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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造化斋主     侠道行txt下载     侠道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突来变数

    沙漠中的战斗渐渐趋向尾声,越凌仙已全面压制住经国才,一身寒流内劲冰封四野,强悍掌力的后劲绵延不绝,一时间荒漠成冰漠。韩林屠杀马贼来得飞快,cao纵三柄上品灵剑,威力无穷,无物不破,剑光一绞杀,便连人带兵器一同毁灭。

    经叛道捂着右臂的伤口,脸色苍白,看着一面倒的战场,不明白究竟为何会造成眼下的局面。要说是实力的比较明明是己方占优势,而且也没有犯下骄傲大意的错误,不惜自降身份采取偷袭的方法,可怎么就变成现在的局面了呢?

    他想不明白,白庸也不给他想明白的时候,以五莲圣功抵挡余劲反噬后,立即又转化回万屠元功,驱使墨阳剑动进攻,剑气纵横,不留喘气余地。

    好个经叛道,纵然身负重伤又断一臂,面临险境反而爆潜力,他以掌为刀,出刀罡抵挡剑气,虽然被打得节节败退,却没有致命危机。

    旁观的徐豪看得焦急,他对屠杀马贼并无兴趣,见师弟一人就足以压制,于是分散心神观察周围战况,突然就看见白庸大神威,用出一招惊天地泣鬼神的极招,打得经叛道伤上加伤,堂堂凝练六重窍穴的大人物居然被区区金丹境打得无招架之力。正是因此他才愈觉得焦急,认为白前辈若是能再现刚才的极招,必然能一举杀敌,而一旦经叛道身亡,马贼们必定士气大落,越师姐也能轻松拿下经国才。

    可惜想法虽好,白庸却知道这是难以实现,倒并非担心动用极招时会被打断,凭经叛道如今的实力,不出绝招无法攻破他蓄力时凝聚的护体罡气,可若是出绝招,必然也要耗时间。他所顾虑的,是hún元剑罡八阵灭这招必须要在施展者拥有两倍消耗功力时才能使用,像现在他使用一次要耗去四成元功,那么想要驱动就必须要先拥有八成元功,如今的他已是无法动了。

    但即便无法动极招,白庸依旧稳占上风,万屠元功刚猛的破功属xìng,附着在剑气上,每每一次碰撞都会钻入经叛道体内,搅得他的丹海一阵翻腾滚1ang,令他难以积蓄力量反击。白庸采取稳大稳打的压制方法,不求又功但求无过,哪怕经叛道1ù出破绽,也不会特意抓住攻击,无论是真破绽还是故意为之的you饵。

    遇上这等谨慎xiao心的对手,经叛道也是大感吃力,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真真假假掺杂破绽,试图靠着自己丰富的经验来yù擒故纵,哪知对方年纪轻轻却如此沉稳,完全不为所动。他以重伤之姿勉力作战,体力快流失,一时不慎,左肩头被一道剑气dong穿,左手行动立时受阻。

    经叛道心下大惊,知晓此时偏差一毫,下一刻便会命丧黄泉,在这千钧一之机,急中生智,顺势脚下一崴,做出要摔倒的姿势。果然,对方按照一贯的谨慎,担心是故意装出来,没有抓住机会补上致命一击,反而xiao心防范的拉开一xiao段距离,侥幸捡回一命。

    其实白庸在刚刚的瞬间,有九成把握判断对方是真的1ù陷,然而此时他出于上风,只要再耗下去必定能赢出,所以即便只有一成失败的可能,也不愿赌注,为此宁可放过对方一命。现在的他就好像是用网捕捉到猎物的大蜘蛛,时不时的刺探猎物,慢慢消耗其体力,稍有反应就立即后撤,决不强上。

    因此,就算经叛道靠着急中生智避开了一时的危险,处境却比刚才更加危险。而他故意为之的表演,不但骗到了白庸,更骗到了自己的亲弟弟。

    经国才本来见对付兄长的只是一名金丹武者,虽然知晓刚刚的爆炸令兄长受了重伤,可两者境界相差太大,受伤的老虎也比兔子厉害,哪知这xiao子修为不高,用出的招式却是惊天绝地,一招就奠定了局势。眼见兄长险象环生,刚刚还差一点丧命,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一声高喝,猛出强招bī退越凌仙,然后迅向着经叛道飞去。

    “想救别人?先救自己吧!”

    越凌仙哪里肯放过,虽然是她将容易收拾的经叛道让给白庸,可眼见白庸都要收拾掉对手,自己却还迟迟没能拿下,高傲如她哪里能容忍,一提气,绝招上手。

    “凌云水龙yín!”

    磅礴水汽凝聚掌间,化作龙形,云雾缭绕,虽是液状却厚重如山,一腾尾,长虹龙yín震苍穹,水龙呼啸而去。

    经国才见状,不愿就此停下,双手捏印施展荒漠术法,沙地轰然一响,一尊百丈高的沙人拔地而起,双手jiao叉格挡xiong前,试图阻止水龙前行。

    然而水龙之威远估算,虽然以它灵活xìng完全能避开,却是不屑为之,直接一头撞上,轻易将沙人崩解,霎时漫天沙尘飞扬,遮蔽天日。

    见阻挡之招轻易被破,试探到水龙之威,经国才虽是心下震惊,却已来不及再出招,只得双手凝气,强接水龙。jiao手刹那,沉重无匹的力道涌过来,他感觉自己所接的不是一条水龙,而是一座大山。

    咔嚓一声,rou身并不强大的经国才双手立时骨折,水龙上的极寒元功钻入体内,冰裂静脉,封冻窍穴,只觉仿佛元神也一并被寒气冻住。

    经国才全力护住元神,保住灵台清明,他被一击重创,但也顺势借助水龙的冲力,以更快的度向着经叛道冲去,同时凝聚真元打向白庸,bī得他不得不后退。

    “有我在此,不准你害我兄长。”经国才扶住经叛道,不顾自身伤势输入真元疗伤。

    “好一对有情有义的兄弟,可惜,奈何做贼!”

    白庸虽为对方的兄弟之情感动,却也知道此二人罪大恶极,有情有义却也是sī情sī义,他们的情义只对自己讲,对于无辜者生命向来贱视。他虽仁慈,但并非同情心泛滥,该杀不该杀,心中只有一杆公平秤。

    当下白庸汇聚真元,运转烈火流云掌,并将火能全数注入墨阳剑,顿时黝黑的剑身熊熊燃烧,连剑气都带有一股灼热之感。

    就在此招将出之际,突闻一声怪异的尖鸣,一股强烈的妖气从远方传来。转头一看,只见一道黑影遮天蔽日而来。

    “是颙!是上古凶兽颙!”

    马贼们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逃跑,便见那只大鸟如雄鹰般忽然掠下,抓住一名马贼扔入口中,也不咀嚼直接吞入腹中。

第十五章 难中见心

    大旱之象征,上古凶兽颙突入战场,带着浓厚的腥气,抓住一个个逃跑的马贼往嘴里送,这意外的变数令在场众人的动作为之一停。

    “趁此机会,走!”经国才见机不可失,运用沙遁之法,带着经叛道就要钻入沙漠中逃走。

    “卑鄙偷袭的鼠辈!负伤了便要像鼠类一样逃走吗?”

    越凌仙冷哼一声,双手各出一掌,左掌击地,冰封百里狂沙,阻止经国才的沙遁,右掌杀敌,jī起百丈bo澜,寒冰气劲浩浩dangdang袭敌而去。

    经国才见沙遁失效,心知若是抵挡攻招则来不及逃跑,若是解除冰封又无法抵挡攻招,陷入两难之境,他心下一横,先用术法解开冰封,然后元神出体,竟是舍弃rou身,驱使rou身撞向寒流bo澜,挡下杀招后随即带着经叛道快逃遁。

    “好一个壁虎断尾,是个杀伐决断之人。”

    白庸赞叹一声,看了一眼在捕食马贼的颙,虽也有一丝恻隐之心,但并非来自对马贼的同情,而是同为人类的戚戚感。他并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马贼的下场也不过是罪有应得,报应不爽,何况此时功力耗损巨大,自保也是勉强。

    他叫住韩林和徐豪,劝告及早动身离开,否则被颙缠上,那就十分的麻烦。这种上古凶兽并非现在的他们能够击杀,即便有心除害,也要细心谋划一番才能成功。

    忽听一声尖鸣,原来凶兽颙见作为猎物的马贼如鸟兽散,它来不及捕猎,于是舞动双翅,扬起狂烈旋风,将向四方逃窜的马贼全部卷回来,然后仗着自身飞禽的优势,于狂风中大快朵颐。

    这阵旋风异常强烈,不逊于刚刚经国才的阵法,于是白庸等四人也受到影响,连忙加紧催动功力离开。这时一名马贼被卷上半空,四肢1uan舞,大声哭嚎着,偏偏给卷到徐豪的旁边,连忙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徐豪腰间。

    在这种时候多加一人累赘,不仅仅等于多承受一人重量,更困难的是被吸引的旋风之力要强上一倍,徐豪本就是四人中修为最低的一个,一瞬间真气运行窒碍,逃离的身形一晃,就被吸入旋风之中。

    “徐师兄!”见到此景,韩林心中大惊,想要转身救人,可亲身尝试过旋风的威力,担心只怕靠近后连自己也难以脱身,下意识的一犹豫。

    就在他犹豫的瞬息间,一道身影急飞回,顺风而行,度快如闪电,用力拉住徐豪,并一剑斩掉那名拖累人的马贼的双手。

    此人正是白庸,就在他看见徐豪遇险之时,毫不停顿返身救人,一手使剑,一手从腰间chou出烛蛟龙脉缠住徐豪,全力运气飞行。

    韩林没想到白庸动作会如此之快,明明跟徐豪毫无关系,竟能不顾自身安危救人,眼中不免闪过一丝愧色。但就在此时,他觑见不远处的师姐越凌仙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白庸,似乎在相互作比较,最后嘴角扬起一丝赞赏的笑容。

    顿时,一股无名妒火从xiong中腾腾烧起,刚刚升起的惭愧被妒火一冲,立马消失殆尽,只觉白庸此人可恶至极,为讨好师姐故意装作仁义无sī的模样,令他出丑。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修仙者向来自sī,又岂会为了一个毫无相关的人陷自己于险地,就算心存善念,也不该反应这么敏捷,就好像一直在等待救人机会一样。

    xiong中固然满是妒意,韩林倒也没有就这么表1ù出来,否则只会越加令人看不起,他一运法诀,驱使三柄宝剑冲去旋风中,目标正是上古凶兽颙,却是打着围魏救赵的主意。

    白庸看见后却是脸1ù惊慌,大声道:“不可!”

    一声喝阻来之不及,三柄宝剑冲向上古凶兽颙,凭借两两相成的威力,破开颙的护体罡气,打出一个血dong。

    凶兽颙立时被这一剑jī怒,大吼一声,放下捕食马贼,转头攻击四人。本来这头凶兽虽然没有开启智门g,却也知道欺弱避强,只将捕猎的目标放在没有反抗的马贼身上,反正都是一口rou,并非修为越高口感就越好。可它一旦被jī怒,那可怜的智慧就会被本能冲散,只想着报复伤害者,在它的认知中,倒是清楚的将四人归为一组。

    白庸见状,心知要糟,趁着风力减弱连忙运一股真元将徐豪送出,转头便见凶兽颙来势汹汹,目标正是距离最近的自己,知晓无法正面抵挡,于是气沉丹田,运转土行拳术不动山王罩,此时身处荒漠,土行之气占据绝对巅峰,运用起来事半功倍,立时整个人重若千钧,快向下坠落,堪堪避开颙的袭击。

    颙一击不成,也懒得转身攻击,直接将目标转向最大的仇恨对象韩林,这时却觉一股寒流奔驰而来,乃是越凌仙出手相救。

    “大胆畜生,该死!”

    作为干旱之灵的颙天生厌恶与水相关之物,急挥动翅膀,一张嘴,苍色火焰喷射而出,轻易吞没寒流。

    越凌仙挥掌抵挡,却感苍色火焰十分棘手,除了炎热之外还带有一股灾祸的气息,这是专门带给人类绝望的天灾气息,干枯,灭绝生机。一接触,就察觉到体内生机快流失,伴随着大量的水分,竟是功体受到压制!

    仅仅一击,战至现在没有受伤的越凌仙呕红,倒退飞出,脸色难掩心中震惊,这头凶兽的火焰居然不但能克制溟水幻真诀,就连自己的天水元神也一并受损。

    韩林也没想到越师姐会这么轻易落败,急忙再度运转道气,飞景、流采、华铤三柄魏天子所铸宝剑,散浓烈王霸之气,以螺旋形态冲向凶兽颙。

    “三光冲道威!”

    这三柄灵剑皆是上品宝器,并且全部被炼化,韩林使用起来得心应手,两两配合迸射锋利剑气,三剑合一,由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万千。

    虚虚实实的剑气贯射而来,一时间连颙也觉得分外忌惮,喷吐苍色火焰无法消融,用利爪攻击反而被削伤。若不是韩林的修为太差,无法挥真正威力,只怕早已受伤。

    被弱xiao的猎物戏nong,凶兽颙再度生怒,四只眼睛同时睁大,惨白血色,可怖异常,浓厚的妖气猛然凝聚,化为羽mao迸射而出,如万箭齐,一下子湮灭所有剑气,韩林猝不及防,身上中了好几,鲜血飞溅。

    然而一切还未结束,射出去的羽mao竟是主动回旋起来,形成更加巨大,更加剧烈的风暴漩涡,将四人笼罩其中。

第十六章 妖有善恶

    上古凶兽颙怒然威,灾祸气息四散,羽刃组成的风暴席卷当场,扎根地下深处的胡杨树被连根拔起,腾升半空,剩余的马贼本以为侥幸保住了xiao命,能够祸水东引,不料原来只是死亡时间的延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下子也被一并卷入其中,颙的羽mao坚硬如利箭,在高回旋中将马贼们统统绞为rou泥。

    白庸运转乾坤拂袖功,挥动拂尘护住周身上下,守得密不透风,但也被限制住行动,难以寸移。韩林狼狈的驱使三柄灵剑,化为护身剑光,却是勉强守住要害,时不时被切入漏dong的羽刃割伤,幸好只是伤及皮mao,以他的rou身强大并不要紧。

    越凌仙修为最高,仍有余力保护徐豪,寒流凝冰,化作守护罩,羽刃打在上面如雨打砖瓦,动静虽响,却无实际伤害。可惜她也仅能自保有余,以凶兽颙的实力,不拿出全力难以撼动。

    四人皆被限制住,无力反抗,颙却仍可行动,它的四只眼睛骨碌骨碌一转,如斗jī眼般向中心一定,视线集中在韩林身上,韩林顿觉手脚冰冷,恐惧难挡,心知下一bo攻击是万万抵挡不住,唯有自求多福。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沙地钻出,无视锋利的羽刃,直tǐngtǐng窜上半空,度如风驰电掣,一拳打在颙的喉咙软骨上。

    颙痛嚎一声,挥爪弹开此人,仿佛已jiao手多次,知道此人难缠,忌惮得拉高距离,飞上高空。

    怪人也不再纠缠,返身去救韩林等人,羽刃打在他身上出叮叮的响声,仿佛打在重甲上,难入分寸,不留任何痕迹。他并不是直接用手拉人,而是释放真元,当做绳子一样卷住人,然后牵引着遁入地底离开。

    白庸也被此人拉入地底,只见在他带领下穿梭如燕,视沙地如空气一般,毫无阻碍,心中赞叹此人的沙遁之术好生厉害,居然能在携带人的情况下流畅无阻,要知道携带一人逃遁比独自一人施展遁术要难上百倍。

    最后众人被带到一处地下宫殿,怪人才停止逃遁,散开真气,这时才看清他的穿着,上身为鳞甲战袍,下身为胡黄战裙,颜色陈旧,磨损得非常厉害。这身打扮也算相当古怪了,不过天下怪人众多,倒也不算什么。

    “这里是……厉瞳的老巢。”

    白庸仔细观察四周的物品以及摆设,从痕迹上判断出这是一伙盗匪的根基地,而在无尽沙漠中的盗匪,就只有厉瞳马贼团。不过至此以后恐怕就是无主之地了,他想了想,或许可以寻找下马贼们的财宝,要知道厉瞳马贼团纵横荒漠,截杀了不知多少商队,积蓄的财富不说富可敌国,至少也能抵得上一座大城。虽然财宝对他无用,可行游天下也能散给灾民,多行善德。

    寻宝的念头在白庸脑海一闪而过,知道非是当务之急,于是暂且按下,他对那名救自己的怪人拱手道:“多谢阁下相救之恩,不知能够告知名号。”

    那人缓缓转过身,当看清他的长相,众人不由得气息一滞,此人脸色青黄,瘦骨如柴,头干枯如草,一双眼睛深深凹陷进去,看不见任何神光。

    若仅仅是长相怪异,白庸跟越凌仙也不会惊讶,只是两人见多识广,已是认出眼前并非人类,而是——旱魃!

    与凶兽颙相同,旱魃也是大旱的象征,甚至某种程度上比颙更可怕,因为旱魃在带来干旱的同时,还会伴随瘟疫。古语云:“旱魃为虐,如惔如焚。”

    旱魃是僵尸修炼的极致,力量恐怖至极,而且与一般的妖物不同,僵尸的本体是人,同样有窍穴在身,无需经受天劫就可修炼武学。中古时期曾有一头修炼至破碎虚空的旱魃,上能屠龙撼天,下能引渡瘟神,甚至引来旱天瘟疫,连修仙者都抵挡不了,在当时不知有多少元神高手丧命在旱天瘟疫中。

    越凌仙柳眉一挑,杀意乍起,似乎就要出手,白庸连忙阻止。

    “道友还请住手,无论对方是何身份,毕竟救了我们,不可恩将仇报。”

    “旱魃乃天下祸胎,人所尽知,他救我们未必安了好心。再者,就算他刚刚不出手,我也有手段能降服颙,他的出手不过多此一举。”

    一听眼前之人是旱魃,徐豪吓得连退数步,却是不敢离得太近,实在是旱魃凶名太盛,铁骨铜皮,刀枪不入,论实力至少是五重窍穴的金丹高手。

    白庸见连最厚实的徐豪也心生警惕,知道众人心有成见,可他观察眼前的旱魃,并没有相杀的意向,于是道:“旱魃虽然是凶物,可其由来却是正道。据传当年黄帝大战蚩尤,蚩尤请来风伯雨师,使狂风暴雨大作,黄帝则请来女魃,使风消雨止,打败蚩尤。后来女魃没法再回到天上,就在地上住下来。她所居之处,常年无雨,而这女魃就是旱魃。连上古圣皇都愿意借助旱魃之力,可见旱魃并非天生凶残,就如同人一样,有仁德君子,也有卑鄙xiao人。”

    越凌仙皱眉道:“你怎么能将妖物和人相提并论?如果不是确有其事,旱魃凶名又从何而来?就算旱魃有好有坏,你又怎么确定眼前的就是好妖怪?”

    “他若真要杀我们,刚刚土遁之时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大家可曾记得我在出前提过的情报,被当地人称为恒沙守护神的怪人,专门跟颙作对,经常救助在沙漠中遇难的行人。”

    “你是说,那怪人就是他?”韩林狐疑地看了一眼旱魃,“世上会有无sī救人的妖怪?我不信。这世上,无sī奉献的好人都很少,好妖就更别提了。僵尸,本就是被老天抛弃的怪异存在,非人非妖,若不是吸食许多人的精气,如何能进化到旱魃?”

    越凌仙再度仔细打量了旱魃,也现了几点可疑之处:“此妖精元内敛,不但妖气全无,反而清圣脱俗,显然修为高深,但他双眼无神,也听不懂我们讲话,看来智门g未启,那么他的年岁应该不高……这世上有什么能让僵尸快修炼的法诀吗?”

    白庸也在思考这一问题,摇头道:“似乎是没有,可能是有什么奇遇吧。但这也说明了,此妖并非靠吸人精气修炼。”

第十七章 遇见熟人

    越凌仙并非不讲理之人,一开始的敌意也仅仅是出于对旱魃本身赫赫凶名的反应,被白庸一番劝说后,同意罢手道:“它既然出手帮助过我宗弟子,这份情承下,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放过它也无妨。”

    她却是依旧不认为自己受到帮助,说我宗弟子,实则暗指韩林与徐豪,不包括自己。白庸自是不会对此刁难,他暗中观察其余两人态度,徐豪也同意这样的做法,脸上浮现愧色,似乎是因为自己刚刚对施恩者的表现而感到惭愧,而韩林则是在听到快修炼的法诀时闪过一丝异色。

    其实当场真要打起来,旱魃也没那么好对付,在场四人很可能要折损掉一人。可人最强大的不是武力,而是智慧,特别在对付未启智门g的妖物时能占到很大便宜,比如白庸想擒杀旱魃,只要给他时间准备,甚至可以不用动手就消灭旱魃。换成韩林也是相同,正面冲突是肯定打不过,可若能mo清对方的行动规律,暗中布局,提前准备阵法或克邪圣物,又或者拉长辈来帮忙,就能轻松获胜。

    旱魃听着四人的谈话,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有在越凌仙升起杀意时曾加体内妖元运行。等四人商量完毕后,徐豪也放下对旱魃的成见,表示了感谢,并拉着韩林一同道谢。韩林是他一直照看的师弟,所以敢命令,越凌仙是师姐,自然就不多说什么。

    韩林曾拿出一些灵丹作为答谢,可惜旱魃对此毫无反应,好像是看不上眼,它从一开始就默默地站在旁边,一旦有人想离开就会出手阻拦。白庸推测它是在探听地面上的动静,探查凶兽颙是否离开。越凌仙本来对此觉得恼怒,可一想对方连智门g都未开,和它较真反而自降身份,也就遂它的意。

    过了一会,似乎确认颙已经离开,旱魃也不再阻拦众人,自行施展遁术离开。

    四人相继而出,重回地面,只见原来战斗地方的官道已经被破坏得1uan七八糟,连根拔起的胡杨树纷纷倒在地上。白庸运使气剑,在地面上开出一条坦途,暂时代替原来的官道。

    在飞向磐沙神宫的路途中,白庸故意落在后面,来到韩林身旁,开口说:“韩道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唔?”

    “如果是我冒犯了还请见谅,希望韩道友能网开一面,放过那名旱魃。”

    韩林先是沉默,随即冷冷一笑,道:“白道友真是古道热肠,对一介妖物也如此维护,可你也太xiao看我了,既然它帮助过我,我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倒是道友要xiao心其他修仙者,尤其是精通炼尸之人,那种特殊的旱魃,见着后决计是不会放过了。我建议道友干脆陪在那旱魃身边,日日夜夜保护它,否则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说完后他一提气,加前行。

    白庸笑了笑,心知对方已答应不会下手。他这问话确实不大礼貌,有以xiao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可能够换来一个保证,便已足够。坦白讲,他对韩林的品行并不信任,此人于大处或许有立场,可xiao节上却透1ù着不择手段的自sī自利,除了上次的yín诗外,从他将三柄宝器级别的灵剑都炼化也可以看出。

    宝器级别的灵剑是可以认主成为魂兵的,只是过程极为困难,如白庸身上的墨阳剑,至今没有成为魂兵,可白庸并没有将其炼化,而是持之以恒的亲近它,令剑灵能够更加深入了解自己。

    没有认主的兵器,使用起来威力往往只能挥七成,甚至更低。而让兵器认主的两种方法,一者是强迫炼化,一者是等它主动认主成为魂兵,两者区别在于,前者将兵器当做奴隶,后者将兵器当做朋友。因此,世上有一些用剑的高手,对于将兵器炼化的行为十分鄙视,甚至仇恨,看见后往往要大打出手。

    虽然这点事拿来当做断人品xìng的理由过于牵强,可那名旱魃多行善事,经常拯救遇难行人,被当地人奉为守护神,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善者就该有善报,这点不分人与妖,为此而得罪人白庸也是心甘情愿。

    一路疾行,这次没有再遇上阻碍,四人终于在傍晚时刻来到了磐沙神宫。一座坐落在绿洲中的巨大宫殿,绵延百里,比一座城还要大,其中人烟鼎沸,来往行人川流不息,车水马龙。

    既然能飞行,毫无疑问是修仙者,四人一靠近,就有磐沙神宫的弟子前来引路,安排住宿。万道争锋作为四年一度的神洲修仙界大事,能够举办就是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情,天下修仙者齐聚一堂,无论散修还是武道圣地门人,可以大大开阔眼界。同样的,对于磐沙神宫而言,如何办好这次大会,在天下修仙者面前建立一个好形象,也是巨大的挑战。

    在自报师门时,越凌仙等人的玄虚剑派引得那名弟子态度更加恭敬,但没有失态,毕竟这几天接待下来,天下的一流大门派也见过不少,增长不少经验。

    可当白庸报出玄门正宗时,那名弟子的表情很明显地一呆,随即欣喜若狂——玄宗弟子已经有数十年不曾参加万道争锋了,偏偏这一次有人参加,不管有何缘由,只要传了出去,磐沙神宫绝对大有面子。

    一想到此处,这名弟子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尽起地主之谊,介绍起四周的景物布置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白庸dong察到他的想法,虽然不远引人注目,可也知晓此事于磐沙神宫有很大益处,不得不妥协,只是为避免引起越凌仙等人的反感,找了个借口,独自离开。

    因此地有来自各方的修仙者,很少能有这么多人同时聚集在一起,于是各自拿出法宝灵丹,相互jiao易,倒也热闹非凡。

    “咦,那三个人,不是俞子期、洛红尘以及冼凡心吗?”白庸眼神一扫,却是在人群中见到了熟悉的三个身影。

    洛红尘跺着脚,拿信的手气得直哆嗦:“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差事啊!大老远把我们叫到鸟不拉屎的漠州,结果只留下一封信,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有这样当师尊

    的吗?更过分的是,居然叫我们不要出场,有没有搞错啊?来到磐沙神宫不参加万道争锋,那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打酱油吗?”

    俞子期劝道:“洛尘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但也不用叫得这么大声,会惹人注意的。”

    “不,你不能明白!我这一路上可是天天想着要在万道争锋中一举夺帅,名耀天下,甚至连胜利后的五种姿势都想好了。结果这算什么呀,全落空了!我费了五天五夜才想出来的构思啊!你说过分不过分?”

    “这个,用五天时间想这种事情也未免……”俞子期犹豫的吞吞吐吐,显然是不想被误认是同一类人。

    洛红尘认同着点头道:“是呀,光有动作完全不够,还要配上对应的名言才行,其实这我也想出来了——‘不是你弱,而是我太强’。如此帅气的一句话,居然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啊啊,憋着不行啊,这股怨气要是不泄出来,我会憋坏肚子的!”

    俞子期无力的叹气道:“还是请你注意点场合,别现场解kù腰带。”

    冼凡心则是瞥了一眼,淡淡道:“肤浅。”

    受到刺jī,洛红尘立即指着他说:“就你没资格说我!别以为抱着一把剑,再冷酷的说上一句词,就能装无名剑客,醒醒吧,现在早不盛行这套了!你当我没

    现吗,这动作是你在离开门派后才开始出现的,你分明是打算在万道争锋上用这种姿势出场,好给人留下印象。你要感谢我师尊,让你少了一次在天下人面前出丑的

    机会。”

    冼凡心脸上闪过一道细微不可见的红晕,随即宝剑出鞘,微怒道:“要打吗?”

    洛红尘一边挑衅的做鬼脸一边道:“恼羞成怒了吧,打就打,谁怕谁啊!”

    看他样子就要拔刀,俞子期连忙拦住这两人,心想至少不能在别人面前打,否则太丢玄宗面子了。他正苦恼着没人帮忙安抚这两个活宝,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位师兄,许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们。”

    “白师弟!他乡遇故知,缘分啊!”俞子期眼睛一亮,随即推了推争吵两人,示意先打招呼。

    “呃,的确是缘分。”白庸没想到俞子期会如此热情,一时间不知该做何等回应。

    冼凡心与洛红尘停止争执,前者微微向白庸点头,算是一种打招呼,后者则是非常热情道:“白庸,不,现在应该叫白君龙了,你也来这里,是要参加万道争锋吗?”

    “算是吧。”白庸想了想,貌似自己是来散心的,参赛反倒其次。

    倒不是他清高看不起万道争锋,而是对名望没什么追求,也不渴望用武力来证明自己。有些人追求财富,有些人追求美色,也有些人追求长生,白庸也有自己的追求,但并非以上三者。

    在胡疆之战中,他运筹帷幄一举逆转战局,倘若想出名,将这件事传播出去即可名扬天下。但他没有那么做,反而要求齐无憾等知情人帮忙隐瞒下来,只要他们不说,下面的士兵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方为中庸之道。

    白庸也并非讨厌出名,名声是把双刃剑,有利也有弊,于现在的他而言,无名气反而是利大于弊。

    洛红尘不明白其中缘由,一脸羡慕道:“真好啊,能够在天下人面前大出风头,以君龙的才慧,天下论道的魁是逃不出手心了。”

    万道争锋并不仅仅有武斗,也有文斗,比斗项目也有好几个,可不单单是大家一起打擂台那么粗野。文斗内容跟玄宗的每月课题考核差不多,出题辩论简介,会有类似科举阅卷人的评价者,且大多为一方名士。

    白庸讪讪笑道:“我可不敢xiao觑天下英杰,将魁视为囊中之物未免过于狂妄,总不能再来一遍‘这是道,这也是道’吧。”

    三人想起当初求是峰上论道的情景,也不由得会心一笑。白庸又道:“何况这一次我是来放松的,天下论道就不参加了,文斗太伤脑筋。”

    洛红尘叹气道:“这真是太可惜了,好好一个打出风头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若是将这机会让给我多好啊。万道争锋四年一届,到下一届我就年过二十,无法参加旭日争锋。”

    万道争锋中最值得关注的比斗就是旭日争锋,专门由年轻天才参加,规定必须在周岁二十以下方有资格。

    冼凡心给予评价:“势利。”

    “你xiao子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哼,大人不记xiao人过,暂且放你一马。据我打听,这次的旭日争锋还另有奖励,之前不是说磐沙神宫以一座上古遗迹作为开放

    换得主办权,如今东道主已经放出风声,这座遗迹是上古的奈落之城,传说中的极道强者,殁神的居所。此次大会中,唯有在旭日争锋中入围的参赛者方有进入的资

    格。如今有许多一脉单传的散修,都放出门下弟子参赛,为的就是能得到殁神的道统。”

    白庸略一思索,觉得其中有些蹊跷,磐沙神宫现奈落之城这等dong天福地,居然也肯开放给其他人,甚至答应在探险过程中获得的宝物,全部归为个人所有,如此大方绝对另有秘密。

    正推测其中可能的几个理由,他一抬头,却又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上前招呼道:“刑无sī前辈,你也来磐沙神宫了。”

    一脸庄重严肃的刑无sī在欢快的人群中分外显眼,他看见白庸眼睛一亮,点点头,道:“我是来此报告好友之死讯,终归是磐沙神宫的弟子,也算另一故乡。对了,我这里有一封信,是道君拜托我转jiao给你的。”

    一旁洛红尘嘀咕:“又是见信不见人,最近很盛行这一套吗?”

    白庸拆开信,看了其中内容后脸色趋向凝重,全部看后将信化去,然后道:“此事我已记下,会用心调查的。另外,我希望能拜托前辈两件事。”

    “何事?”

    “请帮我调查一个人,此人身穿新郎红服,用刀,是前几日荒刀门的灭门凶手,我希望能知道此人的来历。另外还有荒刀门被灭门后,漠州各方势力的动静。”

    刑无sī点点头,应下这两件事,接着同白庸眼对眼,一阵沉默,想不到任何可说的话,于是道:“那便这样吧。”

    接着就转身离开。

第十八章 八仙过海

    白庸告别了刑无sī,这时洛红尘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老实jiao代,你是怎么认识铁面判官刑无sī这位大名人的?”

    “这个么,在之前对狄族的战争中结识的。”

    洛红尘jī动地跳起来:“胡疆之战!你居然参加了那么有名的战役,可恶啊,这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居然也不叫上我,太薄情了吧!”

    俞子期像安抚处于net期的宠物般按住他,劝道:“就算是热血也请别在眼下的场合沸腾,另外,那时候我们还在太虚界,和薄情没有任何联系。”

    “早知道该早点出山的,又错过了一次名扬天下的机会。君龙,你给我们说说那场战争的事情吧,应该很jī情吧。”

    “……战争向来只有残酷。”

    白庸难免回想起马无疆,不禁意兴阑珊,不过这种事向人抱怨毫无意义,改口道:“不过战场确实很磨炼人的心智,能jī人的潜力,我观方才刑前辈的气息,功力又进一步,已经凝练第五重窍穴。”

    刑无sī的进步就在离开胡州的这几天中,想来是在当初与成一快对决后有所突破,即便于他本人而言,宁愿不要这样的突破……

    第五重窍穴是一道重要的关卡,前四重凝练的是四肢,属于就算断掉也xìng命无忧,可第五重开始就关系到人体的内脏,比起四肢要更加脆弱。而且似刑无sī这等大门派的弟子,都是积累浑厚才进行突破,不像之前的经氏兄弟,看上去境界高,实则外强中干,是一味追求境界,忽略积累的弊病。如果真打起来,绝对不是刑无sī的对手。

    判断一个人的实力,不能光看显现出来的境界,如果一个人的实力完全符合他的境界,说明此人也就是这样的程度,没有未来可言。对于大门派的弟子,越级挑战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若是一个人仗着自己能越级挑战就傲视所有与他同级的修者,那就真正是井底之蛙了。

    洛红尘三人都已突破至天人境了,他与冼凡心是凝练金丹,俞子期则是炼化元神。这点进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如白庸这样将大部分心力都耗在同狄族战争上的人都能进阶,他们三人专心修炼武道,进步自然更快。

    这天下总是不缺天才,天才的数量也远比一般人想象得要多。

    万道争锋就是一个挑选天才的大舞台,它并不是天下门派大比拼,年长者几乎不出手,统计下人数便能清楚,武道圣地的弟子往往都很少,中等门派也很少,真正多的是大门派、xiao门派以及散修。

    武道圣地不需要靠这一比赛证明自己,往往只会派出两三名弟子走过场,如玄宗更是连着好几届没参加。xiao门派和散修则是希望借此机会来展现自己,从而获得高人名宿的看重,最好是一举被大门派或者武道圣地的长老收为入门弟子,散修不用说,xiao门派也可以此借得帮助来扩张。

    相反,中门派比起扩张势力更在意天才弟子培养,希望靠自家弟子来变得强大,所以对参赛兴致缺缺,甚至避之如虎狼,直接用门规禁制参赛,防止门下弟子被武道圣地引you过去。

    大门派的弟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除非是自家长辈允许,否则若是以背叛师门为代价,进入武道圣地有些得不偿失,武道圣地也不会为了区区一名可能成长为强者的年轻人而得罪一方大门派。他们的弟子参加比赛,是真正的相互较量门派的实力和底蕴,涉及更多的是颜面之争。

    用势利一点的话讲,万道争锋就是给大门派和武道圣地输送新鲜血液的后hua园。

    当然,这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气话,因为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当天晚上,白庸同俞子期三人一起秉烛夜谈,各自讲述半年来的经历。

    在另一边,韩林暂住的房间里,却是迎来了一位不之客。

    “你是谁?找我有何事?”

    韩林xiao心翼翼的盯着眼前的门g面女子,一手藏于背后,暗捏法印,准备随时动剑诀。无怪乎他会如此xiao心,实在是眼前之人太过厉害,竟能在他毫无察觉之中来到背后。

    “我是谁不重要,要做的也仅仅是替两个废物收拾残局。”

    韩林也是聪慧之人,一下子就想到其中关键,脸色凝重道:“你是指使厉瞳马贼袭击我的幕后者,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来你也不算笨。不过我要做的,也不是你这等xiao人物需要明白的。”

    门g面女子身影一动,就要上前。韩林连忙运转剑诀,却觉体内气息一滞,竟是无法使用,瞬间被擒拿。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是香气!”

    “少年人装得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终究心机太浅。你,太幼稚了!”

    门g面女子手中拿出一道奇怪的符文,一掌打入韩林体内,然后松开了禁制。

    韩林脸色惨白,连忙运转神识察看体内情况,却是一无所得,他抬起头,面色狰狞道:“你到底在我身体里放了什么东西?告诉你,我最恨别人要挟我。”

    门g面女子对威胁毫不在意的一笑,道:“你不必介怀,这是神痕,是能够助你凝练拳意的圣物。此物有益无害,你的气运不差,天赋也不错,可惜心灵太杂了,心灵不纯哪怕有再多的奇遇,也休想踏入天人。”

    “圣物?神痕?我可不相信,一个毫无相关的人会将所谓的圣物送给我。”韩林脸上尽是狐疑和提防。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如果有能力将其从体内拿出,尽管放手去做。总之将来你就会知道得到神痕的好处,到时候恐怕让你舍弃也不肯了。多言无益,现在的你,太弱xiao了。只会依赖气运的废物,就算是一头猪,拥有了同样的气运,也能达到你的成就。”

    门g面女子鄙夷的看了韩林一眼,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身体直接从墙上透过,消失不见。

    韩林气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泛着血丝,上牙紧紧咬着嘴net,直接咬出血来:“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将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大人物统统踩在脚底下!遮天也好、偷天也好、战天也好,总之任何手段都不在乎。”

    这时传来敲门声,却是徐豪的声音:“师弟,你怎么了,突然那么大声。记得好好休息,别太兴奋,后天就是大会开幕,到时候可要为我玄虚剑派争光。”

    “放心吧师兄,我的优势谁也比不上。想赢我,除非某人能将一个见识比我更广的人随时带在身边。”

第十九章 各有神通

    磐沙神宫中,专门给九华皇苑弟子准备的休息房间中,一名华服青年xiao心用神识探查四周,确认无人窥伺后,xiao心从手上拿下戒指,恭敬的拜了三拜,接着一道虚幻的老者形象从戒指上浮现出来。

    “老祖宗,后天便是旭日争锋开赛之日,不知可有教诲?”

    如果华服青年现在的模样被同门师兄弟看见,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是九华皇苑射门当代弟子中的第一人,武虚。平日态度高傲无比,只要是本领不如自己的,从来不予正眼看待,即便是长辈也少有能令他心服的。

    就是这么一个骄傲如孔雀的人,现在却对着一缕残魂恭恭敬敬,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有所冒犯,这样的态度跟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天差地别。

    残魂老者抚了抚长须,开口道:“在现阶段,武艺上已经没有可以再教给你的了,御天六箭除了最后一箭外,你也尽数掌握,虽然武道境界只有金丹四重,但遇上普通的金丹六重也有相当大的胜算,你的成就即便是我生前的年代也鲜少有人能达到。”

    武虚并没有因为得到称赞而骄傲,反而更加谦虚低头道:“一切都是老祖宗的功劳,若没有老祖宗一直伴随在我身旁给予教诲,绝不可能达到现在的程度,武虚能有今日,皆拜您所赐。”

    “呵呵,你不必如此谦虚,能捡到我以寄魂术留下的缠凤戒指,本就是你自身的一大机缘,有现在的成就,也是你一直努力的结果。该教你的都已经教了,剩下的……唔,若是对上月弓dong天的弟子,切记需全力,不必留情。”

    武虚眼中精光一闪,昂然道:“月弓dong天那群叛徒,乃是射门之耻,老祖宗不说,我也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不可大意,能叛出九华皇苑并建立一个大门派,月弓dong天的本领不可xiao觑。”

    “月弓dong天的实力自然不是徒儿能抗衡的,不过旭日争锋中出场的都是年轻一辈,修炼时间就是最大的限制,若说这先天优势,恐怕天下无人能胜过我。随时有一名绝世强者在身旁给予教诲,天下没人能有这样的奇遇,想胜过我,除非是打从娘胎就开始修炼。”

    ……

    玄虚剑派暂住的某个房间中,越凌仙闭目双tuǐ盘膝,双手结万相真如印,并在不停的变化,似虚还实。她是在消化上一次战斗后收获的经验,无论是跟经国才的过招,还是与凶兽颙的对战,都令她收获颇丰,找到了不少运用溟水幻真诀的窍门,领悟程度上更进一步。

    过了一会后,她睁开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口气在出来后竟是凝而不散,在空气中变换着形状,一会是青龙,一会是白虎,一会是朱雀,一会是玄武,变化得惟妙惟肖。

    “离万相一体又更近了一步,这次大会上英才济济,不乏精才yanyan的天才,我若与之较量必定能再度获得突破,真正将溟水幻真诀练至大圆满。到时候,我就能恢复前世的记忆,寻找当年陨落的真相。”

    越凌仙从怀中拿出一枚yù佩,输入真元后,反馈回一股先天之气,顿时整个房间溢满清新脱俗之气。

    “掌门曾言我是上古水灵陨落后,得冥冥中的一缕造化,转世成为胎儿,并本能懂得修炼,在孕育期间保住母体的一缕先天之气不散,尚未分娩就已经开始修炼,从诞生为婴儿一直到netg人,勤练不辍,比普通人平白多上七六年的修炼时间。可惜,先天之气终究只是真气,并非真元,踏入天人境后效果就大大减弱了。”

    她手中的yù佩,是诞生时就戴在身上的,能够自动将后天水灵真气转化先天水灵真气,在rou身修炼时曾给予极大的帮助。

    越凌仙一直相信这枚yù佩和她前世的记忆相关,所以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此次大会的魁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论天赋我不输给其他人,前世的修为虽然尽数为空,可影响还在,毕竟曾经达到过那样的高度,修炼时常常能无师自通,比长辈在身边指导都更有效果。自己悟得终究比他人指导来得更珍贵,知道的越多,领悟的就越少。论修炼时间,更是没有一人能比得上我,从胎儿就开始修炼,平白多出数年的时间,想过我,除非是从上辈子就开始修炼。”

    ……

    月弓dong天暂住的某个房间中,一名紫衣少女正在打坐修炼,而在她的身前,则有一名美少fù在不停的输入真元到一方鼎炉中,真元经鼎炉炼化后,就转变成最纯正的太阴之元,然后尽数被紫衣少女吸收。

    过了好一阵,紫衣少女突然周身光芒大盛,直如耀日一般,幸亏事先有布置好阵法收拢光线,否则必定会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这阵光芒在闪烁一会后,渐渐缩回紫衣少女体内,显然是大功告成,她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脸欣喜道:“师傅,徒儿将那股元力彻底炼化了,统统吸入元神当中,如今我的元神就算是一鼓作气冲击第五重和第六重雷劫,也有九成的把握能一举度过。”

    美少fù笑道:“这是理所当然的,想那寒夜道人生前的修为可是达到了七重雷劫,就算是最后陨落,元神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可境界还在,冲击前六重雷劫不在话下。若非他元神转世时,恰好被我遇上,一举抹消意识,如今说不定就已经卷土重生。”

    紫衣少女甩了甩马尾辫,笑道:“只可惜最后仍是给我做了嫁衣裳,他一身的武道经验和领悟都被我吸收掉,使我的修为平白增加了一世。”

    “修为平白增加可不是什么好事,若非我用术法将元力封印,只有你达到相应程度才能一点点的解开,恐怕会反过来被他人的修为影响,以后也只能达到跟寒夜道人一样的境界。现在就不一样了,他留下的力量只成为辅助,而不是主体,你的未来不可限量,绝对能过他。”

    “嘿嘿,师傅你说,此次大会第一名,应该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吧。”

    少女的话不可谓不狂妄,一般这时候做师傅的都要劝告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能骄傲自大。然而少fù却是溺爱的mo着她的头,道:“论修为,这次旭日争锋上不会有人比你还要高,毕竟多出了一辈子的修为,而普通的元神转世者是被禁止参赛的,只有你这样的特殊经历才能例外。若不出意外,第一名绝对会落入我派月弓dong天手中。”

第二十章 天下为局

    京州,乃是天子门户,自上古圣皇立朝以来,国都便一直定于此处。得益于其政治优势,京州一度是天下九十九州中最繁荣昌盛的州省,时至今日,皇权势落,才让出了第一的宝座。正是成也萧何败萧何,京州因政治而达,却也因政治而颓败,贪污成风的官吏已经成了难以根治的痼疾,京州之势也渐渐没落,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体州力仍保持在前十位。

    对没有居住在国都势力范围的人而言,天子不过是个代名词,没有固然令人不适,有也难以让人察觉他的存在,由谁来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坐。

    在这诸侯林立、仙道鼎盛、州省自治的时代,天子的权利已经被大幅度削弱,无法任命某一州的州牧,即便强行下旨,所在州省也是阳奉阴违,架空名义上的州牧。若非有九华皇苑中的皇权派在背后给予支持,恐怕连京州人事也难以调动。

    数年前天子新立,年号天创,大有xiong怀抱负要开创伟业的意思,而这位新天子的作为也对得起这个年号。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得到了九华皇苑的全力支持,从而大刀阔斧地整顿朝廷风纪,使整个京州官场清明不少,除此外还不惜施以重金,训练装备早已名存实亡的御林军,扩充自身实力,并招贤天下能人,不问出身。通过这一系列的手段,使得如今的皇权实力扩张不少。

    不过在许多人眼中,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想恢复上古时期权倾天下的威势,是决计没可能的,不说各州xiao朝廷不会答应,就是那些修仙门派也不会允许。

    今日,在京州王城郊外的蛰龙居中,天创天子在院落中修炼术法,只见他每招每式运转起来,邪气飞舞,厉鬼森森,仿佛能沟通阴曹地府。假如白庸再次,就会认出他所用的正是《万邪鬼录》上的术法。

    天创天子将一套术法练完,体内闪现一道怪异符文,蓦地全身邪元回归符文,并随之隐入体内,然后他身上便再也看不出任何一丝练过邪功的痕迹,只剩一身皇龙真气。

    这个院子里除了天创天子外,还有一名灰衣男子,看长相将近不huo之年,相貌极普通,脸色则有一种病态白,看上去就跟常年受痨病之苦的中年人毫无区别,除了那对眼睛。那是一对透彻人情世故的眼睛,沧桑却又清明如赤子。

    天创天子稍微调整气息,转身道:“太傅,这腾格不愧为狄族第一萨满,一身修为高深莫测,朕虽未能完全掌握其中奥妙,可也感受到内中的强大不输给皇族的尊天功。”

    原来这名毫不起眼的灰衣男子便是当今的帝师,他咳嗽了两声,开口道:“陛下,大萨满腾格所修炼的虽然也是玄门正道,可毕竟是邪功,不值得沉mí,论练至深处的精妙不如尊天功。何况,他山之石终究只是他山之石,比不上自身修炼。”

    “太傅不是曾言,将九大神痕全数吸收后,便能斗转星移,将外力与自身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那终究只是理论上的结果,臣从一片记载《荒神录》残篇的龟甲上悟出此法,却也不曾试过,真正会怎样难以预料,臣还是认为将此法转让他人修炼可为保障。”

    天创天子叹气道:“人的经历毕竟有限,朕的心力全数耗在内政国事上,对修炼一途已是难以匀出时间,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四个时辰。既是如此,创神计划已是势在必行,要知道,将来朕与你要面对的,可是天下所有的修仙门派。”

    帝师刚想再劝,忽而一只纸鸽从天而降,落入他的手中,打开后看了信上内容,却是若有所思。

    “太傅,是何消息?”

    “一喜一忧,喜是第九道神痕已然种下,便等开hua结果的一天。忧是对冰洲女皇的行刺失败了,末枭对其实力估计错误,经过重新评估,此女乃是破碎虚空的绝世强者。”帝师将手中的信jiao给天子。

    “破碎虚空!”听到这一消息,城府如海深的天创天子也为之动容,“居然成长得如此之快,朕记得十年前,她不过是一名四重窍穴的金丹武者,在诸多继承人中更是最无可能的一个,这得有多少的奇遇才能达到现在的成就啊!神痕能够引爆种子的气运,看来是真的。这下棘手了,一名破碎虚空的强者,已经不是靠刺客就能杀死的。就算是九华皇苑的支持者,恐怕也不愿意为朕出手得罪这样的对手。”

    “无妨,臣本来就不曾打算用刺客来拔掉种子,拥有神痕的种子,身怀大气运,哪怕你实力比他强出许多,也能依赖各种难以预料的偶然逃命。对付他们,必须用大势碾压,只要在大势的碰撞中,才能将个人的气运压制到最弱。”

    “太傅是指,像对付狄族那样,引you她进军神洲边境。”天创天子也是精通谋略之人,猜出了对方的意思,“但我方手中有能令她不顾一切动大军的筹码吗?”

    “陛下可是忘了,当年一同被种下神痕的不止她一人,还有她的胞妹,想来那位女皇功成名就后,对天伦之乐会非常向往。”

    天创天子皱眉道:“做大事者不拘xiao节,此人既然能以一介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恐怕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何况,她的妹妹究竟流落何方,咱们也不清楚。”

    “我们无需知道她妹妹的下落,这不过是一个可利用的要挟因素。而且正如陛下所言,此人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所承受的压力必然巨大,这并非是破碎虚空的武力就能镇压得了,她迫切的需要用一场大功劳来化消四方压力,而对于君主的功劳,莫大于开疆扩土,她所等待的仅仅是一个机会,而我们需要做的,便是给她这个机会。到时候借刀杀人,自有正道盟对付她。”

    “哈哈,有太傅筹谋一切,朕十分放心。太傅纵然足不出户,也可netbsp;“咳咳咳……”帝师猛烈咳嗽数声,摇头道,“非是臣能cao控天下大势,而是臣懂得人心,懂得引导大势。如果腾格大萨满没有野心,就算我们给了他复活法轮,他也不敢动战争,如果阿摩罗没有yù望,就算我们给了他提炼终末之箭的方法,他也会退回草原。一切,不过是人心难平而已。”

    “可惜啊可惜,如果那场战斗现在还在持续,朕就不必替如何给冰洲大军创造机会而烦恼了……原来如此!当初太傅将提炼终末之箭的方法送给阿摩罗,还言必须将战争延长三个月,便是因为算计到了这一步!”

    “可惜,赌局总有变数,臣也没料到,dang魔道君的徒弟会是一名可以逆转战局的智者。”

第二十一章 开始谋划

    磐沙神宫与各方商量后,最终决定在旭日争锋初赛中的脱围而出的一百名年轻修者,拥有进入奈落之城的资格。

    初赛采用的是最传统的一对一擂台制,因为参赛者有一千多人,所以每人需要打上三或四场,其中的赛事安排自然有所猫腻,大家伙也都心知肚明,只要不太过分,没人会公开异议,本来这是你情我愿的事,若是觉得不公平,大可不参加。

    一般而言,除了东道主会受到优待外,一般也都遵循强强分开的原则,将一名强者放在一堆弱者当中,不让两名强者在初赛就遇上,毕竟大会的意义在于选拔人才,而不是争夺冠军,让两名天才在初赛较劲就失去了大会的意义。

    判断强弱的标准则是名声和修行境界。这两样固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真正实力,但对不知情的评价者而言,这两样的可信度比较高,总不能和参赛者一一打过去,才下定论吧。

    白庸作为玄门正宗唯一参加的弟子,自然也收到了优待,只打了三场不说,遇上的对手也都只是rou身境,实力普通。其实想在二十岁之前就突破到天人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对散修和xiao门派而言更是难如登天。只是人以群分,在白庸身边的个个都是天赋卓越之人,才会让天人境看上去如此掉价,哪怕是武道圣地,也难以拿出一百名xiao于二十岁的天人境修者。

    在一百名入选者中,肯定不会全是天人境,若是按以往的比例,则是对半开,但是今年有所不同,足足有七十名天人境的年轻高手!不少擅长观测天运的观星士,都隐隐感受到,神洲的人道运势似乎正在生某种变化……

    白庸在旭日争锋中的表现,并不算精才yanyan,只能说中规中矩,利用稳压一头的内功和武学,稳扎稳打的赢下了三场比赛。一开始还有不少人因为玄门正宗的名头而去观看,当看完两场后,关注的人数就大大减少了,相比起来,玄虚剑派跟月弓dong天倒是大大出了风头,两名天人四重境的年轻女子,拥有这场大赛中最高的武学境界,无论到哪里都会吸引人注意,每场比赛都是一招败敌,甚至还有不动手,光靠气势就压倒对手的战斗。

    当然了,有点智慧的人都不会因此就看轻玄宗,认为玄宗不过尔尔。有一名强大的弟子,可以认为这个门派未来能够兴盛,可一名不算强大的弟子,并不能反过来推论这个门派就衰败,毕竟又不是参加的弟子就是门派最强。

    事实上,有许多人都认为白庸藏了一手,要看出真正的实力还是要等到奈落之城中的百人hún战。不过就算如此,他们的兴致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大会的意义是挑选人才,加入自己的门派,以对方玄门正宗的门派背景,就算肯主动加入,他们也不敢收啊。

    此时在白庸的房间中,洛红尘正笑呵呵的给他打气:“恭喜君龙顺利入围,哈哈,百人hún战正是智谋用武之地,我看君龙就这样一直赢下去,赢得魁好了。最好将那殁神的遗产也一并接受了,我记得门派的它石阁中没有他的典籍,这下正好填补空缺。”

    白庸推辞道:“洛师兄说笑了,我此次参赛可没有争斗的yù念,魁就让与他们争好了。不过殁神作为一代传奇人物,有过向圣皇挑战的壮举,他的遗产确实you人,我想大部分的修者,也是冲着这东西去的。若是能继承他的道统,指不定就能一飞冲天。”

    这时一只纸鸽飞入,落入他的手中。

    “这么快就有了回应,刑无sī前辈的办事效率真高。”

    白庸称赞一声,打开信纸,仔细看了信上的内容,不由得皱起眉头,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俞子期好奇的问:“白师弟似乎有所感慨。”

    “哈,只是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其实也可以倒过来讲。唔,这件事该怎么着手呢……”白庸摩搓着下巴,进入思考状态。

    一见此景,洛红尘坏笑道:“一看你的这番表情,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对他的话冼凡心少见的点头,附和道:“同感。”

    “诶,师兄们可都想歪了,我在想的,乃是是如何铲除罪恶,弘扬正义,就是找不到足够的人手。”

    “哈哈,那还用找吗?你眼前就有三位高手,”洛红尘豪气十足的拍了拍xiong膛,用手一指旁边的人,“子期算一个,我一个顶两个。”

    “嘁!”早就知道会来这么一手,冼凡心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战意凛然,对方自然是不服输地瞪了回来。

    一不注意两人又要动手,俞子期连忙劝架。

    白庸倒是没有火上浇油,直接忽略掉洛红尘的后一句,道:“即是如此,便请三位师兄帮忙了,若是我推算无错,两到三个月内,漠洲会有一场大战。等万道争锋结束后,三位师兄不妨暂时到天沙帮玩上一阵。”

    “天沙帮?那不是磐沙神宫的死对头吗?”洛红尘先是疑问,随即恍然,出一阵怪笑,“我就说有人要倒霉了。”

    白庸无奈的苦笑,然后又问:“我yù向洛师兄求一刀法,不知有什么推荐的?”

    “哦,难道你要改练刀法?这个么,虽然从我个人来讲是很高兴,但对你而言,最好还是专精剑法一道。”

    “非是我要学刀法,而是要将此刀法作为礼物送人。”

    “送人?比较高深的刀法我就做不了主,六品以下倒是没什么问题,你对刀法有什么要求没?”

    白庸思考了一会,道:“最好是能克制漠州风格的刀法。”

    “这样啊,让我想想……”一说起刀法,洛红尘就变得异常认真,“漠州风格的刀法偏向狂野,走刚猛势,扬风沙,属土行。有了,青帝刀诀,刚中藏柔,以细腻缠绵见长,属木行。这是五品刀法,来自仙缘紫府的武学,送礼也是够分了。”

    “那便有劳师兄誊写一份。”

第二十二章 涌泉相报

    通过初赛的百名修者并没有直接前往奈落之城,因为那座城还没有开放,殁神作为虚空造物境的巅峰强者,所留下的遗产又岂是轻易能够得到的。

    磐沙神宫倾全派之力,耗时百年也无能打开禁制,最后意识下没办法独吞,不得不拱手让出,公开天下。以举办万道争锋为契机,请得武道圣地的高手出手,一

    同打开禁制。如果是在三百年前,他们肯定是不敢这么做,害怕利益熏心,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悲剧,引得天下门派一同瓜分奈落之城。但如今的神洲,虽然还

    没到人人君子的程度,可势力大一点的门派,或者有抱负有志气的门派,都是非常重视名声和信誉的。

    武道圣地的人也不是傻子,至少懂得权衡利弊,奈落之城固然是无价之宝,可还远远没到能令他们撕掉脸皮的地步。如果所有遗产被一人所得自然是难以估量,可分摊到整个门派,youhuo力就大大下降了。

    对于奈落之城的出现时辰,磐沙神宫在百年的时间里早已探索得不能再清楚了,就在初赛结束的第二天。一大早,数名来自武道圣地的极道强者,盘坐虚空之中,各自捏印运动法诀,化作一道七彩光华,横跨天际,宛如直达彼岸的天桥。

    七彩光华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古城,有一半部分隐匿在灰色浓雾之中,充满神秘浩瀚的气息,而且从外1ù城墙上看,没有一丝石头契合的痕迹,就好像整座城池是由一块石头构成一样。

    七彩天桥直直撞向奈落之城的城门,顿时引了布下禁制,一个巨大的漩涡黑dong出现在城门口,一圈一圈的冥元dang漾开,黑dong中回dang着无数厉鬼王的咆哮声,仿佛另一头便是冥河血界。

    然而奈落之城的禁制虽然无比强大,可此次联手的极道强者中有几名修为甚至不输给当年的殁神,在绝对力量差距轰击下,漩涡黑dong支撑不住,里面的鬼王也出痛苦哀鸣,于是很快溃散消失。

    奈落之城的城门也在天桥的撞击下缓缓开,就在许多人认为成功之际,奈落之城的里禁制再度起。

    “奈何落去,奈何落去……”

    一股能引动人之魂魄的幽冥声音回dang起来,伴随着巨大铜钟敲响的轰鸣,jiao杂而成的声响不但没有恐怖感,反而夹杂着一种宿命的气息。奈何,奈何,无可奈何,纵然是手段通天的殁神,终有一天也要陨落。

    这座奈落之城同磐沙神宫而言根本是远在天边,远远看去根本就是天际的一点,有许多人甚至就看不见。可这股声音依旧穿透了磐沙神宫的守护禁制,传递到每

    一名修者的耳边,顿时人人心中升起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感——纵然自己得到了整座奈落之城,继承了殁神的全部道统,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会化作黄土一抔。

    这种震撼力直达本心,无关个人的修为本领,一时间无数修者面1ù丧失希望的死色,其中还包括了许多达到天人五重境的高手。

    那些大门派的长老立即散开神识观察所有参赛者的表情,其实这也是他们精心布置下,挑选人才的一环。有许多散修没能通过初赛,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天赋,

    仅仅是欠缺了一些机缘,占了先天的劣势。在这些长老看来,一个人的心志比他的修为更加重要,毕竟培养心志远比培养修为,参赛者都还年轻,有着足够的时间来

    提升修为。

    比起当下,他们更看重未来。

    在这股声音袭来时,白庸仅仅是眉角一跳,却是连半点失神也无,他对自己的信念可谓是到了“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地步。

    他的这番表现,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是引得纷纷一惊,感慨不愧是玄门正宗的弟子,果然不能以境界xiao瞧,连那两名最高修为的女子都眼神mí茫了一阵才恢复过来。

    不过这一刻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白庸,毕竟他的表现仅仅是一瞬间的工夫,有一人更加耀眼,那便是韩林。

    韩林在声音飘来之时,跟其他没有两样,瞬间沦陷,口中喃喃着许多别人听不懂的词汇,接着突然体内光芒大盛,庞大拳意散,然后凝聚一成圆坨坨的一粒金丹,却是在这一刻成功排除杂念,凝聚拳意,突破至金丹境。

    观者无不赞叹,此子能遇强则强,接着压力jī潜力,当真拥有大气运。

    只有韩林心里清楚,刚刚那一刻他是真正沦陷,丧失了自我意识,只是体内被种入的神痕产生了反抗,唤醒了他渴望力量的yù念,才借此机会成功晋级。

    不过说是大气运倒也无错,若是按照一般情况,他根本无法凝聚出纯粹的拳意,也就是刚才被奈落之城的声音压住了心神,清除了所有念头——当然也包括杂念——又借助神痕唤醒唯一的意志,这才一举凝练功成。

    作为考验,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那些极道强者不会任由声音继续回dang下去,否则参赛的修者恐怕要直接少掉一半。他们再度联手,打出一道巨大的圆环,圈住整个奈落之城,立时声音被消除干净。

    脱离针对道心的鞭笞,众修者尚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天空中传来声音。

    “开启城门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内未能进入奈落之城,视为主动弃权。前行路途中,不得动武,否则同样视为主动弃权。”

    主办方居然不负责运送至比赛会场!修者来不及骂娘,纷纷腾空而起,或是化光而走,或是御风飞行,或是借物前进。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要均匀分配功力,稍微有所成就的都能达到,可若是路上遇上一些xiao障碍,那就不好说了。

    白庸没有急着启程,而是来到韩林身边道:“你刚刚踏入天人境,境界不稳,在运用时可能会遇上些麻烦,不如你我一同飞行,相互借力,既能省下许多工夫,遇上危险又能有个照应。”

    别人主动以善意帮助自己,韩林自认做不到恶言相向,便也同意。这时越凌仙也过来,她本不准备帮忙,可看到白庸这名外人都伸出援手,自己作为同门的前辈,再袖手旁观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三人运转功力,成箭矢形向着奈落之城急飞行,越凌仙一马当先,成为最顶端的一人。三人中她的修为最高,白庸跟韩林则借着她身后带起的气流,全力跟上,一路上白庸指导韩林如何利用汇聚金丹的法门来使用功力。先将力量汇聚成一点,再进行爆,这种一张一弛的方式要比持续不断的出力来得更有效,也更持久。

    因为早有警告,参赛修者相互间不能动武,一路上倒也免去了提防偷袭的心力,虽然路上也有作为险关的数道龙卷漩涡,但以三人合力的劲道,根本不能阻挡分毫,何况数日前见过比这更夸张的沙柱风暴,更是半点惊讶也无。

    飞至半路,忽闻一阵打斗声,白庸向着声源处看了一眼,却是不自主的停下行动。另外两人感应到变化,眉头一皱,也停下来顺着目光看去。只见三名修士以一套合围的阵法,绵绵不绝的打出术法,向着一人动进攻。

    被围攻者,正是当日伸出过援手的奇怪旱魃。

    数日的相处,已经大致mo清白庸的xìng格,韩林忍不住道:“我明白道友想出手帮忙的心情,但眼下时间紧张,这三人也不是轻易能收拾的,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那三名围攻者,一男二女,皆是凝练出元神的术修者,而且元神中都带有一股阳刚之气,显然都渡过雷劫。不过看相貌年纪,倒不像是二十岁以内,显然并非参加旭日争锋的修者。对修仙者而言,从来只要将长相变得年轻,少有将长相故意变老的。

    白庸沉默了一会,却是没有离开。

    韩林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感,于是催促道:“看这三人所用的术法,是炼尸一脉,估计是想擒拿这头旱魃作为驱使,不会轻易杀掉。旱魃没有智门g,是不会感到屈辱的,大不了我们记下这三人的长相,等此趟结束后,再向他们要人吧,这样也算对得起先前的援手之恩。”

    摇摇头,白庸看向韩林,笑道:“韩道友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每个人行事都有自己的原则,我现在袖手旁观,恐怕过不了自己内心的一关。所以……抱歉,明明是我先提出要一同上路的,现在却第一个反悔。”

    说完话,他一拱手,转身向着那三名道人飞去。

    越凌仙默默在一旁的没有说话,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是敬佩白庸的品行,又像是在嘲笑他的迂腐。

    韩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的烦躁感涌上来,化为一股莫名怒气,狠狠一呸,道:“这种天真的家伙,活在修仙界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最后肯定不得善终。哼,平白放弃大好机缘,可惜天道无情,好人未必有好报,多管闲事,徒惹麻烦身上,总有一天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的这番话,像是说给越凌仙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走吧。”越凌仙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眼中多一份对他人的兴趣。

    韩林最后再瞥了一眼打斗的方向,不屑地一笑:“看着吧,此回的奈落之城探险,我绝对会大有收获,到时候再叫你追悔莫及。这等天真的傻子,连成为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讲完他就跟上越凌仙,不再回头看一眼。

    另一边,白庸向着围攻之处飞去,也不多说话,挥手打出一道掌气,崩解掉三人的阵型。

    为的男子立即将目光转向他,不怀好意道:“xiao子,就算是想趁火打劫,选的时机也差了点吧?”

    另一名红衣女子也蔑视道:“做坏人也要看实力的,就你这水平,不自量力!”

    白庸抱拳道:“我无意与三位为敌,可此妖曾有恩于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时不得不出手阻止三位。”

    他倒是一眼看穿眼前三人的品xìng,知道就算解释这个旱魃是恒沙守护神,曾救过许多人也没有意义,这三人是绝对不会放在心上。不过也抱有一丝侥幸,期望眼前三人能听他的劝阻,毕竟他若是跟旱魃联手,想击败有可能,想生擒难度就非常之大了。

    可惜此三人显然不相信他的话,男道士讥笑道:“连找借口都不会,旱魃这等凶物也会帮助人,那岂不是连母猪都会上树了?你若是也看中了这头旱魃的品质,就坦dangdang说出来,这等伪君子的借口,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

    绿衣女子狠色道:“跟他废话些什么,直接打残他,咱们快点收了这头旱魃,否则引来更多人的注意,那才真正麻烦。”

    她双手一结印,打开腰间的麻袋,顿时百鬼齐出,哀嚎遍野,各种戾气怨气充塞天地,其中还携带污秽之气,专门克制仙家清灵之气。同时又役使两头铜头铁臂的绿僵,以夹击之势动攻击。

    白庸预料到会有这番结果,叹了一声无奈,为了去除嫌疑,他转化出跟炼尸最没有关系的佛门五莲圣功,手结除盖障菩萨印。于是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尊菩萨像,左手执莲hua,莲hua上置摩尼宝珠,右手作施无畏手,一时间金光璀璨,禅唱阵阵,庄严无比。

    其实对鬼怪最有效的还是地藏王菩萨印,可惜佛教中,地藏王菩萨于诸多菩萨中也是神通最强的几位之一,甚至过许多佛陀,因此地藏王菩萨印也是极难掌握的一招,对使用者要求诸多,以白庸目前的功力难以施展。

    但除盖障菩萨印也已足够,佛门武学对付尸鬼有明显压制效果,百鬼尚未靠近,接触佛光时就直接被渡化,怨气也被转化成清气。两头刀枪不入的绿僵与此招碰撞,被远远打飞出去,身上出嗤嗤的焦灼声,各自xiong口出现巨大的掌印,直接被打得凹陷下去。同时佛元渗透进去,化消体内的阴气,绿僵行动也变得虚弱迟缓起来。

    见白庸用出佛门武学,绿衣女子也为之一愣,实在是他的长相跟和尚搭不上关系,道袍加拂尘,分明就是纯正道家的打扮。而且她原本也是猜测,对方若不是魔门中人,就是道门中如茅山等懂得cao尸一脉。至于刚才的说辞,是压根就没想过会是真实。

第二十三章 谁与相救

    役神宗是幽州的一介中等门派,此番参加万道争锋也是图个热闹,并没有要借此出名的打算,也自认没有那份实力。门派内年轻弟子中没有天才人物,支撑门派的宗主与两位长老也不过分别是三重雷劫与一重雷劫,役神宗所擅长的乃是驱使鬼物与炼化僵尸,hua在外物上的精力多了,本身的修行难免要延缓。

    等到旭日争锋开始时,三人便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役神宗既没有弟子参加,有天赋的弟子也看不上役神宗,于是在一番游玩后,三人就决定提前打道回府。在回归的路上,他们遇见了这头奇异的旱魃。

    如果是正常的旱魃,三人就算联手也只有逃命的份,可这头旱魃不同,不但智慧低下,而且不懂运用功力来施展厉害的邪能异术,空有一身强悍修为,却只会傻傻地用身体横冲直撞,虽然它的爪子的确锋利,一下就能将铜皮铁骨的飞僵的xiong口抓破,可也仅仅只是如此。

    三人临时商量决定,要擒拿这头旱魃并加以炼化,只要得到这头旱魃,役神宗的实力肯定会上升一个层次。旱魃这等凶物,只要稍稍加以训练,绝对不比上古凶兽差。

    可惜凡事总有不如意,在三人mo清旱魃的战斗规律,并以阵法一点一滴将它困入死地的时候,居然有人横cha一杠,一掌打破阵法,之前做的水磨工夫统统付诸东流。幸好反应及时,没有让那头旱魃逃走,依照先前的经验,倒是可以再度演绎一遍。

    与白庸鏖战数刻,姜飞菱对他刚才那番报恩的话相信了七分,有这么纯正佛门内功的人,肯定是名门大派出身,根本不可能去学役尸之法,何况她也从未听说过,佛门中有哪个派别是懂役尸的。

    可就算明白这些又如何?对方没有抢夺旱魃的意思,可役神宗却是势在必得,万万不会放手,明知站不住理也要强行动手。

    另一边旱魃固然凶猛,可它的战法过于单调,被mo透后毫无威胁,被五头飞僵牵制着,避开硬碰硬的战斗,借着阵法慢慢将它bī入死地。役神宗的宗主姜逊跟尹师师不时用出一些专门降服尸鬼的法诀,却没能起到应有的效果,似乎这头旱魃体内的元功天生拥有抵抗xìng,并不受到压制。但这也令两人想降服这头旱魃的心思更加坚定。

    白庸凭借内功上的克制,稳稳处于上风,战胜对手并不难,可他碍于跟眼前之人并无恩怨,不愿下重手,结果反而被拖住。分心一看,现那头旱魃已经摇摇yù坠,身上缠了一阵又一阵的符文锁链,离被彻底降服不远了。

    他心知此时不能再留手,于是高喝一声:“得罪了!万剑天罡!”

    一手凝玄天罡印,另一手化作剑指向天,立时墨阳剑出鞘,带着金色光华窜入云端,轰然一响,化作千百气剑从天而降。气剑中携带佛门伏魔之力,所过之处,群邪辟易。

    姜飞菱所役使的诸多僵尸,修为差的中了一剑后,立即“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当场灰飞烟灭。修为稍高一些的,也是痛苦难挡,失去战斗能力。在这种群攻招数中,她本人也不得不施法保护自身,可惜作为术修者,她的rou身不强,在挡下数剑后被震得脏腑移位,受了xiaoxiao的内伤。

    不过白庸的主攻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另外的两人,姜逊似乎也没料到妹妹居然压不住区区一名金丹武者。在佛元气剑攻击下,五头飞僵被劈得血rou炸裂,哀声痛嚎,虽然没有当场失去战力,可好不容易再度构成的阵法也崩溃离析。也是五莲圣功对污秽之物的克制强大,才起到如此夸张的效果。

    姜逊修为远高于另外两人,面对零散的气剑攻势,挥手一扬将其挡下,不动不摇。然而他一分心,却是失去了对旱魃的囚禁。当场便听一声厉嚎,旱魃强行挣脱了一身的符文锁链,使用最擅长的沙遁,钻入沙漠消失不见。

    眼见到手的猎物就这么飞走,姜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转头,却是找到了怒气的泄口。

    “臭xiao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非要救那头旱魃,那就由你来代替他,做我们的使者吧!”

    他这番话也只是气话,在如今的神洲,若真是将活人炼化成僵尸,绝对会遭到正道盟的追缉。更何况,他也猜到白庸的背后绝对有一个大门派,招惹上恐怕麻烦多多,可现在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于是存了一个好好教训的念头。

    心知飞僵要受对方的功法克制,姜逊也不驱使,拿出一个骨手链套在右手手腕,一运功,骨手链催化衍生,最后变化成一个百丈高的鬼手,从上而下狠狠砸落。

    “黄泉鬼爪!”

    白庸刚刚用出绝招万剑天罡,此招也是东方易所传,耗力巨大,一时间回气不足,难以蓄力抵挡,于是想要闪躲。这时姜飞菱跟尹师师同时出手,封锁他的闪躲空间,bī得他不得不硬接黄泉鬼手。

    便听砰然一响,硬接千钧的一砸,白庸如流星般从空中陨落,喉咙中涌出一股血腥,强行运功压下。

    姜逊仍不愿就此放过,黄泉鬼手一压,先一步来到白庸的下方,然后一扬,由下往上顶起,威势凛凛。

    眼见白庸又要受创,一道身影蓦地从沙漠中窜出,快截走,使得黄泉鬼手落空。

    姜逊一见救人者,喜上眉头:“是那头旱魃,它又回来了,快!封锁沙地,防止它再用遁术逃走!”

    那头旱魃竟是去而复返,不顾危险返身救人,一个智门g未启的妖物,竟也懂得报恩。白庸心中为之感动,暗叹此番出手果然值得。

    姜逊再度以阵法围困两人,他本以为对方会惊慌,哪知佛门xiao子抬起头来,眼中充满觉悟,满身杀气凝如实质,气息引动天地共鸣,一阵阵扩散开来,看上去就像是要使用yù石俱焚之招。

    “你们已引动吾之杀机,能死在此招之下,你们,虽死犹荣!”

    (斋主:抱歉,这是补昨晚的)

第二十四章 妖族圣经

    同样的一招,以白庸如今的修为使出来,比之当初对战周盗寒时要厉害数十倍,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风疾雷鸣云涌,大地隆隆作响,强大的力量如天压下,散着难以置信的恐怖气息,令人不由得心生无可抵御的错觉,一眼看去,似乎连周围的空间都出现扭曲的痕迹。

    九天十地杀神一式,以运招时引的天地异变来看,绝对没有半点对不住这个名头,白庸金丹境的修为,竟然使出了堪比虚空境的威势,而且全无破绽,bī真无比。

    戏无涯称此招是他自创的最得意绝招,当真没有半点夸张,虽然只能用上一遍,可也能横行江湖了。面对如此天地惧惊的一招,就算是心生怀疑,认为有可能是外强中干,也不敢亲身试试看,权衡利弊,有点脑子都要选择退避。

    姜逊本就只是打着教训对方的念头,并没有真的非要分出胜负,如今一看对方拼命,心中真是懊悔不已,年轻人怎么就这么冲动呢?也太受不得刺jī了吧!

    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应付对方背后门派的责任,一边拉着两位同门快后撤。以姜逊的修为,是不可能看出这一招的玄虚。

    “九天十地杀神一式!”

    将气息运至顶端,白庸不忘报出这一招的唬人名字,全身光华灿烂,携带不世神威,从天而落宛如天神降临。同一时刻,旱魃破开了无人主持的封地禁止。

    令人窒息的一掌bī命而来,姜逊等三人连忙运起全身功力抵挡,一身功力包围得好像蚕蛹一样,并将役使的僵尸放到最外围作为保护。

    “就要来了,凝神注意!”

    强力冲击的下一刻,所有异象烟消云散,骄阳依旧悬空,空间依旧平衡,沙漠的烈风吹起一捧黄沙,带来一股燥热感,三名愣愣呆的术修者飘浮在空中,面面相觑。

    白庸与旱魃在沙地下急遁行,白庸的遁术自然是烂得一塌糊涂,不过有旱魃在前方带路,倒也不需要他出力。以这样的度,除非是掌握空间法则的强者来追赶,否则绝对追不上,沙漠是旱魃最有利的战场。

    经过一路疾行,白庸被带到一处地穴中,乍一进入,便感觉到里面充斥着丰裕的天地灵气,一点也不逊色太虚界。

    白庸身上有伤,正要坐下来打坐治疗,却被旱魃拦阻,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强拉着向地穴深处前进。经过刚刚的去而复返,白庸确定这头旱魃乃是良善之辈,倒也不反抗,老实跟在后面。

    这样一同来到地穴最深处,尚未进入,白庸就听到一阵哗哗流水声,迎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生灵气息。稍一呼吸,他就觉得全身气血变得活跃起来,体内真元运行变得更加顺畅,受到的伤势也瞬间减轻不少。

    “没想到,无尽沙漠的地下还有这等奇妙之所。”

    进入后视线豁然开朗,芳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只见一方透明的湖水流淌在地穴中央,四周尽是hua草树木,五颜六色。这里的植被并不仅仅是仙人掌一类生命力顽强的沙漠植物,还有一些娇嫩的hua朵,白庸甚至在角落处看见了一簇白玫瑰,在湖水中还有鱼和乌龟在划水。

    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倒是一眼就能看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穴中,有一物正散着粼粼光芒。

    这是一尊雕像,不知用何物所制,外形是一个人面蛇身的女子,双手捧着一方五色石。尤其她的面孔充满一种古典的美感,肤色呈鹅黄色,带有一种滑腻亮泽。若不是此处黑暗,雕像散光芒,恐怕第一时间会误认为是活人。

    白庸在看见雕像的时候呆住了,并非感叹造型的惟妙惟肖,也并非惊讶周围存活的生灵,而是一段段的怪异文字从雕像体内散而出,仿佛粒子般散落四周。这些文字他并不熟悉,但也认得,乃是太古时期的妖族文字。

    这尊会散妖族文字的雕像,又充满勃勃生机,这令他想起了玄宗藏书中记载的一物。

    “《万灵生死经》,妖族第一经文!”

    白庸深吸一口气,用多年来养成定气功夫压下躁动的心绪,他不曾想过自己居然有缘得见这部早已失落万年的妖族圣经,还是在这等普通平凡的地方。

    妖族共有三部镇道经文,分别是《鬼神无双经》《天地逍遥经》《万灵生死经》,各自代表修炼的三元“精气神”。而其中,又以《万灵生死经》最为珍贵。

    这一点不难理解妖族修炼,除了猿猴一类跟人相视的妖,其他妖族在没能化形之前,不可能修炼武学。武学乃是基于人体开出来的,虽说龙族等几个少数的强大妖族也有自创的几招武学,但那不过是沧海一栗,真正的武学多是以人体为基础开的,也只有人体才拥有完整的窍穴,这就是人会成为万灵之主的原因之一,人的身体就是上天赐给人类最大的财富。

    因此对于未化形的妖而言,他们不能习武,也就是不能炼精,而气的储量极限又跟rou体的潜力开息息相关,虽说妖族的rou体大多比一般人强,可也比不上凝练窍穴的人类武者。因此气的修炼也受到了限制,那么他们所能修炼的就剩下神魂。

    只有修炼出强大的神魂,炼化元神,尝试几次雷劫后,才能安安稳稳去渡天劫化人形,然后再修炼武道。对于妖而言,一开始只能通过修炼神魂来增长修为,所以基本上全部成精的妖都懂得术法。

    《万灵生死经》的重要xìng可想而知,它能快催长妖的进步,才会在同级的三部经文中脱颖而出。如今的妖族早已遗失了《天地逍遥经》和《万灵生死经》,只剩下jī肋般的《鬼神无双经》,才会被人类压制在区区一州之地,偏隅一方。

    而且不仅如此,除开本身经文奥妙不说,这尊雕像也极为厉害,它所散出的文字会渗透到各种物体中,从而大大提高蜕变成妖的几率。

    这才是最宝贵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 凝练元神

    白庸瞬间明白眼前这头旱魃怪异修为的来源了,人的尸体想要变化为僵尸,无非是两种方法,人为以及尸变。人为暂且不提,尸变的话除了有浓郁的阴气外,这具尸体本身也要有独到之处,或是先天异秉,或是后天邪修,而且必须是死于非命或者死后没有得到正常的安葬。

    即便满足了以上所有条件,能够自行尸变的,也是百里无一。若非如此困难,这天下早就“尸行遍野”了。尸变出来的僵尸,一开始也是没有智慧的,随着精气的吸收,修为提升,经过至少百年的积累,重现活着时候的记忆,才蜕变出智慧。而一般的旱魃,通常都要经过千年的修炼,所以几乎没有不开启智门g的。

    可是眼前这头旱魃并非是吸收阴气尸变而成,而是受到这尊雕像影响,无意中修炼了《万灵生死经》才拥有了眼下高绝的修为。它既不像普通生物成妖得到冥冥中的一缕造化,也不是僵尸修炼后恢复活着时的记忆,纯粹是被催化而成。

    真要分类的话,它的变化也是属于人为,不过这个“人”就是这尊人蛇身的雕像。就好像一个道人催化了一具尸体,却没有注入神念,也没有打上烙印和禁制,顶多就是强迫这句僵尸修炼功法,其余一概不管,放任自由。

    也难怪这头旱魃会去救人,天生善念,完全是受到了《万灵生死经》的影响。这尊人蛇身的雕像,乃是来自太古的补天神话。以身补天,惠泽苍生,非是大仁大勇者不敢为。这头旱魃没有受人教导,却是本能的接受了这尊雕像的思想。

    白庸虽然识得一些妖族文字,但他不是藏森罗,并没有特别钻研过,排成一行文字就看不懂了。毕竟就算是如今的妖族,恐怕也鲜少有能认识这等太古时期的文字。不过他没有为此而苦恼,而是慢慢靠近这尊雕像,任由散出来的符文落在身上,接着在脑海中就浮现出了经文奥义。

    大道至简,越是接近大道的经文,越是简单易懂。就像是从布施和尚那得来的《释迦如来经》,哪怕不懂文字,甚至就是个傻子,光看图片也能学会。《万灵生死经》作为能催化生物成妖的经文,哪怕是死人,甚至不是人,就算是没有听觉和视觉的hua草树木也能教会,当然hua费的时间要更久一些。

    经文一般都是由浅到难再到易,一到三品的经文,都是极为粗浅的,懂点汉语文字的人都能看懂。四到六品的经文则是内容深奥且苦涩,若没有相当的古文功底,以及修行经验是根本学不会的。六品以上的经文,又会渐渐变得简单,但这种简单并非是指道理粗浅,而是易懂难精,上手简单,可真正要参透那就难如登天。

    那种认为极品经文就是要由亿万文字构成,内容高深莫测,不是天才就不可能看懂的想法,无异于在农夫眼中看来,皇帝就是拿着金锄头耕地,馍馍吃一个扔一个那般可笑。

    白庸能感受到从雕像体内散出来的生灵气息,对疗伤有着奇特的效果,当下盘膝坐在雕像前,打坐入定,一边熟悉经文内容,一边吸收生灵之气。那头旱魃坚持,也来到他的身旁,学着样子坐下来修炼。

    白庸受的伤并不严重,在生灵气息疗养下,很快就恢复如初。不过他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修炼《万灵生死经》。纵然这是一部修炼神魂的经文,可毕竟是八品镇道级别,哪怕是借鉴,也能收获不少,何况白庸并不排斥修炼神魂。

    在他看来,武道也好,术道也好,归根结底都只是证道的手段,而不是目的,他并不执着于以武证道。以前不修炼神魂,是考虑到自身五行失衡,于术法上天赋一般,与其分心修炼,不如专心武道来得更有效率。

    可这些顾虑在《万灵生死经》面前都不值得一提,如果这部经文也只能达到普通修炼的水准,那也太愧对妖族第一经文的显赫名头。

    当专心修炼时,光阴流逝的最为迅,白庸在人蛇身的雕像面前,一坐就是半个月。

    突然,他的三魂七魄从体内飞出,一红一黑,流光熠熠。他的rou体充满了生灵气息,散无穷阳刚之气,活跃沸腾,宛如太阳一般。他的魂魄却是充满了死亡气息,包裹着阴柔之气,宁静沉寂,宛如月亮一般。

    在魂魄与rou体之间却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生之力与死之力相互接触,一开始还是相互排斥,渐渐的产生融合,就像是突破了生死壁障,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缠绕,化为一方hún沌。

    白庸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度开始凝练魂魄。

    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瞬间凝练。天地人三方调合,其中主五行变化的命魂颜色昏暗,乃是受到本身体质五行失衡的影响,不过主阴柔的地魂却是幽邃非常,比天魂和命魂加在一块都要强大。

    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也是相继凝练,毫无阻碍。七魄乃人身中之浊鬼,白庸的rou身强大,因此七魄也跟着受益。

    三魂七魄凝练成功,白庸却没有就此停手,侠义金丹从体内飞中,拳意勃,玲珑剔透,以外在圆滑,内在方正的中庸之道作为调和,三魂七魄向内聚拢,炼化成一体,这就是元神的雏形。

    神魂凝练的凶险远大过rou体,rou体修炼,就算拳意凝练失败,也顶多精神受创,可元神若是凝练失败,立即灰飞烟灭。因此一般弟子在突破时,都会让长辈在一旁照顾,可以及时补救。

    像白庸这样单独修炼,可谓是非常鲁莽的行为,不过从另一方面讲,也正是因为他对自身信心十足,才敢这么做。

    就在元神成形的关键时刻,一道跟雕像一模一样的人面蛇身虚影浮现当空,双眼紧紧盯着逐渐变化的元神,散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

    这是以《万灵生死经》中的法门凝练元神时必须经历的考验,修炼者会体验到补天神话中的主角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一旦产生抵触就会失败,也即是说,修炼者必须拥有仁爱救世之心方能通过考验。

    这个考验仅仅过了一xiao会,人面蛇身的虚影就1ù出了欣慰的笑容。

    白庸的元神一震,光芒四射,已然凝练成功。

第二十六章 教化旱魃

    白庸能如此迅凝练元神并不算意外,rou身是温养神魂的摇篮,rou身强大,神魂也会得到相当大的资助,而且道家注重修身养心,这对神魂本就有莫大的好处。好比一位通达世情的大儒,就算从来不曾修炼神魂,若是一朝兴起,就能一下子凝练元神,甚至强大到一鼓作气通过雷劫。

    五行失衡体质并没有给神魂修炼带来麻烦,因为五行术法跟神魂完全是两码事,就好像一个人的臂力强大,并不代表他就会刺绣。当初白庸在凝聚拳意时曾下大宏愿,这对神魂更是有着莫大的益处。

    除此外,《万灵生死经》跟他的契合度也起到了绝妙配合。这本经文简直像是天生为他创造的一样,修炼起来如鱼得水,通畅毫无阻碍。《万屠诛邪录》不说,这种以杀止杀的功夫并非白庸所好,可就算是主慈悲的《五莲圣功》也达不到这样完美的契合度。

    如非白庸长久以来都是坚持修行武道,只怕真的会转投修行术法。如今的话倒是可以用来做辅助,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神魂的强大也可以反哺rou身。

    元神凝练成功,虚影渐渐散去,半空中悬浮着一尊xiaoxiao的人蛇身元神,相貌跟白庸一模一样,全身dang漾着清圣妖气,毫无一般妖功的阴暗污秽,反而充满了神圣气息。

    元神凝练比拳意来得简单,拳意凝练必须剔除其他杂念,保留本心,元神就不需要这么做。元神就是将所有的念头汇聚在一块,融为一炉,不管杂念还是本心,最后的形态除了跟修炼者的意志有关外,也跟修行的功法相关。不过多数都是婴儿形态,因为这一形态最为简单,只需坚守人的意志即可。白庸会凝练出人蛇身的元神,显然是受到了《万灵生死经》的影响。

    元神返回rou身,静坐了半个月的白庸睁开眼睛,他能清楚感觉到,自身的六识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远比以往要敏感得多,这便是拥有强大元神的好处。

    功法初步修炼完成,不懂的内容也暂时记载脑海中,白庸带着复杂的心情,看向这尊人面蛇身的塑像。通过亲身的体验,他算是了解到《万灵生死经》的神妙,绝对是妖族最珍贵的宝物,没有之一!

    连死尸也能催化成妖,普通的生灵就催化得更快,若非雕像所处的是生灵绝迹的沙漠底层,换成一片树林,早就成为妖族王国了。当然,不排除最早开启智门g的妖会起sī吞宝物的念头。可不管怎样,这部经文能够万倍地提高妖的出现几率,这点无须怀疑。

    如今的妖族为何能会被人类压制在区区一州之地,是妖族没有智慧?还是妖族没有强者?都不是,只是因为妖的数量太少了。

    妖跟人不同,不同的人种可以婚配繁衍,不同的妖种就不行了,老虎跟壁虎能繁衍吗?犀牛跟蜗牛能繁衍吗?

    马跟驴倒是可以,可惜繁衍出来的后代骡也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妖想要无视种族进行繁衍,除非经过天劫化netg人形,可世上又有多少能抗过天劫的妖呢?连凝练元神的妖都是少之又少。

    而化netg人形的妖,也是不会甘为繁殖后代的母猪。生育后代那是要付出生命精华为代价的,不知是妖,就连修真者也是一样,繁育后代过多,是会自降修为的。

    生物繁衍后代是为了维持种族不灭,可如果某种生物能够长生不死,就同样能达到维系种族的目的,那么繁不繁衍后代就也没那么重要了。

    除了自行繁衍之外,妖的增长就只剩下自然进化,可自然进化成妖何其难哉!不说那冥冥中的造化从而得来,一个不好,尚未成长起来就被路过的神通者收掉了。

    这一切问题,在有了《万灵生死经》后就完全解决了,一个能批量制造妖的宝物,不说翻个万倍,就算是现有妖的数量增加百倍,神洲大陆也要闹翻天。

    这也是为什么白庸会觉得为难的原因,《万灵生死经》的存在绝对是一个能引世纪大战的导火索,哪怕是放到玄宗保管也不安全。一旦泄1ù出去,妖族绝对会不择手段的抢夺。

    留着,埋下隐患无穷。毁掉,断绝妖族希望。

    作为争议的经文本身,却又偏偏不是邪恶之物。更何况,白庸从这尊塑像上学到了神通,凝练元神,算得上有施教之恩,这叫他如何能狠心毁去。

    此事无关道德,仅仅是利益冲突。

    “圣人斩无sī,我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的道理了。”

    白庸最后下定决心,施展术法将这尊塑像封印起来,变成一粒沙砾,然后随意放逐到沙漠中,随风飘去。未来如何,全凭天意造化。

    封印掉这尊雕像后,剩下的变数就是这头旱魃了,天下间除了自己,也就它懂得经文内容。如果白庸是个铁血无情之人,此时肯定是要为大家而牺牲xiao家,将旱魃除掉或者炼化成傀儡。然而白庸终究是白庸,只要存有一丝可能,就不愿采取极端。

    经过反复思虑,他决定亲自教导旱魃做人的道理,没错,是做人而不是做妖。眼前的旱魃犹如一张白纸,《万灵生死经》改变了纸质,却没有在上面挥毫写上任何东西,白庸决定亲自执笔。

    他先替旱魃取名为顷师,顷音同青,指对方皮肤的颜色,师音同尸,即指代僵尸,顷师即青尸。此外,顷师又有倾囊传授的意思,既指代自己通过对方学得《万灵生死经》,又指现在自己将会倾囊相授。

    白庸先将玄心正法传授给它,作为玄门正宗的基础心法,玄心正法不但能调和气息,还能修养心xìng,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xìng格。然后又传授了一些基础的五行阴阳拳术,大都为中正平和的武学。

    除了这些培养心xìng的武学以外,白庸教得更多的还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道理,反正当开启智门g后,就可以自行学习《万灵生死经》上的术法武道,这些比普通武学更适合妖修炼。

    当然以现在旱魃的智慧而言,很多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并不能清楚的了解,就好像xiaojī跟着母jī学走路一样。白庸对此没有苛求,很多事情就是要一步步来,他将自己读过的四书五经,道藏佛学等,包括自己的理解和注释,都以神识凝聚起来,传递入对方的脑海,方便以后能慢慢学习。

    这样又hua了约莫五天时间,白庸终于决定离开地穴,他以元神驱使rou体飞行,感觉比以前单凭真元摆脱地力要省力得多,度也要更快。

    然而他离开还不到十里路,就听见一阵打斗声,定睛看去,只见一堆人团团包围,刀光剑影闪烁,隐约间可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在人群中心腾挪闪移,努力向外冲出,却又一次次被压回去。

    “哈,踏破铁鞋无觅处!”

第二十七章 牛刀小试

    被围攻者是灭门荒刀门的红袍青年,穿着一身红色新郎官的礼服,分外惹眼。此时他被一群武林中人团团包围,从衣饰上判断,这群人是漠州长河派的人,这是一个依附磐沙神宫的中门派。

    长河派的弟子围攻之势看似凌1uan,实则暗合天地人三才之阵,毕竟不是军队,这么多人布阵难免参差不齐,若是换成懂阵法的人,只怕瞬间就能破阵。可惜红袍青年显然不懂阵法,只见他左冲右突,挥洒凌厉刀芒,却是难以突破,一次次被bī回阵中,在繁密的人群中,连快捷的身法也难以挥。

    此人乃是计划中的重要人物,白庸自然是不能坐视他遇难,何况他刚刚凝练元神成功,不禁有些跃跃yù试,想试试自己的身手。长河派的三才阵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一张老渔夫用了十年的烂渔网,到处是破dong,一时间不禁有些为难,究竟该找哪一处破绽下手,效果会最大呢?

    最后白庸还是选择了直击阵眼,无视其他属于人为的破绽。为掩藏身份,也为了试探威力,他运转最新学会的万灵元功。这门内功是《万灵生死经》上记载的七品功法,属xìng为一三三,毕竟是为术法服务的内功,对于强度并没有要求。此外,这门功法还有一种特殊效果,能够回收用出功力,除非是彻底湮灭,否则打出去的真元将会回收至少五成。

    坐镇阵眼的自然是最强者,长河派实力最厉害的就是掌门,白庸并没有暗藏自身气息进行偷袭的打算,因此他立刻就觉了从天而降的“程咬金”。面对这种正面挑衅,他豪迈的一声大笑,喝住旁边弟子的帮忙,运起玄功,双tuǐ如老树盘根扎入地面,周身环绕黄沙之气,一张脸变成了金纸。

    白庸借着下落之势,同样将万灵元功催至顶端,周身dang漾一股生之气息,带着破空的音啸声,与如大山般扎根的长河派掌门狠狠一对掌!

    元功对撞,强烈气劲横扫,这是纯粹的内功比拼,毫无hua俏可言。

    白庸闷哼一声,倒飞而出,长河派掌门则是双tuǐ下沉三寸。

    胜负立判,长河派弟子一阵叫好。然而他们的叫好声出到喉咙一半,就看见被击退的那人再度反身袭来。

    白庸在受到内伤的同时,催动了《万灵生死经》中最强的疗伤秘法补天诀,刹那间真元流转全身一个xiao周天,经过之处,受伤的经脉尽数愈合,刚受的内伤立即好得七七八八。于是他元力再催,重生新力,返身而回,又是一招双龙出海。

    长河派掌门虽然靠着修为胜了一合,没有受伤,可也被震得气血翻腾,他的第二口气刚提到一半,就看见被震飞的年轻人再度出击,bī得他不得不以一半的功力对招。

    第二次双掌相碰,这一回白庸依旧被震伤后退,可长河派掌门也被震得难以扎稳马步,不得不后撤数步,化消反震力。他心中感慨对方的狠劲,居然不顾伤势跟自己对掌,正yù回气,就看见白庸又一次冲了过来,依旧是双龙出海。

    怎么还来,他的一口气怎会如此悠长?

    长河派掌门来不及想清这一问题,只能抬起酸麻的双手,纯以力量对掌。在他想来,对方必定是压住内伤,勉强出掌,不可能会有内功。可惜在接触的刹那,那一股不算强硬倒是却相当浑厚的妖元摧毁了他的猜想。

    这一回对掌,白庸身形如苍松稳立不动,长河派掌门却是被震得吐血倒退。第一次落下风,第二次不分胜负,第三次却是占尽上风,越战越强,瞬间镇住了周围的长河派弟子。

    利用万灵元功的快回气,以及能在一息内快回复伤势的补天诀,令白庸能以近乎犯规的方式,达到以数掌对拼敌人一掌的效果,这就是他敢以术法型元功跟人对拼掌力的底气来源。若非手下留情,只要再补上一掌,对方就要命落黄泉。

    阵眼被破,本就凌1uan的三才阵立马瘫痪,崩溃离析,被困的红袍青年抓住空隙,施展身法快奔行,凶狠快绝的刀法再逞雄威。

    “快拦住他!”

    长河派的五名长老高喝一声,两人冲向白庸,三人围困红袍青年。

    “妖huomí踪!”

    不愿继续纠缠,也不想造下不必要的杀孽,白庸催动元神,一身清圣妖元振dang,化作一道光圈散开,细细的光晕如雨飘零,散落开来。所有触碰到光晕的人,只要不曾凝练三魂七魄,就被引魂魄中的浊鬼,陷入幻象之中。就算是凝练元神,踏入天人境的术道高手,也被牵引得元神一阵jīdang,生出一股宛如心魔骤起的感觉,令他们不得不xiao心应付。

    这一番停顿,加上陷入幻象中的弟子盲目攻击周围的人,引又一阵hún1uan,红袍青年一鼓作气,突围而出,白庸看清他逃跑的方向,也紧跟而上。

    两人快奔出百里,一路上七拐八弯,红袍青年没有展开自己的极限度,似乎在等白庸跟上,他在确定不会有人追上后,停下脚步。

    “兄台,好久不见。”白庸笑嘻嘻的打招呼,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上次灭门事件的影响。

    红袍青年盯着他看了许久,开口问:“为什么?”

    听上去无头无脑的问话,白庸倒是能明白对方所问,不过他装作糊涂的回答:“想当初人群中惊鸿一瞥,我便觉得与你一见如故,上次未能好好把酒言欢,一直引以为憾,如今再度见面,可见你我缘分未尽。”

    凶狠刀芒乍现,毫不留情的劈向白庸xiong口。只见一朵白色莲hua盛开,挡下了这道刀芒。

    “哎呀呀,兄台的反应未免太过jī动,幸好我早有准备,否则真的会被误伤。”

    红袍青年的目光越趋冰冷,再问:“我要真相。”

    “哈,如此直接,真叫人吃不消啊,好歹帮忙拖下剧情吧。”

    白庸还想接着胡侃一通,眼见对方握刀的手更加用力,连忙道:“好吧,我老实jiao代,真相就是,我要引你赎罪!”

第二十八章 胡搅蛮缠

    回应白庸这句宣言的,是两道凶狠的刀芒,呈“乂”字形奔射而来。这一次白庸倒是早有防备,中指跟食指同时一弹,射出两道剑气。

    这两道剑气力量不强,与强横的刀芒不能相提并论,然而两道剑气一前一后击中刀芒的jiao接处,第一下崩开刀芒的粘合力,第二下卸开劲力,将刀芒引得偏离轨迹,从白庸身体两侧擦身而过。

    “喂喂,我都已经坦白jiao代了,怎么没有从宽处理。难道真的是‘坦白从宽,牢房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白庸以夸张的样子叫屈。

    红袍青年再度凝视一阵,静默无语,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离开,脚下一点,身影如箭蹿出,刹那后便只剩天际的一个xiao黑点。

    白庸没有急着追上去,反正以他的身法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但他也没有一丝焦急,而是轻轻的开口道:“我知道魔在哪里。”

    疾风劲吹,因人快疾奔而带起的劲风卷起黄沙,形成两堵沙墙,左右排开,足足有三丈高。

    “他在哪里?”红袍青年满目血丝,用刀抵住白庸的脖子,厉声质问。

    “呃,我一受到惊吓就会短暂xìng失忆,尤其是在xìng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最是恐慌。”白庸以毫无恐慌,充满调笑的语气道。

    “说!魔在哪里!”红袍青年不受戏nong,把握好分寸向前递刀,立时在白庸的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痕。

    “哈,你大可斩下我的脖子,无需太用力,只要轻轻一挥手,我的人头立马落地。当然了,我并不具备死后开口说话的能力,如果你还能从其他地方找到关于魔的信息,就不需要留情。又或者,你愿意将报仇的日期无限期地向后延长。”

    “哼!”红袍青年在目光对视中败下阵,收刀回鞘,“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庸运转补天诀,伤口瞬间愈合,他面上带着胜利的笑容,以jian商般市侩的语气道:“这年头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消息可是有着极其珍贵的价值,我向来信奉等价jiao换,不知道阁下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与我jiao换。”

    红袍青年一看就是个穷光蛋,连用的武器都是从别人那抢来的劣刀,哪里能有可以jiao换的东西。他狠狠道:“我拿你的命来jiao换。”

    “收起你的威胁吧,同一种方法用过两遍就失去作用了,一味的强硬并不能解决问题,有时候适当的妥协会让你收获得更多。再者,于你而言,我的命难道可以跟这则消息相等值,那可真是莫大的荣光。”

    “巧舌如簧的家伙,开出你的条件。”

    白庸1ù出令对方恼怒非常的笑容,道:“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我这人惹麻烦的本领一流,只要跟在身边肯定会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

    见红袍青年1ù出警惕的表情,他从百宝囊中拿出一则手抄本递过去:“此物就当做是定金吧。”

    这本手抄上记载的是《青帝刀诀》,在白庸看来,对方的力量与度皆为一流,可是刀法却是烂得一塌糊涂,压根就是húnhún打法,没有章法可言。只是从前都能凭借绝对的力量与度优势,将敌人一刀毙命,所以才没有显透出来,否则一旦陷入胶着,就难以挥出应有的实力。

    这本刀诀的吸引力果真强大,红袍青年虽然抱有强烈的警备心,可在粗略看过书上内容后,就被深深吸引住,视线难以移动半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在下白君龙。”

    “……”

    “不回答,是请便的意思吗?好的,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唔……穿着红色的礼服,有了,就叫你新郎官吧!”

    回应白庸的又是一道刀芒,显然对方并不喜欢被肆意取称号,然而白庸很自然的将这种反应翻译成不满意这个称呼,于是又道:“红色衣服,惯用武器为刀,那就称呼你为红衣刀少吧,昵称刀少,怎么样?不反对就当你同意,一二三,决定了,就叫你刀少。”

    “刀少”很想给对方当头一刀,奈何有求于人,只得强压下怒气,心中默念:一切以报仇为重,一切以报仇为重……

    这么一通自我催眠,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照着手抄本上的刀诀就地演练起来。

    然而白庸显然不愿意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在旁边不停的用手指指点点,如喜鹊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错了错了,这一招手抬得太高,腋下1ù出空门了。”

    “别光手臂用力,注意腰的力量也是关键,纯粹挥手臂只能挥不到六成力量。”

    “哎呀呀,别说刀法,连姿势都错得一塌糊涂,下盘如此不稳,难道没练过马步吗?正所谓双肩展平,屈如豹足,虎脊走龙,虎肩束凤。”

    他虽然没有正式练过刀法,可毕竟是玄门正宗弟子,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步,眼界比野路子出身的刀少高出不知多少倍。虽然实际用刀未必高明,可讲起理论却是一套又一套,也不管对方根本是初次练刀法,自顾自的说着。

    “你的刀法完全是徒有其表,没有内涵,练不出刀意,练上百年也是白练。青帝刀诀的奥义,可以简单的用一句话来概括: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hua一处开。”

    “住口,不需要你来教!”刀少终究是忍不住,扬起刀来就是一通1uan劈。

    奈何如今的白庸凝练了元神,六识大大增强,虽然还没到看清出刀轨迹的地步,可也大致上能够预判刀势,几番闪挪腾移,轻松避开杀招,同时还能一边摇头晃脑的评价。

    “看吧看吧,你的刀完全没练起来嘛,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记住要将刀法练进骨髓,达到挥洒自如,出掌挥拳皆是刀法的境界才可以。”

    刀少也想到过使用青帝刀诀,可又觉得这么一来岂不是被牵着鼻子走,赌气之下硬是撑着不用。一通1uan砍后现没能伤到对方,直接转身离开。

    “等一会,那不是我要走的方向。”

    白庸连忙运转真元飞快追上,他看着前面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年头还没有我想jiao而jiao不到的朋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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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行介绍:
欲修仙道,先修人道。
谁言修仙就要杀人夺宝、唯利是图?这是魔盗、魔贼,不是仙侠。人若舍弃了身为人的良知,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
侠者,以武犯禁,仙侠者,以武犯天道。
若天道徇私,善恶无报,则吾必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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