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邬家议事
白幼娘睁大了眼睛,她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一堆毫不起眼的碎瓷,居然关系到祝由一个千年的辛密。虽然她不知道尸**是何地何物,但是所有祝由门人都对此讳莫如深,想必也是一个极厉害的存在。
不过白幼娘的性格原本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只是有了这么一个争强好胜的爹,实在是没有办法,眉头一皱道:“爹,你看我们现在过的不是很好的吗,何必又去趟祝由这趟浑水呢,祝由中高手如云,每一个好惹的,我们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现在的日子吗?”
“胡闹!”白寒眉头一皱,厉声道:“幼娘,你还是不是我白家的人,你难道忘了我们祖上是被谁逐出祝由的,又是谁让我们这些年有家无归,如同丧家之犬的?这一切都是祝由中所谓的四大宗门带来的,此仇不报,我还有什么面目面见先祖?”
白幼娘吓了一跳,低头不语。
白寒站了起来,冷冷道:“这一次,我一定让我们白家重振当年的威风!现在祝由四脉难得同时削弱,正是我们千载难逢的良机,我要借助我手中这无上的宝贝,一举夺下祝由宗主的位置!”
白寒不顾伤口,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浓郁到了极点的杀气。
“我要以祝由门人的身份,召开赶尸大会,将四脉全部招来,一网打尽!”白寒阴森森地道。
“可是我们早已经不是祝由的人了,他们谁会听我们的?”白幼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要紧,今时不同往日了。这一次,他们不会不来。”白寒看着眼前的这堆碎瓷,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三日后,邬家家宅。
邬家家主稳稳地坐在主位之上,环顾左右弟子,上次赶尸大会之后,方家败落,邬家开始大规模的收拢人心,收服了不少曾经属于方家的附庸,加上王家事变之后,收拢的那批,邬家现在在湘西地界,隐隐已经成了祝由之宗门,虽然名义上宗主还是魏家,但是所有人都认为,邬家取代魏家,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这还需要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唐方。
唐方近年在道门中的声名如日中天,灭阴山,战长沙,夺宗主,守龙虎,桩桩件件,都是道门中惊天动地的大事,特别是赶尸大会一战成名,在祝由弟子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让邬家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依着邬家耳目的消息,今日之唐方,已非当年可比,似乎又得了惊天动地的造化!
邬家在隐忍,并非单单只是韬光养晦,他们这些年来积蓄实力,就如同表面平静的潭底一般,积蓄着深不可测的威力。
当然,这只是邬家弟子门的认为,邬家家主心中却清楚,尽管三脉沦落,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另外三脉的真是实力,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
他们的隐藏起来的实力,才是让他最为担心的!
邬家家主收回思绪,清咳一声,道:“诸位,可有了无霜的消息?”
一名弟子上前,道:“无霜师叔自从上次出现在鬼市之后,便再无踪迹,我已经派出所有弟子前去寻找,可是都……”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难道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不成!”
“有人传言,曾经在鬼市中也看到过白寒。”
邬家家主冷哼一声道:“白寒诡计多端,就算能够杀了无霜,但是想让他在这世间凭空消失却有些难度——再说,他与无霜无冤无仇,因此平白为自己招惹一个大仇家,似乎并不明智,不似他的作风。”
“当日,似乎师叔在鬼市中得了一个宝贝……”一个人凑上前去,轻声道。
邬家家主沉声道:“所以,白寒是杀人夺宝了?”
一人点头道:“依着白寒爱财如命的性格,冒险试一试也并非没有可能。”
邬家家主道:“你们知道,当日在鬼市,无霜拿到了什么宝贝?”
“我们都已经打探清楚了。”一人回头往外一望,喝道,“带上来。”
几名邬家弟子压着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上来,那人吓得瑟瑟发抖,一见邬家家主纳头便拜:“小人刘三见过邬家家主,邬家家主万岁,万岁……”
一名邬家长老截断了刘三的话,道:“此人名叫刘三,原本是魏家的附庸下的一个不成器的小人物,平日好吃懒做,不知道魏家小姐为何看中了此人,将一个瓷器交与他,让他在鬼市中变卖,后来被无霜师叔发现后,用一张金色阎王纸与之交换——我们从这小紫子嘴里翘到的就这些了。”
刘三连连首肯,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
“魏柔那妮子会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你,多半是从魏家偷的吧。”
刘三吓了一跳,哭着脸道:“天地良心,我刘三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不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那东西的确是魏家小姐亲手交给我的,只是嘱咐小人拿到鬼市中变卖,我真的没有偷啊。”
“当时魏柔将东西交给你的时候,可是和你说了什么?”
刘三想了想道:“魏大小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嘱咐我一定要在鬼市上来卖,当世她似乎心情不怎么好,我也不敢多问。”
“若是这人说的真的,倒真是一件奇怪到极点的东西,按理说,无霜师叔的眼睛极毒的,能被他看上的东西,定然不是一般道器,但是若是真的是好东西的话,魏大小姐又怎么会交给他?”
刘三忙道:“我祖上与魏家有恩,想必是魏家还情的。”
“魏柔那小丫头有仇睚眦必报,有恩到不一定记得,再说了,魏家现在风雨飘摇,她哪有心思去管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此事必然有蹊跷!”
一名弟子皱眉道:“可是魏柔这么做,到底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后面有人指使。”
“有可能,”一名弟子分析道,“但是指使她的到底是王云光还是唐方,这两小子都是她的姘头,一女侍二夫,也难为她了。”
“三哥怎么知道是难为了?你怎么不知道她也许乐在其中呢?”
“是啊,”一名弟子邪笑道,“说不定三人同床共枕,其乐融融呢!”
“够了!”邬家家主冷喝一声,道:“一群不成器的东西。”
几名弟子吓得惊若寒蝉,不敢再说半个字。
邬家家主环顾了一下左右,轻叹一声道:“若是邬蠹,邬蠱两人,任一人在我身边,或许就能解我心中难题了……可惜……”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弟子慌张地闯了进来,在场的诸人一齐皱眉,要知道在这议事之地,没有人通报,任何人是不准擅自闯进了的。
果然,一名邬家弟子站起来,厉声喝道:“邬沥,你莫非吃了雄心豹子胆么,没看到这么多长老在议事吗?”
那人面色铁青,一头栽倒在地上,大声道:“家主救我。”抬头,邬沥面额惨白,冷汗如雨。
邬家一名长老身形一动,霎时间来到了邬沥的身边,伸手探脉,变色道:“是中了白家阴刀。”
说完,运足功力,一连打通了邬沥数道要穴,邬沥这才稍稍缓过神来。
邬家家主问道:“怎么回事。”
邬沥道:“启禀家主,我本来刚刚从外地走脚归来,却正好被白寒捉住,他在我身上种下阴刀,说要我一定要见到你,并将这东西送给你。”
邬沥从怀中缓缓地取出了一块碎瓷,递了上去。
邬家家主接了过来,手猛地一松,深吸一口气,道:“好生厉害。”
诸人将目光齐齐投向吊在地上的那片碎瓷,不知道为何这毫不起眼的碎瓷,居然能让邬家家主说出“厉害”二字。
“刘三你过来。”邬家家主叫过刘三,道:“你卖给邬无霜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刘三凑了上去,反复辨认:“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邬家家主冷冷道:“到底是不是。”
刘三吓得打了一个激灵,道:“是,正是,只是当时是一个完整的,现在,碎了。”
邬家家主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无霜是凶多吉少了。”
“妈的。”一名弟子站起来,义愤填膺道:“妈的,这个白寒杀了无霜师叔不说,现在居然还敢上门挑衅,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兄弟们,我们这就去将这老小子擒杀,为无霜师叔报仇!”
“对,杀了白寒,为师叔报仇。”几名弟子也站起来,齐声喝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都给我停下来,”邬家家主道,“邬沥,白寒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现在祝由大乱,需要选出一个能够力挽狂澜的人物主持大局,七日之后,他在乱葬岗召开赶尸大会,邀请我们邬家前去。”
“他白家早就被逐出祝由,他连参加赶尸大会的资格都没有,还妄想开什么赶尸大会。”
“这小子定然是活的不耐烦了。我们先做了他,让他去阴间开赶尸大会去。”
“都给我住口。”一名长老站起来道,“白寒既然这么有恃无恐,定然是有备而来,我们切不能轻率行事,一切听家主安排。”
“赶尸大会吗?”邬家家主轻蔑一笑,“白寒这老小子到底还是坐不住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到要看看,这小子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643】计定三祖
顾家原本就是魏家左膀右臂,因此赶尸大会,一般由顾家主持,似乎已经成了定理,也正是因为此,顾家在祝由中威望甚高,隐隐是仅仅次于四大宗门的第五门。
只是当年因为在赶尸大会后,顾家原本想拍新任宗主唐方的马屁没拍好,一不小心拍在了马蹄子上,顾家的少宗主更是彻彻底底地把唐方得罪了。
唐方是魏家的孙女婿,顾家自然不敢得罪,但是魏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顾峰一直劝他爹也就是顾家家主顾五另投邬家,只是现在魏家老爷子没死,顾五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不臣之心,也已经在心里隐隐生根发芽。
和往日一样,顾家安排着门下弟子赶尸走脚揽活的事情,顾家家主身份尊崇,自然不会去做这等下作之事,赶尸走脚一般都是门下弟子在做。
拜入顾家门下,即便是出师三年,也要为顾家免费走脚三年,所得收入自己分文不取,全部纳入顾家,这是规矩,破了便是欺师灭祖。顾家也因此成为一方土豪,衣食无忧。
今日,门下却似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扬言要面见顾五。
顾五是何等人物,岂是想见便见,守门弟子叱喝几句,却被那人一阵拳打脚踢,全部撂倒在地,惊动了少宗主顾峰连忙出来。
来人黑纱蒙面,身边净是一群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顾家子弟,顾峰也是走惯江湖见多识广之人,当下便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上前拱手,冷冷道:“朋友,我顾家可曾得罪过你?”
“没有?”
“可曾是有新老旧账没有跟朋友结清?”
“那倒不是。”
顾峰冷哼一声,道:“那小弟倒是奇怪了,所谓来者是客,我顾家对你以礼相待,你却将我顾家多名弟子打到在地,是何道理?”
那人一笑道:“若非如此,岂能惊动顾家少爷前来见我。”
顾峰冷冷地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我这里有一封书信,还请顾家少爷交给顾五,他自然就会明白。”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顾峰接过在手,冷冷道:“好走不送。”
顾峰虽然年少气盛,但是也不是一味莽撞之人,这人一出手便将数名弟子打到,自己绝非敌手,就算是老爹出马也不一定稳赢,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和这种人结下梁子。
那人微微拱手,径直转身离开。
顾峰等那人消失无踪后,连忙带着锦盒走进后堂。
书信一封,布囊一个,顾五先将书信打开,看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幸好你刚才没有贸然出手,否则连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命回来。”
顾峰吓了一大跳,道:“爹,这人到底是谁,当真如爹所言一般厉害。”
“何止厉害,白家阴刀,歹毒之极!刚才来的人就是白家阴刀传人白寒!”
“白寒?”顾峰吓了一跳,道:“白家家主白寒。他找爹你做什么。”
“此人居然要我为他主持一届赶尸大会。”
“笑话。”顾五笑道,“白家早已经被逐出祝由,如丧家之犬,他们有什么资格开赶尸大会?”
“话虽如此,但是如是我们惹了这么大的仇家,连爹我都不知道顾家还保得住保不住。”
顾峰也知道兹事体大,问道:“爹,我们现在怎么做?”
“若是他老人家还在,我倒是可以请他主持公道,但是似乎有一个不详消息传来,魏家现在魏柔和魏求喜均以着白,显然有丧事发生,看来魏老宗主……怕是多半已经仙去了。”
“难怪这小子敢跳出来了。可是就算魏家老宗主不在了,邬家家主可是春秋鼎盛,他会眼睁睁看着他闹事?”
“不知道,现在说到底,祝由宗主名义上还是唐方,可是唐方……”
“唐方?”顾峰不屑道:“这小子现在早已经搂着龙虎山的娘们风流快活,哪里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是啊,若是唐方能够多操心祝由之事,我祝由何至于像现在一般,一盘散沙,的确,若是魏老宗主当真仙去了的话,是该有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了。”
“可是十根指头全部数完了,也轮不到一个被逐出祝由的宗门来主持吧?”
顾五摇了摇头,将目光转移到那个小布囊之上,用手轻轻触摸,感受着这小布囊中传来的一种神秘力量,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一定。也许……他还真有这个实力。”
白寒静静地站立在一块荒石之前,从顾家出来,他便马不停蹄地来到这里,这里,有着他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所以他必须小心谨慎。
这里面的三人,无一不是现世一等一的高手,一语不和,自己很有可能便要葬身在此。
方家三祖,这可是已近传说一般的存在。
好在,自己曾与这三人有过一面之缘,没有上次那般胆颤心惊了。
白寒润了润喉咙,朗声道:“白家白寒,见过方家三祖。还请三祖借一步说话。”
话如石沉大海,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回应。
白寒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这般结果。上前默不作声地将一个破碎的瓷器放在前面,微微闭上眼睛,慢慢地等候。
过了不久,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此物……你从和而来。”
白寒拱手道:“晚辈因缘际会,碰巧获得了此物,还请三位前辈法眼一观,鉴定真伪。”
一名方家长老冷哼道:“这玩意,你既然知道来处,又何必问我等,说,你带来此物,意欲何为?”
白寒冷冷道:“若是白某人记得不错的话,三位长老在此坐观,已有一甲子之久了吧。”
“不错。”
“不知道三位,这白骨坐忘观,三位可曾突破?”
一名长老微微怒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小人只是随便一说,前辈何必动怒,”白寒笑道,“三位闭关在此,无非就是求个正果,但是小人也知道这白骨观难如登天,三位显然已入瓶颈,破,则有可能白日飞升,也有可能灰飞烟灭。”
里面沉默了许久,一人坦陈道:“不错,我三人十年来已无寸进,早已停滞不前。”
“其实,三位前辈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若是三位愿意,我愿意将此物完整献上,以三位通天本领想必能悟出其中玄妙,到时候门破天开,踏入尸**,指日可待。”
“你小子虽然满口胡言,我三人很不喜欢你,但是不得不承认,你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诱惑。”
“三位若是能够助我登上祝由宗主之位,我定然将尸**之路坦陈献上,助三位修的正果!”
“祝由宗主,不是一直是魏家的人担任的吗?再说了就算是魏家的人不做,我方家不是还有人吗?”
“三位老祖修行日久,怕是早已经不了解外面的事情了,不瞒三位老祖,魏家现在怕是已经不行了,魏家家主魏老鬼前不久已经仙去,而现在魏家全凭魏柔一介女流苦苦支撑,虽然唐方名义上是祝由宗主,但是此人背信弃义,好色之极,居然被龙虎山妖女美色所迷,与龙虎山沆瀣一气,早已不配做祝由之主了!”
“我方家不是还有方云吗?就算我们要出手,也不会帮你夺位。”
“实不相瞒,方少主他……”
“方云怎么了?”一名老者急声道。
“当年方少主在龙虎山与被唐方和龙虎山诸多妖人围攻,方少主双拳难敌四手,被唐方暗袭得手,身负重伤,这些日子我天涯海角苦苦寻他,均无他的消息,我怕……我怕方少主已经……”
“岂有此理!”一名老者怒道,“方云乃是我方家唯一嫡系,若他有三长两短,我方家岂不绝后?”
“老三,你我修道这么多年,早已了却凡世,你又何必动怒。”
方家三祖中老大道:“这东西,你先留下,我等自有安排。”
白寒狡黠一笑道:“那晚辈就在三日后的乱葬岗,静候佳音了。”
【645】王仙峤的生魂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这边的白寒正在为自己筹备的赶尸大会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而这边,王仙峤接着送张若昀去长沙任务也开始启程了。
对于唐方的吩咐,王仙峤自然不敢懈怠,虽然平日里王仙峤色性不改,但是也知道什么心念可以动,什么不可以动,对于这个唐方曾经的恋人,他倒是也能做到礼遇有加,两人乘船而上,很快便到了长沙境内。
长沙。
王仙峤看着偌大的城门,虽然当年唐方在此留下的血书已经被人铲掉了,但是在空气中似乎王仙峤依然能够闻到那股血腥之味。
这里是王仙峤从落洞出来之后,遇到的最大的危机,虽然自己当年险胜那个金眼貢师,但是现在想起了,当时也是险到了极点。
按着唐方指点的方向,很快,王仙峤便来到了唐方所指点的那间老宅,宅子是张若龙曾经的私产,所以连军统的人都不知道。
宅子不大,但是胜在安静,里面只有张若龙留下来的一个老妈子在帮着看宅。
王仙峤走了进去,将房契给那老妈子看了之后,老妈子自然没有任何疑虑,再加上张若昀与张若龙长的有几分相似,更是增加了可信度。
进屋,王仙峤往凳上一坐,笑道:“张大小姐,我任务也完成了,也该回去复差了,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妈的,金屋藏娇,也亏老祖想得出来!”
张若昀神色冷淡道:“多谢你一路相送了,我只是暂住在此,回复唐方,等我寻到亲人,找到地方,我自然会离开这里。”
“何必呢?这地方有山有水,是一个居家好去处,要是你真的去寻亲,唉……你真的是不明白老祖的一片良苦用心。”
“我知道,你们一直不肯告诉我的身世,想必我亲人也多半不在人世了,或者你们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我不是傻瓜,但是”张若昀道:“我张若昀不会沾他唐方半分的便宜,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算了,算了,你和老祖的情情爱爱我懒得管,我只知道我现在把你送到了,任务完成了,也该回家复命了。”
说完王仙峤便不停留,急急忙忙地回去复命。
张若昀坐了下来,长叹一声,面色凄然。
王仙峤离开了张若昀,倒是没有按着原路返回,他一路疾驰,走到了一处僻静地,细细查探了四周地形,确定此地无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偶,王仙峤口诵真诀,很快这木偶便迎风胀大,变做一个与他齐高的人物。
王仙峤伏地跪拜道:“小人王仙峤参见判祖大人假身,愿判祖与天同寿,修万劫真身。”
那个木偶没有动,但是却隐隐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了,你的这些马屁拍给唐方那小子听便可以了,何必这么虚伪。”
王仙峤嬉笑道:“判祖大人乃是千年万年修的的大罗真仙,我自然是要千般恭敬,万般小心,万一判祖您老人家一个不注意,把我的魂儿给恰灭了,我王仙峤可就要下那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了。”
“哼,若非那玩意儿在我手里,你小子肯这般听我的话,你嘴上虽然是这般迎合,但是我叫你办的事情你可是一件事情也没有办成过!”
王仙峤哭丧着脸道:“老祖冤枉,天大的冤枉,当年在你尸**救我一命,我这条命便是永远地卖给您了,你可不能这么冤枉小人啊。”
“那我问你,我要你寻的人,你寻的如何。”
“启禀大人,那魏家有子,乃是九世修来的恶人,我已经点化他了,只要老祖愿意,随时可以……”
“九世为恶,那便是还差一世了。”那木偶叹息道,“当年,我被法海打得身形巨灭,若非是在落洞中以木为引,为我修补身形,我怕是这辈子也无法从落洞中走出来。”
“判祖哪里话,你我一体同生,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不分彼此,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嘛!”
“喝?”那木偶冷冷道,“你其实觊觎的无非就是我这十世不灭的恶人之身,若不如此,你焉能在当年大战中从法海手中救我一命?”
王仙峤吓了一跳,道:“哪里,哪里,您老人家千年万年修的这无上之身,我哪里敢打到你头上来?再说我这人魂不还在您老人家手中捏着吗?你老人家对我恩同再造,我岂能对不起你老人家?”
“知道就好,我就怕你攀上了赢勾那颗大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妄图反我。当年在尸**一战,你被法海打得三魂七魄皆散,若非我用勾魂**活生生地给你炼出了这么一道生魂,你的一世修为,早已付之东流,哪能像现在这样风流快活。我现在不过是要你办点小差,与我寻一具好的人身可以现世人间,你却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反而成了赢勾小儿的走狗,若是当年我不现身出来敲打敲打你,你怕是都已经忘了你为什么能走出尸**!”
王仙峤哭丧着脸道:“走出尸**了又如何,还不是在落洞中给你修了五百年的身形,我自己半点好处都没落到。”
“哼,你现在到真把这身体当成自己的了?还敢与金眼貢师一战,若不是你碰巧没了魂魄,貢师那降头之术降不了这无魂之人,这副好身形就要差点被你毁了!”
“小人知道,小人这副身体是判祖你老人家的,小人只是为您老人家保管,然后有时间再完完整整地还给您老人家,您老人家才是这副身体的真正主人。”
“知道就好,这副身形虽然只是七八岁童子之身,但是却是当年我在尸**一战之前留下的后手,乃是千万男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无极童子,从小用七蛊八虫喂养,未沾人间烟火,现在到你手里,却完全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二世祖。除了给我惹事之外,就没有干过半点正经事!”
“判祖大人,天地明见,我可是为了你的名声,小心翼翼地对待着这副身体,小心地不能在小心了,你看,我连女色就戒了,从我出落洞开始,就没有完完整整地玩过一个女人,”王仙峤神神秘秘地道:“其实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副身体还是如假包换的童子之身,就等您老人家身形修补完毕,再去享用呢!”
判祖冷哼道:“你知道就好!唐方现在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照您老人家的想法,发展得极好,地府七日之后,他已经完全具备了赢勾真主的气度,和法海倒是能有一战。”
判祖咬牙切齿道:“当年我为了得到法海的信任,不惜自降身份,拜他为师伺奉与他,他到好,打得我身形俱散,当年若非是你阴他一下,我怕是当真要丧命他手了,现在他已经出世,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和他之间只能存一,可惜我虽然应他而得了十世判身,但是却也应他毁了十世判身,没有身形,我不是他对手,所以,唐方对我很重要,很重要。你无论如何要挑动他们之间的仇恨,适当的时候,杀唐方一两个最亲之人,嫁祸给法海,唐方与他必然不死不休,而你我,离岸观火,必有所收获。到时候,我回复十世判身之时,自然会将你那一魂还给你。你再收天地二魂,引得七魄归来,一世人身,也就功成了。”
王仙峤面色有异道:“这个……这个可能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你还真因为唐方而不怕我灭了你仅存的那一丝生气吗?”
“我怕死,怕的要死,但是凡事咱们都要一步一步来,唐方不傻,反而聪明之极,而他身边又有王仙峤和邬蠹这样比鬼还奸的人帮忙,我们要暗算他的人,怕是也不容易,我又没有您老人家那种睡了师娘然后嫁祸师父的本事!”
“你再说我撕了你的魂!”判祖厉声道。
“是是是,小人多嘴,小人自己张嘴,自己张嘴还不成吗?”说完王仙峤砰砰砰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三个耳光,道,“总之,您老人家怎说,我就怎么做,还请你老人家万万将我那一丝可怜到极点的小魂魄给好生用心保管起来,要是您要是做不到,诓我骗我,我王仙峤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一拍两散,老子自己把自己给阉了!”
“你!”
“判祖老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可以走了吗?唐方还等着我复命呢!”
“你最好知道该怎么做,天下人,只有我叛人,没有人叛我!记住!”
“知道。知道,您好生等候着吧。”说完不等那木偶再说话,吹了一口气,那木偶变小,落入王仙峤的怀里面,王仙峤贴身藏好,一脸的不快,道:“十世恶人就了不起?十世恶人就敢对老子吆五喝六?老子是什么人,老子i当年法海都敢暗算,老子害怕你这个法海的龟孙徒弟?若不是老子那宝贵的小命儿捏在你手里,老子会对你这个泥菩萨毕恭毕敬?别忘了,你当年玩了青仙子,引得法海大怒,法海要灭你的时候,还是老子从法海手里把你小命儿给捡回来的,对我凶?对我凶!信不信老子天天逛窑子,给你惹一身的脓包烂疮再还给你!”
“算了算了……”王仙峤嘿然一笑,“虽然这身子也不是自己的,但是我王大神仙倒是很喜欢很喜欢的啊。要是就当真给你做了嫁衣,就这样还给你了,我王大神仙倒是真的不甘心啊……”说完王仙峤一抖身上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衣服,感叹道:“可怜我王大神仙,身子、魂魄都不没了,单单留了一道生魂还被这老小子给剥了去了。魏家小儿,你可当真要给我争这一口气,九世恶人,只差这一世了,你要是能成了,我就不怕这小子了……”
【646】赴会
王仙峤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这三日,虽然在湘西赶尸各大门派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而在这偏僻的魏家老宅之中,却显得格外安宁。
在唐方的倡议下,邬蠹、王云光等人也纷纷响应,几个大男人将被阴长生破坏得摇摇欲坠的魏家老宅重新翻新了一遍,这恩怨交缠的三人,到因为这件事情,有了几个共同话题,反而显得亲近了不少,人人卖力,看上去哪里像是祝由的后起之秀,倒像是几个关系极好的发小,有说有笑。
而苏三娘子和魏柔等人则在旁端茶倒水,笑着看着几个大男人卖力,不时间还对着这几个干着体力活的大男人点评一番,一群人看上去倒也是其乐融融。
唐方等人均不是等闲之辈,原本数月的活在他们的又是道法加持,又是搬山运石,又是请神弄鬼之下,不到三日,魏家老宅便焕然一新,比之开始还要大上了不少,只是这些日子,魏求喜始终在后山守孝不曾出来,几人知道他性格孤僻,除了魏柔定时三餐送饭之外,几人也很少提起他。
当王仙峤看到唐方的时候,唐方正在为屋顶做着最后的修缮,王仙峤一个跟头便翻了上去,嬉笑道:“老祖,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可是一点遗漏都没有地给你办的妥妥贴贴了,以后你就少差我办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我老王的本事大得很,下次你可不要大材小用,枉费了我王某人一身好功夫。”
唐方不由分说赏了他一个暴栗,道:“你除了做点送信办差的活儿,活着还有什么用,说,张家小姐可是安全到了长沙。”
“这个自然,不仅如此,老王我还在长沙给您卖了点特产。”王仙峤说完从怀里讨好地掏出了一包用荷叶包好的吃食。
唐方感叹一笑道:“还是你老王有良心,姐给你晚上加个餐。”说完将王仙峤送给自己的吃食扔给了苏三娘。
唐方看着远方,眯着眼睛道:“去了这么久也该差不多回来了哩。”
话音未落,只见远方远远走来一行人,黑衣黑裤,头戴黑色斗笠,不多不少,正好七人。
唐方站在屋顶之上,自然最先看到几人,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好极。”说完一个跟头翻下了屋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迎上七人众,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领头的张合道:“老祖,一切按照你的意思安排妥当了。”
金亚东上前,掏出了一个请柬,道:“老祖,这是顾家广洒的英雄帖,邀请祝由各门各派前去乱葬岗观礼,说是有大事发生。”
唐方道:“都请了些什么人。”
“祝由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已经请了,独独缺了魏家和王家。”
魏柔听见这句话,不由得一声冷笑道:“我祝由现在还好歹是祝由的掌门人,没有了我门魏家,这祝由还算祝由吗?”
唐方笑道:“这姓顾的到底还是畏首畏尾,不敢大大方方的声称这是召开赶尸大会,反而只是用观礼一词来糊弄,这样的人,成不了什么大事。我原本是想依靠邬家的势力来弄这个赶尸大会,没想到被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三姓家奴给抢了先,不管了,既然他们自己恭恭敬敬地为我们搭好了戏台子,我们要是不出去好好给他们唱上一出,岂不是对不起这么多远道而来的观众。”
苏三娘子叹口气道:“唐方,这阵子你一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忙些什么,难道哦连姐姐也信不过吗?”
唐方道:“姐姐哪里的话,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赶尸大会这么热闹,姐姐就不想去凑凑热闹?”
唐方扭头看了看王云光,笑道:“小王子,你比我们魏家大小姐更惨,现在人家明明白白地不把你王家当盘菜了。”
王云光微微含笑道:“我王家的名号,不是哪个给的,也不是哪个送的,别人想送,也送不了,但是有人想拿掉,那也不是那么一件简单的事。”
唐方亲昵地一拍王云光的肩膀,道:“好了,赶尸大会你也去一个,心里别老惦记着法海法海的了,你要是真惦记他,哥哪天碰上他给你做个媒,娶了得了。”
王云光顿时啼笑皆非地不住摇头。
“姓邬的,”因为唐方和邬蠹现在处的不错,也不好意思满口肺痨肺痨的再叫人家了,道:“你怎么打算,你们邬家可是有人去了,你不打算回去给你家的那些二舅三舅的请个安,见个礼?”
邬蠹摇头道:“我现在除了这个姓,还有什么跟邬家有半分关系,我要是真再回邬家,我怕这群老家伙还要治我的罪呢,哪像现在逍遥快活很多。”
“我想起了了,你老小子当年为了得到什么劳什子金光**,亲手弄死你的同宗。这在祝由中,诛杀同门之过,应该不小吧。”
邬蠹叹息道:“当年我的确性格过于暴戾偏激,倒是与唐方你在凤凰山上一战点醒了我,其实追名逐利的结果不过是伤人伤己,何必呢?”
唐方看了邬蠹良久,才道:“我送给你和姓王的一人一件袈裟,你们可以出家了。”
邬蠹与王云光对视一笑,无奈摇头。
“好了,该去的都来齐了,魏家大小姐,有道是阎王不差恶鬼,我们这次去,免不了一场厮杀,还请你妙手一用,先填饱我们的五脏庙,然后入夜时分就出发,别让思恋我们的朋友思恋太久了。”
各人收拾完毕,便在大厅内集合,唐方为首,王云光、邬蠹、王仙峤、苏三娘子、魏柔再加上七人众,一齐十余人,唐方一拍桌子,嚷道:“走。”
门外一人缓缓走了进来,道:“赶尸大会中又怎么能少了我?”
唐方抬眉一看,来人正是魏求喜,拍着脑袋笑道:“我还以为你在后山守孝守傻了呢。原来你还关心这些凡尘小事,来了就不要走啦,大伙一起去,路上有说有笑也好玩。”
趁着夜色,几人不再停留,踏上了前往赶尸大会的路途。
【647】不忠不义,不仁不孝
“赶尸大会”定在了沅陵的一处只有祝由门人才知道的乱葬岗处,这里因为时常有祝由中人出没,免不了会有些僵尸恶鬼出现,惊吓当地百姓,以讹传讹之下,这里方圆数百里都很少有人烟出没,这也大大的方便了祝由众人在此聚会。
顾家历年都是赶尸大会的承办人,在这方面自然有他的手段,短短数天,很快便有大小不等的数十家赶尸旁门前来,虽然没有上次那般壮观的景象,但是数百人齐聚在此,也是不小的规模了。
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硕大的擂台上依次摆放着四张板凳,这四张板凳原本理所当然是赶尸四大宗门的,但现在,这四家宗门却没一人现身。
就连门下的弟子,也奇怪的没有出现一个。
诸人原本就是对忽然而来的赶尸大会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因为是顾家召集,给顾家人脸面,也就勉强参加,当然,这些门派大多数还算是在祝由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更多的是对于这种捧热闹,见“明星”的大场面,那些末位的家族则是趋之若鹜。
四大宗门一脉未现,镇得住大场面的高手也没有出现,下面的人不由得有些不安静了,不停地开始嚷嚷:“我说,顾家老大,这赶尸大会可不是小事,你说召集我们来,我们给你个面儿也就来了,但是好歹也得给我等一个由头,这干站着还不管饭,有些不地道吧。”
正待诸人嚷嚷之际,忽然间一道白光闪过,一人从人群中飞跃而起,在擂台之中站定,拱手四望,冷冷道:“诸位,白寒这厢有礼了。”
诸人不少不识白寒,纷纷出言相询,但是不少老年人却一眼认出白寒,一人排众而出,大声道:“白寒,是你,你早已经被逐出祝由,还有和面目在这里嚷嚷,快给我滚下来。”
白寒冷眼一寒,冷冷道:“我白家蒙受了百年不白之冤,今日白某前来此地,便是要向祝由诸位讨个公道,为我白家正名!”
“姓顾的,你什么意思,你既然在此召开赶尸大会,理应是受祝由宗主的号令,你为何能纵容这等无耻之徒上台,你眼中还有没有我们祝由一脉,眼中还有没有魏家宗主!”
“魏家!魏家家主已经死了,魏家已经败落了!”白寒扬声道,“祝由宗主,原本就是有德者居之,为何偏生便落在魏家的手里,我们被魏家哄骗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出手反抗了。”
“笑话,当年赶尸大会,魏家孙婿唐方一举夺魁,天下共见,人人佩服,你白寒就算想夺去祝由宗主之位,也要堂堂正正和唐方一战,战不过唐方,我等只当你是条发了疯的野狗,大家都散了吧。什么劳什子赶尸大会,没有祝由四大宗门每一个在场,我们来这了做什么,顾五,今天的事情,你怎么也要给我们祝由同道一个交代。”
白寒定睛一看,对着开言之人冷冷道:“若是我没有老眼昏花的话,阁下应该是麻阳张家掌柜的,你若是不服我,大可上来与我一战。”
“白家阴刀阴毒,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打赢我有什么意义,我又不争这祝由宗主之位,你的对手是魏家孙婿唐方。”
“唐方……”白寒往四处一扫,冷冷道,“你们当真把唐方当成祝由宗主不成?”
不错。不错。有不少年轻人起哄,这些大多数是当年参与过赶尸大会,见过唐方出手的人,但是也有不少老一辈的人沉默不言。唐方自任宗主之位始,论才德,却难服众。
白寒大声道:“今日我便是要历数这个小子四大罪状,揭开这小子的画皮。”
白寒打了一个响指,顿时间,一根数丈高的竹竿升起,一滚,便是一张遮天蔽日的大旗,旗上写下了斗大字迹。
“第一。不忠!”白寒朗声道,“唐方自任祝由宗主之位,不思为祝由尽心尽力,反而与龙虎山妖女美色所惑,背弃祝由,当年龙虎山一战,便是明证。”
唐方与紫玲玎的狗血故事,在祝由中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诸人自然知晓,铁证如山下,下面虽然有人想辩驳,但是却没有理由开口。
白寒再道:“第二。不义,魏家对唐方仁至义尽,甚至将魏家大小姐许配给他,当年唐方大婚,天下皆知,但是明明他有了魏家大小姐为妻却还贪心不足,与多少女子勾勾搭搭,试问,这事放在诸位家中,你们忍得了吗?这样的人,配为祝由宗主吗?”
“白寒,这是人家的家事,与你何干,魏家大小姐都没有站出来休夫,你这算是操哪门子的心。”下面的人开始反驳了。
“不错,这原本是魏家的家事,我白寒不应多言,但是唐方既然身为祝由宗主,便理应为我祝由名声考虑,若是天下人皆知我祝由宗主如此乱情,肆意妄为,我祝由的脸面何在?如此声名狼藉之人,如何做得我祝由宗主之位??”
白寒续道:“第三,不仁。唐方出道以来,嗜杀成性,阴山何罪,却被他杀得血流成河,无数阴山弟子枉死在他手下,这等仁义不施之人,岂能成为祝由宗主!”
唐方嗜杀,天下皆知,特别是阴山一战,成为唐方出道之后标志一战,但是天下只认后果,却哪知前因,反驳之声已经稀稀拉拉地少了。
“第四,不孝。”白寒续道,“唐方之所以能登上祝由宗主之位,皆是魏老宗主一力扶持,他不思报恩尽孝,反而逼死魏家宗主,试问天下,还有这等人面兽心之人吗?试问天下诸位英雄,这样的人,能够坐上祝由宗主的位置吗?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此四罪,桩桩血泪,件件铁证,唐方唐方抵赖不了!”
“魏老宗主死了?”底下顿时一片哗然,这消息如同炸雷一般炸开,魏老宗主在祝由,便如擎天大柱一般的存在,他一死,自然不少人不能接受,而且还是被唐方害死的?!
这怎么可能。
“白寒,你休要空口无凭,魏老宗主现在到底有没有归天,岂是你一口能够咬定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魏老宗主真的死了,你又怎么知道是唐方害死的。”
“白寒原本就是祝由叛逆,我们岂能听信他一面之词,大家把这贼子一并杀了,然后一齐献给魏老宗主,魏老宗主春秋鼎盛,岂是他说归天了就归天了!”
白寒冷冷一笑道:“此事,诸位可不信我,但是我今日所说若是有半个字是假的,我白寒愿受万剑穿心之痛!”
诸人一愣,白寒如此斩钉截铁,难道果真有此事不成?
若是白寒所言非虚,那唐方的确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了。
但是,一面之词,岂能服众,白寒拿不出信服的证据,只能是血口喷人。哪怕他赌下血咒!
底下窃窃私语,魏老宗主归天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所有人都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
【648】先落一子
底下窃窃私语,魏老宗主归天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所有人都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
远山,一处偏僻之地,唐方等数十人正在眺望此地,关注着赶尸大会的一举一动,魏柔冷冷地道:“白寒这四大罪,倒是句句在理,没有一句虚言。”
“好了,你就少编排我弟弟了,白寒这次敢这么大阵仗的来举旗造反,肯定后面有高人撑腰,唐方,你要不要下去,将他后面的人给逼出来。”
“不急,先看看,先看看,大家稍安勿躁。虽然我知道白寒这小子,憋了这么多年,总要爆发一次,但是没想到他这次倒当真是孤注一掷了,不过还好,暂时还在老夫的算计之中。”唐方眯起来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充当起一点正形都没有的在世神仙。
“老祖,这盘棋,您下一步准备落什么子?”张合在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棋既然已经下大了,就应该等着这小子先落子,然后我们再后发制人,才好让他满盘皆输!”王仙峤笑道,“好戏才刚刚开锣,急什么。”
白寒等四下议论渐渐平息,才道:“我所言或许不信,但是顾家所言,难道你们也不信吗?”
白寒道:“顾当家的,我所言何有半句虚言?”
顾五面色不善,沉吟良久道:“不错,白当家的所言句句属实。”
白寒的话,或许可以不信,但是顾五在赶尸一脉中,威望颇高,他为白寒佐证,自然大幅度地提高可信度,稍稍平静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
王仙峤一拍大腿,嚷道:“这小子也反水了。”
唐方淡淡地道:“我当年得罪过他们父子,他们出来阴我一把,也是正常。”
“老祖,你要是在不下场自证,怕是这八个大字你就要坐实了。”王仙峤苦着脸道。
“四罪,这老小子便是判我十罪,百罪又如何,在祝由,若是光凭嘴能当宗主的话,王仙峤你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了。”
王仙峤哭丧着脸道:“老祖,我可不敢跟您抢饭碗。”
“看,好像有人来了。。”苏三娘子看着赶尸大会现场,全神贯注道。
“是邬家的。”王云光点头道,“邬家的人来了。”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只见几个衣着黑色的人抬着一顶小轿,向着擂台前走去,这几个黑色少年,诸人怎么不识得,正是邬家的几个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的弟子,现在他们都是低眉垂眼,面色恭敬,不少人已经猜到了这轿子里面的人是何身份了。
黑色小轿上场,一人缓缓打开轿帘,邬家家主缓缓地走了出来,低眉一扫,径直坐了下来,四名弟子拱卫四周,甚有气势。
白寒上前一拱手,道:“白家弟子白寒,见过邬家家主。”
白寒一语出来,顿时间人群中哄闹一片。
要知道邬家虽然在祝由中声威鼎盛,但是邬家家主却是极为低调,很少有人见过他。
甚至上次赶尸大会,他也没有出现过,为何今日为了这“伪”赶尸大会居然会亲身赴会?
邬家家主一挥手道:“白寒,是你?很好,很好。很好!”
白寒微微一笑,道:“只要邬老您好,我白寒自然也会一切都好。”
邬家家主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你好了,恐怕有些人就不一定很好了。”
四大宗门,现在最有权势的邬家出现了,便是让这原本乌合之众组成的赶尸大会,有了真正赶尸大会的模样。
金亚东在旁皱眉道:“奇怪了,这邬家的邬无霜乃是被白寒所杀,邬家理应上来寻仇的,为何会没事人一般。真搞不懂。”
张合笑着道:“亚东,你虽然灵智已开,但是对人心却一点都不了解,这人,只有利益之合,又岂真的会为一个人而生死相斗,这邬家家主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你慢慢看就会明白了。”
邬蠹仰天长叹道:“没想到他终于肯出手了。”
王仙峤揶揄道:“你的老宗主出来了,你还不乖乖滚去给他请安?”
“邬无极,”邬蠹冷冷地道,“我等他这一天很久了。”
“这小子肯定得罪了你了。”王仙峤嘿然道。
“得罪?”邬蠹用手轻轻地圈成一个圈,放在嘴边清咳几声,冷冷道:“若不是他,我又岂能变成现在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眼中杀机隐现。
白寒望了一下四周,朗声道:“所以我们应该选出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重新执掌祝由,我认为,祝由现在唯有邬家家主德高望重,我认为邬家应该执掌祝由牛耳,成为祝由新一代的宗主。大家以为如何?”
“居然不是他?”王仙峤不由得大跌眼镜,“白寒他居然不想当这祝由宗主?”
王云光道:“白寒现在的威望,绝对不可能胜任祝由宗主的位置,这一点他明白的很,将祝由宗主之位让给邬家,是他最好的选择,他白家也有拥立之功,自然能够重返祝由,取代我王家成为四宗脉之一。白寒人老成精,这笔帐他自然不会算错。”
“这白寒到当真是没有把我们魏家一点都没有放在眼中啊。”从未开口的魏求喜缓缓地道,“我若是再让他如此张扬下去,天下还以为我魏家从祝由四脉中除名了。”
说完缓缓地站立起来,唐方一栏手道:“慢,现在还不是你出手的时候。”
“老祖,我们是不是也该出招了,若是让这场面肆意发展下去,会对我们不利。说不定这邬家还真的就把祝由的宗主位置坐实了。”
“没有祝由至宝摄魂铃,祝由宗主位置,放心,他坐不了的。”唐方道,“云光,麻烦你下去一趟。”
王云光微微一笑道:“好,我就下去一趟。”
说完纵身一跃,从天而下。
王云光在半空中一连几个回旋,看得所有人目眩神迷,然后稳稳地站定在擂台中央,引起来一片叫好之声。诸人等待看清来着何人,王云光已经自报家门:“王家不孝子孙王云光见过邬家家主,见过诸位。”说完打了一个罗圈揖,往一处椅子上大马金刀坐定。
王家现在只有王云光一个孤子,自然也就是王家当仁不让的家主了。
这个位置,他自然是做得的。
邬家家主邬无极微微对王云光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四大宗门,来了二个。
赶尸大会越来越有味儿了。
诸人也开始提振精神,看着这墓大戏如何演下去。
王云光和唐方关系,天下皆知,所有人都很好奇,现在王云光和唐方,倒是是敌是友。
【649】夕照
显然,王云光的出现,已经在白寒的预料之中,客气的对着王云光作揖,道:“王家兄弟,你我一别,不觉日久,祝由中近来甚少有兄弟行走的消息传出来,让为兄甚为牵挂啊。”
王云光站起来礼貌回礼,笑道:“多蒙白老爷子惦记。”转头对着顾五皱眉道:“小可有一事不明还请顾兄弟给小可做个解释可好?”
顾五见到不请自到的王云光面色郝然道:“原本也想寻着兄弟的,好邀请兄弟赴会,只是王兄弟近年甚为低调,想必是因为兄弟因为王家不幸,尚在丁忧,所以就不好打搅兄弟了。”
王云光见顾五主动提起灭门惨案,不动声色道:“我王家遭难,但是不代表祝由王家从此便从祝由中除名了,顾五哥身为赶尸大会召集人,却不通知王某赴会,是不是有违祖训家规?当然顾五哥是担心小弟,小弟这个明白,不过这赶尸大会乃是祝由门中大事,下次还请西顾五哥惦记小弟一二。”
顾五干咳一声道:“是我糊涂,是我糊涂。”
当然,王云光知道顾五只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也不点破,坐了下来,微微闭眼,不再说话。
白寒微微上前半步,朗声道:“诸位,现在赶尸四大宗门已有两门在此,我白寒刚刚说过,唐方狼心狗肺,根本没资格做我祝由之主,我恳请邬老出来主持公道,请他坐祝由宗主,光复我祝由,大家以为如何?”
邬家家主在场,下面邬家的附庸自然是齐声附和,由于近来邬家发展势头极猛,所以人数极多,即便有反对声音,也很快被淹没,白寒看着祝由弟子一致叫好,心中窃喜,转头对着王云光道:“王家兄弟以为如何。”
王家虽然只有一人,但毕竟是四大宗门之一,他若点头,分量极重。
邬家家主斜眼看着王云光,等着他的回答。
王云光微微一笑道:“祝由宗主,原本就是德者居之,邬老在我祝由中德高望重,这个位置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邬家弟子与王云光原本有隙,听到王云光如此表态,不由得大喜过望,造势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但是……”忽然间王云光话锋一转,道:“据我所知,现在祝由宗主乃是魏家唐方,他并未退位,为何却忽然间要重选宗主?”
白寒微笑道:“王兄弟有所不知,刚才我等数落唐方四大罪状,他才德有亏如何做得这祝由宗主,祝由宗主理应由邬家邬老担任。”
王云光站了起来,仰天长笑,冷冷道:“笑话,祝由宗主人选乃是我祝由命脉所在,你等以为是在玩过家家呢?随便找几个人,就可以罢免祝由宗主?传出去就不怕人笑话吗?”
一语落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连原本为邬家家主捧场之人也静下声来,静静等待场上的反应。
邬家家主用手轻叩着椅子的边沿,慢条斯理道:“如此说来,云光你是觉得老夫配不上了?”
王云光对着邬家家主一拱手道:“不敢,只是王某以为,祝由宗主变更乃是大事,岂能由我等数人说了算,魏家与方家俱无人在场,没有四家协商,小可以为不可为之。”
白寒道:“方家家主当年勾结塔教妖人林黑儿被魏老宗主当场识破,已经逐出了祝由,而魏家,魏家现在只有孤女一人,尚在守孝,岂能前来?”
“即如此,也应该等魏家之人来此之后再行定夺,岂能由我等擅自做主?”
白寒道:“现在在场都是我祝由弟子,难道他们说了还不算?王云光你别忘了你王家上下七十二口死于谁人之手,你如此恩怨不明,是非不分,不思为族人报仇雪恨,反而为仇人张目,你对得起你王家那死去的七十二口人吗?”
王云光深吸一口气道:“我王家家事,好像和白老没有任何关系吧。”
白寒冷哼道:“我只是为那七十二口死不瞑目的祝由弟子感到不平而已。”
底下也有不少人跟着起哄道:“王云光这小子就是一个没种的娘们,自家血仇都不敢去报,算个什么东西。”
“我看这小子,早就成了唐方的一条狗,唐方指东他不去西。”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无论如何也要报的,男儿不报家仇,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我要是他,早就一头撞死算了。”
“可不是,上次赶尸大会,王云光还和唐方眉来眼去,订立什么君子之盟,我看他就是怂包一个,怕了唐方!”
王云光环顾四周,这些眼神,他这些年来早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白寒在此故意提出唐方与他的恩怨,无疑就是想挑拨他和唐方的关系,再不济也要毁他声名,把他塑造成一个没胆的狗熊。
但是,他和唐方之间的事情,又岂能对这些鼠目寸光的人一一道来?
白寒森然道:“王云光,你听见了吗?你若还有半分良心,便应当像个男人一样,为自己的亲人报仇,当然你或许怕唐方,但是我祝由数万弟子可没有一个怂人,这仇,你不报,我祝由给你报,你怕唐方,我们祝由上下没有一个怕的!”
“对,王家也是我祝由一脉,唐方杀王家弟子,便是杀我等兄弟姐妹,我们替王家报仇。”
“诛杀唐方,为王家报仇。”
在邬家弟子的刻意挑拨下,下面的人群情激奋,纷纷开骂,把唐方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个遍。
王仙峤听得好笑,道:“老祖,有人在骂你祖宗呢。”
唐方笑了笑:“我唐方连我爹娘是谁都知道,哪里还知道我祖宗是谁,我不知道是谁他们估计也找不到。”
等下面的人稍微安静了下来,王云光这才缓缓地道:“白寒,魏老宗主之死,你如何知道。”
啊!
下面的人不由得大惊失色,虽然刚才白寒说魏老四死了,但是大多数也只是半信半疑,但是现在王云光也说,估计就是有八成是真的了。
不少曾经受过魏老宗主恩惠的门人不由得开始痛哭起来。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但是唐方为了向龙虎山妖女献媚,与龙虎山妖女合谋杀死了魏老宗主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王云光冷冷道:“证据呢?”
“这!便是证据!”说完,白寒从手里缓缓地掏出了半个瓷碗。
正是当日白寒从邬无霜手中所得,只是此时瓷碗已经被他打碎,分别送到了邬家、顾家和方家。
白寒道:“王云光你可认得此碗?”
王云光摇头道:“王某眼拙,不认得。”
白寒将手中的碗向着诸人摇了摇道:“这碗,便是魏家家传至宝,名曰夕照。”
“夕照!”诸人又是一阵轰然,连王仙峤等人也一齐望向唐方,越来越弄不懂,唐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了。
这个,这个,魏柔明明看见唐方不过随便给了他一个普通的碗而已,为何现在在白寒的口里面居然成了魏家的至宝,夕照了。
而且……
就算是,唐方又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看着诸人不解的眼神,唐方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650】犀照牛渚万怪呈
白寒将手中的夕照晃了晃,道:“犀照牛渚万怪呈,诸位既然明白此物名号,作用便不必我再赘言,诸位,此物便是将当日唐方是如何残害魏家老宗主的过程全部记录了下来,一丝一毫都不差,诸君请随我一观便知。”
“慢。”王云光缓缓地道:“此物我不知道真假,且就算此物是魏家夕照,又如何能够落入你手中。而且为何只有半个!”
白寒微微一笑道:“此物如何落入我手中,与你无关,我也不用对你做任何解释,但是在场诸位高人皆在此,此物真假一看便知,我们只需要确定唐方的确是杀害了魏老宗主的凶手便可以了,王云光,你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替唐方做无谓争辩不成?”
王云光缓缓的点头,道:“如此,王某也就只好拭目以待了,若是唐方当真是杀害魏老宗主的人,我定然也会为魏老宗主报仇的。”
白寒笑道:“如此最好。”
说完,白寒将手中半个夕照缓缓地举在半空之中,这半个海碗之中,平白出现了一碗清水,清水柔腻,却无半滴滴出碗外,白寒手中一晃,一个犀角在手,迎风点燃,水火顿时相溶,呈现出一派七彩景象。
犀角慢慢烧完,而那水也越发变得凝稠,如同糖汁一般,终于沿着碗边慢慢凝下,形成一个半人高的小水幕。
诸人屏息凝神,看着白寒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出半分。
“心有灵犀,通灵故亡,阴阳两界,一点而通!”白寒咒毕,用手中点燃的阎王纸在这水幕中不停的比划,渐渐的,这些烟雾缭绕之间,出现了宛如剪纸一般的黑影,黑影隐隐形成人形模样。
虽然不太清楚,但是这身段长相,却是和魏家宗主无异。
下面的弟子已经开始惊呼了,而黑烟弥漫后,在魏家宗主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虎背熊腰的背影,和唐方的背影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黑影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是唐方的随身神器杀生刃。
两道黑银似乎在争吵,又似乎要动起手来,就在这个时候,唐方手中的杀生刃对着魏老鬼的胸口一刀而下。
魏老鬼应声倒下。唐方四下一看,确定无人后,飞速的隐去。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底下顿时传来一阵一阵不可置信的喧哗声。所有的声音全部直指唐方。
夕照成像,便是真理,祝由弟子没有一个人会怀疑那段记忆的假的。
魏老宗主死在唐方的手里面,便是确定一定肯定了!
“唐方狗贼,谋害宗主,此仇不报,我等岂有面目在这人世间自称祝由弟子!”
白寒朗声道,“我等应齐心杀贼,为魏老宗主报仇!”
“为魏老宗主报仇!”
魏老鬼在祝由中声望极高,当诸位弟子知道他是死在了唐方的手里后,顿时间群情激奋,恨不得将唐方剥皮抽筋。
白寒回头看着王云光,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云光长叹一口气道:“王某无话可说。”
这夕照乃是祝由至宝,任谁也不可能作假,王云光虽然知道,魏老鬼之死,是因为为张若昀还魂,但是现在有夕照为证,他一时间也没有任何辩驳的理由。
“诸位,唐方身有邪术,万人难敌,若是我祝由弟子不能齐心协力,定然会被唐方各个击破,那我祝由灭门之祸,也为期不远,所以我恳请邬老出来主持公道,将唐方这贼人诛杀,我等便拥立邬老为祝由宗主。”
“不管是谁,只要能为魏老宗主报仇,我们就立他为祝由宗主,世代效忠!”
白寒看着下面的祝由弟子,声泪俱下道:“诸位现在应当明白我白某人的苦心了吧,我白某人深受魏老宗主的厚爱,但是因为自身技艺低微,不能为他老人家复仇,所以这才假托赶尸大会的之名,将诸位齐招于此,为的,就是为魏老宗主讨还一个公道!”
看到这里,魏柔再也看不惯这个卑鄙小人的举动,不屑道:“我爷爷在世之时,常言这白寒乃是天生反骨之人,白寒几次三番央求我爷爷让他重新归入猪油哦之中,我爷爷都没有答应,他恨我爷爷入骨,没想到现在居然自称身受我爷爷的厚爱,真的不要脸。”
“不过我倒是挺喜欢这小子,口才无碍、思路清晰,演技也是一流,若是不明真相的人,到真的要被这小子给哄骗了。”
王仙峤道,“人们信的不是白寒,是白寒拿出的证据,夕照如烛,洞彻四方,无所不知,老祖这个杀人之罪,算是坐实了。”
魏柔回头看着唐方,道:“你给这白寒的到底是什么,为何在他手中就成了我魏家至宝夕照了。据我所知,这夕照在我太祖爷爷那一辈就被弄丢了,只是我魏家一直隐瞒,祝由的各门各派不知道而已,唐方,你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唐方笑道:“这夕照可能作假?”
魏柔道:“这夕照传言乃是用地底地藏王菩萨身前的那只灵兽的半截犀角制成,我魏家在某一辈偶然获得,遂将其打成青花海碗,为的便是在赶尸走脚的时候方便诸子,惊吓鬼狐,引路照明,天下间除了我魏家这独一只外,应该不成有第二只存在。”
“这夕照可曾会错。”
“夕照万里,洞悉世间一切,他所照的,必然不会半分虚假……难道我爷爷真的是被你所杀!”想到这里忽然间魏柔拔剑而起,面对唐方,“难道真的是你杀了我爷爷!”
唐方轻轻捏住魏柔的剑尖,把它拨在王仙峤的面前,慢慢道:“世间之事,就算是亲眼所见,也并非一定是真的,何况是这个没有生命的夕照,魏柔,我若是真杀了你爷爷,我会将这东西送给白寒吗?”
“也许你拿出的东西和白寒手中之物并非是同一个呢?白寒手中掌有夕照,记录了你杀我爷爷的事实,所以你才故弄玄虚,将那瓷碗与我,混淆真假。”
“魏柔,第一,我没有杀你爷爷的理由,第二,我就算是杀了你爷爷,我又怎么会让知道我这件事情真相的人活在世上,第三,就算我杀了你爷爷,也不知道有人知道我杀了你爷爷这件事,而恰好又被白寒刚刚点破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魏柔低下了头,是啊,就算是唐方真的杀了魏老鬼,自己能拿他怎么样?
以自己的武力值,根本不是他一根手指头的对手,自己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这件事情未免也太过蹊跷!
而且,回头细细想来自己爷爷死的的确也十分蹊跷,因为当时根本没有一个人在当场,所有人都在屋外力斗阴长生。
而唯一不在场的只有已经被打入地狱中的唐方!
而且,因为当日魏老鬼死前已经露出了心灰意懒的神情,所以当魏老鬼死后,所有人都顺理成章的以为魏老鬼是为了救唐忆和张若昀而与阴司交易,死于非命。
但是他是怎么死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所有一切顺理成章的事情,现在看起来简直充满了漏洞。
首先。
魏老鬼为了救张若昀,当真会心甘情愿地一命换命吗?这未免也太扯了,毕竟,天下间能人异者无数,为何要走这等极端的方式。
其次,就算是魏老鬼愿意,为何要扯上魏家那好几条老者的性命?
一命换一命不就可以了?
再者,也正是最关键的事情是:
魏老鬼死前,几乎没有一个人亲眼在场,没有一个人看见,不仅仅是魏老鬼,甚至连魏家那好几人怎么死的,都没有一个人看见!
诸人看到的,只有魏老鬼留在墙上的那一行字。
但是若是有人要暗害魏老鬼,又岂能不会计划周全,这行字,只要悉心临摹,造伪并不难!
也就是说,魏老鬼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想到这里,魏柔的后心不由得汗流浃背。
可是是谁杀了我爷爷呢?
从来没有做声的魏求喜忽然一站而起,点头道:“我明白了。”
唐方看着魏求喜,面色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道:“你总算明白了,我说过,我要为你魏家做最后一件事,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你的表演了。”
魏柔恍然大悟:不错,贼喊捉贼。
害死魏老鬼的人,是白寒。
这只永远隐在暗处的狐狸,原来早已经窥探到了魏家所有的一切,只有这样,魏老宗主死了,他白寒才能上位,只有将祸水东引,将杀死魏老鬼的罪名归于唐方,他才能够借绞杀唐方的名义,提高自己的声望,然后才顺理成章的重返祝由,成为祝由四大宗门之一!
【651】斩草不除根
好险,好险。
魏柔的掌心几乎渗出汗水来,若非唐方看破,自己怕是永世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可是唐方怎么知道的。他当时不是应该在十八层地狱之中吗?
唐方看着魏柔,似乎读懂了魏柔的心思一般,笑道:“不错,这个计策,确实是很厉害,但是白寒却漏掉了一个最关键的事情。”
魏柔忙道:“什么。”
“他忘了斩草除根,杀了当时还在屋中的一个小女孩,可是很不巧的是,这个小女孩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她有一双盘古一般的眼睛。”
唐忆。
难怪,难怪唐方醒来后的表现会如此怪异,难怪唐方会故意羞辱自己,原来,他是恨自己这个猪脑子,一心只想攀着唐方这株高枝,好重振魏家声名,但是连自己的爷爷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可是,当时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唐忆知道,为什么不先告诉魏家,还有张若昀若不是魏老鬼一命换命,又如何死而复生的?
一切疑窦依然存在,魏柔的脑子混乱地如同一锅粥。
魏求喜默默地对唐方鞠躬,道:“多谢唐方兄弟高义,我这就下去问白寒一个明白。魏家的仇,魏家人自己会报,唐方兄弟且看好就是了。”
唐方微微点头,道:“白寒狡猾如鬼,你且万分小心。”
“我跟你一起去问个明白。”
“你不能去。你和唐方乃是夫妻,你一下去,诸人自然会认为你是唐方派来的,早已经被唐方控制,你下去了反而会坏事。”
魏柔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厉害,点头道:“哥,小心。”
魏求喜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腰间的那把铜钱剑,自顾自笑了:“魏老鬼啊魏老鬼,您生前辱我,虐我,弃我,没想到等你死后,还是得靠我替你报仇,你生前可笑,死后更可笑。”
说完踏步下山。
和王云光的出场不同,魏求喜缓步慢摇,在人群中不动神色的进入,然后缓缓地走进了擂台前,站了上去。
白寒还在兀自地煽动着诸人的情绪,陡然发现一个不速之客上来,神色顿时一变,以他对魏家的了解,岂能不知道眼前此人是谁,却故作不认识道:“这位朋友,现在我们正在商议大事,你还是下去吧。”
魏求喜不理白寒,兀自走到白寒面前,冷冷道:“你当真不认识我。”
白寒道:“祝由弟子遍布天下,我岂能人人识得。”
魏求喜微微一笑道:“那你可认识这把剑。”说完将腰中的铜钱剑一抖。。
祝由中,使用铜钱剑的家主不在少数,但用五帝神钱制成打磨的,只有魏家一家,别无分号,一则五帝神钱难得,二则神钱难驭,一般家族功力低微了驾驭不了五帝神钱的威力,只好用一些散钱充数。
白寒岂能不识得,但是依然摇头道:“白某眼拙。这位兄弟还是不要上来闹事的好,不然在场所有祝由弟子都会不高兴的!”
魏求喜将手中铜钱剑一亮,道:“可有人认得。”
底下自然是认得的人不少,哄哄闹闹地道:“这是魏家的五帝铜钱剑,如何在你手中!”
“你到底是何人,居然有魏家的铜钱剑!”
“魏老宗主是不是你和唐方合谋害死的,快召来!”
魏求喜看着下面的人,冷哼道:“魏老鬼为人刻薄寡恩,我恨不得他千刀万剐。”
诸人更是确定魏求喜是谋害魏老鬼的同谋,纷纷出言呵斥,魏求喜话锋一转,看着白寒一字一句道:“但是,若是有人谋害了他,我也定然要他一命偿一命!”
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看着白寒,看得白寒汗毛倒数。
好犀利的眼神,白喊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云光站了起来道:“这位兄弟乃是魏家魏求喜!乃是魏老宗主的亲孙!”
“魏家的人?”
“魏家不是无子么,现在怎么会出现一个人姓魏的?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充魏家的人?”
“且慢,魏家并非无子。”一人深思道,“我就曾听闻魏家尚有一子在世,只是此人桀骜不驯,目无尊长,已经被魏家罚入落洞之中,反思己过,莫非此人就是他?”
“若是当真是他,也应该在落洞中反省,怎么会出来?”
“难道真的是他?”诸人半信半疑,看着魏求喜。
一人高声呼道:“那位兄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魏家人,但是若真是魏家之人,就应该振臂高呼,寻找唐方后为魏家报仇。”
魏求喜盯着白寒,冷冷道:“魏家的仇,自然是要报的,但是现在到底是谁杀了魏老鬼,还需要细细盘问一番。”
魏求喜看着白寒,看得白寒浑身不是滋味,道:“魏老宗主乃是被唐方那个贼人杀死的,你还用问吗?你应该去找唐方报仇!”
魏求喜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夕照如烛,岂能有假。”
“就是就是,唐方就是杀害魏老宗主的凶手,那位兄弟,你若是真的是魏家的人,就应该找唐方报仇雪恨。”
魏求喜淡淡地道:“夕照不会说谎,但难免人心不会。”
邬家宗主忽然睁开了眼睛,道:“求喜,真的是你。”
魏求喜不冷不热地道:“不错,的确是我,魏家还有孽子在世,让您老失望了吧。”
邬家宗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邬家宗主开言,便是确认了魏求喜的身份,按理说邬家宗主若是当真有心争夺这宗主之位,最好是否认魏求喜的身份,毕竟魏家人单势孤,只要邬家宗主不承认,他魏求喜就很难自证,虽然王云光已经率先确认了,但是王云光毕竟有与唐方同流合污的嫌疑,他的话没有邬家宗主的说服力大。
这邬家宗主到目前为止一言一行,皆深不可测,连白寒也不禁有些奇怪。。
邬家宗主既然已经承认了魏求喜,那白寒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顿时间脸色一变,七情上脸,感慨道:“没想到你当真是求喜老弟,是我白寒有眼无珠,错人了你,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你爷爷已经是唐方害死的,你可要为他主持公道的啊!”
【652】天网恢恢
魏求喜显然不会吃白寒这一套,冷冷道:“我来,自然是要为魏老鬼讨一个公道,至于这一公道应该问谁讨还,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还有,你拿我魏家的东西,也该还了吧。”
白寒不由得一愣道:“我拿了你魏家什么东西。”
“不急,等会你自然会还给我的。”
白寒越发有些弄不清头脑了,倒是远方的唐方,面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魏柔道:“看来你这个哥哥,比你这个猪脑子要清醒得很多啊。”
魏柔嘴角一撇,不屑道:“本姑娘只是不屑与你这种小人计较而已。”
苏三娘子道:“好了一人少说一句,看你哥哥,好像要跟白寒打起来了。”
魏柔一听,顿时间心眼提了上来道:“白寒的阴刀十分诡异,我哥哥会是他对手吗?唐方你还不下去帮忙。”
唐方耸了耸肩膀道:“你哥哥说了不准我动手的。”
“他也只是说说,你还当真啊,要是我哥哥真有三长两短的,我活剐了你。”
“魏大小姐,你放心,求喜竟然敢去,定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白寒在你哥眼里根本不是对手,再说了,”苏三娘子深有感触道,“你哥哥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也该一显身手,振振你魏家的威风了,不然,这天底下还真倒是魏家后继无人了。”
魏柔这么一听,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确实,魏家也该趁着这机会抖抖威风了,不然这祝由诸门还真的是以为魏家现在成了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下了。
再说了,旁边不是还有王云光,依着王云光细腻的心思,肯定能护着哥哥的周全。
而赶尸大会上,气氛已经有些剑拔弩张,似乎魏求喜和白寒已经到了不打不休的地步,魏求喜慢条斯理道:“你说我爷爷是被唐方害死的,可是我却怎么觉得,我爷爷更像是死在你手上的?”
白寒面色一冷道:“魏少爷,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千万不要乱说,刚才诸位英雄面前都可以见证,这夕照已经照出,魏老宗主是死在了唐方手里,你岂能是非不分,血口喷人。”
“夕照所照,确实是真的,但是在夕照中,出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唐方!”
“杀生刃在唐方的手中,岂能不是唐方?”
“笑话,唐方若是真要杀我爷爷,就有一千种手段,岂能留下证据。”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唐方做贼心虚,自然会留下证据!”
“魏老鬼死前,我等就在旁边。唐方当时根本不在场!没有作案的时间!”
“这点我倒是可以佐证。”王云光点头道,“唐方当时的确是没有作案的时间。”
“你们两人串通一气,原本就是来为唐方洗罪,我真不知道,唐方给你们灌下了什么迷药,居然让王魏两家甘心情愿地做他的狗!”
“白寒,你屡次三番想重返祝由之门,但是奈何魏老鬼早已看破你的狼子野心,所以一直不肯让你入门,因此你怀恨在心,机关算尽,就是为了杀了魏老鬼,然后嫁祸给唐方!”
白寒仰天长笑道:“笑话,一面之词,岂能足信,就算我肯信,没有证据,你又能怎么让天下英雄信服与你!”
果然,下面一阵哄闹,纷纷出言斥责魏求喜与王云光。
魏求喜面色冰寒,冷冷地道:“证据,你自然会交出来!”
说完,魏求喜铜钱剑一抖,顿时间剑尖现出无数毫光,对准白寒,白寒连退数步,对着邬家家主道:“还请邬老给小人主持公道。”
邬无极缓缓地道:“求喜既然说他手中有证据,也很想看见他手中的证据,白寒,你就拿出来给大伙儿看看又何妨。”
白寒不由得火冒三丈,道:“我哪里有什么证据,这小子分明是在满口胡言乱语,要嫁祸与我。”
“真金不怕火炼,魏家宗主之死,到底是何人所为,世间自然会给魏家一个公道,白寒,若是求喜冤枉了你,我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但是……我恍惚记得,你好像已经不是我祝由的人吧?你说,一个是魏家的嫡子,一个是被祝由除名的你……我们应该帮谁呢?”
“你!”白寒顿时间气得浑身发抖,自己苦心孤诣,就是捧邬家家主为祝由宗主,可是哪知道这老王八居然不识好心,反过来帮偏架,实在是可恨之极!
邬无极道:“求喜,你要怎么做,尽管放心大胆去做,别忘了,这里是湘西,这里是祝由,祝由弟子犯了错,自然有祝由的家法门规,也轮不到外人说话。但是,要是有外人想嫁祸我们祝由弟子,祝由也绝不是认人欺负的。”
听到这里,唐方也不由的感慨道:“这邬老爷子倒是玩的一手好太极啊。”
邬蠹冷哼道:“邬无极平生最为低调,其实却是狡诈如狐,白寒想拖他下水,这种伎俩,在他眼中和小孩子的过家家没有什么区别。白寒,还是太嫩了。”
“你不是他一手栽培的邬家弟子吗?现在怎么这么编排你的顶头上司起来了?不怕他回头再找你麻烦?”
邬蠹冷冷道:“我这一生,就是毁在他手中,若不是他,我岂能如现在这般……”
“原来……”唐方记得当年在凤凰山上的所见,顿时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了,难怪当年邬蠹性格如此乖戾,肯定与这个邬无极有着极大的关系。
有了邬家家主约束,所有台下弟子顿时都不敢再叫嚣,伸着头,看着台上即将发生的一切。
魏求喜手中铜钱剑一抖,对着白寒冷冷地道:“姓白的,是非恩怨,用手中的剑来说话吧。”
白寒此时已无退路,仰天长叹道:“魏老宗主,我本欲与你报仇,但是奈何你嫡传弟子却是非不分,硬是要与我为敌,今日我只有替你老人家执行家法,惩戒这个无知小儿了!”
说完,白寒手中一挥,顿时间双手见展现五道白光,白光烁烁,奇光生寒。
魏求喜手中铜钱剑一转,对着白寒当头便刺。
魏求喜手中不到三尺短剑,带着一股震骇人心的力量,如同一道大龙横来,攻伐之间,带着一种绝世无匹的寒意。
这魏求喜一出手,顿时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股气势,已经让在场之人纷纷瞪大了双眼,均在暗中掂量,自己是否这魏求喜手中一合之将。
白寒双目泛寒,这么多年,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死亡的边缘摸爬滚打,手中阴刀更是屡试不爽,他知道,魏求喜即便是魏家亲传弟子,毕竟年幼,功力境界,绝难是自己对手!
一念至此,不做他想,手中五道寒光,与魏求喜斗做一处!
【653】龙母之刃
“轰!”白寒双手已经与魏求喜手中铜钱剑毫无花俏的皆在一处。
顿时间,气流倒卷,两人同时后退。
魏求喜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拿能够与成名多年的白寒一战之下,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占据优势之像。
连邬无极也微微睁开了眼睛,盯着魏求喜上下不住打量。
原本亲魏的赶尸宗门,终于仿佛找了一个一个宣泄的突破口一般,纷纷给魏求喜喝彩。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魏家新一代的高手,如此年纪,居然有着如此骇人的战力,不愧是魏家培养出来的的精英传人。
魏求喜厉声一叫,手中长剑如同夕辉落月,挽出一道如朝霞一般灿烂的剑花,对着白寒再攻而来。
“已经交手了,便无法善了,只有将他拿下,再图打算!”白寒与魏求喜一交手,便知道此子绝非善类,心中已经有所忌惮。若是自己再有保留,怕是当真要被魏求喜所擒杀。白寒一声清啸,口中吐出一道乌光,双手结印,顿时间所有的乌光缠绕双手,将双手缠的宛如从墨汁中刚刚拿出一般,张口道:“魏求喜,我念你是魏家嫡子,所以处处让你,你岂能不知道好歹!”
“白寒,我魏求喜今日来此,就是要揭你画皮!”魏求喜一剑而下,白寒聚掌向上,十指乌光闪烁,如同钢铁一般,生生将魏求喜的铜钱剑握在手中。
左脚飞起一脚,正向魏求喜软肋。
魏求喜凌空弃剑,一个闪身,躲开了白寒势在必得的一脚,单手搓圆,放在嘴边,嘴里呼啸,顿时间滚滚黑水从他口中源源不断地喷出。
白寒大骇,依他的见识见地,居然认不出这是何方道术。
白寒不敢硬敌,连忙后退,那滚滚的黑水便如同泄开的闸水一般,向着他席卷而来。
惊涛卷浪,气势骇人。
说完,白寒手中一挥,顿时间双手见展现五道白光,白光烁烁,奇光生寒。
魏求喜手中铜钱剑一转,对着白寒当头便刺。
魏求喜手中不到三尺短剑,带着一股震骇人心的力量,如同一道大龙横来,攻伐之间,带着一种绝世无匹的寒意。
这魏求喜一出手,顿时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股气势,已经让在场之人纷纷瞪大了双眼,均在暗中掂量,自己是否这魏求喜手中一合之将。
白寒双目泛寒,这么多年,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死亡的边缘摸爬滚打,手中阴刀更是屡试不爽,他知道,魏求喜即便是魏家亲传弟子,毕竟年幼,功力境界,绝难是自己对手!
一念至此,不做他想,手中五道寒光,与魏求喜斗做一处!
“轰!”白寒双手已经与魏求喜手中铜钱剑毫无花俏的皆在一处。
顿时间,气流倒卷,两人同时后退。
魏求喜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拿能够与成名多年的白寒一战之下,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占据优势之像。
连邬无极也微微睁开了眼睛,盯着魏求喜上下不住打量。
原本亲魏的赶尸宗门,终于仿佛找了一个一个宣泄的突破口一般,纷纷给魏求喜喝彩。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魏家新一代的高手,如此年纪,居然有着如此骇人的战力,不愧是魏家培养出来的的精英传人。
魏求喜厉声一叫,手中长剑如同夕辉落月,挽出一道如朝霞一般灿烂的剑花,对着白寒再攻而来。
“已经交手了,便无法善了,只有将他拿下,再图打算!”白寒与魏求喜一交手,便知道此子绝非善类,心中已经有所忌惮。若是自己再有保留,怕是当真要被魏求喜所擒杀。白寒一声清啸,口中吐出一道乌光,双手结印,顿时间所有的乌光缠绕双手,将双手缠的宛如从墨汁中刚刚拿出一般,张口道:“魏求喜,我念你是魏家嫡子,所以处处让你,你岂能不知道好歹!”
“白寒,我魏求喜今日来此,就是要揭你画皮!”魏求喜一剑而下,白寒聚掌向上,十指乌光闪烁,如同钢铁一般,生生将魏求喜的铜钱剑握在手中。
左脚飞起一脚,正向魏求喜软肋。
魏求喜凌空弃剑,一个闪身,躲开了白寒势在必得的一脚,单手搓圆,放在嘴边,嘴里呼啸,顿时间滚滚黑水从他口中源源不断地喷出。
白寒大骇,依他的见识见地,居然认不出这是何方道术。
白寒不敢硬敌,连忙后退,那滚滚的黑水便如同泄开的闸水一般,向着他席卷而来。
惊涛卷浪,气势骇人。
白寒知道,这黑水之术,虽然来源不明,但是其中定然含着让人沾染上一滴,便会骨销皮化的剧毒,当下不停闪避,口中喝道:“魏家小儿,我白某屡屡饶你,你竟然要伤老夫性命,今日诸位英雄皆在此为我白某人作证,非我白某不愿,实在是你魏求喜太过分了!”
的确,从战斗到现在,虽然不过瞬息之间,但是其中过程,用惊心动魄形容亦不过分,但是两人之间,白寒至始至终都是处于守势,并未强攻,甚至还处处忍让。
白家阴刀,何等厉害,但是至今白寒尚未用出。
可见白寒对魏求喜,已经是够可以了!
魏求喜双目含煞,手中操控着无名黑水,向着白寒席卷而去,如同摧枯拉朽,果然,所到之处,所有的木板都如同被硫酸侵蚀了一般,发出滋滋白烟,而源源不断的黑水,还在继续!
白寒一个翻身,跳上一根旗杆的最高处,大叫道:“魏家小儿,看我白家真术!”
双手捏印,四指紧扣,大拇指向前,顿时间一道金光从他手中刺出,刺穿这滚滚如流的黑水,直至魏求喜的上颚所在。
“右卯地符,东炁吹,卯诀。”
白家阴刀,终于出手了!
就在众人为魏求喜暗自担心之际,魏求喜不闪不避,口中一吹,一道罡风吹出,大浪席卷而上,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悬天之门!
阴到所到,顿时间被这悬天之门所挡,灰飞烟灭。
“贼子何走!”魏求喜大喝一声,身形向前,拾起被白寒仍在一处的铜钱剑,脚踏巨浪,瞬间便在白寒的面前,一剑而下。
白寒哪里知道,不过电光火石的瞬间,魏求喜居然能够杀到自己眼前,顿时大惊失色,手中连忙掐决,吼道:“右卯地符,东炁吹,卯诀。”
双手四指缠绕,食指突前,一道金光从他手中射出。直击魏求喜的脸面。
高手过招,生死一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而魏柔更是紧张地双手几乎掐进了王仙峤的肉里。
只有王仙峤呲牙咧嘴,战局跟他似乎毫无关系。
两人不过一尺的距离,实在是隔得太近,而白寒的阴刀的速度更是快如流星,魏求喜想故技重施,根本没有时间。
以白家阴刀的威力,脸面若是被击中,魏求喜绝对难逃一死。
只是……
就算是魏老鬼真的为白寒所杀,魏求喜也应该将他擒来细细审问,告知天下,这么一上来便是不死不休的战局,他意欲何为?
这是。眼见着魏求喜要伤在白寒的手下,只见他忽然张开嘴,舌头如同蛇信一般探出,居然将这白家阴刀卷住,再一抖,阴刀消失。
魏求喜舌尖席卷,如同来自地狱的白面无常一般,人间怎么可能会有这般诡异的舌头。
这是什么术!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即便是与魏求喜为兄妹的魏柔,也从来没有见过魏求喜动用此术。
此术一出,邬老爷子顿时间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魏求喜。
此人,为何会此术!
“龙母之刃。”到底还是见多识广的王仙峤一眼认出了此术的来历,摇头晃脑道,“当年我一三斗三升黄金进凤凰山,换取此刃,却被那群操蛋的老娘们所拒绝,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天生好福气,得了这么一个宝贝!”
【654】百忍成真
许久未动的魏十三,又岂能不识此物,看得神色紧张,喃喃道:“当年我负冰云十分,她却还我魏家百分,冤孽宿仇,到当真如同这天地机关,无人能够算透。魏家小儿,冰云既然能够将此物赠你,想必也已经……希望你能够好好待他,不要似我……饮恨终身。”
魏求喜舌尖在卷,居然将身前这泓黑水从中一刀而断,魏求喜舌尖如同狂鲸饮水,将这半截黑水全部吸入舌中,顿时间,在魏求喜的口中化成一条苍龙,横在半空,随着魏求喜踏浪向前,冲向白寒。
一股惊天动地的杀意,加在这黑水玄龙之中,苍龙引啸,震天动地!
连白寒也不禁为之肝胆俱裂,不由分说,向着一处遁逃而去。
哪里走!
魏求喜一声大叫,黑龙张口,一口便要将白寒连人带骨头一并吞下!
邬家家主身子一动也没动,却整个人凭空出现在三丈之外。
而王云光也横出数步,低眉垂首。
两人所在之处,正是白寒唯一能够遁逃的两处!
三大高手已经将白寒团团围住,邬、王两人虽然没有出手,但是那股强大的压力,已经让白寒难以招架。
场面上如同风云突变的形势逆转,根本让所有人来不及反应。
他们看见的。只有魏求喜嘴里那道苍龙,已经将白寒整个人要硬生生吞下。
这道黑水之龙,蚀骨**,若是白寒被他吞下,还有活命之理?
白寒避无可避,逃无可遁,眼见着便要被魏求喜诛杀当场!
白寒气急败坏,他不想死,他还没有重入祝由,白家还没有成为四大宗门之一。
还有白幼娘,自己一死,她怎么办。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白寒心中只有此念,但是魏求喜咄咄逼人,让他无法无处可逃!
白寒从怀里猛地掏出一物,顿时间金光四散,魏求喜嘴里那道黑水苍龙顿时间全部化为齑粉。
魏求喜冷哼一声,身形倒卷,落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东西所吸引,因为白寒的手中的东西,太过刺眼。
如同黑暗中升起的朝霞,
如同暗夜里引路的明灯。
如同在深不见底处,忽然打开的一束光亮。
摄魂铃。
摄魂铃。
摄魂铃。。。
所有人都惊呆了,睁大的眼睛,张大的嘴唇,根本合不拢来!
原来。
魏求喜如此咄咄逼人,就是要白寒祭出此物!
可是作为魏家至宝,祝由门中第一神器的摄魂铃,怎么会在白寒的手里?
看到这里,唐方深深地吁了一口长气,道:“白寒的狐狸尾巴,终于被你哥哥逼出来了。”
这番局势的变化,已经快得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魏求喜收了神通,顿时间所有的黑水全部被他退却,冷冷地道:“这东西,不要告诉我是你捡回来的。”
白寒狼狈不堪,刚才自己因为性命相关,不得已用出了原本自己打算永远保留的摄魂铃救了自己一命,但是却不得已将自己的‘秘密’泄漏,如今证据已经现出来了,自己纵然有十张嘴,怕是也难以洗去这杀害魏老鬼的罪名了。
邬无极站了起来,双眼紧紧盯住白寒手中的摄魂铃,冷冷道:“这乃是祝由为就爱不传之宝摄魂铃,怎么会落入你的手里面。”
下面的弟子纷纷道:“原来这魏老宗主是他杀的,没想到白寒贼喊捉贼,差点当真嫁祸到了唐方的手里面。”
“不错,他肯定是想杀了唐方之后再将这东西拿出来,到时候,他便是有了收服魏家至宝的功劳。顺理成章的归入祝由。”
“然后他再用奸计杀害魏家的小姐和魏求喜,甚至是邬家家主,然后整个祝由中,没有人势力比他还大,他拥有这摄魂铃,便理所当然的成为祝由宗主,这人心思至毒,活该千刀万剐!”
“这白寒,真实心肠歹毒之际,若不是魏少爷识破了他的奸谋,他肯定得逞了,我们祝由就要亡在他手里面了!”
“可惜神鬼难欺,白寒就算是再狡诈,上天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无耻之徒,他理应千刀万剐,向魏老宗主谢罪!”
魏柔看见摄魂铃,嗖的一下便站立起来,喃喃道:“对了,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怎么就没想到,爷爷仙去的时候,怎么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当时我真的是糊涂了,怎么不知道爷爷的摄魂铃丢了,我都不知道。”
“所以说,你连你哥哥半个指头都抵不上。”王仙峤道,“你以为你哥哥当真这么有孝心,这些日子当真是为你家那些个人守孝不成?他其实早就起了疑心,这些日子他在山里面挖地三尺,几乎把你魏家的祖坟翻了个遍,其实就是一直再找摄魂铃,只是没有找到罢了。”
“原来哥哥早就已经觉得不妥了……”魏柔喃喃地,忽然觉得不对道,“王仙峤你什么意思,我哥哥本来就是在山中守孝。他怎么会那样做!”
“大小姐,你当真是……唉,女人啊,其实就该在家带孩子,出来走什么江湖,这种智商,也只能给骗子数钱了。。”
“你。”魏柔正待要起身,与王仙峤争辩,但是王仙峤所言虽然刻薄,但是自己确实天真过头了,若不是白寒自己将狐狸尾巴露出来,自己完全不可能察觉。
“老祖。”王仙峤看着魏求喜,感慨道:“这小子可是真能忍啊……”
“是啊。”唐方也不由得感慨道,“入鞘之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锋芒毕露,一露锋芒,必然雷霆一击,魏求喜的的‘忍’字决,天下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你们什么意思。”魏柔问道。
王仙峤道:“若是你觉得你爷爷是被人害死的,你觉得这其中最大可能是谁?”
“当然是。”魏柔想了想道,惊呼道:“原来我哥从一开始就在怀疑你们这几个。”
“是啊,你爷爷被人害死,嫌疑除了我们这几个,谁会更大?你哥哥天天与我等相处,居然能够做到丝毫不露声色,虽然我们只是‘嫌疑人’但是,这世间,能够天天与杀害亲人的嫌疑人在一起,并且好不表露半分心思,这份忍字功,小女娃儿,你可得好好跟你哥哥学学。”
“如非老祖用计将这白喊你逼出,怕是魏求喜这份忍功,还不知道几时才发作。王某人自愧不如啊。”
唐方看着魏求喜道:“百忍成真,这魏求喜的前途不可限量。”
【655】人心如鼠蚁
魏求喜双目如刀直勾勾地看着白寒,想听他还有什么花言巧语,能够将这个场面圆过去。
看着魏求喜不怒而威的眼神,看着王云光咄咄逼人的眼神,看着邬无极看似事不关己的眼神,看着台下所有祝由弟子不解、忿怒的眼神。白寒定了定心神,心如电转,不断的思考着应对之策。
只要自己有一句话答错,怕是就将永远成为杀害魏老宗主的凶手,成为所有祝由弟子的众矢之的。
所以,魏求喜的每一句话,自己必须三思而答。
“这摄魂铃……”白寒想了很久,才一字一句道:“这摄魂铃,这摄魂铃是魏老宗主亲自赠与我的!”
魏求喜仰天长笑道:“笑话,我魏家并未断种绝户,天下祝由能人辈出,就算是轮,也无论如何轮不到你,魏老鬼又岂能将摄魂铃赠与你!
“如何不能,我与魏老宗主乃是莫逆之交,他除了我并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其实他早已经看透了你和唐方等人的野心,所以早早将此物交给我,为的就是让我为他报仇!”
“笑话。白寒,这口舌之利倒是让我小瞧了,明明是你杀了魏老鬼,夺去了摄魂铃!”
白寒深吸了一口气道:“魏求喜,当年你犯下大错,本该一死,是魏老宗主力排众议,将你打入落洞,有生之年,不准你踏出落洞半步,你还记得你犯下的是什么错吗?”
魏求喜冷哼一声道:“我并没有错。”
“没错?”白寒道,“没错为何魏老宗主会将你打入落洞,难道是魏老宗主错了不成,你不说,我替你说,你犯的正是忤逆之错!你勾结凤凰山妖女,企图谋害魏老宗主,夺去祝由宗主之位,你刚才用的招数便是凤凰山招数!后来唐方进入落洞,将你从落洞中救出,从此你便对唐方感恩戴德,你、王云光、唐方三人同流合污,可怜魏老宗主一世英名,却敌不过你们三人的狼子野心,为求自保,他只能将这摄魂铃交给我,还拜托我,若是来日他不信身死,便是被你三人合谋害死!到时候,让我拿出摄魂铃,召集祝由诸人,为他报仇雪恨!”
白寒回头对着邬无极一拜道:“邬老,因为摄魂铃兹事体大,所以我刚才不敢轻易示人,还请邬老见谅,魏求喜、王云光。唐方三人正是杀害魏老宗主的仇人,还请邬老法眼一观,为我祝由主持公道。”
唐方听到白寒如此说,也不由得一愣道:“没想到这白寒倒是当真能言善辩,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够想出这个借口,我倒是有些小看他了。”
王仙峤不屑道:“我说老祖,这小子摆明就是要陷害你,你还跟他废话什么,等我下场给他捉了,割了他的卵蛋,看他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邬蠹道:“杀白寒不过反掌之事,不难,难得是让天下人信服啊。”
“信服个屁,这天下间本来就是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你和他们这群傻鸟讲道理有什么用,擒了白寒,逼他认了,这事就算定了,讲的越多,反而越发显得老祖你好欺负了。”
唐方点头道:“不错,王仙峤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对付白寒这等卑鄙小人,只能以恶对恶,他恶,我们就要比他还恶!”
唐方站起来,冷冷道:“轮到我们出场了。”
唐方一跃而起,一个翻身,从高山上直接而下,稳稳的站在了台心,只听见轰的一声,将这台心真的四散离碎。
“唐方,唐方,唐方”
“是唐方,唐方终于来了。”
顿时间所有人都大声呼喊起来,邬无极也嗖的一声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唐方回头看了一眼白寒,冷冷地道:“白寒!”
“唐方!”
白寒见唐方驾临,顿时间有些怯意,不经意间往后退了三步,戟指唐方道:“大家快看正是此人,正是此人杀了魏老宗主,大家并肩上,杀了他,为魏老宗主报仇。”
唐方一声冷喝,道:“我看谁敢上前半步。”
一声虎啸般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顿时所有人如同听见凌空一个炸雷响起,在场的数百人,顿时间都纷纷停下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唐方回头对着白寒道:“你要杀我?”
“你……”白寒顿时被唐方的气势所压,一股强大到极点的气势,几乎压得他气都喘不过来,硬着头皮道:“你……你杀了魏老宗主,我……”
唐方上前半步,气势更甚,盯着白寒道:“你再说一遍,你要杀我。”
白寒与唐方上次想见,隔的时间并不算久,可是今天的唐方,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那股盛临天下的气势,简直几如同无数把钢刀一般,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甚至连说话都不如刚开始一般巧舌如簧:“我……你……”
“你居然敢杀我!”唐方忽然上前,就连白寒连身形都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捏住白寒的咽喉,举在半空之中,冷冷道:“就凭你,也敢和我做对?”
白寒顿时间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眼前的唐方,根本不是他印象中那个人,他所知道的唐方,虽然也霸气,但是还算是讲道理的一个人,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人。
而是魔鬼。
白寒的汗珠一粒一粒地往下滴,他似乎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得罪这么一个恐怖的存在。
在道门中,说一千道一万,实力才是决定一切。
而他似乎与唐方之间,有着云泥之间的差别。
轰!
唐方猛地一把将白寒掷出,将白寒整个人猛地砸在地上,白寒只觉得浑身筋骨仿佛都已经寸寸断裂了一般,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唐方站在原地,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狗奴才,凭你也配?”
白寒眼冒金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道:“唐方,你,你不要猖狂,你今日要是杀了我,你便是永远坐实了杀魏老宗主的罪名,你。你不能杀我。”
唐方不屑道:“那又如何?”
一句话,顿时间引起了台下一阵轰鸣,唐方这句话,似乎已经间接承认了自己是杀害魏老宗主的罪名。
唐方看着台下道:“你以为,这群人会帮你?”
唐方看着台下冷冷道:“这群人,相信的不会是你,也不会是我,他们只会臣服与强大的人,你觉得你和我之间,他们会选择谁?”
“唐方,你太过分了,魏老宗主果然是你所杀,我王勤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替魏老宗主报仇!”
人群中忽然一人大叫起来,唐方斜眼一看,身法如鬼魅一般,就来到了那人的身旁,用手猛地一把将那人提起,向着身后猛地扔去。
“还有谁不服?”
所有人下意识的纷纷后退,在唐方身边让出一个三丈距离,纷纷不敢开口,低下了头。
此时的唐方,简直就是地狱间来的恶魔,谁又能和恶魔讲道理?
唐方飞身上台,冷冷看着下面的人,道:“看到没,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祝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祝由弟子,堂堂在场数百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所有人面上郝然,虽然,很多人都想上去,和唐方理论一番,但是前车之鉴,没有人敢用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唐方看着王云光,一字一句地道:“你,现在明白了?”
王云光低下头,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魏柔看得眉头直皱,道:“唐方在发什么疯?”
王仙峤却面含深意地点了点头道:“非以雷霆手段,怎显菩萨心肠,老祖这趟,算是悟了。”
魏柔摇了摇头,现在的唐方,越发乖戾,也越发让人揣摩不透了。
难道地府七日,当真让他变了这么多?
白寒看着台下数百人,居然连一人都没有站出来为自己说话,顿时间心寒彻骨,颤颤巍巍地道:“唐方,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便是祝由的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祝由中所谓的千古罪人还少了吗?”唐方一声虎吼,用手再一把掐住白寒的咽喉,白寒只要再动一分,唐方一只手稍稍用力,白寒必死无疑。
白寒就如同一只鸡仔一般被唐方提在手里,甚至让他引以为傲的阴刀都不能结印。
白寒惨声道:“天下英雄,竟然当真没有一人肯为我白某人做主吗?”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邬无极,似乎在等着邬无极替自己说话。
现在在场的,论手段,论地位,也只有邬无极这样的资格。
可是邬无极却没有半分的反应。
唐方道:“看来,这现在已经没有人肯帮你了。”
说完,便要将白寒当场格杀。
“我愿交出摄魂铃,只求饶我不死。”白寒大声喊道。
唐方手稍微一松,问道:“我问你,魏老鬼到底是谁杀的?”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是我。”白寒忙不迭地道。
唐方再问:“你为何杀他?”
“我觊觎这祝由宗主之位,所以杀了他才能有机会登上祝由宗主的位置。”
“这就对了。”唐方猛地将白寒摔在地上,白寒宛如一滩烂泥一般,再也爬不起来。
唐方看了一眼台下的诸人,冷冷道:“我问你们,这魏老宗主是谁杀的?”
台下的人都早已经看不下去了,但是摄于唐方的威名,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纷纷沉默不语,唐方猛地一跺地板,顿时间整个擂台被他踏得四分五裂,唐方寒声道:“我问你们,魏老宗主是谁所杀。”目光寒冷如刀,看着在场的诸人,根本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四目相对。
台下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是白寒杀的。”
王云光听见,整张脸变得煞白。整个人宛如被狠狠的击中了一般,虚脱了下来。
魏求喜也是面色复杂。
魏柔不屑的道:“仗势欺人,唐方真够无耻的。”
王仙峤道:“若是这其中当真有几个不怕死的,你说唐方还能这么嚣张吗?”
魏柔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所以,这就是人,贪生怕死,贪名逐利,老祖只是将他们的真性格逼出来了而已,有什么错?”
王仙峤深有感触道:“想当年我祝由人才济济,数万人杀入尸**,何等威风,结果呢?数万人居然被区区百名僵尸逼得寸步难进,若是当年我祝由不为私利,齐心戮贼,法海的奸谋能得逞?何至于这几百年龟缩一方,而王家何至于千百年提心吊胆?”
“人心如鼠蚁,你若弱,他便欺你,你若强,他便怕你,这道理以前是,现在也是,千古不变。”
【656】死而复生
“人皆怕死,难道有错吗?王仙峤问你,你难道不怕死吗?”
“怕,我怕的要死,天下间我是最胆小的人。但是有的时候,的确需要一些人去死,但如果没有一个人肯去死的话,可能所有人都会死。”
“什么时候?”魏柔反问道。
王仙峤缓缓地道:“比如说,法海来了的时候。”
魏柔叹了一口气,看着场上的局势,若有所思。
而在场上,白寒如同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狗一般,爬在地上,口中还不断的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而唐方则是在台上不动如山,神态披靡天下。
白寒心中不由地暗恨,自己原本一切都尽在掌握,但是为何这唐方毫无章法的出现便可以打破自己所有的精心布局,还有,邬家家主的临场反悔,也是让他恨得差不多扑上去杀掉他。
当然他心中更是在恨,原本最有可能对唐方造成威胁的人,这一刻,却迟迟没有现身。
为何他们三人还不出现,难道以他们的修为,也怕他唐方不成?
成王败寇,事已至此,他白寒也无话可说。
白寒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道:“唐方,你狠,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这跟头,我白寒认栽了,但是我在临死之前,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白寒叹了口气,似乎苍老了几十岁一般,道:“我白寒尚有一女在世,若是他知道我横遭不测,定然会替我报仇,她没有修过阴刀,也没有练过祝由道法,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女流而已,唐方,你功高盖世,若是她寻了复仇,你能否饶她一命。”
白幼娘,白寒那个怯怯的女儿,唐方似乎有了些印象,点头道:“冤有头债有主,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白寒惨笑道:“希望你说到做到。”说完,白寒双手一合,对着自己的额头猛地拍去!
所有人都不敢正眼去看白寒,因为,所有人有认为,白寒是被唐方活活逼死的。
但是却没有人肯站出来为他说话。
唐方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他知道,依着白寒的性格岂能乖乖的引颈就戮。
果然!
就在白寒的手要触到自己天灵要穴的时候,双手忽然一错,五指戟张,大声喝声道:“开弓架箭,发火连天,用吾心法,百万用兵,开弓射箭,护佑护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贞,阴间化做千万兵。”
此咒一开,顿时间宛如一道阴风从地底中冲了出来,化作一团遮天蔽日的狂风,在狂风中无数的阴兵拉弓射箭,目标直指唐方。
唐方疾身后退,而那白寒岂敢罢休,双手不断舞动,捏出一个又一个玄之又玄地要诀,嗖嗖嗖嗖,破风之声不绝于耳,所有人只听见风在吼,鬼在叫,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万箭齐发,千万只阴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唐方射来,而与此同时,白寒的容貌也在快速发生着变化,那原本花白的头发,瞬间变成一根一根的银丝,而脸上更是如同揉皱了的橘皮一般,忽然起了千沟万壑。
就这一势,已经让白寒似乎瞬间苍老了百岁。
邬无极、王云光、魏求喜也是各自后退,虽然白寒的目标不是自己,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遮天蔽日的黑箭,即便是他们这等身手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白寒不惜燃烧自己的寿元,击锤白家阴刀中的最强招式就,只为自己赢得片刻的喘息机会。
唐方双手轮圆,瞬间所有靠近他的黑箭全部化作灰烬,而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白寒已经纵身而起,向远方遁逃。
唐方没有起身,虽然以他现在的身法速度,逼近白寒并非难事,但是他没有动。
白寒心中暗自叫了一声侥幸,甚至连头都不敢回看唐方一眼,现在,能够跑快一步,便多了一分的生机。
就在此时,忽然之间,空中一声巨响,一个雷鸣般的声音在空中炸开:“白寒小儿,哪里走!”
一道身影似乎早有准备,从斜刺里面骤然杀出,堵住了白寒的去处。
那人横推一掌,顿时间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着白寒涌来,白寒此时并非没有躲闪的机会,只是当他看清楚此人的时候,心智全乱了。
白寒的瞳孔开始收缩,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没死!”
那人仰天长啸道:“就凭你破刀,也想要老夫性命?”
来人正是已经死在白寒手中的邬无霜。
白寒心虚莫名,加之正在逃命,平日里的本事根本使不出三成,被邬无霜一掌结结实实地击中,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接砸回了台上。
邬无霜一跃上台,站在白寒面前,面色狰狞恐怖。
白寒左看看邬无霜,右看看唐方,此时整个人已经慌了手脚,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这邬无霜,明明必死无疑,现在为什么又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难道自己眼花了,白寒擦了擦眼睛,眼前的人,的确是邬无霜无错!
“不可能,不可能。。。”白寒依然不肯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你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邬无霜上前猛地一把抓住了白寒的脖子,冷冷道:“不错,我是死了,但是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找你报仇。”
邬无霜的手,冰冷彻骨,根本不是一个活人的手,而他的胸口也丝毫没有起伏,明明只有死人才会这样。
死了,但是为何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
白寒的头顶处寒气直冒,邬无霜死而复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唐方将他复活了。
人死灯灭,若是邬无霜已经死了,就算是变成了僵尸,也应该如同呢金亚东那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僵尸,不可能拥有前世的记忆,更不可能前来寻仇。
但是,若是复活他的是僵尸真主唐方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白寒大声叫道:“生死有命,你的死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那邬无霜的手捏地更紧了,白寒此时心智已经完全时常,已经半狂半疯的状况。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阴阴地响起:“白寒,你可认得我。”
白寒挣扎地扭头,只见一个人正朝着自己缓缓的走来。
白寒的瞳孔收缩地如同针尖一般大小。
因为这个人。
正是魏家老宗主,魏老鬼。
他怎么也……
白寒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而与此同时,邬无霜的手缓缓地松开。
白寒一个翻身跪倒在地上,颤抖地道:“魏老宗主,你已经死了,死了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来找我报仇……”
诸人一片哗然,白寒这已经不打自招了。
果然是你!
魏求喜忽的一下暴起。手中的铜钱剑对着和白寒灌胸而入。
白寒惨叫一声,直直的跪倒在魏老宗主的面前。
【657】举手投足,天下归心
魏求喜上前一探白寒的鼻息,道:“无耻小人,死不足惜。”
而就在此时,邬无霜浑身开始冒出阵阵黑烟,很快便隐没在一个黑色的斗篷之中。
同样,魏老宗主也是一样。
唐方走到了邬无霜面前,道:“辛苦你了。”
那人微微点头,不动神色地退到一旁。
事已至此,大局已定。
邬无极长身而起,走到唐方面前,反复打量着唐方身边的这两个黑衣斗篷之人,道:“这两位是?”
唐方不动声色道:“只是在下的两个朋友,因为要诈白寒,所以假扮成了魏老宗主两人。”
邬无霜点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无霜师弟是死在了白寒的手中,只是刚才我不动声色,便是想看这白寒到底想弄出什么花招出来。幸好唐宗主神机妙算,用这两位朋友诈他,让他不打自招,看来我无霜师弟和魏老宗主定然是死在他手中了。”
唐方淡淡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若是白寒当真没有做什么亏心之事,我又岂能诈得他出来?”
在场所有人此时都已经明白了,不仅仅是魏老宗主,甚至连邬无霜也是被白寒害死的,只是刚才唐方明明可以用此计来诈唐方,却偏偏要以那种强横的手段逼白寒就范,不过想到刚才自己这些人屈服于唐方的强硬,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伸张正义,不由得面红耳赤。
“唐宗主慧眼无敌,若不是唐宗主巧用妙计,让白寒不打自招,我等怕是当真要冤枉唐宗主了。”
“是啊,唐宗主乃是光明磊落的豪杰,天下人何人不服,这等阴谋诡计只有白寒才想得出,我们差点都错怪唐宗主了。”
“唐宗主万岁。”
下面人纷纷开口为唐方歌功颂德。
唐方冷冷一笑,如同看着小丑一般看着下面的人,道:“今日,若是我不将真相告出,就此了结了白寒,天下间岂不是又多了一桩冤案?而你们,明明心中有疑问,却不敢说出来,贪生怕死,甚至为虎作伥,可恶之极!”
诸人纷纷静了下来,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
唐方冷冷道:“我祝由弟子,之所以能够立足于天地间,便是靠的这胸中一口正气,想当年,魏家宗主能够不畏强敌,硬憾塔教妖人,不惜鱼死网破,而今日,祝由的那份气节哪去了?被狗吃了吗?”
诸人低下头,纷纷不语。
唐方道:“大丈夫立于世间,当存浩然之气,不惧强权,不欺弱小,敢为义舍身,据理力争,而你们?”
唐方看着下面,冷冷道:“刚才的表现,和一群跳梁小丑有何区别,我祝由虽然未亡,但是气节已亡,存于世间,还有何用?倒不如各自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诸人一听,顿时间一片喧哗。
唐方居然要解散祝由!
就这样,连邬无极也坐不住了,出言道:“唐宗主,我祝由乃是延绵千年的大派,岂能说散就散,刚才我等确实……唉,但是祝由不能散啊。”
唐方道:“一群行尸走肉组成的门派,留着还有什么意义,难道邬家主就认为,凭着这么一群人,当真能捍卫住祝由这块招牌吗?与其等别人灭了,还不如自己先散了,至少,也不至于被人连祖宗的排位也一把火给烧了。”
邬无极叹声道:“宗主三思啊……”
“是啊,宗主三思,宗主三思。”下面的人纷纷劝言,不少人已经泪眼纵横,更有人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是啊,祝由原本这个落落风骨的门派,现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
一人忽然猛地掏出手中匕首,一把刺到自己的手腕处,顿时间鲜血淋漓,那人嘶声道:“我田断刚才怂了,不配做祝由弟子,我以我的手起誓,日后再怂一次,我定然永远退出祝由!”
“我爹曾经告诉过我,世间有恶人,但行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行恶却只能忍气吞声,我爹说的话,我刚刚丢在脑后了,我不配做朱家弟子,这只耳朵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一人说完,猛地割破了自己的耳朵,顿时间鲜血淋漓。
不少人也跟着效仿,开始以血起誓,唐方和王云光相对望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欣慰,祝由的风骨,湘西汉子的彪悍,到底还没有全部丢光。
“唐宗主,祝由不能散,若是散了我薛灵便撞死在此!”一人高声叫道,作势要扑向一块巨石被周围的人死死拉住。
不少人纷纷相仿,以死相逼。
等气氛差不多了,唐方这才轻轻咳嗽,所有人顿时全部安静下来,静静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唐方缓缓道:“祝由将有大难。”
诸人被唐方这句没来由的话震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唐方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当年各位可曾知道,我祝由曾经倾尽英雄,封住了一个绝世凶人法海吗?”
祝由弟子中纷纷开言相询左右,年老的似乎知道一些,开始跟身边人解释。
“此人妖法盖世,曾经在祝由中几乎掀起了一场灭种的狂祸,而这人……现在已经醒了。”
啊,
啊!
!!!
下面的人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一人高声询问道:“什么妖人这么厉害,连唐宗主的绝世武功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唐方点了点头。
下面人更是议论纷纷,沸鼎盈天。
“这妖人怕是很快就会找祝由复仇,所以我解散祝由并非为其他,而是因为,如是不散,怕是诸位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我们不怕,我们祝由的男人,不再是缩头乌龟,只要唐宗主在,我们跟着唐宗主,就算天塌下来,我们也不怕。”
“娘的,不就是一死吗,我邬老三长这么大,还没死过一次呢!”
一阵哄笑,顿时缓解了紧张气氛。
唐方道:“实不相瞒,这一战我没有必胜的把握,诸位若是不散祝由,便是要已死相斗到底,而这一场血战,超过了你们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场,你们中间,有的会死,有的会妻离子散,甚至有的会死无葬身之地,而这一切我都不能承诺你们,你们若是散了,也许还能保留一丝活着的希望,但是你们若是选择战,那便是要有必死的决心。”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用并不洪亮的声音道:“我金四,当年跟着魏老宗主打过塔教,尸山血海我也见过,血流成河我也见过,可是没想到年纪大了,却越活越转去了,我这条命,本来就是魏家给的,若是当年没有魏家力抗塔教,这祝由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我等俱是祝由门人,祝由兴,才有我等一口饭吃,祝由如是亡了,我们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唐宗主,我这条老命交给你又如何,我金家上下三十口人的命交给你又如何?”
诸人附和道:“我等都和金老想得一样,大不了拼了。”
唐方这才点了点头,高声呼道:“各位可是当真要与祝由同生共死不成?”
“愿与祝由共存亡。”底下人一齐高声呼道,声势动天。
唐方做了这么一个大局,绕了这么一个圈子,等的就是祝由这句话,他就是要用白寒的死,来激起祝由诸人心中那股已经隐藏了很久很久的血性。
魏柔看到此处,忍不住道:“想不到唐方还有两把刷子,这下祝由的弟子都被他彻底降服了,只有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了。”
王仙峤道:“天降英雄于世,本就该这样,举手投足,天下归心,但是唐方踏出的仅仅只是第一步,以后千难万险,难上加难啊。”
“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苏三娘子婉转一笑,媚态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