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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凝眸七弦伤     湘西赶尸鬼事之造畜txt下载     湘西赶尸鬼事之造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74】定计

    炽烈阳光,耀眼夺目,秦满暗自松了一口气,花苗一族,算是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洗礼之后,保住了,但是此时的他,看着在欢呼雀跃的人群,瞬间情绪有些低落。

    花苗虽然保住了,但是那些死去的花苗族人却是永远不能在复生了,赢了又如何,败了又何如?只是一场轮回的结束,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战端,依然不会停止,下次再战,或许三日后哦,或许一年后,元气大伤的花苗,还能再由再战之力么?

    只要唐方离开,他花苗依然免不了全盘尽没。

    冤冤相报何时了,秦满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背影有些萧索地唐方,此人深不可测,向他这样的人才,又怎么会长期盘踞在苗疆,充当他花苗的守护神,花苗想逃过此劫,靠的只能是自己。

    可是……秦满涩然回首,今日一战,花苗虽然胜了,但是依然耗损了七八十个精壮汉子,而且还有不少人身负重伤,没有常年休养,绝难复原,如今的花苗,已经濒临绝境,就算再想崛起,恐怕二十年内绝无可能。

    秦满抬头看了唐方一眼,若是能与此人交好,依着唐方的名头和今日一战之威,就算不能时刻出手,但或许凭着此人福泽,尚且能换来花苗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只是唐方对于自己和花苗来说,都是仁至义尽,自己又有什么本钱去央求人家呢?

    花苗复兴之路,且长且险,所有的千金重担均压在了他族长的肩头,秦满有些力不能胜,但是此事,很大的原因是因自己而起,是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

    秦满走了过去,拍了拍唐方的肩头,真诚地道:“多谢。”

    唐方魂游天外,敷衍地道:“嗯?”

    他的心中依然想念着那个让他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的女子,唐梦琊。

    未曾一日敢忘呵!

    “唐方,”秦满看着失魂落魄的唐方,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无声地拍了拍唐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进去再说。”

    花苗的人族人已经开始有序地清扫战场,唐方花苗核心份子来到谷内,盘膝坐在地下,此时心情大好的花苗族人们捧出了珍藏在谷内的苗疆米酒,王仙峤凑了过去,喝了一口连连竖起拇指,道:“好,好东西。”

    王仙峤虽然由于性格的缘故,不受人待见,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若是没有他的出手相助,可能这其中便没有人能够破得了那神秘女子的降头之术,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对王仙峤感恩戴德,就算王仙峤说得出话,在难听,他们也有用笑脸迎着,如祖宗一般伺候着。

    秦满显然全无心思,隔了好久,开口道:“唐方兄弟,你可知道那女子的身份,似乎她对你十分熟悉。”

    “啊!”唐方应了一声,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希望不是旧识。”

    秦满等人如何能猜透唐方的心思,王仙峤搭腔道:“那女子确实有些鬼门道,似贡师而非贡师,不过能调教出这等厉害的弟子的人,确实很有一手,我很想跟她师父过过招。”

    “师父?”诸人面面相觑,单单这个女子就已经恐怖如斯,若是惹出了那个女子,岂不是更加恐怖的存在,那,即便是有唐方和王仙峤相助,花苗依然会大祸临头。

    王仙峤耸了耸肩膀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也许那小娘子的师父早已半截入土,化作一堆白骨也说不定,嘿!你们不用这样忧心忡忡的样子吗?高兴点会死么?”

    秦满下定了决心,开口试探道:“唐方,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么?”

    唐方心中依然想着刚才那神秘女子的身份,根本没有心思,茫然摇头。

    “若是兄弟无事,就在这鹰嘴峡盘桓几日,也让我花苗尽地主之谊,好好宽待兄弟和老祖,也算是报答唐方今日出手相助之恩。”

    “你们是想让我们像菩萨一样供在这里,吓唬白苗那群没种的人吧?”王仙峤阴阳怪气地道。

    “老祖。咳咳!”秦满被猜透了心思,老脸一红,道,“这个……白苗今日虽然败退,但是断粲未死,白苗元气也并未大伤,而我花苗能战的汉子不过两百人,若是两位一走,断粲卷土重来,我们白苗确实……”

    “没种。”王仙峤无比鄙夷地道。

    秦满涩然一笑,道:“也不怕老祖和唐方兄弟笑话,若是白苗杀来,我秦满自当奋不顾死,就算战死沙场,也没有什么,只是我秦满死不足惜,而我花苗上下,还有不少老弱妇孺,他们是我花苗最后的一点血脉,若是连他们也没了,我花苗就当真是断了种了。”

    说道动情处,秦满这个刚刚在战场上果敢狠绝的汉子也不禁眼眶一红,所有花苗的人顿时都变得忧心忡忡,再也没有半分得胜归来的喜悦。

    “所以……”忽然秦满站了起来,跪倒在唐方的脚边,道:“请唐方兄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助我花苗族人躲过这千年大劫,日后我花苗愿意为兄弟立上长生排位,世代供奉,世代效忠。”

    所有的花苗汉子也一并站了起来,跟在秦满后面,跪倒在唐方的脚边,齐声道:“请唐宗主救我花苗一族。”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唐方被这些人搞的有些哭笑不得,连忙一把要把秦满扶起来,秦满斩钉截铁地道,“唐先生今日若是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唉!”唐方叹口气,道,“我俗事太多,恐怕无法常年在此,我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们一世啊,你先起来,此事未必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坐下来好好想想,也许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秦满只得起身,道:“断粲这人我是知道的,生性睚眦必报,今日在谷口吃了这么大亏,定然不会放过我们,他不亡我花苗之心肯定不会死,只要唐方兄弟离开鹰嘴谷之日,便是他卷土重来之日。”

    蛰也开口道:“往日我们花苗与白苗之间大小战役不下百场,我白苗都是胜多负少,占据上风,断粲这次倾巢而出,我看定然是受了那妖女的蛊惑,不然,就算秦满不在,断粲也不敢这么大胆子。”

    唐方心中一动道:“断粲在白苗中地位如何。”

    “断粲此人虽然悍勇,但是为人刚愎自用,白苗族中多人已经不服气了,但是奈何他乃是白苗第一勇士,苗人尚武,所以虽然有人不服,但是也奈何不了他。”

    唐方想了想道:“若是断粲死了呢?”

    秦满眼中一亮道:“不错,若是断粲一死,白苗便会瞬间陷入混乱,没有三五年的时间平定不下来,唐宗主难道是想……”

    唐方淡淡地道:“我今晚便去会会他。”

    花苗诸人顿时茅塞顿开,笑道:“果然好计谋,只要唐宗主出手,断粲的人头还不是手到擒来,断粲一死,白苗便会四分五裂,而我花苗便可以得到一口喘息的机会。”

    唐方点了点头,望着远方,不知道此时,那个玉面女子是否还在白苗族中,若在,唐方这次一定要揭开她面具,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仙峤,你也跟我去。”

    “啊!”王仙峤顿时苦脸道,“对付一个小小的断粲,还要您老人家和我老人家亲自出手,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吧,再说这小子早已被秦满小子打的满地找牙,依着他没个脑子的性子,说不定这个时候想着想着气不过,就一命呜呼了。”

    “少嗦。”唐方不容王仙峤分辨道,“好好休息一下,天一黑就跟老子起来干活。”

【375】卑鄙无耻

    “操!”断粲郁闷地将手中的一个酒坛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酒水洒落在身边的篝火中,溅点火花,吓得蹲在他旁边早已经大气都不敢出的苗女惊慌失措。

    “啪!”断粲反手一掌打在那人的脸上,顿时那女子俏脸肿的老高,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却半句话都不敢说,嘴角微微抽搐,想哭却又不敢大声地哭出来。

    断粲横眼看了这女子一眼,道:“委屈?”

    女子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不停地耸肩抽泣,断粲一把把那女子拉了过来,用手掐住女子的俏脸,恶狠狠地道:“老子今天都不觉得委屈,你他娘的委屈个屁!”

    女子惊恐地看着断粲,生怕眼前的这个男子一时动怒,将自己的脖子扭断,她知道,这个男人,什么都做得出。

    断粲盯着女子,道:“花苗的女人?秦满的女人?”

    女子不敢做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断粲一把揪住女子的长发,今日一战,实在是让他心情大坏,特别是自己在秦满手下吃瘪,更是让他恼羞成怒,他盯着眼前的女子,狠狠地道:“你知道不知道,今天你们花苗杀了我白苗足足两百条汉子,两百条汉子!”

    女子悲容满面,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断粲猛地一把揪住她都头发,把她的头向着地下猛地砸去,厉声道:“秦满,我他娘的跟你势不两立!”说完,猛地一扯那女子的衣裳,露出女子雪白的肌肤,在月色和火光下,更显细滑娇嫩,断粲喉间咕隆一下,双目欲火腾升,一般将女子抓了过来,道:“今日你花苗欠我的,就由你这小**来还!”

    大手再猛地一拉,将女子的衣服全部撕碎,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女子浑身瑟瑟发抖,却不敢反抗眼前的恶魔,任凭断粲大手在身上不停的掐,泪水横流,似求助般的看了一眼在旁边的白苗族人,但是白苗族人,哪个不知道断粲专横跋扈的个性,岂会为了这个花苗的女人,得罪了断粲。

    不过,坦白说,眼前的女子,确实长的不错。

    断粲一把将女子掀翻在地,便要在这席天幕地下,强行办了这个女子,就在他欲火达到顶峰,就要脱掉裤子露出身下之物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冷冷地道:“打不赢别人,就拿女子撒气,算什么东西?”

    “是你?”断粲猛地一把将身边的女子推开,沉声道:“你还有脸回来?”

    女子如蒙皇恩大赦,踉踉跄跄地跑开,一个站立不稳,倒在地上,身边一人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快走,永远不要回来。”说完叹口气,从怀中取了些纸钞,塞在女子的手里,女子站起来,看着眼前这张带着玉质面具的连,却毫无半分感激,一把将手中的纸钞扔开,头也不回地向着远方狂奔而去。

    玉面女子心中暗自一声嗟叹,回过头来,盯着眼前神色狰狞的断粲。

    “胜败不过兵家常事,一场败仗便变成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来今天花苗的人必死无疑的!”断粲吼道,心有不甘地道,“若不是中途杀进了那两小子,秦满今天肯定死在我的棒下!”

    说完恶狠狠地一把踢散脚边的篝火,吼道:“秦满,我与你小子势不两立。”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会出现,多日不见,这小子的精进,确实让我感到恐怖,赢勾血脉之后,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玉面女子幽幽的道。

    断粲红着眼睛看着玉面女子,道:“当时你怎么跟我说的,不是说只要有你出手,花苗的人不过是地上的蝼蚁,任你宰割,可是结果呢?结果我今天白白死了两百哥弟兄!”

    “结果你也看到了。”玉面女子的声音古井无波,道:“若是没有我,你们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攻下花苗的寨子么?我记得在此之前,一直都是花苗的人压着你们在打。”

    “哼!”断粲冷哼一声,“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的术已经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给破了,而你的神兽也被别人活活给收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字资本跟我们讨价还价。”

    “你想反悔了?”

    “不是!”断粲大声道,“当日我们的协议,是你帮我们灭了花苗,现在花苗有了那两个高手帮忙,你灭得了么?”

    “不过一个区区赢勾血脉之后,有何惧之有,再说,你以为唐方会吃饱了没事做,整天守着花苗么?花苗如今名存实亡,不过只有几百条能战的汉子,你难道还不满足么?”

    “不将花苗连根拔起,我断粲绝不会甘心,还有秦满,我一定要用狼牙棒敲碎他的头!”

    玉面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冷声道:“这可能就是你们支那人的个性。”

    断粲忽然站了起来,道:“帮我,帮我灭了花苗,杀了秦满,我白苗肯定全族效忠天皇。帮帮我。”

    断粲毫无避讳地声音传到了在场不少白苗族人的耳中,不少人都是神色一暗,有些不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族长,敢怒不敢言。

    “断粲,皇军大兵西进,需要你们这些人帮助,你能识时务,皇军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玉面女子顿了顿,道,“日后荣华富贵,你享之不尽,美酒少女,更是应有尽有,但是断粲你同时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投靠了我们,便是皇军的人,我以后会是你的上司,尊卑有别,你要清楚。”

    断粲用舌尖舔了舔下唇,道:“我知道了,以后我定然鞍前马后的伺候你,保证让你……”说完断粲猛地一跃而起,一拳向着那玉面女子胸口击去,玉面女子猝不及防,猛地中招,整个人被击退三尺,摇摇晃晃,断粲何等力气,全力一击之下,玉面女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击即中,嘴角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厉声尖叫道:“断粲,你干什么?”

    断粲阴森森地道:“你以为我断粲真的会效忠皇军么,我不过是想利用你灭了花苗而已,如今花苗大势已去,你的术被别人破了,神兽也没有了,我留你何用,不过你倒想揭开你的面具,看看你东瀛的女人是不是怎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浪荡!”

    说完断粲手一挥,数十个早已经有了准备的白苗族人一拥而上,将玉面女子团团围住,断粲接过族人递过来的狼牙棒,阴声笑道:“小娘们,今晚便给老子伺寝吧!”

    玉面女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从身上抽出一把太刀,一字一句地道:“支那人果然卑鄙无耻,断粲是你逼我的!”

【376】断粲身死

    断粲阴阴笑道:“小娘们,你不就是仗着那只畜生牛么,现在那个畜生已经被别人收了,而且你根本没有在我的族人身上下降,除了这两样,你还有什么本事当然我知道你敢孤身一人来找我,肯定身上还是有些本事的,但是你现在身负重伤,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玉面女子或许是因为受了的断粲的暗算,整个人身子不禁有些微微颤抖,玉质面具罩在脸上,依然看不清她是喜是怒,冷冷地道:“断粲,你会后悔的!”

    “我就不信我十几白苗高手,弄不下你一个小娘们,大伙们,给我上,捉到了她”说到这里,断粲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捉到了她,人人都有份!”

    “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尝过东洋鸡的味道。”

    “是啊,还请族长说话算话,不要一个人独吞了这个便宜!”顿时人群中一阵哄笑,各个脸上露出了淫邪之色,上下猥亵着打量着玉面女子那黑色大袍子下凹凸有质的身材。

    “人人有份,只要你们给我活捉了这个小娘们,我定然不会亏待了你们!”断粲手一挥,大声道:“我现在就摘下你这小婆娘的面具,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说完断粲龙行虎步,飞快地向着玉面女子冲去,玉面女子手中的太刀一挥,但是或许是力怯的缘故,速度和威力都比平常降低很多,断粲是何等身手,看都不看,用手轻轻在玉面女子的虎口一打,玉面女子身子猛地一震,哐当一声,太刀掉在了地上,断粲变掌为爪五指向着玉面女子的玉质面具抓去。

    “啊!”忽然断粲一声大叫,整个人速度后退,如同被蜈蚣蛰了一口,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惨叫道:“娘的,这娘们有诈,面具上有毒。”

    玉面女子暗自松了一口气,断粲的手顿时如同猪蹄一般开始变得酱紫难看,一条酱紫色的线在手臂上沿着血管飞速地向着心脏的位置急促流去,断粲吓得面容失色,厉声道:“快拿解药来。”

    女子将掉在地上的太刀拾起,冷冷地道:“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杀,给我杀了她,”断粲大声吼道,“杀了她,她身上必然会有解药!”

    说完,白苗的战士们顿时纷纷呼喝,向着玉面女子招呼上去。

    玉面女子咬牙道:“来得好。”激起了性子,手中的太刀进击,声势顿时暴涨,两名与她对敌的白苗的族人瞬间凌空抛飞,在地上只留下两具死状恐怖的尸体!

    刀上也有毒!

    白苗的人大声喊道,见着这玉面女子挥刀凌厉的模样,不禁心中有些害怕,断粲大声道:“白苗的汉子,什么时候,你们开始变得连一个女子都不如了,蔡敦、巴达尔,你们两人上,低盘庚、上永,从侧面协助,这娘们已经被我伤的不轻了,只要不碰到她的刀,必然无碍。”

    玉面女子手中太刀微微抖动,顿时一人又惨声倒地,在他的剑下丢了性命,但是好景不长,在断粲的不顾伤亡的命令下,白苗的汉子们开始舍生忘死的攻击,再加上断粲有意识地将战圈缩小,将这玉面女子威逼在一个几尽没有空间的狭小范围内,尽管在她的剑下,有不少人丧生,但是她自己由于受了重伤,同样险象环生。

    “东巴!上!”忽然断粲大声道,一名良两米多高的汉子从人群中骤然跃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铁棍,照着玉面女子劈头砸下,玉面女子冷哼一声,手中太刀幻出重重的光影,硬生生把围攻的人群给逼退了三尺,抬起太刀向上反击。

    “锵”

    尽管这玉面女子手中的太刀乃是钢精打造,但是在这毫无花俏,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的一棍之下,那把太刀顿时力不能胜,断成了两截,玉面女子被这东巴巨大的力道震飞过去,喷出一口鲜血。

    “这小娘们不行了!上!”断粲焦急地招呼这招呼着同伴上前,身上的剧痛已经让他无法忍受,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将这玉面女子拿下,逼她交出解药!

    围攻她人顿时合拢过来,眼看着玉面女子便似乎无路可逃只能束手就擒,哪知道他居然娇躯一挺,手中的断刀化出一个奇异的弧度,护住上身,抵住了数把苗刀的攻击,然后身形踉踉跄跄地后退。

    但是另外数人顿时补位过来,汹涌的刀光眨眼便至,玉面女子已经开始绝望,自己一念之差,居然被这断粲暗算,要在这无名之地阴沟翻船。

    她不服,若是往日,这断粲如何能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事到如此,保命要紧,看来只有这样了,玉面女子心下一横,打定了主意,借着用断刀逼退敌人赢取的眨眼的时间,那玉面女子猛地将短刀反转,对准自己的胸口。

    “她要自尽!”断粲眼尖,不顾的手上的疼痛,大声道:“先不要让他死,砍断她的手脚,逼她说出解药!”

    一滴心头血滴在了她的太刀之上,顿时这女子身后腾起了漆黑如墨的浓烟,玉面女子浑身抖动更厉害,那件黑色的大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忽然,一股无比强大的杀气劈面而至,女子微微一振,手中的断刀缓了缓。不到绝境,她实在是不想动那个术。

    师父,师父来了?

    玉面女子心中一阵狂喜,漫天的杀气怒潮般地向着白苗的族人卷去,气势如虹,唐方已经以鬼魅般的速度加入了战圈,杀生刃一抖,顿时几个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白苗族人便倒地不起,痛苦的呻吟起来。

    唐方再飞起一脚,踢开一个抢攻而来的敌人,看着满地面容诡异的死尸,微微一皱眉,深入敌阵之中,此时的白苗族人,一时间根本无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乱成一团,毫无章法地向着唐方追杀上来。

    唐方双腿连飞,蓬蓬两声,放到了两个,以这些人难以看清的身法,冲到了那玉面女子的身边,一把抱住她的柳腰,根本不等其他人追上来,已经扬长而去。

    这一切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断粲猛地一拳击到在地上,狠狠地骂了一句娘,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白日里这两人还在做着生死缠斗,夜晚,唐方居然会舍命来救玉面女子。

    “噗!”断粲身形猛晃动,急怒攻心,一口黑色的血喷了出来,

    白苗族人连忙上前将断粲扶住,断粲看着自己的手臂,那条线已经沿着臂膀,进入身体,半边身体麻木,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断粲低估了这玉面女子面具上的毒性,惶恐地叫道:“快,快去请老司过来,救我一命。”

    几人连忙飞奔而去,断粲一瞬间似乎惨老了许多岁,这个赳赳八尺大汉,此时变得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一般,躺在自己族人的身上,似乎每一次呼吸对于他来说都是奢望,而自己半边身体也如同被泡肿了一般,吹着气球般地胀大。

    瞳孔开始涣散,只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死前的征兆,断粲气若游丝,喃喃地道:“老司来了吗?来了吗?那小娘们害我……报仇……给我报仇。”

    很快,去请老司的苗人回来了,断粲挣扎地坐起来,道:“老司,老司来了么?彭白老司来了吗?”

    那人低头站在哪里,生怕激怒了断粲,一声不吭,断粲心中顿时一沉,但是依然不死心,道:“彭白老司来了对不对,快,快请他来,只有他能够救我了。”

    那人依然不答话,断粲道:“快说,彭白老司在哪……”一时间急怒攻心,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什么,站在那里,看都不敢看断粲一眼。

    断粲喃喃地道:“彭白老司一定会来救我,我是白苗的族长,他不可能见死不救,他一定会来,一定会来……”

    那人用机会只能自己才听到的声音道:“我去过来……彭白老司不肯过来……”

    “为什么……”断粲原本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的脸扭曲了,“我是白苗族长,他不可能不来救我……”

    “彭白老司说,你……你不听他的忠告,擅自向白苗用兵,而且……而且还投靠了日本人……他说……他说你已经不再是白苗一族的人了。”

    “我不是白苗的人?”断粲呵呵惨笑道,“是我为他彭白把白苗打下来的,现在彭白开始过河拆桥,想逼死我了?”

    “族长,切莫动怒,也许……也许还有办法……”断粲的死忠在旁低声劝道,只是这话说出来,似乎连他自己都不信。

    “好,彭白,算你狠……”断粲呵呵大笑,“我断粲烂命一条,死不足惜,想我这辈子做了一辈子的傀儡,到头来你却被你一脚踢开,你狠……”

    “只可惜,我不能亲手手刃秦满……还有那个死婆娘……”说完,断粲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子浮肿的更加厉害,一把推开扶助自己的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道:“不行,就算死,我也要找彭白问个明白,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断粲跌跌撞撞地走了三步,猛地一头栽下,黑紫色的血淌满了一地。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377】以彼之道

    玉面女子只觉得耳旁生风,身边的这个男子将自己搂在怀里,急速奔跑,她的鼻尖传来这个男子身上雄性的气味,但是此时的她,虽然逃脱了一劫,但是却并没有半分放下心来,反而有一种刚入虎穴,又入狼口的感觉,她不敢想象,当这个男子摘下自己面具的一刹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心如电转,不断地寻思脱身之策。

    显然,这个男子并不是来救自己,或许他只是因为某种目的,不想让自己死在断粲的手上,刚才,原本自己打算拼着逆风的危险,放出式神,救自己一命,但是自己若是一旦面对这个男子,即便是放出自己的本命式神,未必也能逃出生天。

    龙子不就是死在此人的手上,还有自己的师兄,也是被此人豢养的那条疯狗活活咬死的,自己与此人之仇不共戴天,现在落到了他的手里,真不知道会有何下场。

    玉面女子心中一叹,与其落在这个人手上,还不如拼着和断粲一战,至少自己还有一分胜算。

    耳旁风生骤停,眼前是一片密林,唐方回首道:“王仙峤,身后可还有人跟上?”

    王仙峤笑道:“老祖身法如电,那些龟孙子哪里跟得上,这次断粲小子算是认栽了,我看那小子中毒不清,就算是他们白苗的老司,恐怕也不会轻易救了那小子,不过若是老子出手,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问题是老子愿意么?”

    唐方心中想着另外的事情,搪塞道:“不管怎样,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为什么?”王仙峤讶然道,“老祖,我说了白庙的人根本不可能跟上你,你可是赢勾之后啊,那速度,僵尸都跟不上,那些卑贱的人类能跟上么?老祖我看你是太……”

    “我说的话现在不管用了吗?”唐方不耐烦地道。

    “是。”王仙峤举手道,“老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小人这就告退,行了吧?”说完怏怏地走出密林,临走时还十分不甘心地瞪了这女子一眼,嘀咕道,“肯定长的奇丑无比,不然怎么不敢见人。”

    这段话,让这玉面女子听的暗暗心惊,要知道,他小孩子乃是与自己交过手的,当然,以她的眼力,绝对不相信这小孩真的就是一个‘小孩’,支那道门中奇人无数,自然不能以貌取人,单单凭着这小子在眨眼之间,用招雷决把自己奈以为傲的降头术轻而易举地破去,就足够让她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了。

    但是就是怎么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为何对唐方唯唯诺诺,一口一个老祖的叫着,生怕怠慢了半分,这,唐方,当年一别之后,不知道又精进了多少,要知道,师父一直还在打着他的赢勾之身的主意,依着唐方如今发展的势头,只怕到头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不过世间上,无人能敌过师父,这点他深信不疑。即便是这撞了狗屎运,得到了赢勾血脉的人,也不可能。

    唐方支开王仙峤自然是别有用意,到现在他还不敢确定眼前的女子,是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所以,他也不能确定一旦确定结果之后,自己的反应,若是一时失态,就恐怕要被这小子看了笑话。

    唐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缓缓地触向玉面女子,指尖甚至有些发抖。

    “别碰,有毒!”玉面女子都忍不住要抽自己的嘴巴,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一时大脑失控,说出这句话,唐方若是中毒了,不就是自己逃脱升天的最佳时机吗?

    自己到底怎么了?

    玉面女子闻着唐方咫尺的呼吸声,猛然间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心跳加快,耳根甚至有些发热。

    唐方根本不理,用手一揭开玉面女子的面具,顿时间,出现在玉面女子眼前的是一张失望至极中偏生带着一丝欣喜的脸。

    “是你?”唐方怅然若失,偏生又暗自窃喜,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若是他还有印象的话,自己和这个女子应该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还有些不能不解的恩怨。

    此女正是当日在耆之地,遇见过的那个女子,当时,自己曾经与他的师兄斗过一场,他师兄还死在了蔡老头豢养的那头地狼嘴里。

    “我早知道是你,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唐方的神情一敛,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你们日本人还想做什么,难道都将魔爪伸到了苗寨之中?连这么一点地方你们都不放过?”

    安倍沙罗吸了一口气,自己的面具被揭开了,反而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冷冷回道:“上峰有令,不敢不从,唐方若是不是你横插一手,今日我便成功了。”

    “成功?”唐方讪笑道,“所谓的成功就是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差点被咬死?”

    安倍沙罗悄悄地看了一眼唐方扔在地上的面具,要知道这面具上下了她悉心调制的剧毒,只要沾上,人畜必死无疑,这唐方居然毫无反应,难道赢勾之身,就可以百毒不侵么?

    唐方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安倍沙罗的俏脸,道:“你说,你在你们自己的地方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看你也算是一美女,为何就不能安安静静地找个人嫁了,非要跑到我们这里,来欺负我们中国人?”

    “把你的手放开!”忽然安倍沙罗尖叫道,她在师门中地位尊崇,即便是大师兄也要对他毕恭毕敬,和曾被人如此猥亵过,蓦觉不妥,待要往前逸走,腰间一麻,往后软倒。

    安倍沙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女人的直觉告诉他,唐方要做什么了。

    唐方此时心情大坏,特别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安倍沙罗的时候,更是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一种压抑在心头的情绪如山洪一般爆发,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日本女人,日本人在中国做了什么,他唐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知道,就算自己如何去对付她,也抵偿不了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累累血债。

    唐方毫不客气地紧箍着她的蛮腰,手掌在她小肮摩挲看,前身紧贴着她的丰臀,充满了淫亵侵犯的意味。

    安倍沙罗在这一路上,想象过千万种可能,甚至做好了死在这个男人手里的准备,但是她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会做出这等举动!

    唐方的喉间轻轻一响,低声道:“你来我中国的时候,就知道对我族人做什么,也应该想到,一旦落入我们中国人的手里,我们会对你做什么,我们中国人向来讲究礼尚往来,对我们有恩的人,我们会记得,但是与我们有仇的人,我们同样会一点点的还给你们。”

    说完,唐方将脸凑到了他的耳旁,轻声道:“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后悔了吗?”

    安倍沙罗用贝齿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的确,作为一个为天皇效忠的女人,她随时有牺牲一切的觉悟,但是当这一天真的要来临的时候,她才会感到真正的恐惧。

【378】情欲挑逗

    如今的唐方,不知道是因为修炼道法的缘故,心中的欲火在不知不觉中降了很多,特别是在唐梦琊死后,他更是变得庆幸寡欲了很多,早已经没有当年动不动就要逛窑子的冲动,但是在此时,一方面因为唐梦琊牵扯到了心中的某处回忆,更是因为痛恨眼前的女子,所以干脆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毕竟,如今他才是二十多岁的男子,面对眼前的这个可以予取予求,毫无反手之力的女子,不可能没有反应,而当这种反应一旦来临,就会如同决堤之水,如何收也收不回来。

    唐方嘴一张,杀生刃出现在手中,用刀在安倍沙罗的眼前晃来晃去,然后耀武扬威地把玩着,安倍沙罗只觉得寒气逼人,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骇然道:“别碰我!”

    唐方似又变回了当年的那个破皮无赖,笑嘻嘻地用匕首在安倍沙罗的额前慢慢靠近,安倍沙罗一点一点的向着后面后退,直到整个身子退到了一颗树旁,身后没有半分空间,这才停了下来。

    唐方的匕首紧紧地跟上来,用匕首在她的脸蛋下肆意摩挲着,安倍沙罗又羞又怒,偏生此时奈何不了此人半分,唐方的匕首猛地一下抵在了安倍沙罗的喉间,刺骨的寒意森森地涌进了安倍沙罗的身体里,安倍沙罗不由得轻声“呀”了一声,没有选择的昂起了俏脸,盯着眼前这个男子,用颤抖地声音道:“你想干什么?”

    “嗖!”唐方手似乎有意无意地抖动一下,安倍沙罗黑色大袍服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半边雪白而丰满的胸肌露了出来,连深深的乳沟都一览无余出现在唐方的眼中。

    唐方的喉间微微耸动,双目一闪不闪地盯着安倍沙罗的乳沟处,邪邪一笑道:“是真丝的么?”

    指的自然是安倍沙罗最贴身的胸罩,相信这辈子,唐方是惟一一个见过此物的。

    安倍沙罗整个身躯瑟瑟发抖,但是受着杀生刃的巨大威胁,根本不敢乱动,正要开口唾骂,唐方的匕首微微上扬,又抵住了她的咽喉,却没有伤到她半分皮肤。

    “这玩意虽然没毒,但是被弄伤了,相信很不好看,如果你不介意以后永远带着面具的话。”安倍沙罗心中一沉,唐方是什么人物,他如何不知道,传说中心狠手辣之极,一夜之间,王家上下七十一口人,就是他杀的,还有在阴山上,那累累的死尸也是他的杰作,杀人如麻的他,绝对不在乎在一个女人最看重的脸上留下一些不美好的回忆的。

    安倍沙罗颤声道:“你这么做,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唐方依然紧紧盯着安倍沙罗,身躯似乎还狭促般的靠近了三分,顿时安倍沙罗感觉到唐方男性的特征已经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自己的身下,顿时更加羞愧难当,唐方淡淡地道:“你师父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一定不会放过你。”

    安倍沙罗鼓足勇气,唾骂道:“畜生!”

    “畜生?”唐方哈哈大笑,转眼间面色一敛,变得阴沉难定,道:“畜生,你也配骂我是畜生,你们日本人在我族人身上犯下的淫行可及我万一?我是畜生,那么你们又算什么?”

    安倍沙罗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唐方恢复神色,似色鬼一般贪婪的看着安倍沙罗的乳沟,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道:“若你你不听话,我相信外面的那个人一定有足够的手段让你变得服服帖帖,当然,如果他还治不了你,不要紧,我们可以慢慢的找,一定会找到一个让你听话的男人,你说对不对?”

    安倍沙罗几乎绝望,唐方,一个人还不够,居然还要和外人一起……而且还要……

    安倍沙罗气的差点哭出来,道:“你,你以为我会任凭你摆布吗?”

    “难道不是么?”唐方凑到了安倍沙罗的耳边,温热地气息扑在安倍沙罗的耳朵里,让她觉得一种奇特的滋味,十分难受,偏生又一种莫名的受用,唐方似老友般在她绯红的耳珠边轻声道:“若是我废掉了你,然后再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你还有反抗的机会么?啧啧,倒也是天生尤物,相信很多男人会对你感兴趣,让我们算算,你说把你卖进去,会值多少钱呢?”

    “不要……”安倍沙罗轻声尖叫道,奈何唐方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喉间,根本让她无处可躲,那娇羞而又怯弱的姿态,让所有的男人都不禁**升腾,难以把持。

    唐方在靠近半分,欢乐地吹响了口哨,啧啧道:“所以,你最好听话,否则,你会知道你的下场。”

    说完把脸凑到她耳旁,轻啮着她圆润嫩滑的耳珠,安倍沙罗的内心如同千万头小鹿乱撞,在唐方的轻轻啃噬下,只觉得浑身酥麻难忍,偏生内心又惊恐痛苦到了极点,两者折磨下,让她仍不住的地想叫出来,一边垂泪,一边喘着道:“唐方,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唐方又靠近了几分,两人之间再无任何滞碍,甚至安倍沙罗能感觉到唐方身上那纹理清晰的八块腹肌在自己光滑无暇地小腹下不停地起伏,而下面那东西更是坚硬如铁,抵着自己,偏生身后靠着树,让她连半分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唰!”唐方匕首再次下移,将安倍沙罗那胸前的带子挑断,顿时两个微微颤抖地雪白酥胸毫无阻碍地暴露在空气之中,安倍沙罗又惊又怒,条件反射般的用手捂住。

    唐方匕首一挑,再次抵住她的咽喉,冷冷地道:“放开。”

    安倍沙罗羞愤交加,哭声道:“求你放开我,你这个魔鬼。”

    唐方微微一笑,手中稍稍用劲,匕首冰冷的边缘整个贴上了安倍沙罗娇红如血的脸颊,叹声道:“若是花上一道,恐怕就不值钱了……”声音骤然变冷,以不可质疑地语气道:“放开手。”

    安倍沙罗泪水长流整个人身子在剧烈抖动着,用手捂住胸口的手指尖都有些微微发白,唐方猛地一把将她的双手抓起,高举在头顶,单手按住双手,身体又靠近几分,两人之间再无半分缝隙,肢体交缠地味道,让安倍沙罗既害怕,又隐隐有些兴奋。

    安倍沙罗闭上了眼睛,悲戚地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唐方呵呵一笑,道:“刀就在这里,你只要用力一点,便可以结束所有的一切,何必要我动手。”

    安倍沙罗神智陡然似乎清醒,雪白的脖颈微微向前倾上去,杀生刃顿时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丝浅浅的血痕,安倍沙罗吓得赶紧缩了回去,螓首摆动哭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唐方,你不要这样,不要……”

    唐方凝视着安倍沙罗被泪水化花的妆容,不得不说,这娇媚的小女子,确实有着一张精致的脸,可能比唐梦琊也不遑多让,只是自己以前从未注意这女子的长相罢了,唐方嘿嘿一笑,道:“这是你的选择。”说完收回匕首,猛地刺下!

    “不要!”安倍沙罗吓得魂不附体,一声响,匕首在离她耳边只有半寸的地方,钉在了树上,安倍沙罗心中隐隐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没来得及庆幸,唐方的一张禄山之爪已经好不客气地覆在自己酥胸上面。

    “啊!”安倍沙罗如触电一般浑身颤抖,唐方单手抓住她的双手,抵在树上,另外一只手好不客气在她身上肆意抚弄,挑动着她的**,安倍沙罗的躯仍在他手底下扭动抖颤着,张开小嘴不住急喘。

    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吸入安倍沙罗的鼻尖,唐方已经毫不客气地凑了下去,紧紧地吸住了安倍沙罗的嘴唇,安倍沙罗紧闭双唇,死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唐方轻轻地啃噬着她的红唇,强烈的挑逗意味,让安倍沙罗有些神智迷糊,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唐方的手继续下滑,拂过她没有半分赘肉的小腹,便要长驱直入,杀入她最为**的地方。

    “不要!”安倍沙罗情不自禁地开口低呼道,就趁着这个当口,唐方毫不客气地将舌头抵住安倍沙罗的牙关,强行扣关,安倍沙罗贝齿紧闭,咸咸的泪水滑入口中,但是偏偏唐方的单手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圈住了她的双手,让她丝毫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强烈的刺激让安倍沙罗浑身紧张,整个人身子崩得绑紧,唐方那只罪恶的手抚摸过的地方,如同一道道地热流穿过身体,刺激着她的浑身感官,强忍着对方无处不到的拔弄和让她神飘魂荡的挑引,安倍沙罗勉力振起意志哀求道:“放开……”

    话没说完,唐方的舌头已经毫不客气地窜入了她的口中,柔软的舌尖一挑,啐起安倍沙罗的香舌,无耻地嬉弄着,安倍沙罗咛嘤一声,偏生唐方紧紧贴着自己,连她偏过半寸地机会都不给。

    “啊!”安倍沙罗再次感到一种强烈的刺激从下体传来,唐方的那只手已经开始探到自己的已经微微变得温润的地方,安倍沙罗用尽全力挣扎着,身躯如同蛇一般扭动,含含糊糊地挣扎道:“放开……我……我……哦……不……不要……”

    “撕”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唐方连同那件早就被他撕得四分五裂的黑色长袍和安倍沙罗身上的亵衣一同撕裂,安倍沙罗大半个酮体便暴露在唐方的眼皮底下,羊脂一般地肌肤挑逗着唐方的**。

    “求求你……求求你……”安倍沙罗泪水泉涌,此时那个在安倍**师座下第一女弟子,在皇军中有着无比崇高威信的安倍沙罗,就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在唐方的身下苦苦哀求,再也没有半分傲气和尊严。

    唐方嘴角邪魅一笑,下腿猛地一抬,抵住安倍沙罗的大腿,强行将她的一条**挑起,然后整个人贴的更紧,安倍沙罗明显感觉到唐方那庞然伟物散发出的高温,就在离着自己身体不到数寸的地方。

    芳径未曾缘客扫,蓬门初始为君开。

    只道此时,安倍沙罗才猛地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落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魔爪中,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完全可以左右自己的情绪,唐方的眼中闪着诱人的光芒,舌尖吞吐之间,顿时香津扑鼻,而唐方那双肆无忌惮的手在她的**上活动着,手到之处,一阵阵地引发着安倍沙罗的春情,不知道为什么,安倍沙罗从绝望中似乎振起了一丝兴奋的惶恐,内心的深处似乎开始隐隐期盼这个男子再进一步。

    唐方看着安倍沙罗的酡红的脸,心中已经了然,自己的阴符经中的催情手段已经开始起到了作用。

    唐方所习的阴符经中,不仅仅包含了博大精深的道法,更有不少注解中涉及到道家阴阳双修之术,当年唐方只是把他作为一种与唐梦琊**的手段施为,每次用处,唐梦琊必然欲生欲死,用力迎逢,成为两人床第间不可缺少的恩爱手段,只是唐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居然会用到这个女人的身上。

    时机已经成熟,此时就算唐方放开安倍沙罗,安倍沙罗也不会反抗,已经挑起的**已经开始渐渐侵蚀她的理智,让她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唐方猛地她最后一件蔽体的亵衣脱了下来,尽露出她羊脂白玉般的美丽**,安倍沙罗开始试探着颤抖地抖动她颤巍巍的舌尖,唐方张开大嘴,一把将她的舌尖吸入自己嘴里,两人唇齿交接,传来了安倍沙罗低声的呻吟,浑身滚烫如火,激烈地逢迎着唐方的所有举动。

    唐方死死压住安倍沙罗的娇躯,挤压在一棵大树处,放开了安倍沙罗的双手,安倍沙罗居然毫无征兆的一把紧紧楼主了唐方,唐方双手肆意抚弄,上下齐手,此时安倍沙罗被逗得春情勃发,不可遏止,不住喘息扭动逢迎,明知对方是魔鬼也忍不住热烈反应着。

    唐方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猛地抽出了插在树上的杀生刃,脱离了安倍沙罗的唇腔。

    嗖!一阵寒光闪过,安倍沙罗已经凌乱不堪的长发被唐方的匕首划过,贴面而过的寒风让安倍沙罗整个人如同被冷水当头浇下,灵台恢复了一丝清明。

    睁眼一看,唐方面容冰冷,双眸中清澈如水,哪有半分**。

    呸!

    唐方一口唾沫吐在安倍沙罗的脸上,如同看着一摊腐烂不堪的肉一般,转身扬长而去。

    安倍沙罗顿时羞愧欲死,浑身如同虚脱一般跪倒在地上,顾不得浑身一丝不挂,掩面嘤嘤的哭了起来。

    “唐方……你这个魔鬼……你这个魔鬼……”

    树林中传来安倍沙罗如泣如诉地哭声,但是唐方再没回头看她半眼。

【379】贡师往事

    不知道为何,做完这一切的唐方,从树林中走出了,丝毫没有刚才的快感,反而心中似乎背负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他没有回首,不是不想,而是不愿,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倒是是对还是错,但是,既然做了,就不会错。

    王仙峤笑嘻嘻地迎了上来来,伸出十指,微微捏动,做了一个只要是男人都会明白的姿势,而眼中的笑意更是除了淫荡之外,再没有第二字形容:“怎么样,手感不错吧。”

    唐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他知道,自己对安倍沙罗所做的一切,逃不开王仙峤的眼睛,王仙峤这龌蹉的人,怎么会错过这等好事。唐方冷冷地道:“此事,你以后***敢再提一次,我割了你的舌头。”

    “做都做了,还不许人说,只许州官放火,就不许我这小老百姓点灯啊。”王仙峤笑嘻嘻地勾过唐方的腰估计这小子原本是想勾唐方的肩膀,只是实在是力不从心,所以退而求其次了“想不到老祖还喜欢这个调调,想当年我王仙峤窃玉偷香,那是一等一的好手,道门中不知道多少深闺的女修在盼着老王我的宠幸,早知道老祖喜欢这个调调,我早就应该……”

    “嗯?”

    王仙峤从怀里面神神秘秘地掏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唐方,贼笑到:“老祖,说实在的,这玩意儿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但是老祖不同,老祖可是我的再生父母,说什么好东西都要跟您分享啊,以后有了这玩意儿,保证老祖手到擒来马到成功。何必再花上那么多的冤枉功夫。”

    唐方不用看,从王仙峤的表情中就可以判断出这老小子必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定睛看了这玩意一眼,道:“有用。”

    见唐方似乎感兴趣,王仙峤更是来了精神,一润喉咙,笑嘻嘻道:“当然,我王大仙人出品,必然是精品,这玩意要是卖到鬼市上面,估计不止十两真金,你找我赔你!老祖,你看到我老王的一片忠心了么?”

    唐方挤眼看了王仙峤一眼,王仙峤识趣凑过去,一脸谄笑,忽然唐方一把夺过王仙峤手中的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开了王仙峤的下巴,咕哝咕哝地全部给王仙峤灌了下去,吓得王仙峤面容惨白,一个劲地用手扣着喉咙,大声嘶吼道:“老祖,不带这么玩的啊……”

    唐方心情极坏,王仙峤马屁没拍到,反而惹了一声骚,倒在地上,如丧考妣地大声呼喊,唐方看都懒得看一眼,大步离开。

    隔了好久,一脸潮红地王仙峤赶了上来,这回,吃了哑巴亏的他老实不少,闷闷地跟在唐方身后,但是隔了不久,这小子就憋不住了,开口道:“老祖,你这招也太阴了点,这东西一滴就可以让女人欲仙欲死,你一下都给我灌了,要不是我功力深厚的话,这次可能真的被你玩死了。”

    “让你乱说话。”唐方没好气的道。

    “老祖,不过实在是弄不懂,你怎么把那小骚娘们放了,先奸后杀不应该是我们这一脉的风格么?”

    “谁跟你一脉的,”唐方回首,瞪了王仙峤一眼。王仙峤吞了吞舌头,道:“老祖,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小娘们最爱的就是劳什子贞洁,被你这一闹,不是哭着闹着要杀你,就是哭着闹着要嫁给你,你以后麻烦大了。”

    “怕她个鸟,有本事冲我来,不就是会点不入流的道法么?”

    王仙峤叹了口气道:“老祖,这小妮子确实不怎么样,稀松平常地很,但是拿出来的东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玩意,而且他似乎认识贡师。你这次惹了她,要是把这小丫头身后的贡师惹了出来,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有怎么样?”

    王仙峤道:“天下五邪,除了虚无飘渺的判师之外,就属这贡师最头疼,排名犹在我祝由鬼师之上,这贡师下贡,神鬼莫测,一旦入贡,那真的是神仙也难脱,当然,您老人家是赢勾之体,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惹上了,也是麻烦之极啊。”

    唐方停下脚步,回头道:“连你也怕了?”

    王仙峤讪讪地道:“不是怕,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老祖,以以后也不想整天盯着自己的身边,是不是有贡师出现吧,那玩意最诡异,而且下贡的手法,根本无人知道就是我王大仙人,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他们如何下贡,贡与虫师不同,虫师下蛊,无论如何,都是有形有色,只要不接触,不食用,不招惹,一旦无碍,但是贡师却可以从您的五行八字入手,下贡甚至可以千年之外,而且可以以贡传贡,防不甚防。”

    “你遇到过贡师吗?”

    王仙峤想了想,心有余悸地道:“没,贡师很少在中原走动,但是我那一代,曾经中原出现过一个金眼贡师,一夜之间,杀人盈野,当年道门震动,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人曾经派人下山调查,但是根本没有结果,我们祝由也曾经凑了这个一个热闹,也没有任何线索,但是当年却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唐方接着道:“说。”

    “当年全真一脉的一个老祖,半夜之间,头手分离,一个头颅在全真教上空飞了整整三天才下来,但是却无人知道,是谁下的毒手,要知道,那个全真的老头,当年在全真教中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全真教戒备森严,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在没有完全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那老者已达辟谷境界,根本不用食用人间香火所以此人之死,一直在道门中是个没有解开的迷,当然,当年很多人认为这是那个金眼贡师在对我中原道门示威,此事以后,各大道门均成了缩头乌龟,而追杀贡师之事,也是不了了之了。”

    “哦。”唐方应了一声,没再评价。

    王仙峤道:“老祖,我们这是要去哪。”

    “回山,看看秦满他们,若是无事我们此事便是了结。”

    “嗯,一切但凭老祖。”王仙峤跟着唐方,两人乘着月色,向着花苗驻扎地急驰而去。

【380】自荐枕席

    天蒙蒙亮的时候,唐方等人便已经到了花苗的鹰嘴峡,峡口守谷之人,自然不会不认得两人连忙冲了上去,眼中露出了崇敬的神色道:“我这就去通知族长,让他来接您,你可是我花苗的大恩人啊。”

    唐方连连摆手,那些虚伪地客套,他倒是当真是受不了,带着王仙峤自行进入谷中,在谷中空旷处,一团篝火熊熊燃烧,所有的在谷中的人全部围在那处,虽然不少人神色憔悴,但依然遮掩不住脸上露出的喜色,昨日一战,他们花苗算是赢得干净漂亮,总算将压在花苗所有人心头上的那块巨大的石块暂时搬开当然,他们都知道,此战虽胜,但是花苗已经实力大跌,再也不是三苗之首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所有人哪里还顾得上以后,劫后余生地感觉,让他们浑然忘记了日后的艰难,只有几个花苗核心之人依然忧心忡忡,不时向着谷口眺望,显然在等待着唐方的消息。

    见唐方进来,秦满“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急步赶上去,焦急地道:“唐宗主,怎么样?”

    唐方不答话,走进人群之中,自然有人乖觉地为他让座,唐方喝了一口酒润润喉咙,在所有人期盼的眼光下,道:“断粲已经死了。”

    “呜哇!”顿时所有人都开始欢呼起来,对于这个大魔头,花苗所有人都恨不得寝其皮,喝其血,但闻此人身死,自然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

    但是起那么依然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蒙面人呢?”

    唐方清咳了一声,王仙峤已经笑嘻嘻地凑了过去,不知道好歹地正要开口说话,唐方把脚一扫,顿时将他扫了一个大马趴,王仙峤揉了揉屁股,郁闷的站了起来,唐方支吾地道:“已经解决了,以后她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秦满看着唐方的神色怪异,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但是别人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问下去,哈哈一笑道:“这就好,那就好,只要断粲死了,那个蒙面人不再出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就放心了,此事还多亏了唐方兄弟,不然我们当真不知道……唉,大恩不言谢,请唐方兄弟受我花苗所有人一拜!”

    说完,不等唐方拒绝,所有花苗的人统统在唐方面前跪了下来,唐方一时间被羞得老脸通红,只知道搓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王仙峤笑吟吟地大马金刀坐在那里,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

    不过,唐方受命为难之间,以自己一己之力,挽救了花苗一族的性命,这一拜,他受之无愧!

    秦满站了起来,满面春风对着所有人地道:“虽然我花苗能够逃脱此大劫,但是事实上,我花苗的汉子折损十分严重,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日后如何在三苗中自保,蛰,武火,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的原地休息,给我恢复体力,给我生出几个花苗的汉子!花苗的未来就看你们努力不努力了!”

    所有人哈哈大笑,一哄而散,秦满点头对着唐方道:“唐宗主若是有闲的话,不妨也来坐坐,我们都十分想听听唐宗主有何高见呢!”

    唐方知道,秦满是竭力地招揽自己,但是自己根本对花苗的家事不感兴趣,摆摆手道:“我累了,找个地方给我睡会,娘的……”

    说完一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秦满一使眼色,一个机灵的小子立刻上前,陪笑道:“唐爷、王爷,这边请。”

    “叫祖宗!”王仙峤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秦满将王仙峤和唐方各自带到驻地,招待唐方的地方,只是一个简陋地帐篷,但是即便是这等简陋的帐篷,在此时物资匮乏的鹰嘴峡中也是最好的待遇了,帐篷中点着一盆篝火,在旁边的一张简陋的桌上,还放着唐方曾经喜好的吃食,看得出秦满是下了心思的,另外,也可以看得出秦满竭力想巴结唐方的念头,只是唐方此时心早已不在此,正寻思着找一个借口,找个适合的时间,跟秦满辞别。

    终于,历经了这么多事,唐方终于可以摆脱掉那个聒噪的王仙峤,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的私事。

    下一步,自己该去哪里呢?

    祝由?

    虽然自己是个挂名的祝由宗主,但是他何曾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任魏老鬼摆布的在棋盘上的一粒棋子,再说,自己当日决意来落洞救紫玲玎的时候,便是和魏老鬼撕破了脸皮,这会可能这老小子正在寻思着什么阴谋诡计来整自己。

    但是张若昀又还在祝由后山之上,这老鬼可是当真把自己看透了,知道自己对张若昀的感情,把张若昀当作了对付自己的一张王牌,只要自己当真在大事上跟他闹翻,这老小子便会毫不犹豫地在张若昀身上下功夫,让自己投鼠忌器。

    不过,唐方知道,自己对魏老鬼定然十分重要,不然这老小子也不会挖空心思地讨好自己,只是这老鬼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唐方始终看不透。

    还有,唐忆还在军统手中,自己不管怎样,夺得了这个祝由宗主,也算是军统那边有个交代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扣着唐忆不放了吧,回去后抽个时间把唐忆接过来,然后寄养在一个老实可信的人家里,这小姑娘命运悲惨,但是偏生懂事,很让唐方喜欢。

    唐方摸了摸怀中的那个锦盒,又是心中一阵疼,紫玲玎离开自己的情节还历历在目,这小妮子,怎么就这么傻。

    不管怎么样,紫玲玎是龙虎山的人,自己有义务去龙虎山一趟,告诉龙虎山紫玲玎的近况,龙虎山到底是执掌中原道门牛耳千年,其中藏龙卧虎,道法更是博大精深,说不定其中还真能有人将紫玲玎复活。

    紫玲玎到底还是龙虎山的人,那群臭牛鼻子就算再薄情寡义,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然后呢?

    唐方心中一片茫然,自顾自地笑了笑,天下之大,何处又是他唐大将军的收容之地。

    唐方此时还真觉得自己有些成了六道之外的僵尸,孤苦无依,无家可归。

    唐方苦笑一声,翻过身躯,正要入睡,忽然唐方心中一动,冷冷地道:“谁?”

    “啊?”外面一声轻轻地叫声响起,紧接着,一个捧着酒壶的苗族女子掀开帐篷走了进来,低着头,轻声道:“爷,秋寒雾中,秦爷叫我进来给您添点酒,暖和身子再睡。”

    “嗯。”唐方侧过身子,道,“放在那儿吧。”

    那女子将酒壶放在桌上,但是却讪讪地站在那里,不肯离去,唐方翻过身子,摆了摆手,道:“还有事么?”

    “嗯。”那女子低声应道,不知道为何,双颊霞烧,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唐方一眼。

    唐方心中顿时明白,他是什么人?这女子摆明受了秦满的吩咐,前来自荐枕席,只是秦满这小子,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唐方心中冷笑,懒洋洋地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怯怯地将脸庞抬了起来,但是目光依然不敢与唐方相触,唐方眯着眼睛,接着微光细细端详了这女子一眼,这女子穿着质朴但柔软的白袍,有种难以形容的苗疆自然之美,和这环境很合衬,当真不差,是个白里透红,娇俏可人的苗族定级美女,看来这秦满到底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现在能够留在鹰嘴峡里的,这般姿色的女子应该不多了吧?

    那女子不经意间与唐方目光相触,顿时吓了一挑,又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唐方道:“叫什么名字。”

    女子惶惑地抬头看着唐方,但是一瞬间,又将头低了下去用微弱到了极点的声音道:“花。”

    “嗯,”唐方微微颔首道,有些细细地看着她,这女子,看上去怯弱不堪,但是,年轻俏丽的脸庞上充满了苗疆特有的女子热情,那是一种野性的美丽,她特别丰润鲜红的两片嘴唇,可使任何男人感激到那挑战性。

    唐方心中不由得一动,沉住性子道:“你先回去,告诉秦满,我累了,谢谢他的好意了。”

    “嗯。”花应了一声,但是两只脚却如同在地上扎根了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厉害的意思。

    唐方此时正在为对安倍沙罗身上所做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此时哪有心思再碰其他的女子,加重了语气,道:“我说的你没有听到么?”

    “呀。”花娇躯一震,显然害怕得罪了唐方,低头道,“唐爷,花是受了族长的命前来的,若是……若是我拿不出……拿不出……喜帕……就算族长放过我,婆婆也是要怪罪我的……唐爷你是我我花苗一族的大恩人,能够伺候唐爷,是花的荣幸。”说到这里,花的声音越说越低,头几乎埋到自己怀里。

    唐方一个翻身,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怕秦满怪罪,就不怕老子发火吗?老子说了,老子累了,听不懂人话吗?”

    花全身抖颤,泫然若泣,不能置信地望着唐方道:“唐爷难道要将花赶走?”

    唐方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手忙脚乱地道:“我只是想多点休息……你也看到……昨日那一战,消耗了多少老子多少功力,哈,对不对?”

    女人的眼泪永远是最厉害的武器,唐方不由得心中暗叹,老子修个毛的道心,炼个毛的道法,还僵尸之体,连一个毛头丫头都对付不了。真的是弱到了极点。

    花回复了表面的平静,俯低俏脸哀怨地道:“只要是唐爷的旨意,花一定遵从。”垂着头往帐门退去,回首依然不经意地回首看了唐方一眼。

    似有一丝诀别。

【381】花蔠

    唐方浑身一震,脱口道:“花。”

    唐方哪里不知道苗族的规矩,苗寨中,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们存在的最大代价便是为苗寨生出更多的汉子,这在民风日益开化的中国,是很多女子难以想象的。

    但是在苗寨,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其地位可想而知。花是受了苗寨族长之命前来伺寝,若是自己将她赶走了的话,日后她除了一死,恐怕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在苗寨中立足了。

    果然,花立刻转身,惊喜地抬头道:“唐爷!”

    花虽然是受命前来,但是唐方昨日一战,已经在所有人花苗族人中传开,花苗上下,无一不将唐方当成天上有地下无的英雄好汉,佩服地五体投地,花苗女子一向最敬佩就是英雄,若是能够成为唐方的女人……若是还能为这英雄生下一个汉子……

    那花在花苗中的地位便会一跃千丈,成为所有苗寨女子所羡慕的对象。

    看着花期盼的眼神,唐方气的要扇自己一嘴巴,心中叹了口气,硬着心肠地道:“你先在那里坐会。”

    花见唐方不是让她伺寝,脸容一黯,忍着眼睛内打滚的泪花,低头道“谢谢唐爷。”

    唐方不敢与她幽怨到了极点的眼神相触,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乃是命犯天煞的硬命之人,凡是跟自己有瓜葛的女子,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前车之鉴,唐方不想再害这女子,硬着心肠转过脸去。

    帐篷里面静的可怕,但是气氛越来越尴尬,隔了一小会,终于花忍不住,伸着雪白的脖子偷看了唐方一眼,道:“唐爷就没有别的吩咐了么。”

    唐方不答话,假装睡熟。

    花心中无比失望,不敢再说话,静静地跪在那里,隔了好久,传来她的轻泣。

    唐方始终背过脸去,不想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子一眼。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但是唐方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才躺下几分钟,便觉得浑身不舒服,猛地一拍床板,整个人蹦了起来,大声道:“秦满,你这是玩什么东西,非得弄死老子你才开心吗?”

    花被唐方吓了一大跳,看着唐方满脸的郁闷,哭得更厉害了,抽泣道:“都是……都是花不好,唐爷你莫要动怒,是,是花的错,花不该叨扰,花这就告退……”

    说完忙不迭地往帐外走去。

    “回来……”唐方颓然地摆了摆手道:“不管你的事,也不管秦满那个小兔崽子的事情,是老子自己的原因,老子……自己的……原因……”

    “娘的!”唐方爆喝一声,道,“王仙峤你给我死进来!”

    王仙峤瞬间便至,笑吟吟地道:“唐爷艳福不浅,羡煞旁人啊。”

    “你老小子给秦满出的馊主意?”唐方冷冷地看了王仙峤一眼,王仙峤哪里敢跟唐方目光相触,连连摆手道:“小人哪里敢,哪里敢。不过老祖你老人家憋了那么久,也该发泄发泄,不然积郁成疾,对修行有碍啊。”

    说完,王仙峤眼珠子不老实滴溜溜地在那花身上打转,啧啧地道:“秦满这小子倒真舍得,连自己亲妹妹都送出来了。啧啧。”

    唐方心中一震,问道:“你是秦满的妹妹。”

    花点了点头,依然不敢作声。

    王仙峤一脸猥琐地道:“唐爷,人家一片诚意,您要是辜负了多不给人家面子啊,小人这就告退,祝你金枪不倒,您尽兴,尽兴……”说完缓缓地退了后去,唐方猛地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了王仙峤的脸上,王仙峤两颗门牙掉在地上,苦着脸道:“爷,我又错了吗?我又哪里错了啊……”

    唐方冷冷地道:“你这是存心消遣我是吧,活腻了是吧,老子这就结果你了。”

    “把秦满那小子给我叫进来。”

    花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惧意,若是秦满进来,定然不会认为是唐方不好此道,而只会怪罪自己姿色不够,到时候,即便自己是他的亲妹妹,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依然难逃一死。

    王仙峤也皱眉道:“唐爷,这恐怕不好吧……这事可大可小,对您来说没什么,但是这小女子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您不会见死不救吧。再说,此时传扬出去,恐怕您唐爷不举之名便是坐实了……”

    忽然王仙峤有些古怪地看了看唐方,看得唐方浑身发毛,道:“干什么。”

    王仙峤退后两步,迟疑地道:“那个蒙面女子你不要,现在送上门这么一个大美女爷您也不要……唐爷,你不是……不是好男风吧?”

    “啊”帐篷中传来王仙峤杀爹喊娘的惨叫。

    唐方叹息一声,才摆摆手道:“拿出来。”王仙峤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什么?”

    “不要再惹我了。”唐方冷冷地道。王仙峤想了想,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瓶子,道:“这是上好的辰砂,合上半碗水,应该就可以以假乱真了。”

    “你可以滚了。”

    王仙峤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后面传来唐方冰冷的声音,“王仙峤,我若是再发现你出现在五丈之内,我必然剁碎了你!”

    唐方尴尬地看着在旁边不知所措地花,叹了口气,道:“拿出来吧。”

    花满脸绯红,迟迟疑疑地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块雪白的帕子,递给了唐方,唐方叹声道:“弄点水把这玩意化了吧。”

    花不敢违逆了唐方的意思,只得照做,唐方看着自己“得意之作”,点头道:“这次应该没有问题了。”

    花一脸哀怨,看着这白色手帕上的一点鲜红,道:“难道花的蒲柳之姿,就怎么不入唐爷的法眼吗?”

    唐方看着花那双泫然欲泣地脸,手足无措地道:“不是,不是,是……”

    一时间唐方也找不到任何借口,他何尝不知道,女人最在乎的便是自己容貌,自己这样对花,对她来说无疑是一次信心上的一次毁灭性的

    打击,但是自己实在是不忍心将这个花季尚在的女子拖入苦海,弄得她跟紫玲玎、唐梦琊、张若昀一般……

    忽然唐方脑中灵光一闪,拍头道:“对了,嗯,是因为,因为,我修炼道法,嗯咯,道法,不能和女子交合,嗯,对,一旦交合,便……嗯,便功力尽失,嗯,不仅如此,还会爆体而亡,对,就这样……花,所以,所以……嗯,所以,就这样了。”

    花抬头看了唐方一眼,用蚁呐一般的声音,问道:“仅仅是因为不能交合吗?”

    “嗯,对,不能,一交合便会暴体而亡,所以……所以……”

    花忽然霞飞双颊,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道:“花可以用口的……”

    “妈呀!”唐方双膝一软,跌到在床上。

【382】判师

    到了黄昏时分,唐方这才和花一起走了出来,得到了充分休息的唐方一脸精神焕发,在花的伺候下,洗净了脸面,看上去愈发英武不凡,惹得不少少女指指点点,却不敢直视,秦满迎了上来,看了自己的亲妹妹一眼,花羞怯地低着头,向着妇人堆中走去,不用猜也能想到,一定是有长者要检验一番。

    秦满等花走后,皱眉道:“白苗那边有消息了。”

    “嗯?”唐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断粲确实死了。”秦满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而且似乎是中毒而死,这次白苗的老司彭白并没有出面救他,白苗中不少断粲的旧部敢怒不敢言,现在白苗群龙无首,估计要乱上很一阵子了。”

    “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唐方撇了秦满一眼,道,“既如此,我们也就不再久留了,天一黑我就上路。”

    秦满的笑容一僵,道:“就走?”

    “怎么不行吗?”

    “不是……”秦满搓手道,“只是,只是……小妹……”

    “咳咳,”唐方就怕这小子提这遭糟心的事情,干咳了一声,微微有些不快地道,“你小子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留在你们这里了吧?秦满,女人不是礼物,更不是交易品,以前觉得你小子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好歹算个有情意之人,没想到,唉……算了,懒得教训你,王仙峤,你***收拾妥当了没有,走了……”

    “再等等……”在一个帐篷中传来王仙峤含糊的声音,唐方苦笑摇了摇头。确实,依着王仙峤现在的模样,唐方当真很难和那些成人才懂得事情联系到一起,但是王仙峤身份特殊,秦满也是知道的,所以投其所好之事,秦满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现在眼前的秦满,还是那个为爱追求,九死不悔,为了心爱的女人,追到凤凰山上的那个男子吧。

    或许历经此事,秦满开始变得真正有了担当,有了一族之长的觉悟,只是这种变化,难道真的就是好的么?

    秦满见缝插针地道:“唐爷,如今三苗除了青苗之外,白苗和我花苗都经此一战,损失严重,且现在日本人早已经盯上了我们,屡次派人要我们投靠他们,但是我花苗虽然是荒野蛮夷,但是也懂得什么叫做尊严,所以每每都拒绝了他们,这次白苗的人,其实就是听信了日本人的唆使,才会攻打我们花苗,我怕日本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到时候若是他们攻入我们鹰嘴峡的话,我怕我们花苗依然难逃灭族的厄运啊。”

    秦满忧心忡忡,但是所言却并无夸大之处,唐方淡淡地道:“我救得了你们一时,却救不了你们一世,想躲过此劫,还需要你秦满自己看着办,再说了,你们已经躲在了此处,对日本人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们不会在会在你们的身上花心思了。”

    “话虽如此,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秦满仰天长叹,道,“难道不成花苗当真要亡于我秦满的手上么?”

    唐方对花苗原本就是出于仗义,恩义之开始,便源于对蛰的一条手臂,而这恩义,在救出了秦满的时候,就已经结清了,这次肯出面就就是不忍看着这花苗族灭绝,现如今,唐方退了白苗,更是因此死了一个断粲,唐方自认为已经做的更多了,不可能送佛送到西,他自身还有很多事未曾了结,不可能一辈子困死在花苗之中。

    救你是情分,不救是本份,唐方并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花苗的。

    秦满看着唐方不动于色的表情,有些憋不住了,道:“难道唐爷当真是对我花苗一族见死不救吗?”

    “你要求太多了。”唐方隐隐有些怒意,道,“只要你们安守本份,在鹰嘴峡中休养生息,没人能灭得了你们。”

    “可是唐爷。”忽然秦满大声道,“唐爷你可认识此物?”

    说完秦满猛地一把将袖子揭开,只见秦满的左臂上一个硕大的黑色淤青,唐方微微一愣,道:“这是什么?”

    “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秦满颓丧地道,“唐爷听过这一句话吗?”

    “判师?”

    秦满一头的大汗,绝望地道:“原本我也觉得,再麻烦唐爷是有些过分,但是事到如今,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们全族人,都被判师盯上了,我们的性命全在别人一念之间,不仅仅是我,连我花苗中所有人,包括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都是这样被判师盯上了,我们的命已经不再我们的掌控之中了。唐爷……”

    秦满此时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苦楚,道:“我秦满一人死不足惜,但是我花苗所有人若是全死了,我无法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而且花她已经是唐爷的人,唐爷就不为她考虑一二么?”

    唐方的脸色一变,急声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早,今早我们才发现,但是我们见唐爷……所以不想打扰了唐爷的雅兴……所以,”说到最后,秦满再次跪了下来,悲戚地道:“请唐爷看在我花苗三岁稚子,看在九十老妪的份上,看在……看在花的份上,再次出手搭救我花苗一次,此恩我秦满来世必然结草衔环,相报糖业大恩大德。”

    “胡闹!”唐方厉声道,“如此重要之事为什么不及早的通知我?”

    “你们是怎么惹上了判师!”

    判师,唐方如何不知道他的厉害,当年人间阎罗阎书勤便是判师,在祝由魏家历代以命下咒,让魏家绝子绝孙,才有了如今魏家人才凋敝之势,连魏家魏老鬼都不敢轻易惹的人物,居然被花苗的人惹到了!

    只是,判师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何花苗之人会与他结上了梁子。

    唐方自问,凭自己现在的本事,恐怕也不敢与这等道门中五邪之中最为诡异歹毒的判师为敌。

    “这恐怕就是因果报应,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王仙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叹气道,“我就说过,不杀了那个小娘们,必然会有后患的。”

【383】入我之门

    唐方一愣,想也不想道:“和那个日本女人有关?”

    王仙峤白了唐方一眼,道:“不然,你当秦满这小子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够和判师打交道?”

    秦满在旁道:“唐爷,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样了?难道是这女子回来报仇了吗?”

    想起那女子的降头之术,秦满至今还心有余悸,道:“我就算敢惹一百个断粲,也不想惹这么一个女人,唐爷,你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将这个祸害除了呢?”秦满抓耳挠腮,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做事要你管吗?”唐方淡淡地道,“这事,花苗的人都知道吗?”

    秦满道:“暂时不知道,今早我发现身上这个黑印的时候,只当是一般的疾病,所以问了一下王大先祖,他老人家一看就……”

    “当时我都吓到了,”王仙峤接过话头道,“按理说这判师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是这胎印乃是判师的标志,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所以我当时也很纳闷,想来想去,只能连上那骚娘们这条线了。”

    “贡师……判师……”唐方深吸了一口气,道,“想不到这小小的苗疆居然能引出这么多深不可测的老江湖,此事暂时不要在花苗之中传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秦满点头道:“这点我晓得……”

    “迟了!”忽然王仙峤望向天空,没来由地道。

    三人一齐望天。

    天边的落日已经渐渐消失在谷口,只留下一抹绯红的夕阳将半边染得血红,隐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种不详的警兆在唐方心中生起,唐方淡淡地道:“清场,将所有人退到谷中深处,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出来。”

    秦满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连忙点头,传令下去,所有花苗族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三人的表情也知道,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不敢多问,纷纷退到了深谷之中的洞穴里面,偌大的鹰嘴峡,只留下了秦满三人。

    安抚完了族人的蛰等人出来之后,便一脸焦急地看着唐方等人,忙声问道:“唐爷,王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唐方不做声,静静地看着天空渐渐消失的那抹红霞,如同一尊万古上佛一般,而王仙峤也是收敛了脸上的往日的戏谑,很少有的认真。

    来头可是江湖五邪之中,最难惹的,最无解的判师,任凭王仙峤数千年的道行,恐怕也是暗自在心中捏了一把汗。

    之所以无畏,是因为无知,但是王仙峤不可能不知道判师的恐怖。

    残阳如血,引起一阵阵风吹草动,只要在场的人都能感到宛如实质的压迫感,就如同猛虎出现前那一阵阵心惊肉跳的恐怖。

    王仙峤低沉地道:“判师作怪,通常是在日夜交接之时,这一刻,天地倒转,日月交替,人之生气极易走失,可以让他的判命之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唐方皱眉道:“有解么?”

    王仙峤道:“判师判人性命,如同阴司勾魂,以命填命,你见过在阴司的阎王簿上勾了名号的人,能够逃脱吗?”

    唐方道:“人命天定,判师何德何能,可以代天取命。”

    “判师原本就是命格五弊三缺之人,阴间不收,阳间不留之‘人’,所行便是阳人代行阴司之事,白日为人,定人间定数,夜间为鬼,判阴间命运,穿梭阴阳二界,天地无人可治。”

    唐方皱眉道:“难道世间上真有这等不受阴阳束缚的存在,那岂不是逆天之‘人’,上天真的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当你真正作恶十世,恶贯满盈,杀气冲天到连阴司都不敢留的时候,便有了判命的资格。”

    唐方冷笑道:“想不到阴司也是欺善怕恶,欺软怕硬的狗玩意。”

    王仙峤脸色一变,道:“老祖,休议阴司是非,此乃大忌。”

    就在说话间,忽然那片残云猛地一变,似乎流动起来,在天空慢慢地聚拢,形成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形状,两只空洞的眼睛盯着站在谷中的几人,此时的王仙峤不自禁间便汗水淋漓,盯着那张由残云形成的人脸,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怖。

    那张‘人脸’俯视下界,嘴角似乎还形成了一丝不屑的笑容,盯着王仙峤,王仙峤仿佛觉得一种强大到了极点的压迫力从天而降,汗水淋漓的脸变得越来越不安,这是他自从出落洞之后,第一次露出真心的恐惧。

    嘎砸,嘎砸,嘎砸。。。

    忽然一阵宛如机械牵动的声音响起,从谷口缓缓地走进了一个白衣白裤地人,渐渐地走进了,诸人这才发现,这眼前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玩偶,一个木刻的玩偶。

    整张脸就是一片木,脸面光滑,无耳无眼无嘴,穿着宛如一身洁白的丧服,每一步,都发出木屑摩擦的吱吱声,僵硬到了极点。

    王仙峤的脸越发阴晴不定,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忽然,那张木雕的无脸木偶开始慢慢的变化,仿佛就像出现了一把利刀一般,开始慢慢地在那木偶的脸上雕刻,一点一点,鼻眼开始出现,眉眼渐渐地有些相似这在场的某一个人。

    王仙峤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整张脸变得扭曲莫名,忽然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压力彻底压垮了心防,大叫一声,扑到在地上,几乎带着哭腔道:“奴人王仙峤参见判师大人,大人住手,大人且慢……”

    天空中那张人脸露出了不屑之笑,如同雷鸣般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失魂落魄之人,总算认识我了……”

    “奴人不知是判师大人降临,有失远迎,还请判师大人恕罪。”王仙峤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夺了小人的命数。”

    那张慢慢形成的人脸慢慢地停下了变化,诸人这才发现,这张人脸的模样虽然未成型,但是已经隐隐和王仙峤有了几分神似。

    王仙峤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不自觉间已经汗水湿透了整个后背。

    连这深不可测的王大仙人都吓得屁滚尿流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蛰等人心中不由得疑心大起,其中一人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大声道:“哪里来的人混账,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大胆!”忽然猛地一声大喝,从半空中的那片人脸血云中响起,如同平地惊雷,让所有人耳膜震荡,可是王仙峤早已经吓得爬倒在地下,半句声音都不敢吭。

    忽然,那张木质人脸开始渐渐发生变化,仿佛一把无形的刀,刻着那张无脸脸孔,一刀一刀,滋滋的声音,在谷中响起,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不敬之人,就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僵直的僵立在那里,如同一具僵立的僵尸……

    然后就在谷口的穿堂风中,脸上的肉一块块的掉落下来。

    而那人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苦一般,站在那里,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

    所有人都被这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一般,秦满正要上前去拉那人,王仙峤忽然鼓足了勇气一般,低沉地提醒道:“别碰他。”

    站在谷口的那木偶的脸面渐渐地开始出现,每刻下一刀,那人脸上的肉便掉下了一块,一刀刀,深入骨髓,整张脸很快便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那人依然似乎没有半分的疼痛,目光空洞地直挺挺的站着……

    肉,一片片地掉落下来,很快,那人半张脸变成了半边骷髅,而那谷口的木人,也半张脸渐渐出现。

    眉眼正是此人。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妄动半步,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如同泥塑木雕一般,愣在了哪里,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无所适从,就如同一只蝼蚁,仰望苍天,震撼着苍天的宽广和自己的卑微。

    甚至连一战之力的勇气都没有。

    无形的刀锋森森刻在那泥塑的木偶上面。

    眉眼……

    口鼻……

    双耳……

    而那个站在原地的倒霉的花苗汉子,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风干成了一个骷髅……

    脸上连一片肉的都没有留下!

    那个木偶终于刻成,栩栩如生,就算是在精通刀法的木雕高手恐怕也无法刻出这等活灵活现地木偶,特别是那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似乎在嘲弄在场的人,也似乎在警告着在场的所有人。

    你的命,在我手……

    轰!

    一阵清风吹过,那个花苗之人,整个骨架灰飞烟灭,剩下地只有一堆衣服掉落在地上。

    而那张木偶却忽然如同活了一般,和那个一模一样的脸面,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刚才那人,就是此时的木偶。

    森森地声音从那木偶的口中出现:汝之命,控我手……

    第一次,唐方感觉到这判师的诡异与强大,甚至感觉到,此人可以掌控天地一切的力量,世间万物,六道轮回中,无物可抗。

    难怪连祝由中实力最为强横的魏家,也对判师噤若寒蝉,甚至连报仇的心思都不敢有。

    这还是人吗?!

    那只木偶的‘眼睛’忽然在眼眶中一动,微微张嘴,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赢勾……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

    唐方心如电转,难道自己曾经与此人见过,还是此人与自己的前世有过瓜葛……

    唐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起心中恐惧,朗声道:“你是谁。”

    “旱魁为虐,如如焚,果然是乱世出妖孽,辗转千年,你到底还是又出现了……”那木偶发出刺耳的声音,“来来来,过来,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嗯。”唐方忽然间变得双目迷茫,身子几乎不听使唤了一般,一步一步地走靠近那个木偶。

    “不要!”秦满再也顾不上危险,大声叫道,但是唐方置若罔闻,仿佛被牵引了一般,不自禁地向着那木偶越走越近。

    走到了那木偶的身边,那木偶机械地从白袍中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唐方的头顶,低沉地道:“仙人拂尔顶,助尔得长生,赢勾,你若入吾之门,我可赠你千年怨念。祝你修成千年魔体……”

    唐方依然无动于衷,仿佛灵智已经消失了一般,那木偶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道:“很好,很好,你辗转千年而不得之怨念,尽控我手,当年你求之不得之物,今日唾手可夺,只要你入我之门,拜我之魂……”

    “我是判……判阴阳命数,判天地机变,判风雷阴雨,可入我门,便可缝补你当年破碎的魔心,再战蚩尤,我亦可以助你……”

    唐方依然面无表情,任凭那木偶抚摸,木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赏:“你乃是天地之势,六道之中,当年蚩尤以一滴僵尸血,造赢勾、禹溪、后卿,你因取自人道污秽,三大真主之中,只有你有轮回之力,乃是天地间人势,应劫而出,所以人间大劫,你的实力便越甚,可你因为人间**勾扯,所以不能入魔,连三大真主中的禹溪都已经成魔,而你还在人世徘徊,孤独无依存,缺的不就是人间怨念么?如今怨念唾手可得,只需你入我之门,任我差遣千年,便可,千年对你来说,不算久吧?”

    唐方依然不答话,那木偶嘴角牵扯一道阴翳的笑容,抚摸唐方的顶,淡淡地道:“跪下,你便可以拥有这一切,当年你求之不得之物,便可瞬间拥有,这个诱惑你没有理由拒绝。”

    忽然,唐方的嘴角同样一笑,淡淡地道:“可惜我不喜欢做别人的狗。”

    说完嘴一张,杀生刃在手,猛地一刀向着那木偶劈去,厉声喝道:“装神弄鬼的玩意,给我死!”

    木偶脸上笑容凝固,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是道念,是道念!”那木偶猛地如同触到了某种不可置信的能量,喃喃地道:“僵尸修道,僵尸修道,不可能……魔道殊途,不可能……”

    “可是这明明就是道念啊……”

    杀生刃力劈而下,那个木偶瞬间飞灰湮灭,天空中的人脸同时也消散,只留下一道宛如惊雷般的声音:不可能……赢勾……你居然……居然破了那道禁制……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赢勾,千年你居然想出这等方法……

    原来如此,小子,你终究不过是别人的嫁衣……

    但是赢勾,蚩尤不会放过你的……不会的……你是他造出来的,你终究是他的狗……不和我合作,你只有死路一条……

    等死吧……

    蚩尤会来找你的……

    他肯定已经发现了……

    你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件好玩的玩具而已……

    玩具而已……

    话音越来越低,但是尾音依然在空谷中不断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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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离开花苗

    待那声音消失,所有人这才猛地似乎从梦境中醒来一般,不由得抹了脸上的一把汗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只有王仙峤似乎还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秦满好心地走了过去,想将他拉起来,王仙峤低沉地吼了一声;“走开……”

    秦满不敢得罪他,只得默默地退开。

    唐方的脸此时比阴翳地天空更加阴翳,这判师走的时候,他每一个字都听的很清楚,他走到了王仙峤的身边,沉声道:“站起来。”

    王仙峤有些后怕地站了起来,众人这才发现,这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整张脸都吓青了,失魂落魄。

    “那人是谁,你认识?”唐方的声音不怒而威,双目紧紧盯着王仙峤,静静地等他回答。

    王仙峤心有余悸,甚至还不敢将自己的头抬起,紧紧闭着双唇,默然不语。

    唐方微微动怒,道:“王仙峤,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快说!”

    王仙峤终于抬头,看着唐方,声音居然有些沙哑,道:“老祖,走吧,回到落洞中,然后在那里永远不要出来,不然……你逃不过他的手心。”

    唐方道:“你说此人到底是谁,难道连你千年的修为,都忌惮此人之极么?”

    “千年修为?”王仙峤摇了摇头道,“千年修为对于此‘人’来说,不过是反手可灭,老祖,不是小人夸大,若是一般的判师来了,老子也不怕,老子也就是千年僵尸之体,判师如何能够断我命数,但是此人此人乃是判师之祖,乃是天不敢收,地不敢灭的人物啊……只是,这等人物,千年之前就早已是超脱了地仙存在,如何还会留在这个世界里面……如此存在,本应该不存在于此啊……”

    唐方瘪瘪嘴道:“别说的那么玄乎,此人到底是谁,你认识他么?”

    王仙峤长叹一口气,道:“何止认识,我能变成今日这模样,都是拜此人所赐啊……”

    唐方皱眉道:“难道此人比那灭了魏家的判师还厉害吗?”

    “魏家灭了?”王仙峤微微有些诧异,道:“不过也不奇怪,魏家虽然有几手绝活,但是遇到了判师,到底还是死路一条。”

    “魏家没灭,只是被一个以生命的代价下了咒语的判师,魏家家主还在,而且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你,本人还是魏家的女婿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王仙峤道:“那肯定不是此人出手的,若此人出手,魏家焉能还有活口,不过魏家敢得罪判师,倒也是有些骨气,这代的魏家家主是谁,有空我倒想会会,听听当年魏家与判师的这段往事。”

    唐方道:“此人到底是谁,王仙峤你快告诉我。”

    王仙峤看着唐方,可怜巴巴地道:“老祖,并非小人不敢对你隐瞒,实在是……我好不容易从落洞中走出,大爷,你能让我多活几天吗?”

    唐方盯着王仙峤,看了半晌,王仙峤眼中的惧意不似有假,联想刚刚他对判师的俯首帖耳,又相信了几分,道:“好,我不逼你、不过若是以后我能强大到与这判师一斗之力之时,你能告诉我么?”

    王仙峤看着唐方,眼中居然露出了真诚的感激,点头道:“多谢老祖。”

    唐方回首,看着那具倒霉的花苗已经化成的骷髅,唏嘘道:“祸从口出,秦满,挑个好地方,给他葬了吧。”

    秦满看着自家兄弟,眼眶不禁泛红,他知道,自己兄弟死的冤枉,若是死在白苗手里,他们还可以报仇,但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刚才那个人手里,恐怕花苗一族,连报仇的心思都不敢起了。

    唐方对王仙峤道:“走了,这里没有什么我们什么事情了。”

    秦满道:“难道唐爷就这么走了。”

    “放心,那个判师是冲着老祖来的,若是他刚才要开杀戒,你们这谷里面的人都不够看的,秦满小儿,作为一族之长,凡是求人不如求己。”王仙峤道。

    “可是……”

    “唉,算我欠你的,”王仙峤闷闷地道,显然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情大坏,“此物能助你逃过三次大劫,只是你以后花苗之人须得安守本分,不要在做逞勇斗狠之事了。”

    秦满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王仙峤手中的一件器物,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驼铃,但是他知道,这王仙峤的来头,那可是连他师父都忌惮三分的人物,他能够拿出的东西,自然是珍贵无比,秦满无比珍重的藏好,点头道:“多谢老祖。”

    对着唐方又道:“大恩不言谢,我花苗能保存血脉,都是拜唐爷所赐,唐爷一路珍重,不管唐爷何时想回我花苗都是花苗最珍贵的朋友。”

    唐方点头道:“来日珍重。”说完,想了想,道:“替我好生照顾你妹子。”

    秦满点头道:“此事不用唐爷操心,小人自然知道只是唐爷,若是以后小妹侥幸有了身孕的话”

    唐方摆手接过了秦满的话头道:“此事日后再议。”

    秦满点头,不再言语,唐方看了王仙峤一眼,道:“怎么,被吓得腿都软了么?还有力气走路没,有的话,给大爷腿脚利索点。”

    两人说完出谷,两人心思都大坏,唐方再思索刚才那判师留下的半截话,想问王仙峤,但是王仙峤守口如瓶,好像真的透露了半个字就当真会脑袋搬家一般,唐方知道,这道门中大神通者太多了,自己不过井底之蛙,连窥其门径的资格都没有,有的时候,当真是觉得自己就像抱着一个金元宝,走在闹市中的三尺稚子,似乎谁人都想算计自己,只是忌惮在闹市中同样有着这念头其他成年人,所以才迟迟不出手。

    走了不久,天色便全暗了下来,唐方凭着直觉很快便找到了一处乱葬岗,自己这些日子太过忙碌,早已忘了好好修炼,趁着机会,倒是要好好地补一补才是。

    唐方早到这坟头最上方,盘膝坐了下来,很快便进入了入定之中,王仙峤也找了一处,盘膝打坐,两人便在这罕无人迹,偏生又恐怖莫名的地方开始修习。

    不久,唐方长长的吐出一口白气,在黑夜中依然清晰可见,白雾如同一道蘑菇云一般,在唐方鼻间出现,然后散开,照定了唐方举头三尺之处,遥望之下,倒也真有些仙风道骨,唐方嘿的一声,所有白雾便全部一吸而灭,不留半丝痕迹,唐方顿觉浑身舒爽,一种久违的神清气爽涌上全身,唐方觉得,现在自己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不知不觉间,天色大亮。

    忽然,唐方心念一动,大声道:“何人在旁,鬼鬼祟祟地,给我滚出来!”

    在旁的一处低矮地坟头,一阵地声音响起,唐方冷哼一声,身形如电,五指探爪,向着那处凌空抓去,一声惊慌失措地叫声响起,唐方待看清楚这人,不由得下了一跳,连忙将往一偏,但是强烈的风声,已经将这女子吓得惊慌失措不已。

    王仙峤走了过去,看清这人,哈的一声,笑了,道:“小娘子,你怎么也跟上来了。”

    来人居然是花,这小女子身上的衣衫已经很多处被勾破了,一只鞋子也不知道那在哪里了,脚踝处处处伤痕,看得触目惊心,不由得让人心生怜爱。

    唐方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秦满小子让你跟来的。”

    “我哥哥没有让我来,是花,花自己……跟上来的……”花始终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唐方,俏脸已经涨的通红。

    “你这是何苦呢?”唐方叹息道,“我们都是亡命江湖的人物,随时都可能丢了脑袋,想必你也知道,今天我就惹了一个大仇家,你跟着我,只有吃苦的份,快回去吧。”

    花抬头道:“花……花已经是爷的人了,爷不管要不要我……花都要跟着爷……若是爷不要花……花除了死,没有别的办法。”

    “你这是何苦呢?”唐方心中有些不忍,他知道,苗女不比汉女,若是爱上了一个汉子,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但是若是被人负心了,那报复心之重,也是令人不敢领教的。

    “我已经娶妻了,”唐方道。

    花摇头道:“我不管……花知道,在你们汉人中男人三妻四妾平常的很,花只愿跟着唐爷……不敢奢望其他。唐爷若是不要我……”说完,花猛地从怀里掏出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咙,泣声道:“花只有一死了。”

    “哇哦……”王仙峤高兴地拍手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么?好玩,好玩!”

    “住嘴!”唐方回首对着王仙峤吼道,然后在对花柔声道:“可是……可是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你跟着我,诸多不便,我还得照顾你,多不好,听话,先回去。”

    花摇了摇头道:“花不走,花知道唐爷是要做大事的事情,花知道自己是唐爷的累赘,花只希望唐爷把我安置在一处,三年五年回来一次就可以,花等得起,但是苗疆我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了。”

    花抬头看着唐方,眼神中充满期望。

    “好好好!!”王仙峤火上添叶,道,“唐爷如此真心的女子,负了她可是会天打雷劈的,唐爷还是答应了她吧,不然你让着姑娘往哪去啊,花,过来,唐爷不疼你,你王爷疼你。”

    “你少说几句会死么?”唐方恨不得将王仙峤拖过来暴打一顿,这贼人贼眉鼠眼的样子,真的太贱了。

    唐方皱了皱眉,道:“你当真愿意跟我。”

    花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抬起头看着唐方,有些期待地道:“唐爷……唐爷……当真愿意收留花么?”

    “看你这模样……我也不忍心让你再这么回去啊。”唐方看着花浑身的伤痕,有些不忍道,“不过我真的不能一直带着你,我还有一个侄女,若是你有心的话,就替我先照顾她,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花脸上露出了喜容,满口答应道:“是,花一定做到。”

    唐方正愁唐忆无处可去,始终留在那个张若龙的身边,成了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军统威胁自己的工具,而自己又偏生无法找到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照顾她,寄养在旁人的家里,毕竟不好,若是花能够代为照顾的话,便是最好不过的。

    花则是想,若是能够和唐忆处在一起,只要好生照顾好她,和她处好关系,说不定能够替自己在唐方面前美言几句,名正言顺进入唐家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再说了,唐爷的侄女在自己这里,唐方说什么一年也会回来见自己的侄女几面,这不就是给自己创造了无穷的机会么。

    这个结果,甚至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唐方道:“那就好。”看了看花,又对着王仙峤大声吼道:“王仙峤,把你的鞋子拖了。”

    “为什么?”王仙峤一脸不情愿地道。

    “叫你脱了,你就脱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唐方将王仙峤的鞋放在了花脚下,看都不去看一脸抗议的王仙峤,柔声道:“试试。”

    花感激地看了唐方一眼,道:“多谢唐爷,”抬头对着王仙峤甜甜一笑,道:“也谢谢王爷。”

    王仙峤有气无力地举举手,算是回应。

    王仙峤本就是童子之身,而花的脚也不大,居然不大不小刚刚合适,唐方点头道:“不错,天亮了,赶路吧。”

    “嗯。”花乖觉地道。

    日头渐渐的上升,唐方带着王仙峤和花,三人向着城里面走去,唐方接回唐忆之后,再找个干净的地方,将两人安顿后,再图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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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进入省城

    因为花的缘故,三人便走得很慢了,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小镇上面,唐方索性租了一辆车,直奔省城,因为王仙峤出来之后,一般都是在穷乡僻壤中转悠,何曾见过现代世界,看见这个屁股冒烟的玩意儿,居然吓得腿软,任凭唐方怎么催促,就是不敢进去,还口口声声地说这个乃是怪物,当真一本正经地要降妖除魔一番,唐方不耐烦,一屁股将他踢了进去之后,这小子才老实了下来,花虽然不像王仙峤那样怪叫连连,但是也是第一次坐车,吓得在车后面紧张不行,一张小脸吓得煞白,看得那司机不由得气结。

    当王仙峤适应之后,便开始不老实了,特别是车越走越靠近省城,路上变得越来越繁华,高楼大厦林立,王仙峤开始吓得不轻,但是很快适应之后,又是怪叫连连,大呼老夫白驹过隙,千年之后,沧海桑田,世间居然已经不是老夫当年熟悉的世间,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在哪里,吓得司机方向盘一个不稳,差点直接往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开去。

    长沙,湖南省会,门禁森严,到处都可见抗日救国的大字报,来来往往的军人各个都是神情肃穆,紧张到极点,街上不少穿着中山装的少年,高举抗日救亡的旗号,奔走呼号,街上门庭冷落,不少商贩大门紧闭,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当然,生意最好的依然是那些风月场所,连连战败的消息传来,让不少国人心灰气丧,大有末日来临的感觉,寄情风月之间,得过且过,醉生梦死,所以即便是在白日,红馆的生意也是十分红火,妓女作为最古老的一门职业,似乎根本没有治世乱世之分,而且似乎越是乱世,生意越好,而妓女们则自认为,不管是**还是日军,只要是有男人,他们就不会缺生意。

    长沙乃是当年唐方的顶头上司唐大帅的地盘,虽然如今的唐大帅,早已经不知道死在哪里去了,但是对于唐方来说,余威仍在,在他的地盘上明目张胆的行走,唐方依然感觉有些害怕,但是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那可是连军统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何惧一个区区草头将军,心中才稍稍安定,坦然了不少,只是依然不敢嚣张跋扈。

    照着当年薛举给的地址,他们三人很快便摸到了长沙坡子街的一处民房之中,王仙峤下车之后,望了望这民房的屋顶,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是没有说话,花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妈子,看见唐方三人,微微错愕,唐方笑道:“我是来找张爷的,不知道张爷在屋里么?”

    “你是?”

    “我是张爷的朋友,你只要通报一声,说是一个姓唐的人前来拜访,他就会明白了。”

    那个老妈子点头后,转身回去通报,王仙峤冷冷地道:“老祖,阴气好重这里面有些古怪呐。”

    唐方飒然一笑道:“没有古怪就是真的古怪了,军统是什么地方,在他们手里面冤死的人,不知道多少,这宅子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不知名的尸骨,总之我们此趟目的,就是为了接回我小侄女,其他的闲事不管,但是若是张若龙敢跟我耍什么花招,到时候你知道怎么做了?”

    王仙峤点头,这个时候,大门洞开,薛举已经笑脸盈盈地走了出来,迎上唐方,一个熊抱后在唐方胸口拍了一拳,笑道:“小子不错啊,祝由宗主,魏家女婿,你小子这次做的真的干净!”

    唐方敷衍地道:“都是兄弟你们照顾,江湖道上给面,我不过适逢其时罢了”说完昂起头往里面探了探,道:“张爷呢?”

    薛举的眼睛在花身上滴溜溜地转了几转,花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是却特有一番苗寨苗女独有的韵味,特别是那白如琼脂的皮肤,绝非汉族女子所有,加上身上那苗女羞怯和大胆的气质和谐统一,更是让男人有了一种爱怜的冲动,薛举叹道:“这位应该不是魏家大小姐,没想到你小子倒是走了狗屎运,干起了三妻四妾的勾当,你就不怕你家那个母夜叉”

    花开始只是以为唐方说的已有妻室只是敷衍之语,没想到当真在这人身上得到了证实,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不过转念一想,如同唐方这等奇男子,世间哪个女子不爱若珍宝,自己不过是蛮荒苗人的一个弱女子,能够跟着他,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难道还这点呢奢望唐方能够用汉人的礼仪,八抬大轿将自己娶回去做大房不成?

    薛举又将目光投向了王仙峤,稍稍有些疑惑,道:“不对劲啊,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大事,做兄弟的都不知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唐方尴尬一咳嗽,正要解释,王仙峤已经冷冷地道:“老子是你祖宗。”

    薛举生性洒脱,呵呵一笑不以为意,只当是小孩子开的无伤大雅的玩笑,看着王仙峤粉妆玉琢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喜欢,上去摸了摸王仙峤的头道:“小朋友,小小年纪脾气怎么这么冲,以后当心讨不到老婆啊。”

    男人头,女人腰,岂能是随便能摸的,何况还是他王大仙人的这颗好大头颅,王仙峤正要发作,唐方狠狠的一瞪,王仙峤只得将这口怨气吞下,气的一脸铁青,偏生不敢出手伤人。

    薛举哪里知道,自己刚刚这动作,足够让自己死上十次,若是当他知道王仙峤的真实身份,恐怕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这个怪物十丈之内,死里逃生的薛举哈哈一笑,对着唐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紧贴着唐方,带着唐方进屋。

    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的时候,薛举悄声在唐方的耳边道:“兄弟,不是做兄弟的没有提醒你,你救过老子两次,所以老子冒死也要告诉你,这里面来了一个大人物,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但是兄弟你还是放弃吧,那大人物脾气十分古怪,好自为之。”

    唐方心中一动,难道是重庆的那个军统的头头?正要发问,薛举早已经退后三尺,神情古怪,示意唐方不要再问。

    到了大厅前面,远远地听到外面动向的张若龙已经迎了上来,见到唐方满脸堆笑,一副伪君子的模样,隔着老远就跟唐方打招呼:“唐将军,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此番西行,我已得知唐将军是收获颇多,我早已为唐将军向上峰请示,陪都那边对唐将军也是甚为满意,已经下了嘉奖令,正要好好的犒劳犒劳将军呢。”

    唐方早已经被这些官场上虚假的客套烦透了,开门见山地道:“张将军,你应当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你让我替你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那我的人呢?”

    “哈哈,”张若龙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唐将军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我小妹眼光果然独到,没有看错人,来来来,将军一路辛苦,容在下为你接风洗尘,我们边吃边谈。”

    果然,这群军统的人说胡不算话当然唐方也从没有把军统的人当成正人君子过,这个结果,他已经料到,所以一时间也没有动怒,淡淡地道:“将军好客,唐某心领了,只是唐某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不便就留,将军把唐忆交给我就行了。”

    说完双目四望,问道:“唐忆呢。”

    张若龙神情微微有些古怪,这个时候,一个鸠衣喇嘛从屋里走了出来,生硬地道:“小徒正在闭关,不变见客。”

    王仙峤双目死死地盯着他,这个鸠衣喇嘛,面容有些奇特,身材瘦弱,干枯地如同一只猴子,皮肤黝黑,看上去不像中原人世,倒像是南洋那边的人物,一双眼睛似闭似开,看不清里面的瞳仁。

    王仙峤冷冷地道:“白衣黑衣?”

    那鸠衣喇嘛微微诧异,上下将王仙峤打量一番,面色变得十分慎重,道:“中原多奇士,果然不假,你还是本尊来到中原之后,一眼看透本尊身份的第一人,应非无名之辈。”

    张若龙也是惊讶到了极点,道:“这位先生乃是我从南洋请来的得道高人,这位先生看来也是十分精通道术,不知道先生高姓大名。”

    张若龙知道,在道门中,绝不能以貌取人,这王仙峤能够得到鸠衣喇嘛的高度评价,自然不可以等闲视之,所以对王仙峤以“先生”相称,以显尊重。

    只是这时候,在旁的薛举有些神色不自然起来。

    王仙峤油油的道:“我是你祖宗。”

    “哈哈哈,这位小先生可真幽默,大家都别在这站着,里面请,我们里面慢慢谈!”张若龙乃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岂会为王仙峤一句不敬之语动怒,轻描淡写化解之后,便邀请三人进屋。

    唐方知道,一时间,就算是把这院子拆了,恐怕也不一定能抢回唐忆,但是军统势力庞大,不到万不得已,唐方不想得罪,想了想,姑且看看这张若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之后,到时候,该武斗还是文斗,再做定夺。去分享

【386】金眼贡师

    进门之后,唐方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张若龙虽然是在战时,但是依然对生活起居极为讲究,这屋中地铺成,无一不是上等的紫檀木此房应该是大户人家留下的,只是被张若龙临时‘军用’罢了

    唐方瘪瘪嘴道:“唐忆那个小丫头呢,怎么还不出来见我。 ”

    张若龙笑了笑道:“唐忆这小妮子运气可好了,现在已经是我们这位南洋**师的首席女弟子了,这可是她天大的福分。”

    那个鸠衣喇嘛一声冷哼,但是双目依然警惕地看着王仙峤,王仙峤故意不搭理他,双目望天,做悠哉悠哉状。

    鸠衣喇嘛双眼依然似闭非闭,回头对着唐方道:“你就是我来中原后时常听起过地那个人唐方?”

    唐方淡淡的道:“贱名不足挂齿。”

    “赢勾之后,僵尸不灭之体?”忽然这喇嘛双目猛地睁开,一道精光电射而出,看得唐方一阵目眩神迷,脱口呼道:“金眼贡师!”

    这个貌不惊人的进门之后,唐方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张若龙虽然是在战时,但是依然对生活起居极为讲究,这屋中地铺成,无一不是上等的紫檀木此房应该是大户人家留下的,只是被张若龙临时‘军用’罢了

    唐方瘪瘪嘴道:“唐忆那个小丫头呢,怎么还不出来见我。”

    张若龙笑了笑道:“唐忆这小妮子运气可好了,现在已经是我们这位南洋**师的首席女弟子了,这可是她天大的福分。”

    那个鸠衣喇嘛一声冷哼,但是双目依然警惕地看着王仙峤,王仙峤故意不搭理他,双目望天,做悠哉悠哉状。

    鸠衣喇嘛双眼依然似闭非闭,回头对着唐方道:“你就是我来中原后时常听起过地那个人唐方?”

    唐方淡淡的道:“贱名不足挂齿。”

    “赢勾之后,僵尸不灭之体?”忽然这喇嘛双目猛地睁开,一道精光电射而出,看得唐方一阵目眩神迷。

    这个貌不惊人的喇嘛,居然是传说中江湖五邪中的金眼贡师!

    因为当年塔教为祸,江湖五邪中,包括判师这等超绝的人物,都被黄莲圣母林黑儿所迷惑,成了器坐下地走过,但是在正邪两大实力的联合出击下,在祝由当时地宗主魏家老大地号召下,祝由和龙虎山难得的联合在一起,共扛塔教之祸,在经历了残酷的斗争之后,龙虎山和祝由联军险胜,而塔教则是一败涂地,人间阎罗阎书勤被魏老四斗死,而林黑儿也是不由所踪,正道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追剿塔教余孽的斗争,在中原混不去的塔教众人,不得不开始南下南洋,其中就不乏贡师,只是没想到三十年后,中原再历磨难,群魔又开始蠢蠢欲动,进入中原了。

    这也正是因为塔教的缘故,导致在今后的几十年中,不少中原邪门在南洋开枝散叶,开宗立派,成就了日后南洋十三邪术之名。

    王仙峤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早已经知道此人的来历,只是淡淡道:“天地人三童子,你修的是哪童子。”

    那个人用着流利的中文道:“贫僧不才,只修了一个碌葛。”

    王仙峤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张若龙见缝插针地道“三位都是我党国之幸,能有三位相助我党国,何愁这日寇不灭,来来来,薛举,准备酒席。我们把酒论盏,我相信尊者和两位一定会一见如故。”

    唐方道:“我家侄女那是笨拙之人,做不得这位尊者的徒儿,还请尊者网开一面,让我将我侄女带回去。”

    鸠衣喇嘛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收徒乃是胡乱收徒不成,唐忆小女娃乃是我见过最适合我门的弟子,我既然已经收了她为徒,自然会好好的照顾她,跟着我,想必定然会前途无量的。”

    “如此说来,这位尊者是嫌弃我不能管教好自己地侄女么,当然尊者乃是大神通之士,定然有过人之处,不过我唐方也学过一些不入流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入尊者地法眼。”

    鸠衣喇嘛哈哈一笑道:“早就听说你在中原这一年来声名大噪,不过中原人太过喜欢夸大其词,不知道你这号称中原道门第一高手的称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信,大可以试一试,”唐方的声音越来越冷,已经隐隐有要出手地一丝。

    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鸠衣喇嘛阴深深地道:“如此正好。”

    “两位,两位。”张若龙连忙出手阻拦道。“两位都是我座上之宾客,若是一来便刀剑相加,岂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依我之见,两位还是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刀剑无眼,岂能做的恰到好处?”唐方冷冷地道,他当真有些想摸摸这鸠衣喇嘛地底细,虽然对方号称是金眼贡师,但是自己就算不胜,也绝不会败下阵来。

    王仙峤猛地向前,到:“杀鸡怎么能用宰牛刀,老祖我这仗替你接了下来。”

    唐方微微颔首,张若龙一愣,没想到唐方还真的答应让这不起眼的小孩出手,更惊奇地是,这金眼贡师的表情中更是没有一丝一毫地被侮辱地感觉,反而似乎他对这小孩子地忌惮,尤甚唐方。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路数,什么来路,要知道,只要是道门中地高人,在他军统处都是有备案的,这些年来日本人中的阴阳师开始大举向中原进发,为了保障正面战场,防止日本人这支奇兵地偷袭,军统这些年来挖空心思,一方面训练了一批特异人士专门用来对付日本人这股势力,另一方面则是大肆在中原收罗奇人异士,为己所用,但是奈何中原中大门大派根本拒绝与自己合作,所以军统才不得不另辟蹊径,从南洋请来高人,眼前的这个金眼贡师便是他们挖空心思从南洋请来的。

    当然对于中原道门的不合作,军统上层早已经大发雷霆,后来张若龙献上一计为军统上层采纳,一张针对龙虎山和祝由两个千年大派地无形之网已经渐渐织成,而唐方则是军统在这场博弈中一枚极为重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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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养鬼(上)

    空气中的杀机越发浓厚,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甚至连张若龙也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这两人都是他十分重视的座上上宾,看着他们内斗,最不爽的自然是他张若龙,但是他虽然也是道门出身,但是这两人一个是金眼贡师,另外一个是新上任的祝由宗主,在道门中红透半边天的人物,两边都不能得罪,自己总不能用枪低着两人的头,逼着两人停手当然就算是自己用枪,恐怕这两人都不会放在眼里面。

    张若龙隐隐对自己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知机,不动神色地退出了大厅。

    金眼贡师上下打量着王仙峤,用如同鹰爪一般的手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小棺材,看上去脏兮兮的,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是金属之物做成,唐方心中暗凛,要知道金棺锁魂,若是这人真的是贡师的话,那这金棺之中,所藏之物,必然是戾气极重。

    王仙峤斜眼看了一下,淡淡地道:“贡师有黑白之分,白贡做善,黑贡为恶,当然,法术无正邪,如同"水可驿舟,亦可覆舟!但是养鬼之道,原本就是就是以命搏命之法,你们黑衣以大乘正法,行害人之实,就不怕日后下了地狱,被鬼差下了油锅么?”

    金眼贡师淡淡地道:“生后之事,谁人料得到,若是作恶,能做的十全大恶,连地狱也不敢怎样,五邪之首不就是十恶俱全,连地狱鬼差都不敢得罪的存在么?这位先生为我考虑太多了,不过生死轮回本就是天道,若是一些‘人’连死都做不到,才是最为可悲。”

    王仙峤眼神中寒芒闪过,不置可否,但是这话传到了听者有意的张若龙的耳朵里面,心中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想起了在道门中传闻已久,但是却是各门各派决口不敢提的禁忌。

    “很好。”王仙峤冷哼一声,后退了三尺,伸了个拦腰道:“闲杂的蠢货都退下吧,老祖我好久没有松松筋骨了,就拿这个破落的贡师试试手气,看看这道门这几十年来到底有没有进步。”

    “两位……”张若龙还要做最后的劝和,唐方已经率先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道:“若龙兄,此事你少管,出了什么事情,我唐方负责。”

    “也罢。”张若龙也是道门中人,知道劝无可劝,还不如安心下来,看这一出好戏,也好试探试探这两人的真实本事,再待价而沽。

    两人遥遥相对,唐方等人后退三尺,为王仙峤站台,双手插在口袋中,看似不经意,但是似乎又是随时可能出手相助,给了这贡师偌大的心理压力,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清脆的叫声传来,“唐叔叔。”

    唐方回头一看,唐忆已经向小燕子一样从门外飞奔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唐方的怀里面,娇声道:“叔叔,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张若龙心中暗自送了一口气,这唐忆来的倒真是时候,至少,这场战看上去是打不下去了,如人精一般他,岂能错过这个插科打诨的机会,练满含笑道:“哈哈,这下好了,这下好了,恭喜唐方兄弟你们亲人相逢,快来人,摆宴,摆宴。”

    王仙峤看了张若龙一眼,又看了那金眼贡师一眼,道:“算你识相。”

    金眼贡师一拂袖,将拿出了的金棺放进了怀里面,唐忆与唐方相遇,顿时在唐方的身边撒娇开了,唐方也是十分高兴,两人一大一小地打成了一片,唐忆叽叽喳喳地不停地向着唐方嘘寒问暖,看得旁边的花,眼角含笑,似乎也感受了一丝亲情。

    “过来。”那个金眼贡师向着唐忆招招手,唐忆这才似乎才发现了他,笑着道:“啊赞,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我的叔叔,大神仙唐方。”

    “我知道。”

    唐忆拍手道:“叔叔,这就是我的啊赞,也是一个神仙哦。”

    “啊赞,”唐方一愣,唐忆不屑地道,“就是师父了啊,啊赞要我这么叫他的咦,这个小孩子和那个天仙一样的姐姐是谁,叔叔,是你新娶的媳妇么?”

    花面色一红,有些忸怩不知所措,唐忆天真地道:“叔叔,你眼光真好,我就说,也就是这姐姐这样天仙的模样才配得上你这样的大英雄,大神仙,要是别人,我还不干呢?”说着,过去热情的拉住了花的手,道:“姐姐,你可是真的好福气,我要是早生几年,肯定不会把我叔叔让给你的!”

    一句话,将在场的人都逗乐了,童言无忌,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见缝插针地张若龙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小屁孩子知道什么,来来来,我们先喝酒,什么事,边吃边谈。”

    这个时候,酒菜已经上好,张若龙热情的招呼着众人上桌,那个金眼贡师冷哼一声,十分不给面子的拂袖而去,张若龙苦笑一声,不过这两方人马一来就是针锋相对,确实不宜在一张桌上吃饭,不然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事端,也就由他去了。

    酒菜上桌,唐忆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然后再将表面的一层细细地倒在了地上,唐方看到这个细节,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难道这唐忆数月不见,居然也染上了大小姐的脾气,忘了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但是因为是刚刚和唐忆再见,也不忍心苛责,只是试探地道:“唐忆,粮食乃是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你吃得了多少,便吃多少,浪费是不好的。”

    说完这话,唐方自己都觉得有些古怪,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种唠唠叨叨地家庭妇女了,但是或者,当每一个当年浪荡少年,成家立业之后,都会变得和现在一样,对着自己的儿女苦口婆心地说这些连自己都不信的教条当然,唐方是打心眼将这唐忆当成自己的儿女看待了。

    唐忆睁大了眼睛,道:“叔,我知道啊,但是这是啊赞叫我这么做的,所以我只好照做。”

    “刷!”王仙峤的脸色刷的一下青了,放下了碗筷,冷冷地道:“那破落贡师教你这么做的?”

    “啊赞是我师父,别这么说人家!他对我可好了。”唐忆抗声道。

    “那个谁,我们一家人有话要说,你先走吧。”王仙峤毫不客气地对着张若龙道,张若龙举在半空正准备敬酒的手一时间进退不得,但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早就是养成了一张变色龙的脸,笑道:“这……”

    唐方知道这王仙峤虽然做事乱七八糟,但是也绝不是那种完全不靠谱的人,他支开张若龙,肯定是有事情,但是军统势大,也不能这么不给张若龙面子,含笑道:“若龙兄,你看……”

    “哈哈。几位久别重逢,必然还有很多话说,我在这里倒叨扰你们的雅兴了,哈哈,也好,你们慢吃慢用,等会我在来看唐方兄弟。”说完看了王仙峤一眼,补充道:“还有这位先生。”

    张若龙一走,王仙峤霍然起立,一把将唐忆系在脖子上的一个项链扯了下来,看了眼,道:“果然不出所料,交出来!”

    唐忆茫然不知所措,道:“什么。你这哥哥怎么这么凶,叔,他是谁啊。”

    王仙峤走了过去,冷冷地道:“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快交出来!”

    唐忆脸色变了变,王仙峤冷冷地道:“没想到那个破落贡师居然这么看得起你,这么小的年纪居然教你养鬼之术。”

    “养鬼术!”唐方脸色一变,冷冷地道:“唐忆,可有此事!”

    “没?”王仙峤冷笑道:“只有养了鬼的贡师,才会吃饭只吃一半,为的就是将另外的米饭供养自己所养的鬼仔,还有这物”王仙峤在手里玩了玩那唐忆的项链,道:“别告诉我这是你在集市上化三钱银子买的!”

    “唐忆,这到底什么回事!快说。”

    见唐方动怒,顿时唐忆的整张脸都变了,眼中的眼泪开始打转,站在原地,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吃吃地道:“啊赞交代过我,这事情,谁都不能说不能说。”

    “不说,你小命就快没了,你若是拜的是一个白衣贡师也就罢了,养的小鬼也能是积福积德之事,偏生你拜了一个黑衣,养了一个恶鬼,要知道凭你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驾驭得住这等恶鬼,你要是不说,就等着被恶鬼反噬,似无葬身吧。”

    唐方知道此事兹事体大,板着脸,道:“唐忆,养鬼乃是害人害己之事,你年纪小,我可以不怪你,但是现在你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我好好的说一遍,不然”

    “呜哇”唐忆一下子猛地哭了出来,道:“我还不是觉得叔你老是把扔下来,总觉得自己没用,跟着你只会成为你的负担,叔叔是做大事的人,唐忆也想帮叔叔……唐忆不想一辈子做一个没用的人。”

    “唉。”花到底是女孩子,唐忆一哭便有些不忍心,过来打圆场道,“唐忆,你有什么就说什么,相信你叔叔不会怪你的。”去分享

【388】鬼童如镜

    "我也不知道,只是啊赞对我十分好,给了这个项链,然后还给我了一个小棺材,让我每天戴在身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叔,啊赞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他确实是好人,对我都是很好,教了我很多法术……”

    “好人?”王仙峤冷笑道,“黑衣贡的人会是好人,也就你年纪轻轻,相信贡师,要知道,当年我们那年代,只要是黑衣贡的人出来,那都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祭鬼炼魂之事,原本就是道门大忌,而这黑衣贡则是更为或甚重,一般习惯以饲养鬼童,小孩子多可爱,多天真,多无邪啊,原本夭折了,便是多么悲痛的事情,死了还不能往生投胎,还要被这些黑衣贡的人活活糟蹋折磨,可怜可怜。 ”王仙峤叹了口气,面脸上布满愁容,悲天悯人如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一般。

    “这小师傅平时看上去举止无端,一惊一乍的,没想到也是一个心肠极好的人,看来以后我要对他好生相待了。”心地善良的花心中不由得想了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王仙峤。

    “哎呀”花忽然觉得自己的臀部似乎被人摸了一把,心中暗自叫了一声,这附近有能力不动神色摸着自己的,只有王仙峤,但是此时的王仙峤已经沉浸在对黑衣贡的无限谴责之中,断然是不会做出这等下流之事的。

    “这项链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来头。”唐方问道,王仙峤肯定知道。

    “这玩意儿,在贡门是有来历的,”王仙峤摸着手中的项链,淡淡地道,“这是鬼仔铜。”说完王仙峤小心翼翼地将这项链上的一层锡纸般的物件剥离,果然出现一个如同孩童盘膝而坐的吊坠,王仙峤润了润喉咙续道:“这玩意儿的功效,便相当于一个传声筒,是贡师和鬼童之间心灵相通之物,一般到了一定级别的贡师,都会佩戴此物,这玩意的好处就是请鬼的时候,不用焚香供奉,如臂指使,当然若是到了那金眼的境界,这玩意儿也就毫无作用了,金眼境界的贡师,可以直接与鬼童对话。”

    “把那玩意交出来。”王仙峤对着唐忆道。

    唐忆稍稍有些犹豫,唐方瞪了她一眼,唐忆不敢嗦,忙从怀里面掏出一个小物件,长约十五公分,是一小棺材,用木质雕刻,显得十分精致,也十分好看,完全不让人感到恐怖。

    “这玩意倒是好东西。”摸着这棺木,王仙峤叹了口气,道:“上等阴阳木,在中原都极为罕见,这玩意应该是你那个狗屁师父的师门传下来的宝贝,想不到传给了你,看得出那破落贡师倒是极为看重你这个傻子徒弟啊。”

    “也对,一个破落户,一个傻子,倒也是天造地设一对,世间难出第二对。”王仙峤习惯性讽刺道。

    “打开看看。”花好奇的凑了过去,道。

    “你要是不想这小女娃死,你就打开。”王仙峤白了无知的花一眼,没好气地道,“这鬼仔邪门无比,我根本不知道她修的是哪种,贸然打开,万一是邪到了极点的玩意儿,这小女娃立马被反噬,死无葬身之地。”

    唐忆也点头道:“我啊赞也说了,无论如何不能打开这东西。说这东西比我的姓名还重要,不能给任何人知道我有这东西。”

    “废话,养鬼乃是大忌,你顶着这口棺材,走到街上,保准不出半日,那些崂山,龙虎山的伪君子臭牛鼻就会过来找你麻烦,不过我说的是我的那个年代,现在世风日下,谁知道变得怎样了。”

    “修到那个地步了。”王仙峤道,这话自然是对唐忆说的。

    唐忆天真的睁大眼睛,道:“什么意思。”

    “唐忆,老实交代,在我们面前不可以撒谎。”唐方板着脸孔教训道。

    “算了,这小子年纪小,可能那个破落户当真没有悉心教她,毕竟他才来不久,养鬼之道高深莫测,估计一时半会也上不了那么多课,一个糊涂师父教一个糊涂弟子,哪来的那么多规矩,这小女儿不知道,可能是真的。”

    “哦”唐忆忽然想到一事,道,“这几天我做梦,总是梦到一个小孩找我玩,我还问啊赞了的,阿赞还表扬我,说我有进步。”

    “还好,还没盟誓,问题不大。”王仙峤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你小子女娃倒是命大,若是我们再晚来几日,你当真就万劫不复了,这辈子当真就要做一个人见人恶的黑衣贡了,到时候你叔叔和你祖宗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你才比我大几岁,居然沾我的便宜。”

    “唐忆,道门中奇门能人很多,王仙峤乃是道门高人,你尊重他一下。”唐方在旁轻轻地道。

    “老祖……”王仙峤顿时整个人变得哆嗦起来,如同中风了一般,几乎要泪流满面,这可是唐方第一次‘表扬’自己啊。

    “啊……”唐忆没想到这王仙峤居然是连‘叔叔都这么看重’的‘道门高人’,顿时细细打量起来,但是由于王仙峤一上来便对自己指手画脚,唐忆性格有些刚烈,对王仙峤是丝毫的好感都欠奉,嘟着嘴唇将信将疑地道:“有那么厉害么?”

    “啊哈!”王仙峤顿时来了精神,一把跳到了桌上,拍着胸脯道,“你王大祖宗当年,那是何等威风八面,天逆老祖你认识不,那个邪门中的高人,那在老祖手上都是服服帖帖……”

    “够了。”唐方说出那句话,便后悔的要死,对着已然开始开染坊的王仙峤道,“我家唐忆能救么,能把鬼童取出来么?或者,让鬼童去转世。”

    王仙峤想了想道:“这个不容易,不是不可能,是没有必要。要知道鬼童这玩意儿,并非一无是处,能造恶,亦能造福,鬼童就是一面镜子,若是养鬼之人心善,鬼童便是善物,若是养鬼之人心邪,鬼童也就是邪物,你比如黑衣贡,养鬼大多数都是害人,而所养之鬼,日后也会集孽深重,极难超生,但是白衣贡,养鬼确实积德行善之举,不仅对自己,对鬼童都是好事当然你小女娃儿也亏得是遇到你王大祖宗,只要我稍加点拨,你所养之鬼,可能还能给你带来福泽呢,你要是跟着那破落户,就等着高人来收拾你们吧。”

    “你也会养鬼术,靠谱不?”唐方皱了皱眉头,虽然这王仙峤涉猎甚广,但是到底是祝由出生,与贡师丝毫不搭界,唐忆可是他的心头宝贝,养鬼之术,兹事体大,跟着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王仙峤,万一这小子牛皮吹破了,害了唐忆一生,他唐方就后悔莫及了。

    “其实养鬼,关键是恒心和毅力,再就是耐心,其实很简单,前路你那破落师父都帮你铺好了,我只要稍加点拨,让你拨乱反正就可以了,我千年道行,还治不了区区一个小鬼?小女娃,不是看到你是老祖的侄女份上,你死活管我屁事!”

    唐忆低着头,心中犹豫不决,隔了好久才鼓足勇气道:“叔,啊赞对我极好的,我不想……他肯定不会害我……”

    “胡闹!”唐方有些动了真怒。

    “老祖,消气,消气。小女娃儿没见过世面,谁给她一颗糖,她自然就认为对方是好人,不过好人还是坏人,还得这女娃自己判断,强扭的瓜不会甜,今天我就让你去看看,你心中那个‘对你极好’的破落师父的真面目。小鬼,到时候你眼睛要睁大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有什么办法。”

    王仙峤掐指一算,老神在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王仙峤双手反复掐算,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隔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秘兮兮地道:“刚才老夫掐指一算,若是老夫所料无误的话,今日……”

    “怎么样……”三人急不可待地道。

    “今日乃是十五月圆之日!”王仙峤斩钉截铁地道。

    “废话!”三人一起没好气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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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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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赶尸鬼事之造畜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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