些在拿自己性命冒险。
“实不相瞒,我此次过来找你。是为了政之事。作为宪政派我反对总统政。”
黄兴这才说出他的真实目的,这让杨度有些惊讶。
“是熊味根叫你过来的?”
杨度站起身,盯着黄兴问拜
黄兴是宪政派中坚分子,这一点。总统很清楚,杨度也知道而且杨度还知道,熊成基与黄兴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两人都认为宪政道路必须坚持走下去,如果不是黄兴身体不好的话,现在国会里的宪政派领军人物恐怕也不会是熊成基。
“我在西山疗养,熊味根没有去打搅我,实际上,是我自做主张过来的,我就走向你表明我的立场,无论总统政之事到底真相如何,我都是坚决反对的。现在我国宪政事业虽然有诸多弊端。可是毕竟已经走入正轨,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在这条宪政道路上走出一条强国之路,如果现在半途而废,怎么对得起去世的宋先生呢?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了革命抛却头颅热血的革命同志呢?”
黄兴也不含糊,直接亮明立场。他现在重病在身,自知时日无多,倒也不似其他人那般畏畏尾,实际上,他过来找杨度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他就会赶去盖平,去见总统,直接跟总统表明他的立场。
杨度叹了口气,虽然他不同意黄兴的看法,不过最终还是尽量压下心头的火气,反驳对方的观点。
“克强,你也是知道我的背景的,当年,我就是君宪派中坚分子,在日本留学的时候,经跟你们同朗会讲行讨辩论,在当时,你们众帮革命微箱以驳不倒我这个改良派,而现在,你们又怎么可能改变我的思想呢?
在我看来,总统政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家能不能保持目前的这种强国势头。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没有赵振华,如果不是他做总统,那么。或许现在的中国还是一盘散沙、军阀混战呢。
既然赵振华做得很好,那么。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请他政呢?现在赵振华众望所归,不趁此机会一举定乾坤,难道真的要去跟那帮诸仲者老竞选总统不成?他们又懂得什么是宪政?他们只懂碍手里有了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与其将权力交给他们,还不如交给赵振华。
克强,当年你们同盟会的组建。我也走出过力的,虽然我并不赞同你们的观点,但是我也没有将鸡蛋都放在一只篮子里么,在我看来,两手准备总是好过一条道走到黑,改良不成,再谈革命也不迟,后来事实证明,你们同盟会是对的,所以,我后来也赞成革命推翻满清朝廷。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一方面,我支持总统政,另一方面,我也建议总统保留国会,而且总统也已同意。如此,假如政道路走不通的话,那么再回头走宪政道路也未尝不可啊。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这场中日之战结束了,一旦战争结束,总统刮政就是顺理成章之事,谁也反对不了,克强,你也反对不了的,即使你们同盟会那位孙先生,恐怕也没有能力反对,这不是谁占理谁不占理的事情,这要看实力,总统的实力无人能及,刮政就是不可改变的。克强,我劝你一句,你也别到处跑了,还是赶紧回西山疗养,蛛螃撼树。虽然勇气可嘉,然则未免有些自不量力。”
杨度说到后来,这口气未免有些让人侧目,陪着黄兴过来的那几位革命同志差点就忍不住要作,不过却让黄兴给拉住了。
“哲子,我知道你歪理甚多,可是目前不是讲歪理的时候,国家已到关键时刻,宪政事业已到关键时刻,身为宪政派中坚分子,我不可能坐视不理的,见了你之后,我还要去盖平见总统,力劝他改弦更张。不听你的谗言。”
黄兴虽然拉住了同伴,不过这心头的火气到底是有些压不住,这说出来的话也是冒着火星呢,一句“谗言”就将杨度打入小人之列。
杨度鼻子都快气歪了,总统主政,明明就是总统自己的打算,他不过是承旨办事而已,最多算是一拍即合。怎么能说他进的是“谗言。呢?黄兴这么说,等于是将政这件事一股脑的扔到了杨度脑袋上,所有的罪责都要他杨度一人承担,这打的是什么主意,杨度也能猜出几分。这是丢车保帅,黄兴反对赵北政,但是并不反对赵北做总统。
“谗言?克强,你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些。我不跟你计较,不过我要告诉你,就算你去进谗言,总统还未必肯听呢
话已至此,杨度已不打算再跟对方长篇大论,当下走到茶几边,端起茶杯,向面前一举,算是送客了。然后搁下茶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厢房。
杨度走后,黄兴并没有立即离开厢房,而是眉头紧锁,忧心仲仲。
杨度的言行如此肆无忌惮,这显然是有恃无恐,黄兴更加担心了,因为这表明,政之事很可能就是总统亲自策哉,不然的话,就凭杨度一个书生,绝不敢如此张狂。
而且杨度刚才说得没错,就凭黄兴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止总统走向政道路,即使加上熊成基的力量,也不可能维持住目前的宪政表象,哪怕仅仅只是一个表象。
黄兴知道,熊成基现在正在谋划着什么,虽然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事,但是他很清楚,一旦熊成基有所行动,恐怕立刻就会遭到无情扫荡。而熊成基作为目前宪政派领军人物,如果有任何闪失的话,对于宪政事业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黄兴不会眼睁睁看着熊成基成为扑火之蛾。这也是他此次赶来东北的重要原因。可是话又说回来,黄兴现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阻止熊成基采取行动,他很清楚熊成基的性格,那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绝不会因为困难而退缩,政成立之日,恐怕就是熊成基振臂高呼之时。
“先生,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去盖平见总统?”
一名同伴询问黄兴,但是黄兴在迟疑了很久之后,才拿定了主意。
“去!咱们这就乘火车去盖平。不过现在前方在打仗,普通火车肯定是坐不上的,只有坐军列,我马上去给蔡松坡拍封电报,请他帮忙安排。你们也别愣着了,赶紧回去收拾行装,等车次一排好,咱们立亥就走。”
第718章 逆耳忠言
东半岛西侧沿海。条狭窄的平原沿着海岸线向南方幽汁吐平原之上,有一条南北走向的铁路,顺着平原的走势也向南方延伸,这就是那条南满铁路,中东铁路的支线,东三省南部地区的交通命脉。
此剪,一列火车正沿着这条南满铁路全行驶,向着南方奔去。
这是一列军列,车上运载着部队,也运载着军火物资,既然是军列。就不会讲究什么舒适性,运载量是唯一的追求目标,也正因此,这列火车没挂普通车厢,除了闷罐子车厢之外。就是平板挂车,闷罐子车厢里坐着军人,平板挂车上装着大炮、弹药。
作为闷罐子车厢中的一名乘客,黄兴站在拉开的车门边,手扶着那条充当安全绳的缆绳,极目远眺。那海岸线上的景色很是让人心旷神怡。多少驱散了他心中的一些阴霾。
“江山如画,难怪英维都要为之折腰了
黄兴叹了口气,突然想起赵北在几年前所做的一词,那词慷慨大气。英雄豪迈,倒是与赵北的所作所为颇为相称,只是字里行间却未免多少流露出小看天下英雄的味道,有些狂气。
当然狂气,不然也不会被外的报纸称为“远东狂人”了。
在黄兴看来,或许正是这种狂气才使赵北从众多的英雄豪杰中脱颖而出,也正是这种狂气将这个国家带到今天的道路上。现在的这个国家,经济展。军备完善。与过去相比,整个国家的面貌焕然一新,许多人对总统非常崇拜,而且对于总统为这个国家选择的前进道路深信不疑。
过去,黄兴也对赵北很是欣赏。他一度认为,这是一个真正的、纯粹的革命者,有他领导,这个国家最终将走向富强,但是现在,他的这个想法开始动摇,人总是会变的,权力就是腐蚀剂,可以腐蚀所有人。包括赵北在内。
现在,赵北正试图实现总统政。进一步巩固他的权力,在黄兴看来,这就是赵北被权力腐蚀的最直接证据,虽然多少有些遗憾,但是黄兴并没有觉得太过惊讶,毕竟,人是有私欲的,没有私欲的人是无法在这个社所不同的是,大人物的私欲一旦作起来,就不是小人物的私欲可以木提并论的了。
赵北是大人物,他的私欲就是控制权力,至于这个私欲会将这个国家带向何方,却不是黄兴现在可以揣测的了。
大人物的私欲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改变一个国家,比如说使唐朝由盛转衰的唐玄宗,再比如说决定分封宗室并最终导致“靖难之役。的明太祖,这些大人物一再用他们的行动证明了权力的巨大破坏力,以一人之意志决定整个国家之前途,中国的古代史和近代史基本上就可以用这一句话来概括,国家是盛是衰,国民是太平犬还是乱世人,都要看上位者一句话。
要想改变这一切,就必须建立共和。并且实行宪政,而黄兴和他的同志们所为之奋斗的目标也正在于此,但是现在,总统突然决定走向政。这无论如何也是难以让人接受的,懵懂的国民或许并不清楚吾政意味着什么,但是黄兴却清楚。
政就是大权独揽,就是以一人之意志决定整个国家之前途,赵北想做独、裁者。
黄兴反对赵北做独、裁者,他不是不信任赵北的能力,他只是不信任人的私欲,英国的克伦威尔、法国的拿破仑,都是这样的独、裁者,他们由革命者起家,最终走向私欲的颠峰,前车之鉴,黄兴不敢冒险。
也正因此,黄兴决定亲自走一趟。去盖平前线,向总统面呈忠言。使赵北改弦更张,重新回到宪政的道路上来,黄兴完全相信,就凭赵北目前的威望,没有人能够在总统竞选中击败他,既然能的通过合法的总统竞选继续执掌中枢,那么又何必要多此一举的政呢?难道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么?
或者,赵北还有更深远的打算?
黄兴心中惴惴,此次盖平之行,他是毅然决然的,不怕总统敌视他,就怕总统不见他,毕竟昨天已见过了杨度,难保杨度没有事先拍电报通知总统,如果总统采用躲避战术,那么黄兴也是无可奈何。
黄兴用手摁了摁肝部,肝部传来的疼痛让他额头满是冷汗,而车厢里的闷热也使他浑身热汗,之所以拖着病躯去为总统进忠言,黄兴也是有个心思,希望总统能够看在他这个哀兵的面子上多少后退一步,只要总统放弃政的打算,黄兴并不介意建议国会修改宪法,将总统任期延长至十年,这个时间足够彻底改变一个国家的面貌了。
可是如果总统拒绝了黄兴的提议呢?黄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他现在的力量太弱,即使联合熊成基也不能改变力量对比,何况,他也完全不打算去联合熊成基,因为这个国家乱不起了,这个国家需要。
带着重重心思,黄兴就这么踏上了南行盖平之路,前途茫茫,他不知道路在何方,只知道,他的肝病已入膏盲,即使去美国疗养恐怕也是回天乏术,与其死在异国他乡。到不如死在宪政的道路上了。
闷罐子车厢里挤了差不多一个连的步兵,他们都是二线部队的官兵。是从山海关调到盖平前线的。他们并不认识黄兴,更不知道黄兴是来干什么的,他们只是在热烈的讨论着中日之间的这场战争,并且迫不及待的想到前线参加这场伟大的战争。
黄兴也很重视这场关系全局的战争。也正因此,他才决定不与熊成基联合行动,无论总统刮政的企图是否正确,至少,在这场战争的战略上总统是完全正确的,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拖总统的后腿,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就在黄兴神驰万里的车终干慢了下来,并鸣响了消笛,开始讲站※
盖平已经到了。
黄兴带着几名随从走下火车。站在满目疮瘾的盖平火车站上,心中受到的震撼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黄兴不是没有上过战场但是相比他以前参与过的那些战争,生在盖平的战斗显然要激烈得多,这从那火车站附近大大小小的弹坑就可以得到证明。
虽然这段日子里,国内的报纸都在追踪报道这场生在辽东半岛的局部战争,但是报纸上的文字远不及这眼前的弹坑更能让黄兴感到震撼。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中国国力与军力的巨大进步,而这个进步是在赵北的领导下取得的。
越是这么想,黄兴就越是坚定了他的看法,那就是,无论如何,必须劝说赵北迷途知返,放弃政意图。
黄兴带着随从先赶去城防司令部。见到了城防司令拍文蔚,一打并才知道,总统根本就不在盖平城里,而是在西边的深山老林打猎。
一开始,黄兴以为是总统在躲他。可是仔细一打听,这才明白,总统早几天就已去了山里打猎,倒不是刻意在躲黄兴。
于是,黄兴不顾拍文蔚的劝说。执意要了几匹战马,带着随从向西边的丘陵地区赶去。
等黄兴赶到地方,已是中午时分,旅途劳顿,再加上肝病的折磨,使黄兴非常疲惫,好在他及时找到了总统卫队的营地,于是就在营地里休息,等待总统打猎返回。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当赵北率领部下满载而归的时候,太阳已是偏西了。
赵北没想到黄兴竟然不清自来。颇觉诧异,而黄兴也明白过来,杨度并没有拍电报告之他要过来的消息,于是索性也就不提他在沈阳会见杨度的事情,见了赵北,直奔主题。“振华,我今次过来,是来向你进一些逆耳忠言的,你若肯听,我现在就讲,如果你不肯听,我还是要讲,我不像杨度,专讲好听的话,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你自己看着办。”
“克强,你不在西山疗养,跑到盖平来,难道就是为了讲几句话?”
赵北立刻明白黄兴要讲什么,他很清楚,黄兴反对政,这也可以理解,作为宪政派悄表人物之一,黄兴当然要为宪政派争取政治利益,所谓阵营决定立场,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我现在也只能讲几句话,我不可能扯旗造你的反,但是我至少可以跟你说几句肺腑之言。振华。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你做总统。没有人不服气,只要你打败了日本。下一届的总统选举你肯定能够赢得连任,与其被人在背后骂成是革命的叛徒,还不如直接参加总统竞选呢。
我知道,杨度现在上蹿下跳,煽动民意,制造政气氛,这其实并不是他的谋划”这实际上是你的谋刮。对不对?你想政,你想做终身大总统,对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曾经跟着你一起出生入死的革命同志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看你?若干年后,你赵振华在史书上会留下什么样的评价?
一失足成千古恨,历史上的教刮很多,中国的、外国的,本来可以成为名垂青史的英雄,可是只是一念之差,就变成了遗臭万年的跳粱。振华。你现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做世界第二华盛顿,一条是做世界第二拿破仑。你想选择哪一条道路?”
听着黄兴滴诣不绝,赵北有些愕然。这可是在跟总统说话,黄兴表现的未免有些过分了,不过考虑到黄兴的宪政立场,以及黄兴的肝病,赵北突然有些理解他了。
这是豁出去了啊,反正黄兴也有把握赵北不会就因为这几句话就将他送上军事法庭。
黄兴翻来覆去的说了半个小时。然后才疲惫不堪的坐了回去,等着赵北回话。
赵北淡淡一笑。说道:“无论是华盛顿也好,拿破仑也罢,他们都是自己国家的英雄,克强,你这么形容我,实在是抬举我啊,哪里是在进逆耳之言么,分明就是在吹捧我,恭维我。”
见赵北又是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而且似乎打算是将话题扯到一边去,黄兴颇有些无奈。
“振华,你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
赵北打断了黄兴的话头。说道:“不是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实在是因为现在我没有时间讨论这个话题,因为就在刚才,从前敌指挥部拍来一封电报,就在今天中午。我军已经将日军三万余人的部队合围。日军现在是困兽之斗,而且战场不是在我设定的预定战场,现在战局微妙,越是在这种时候,我这个最高统帅就越是没有分心的工夫,关于政的话题,咱们可以改天再谈。”
没有时间讨论这个话题?开什么玩笑呢?刚才不是还在山里打猎么?再说了,前线有吴禄贞指挥,还有一帮高级参谋,用得着总统亲自上阵指挥?
黄兴明白,赵北这还是在打岔。但是他并没有立即反驳,因为赵北又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让他的立场立刻动摇起来。
赵北说的这句话就是:
“无论刮政与否,我还是我。我还是那个革命者。假如民意让我政,我也绝不会拂逆民意,不过我会在政阶段设定一个期限,期限一到,我就还政于民,这个期限。我认为二十年比较合适,而且,这个,期限应该写入宪法之中。
二十年的政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按照现在的总统任期,不过是四任总统。如果按照黄兴打算修改的那个十年总统任期来算的话。不过是两任总统而已。
看起来不是终身总统制,黄兴的立场确实动摇了。
第719章 阻击
闪雷鸣。大雨滂沱,泥冲的道路几乎是寸步在那烂泥般的道路上,一辆四轮辐重马车陷进了烂泥里,任凭怎么抽打拉车的那四匹健壮的蒙古马,可车子就是纹丝不动,这可急坏了车夫。于是一声招呼,从马车边经过的那支队伍中便走出十几名身穿雨衣的士兵,众人拉的拉,推的推,号子声中,终于将这辆陷住的马车推了起来,然后,马车又艰难的向前行去。
王金堂站在路边,望着那辆插重马车远去,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然后扭过头去,冲着那些正沉默前行的士兵们看了几眼。
雨水从道路两边的山坡上淌下,在这条山间大道上汇聚成溪流,将整条大道泡成了泥泞不堪的烂泥塘。在这里行军,对于所有人都是一个考验,为了方便前进,许多官兵都将布鞋脱去,赤着脚板行军,即使是这样,两只脚仍是经常被泥陷住,这严重影响了行军度。
“王连长!王连长!”
一名参谋从后边撵上队伍,扭秧歌一般赶上王金堂。
现在的王金堂已经是代理连长了,那名参谋却不是他的部下,而是营部的一名参谋。
“啥事?”
王金堂也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现在天空雷声滚滚,四周落雨哗哗,面对面说话,不提高嗓门是不行的。那参谋也是一样的扯着嗓子在喊。
“营长叫你!”
参谋大声喊着,王金堂点了点头,跟着参谋往队伍后头赶去,几分钟后,与营长碰面。
与王金堂一样,营长也是一身的泥水,赤着脚板,身边站着几个参谋。当王金堂赶到的时候,营长正与那几名参谋在研究地图,几名士兵用手撑起了一顶帐篷,算是为他们遮挡雨水。
“营长,你叫槽”
王金堂走进那顶帐篷,大声问道。
“山那边山洪爆,原先的进军方案修改了。王连长,刚才团部来了命令,叫咱们改变进军路线,从小道绕到这里,然后就在这里建立阵地”
营长一边说。一边将王金堂拉到身边,抬起手指了指那张地图。
王金堂顺着营长的手指望去。在地图上他看见了一处刚刚标明的山头。但是那座山头没有名字,也不知道海拔高度,只能根据比例尺大致的推算出距离,那地方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并不很远,最多二十多里地。
“王连长,我派田参谋跟你过去。你们连走在前头,充当前锋。由于不知道日军是否已经占领了这里,你们过去的时候要注意,如果日军已经占领了这座山头,你们也不必强攻,就在小道附近另选一处阵地防守,等主力赶过去支援你们。我派炮兵带些迫击炮过去,加强你们的力量,你叫士兵停止前进,每人另外再带两颗炮弹。”
营长的命令很明确,王金堂点了点头,带着那若田参谋赶回了连里。等补充了炮弹之后,立废下达命令。将部队调往一条山间道,轻装前进。
大道难行小道更是难以前进。由于雨水顺着山势往下淌,小道非常的滑,王金堂和他的部下不得不手脚并用,在小道上爬行,不时有人滑倒,然后又被战友拉了起来。不长时间,这个步兵连的所有官兵都是一身的泥浆,甚至连武器都沾满了泥浆。
这一路之上,王金堂和他的部下们都是跌跌撞撞,由于身穿雨衣,再加上路滑,他们的行军度很慢,不过区区二十里路,他们竟然走了一上午,直到快中午时。才接近了目标。
出于谨慎,王金堂没有率领部队直扑那座山头,而是在距离山头一里远的一处山谷中停了下来,吩咐官兵们就地休息,吃干粮,并清理那些沾满泥浆的武器,与此同时,王金堂与那名来自营部的田参谋带上两个班前出侦察,同样走出于谨慎。他们并没有顺着小道过去,而是直接翻过一座山岭,从背后绕了过去,至于连队,则交给连副指挥,约定了时间,从小道赶去。
由于雨还在下,翻过山岭又用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王金堂带领两个班终于赶到了那座山头,但是并没有现敌人,于是,这座山头算是被他占领了。
田参谋拿出气压高度计。看了看读数。
“海拔五百九十公尺,就叫它“助高地。好了。”
对于田参谋的建议,王金堂没有任何异议,反正只是一个代号,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防守这里。
劝高地位于一座山脊正前方。三面前是陡坡,只有靠北的一侧与山脊相连接,地势非常险要,而且山上树木稀疏,视界开阔,可以俯视南边的那条小道,只要在眈高地上建立起稳固的阵地。那条小道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势。
说是小道,其实并不准确,那条山间小道比一般的小道要宽,并排可以走几个人,因为它就是一条干洞的河床,现肚雨。河床上已积起几寸深的雨水。但是并不足以阻挡山。仍然可以用来充当道路。
王金堂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炮兵阵地,这次奉命充当前锋,他的连一共带过来九门轻型迫击炮,炮弹也带了不少,依靠这些迫击炮,可以轻易的封锁正面的那条小道,如果再在山头挖掘出步兵掩体的话,这个高地就是易守难攻。
虽然后头的主力还没有跟过来,不过王金堂还是决定立刻挖掘战壕。于是一声令下,两个班的士兵就挥舞起了随身携带的工兵锹和铁稿。在那满是泥水和泥浆的山坡和山顶上挖掘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几座散兵坑已挖掘完毕。而这时,连副也率领后头的步兵连赶了上来,部队到齐之后。两条战壕的挖掘工程随即展开,王金堂则亲自带领一些士兵到山顶上伐树,一则清理视界,二则收集木材。建造防炮掩体,作为连部。
天空依旧雷声滚滚,暴雨倾盆。这增加了施工的难度,高地上的防御工事修筑得很慢,而且那些挖掘出来的散兵坑和战壕很快就积下了半人深的雨水,官兵们不得不想办法修筑一些排水坑道,而且在这种天气条件下,埋设地雷也变成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到了下午快五点钟的时候,王金堂布置在山脚下的哨兵突然报告,山脚下来了敌人,至少数百人,而且还拖着山炮。
王金堂当机立断,下令部队立即结束工事修筑,进入阵地,隐蔽起来。准备拦截那支敌军。
十多分钟后,那支日军部队终于进入视线,王金堂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那支日军部队,显然,他们是打算通过那条小道向东前进,而且很可能就是走在主力部队前头的前锋部队。
那支日军就是顺着那条干涸的河床过来的,在靠近呐高地的时候。日军的指挥官显然也意识到了眈高地的重要性。于是命令部队停了下来,派了几名士兵,往山坡上侦察。
“***,还挺狡猾。”
王金堂啐了一口,将望远镜榈在身边的那口弹药箱上,然后低声传令下去,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并且特意叮嘱炮兵和狙击日军指挥官。
那几名上山搜索的日军士兵很快就靠近了山坡,由于山势徒峭,他们不可能就这么爬上山顶,只是站在山脚下透过那重重雨幕,向山顶上张望了片刻,然后就又走了回去。
见此情景,王金堂没有下令开火射击,他再次举起望远镜,向那支日军部队观察。
那几名日军侦察兵显然向上司报告山上没有现敌人踪影,于是。日军指挥又命令部队继续沿着那条干涸的河床向东前进,不过在走过去之前,日军指挥官还是下令向高地上打了几颗山炮炮弹。
一颗炮弹落在了距离王金堂不远的地方,炸起的泥土四下纷飞,王金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放这支小部队过去,营部的田参谋也支持他的决定,于是,一场本应立即打响的战斗被推迟了。
不过并没有推迟多久,就在那支前锋部队过去之后半个小时。日军的主力部队就开了过来,数千人拥挤在河床上,排列成纵队,向东艰难的跋涉。
这支日军部队显然是打算向东撤退,而王金堂的部队的任务就是阻止他们撤退,这直接关系到这场战役的结局,王金堂现在的压力很大,他必须率领部队将这条日军的撤退道路卡住。
就在昨天中午,周道刚指挥的东路纵队已经与吴禄贞指挥的西路纵队会师,并且分别从东边和西边两个方向将那支由大孤山方向赶来的日军主力部队围住了,只要再把北边和南边的口子一卡,就算是将这支日军部队给合围了。
日军的指挥官见势不妙,在与中**队接触之后,立即下令撤退。不过中**队的指挥官也不会让日军就这么跳出包围圈。
王金堂的部队就是奉命实施北部穿插任务的北路纵队中的一支小部队,他们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阻止日军由北方向东撤退。
“幸亏刚才没在河床上埋设地有”
王金堂暗自庆幸,好一条大鱼。不过他同时也有些担心,毕竟,营长还没有率领主力赶到增援,就凭他现在的这个步兵连对抗数千日军,未免有些势单力薄。“田参谋,咱们打不打?。
王金堂询问那名来自营部的田参谋,不过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起来。
“我看,还是打。”王金堂立刻回答了自己的提问。
田参谋也是一笑,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王金堂的肩膀,说道:
“没错。
打!”
“嗵!嗵!”
几声沉闷的炮弹出膛声从炮兵阵的传来,这场阻击战就这么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