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进阶宝器
骷髅鬼修的武道功夫着实不咋地,虽然在强大的元神操纵下发挥出了非凡的度与力量,但也仅仅限制在力量和度上,并不能发挥出武学招数的真正威力,可谓外强中干
白庸一招破去对方的招式,反向逆袭,一刀劈在对方的头骨上,顺势而下,直接将骷髅架子一分为二
“唔?没有斩到元神,事先逃出了吗?”
疑惑间,大地一阵剧烈闹腾,一只比人还要大的骷髅手掌钻出地面,随即向下一撑,一座如同小山般巨大的骷髅架破土而出
鬼修脱离了方才的骨架,换了这个加巨大的身体,它手中拿着一面黑色旌旗,一经挥动,飞射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细丝,交错成了个巨大渔网,黑丝纤细无比,通体发亮,还带着淡淡黑气,一看就知不是凡物不止如此,骷髅头空洞的眼眶内红光一闪,接着大口一阵无声的乱嚼再猛一张开,无数的碧绿磷火从口内狂涌而出,**在渔网上,顿时细丝上磷火缠绕,能灼人魂魄
“哈,如果是双招合一的话,我也行哦”
白庸唤出了赤麟刀,转变体内真元为妖族万灵元功,身体一晃,进入无心之射的状态,同时元神操控赤麟刀飞出,妖元舞动,妖刀诀上手
“妖刀.蚀月”
“妖刀.吞
进入无心之射状态的肉身,哪怕失了元神依旧可以继续运招,以前的白庸做不到,是因为精神气三者水平都不够,肉身和元神不说,境界不够连招式都用不了,而真元若不够充沛,在各自分为一半后,过于虚弱会导致刀招余劲反噬
对于如今的白庸,这些都不再是阻碍,赤麟刀低吟一声,几道不可见的刀痕从刀尖流泻而出,穿梭在空间的夹缝中,如梦幻影,缠在鬼阳刀的刀身上,下一刻鬼阳刀用出了妖刀吞日诀,双招合一
“妖刀.阴阳绝”
刀身上闪耀起黑白两种光芒,向天冲去,一下子撕破了磷火渔网,这一招的上面蕴含了生死之道,威力比当初白庸跟刀少的合力之招还要胜一筹
鬼修的骷髅头上不会出现表情,但见他瞳孔中绿芒不停激荡,就知道此刻也并非心如止水只见他再挥黑色旌旗,这回出现的不再是死物或者鬼怪,还是虫子
天空中一下子出现了长达数十丈的巨大虫云,这些虫子并非蝗虫模样,而是甲虫状,一身坚壳,几乎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漆黑之色,发出巨大的嗡鸣声,乌云压顶般的向白庸铺天盖地而来
极招阴阳绝凝聚出来的黑白光柱冲入虫群之中,这些怪异甲虫居然不害怕其中的阳刚之气,也不被其中的阴寒之力吸引,这证明它们并非属于邪物,本身不倾向任何属性
这些甲虫的坚固程度远远出想象,居然硬生生将强悍的刀气挡住,虽然每一瞬都有上百只虫子承受不了冲击而爆体,可这批虫群起码有十万之数,完全不在乎这点消耗除了一开始刀气曾向前冲进去数丈外,在之后再也未能寸进
骷髅鬼修的口中发出嗤嗤怪笑声,像是漏风的窗户,显然很是得意这些甲虫是他耗费上千年时间培育而成,不惧五行,不属阴阳,对自然之力与物理力量有着堪比虚空强者护体罡气的防御力
不过,它的笑声在下一刻就戛然而止,阴阳绝的变化出了他的预料,在主体刀光受到阻挡的时候,无形刀痕就会分离出来,穿梭虚空,无视虫群的阻挡,直接杀向它的元神
这刀痕无声无息,如同最厉害的刺客,藏匿在空间与空间的缝隙中,如果是掌握了空间法则的强者,还能感知到一些波动,但作为不能修行武道的鬼修,明显没有感知,它能察觉到不对劲,还是身上的宝物主动护体
一面古铜镜从骷髅鬼修的肋骨架子中飞了出来,挡住了无形刀痕,可惜,这面镜子的预警功能强大,防御能力却很是一般,一下子出现了裂痕并破碎开,残余的几道刀气直接贯入骷髅鬼修双目的两个窟窿中,击向其中绿芒
“吼吼吼——”
身形庞大的骷髅架子痛苦的哀嚎,坚硬的手脚臂骨胡乱舞动,受到古铜镜削弱杀伤力的刀痕并没能将它击杀,但也给予了重创
这招失算,却是它受到了惯性思维的影响,狱洲盛行器修,擅用法宝,对招式变化不甚上心,因此他们的法宝往往有千奇百怪的效果,招式却都很单一
相比之下,神洲却是反其道而行,将武学术法的效果发挥到极限,千奇百怪,可法宝往往只有单一的效果,或是破坏或是辅助运招这也是神洲修士对法宝不屑一顾的原因之一,自己的武功就能发挥出同样的效果,何必多此一举去炼制法宝,当然这种观念也是争议颇多,并非人人赞同
骷髅鬼修痛苦的挣扎,手中的黑色旌旗被他挥舞得好似大枪一样,一股股强横法力释放出去,坟地被震得一颤一颤,若非有禁制保护,恐怕此地早就被毁灭了
它猛的仰头咆哮,发出一阵阵大风呼啸的声响,一股好似万千鬼魂交杂在一起的精神风暴向着四方扩散出去,这是它以往吞噬的鬼物残留下的意志,浑浊不堪人一旦沾上,识海就会嗡嗡炸响,如同一下子挤进去了数万号人,同时在你的耳边议论,意志虚弱者,直接回被搞成脑瘫
这样的情况下,白庸也无法出招,拼命运功抵挡这种纯粹的精神攻击,并不涉及邪能恶术,就算是万屠元功也没有特别的抵抗效果,还不如修炼元神的万灵元功有保护作用
这种精神风暴的持续时间并不长,可对承受威力的白庸而言,一息时间也如同一日那么长
忽然风暴停止,一切风平浪静,就见骷髅鬼修张嘴向内吸气,四周散落的因为精神风暴而被撕裂的鬼物碎片,全部被吸入口中,接着玄阴之气在它口中凝聚,化作一道灰色光柱,向着白庸直冲而出
这种纯阴的破坏能量,强大得难以置信,仿佛携带毁天灭地的威能,令人担心这坟地禁制是否抵挡得住白庸脸色一白,知道这招非是自己能够抵挡,就在他动念要借用奇迹方舟的时候,援兵到了
“一枪河山满江红”
左朱殷拍马杀到,一枪刺出,精气神高度凝聚,枪尖的一点光芒如同乘风破浪的巨轮,强行冲开灰色光柱
在她背后,出现了许多持枪骑马的将军幻影,千军万马奔驰,冲杀敌军,势要凭借一枪一马,杀得河山满江红,封疆裂土位王侯
左朱殷的度本该比白庸还快,但白庸有鬼阳刀作为坐标,她却没有具体方位指示,坟地禁制又限制了神识侦查,中土又遭遇迷阵围困,因此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找到
她这一枪爆发力十足,可惜后继乏力,在生生冲开光柱一半距离的时候,冲刺的度快下降,如果不做调整,势必会被光柱吞噬
白庸当然不会白白错失良机,喘过一口气的他将真元转化为万屠元功,左朱殷在场,妖刀诀不便使用,他就再度用上了双招合一的荒漠武学
“荒刀破神关”
元神离体,催化磐沙不动神王咒,沟通虚空中的冥冥存在,加持无穷神力加持在**上得到术法帮助,本体的气势节节攀高,迅提至顶峰,单手将刀向天一举,无匹刀罡汇聚星辰沙流,化作如通天石刃,带着沧桑古老的气息猛然斩下
骷髅鬼修受制于左朱殷,无法分心,只能挥旗阻挡但听“咔嚓”一声,黑色旌旗斩断被石刃拦腰斩断,余劲未消,直接将它整个骨架也粉碎掉
身上的阻力一轻,左朱殷持枪高歌猛进,再助一力,破开层层防御法宝,直接击中鬼修的本体,儒门正功爆发,一股浩然正气四散而出,将周遭的阴气一扫而空
鬼阳刀尖声立啸,这次躁动比先前还要厉害,白庸心有灵犀,不但松手,还催了一把力,附着一重万屠元功
鬼阳刀破开空间壁障,快扎中一个负伤想要逃遁的阴影,这正是骷髅鬼修的元神那元神一震疯狂抖动后,眼看就要挣脱束缚,这时它体内吞噬的那些恶灵开始反抗,同时四周的鬼物也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纷纷聚集过来,开始蚕食它的元神
这幅蚂蚁啃大象的画面看得众人膛目结舌,七重雷劫的修为不可谓不深厚,那些修为低下的鬼物只要稍稍吞食一口,立马暴增到能炼化元神的地步,这种吞吃法,比人类修士们修行的旁门左道还要厉害,完全是抢过来的肉就能长在自己身上
作为主力的鬼阳刀不管不顾,只是全力吸收骷髅鬼修的元神,刀灵本体的力量渐渐壮大,产生的吸力漩涡也越来越大,那些吞吃元神后修为暴涨的鬼物也被吸入其中这些鬼物因为修为突然增长,灵智没有跟上,都是傻愣愣的,被眼前美食吸引,只要没有影响到自己,就一个劲的去吞食元神,直到被漩涡牵引住,想逃跑已是来之不及
就这样,七重雷劫的元神包裹数以万计的鬼物,统统被吸摄如刀身当中,然而鬼阳刀本身的器灵太弱,又不是历史名器,没有信仰加持,竟是渐渐压制不住,被这股庞大的玄阴之力反噬刀身,刀柄上的那颗金乌妖丹的阳气完全抵挡不住这股力量,只是一瞬间的反抗,就被侵蚀掉,整个珠子失去了灵气,完全阴化
白庸看见这一幕,没好气道:“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想到不止人心,鬼物如此,刀灵也不例外,贪念一起,生死安危都忘记了,一下子吃得太饱,把自己给撑坏了”
他随时口上抱怨着,却不好眼睁睁的看着这柄刀就这么毁掉,当下运转内功,改为最阳刚的真元,遥空对着鬼阳刀输送过去左朱殷担心他的内力不住,也同样运功输送,儒门正功自有一股阳刚之气
鬼阳刀上的玄阴之力与阳刚之气融合,阴阳交汇现混沌,白庸心念一动,导引着这股力量化作生死太极印,霎时混沌破碎,化为清浊二气,清为阳,浊为阴一开始浊阴彻底压倒清阳,随着白庸跟左朱殷功力渐渐输入,清阳开始壮大,最后形成平衡阴阳调和,金乌妖丹被生生改变成了太极球,鬼阳刀不再是那种忽冷忽热的状态,而是化作平和自然
运功停止,左朱殷深深喘了一口气,擦掉额头的汗水,方才的举动等同于炼化七重雷劫元神外加数万鬼物,就算是有白庸分享,她也耗费了七成的功力,毕竟她是武修,在内功总量上比不得术修
这时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白庸,此子消耗的功力跟自己相当,却表现得比自己还要轻松,分明是内功修为比自己还要深厚,简直难以置信
左朱殷心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她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将疑惑放进肚子,然后掏出几枚晶石,炼化吸收其中的元气,补充消耗的功力
“看来,我们错过好戏了”
穆若愚等人这时候才赶到,刚刚看见鬼阳刀重生,一阵惊奇
这时,重生的鬼阳刀绽放光华,气息延伸到达了不知道哪个位面深处,天地之间,无数的知识、意念、命运、造化力量纷纷而来,围绕着刀身旋转不休,一股沧桑历史的从刀身中散发出来
看到这番情景,白庸也不禁讶异道:“这是进化成宝器的征兆,居然还有这等机遇”
铸造一柄上品利器不算什么,只要材料够好,铸匠的手艺过关,就能铸造出来可同一级别的宝器却是千难万难,哪怕吞噬再多的生灵也没用的,顶多是增加器灵的精气,无法开启智蒙,因此就算方才鬼阳刀吸收了七重雷劫的元神,白庸也不认为能够晋级,没想到这种万里无一的机遇,居然给撞上了
这种宝器级别晋级,不会引来雷劫的制裁,相反的,还会得到天地之力的加持和祝福可见死物化为生灵,天地也乐见其成
鬼阳刀的刀灵渐渐凝聚出来,看轮廓不是兽形,而是人形,但是形态在不停的变化,一会是强壮如天神的壮汉,一会是手握长枪的将军,一会是卷的秀才,最终变成一个脸部没有五官的赤人形
“这是什么器灵?难道是因为吸收了那么鬼物的原因,被其中的万千执念影响,导致思维混乱?”
这时,就见那器灵站起身来,化作手持双刀的壮汉,对着天空大吼:“我被囚禁了一万年,又被逐出了自己的故乡现在,你们竟敢闯入我的世界,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下面的众人一脸迷惑,白庸寻思着好像在哪听过这句话,却见器灵再度变化,发出各种宣言
“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三百年前,我是一个穷人;三百年以后,我还是一个穷人三百年时间里,我到底干嘛去了”
……
上官婵淡淡道:“这么奇葩的器灵恐怕是世间独有,至少,我没听说过还有器灵是神经病的”
穆若愚道:“怎么会,你不觉得它说的话都很有哲学意义吗?发人深省啊这位前生肯定是一名哲学家”
“不管是不是哲学家,总之别再给我丢人了”
白庸一挥手,真元包裹住鬼阳刀,直接拉扯下来
“是谁居然敢打我有种啊你,我叫人一字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这种毫无头绪说辞令白庸颇感无奈,用手指扣了一下刀身
“啊哟,果然是你,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心肝脾肺肾,你想坐我的位子对不对?”
上官婵袖子一甩,缠住刀身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住,不停的用力,在地面上碾来碾去
“唧唧歪歪听得人烦死了,给我闭嘴”
“咕咕——不要那么用力的踩我,虽然是美女的脚,不好,有什么东西要在我体内觉醒了……呜哦哦,用力踩,用力踩,美女,请用力踩我”
这声音,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一向喜欢欺负别人的上官婵也被这刀灵恶心到不行,于是对白庸道:“你是主人,赶紧想办法让它安静下来,要不然我就将它销毁了”
白庸苦笑着捡起刀,然后问:“你是谁?”
“你问我是谁?哈哈哈,真好笑,这么幼稚的问题,我当然是……我是……我……是谁?”
一直聒噪不休的刀灵就此安静下来,看来是在努力思考这道终极的疑问
“刀灵进化成这德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白庸摇头,将刀收好
步苍穹问:“难得师兄的刀进化了,不如重起个名字?”
“不用了,名字起得再好听,刀依旧是原来的刀,不会因为名字起得华丽而有任何改变”.
第四十三章进入内殿
被鬼阳刀这么一闹,坟地里的鬼物一下子少了大半,连灰白色的雾气都变得极淡众人顺利走出坟地,再也没有遇上阻碍,白庸能察觉到左朱殷对自己有了戒备心,但他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但这事没法解释,越解释越容易令人误解,自己是否值得信任,用接下来的行动证明即可
尽管有了戒备,左朱殷依旧尽到向导的责任:“下一道关卡是阵法,当年我师傅就是受挫于此处,再难前进,不得不抽身返回,之后查阅所有阵法典籍,找出了破解这道阵法的方法因此,下面你们只要跟紧我就可以了,注意,别再横生枝节”
最后的一句话有责备的意思,这下不止白庸,连上官婵和步苍穹都察觉到,她的语气有些生硬,不像之前那么亲切不过两人并不是气量狭小的人,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至于穆若愚压根就没注意到
左朱殷带着四人进入第三关,正如她所言,这是一道阵法关,在关口处就矗立一个一方石碑,碑上篆刻着:“前方阵法,危险退”
这警告牌子倒是跟“此处不得随地大小便”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众人可笑不出来,他们刚一踏入,四周蓝濛濛的光华大起,一个蓝色光罩凭空出现将众人困在其中,随即周遭腾起了能屏蔽神识的白雾,而光罩也变得越发的耀眼深蓝
很快,天空中的白色雾气缓缓旋转起来,并且度越来越快,片刻后就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旋风,其中还夹带着点点蓝芒,正是水罡神雷
“这是六仪兴涛雷罡阵,小心不要去碰触那些水雷,尽量避开,否则一旦沾上,金丹高手**也会一下子被炸毁”
左朱殷掏出了一个子午盘,显然是特意准备好用来应付这阵的,她捏动法诀,随着上面的指示一步一步标准的左转右转
白庸跟着后面,观察着四周阵法的变化,但一切都很正常,从元气变化来看,似乎也是踏着阵法的生门正确前进,可他心中总有一股违和感,可仔细思考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一路随着左朱殷左转右转,做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指着前方道:“接下来直走五步就能出去了,一、二、三、四”
“停住”白庸忽然大喝一声
左朱殷身形一震,全身功力已提至顶端,随时可发出雷霆一击,她可能是以为白庸要动手
但白庸只是拿出一物,却是一只虫子,正是之前骷髅鬼修指挥过的甲虫,他将这只甲虫往前方一扔紧接着,天空中的水罡神雷如闪电般劈下,轰隆隆的阵势,吓得众人也连忙后退,并运功抵挡冲击那些水罡神雷一下子将这只甲虫炸得粉碎,尸骨无存,后续的冲击还陆续有来,炸得四方动摇
穆若愚等人倒吸冷气,方才要不是躲得快,及时离开了攻击区,只怕沦为同样下场的就是自己了
“这是怎么回事?没道理会这样,我应该没有走错才是”
左朱殷在看见白庸拿出活物试探的时候就知道,对方认为破解有误,当时她还颇为恼怒,认为年轻人志得意满,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质疑她师傅花费十年才想到的方法
直到看见意外发生后,她才后知后觉的自责起来,如果没有被提醒,自己还能凭借高的修为避开,可那些人就要被自己连累了
上官婵挑眉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破阵方法有错,一开始就会遭到抵制才对”
白庸笑了笑道:“我只有有了怀疑而已,并不是十分肯定,于是试探了一下,幸好,小心无大错这句话的确很有用”
左朱殷难以接受:“不该是这样,我师傅昔日困于这道阵法,甚至为此受了重伤,成为终生遗憾,不可能会认错阵法”
“现在的阵法没有错,的确是六仪兴涛雷罡阵”
上官婵敏锐的捕捉到关键:“现在的阵法?”
“没错,我认为接下来的阵法应该是万劫风火阵”
左朱殷有些不信:“我虽然不精通阵法,但也知道水火不容,同一阵法中出现水火还能阴阳调和,两个相连阵法各自为对立属性,只会相互削弱,心魔不可能犯下这等低级错误”
然而话音刚落,就见天空中呜呜作响,汇集起强烈的火焰,呈现出了一种纯净的红色,凝聚成一朵朵的莲花虚影强烈炽热的火光把整片空间都映照得红彤彤一片,这正是道劫中的红莲劫火修行者沾染上一点火焰,就会千般因果沾身,万劫不复
同时,一条条漆黑色的龙卷风呼啸而出,夹带着强烈的罡气,每一条黑色的劫风都凝聚成了一条条狰狞猛恶,血盆大口的黑龙这些黑色风龙和红莲劫火相互配合,风助火势,是把一朵朵的红莲劫火,吹得滴溜溜旋转
“这怎么可能水雷居然全部变成风火,不同元素的混杂应该会引起暴动才对”
再度料错,左朱殷一脸吃惊,但她已顾不得尴尬,连忙拿起枪来小心提防,以免火风黑龙席卷下来的时候来不及躲避
上官婵非常熟悉白庸,知道这家伙肯定有所隐瞒,开口就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看出什么来了?”
“哈,个中原因等会再说,眼下还是先躲过这阵戌刑在未申刑虎,寅巳辰辰午刑午三奇入墓好思推,甲日那堪见未宫丙奇属火火墓戌,此时诸事不须为加天乙来临六,月奇临六亦同论”
白庸依着口诀行走,众人紧跟在后,顺利来到一处风平火熄的地带,明显对这道阵法十分的熟悉
“其实这里阵法既不是六仪兴涛雷罡阵,也不是万劫风火阵,依旧是心魔阵法”
左朱殷反问道:“那我们现在经受的是什么?那些罡风和劫火都是幻觉吗?还有方才的水雷,不也试探过了,破坏力都是真实的”
“我们现在身处的的确是万劫风火阵不过这万劫风火阵却是由心魔阵法所衍生出来,不信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做一个试验,所有人在脑海中想象八卦阵,不是那种变异阵法,而是最基础的八卦阵”
众人依言照办,各自打坐冥想,很快天空中的风龙劫火统统消失,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八个卦象分列八个方位,简洁明朗,一看即知
白庸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会出现什么样的阵法完全看个人想法,若我猜得不错,应该是选取念头最坚定的那一个虽然不知道左前辈的师傅为什么会联想到六仪兴涛雷罡阵,但我们进入的时候,只有左前辈一人确信是六仪兴涛雷罡阵,其他人都是朦胧未知,所以选取了最坚定的阵法而后,在我说出万劫风火阵的时候,虽然左前辈是持怀疑,可其他人出于对我的信任,也会认为是万劫风火阵,于是阵法就改变了”
上官婵疑惑道:“既然是衍生出来的阵法,性质也该一样,那我们只要按照破阵的方法,走出去就不可以了,就算是六仪兴涛雷罡阵也是可以破解的”
“因为这阵法的本质还是心魔大阵,我们要走出去,除了破除当下的阵法外,还要将隐藏起来的心魔阵法也一并破除才行”
穆若愚喜笑颜开:“那还不简单,既然都被你看出是什么阵法了,破解方法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庸苦笑道:“没那么容易,应该注意到,我一直都是称呼为心魔阵法,只知道是依凭心魔进行的阵法,具体是什么也是两眼一抹黑我学习的是太极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和七星八卦九宫十方那一套,这种依凭精神类的阵法并非我所长,两者体系不同,即便同为阵法,底子上就已经南辕北辙了”
穆若愚傻眼道:“同样是阵法,应该有借鉴的地方”
这次不用白庸回答,上官婵就翻白眼道:“壁虎跟老虎同样带一个虎字,你认为两者一样吗?就像文章做得再好,也做不出勾股定理一样”
“聆月你的阵法成绩也是弟子中前几位的,难道也不行吗?”
“我学的是星宿阵法,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跟白庸的有些相交集合,跟精神阵法不搭边”
“那现在怎么办?现在开始学习?”
白庸考虑道:“自学的话没个三年五载学不会,既然破阵不行,或许可以试试避阵”
“有什么区别吗?”
“有些阵法没区别,但这个阵法有区别破阵是找到阵法的弱点,将阵法破去,用蛮力强行破除也算破阵,可避阵就是随着阵法的意思,尽量不引发阵法反应下走出阵法范围既然这阵法是以我们的想法来进行改变,那只要我们什么都不想就可以了……”
白庸忽然做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外面的那块石碑并不是给我们示警,而是给我们一个‘前方有阵法’的概念,如果没有那块石碑,很可能我们就会什么也不想的顺利通过,可既然有了这块石碑的提示,那我们就会开始猜测前方到底是什么阵法,有了想法就能引动心魔大阵”
穆若愚大骂道:“居然这么阴险我还以为是布阵者故意挑衅呢不过,什么也不想应该怎么做?”
上官婵笑道:“这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吗?反正你的脑袋里都是空荡荡的”
“你说什么你居然侮辱我这颗有着黄金脑之称的天才脑袋,这是**的嫉妒”
“嫉妒?嫉妒你为了克服这种天生缺陷而付出的努力吗?”上官婵引用了白如雪的话,顿时给予了穆若愚几近贫血的伤害
扑哧一声,却是左朱殷忍俊不禁,发觉众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她开口道:“你们的心态真好,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谈笑自如,连我都很难做到……我好像想错了一些事情,果然,是被平时的所见局限了自己的认知”
白庸知道对方意指为何,却不说破,而是讲解方法:“要走出这种阵法分两步,一是要对付眼下的阵法,二才是对付心魔阵法要达成这一目的,可以利用非想非非想的境界”
穆若愚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绕口令?”
“识性不动,以灭穷研,于无尽中发宣尽性,如存不存,若尽非尽,这即是非想非非想人若在想东西,势必会被阵法利用,人若什么也不想,也就不会懂得前进与后退,无法破除眼下的阵法,因此必须处在思考若有若无的状态,明明没有在思考,人的身体却能自主行动”
上官婵一点也不看好这个方法:“非想非非想,就算是得道高僧,一辈子也鲜少有机会进入这样的状态,等我们都领悟出来,还不如直接修炼到虚空境强行破除呢”
“其实退一步,无心之射的状态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所谓无心之射,可以想象清晨的时候,竹叶会沾满露水,随着时间竹叶渐渐被积累的露水压下,最后到达极限,露水滑落人将弓拉满时,就像这叶子一样等待着箭自动射出的时刻,当你的弓拉到了最圆满最成熟的状态,箭就会自动射出,如同露水从滑落一样,箭会在弓手毫无考虑的情况下,不经意地飞射而去”
白庸将当初石墨羽曾经引用过的例子拿来解释,众人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上官婵醒悟过来:“差点被你忽悠过去,这玩意也是不是想领悟就能领悟得来的,就算比那非想非非想来得容易,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白庸喊冤道:“谁说的,你看那位不就一点就灵”
那位指的是穆若愚,照着做了一下,他倒不是真傻傻的拿弓箭来射,无心之射就一个说法,做任何行动都一样,他做的是舞剑
只见穆若愚双目无神,就像是元神出窍一样,可手上的太虚剑法却一点也不掺水分,一招一式,舞得标准的不能再标准,而且将其中神韵都发挥出来了
上官婵迟疑了片刻后说:“这种境界是不是只有傻瓜才能学会,就算双拳互博术什么的”
白庸没好气道:“是信念单纯的人才能学得快”
“不扯这些有的没得,反正这方案被否决了,快说下一个方法”
“……一开始就认定我有其他方法吗?别弄得我好像百宝袋一样,灵感这东西就像怀孕,又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步苍穹坚定道:“师兄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白庸擦着不存在的汗水:“这样的信任让我很有压力啊,不过我这次的确准备了第二种方法,但这种依赖人的习惯不要养成,我可能总在身边,自个也要学会动脑,才能有进步”
上官婵不耐烦道:“啰啰嗦嗦,你是上年纪的大妈吗?对这种地方我已经生厌了,别卖关子,快说方法”
白庸叹了一口气,第一种方法他也觉得不靠谱,哪怕在场四人全部能学会,也想使用,因为他发现这阵法似乎对奇迹方舟中的人也有效果,也就是说,哪怕他能出去,里面的人很可能会被强行拉出来,困在阵法中
“另外一种方法,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简单的讲,就是利用心魔阵法衍生出来的阵法,反过来对付心魔阵法”
上官婵眼睛一亮,她也是才思敏捷之辈,一下子就明白了步苍穹跟左朱殷还在思考,穆若愚则是直接开问
“禁绝阵法,这是一种特殊类的阵法,专门用来禁绝各种效果,比如有禁绝五行力量的,在阵法当中无法动用五行之力,也有禁绝自然之力、星辰之力、阳属能量、阴属能量等等,我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禁绝一切精神力的阵法,这样就能形成矛盾互攻的悖论若衍生出这种阵法,就能禁绝掉心魔阵法,若心魔阵法被禁绝掉,就无法衍生出来”
穆若愚问:“这种古怪的阵法你知道怎么布置?”
白庸笑道:“我不需要了解这种阵法怎么布置,因为心魔大阵会帮我解决这个难题,正如之前的六仪兴涛雷罡阵,我想左前辈也不知道其中的变化和原理,但依旧衍生出了这个阵法,可见我们不需要将各种细节都想象出来,只要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心魔大阵就能帮我们补全”
左朱殷行事果断,拍板道:“就这么试试看,所有人坐下来,集中精神冥想这种阵法”
众人一起盘腿坐下,努力尝试着想象
不一会就有了反应,周围的地面开始摇晃,如同大桥上碾过了一个过载重的物品,即将崩溃一样,很快围困众人的雾气也开始消散
这虽然是个悖论,可惜并非无限循环,心魔阵法似乎并不具备快复苏的功能
未免夜长梦多,众人抓紧机会快离开,白庸落在后方,他在努力感应着即将消失的阵法,哪怕不能全部记忆下来,也要通晓一部分,说不定以后能用上,要知道禁绝精神力的阵法,玄宗库中也鲜少有记载.
第四十四章最憎恨者
出口心魔大阵,外围三关算是全部破除,众人离开后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一股寒气铺面而来,抬眼望去,自己身处绿色的松林之中,而在松林的前方,一席瀑布似九天白练垂挂而下,寒气便是从瀑布下方的水潭中散发而出
这片松林中的松树主要是冷杉、铁杉以及云杉,每一株都有成人双手一围般粗细,参天入云,迥异于俗世的松树,宛如巨人国的植被,人在树下如小小的蚂蚁光是树龄,最少也要历经千年的岁月,有些被天上的雷火劈开,裂开两半,但还是不屈的挺直生长,看上去别有一番铮铮的风骨
这些松树的树质硬如黑铁,而且天生散发着寒气,用来做材料不输给玄冰或寒铁用木类材料炼器最害怕的便是火,可这些树木天生带有的寒气却能很大程度上弥补这一缺陷,这样的好东西已经足够称得上天材地宝等级这还不包括那些生长在松树低下,小人般大小的松茸,散发的灵气浓郁得快成为液体了
一般的修士来到这里,恐怕会疯了一样找寻年龄最大的松树,砍伐后收为素材但白庸等人惊叹了一下后,就没有多的表示主要在于太虚界也是相同的风格,这种自然界的奇景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日常的风景,如果换成一座金山,虽然对修士的价值远远比不上这些松林,可至少穆若愚会欣喜若狂
这样对天材地宝的淡视,连左朱殷都觉得难以做到,心中不由得揣测这批年轻人到底是哪个名门大派出来,可是想来思去,却从没听过有什么厉害的道家门派
穆若愚奇怪道:“这地方弄得好像道家仙境一样,一点魔气都没有,这心魔老人难道是道谍?还有观心魔殿也看不见影子,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也是幻阵?”
白庸指着前方的瀑布:“若我没有猜错,魔殿应该就在瀑布的后面”
众人想了想,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于是各自运功向着瀑布飞去,向着瀑布飞去,刚刚接近,就感觉到一股古老而浩瀚的气息将自己紧紧包裹在内,随即就见水潭中向上冲出耀眼的银光,整个瀑布都从下至上被银色光华点燃
银光闪烁之间,时空变幻,众人就好像置身于宇宙之中,而瀑布就是一片拥有浩瀚星辰的银河
转瞬后,时空恢复正常,众人就出现在那条银河瀑布之前,随即九天之中似有天雷层层翻滚,瀑布连着山体从中破开,深达数百丈的山腹之中,赫然呈现出一个底部呈方形,庞大无比的殿宇
“看来是找对了,下去”
左朱殷本想劝解说内殿太危险,以他们的修为不宜深入,可转念一想,刚才自己也是得了白庸的帮助才走出阵法,没有他自己还困在阵法当中,这谁护持谁还说不准,观心魔殿考验的又不是修为,何况他们对外面的那些天材地宝都没有兴致,气量明显不一样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闭口不谈
众人飞跃降到观心魔殿前,只见一根根朱红檀香柱支撑起黑色的琉璃飞檐,殿宇地面和四周的围栏全部是白色的汉白玉,整个殿宇并不算大,如同一间小道观,当然其中流转的空间法则,证明里面大小肯定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
而且这座宫殿位于两面陡峭的峡谷之中,在两边陡峭峡谷的映衬下,就如同蚌壳中的明珠,一道细细的瀑布又从一侧的山壁上喷淋飞下,又平添几分仙家出尘之气
穆若愚感叹道:“我现在能确定,这心魔老人肯定是道家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
上官婵瞥了他一眼:“谁规定魔道之人就一定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在你想象中,恐怕修魔者都是披着黑袍,白日不敢见人,男的狰狞凶悍,女的妖媚**,没事喜欢嘿嘿阴笑这是哪个年代的见识?修魔者若都这种德行,谁还愿意修魔?”
白庸没去理两人的对话,他查看了一下观心魔殿的大门,上面并没有任何禁制,用力一推,门就打开了,不过门内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踌躇了一下,没有急着进入,小心观察四周,只见一旁的铭牌上写了几个字
“羡吾宝者,不得入内”
穆若愚听不懂咬文嚼字:“这什么意思?”
上官婵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就是指,如果是想要宝物的人,是进不了这座宫殿这心魔老人倒是挺恶趣味的,别人千方百计来到这里,为的不就是他的遗产吗?偏偏禁止他们进入,哈哈,有趣有趣,我突然想见见他了……难道说,是用这种方法来引起像我这样原本不感兴趣的人的兴趣,然后令我无法进入?”
她这想法,倒有些阴谋论的味道,白庸可不敢苟同:“如果是为了这种目的,心魔老人的格调也太低了”
不过这道门对在场众人可没什么难度,白庸这边不说,压根就不是冲着心魔老人的遗产,上官婵都搞不懂他为啥要进观心魔殿,反正不相信他只是为了试炼大家,肯定别有算计,总之就是阴谋论
另外的左朱殷也不是冲着心魔老人去的,她是要去找本派前辈的传承,心魔老人的东西对她而言可是学不会的,法宝倒是有点用,儒魔虽不是对立,可也很难兼并,除非从筑基开始就是走的儒魔双修
不过尽管如此,左朱殷跟步苍穹两人也是试了好几次才成功进去,大概在两人心中,还有存有一点点想要的念头,也许不是非常执着,可能就是顺手拿一些,或者类似如果可以轻松得到,也不介意去拿过来的念头
尽管就是一点点小小的贪念,可只要有这样的贪念,就被令行禁止,除非是抱有哪怕掉在路边也不去捡的信念,才能顺利通过
内殿中,穆若愚傻傻道:“这难道也算过了一关,也太简单了”
白庸指出真相道:“对我们来说自然很简单,可对一般的寻宝者而言,这就是无法逾越的天堑就算是再厉害的阵法,也是有法可破,而这道门不是你想过就能过去的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也就摆脱掉跟在后面讨厌的尾巴”
左朱殷称赞道:“原来你也注意到了,这种只会捡便宜的家伙最是麻烦,破关的时候一点苦劳也不出,等到宝物出现的时候一个个龙精虎猛,尽会折腾和捣乱”
有人跟在后面,白庸跟左朱殷早就注意到了,不过一路上都不好动手赶人,毕竟对方也没干什么坏事,这条路又不是他们的,对方只是将他们走过的路重走了一遍
左朱殷是打算对方若跟到外围就停,那就放过一马,若恬不知耻的跟到内殿,直接开打不用讲理现在有这扇门挡住,倒是省了很多事,某种意义上,也算对方命大
内殿的墙壁贴着黄澄澄的金箔,用白玉雕刻成了整洁的廊柱,用粉红的涂料将每个房间都绘制成最靓丽的建筑,堪称艺术佳品走进去后,还有精致丝绸做成的奇丽桌布和窗帘,用最柔软的羊毛做成的大幅挂毡和条饰,使人陷入温柔而整洁的光影中,流连忘返步如其中就仿佛是进入了豪华而奇幻的神国
上官婵依旧不喜欢这种风格:“明明外面看上去挺不错的,位置神韵都跟环境结合得很好,怎么里面全变样了,恨不得让人知道自己很有钱一样,满满的一股子铜臭味,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其他人可没有她那样欣赏房屋摆设风格的闲情雅致,一直小心翼翼的前进,提防有机关一路上倒是没起什么幺蛾子,轻松通过,直到来到一间空旷的大厅,入目处,只见前面一堵看不到边缘的墙壁上,有着数不尽的门,金边、银边、木框、兽口、花雕……各自不同
上官婵撇嘴道:“看来这关考验非常明显了,是要我们去找出真正的门,按照那位心魔老人的一贯的脾气,应该留有提示才对”
众人环顾四周,果然有提示,还不少在背后的墙上,画着一副摆渡船夫的图,旁边附以一首诗歌:
有一鱼兮伟莫裁,混虚包纳信奇哉,能变化,吐风雷,下线何曾钓得来
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
动静由来两本空,谁教日月强施功,波渺渺,雾蒙蒙,却成江上隐云中
问我生涯只是船,子孙各自睹机缘,不由地,不由天,除却蓑衣无可传
媚俗无机独任真,何须洗耳复澄神,云与月,友兼亲,敢向浮沤任此身
逐块追欢不识休,津梁混不挂心头,霜叶落,岸花秋,却教渔父为人愁
白庸摸了摸下巴道:“居然是这首诗……”
左朱殷欣喜的问:“你知道来历?我只能看出这是一首禅诗,可惜字里玄机仍是模糊不清,如果有其他介绍的话,倒是可以推论一下”
她这话是将自己的看不出归结在不知道诗的来历上,暗示自己并非不如白庸,只是凑巧没有看过而已,先天条件上的劣势
白庸忽视对方的不服输言论,点头道:“稍微有些头绪,不过仍是非常麻烦,光是要从这么多门当中找到合适的就非常废时间”
上官婵惊奇道:“怎么,你还有两种方法哼,是故意在炫耀么,向我们这些一个方法也没想到的可怜虫们进行炫耀”
白庸连忙求饶:“此非吾所愿,误尔”
步苍穹骄傲的点头:“师兄就是师兄,非凡人也”
上官婵不吃这套:“别装疯卖傻了,赶紧说方法”
“说方法之前,我得先试验一下,万一走错了门会有什么结果,根据不同结果来决定究竟采用哪一种方法”
“那就赶紧试呗”
白庸再度拿出一只甲虫,随意的扔进一扇大门中,过了一会后,他高兴道:“生命气息丧失,看来是死透了”
上官婵奇道:“死了你这么高兴干什么?一步踏错,万劫不复,给你重再来的机会都没有,这也值得高兴?”
“这你就不懂了,如果没有死,我就不得不采用第一重繁琐的方法,消耗大量的时间进行测试,可既然死了,就证明第二种方法可以实行,这个方法就是取巧,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一下子就能搞定”
“说得那么玄乎,我是没看出来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那就拭目以待了”
“放心,我这一招,保证万无一失,讲的就是一个神运”
说话间,白庸一手伸出抓住穆若愚,内功一催,封住对方全身窍穴
“咦,你要我帮忙直接口白就好了,封我行动干什么?”穆若愚忽感大事不妙
“哈,闭上眼睛,刚开始会有些晕,一会就一切都过去了,不必在意”
白庸抓着对方身体,开始风车大回旋,他自己也闭上眼睛,然后凭着感觉,猛然一把扔出
“哦啊啊啊啊——白庸你这混蛋啊——”
穆若愚惨叫着被扔出,如脱弦利箭般射出,带着长长的绵音,撞上一扇门,直接被扔了进去
完事了的白庸拍了拍手,道:“气息还存在,看来是这扇门没有错,哈,轻松轻松”
上官婵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还有这么个用法,得记下来,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的阵法,必须让他先去探路,物尽其所用果然天生我材必有用,哪怕是一条亵裤,一张也是有其作用的”
“你……这……”
左朱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方才还想出手救人,可转念一想,对方可都是师兄弟,感情看起来又不错,不像是会相互残害的样子,应该是别有玄机
其实哪来的玄机,白庸只是在赌运罢了,赌穆若愚那逆天的运气如果这些门走错后不会出事,运气未必能生效,可既然走错就是死路,那么以他的运气,就绝不会选错大门,连性命都无法保证,怎么能算得上好运
不过在外人看来,的确有些乱来左朱殷善意的劝说,不该将同伴的性命当成儿戏,哪怕运气再好,也不该用来下赌注
白庸不好辩解,诺诺称是
众人轻轻松松又过一关,相继踏入正确的大门,只见穆若愚头顶大包躺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白庸你小子出卖兄弟,亏我还那么相信你,以为是共同对抗聆月大魔女的战友,原来到最后,只有我才是受害者……”
上官婵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嘀咕个什么劲,不就是被人扔出去飞了一下,啼啼哭哭像个娘们似的,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霸权压制下,穆若愚无力反抗,乖乖起来,继续做受气包
一路前行,门后房间不再像之前那般华丽,反而有些像密道,不过倒是挺宽敞的,一路连绵下行,来到一间石室这方圆数十丈的地底石室中有许多个铜架,纵横排行整齐有序,上面有镜、剑、拂尘等各色法器,不下百种,个个俱是光华流转,荡漾着法力,显然都是不俗的法宝,尤其是石室正中的一柄神剑,宛如皇者一样,上面刻着许多神纹,简直就要飞起来,这是一柄神器,能够成为魂兵的法宝
“找找看,这次的提示在哪里?”
上官婵已经完全将这试炼当做游戏来体验,兴致勃勃,反而对室内的法宝看都不看一眼,其他人也是相同
不一会就找到了提示的文字,直接刻在一扇大门的门板上,这次不再拽文,直接白话文写得清清楚楚
“欢迎诸位来到观心魔殿,能通过前五关考试,证明诸位的资质天赋皆属上流,当然,也包括从来不曾出过力的家伙们笑那么,最后一关就在你们眼前了,只要通过,本人的宝物也好,龙剑凰枪的遗体也好,可尽情折腾大笑最后一道试炼,是各自分开进行,所以没有信心的人,可以任意从这间石室中挑选三件宝物,自行离开至于贪心者,可以试试看,多挑选一件宝物会有什么结果阴笑至于选择参加试炼的人,你将会遇上此生中最憎恨之人,如果通过考验请自行领悟,那么恭祝诸位一帆风顺”
上官婵挑眉道:“这什么狗屁提示笑、大笑、阴笑,居然用括号来表现表情,这心魔老人真是闲得无聊”
白庸沉思道:“这提示倒并非全无作用,这件石室中有两个陷阱,一是满仓的宝物,如果刚进来的人起了贪念,没有来得及看提示就多拿了宝物,势必会引来惩罚;二是挑选三件宝物的限制,如果选择离开的人有多个,就会为了明显是最有价值的那柄神剑而发生争斗,其他的宝物全部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那柄剑”
上官婵冷笑道:“总之,满肚子坏水就是了不过,最憎恨的人倒是挺有意思的,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究竟最憎恨的人是谁,很想亲眼见一见”
穆若愚惊悚道:“完蛋了,这里面出现的一定是聆月”
“哦,原来你对我的印象是这个样子啊”
“呜哦,我是开玩笑的,别过来,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啊啊啊……”
最后,这关没有人选择退缩,全部进入门内,白庸留在最后,他将奇迹方舟放了出来,并叮嘱了白如雪跟墨娴不要随意离开这里,接着,他也进入门中
“我最憎恨的人……是杀死马无疆的大萨满吗?应该不是,人既然被我手刃,仇也已经报了,我对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这样看来,刀少和姬天血的仇也不再考虑范围中……”
白庸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出尽是白光的隧道,接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空旷的庭院,以及一道熟悉的背影
“怎么……可能,居然是你”
那人转过身,跟白庸相近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许久不见了,庸儿”.
第四十五章心魔少女
白庸一脸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他此时身处的是一间普通的房,两扇木棂小窗,被外面的清风刮得微微颤动,房中摆设简单干净,除了一旁摆满覆及各个领域的诸多籍之外,还有一套松木桌椅,散发着松木的清香
在两扇小窗的旁边墙壁上,挂着一副字“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人”,这句源自《孟子》的话,十个字劲力惊人,好像是一道道的剑气纵横在纸上一般,笔力穿透纸背
房间中点燃着紫色的沉水香,这种熏香是用杜衡、月麟、甘松、苏合、沉香、檀香、冰片、龙涎等数十种香料、药材制成,让人闻之凝神静气,
缓缓响起了一阵注水声,小屋的主人缓缓将茶注满,然后递给白庸,他也给自己倒满一杯
轻啜一口,像是无比满足般,吟诗道:“幽人耽茗饮,刳木事捣撞巧制合臼形,雅音伴柷椌虚室困亭午,松然明鼎窗呼奴碎圆月,搔首闻铮鏦茶仙赖君得,睡魔资尔降所宜玉兔捣,不必力士扛愿偕黄金碾,自比白玉缸彼美制作妙,俗物难与双”
他饮茶的样子非常文雅,光是让人看见,就觉得有一股香之气扑面而来,忖想与此人相关的必定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一念及此,似乎自己也变成了文雅之士
这是一名年龄三十多岁的男子,头戴纶巾,腰佩琳琅玉,着儒士打扮,皮肤细腻光泽不输给女子,但身子骨却不羸弱,手上有着一层老茧,那是常年射箭留下来的证明他眼神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然而他的脸上却是一丝不芶严肃的表情,令得他身上有一股君子不怒自威的气息
白庸即便不用观气之法,也能够感觉到,一缕缕的文思从他的头顶上冒出,流光溢彩,不停的迸发出来,正是文思如泉,润泽天下,艾思如雨,甘霜天下
白庸也饮了一口茶,随即长长的叹气:“诗是好诗,但是这首诗是为茶臼而写,跟现在的情景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人装傻道:“哈,是这样吗?”
白庸无奈道:“不仅如此,这茶水得太急,火候少了三分,味道没有彻底酝酿出来,还有这茶叶少冲一次,真正的味道还在里面,最后,井水虽好,却不适合用来这种茶叶,茶各个细节的错误,基本上都犯齐全了”
儒士一点也没有被人指出错误的不好意思,笑了笑:“一点也不给长辈留面子,这样一本正经的脾气到底像谁呢?嗯,果然是老爷子,真是让人无法开心起来的结果”
白庸一脸愁容道:“我可不想成长为外表看着严谨,实则冒冒失失的大人,那样也太糟糕了”
“哈,至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吾深感欣慰”
“就算是青出于蓝,基本上也跟你的黑色没有关系,不过反面榜样的作用倒是起到了,老爷子耳提面命,千万不可成为那样不负责任的大人,我一直牢记在心,时时刻刻督促着自己”
儒士终于露出愁苦的表情:“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本应该是天伦相聚,四目相对,无语凝噎的场面才对,怎么就变成针对我的批判会了?”
“这本来就是批判会,若非一心要批判,你又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虽然是大实话,可是很伤人啊,明明我一直想转移话题来着的”
儒士站起身,来到窗口,看着庭院中盛开成一片白雪的梨树,叹气道:“当我年轻的时候,我的想像力没有受过限制,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熟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但是,这也不可能当我现在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一下我自己,然后作为一个榜样,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白庸将剩下茶饮尽,然后看着以迷蒙目光眺望远方的儒士道:“这话的确很有哲学,可是说话之前请先照照镜子,所谓的暮年到底在哪里呢?”
“哈,转移话题又失败了吗?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儒士笑着挥了挥手,方才那股深沉的气氛一扫而空
“摆出一脸严肃的烦恼表情,看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很聪明——不过那完全是一种误解并不是说只要思考就会显得聪明,反而是什么都不想而过着悠然自得生活的人容易品味人生烦恼什么的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有时间去想,倒不如行动起来,烦恼就该全部忘掉,没必要去后悔那些会令自己感到不愉快的事情”
白庸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所以,当初你就能飒爽的选择离开,因为不曾烦恼过,也未曾想过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对于你母亲的事,我的确要对你说声抱歉,不,就算是对你,我也充满歉意,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只有歉意,没有后悔?”
“尽管会被你讨厌,我仍不想撒谎,我从不曾对自己做过的事后悔,哪怕做错了,也不会自怨自艾,而是想尽办法去弥补……唉,虽然在这件事上,我已经没法弥补了,这应该是我一生的遗憾”
“的确诚实得让人讨厌”白庸盯着对方,气氛一度紧张起来,可没有坚持到最后,“不过一切都是你的决定,当时没有能力阻止任何事的我,没有资格去批评对错”
“哦,你不责怪我吗?”
“母亲离开前对我说过,她并不怪你,也求我别去责怪你,因为她能理解你的决定,虽然是一个悲剧,不得不和自己所喜欢的人分开,但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遇其实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一点一滴的相处,哪怕是痛苦的回忆,都是最宝贵的珍藏”
儒士沉默不语,露出极难过的表情,却又努力压制着,不想在白庸面前表露出来
“我这一生,亏欠最多的就是你母亲,她给了我很多,我却什么也没给过她在我最悲伤的那段时光,是她陪着我一起渡过,她知道我心中存着别人,却从不曾说过什么,总是微笑着站在我的背后,帮我茶,帮我磨墨,无论我做什么,她都默默支持,从未说过不我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也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一心想着往前方跑,却忽略了陪在身边和身后的人”
“……”
室中再度沉默,儒士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问:“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白庸盯着对方看,目光尖锐得仿佛要将人看穿,他的手一下子捏成拳头,不停的颤抖,最后,却是松开了
他终究是选择了放下
因为,在他面前的并非是最憎恨的人,而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是那个会在晚上,指着天上的星空,告诉他许许多多有趣故事的长辈
他淡淡的问:“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儒士笑道:“只有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会在意其他的”
“我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要质问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知不知道在你为别人伤心的时候,母亲也在为你伤心,你离开后,她也跟着离开难道说,在你心中,一名外人的地位,比身为亲人的我们还要重要,家庭对你而言就只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吗?”
儒士一脸慈祥的听着,此刻的两人,无比的相像
“我有那么多的问题想要问你,可现在见到了你,又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不恨我?”
“以前恨,现在不恨了也许你说得对,烦恼就是浪费时间,有时间去烦恼,倒不如行动起来而且我有比你具优势的一点,你已无法弥补遗憾,但我却可以,所以不能在这里停下,前面还有很长的路”
儒士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没有问,要不然烦恼的就是我了老爷子的教育果然比我厉害多了,你已经成长为过我的大丈夫,比我期盼的还要出色……只要你想离开这里,就能离开这里”
白庸很坚决的站起身,似乎一点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快向着大门走去
来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似乎是想让人多看一会
在他的背后,儒士带着怀念地端详着背影,似乎在比较着跟记忆中的差别
这时,白庸嘴角一咬,转身,下跪,磕头
“父亲,请保重……”
儒士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他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态,自嘲道:“人都已经去世了,还有什么保重不保重的,倒是你啊,别再犯跟我一样错误,该争取的时候,就去争取我常常会想,如果当时我强势一些,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娶她进门,也许就没有那么多悲剧发生了”
白庸安慰道:“放心,你想做的事,我已经替你完成了”
儒士笑骂道:“儿子替老子娶妾,亏你干得出来哼,现在好了,她的女儿成了你妹妹,自己把自己绊住,看你怎么收场”
白庸自暴自弃道:“我不姓白不就好了”
“你要这么干,老爷子铁定打断你的腿”
父子两人对视一笑,白庸最后一声告别,然后走出了大门
正如所说的,当他想离开的时候,就会离开,周围的空间一阵变化,回过神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遮挡,撒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白庸向着深处走去,脸上带着浅笑,多年来不曾与人诉说的心结,今朝解开,终于放飞自我,此刻的他只觉这世界一切风景都是那么的美好,走起路来,身子骨都轻了很多,若非有正事要干,他都想要拿天蠁琴出来演奏一番
忍住放纵自我的心情,白庸很快就看见,在森林的中央,有着一块莲花石盘,石盘上坐着一个人可以说是非常唐突的感觉,突然出现了人的气息,而且并不是背后,而是在正前方,就这样出现了,仿佛一开始就在那里似的
那是一名雪肌冰肤,宛如嫡仙下凡的女子,如同只会出现在神话当中的仙女,散发一股出尘之气,仿佛随时都可能羽化离开,
她的穿着颇为古怪,却又透着自然明明是一身道袍,却披着袈裟,背后负剑,手中又拿着拂尘,眉心有一枚小小的太极印,脑后悬挂着一**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位是佛道双修
白庸略显讶异,随即来到此女的面前,很不礼貌的盯着对方看,啧啧道:“没想到传说中的心魔老人,居然是这样美貌的一名女子”
“哦,在你眼中,我的长相是一名女子吗?”面露温暖的微笑,对方开口道,“真抱歉没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长得这么样,这并非是自谦,而是我在不同人眼中会有不同的相貌,我的长相,其实是倒映出观看者的内心,简单的讲,就是一面镜子,不过是照映心灵的镜子”
白庸苦笑道:“照你的说法,难道说我的内心其实是一名女子”
“并非如此,性别只是一种象征男性一般代表着阳刚、处世强势,而女性则代表着纯洁、处世柔和,当然,如果出现的是瘦弱的男性,或者壮硕的女性,又是另外一种说法如果在你看来,我的长相很漂亮,那么恭喜你,这证明你的心灵也很美丽”
“哈,这么说来,我得多夸夸你的相貌”
女子摇头道:“就算你夸我的相貌,我也不会变得漂亮,因为这是你的心灵反射,而一个人的心灵又岂能如此轻易被改变”
“但是只要我称赞你的相貌,你就会认为我的心灵很美,这样就够了自己对自己的评价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就如同世上那些好名者,他们从不在乎自身的道德修养,只在乎在世人眼中自己的道德修养”
“可你并非这样的人,不是吗?”
“哦,你怎么知道?”
对方用手向下一指:“莲花象征出淤泥而不染,一个人的心灵能倒映出莲花盘,又岂是一个迂腐在意世人眼光的人”
白庸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也不在乎脏,直接坐下
“好不容易全部过关了,总该给点奖励”
对方反问道:“奖励你不是得到了吗?既然能突破方才那一关,证明你已经放下心中最大的心结,这种心灵上的升华,比任何功法都加有效,记住这样的感觉,那么你以后再也不会受困心魔,神魂也会日益饱满,若回去后修炼,你会发现进步度比平常快上数十倍”
白庸奇怪道:“走出方才的幻境有什么要求吗?”
“在方才幻境中出现的是一生中最憎恨之人,或者说,是最不能原谅的人,而想要脱离幻境,则必须放下仇恨也就是说,必须原谅你心中最不能原谅的人,才能离开你是参加试炼的人当中心思最多,心魔也最多的一个,但同时是心魔阻碍最浅的一个”
“哈,亲人总比外人容易原谅”
“错,亲人比外人容易责备,自家的小孩犯了错,我们会骂,也会打,别人家的小孩犯了错,往往不会放在心上,正是爱之深,恨之切你在入关前,心中的执念是最强烈的,因为一直孕育在内心深处,不曾说与他人,就像是是蚕蛹中不断成长的蝴蝶我本以为你在见了人之后,那只蝴蝶就会破涌而出,而仇恨也会将你吞噬,没想到却是恰恰相反,你见了人,那份执念就快融解了,连蛹都没有破因此,我很感兴趣,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要知道,连觉悟的高僧都做不到像你这样释然,正如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逆鳞”
“照你的说法,其他人都没有出关?”
“这是当然,这一关可不是那么轻松能破解的,你这样的是怪异那名叫上官婵的女子被嫉妒的情绪吞噬了,心高气傲,不服的东西可多了,你也是她的心魔来源;叫穆若愚的小子个性单纯,但单纯者容易被**诱惑,就好像我们能用一颗糖来骗到小孩子,却骗不到大人一样;叫步苍穹的充满了迷惘,迷惘连自己前方的路该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只会挥舞手中剑,迟早会被剑伤到自己;那名叫左朱殷的女子,看来是凰枪的传人,她身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振兴门派,这份压力一开始还能成为她的动力,现在已经压得她快要直不起身了,她在幻境中遇见的,就是给予她这一包袱的师长,她可做不到像你这样轻松放下,自己将自己累死”
白庸关心的问:“怎样才能救他们?继承你的衣钵吗?”
对方露出一个不符合长相的讥讽笑容,问:“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人来继承衣钵?”
“前一关的选门,在那里的墙壁上题写的禅诗,不正是说明你要寻找弟子吗?”
第四十六章佛与心魔
白庸缓缓道:“那禅诗中写‘有一鱼兮伟莫裁,下线何曾钓得来千尺丝纶直下垂,满船空载月明归’千尺鱼线,钓的是什么?愿者上钩耳‘问我生涯只是船,除却蓑衣无可传’这一句就明显了”
这些诗句源自德诚禅师,这位禅师在华亭摆渡了三十年光阴,他一边摆渡,一边等待适合于自己的接替人这个期间,除了随缘度人,他写了大量诗偈,那些写在墙上的禅诗就是其中之一,关于他授徒还有一个典故
据传夹山禅师受人指引,前来向德诚禅师化身的船子和尚请教
船子和尚一见,就问:“大德住什么寺?”
夹山禅师知道船子和尚是在考验自己,就跟船子和尚说起机峰转语,于是他回答道:“寺即不住,住即不似”
船子和尚又问:“不似个什么?”
夹山禅师答:“不是目前法”
船子和尚问:“什处学得来?”
夹山禅师答:“非耳目之所到”他这是在反击老和尚,你不要认为高明,也许你还不如我懂
船子和尚奚落说:“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
你这样背诵经,好象一个橛子栓住一头笨驴,一万年也挣脱不了束缚过于执着于面上的法,体会不到自己的法
船子和尚又问:“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子何不道?”
我垂下渔线千尺,就想在深潭钓鱼,我知道潭水的深浅和鱼的大小,现在鱼离钩只有三寸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夹山禅师知道船子和尚说的是双关语,他刚要开口回答,却被船子和尚一桡打落水中
夹山禅师成了落汤鸡,他慌忙抓住船舷,正准备爬上船,船子和尚催促:“道道”
这是催促他快回答,夹山禅师正想开口,船子和尚又举起桨把他打到水里
试想一个人一肚,站在他旁边,跟他对答,突然啪嗒把人打到水中,等他挣扎了半天冒上来,这一下学问到哪里去了?早到九霄云外去了,什么妄念都清净了,德诚禅师就用这个办法点化对方
佛学三藏十二部,唯识、真如、般若,夹山禅师道理什么都会,都清楚得很,非要把他这些都打掉,打到水里去了,连呼吸也来不及,思想也来不及,等他冒上头来,你说你说他要讲般若啊船子德诚禅师又把他打下去了,再冒上来时,他说不出来了,这一下,夹山禅师终于在沉浮起落间豁然大悟,于是点头三下,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有无不二,起落不二,一切对立,无不如此他说的是“不二法门”,只有悟入“不二”,才是真入佛境
船子和尚说:“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
我坐在岸边,拿着鱼杆钓鱼,我随意舞弄我的鱼杆,等于我们打坐、做功夫,炼气功也好,念佛也好,空也好,不犯清波意自殊,你怕什么妄念,妄念从来不相干
夹山禅师接着问:“抛纶掷钓,师意如何?”
你要是把钓鱼竿和丝线都丢掉,又如何呢?刚才船子和尚告诉他用功的方法,还有一条钓丝在那里
船子和尚道:“丝悬绿水,浮定有无之意”
丢掉鱼线,你说空也不对,有也不是非空非有,任运自在
夹山禅师领悟道:“语带玄而无路,舌头谈而不谈”
你说的话好象有玄机其实没什么,即空即有,即有即空
船子和尚知道夹山禅师已悟,如释重负,说道:“钓尽江波,金鳞始遇”
我整天在这里钓鱼,今天终于遇到一条金鳞大鱼
夹山禅师听到船子和尚在变相表扬自己,便掩上耳朵,不去听
船子和尚于是赞叹道:“如是,如是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
这句语带双关,因为夹山禅师名气太大,所以吩咐他,此去要隐姓埋名,躲起来,不要让人知道又暗指,心境完全住在空里头也不对
最后嘱咐道:“吾三十年在药山,只明斯事,汝今已得他后莫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里钁头边觅取一个半个接续,无令断绝”
这是叮嘱对方,不要让祖师的**断绝了
夹山禅师听了,于是辞行,上路时却忍不住频频回顾,一方面舍不得师父,一方面心中怀疑:难道佛法就是这样的吗?
船子和尚看在眼里,知道对方心中尚有一丝疑问,不敢完全承当,于是便大声喊道:“和尚”
夹山禅师一听,立即回头只见船子和尚竖起桨来,说道:“汝将谓别有?”
你认为我还有秘密不传给你吗?
说完他就将船覆过来,没水而逝
德诚禅师用生命告诉夹山,不要颠倒妄想,不要有所怀疑真正禅悟的人,就是生命也同样是生灭不二传道授业,不惜以生命来坚定弟子的信心这样的人物,在他所写的禅诗中,自然也包含了这层意思
被指出用意,心魔少女叹气道:“和聪明人对话就是无趣,连卖弄聪明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不过很可惜,你猜错了,不需要你继承心魔老人的传承,只要你能和我聊聊天就可以了”
白庸不放过对方称呼上的细节,敏锐的问:“心魔老人的传承?而不是我的传承,你难道不是心魔老人吗?”
心魔少女反问:“哈哈,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就是心魔老人?”
“那你是谁?”
“我是心魔老人的心魔”
“……这是冷笑话吗?心魔老人的心魔,不就等于会死的死神”
“心魔老人会有心魔很奇怪吗?只要有思维,就有心魔”
白庸好奇的问:“是思维,不是情感?”
心魔少女伸出食指,一副私塾先生的样子颇为有趣:“我认为,或者说心魔老人认为,心魔就是一种悖论,心魔源自本体,却又要否定本体,心魔的存在就是与本体相逆然而试想一下,一旦心魔成功否定了本体,那本体的意志就会改变,甚至逆转,这个时候心魔何去何从呢?去否定已经否定了的本体?双重否定,岂不是心魔变成了本体,而本体变成了心魔心魔在否定本体的时候,也在否定着自身,这就是悖论”
白庸赞同道:“佛因心魔而入魔,那么入魔后的心魔是什么?自然就是以前的佛心,这样来看,佛反而成为了魔的心魔”
“心魔与心无关,与魔也无关假设有一个没有心灵恶傀儡,主人对它下了命令,杀掉个子最高的一个敌人,结果它发现,两个敌人一样高,那么它的思维就会产生心魔,这个心魔就会否定它的思维,从而导致自我毁灭毁灭自我,心魔就是这样的存在,即便它一开始初衷并非如此,可最终却都达成这样的结局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连目的也必须舍弃”
这时候,心魔少女似乎觉得有些累了,她伸了一下懒腰,还发出了“嗯——”的声音,然后自嘲道:“好久没这么认真和讨论,一下就觉得累了”
“就算是觉得累,也应该是头脑觉得累,为什么是身体先累了?还有,你做这样的动作,令我感到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是既视感吗?”
“不,我想应该是违和感经由生的记忆错误,误认为是早已体验过的称为既视感,但是我能确定,以前从不曾见过你,所以对你的感觉绝不是既视感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动作”
“哈哈,那是因为你将自己代入在我的身上我说过了,我现在的相貌是你内心写照,可也仅仅是相貌而已,我的性格依旧是我,我的性格不同于你的性格,因此当我做出你不会做出的动作时,你就会觉得违和不过,你在我身上只会觉得违和吗?有没有其他的感觉”
“其他的感觉?”白庸作思考状,仔细观察对方,“唔——很漂亮,准确的说很符合我的审美观,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纤腰楚楚,回风舞雪,珠翠辉辉,满额鹅黄,凭长相和气质就足以令我生出好感”
心魔少女嫣然一笑:“你果然与别人不一样,常人看见我的时候,往往有两种态度,一种是迷恋,一个人在世上最喜欢的对象就是自己,这种自恋哪怕平时不会展现出来,也是深藏在内心的,一旦看见自己内心的写照,这种自恋就会爆发出来,从而一见钟情”
“除了这种自恋,另外的一种态度就是逃避人的心灵总有一些阴暗面,而我的存在就是将对方阴暗面赤的展现在阳光下,一再提醒对方,他曾经做过的错事,犯下的罪孽比如说,一个人小时候曾经偷过东西,其实当时那人并没有意识到偷是不对,他只是因为感兴趣,或者稀里糊涂就偷了东西然而当他长大后,拥有健全的道德观,于是开始觉得后悔,哪怕不断用无知者无罪来掩饰,依旧做不到坦然面对,只能努力的去遗忘,尽量不让人知道,不被提起而我的存在,无异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对方,自己曾经做过这么一件事”
白庸点头道:“换句话来说就是,窥探自己想逃避的意识人们回忆自己本身的记忆之时,基本上都会将记忆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进行改换,比如犯错后用回各种借口来推卸或者削弱自己的责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是透过你的话就不能这样做,而且越是不想见,越是能注意到,就像白纸上的一点墨迹,明明白的面积远胜过黑点,可人们往往只注意黑点,而忽略白纸”
心魔少女拍手道:“没错,仅仅是这样与我相处,就会不断地回忆起令人不快的回忆,因为透过我,受到了自己不愿回想的记忆的刺激或者说是后悔,换成罪恶感可能也没错——先旨声明,并不是我特意这样做的哦,我什么也没干,只是看见的人擅自地,将我看成是这个样子”
“那么我呢,我的表现又属于什么呢?”
心魔少女用手指绕着头发:“你是那种能够直面自己内心阴暗面的人,又不会因为自身优点而沾沾自喜,有人夸你你不会自满,有人骂你你不会生气,两个字来形容,厚黑”
白庸挠了挠脑袋,羞涩道:“哎呀呀,这样夸我真是不好意思啊……咦,我这样不就是不经夸了吗?”
“外表的谦虚和内心的谦虚我一眼就能看穿,任何动作或演技在我面前都没有作用,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心魔啊只看本质,不看表象的心魔”
说到这份上,白庸也就摆好姿势,正襟危坐道:“人与人交流,讲的就是求同存异,凡事太过讲究,那便失去趣味了聊了这么久,你也该释放我的同伴了?”
心魔少女挥手道:“不急不急,他们现在很安全,你就放心好了再让我问几个问题,觉得满意就放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白庸老实配合道:“你问”
“我想问,什么是佛?”
白庸回答道:“何为佛?佛者,觉悟也佛字由亻与弗组成弗者,否定也意即否定常人贪得无厌,嫉贤妒能,愚昧无知的本能即为佛佛是觉悟的众生,众生是没有觉悟的佛大公无私,玉洁冰清,彻悟人生,大慈大悲者即是佛”
心魔少女不置可否,又问:“那么,什么是狗屎?”
白庸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回答道:“何为狗屎?屎者,尸内米也其特征为,一具行尸走肉,只知吃米喝酒拉屎,造粪机器而已其为人,自私自利,欲壑难平,醉生梦死,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此乃为狗屎”
心魔少女听得开心,鼓掌道:“那佛和狗屎有什么区别?”
“当你心有狗屎时,你即疯狗饿虎一只,面对绝色佳人,你必饿虎扑食,兽性大发或呲牙咧嘴,狂吠、乱咬、猛吞一通道德礼仪,尽抛到九霄云外;当你心中有佛时,你即是佛矣你对世人梦寐以求的酒色财气,名闻利养,视为梦幻影,如露如闪电,顽童游戏,你只能淡然一笑置之,断不会为此动心劳神当你看一切都是佛时,你心旷神怡,脚下生风,因为你与佛同吃同住,你是世界上最幸福之人”
“佛看见我会想什么?”
“佛者面对貌若天仙的美色,尔或思曰:一张美丽的画皮包裹着一堆烂肉臭骨脓血,有何可爱?一片雪白的面皮,包裹着一团苍蝇疽虫做饺子,尔还愿食否?或思曰:彼老者如我母也,长者如我姊也,幼者如我妹也,稚者如我女也,岂容我邪念蠢蠢欲动乎?或思曰:彼花容月貌,转瞬齿落枯萎,鸡皮鹤发,口眼歪斜,有何可乐可贪?况彼美色入怀瞬间,佛必断然离去,万劫不复矣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得兼,何去何从,不言而喻”
心魔少女显然听得不开心,撇嘴道:“那么,什么是魔?”
“佛魔对立,魔从佛出,魔的本源就在佛,明白了佛就知道什么是魔,若修魔者只知魔而不知佛,一辈子也悟不了大道佛者,弗人也弗者,否定也弗人即非人,抛弃一切人的道德,否定礼教法制,为所欲为,为实现心中目的而不择手段,想法激进而不知退让者,魔也”
心魔少女还要再问,白庸担心她要没完没了的问下去,连忙抢先道:“心魔是否定自我,你自称是心魔老人的心魔,可心魔老人已经不在了,那么你又为什么还存在呢?”
“哇哇哇,居然是反戈一击太卑鄙了,还是这么刁钻的问题,一下子就直指要害”心魔少女有些慌张,“那么我反过来问你,你是为何而战?”
白庸毫不犹豫的问答:“创造一个无需侠的世界”
心魔少女郁闷到:“遇上一个有坚定信念的人真讨厌,我还是比较喜欢平凡的家伙为何而活,这不是很无聊的问题吗?就像为何而战,若每次战斗前都要这样寻根究底的话,你就不用去战斗了我反而觉得你的理念才有问题,这世上没有让所有人都达成目的,所有人都变得幸福的方法,为使一人得到幸福必须牺牲众多的其他人这种道理不用说,人类就是通过牺牲他人才能使自己生存的”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以狭隘的目光来看,这句话也没有错我的理想也并非是创造出人人都能幸福的世界,人活一生,肯定有诸多烦恼,但烦恼有好有坏的,有些烦恼促进人的成长,克服之后能坚定信心而且,你这是在转移话题,这也是逃避?”
“哪、哪有只是,这世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的人不是有很多吗?”
“凡人在世上,要为吃喝住行享乐而烦恼,他们是了活得快乐而活,身为修士的咱们却不用烦恼这些,修真修真,自己的真实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去修?”
第四十七章魔道传承
“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可是人自由自在的活着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给自己设置一个枷锁,告诉自己不达成目的绝不罢休”
“有目的跟自由自在并没有冲突,目的是你要到达的地方,自由却是你当下的状态,我可以选择开心的证道,也可以选择悲伤的证道,或者自由的证道,两者并不矛盾反过来,没有目的的人真能活得自由自在吗?只怕行尸走肉多一些,茫然无措,不知该前往何方,就像被圈养的猪羊一样,漫无目的的吃吃喝喝,直到死亡来临的时刻,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自由自在”
“你这家伙真烦人非要逼别人承认自己活得很窝囊吗?”心魔少女摆出生气的表情,也别有一番风情,“是啊,这几千年的时间,我都是吃吃喝喝睡睡度过的,说是懒猪也不为过想吃了就吃,想睡了就睡,偶尔跟闯关者玩玩游戏,兴趣来了就逗弄一下子傻瓜主角”
“傻瓜主角?”
“就是在第二关被你用刀砍掉的那个可怜虫,在你之前,他是唯一能让我感兴趣的家伙,喜欢自称是主角,哈哈,其实是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可怜虫算算时间,大概是三百年前,这家伙前来闯关,跟你那位同伴一样,也是有着非同凡响的运气,一路破关,直到最后一关栽倒在自己心魔上”
“哦,他最憎恨的人是谁?”
“好像是以前的自己,不过气质差很多,唯唯诺诺,一看就知道是个失败者,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可怜人心魔老人布下的这层,本来就是要试炼者审视自我,好运气也不可能对自己起效果,结果被吞噬了,一心要否定过去的自己,走上极端,不敢坦然接受和面对内心的阴暗面结果你也看到了,成为了第二关的守护者”
白庸拿出鬼阳刀,这刀灵自从最开始发疯般叫嚷后,现在安静得就像死物
“人死之后,只剩下最极端的情感,鬼修的话还能保留记忆这家伙最强大的情感就是贪婪,我从没见过那么贪婪的家伙,疯狂的想要占有一切,吞噬一切,一开始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鬼物,顶多懂一些术法,可死在那里面的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修为高深的比比皆是,但他们死后所化的鬼物却都输给了这个家伙,被他吞食如果不是遇到你,再让他修炼个两百年,说不定就能恢复神智”
心魔少女用手指一点鬼阳刀,刀就飞入她的手中,她用手抚摸道,感受着刀灵:“这家伙的魂魄被刀灵吞食,情感反而会作为多余的东西被剔除,只有记忆跟能量被吸收不过,记忆就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你可要小心,刀灵吸收了那家伙的记忆,叛主的可能性相当之大”
白庸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武器听不听话是要看主人的手,无力的手,兔子也会反抗,有力的手,老虎也要乖乖听话”
“你倒是有自信不过无知与自信往往一线之隔,而判断的标准是结果,胜利的就是自信,失败的就是无知”
心魔少女站起身,拿着鬼阳刀舞动起来,可惜却是一塌糊涂,刀式凌乱,断断续续,毫无连贯性可言,而且满是破绽
白庸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确认对方并非故意耍弄,而是真的不行后,才评价道:“好刀法,满是破绽,反而没了破绽,让人无处下手,不知道该进攻哪里”
“哼”心魔少女自然听出对方言不由衷,当下把刀一甩,抱怨道,“什么破刀,好生别扭,舞都不舞不起来,总是打断我的节奏”
白庸将刀接住,点头附和道:“我懂我懂,这就跟便秘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大地重力不够,是同一个道理”
听到这嘲弄的话,心魔少女直接耍脾气道:“什么呀,说得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一样,说到底我不会刀法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既然是你的内心映射,功夫上体现的也是如此,刀法的高深跟被映射者的霸气值相关,你的霸气值太低,所以才导致我的刀法烂”
白庸躺着也中箭,哑然失笑道:“那剑法跟什么有关,你身上不是直接映射出剑了吗?”
“刀是霸道,剑是王道,你王道有余,霸道不足,相互弥补一下,试着像个男子汉一样的生活怒而拔刀,血溅五步”
“你说的是莽夫,跟男子汉没什么关系”
“总、总之,你要明白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这就可以了”说不过,这位直接不讲道理了,“真不爽,明明我一眼能看穿你的内心想法,却偏偏要被你压制,这是什么世道,心魔还要被人驳倒”
“因为你还停留在第一个辩术的境界,我却已经上升到辩学的境界,因此哪怕你能看看透我要说的话,我依然能赢过你,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站在山腰上俯视着山脚的你”
“什么辩术辩学,说得倒是煞有其事,讲解看看”
白庸这时候显得很有耐心,道:“拿武功来作比喻,分为三个境界第一个境界称为武术,是一种技术,一种技巧,是格斗的技术,杀人的技巧,领悟得再高,也只是雕虫小技,或强身健体,或夺人性命,只此而已;第二个境界就是武学,武学是什么呢?就是将两个人格斗扩大化,变成两国、两军作战,所以武学是治国之道、治军之道,自己不必动武,却可影响他人的胜负;至于最高的则是武道,武道就是人生之道、生命之道、智慧之道,它是修炼人生,修炼智慧的,修炼成功者就是仙佛虽然修士长长说修炼武道,其实修的不过是武术,连学都没有”
“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那我倒要考验一下你所谓的学的境界”
白庸伸手请道:“听凭指教,是要现在开打吗?”
心魔少女嗤之以鼻:“刚刚还说武术是小道呢,现在就要动手动脚,岂不是最低境界而且跟你打太没意思了,我的实力是根据对手实力变化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只要上线没有过心魔老人太多,跟我打的结局有七成是平手,剩下三成因为我能看穿你的内心想法,事先预判动作,所以胜算在我”
“不比拳脚功夫,那是口头论武吗?武无第二,文无第一,靠辩论是很难辩出天下第一的”
“不需要这样,我这回要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心魔少女狡黠的笑起来,然后立在原地转了一圈,“看我的样子就能明白,你是一名佛道双修的人,不过你现在展现出来的是道家内功,想来是主修道,辅修佛,那么我问你,道与佛哪个高?”
白庸笑着反问:“你认为哪个高?”
心魔少女眼珠子一转,说:“佛道也称道,万物皆是道,自然是道高”
“佛道之道,并非道家之道,道家之道,亦非大道之道佛与道之比,应该是佛家与道家的比较道家讲性命双修,讲周天循环,讲修元婴出世,讲究长生不死,向往做仙人、做地仙、做天仙,渴望与万物合为一体,春看百花开,秋看黄花落而悟道但这一切仍在三界以内打转,没有脱离六道轮回;佛家讲发菩提心,修六度万行,福慧圆满成佛,出三界,脱离六道轮回道家最高境界不过是与天道合,佛家却是脱天道,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心魔少女连忙改口:“我刚才说得太快了,其实我也认为佛高于道,要知道心魔老人也精通佛学,我又怎么可能不支持佛,反而支持道呢?”
白庸哂笑一声:“道家与佛家的区别,在于道家是以自然为基础,而佛家是以臆想为基础,臆想就是空想,所谓脱天道不过是逃避天道,就本质上而言,佛根本无力与道相争佛怕污秽,怕世俗红尘,所以建立无量佛国净土,供信者逃避,却不知世上最难得的不是脚踩淤泥不沾身,而是万千淤泥沾身,我心澄净如琉璃众生在天道下修行,正如群雄逐鹿中原,佛家退出中原却在他邦建立国度,不是失败者又是什么?不是逃避又是什么?”
心魔少女捂嘴笑道:“哈哈哈,其实刚才都是在考验你,佛家道家大道同流,都是一样高,佛本是道嘛”
白庸铁了心不给对方好过:“道家是要得到什么一些东西,如法术,神通,长生等等,修行的成就在于得到的多少而佛家却是要去掉什么东西,比如执念、比如**、比如五蕴之苦,修行的成就取决于去掉的多少;道家认为一切万物发生的源头,万物都由道而来,而且都遵循于道,人的修行既要合乎道,最终与道合一,万古长存佛家认为一切法都是因缘所生,缘聚则生,缘散则灭,人的修行就是了悟万法缘起无自性,而对其不取著、不起贪嗔等种种妄想,最终福慧具足,成就菩提,解脱一切生死苦恼彿门是空门,道门却生万物,两者本是对立,何佛本是道的说法”
心魔少女为之气结:“那你到底认为是道高还是佛高,还是一样高”
“我认不认为并不重要,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上,你认为道高,那便是道高,你认为佛高,那便是佛高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你问本心即可知道答案”
心魔少女翻白眼道:“神神道道,真把我当做外行来糊弄哼,当年的心魔老人最初可是佛门高僧,而且进入了四禅八定的境界,无悲无喜,无善无恶,比你这半吊子可厉害多了你现在的状态,不过是四禅八定中最基础的层次,直面内心善恶”
白庸这下动容道:“四禅八定,那不是斩灭一切心魔的境界吗?既然斩灭了心魔,为什么会有你?”
四禅又作四静虑、色界定,即色界天之四禅色界天之四禅,与无色界天之四无色定,合之而成八定,八定包含四禅四与八并举者,盖色界与无色界相对,则在色界为“禅”,在无色界为“定”;若以色界、无色界相对于欲界之“散”,则色及无色二界,皆称为“定”所以合色界之四禅定与无色界之四无色定,而称之为八定
“心魔老人修行时最大的心魔,就是对佛的执着,他将对佛的执着斩去了,后来投入魔道就不难理解了最初他认为,心魔不过是心中掀起的波澜中,偶有的可以将人淹没的巨*,如果心如死水,不起波澜,那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心魔于是他直接放弃一切情感,让自己变得如同朽木顽石”
白庸皱眉,不同意道:“无悲无喜,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任何的感情无善无恶,也不意味着就只能按照功利行事四禅八定并不会让人变成绝情弃欲的利益至高者,否则为什么会有佛陀大发慈悲之念,要渡尽世间众生?为什么地藏王菩萨会立下誓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些行为明显与自己利益不符”
“没错,心魔老人当时也有同样的困惑,他觉得自己仍有心魔,可是用尽方法都找不到心魔他认为四禅八定是让人不用受心魔干扰的境界,却并非斩灭心魔的境界,所以他产生了质疑,认为佛的有限已经无法令他再进一步,最后决定破而后立,放弃一身佛道修为,转而修魔,因为他已经放下了对佛的执念,所以没有羁绊和犹豫果然,修魔之后,他在保持着四禅八定的境界下,找到了心魔并分离出了我然后他就提出,心魔不是依凭于情感,而是依凭于思维,只不过常人的思维常常受情感左右,因此容易被迷惑”
听了故事,白庸大为触动:“破而后立,明明已经不受心魔影响,还要特意去寻找——某种意义上,也只有这样做才能找到,否则只要受到心魔影响,就不可能真正寻找到,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心魔少女看着对方思索的表情,坏笑道:“你可真是淡定,明明听说了试炼失败者会成为鬼修的事情,却还不去为自己的担心,反而在这里听故事,跟我争辩看来,你和他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嘛”
白庸道:“并非不担心,只是知道担心没什么用,你若愿意放人,我不求你也会放人,你不愿意放人,我求破了嘴也没用既然如此,何不既来之,则安之”
“哦,这个不好说也许你开口低声求我,我心情一好,就会将他们放了”
白庸收起笑容,摊牌道:“在你试探我的时候,我也在试探着你,得出的结果就是,你只是一名执行者,而非规矩制定者,在这里你也必须依照规矩行事那么,能否释放他们的决定,就不在你的手上至于你所扮演的角色,从之前的禅诗来看,应该就是替心魔老人挑选继承人”
心魔少女也收起那般嬉耍由心的姿态,沉声道:“被你看出来了吗?可惜,你说得对也不对,我的确是规矩的执行者,但我也有决定何时终止试炼的权力没错,正如你所猜测的,我被心魔老人下令,要在这里等待合适的继承人,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封印我行动的禁制,找到继承人的话,反而是解放了我”
“哦,既然如此,何不痛痛快快的决定下来,反而要不停的同我东拉西扯消磨时间,难道这也是一种考验我虽对心魔老人的武功不感兴趣,但对他的故事却很有兴趣,还有他对心魔的见解,也是别树一帜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对我而言也不是坏事,又为什么拖延时间呢?”
“哈哈,你似乎误解什么了,继承人什么的,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在寻找真实之门的那一关,不是有了人选,你自己也说了,墙壁上的诗蕴含要收弟子的意思,那么第一个选择了真实之门的人,当然就是最佳人选”心魔少女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没错,就是你那位好运的师弟,这里的法宝**,包括之前石室中的所有宝物,甚至还有心魔老人毕生的修为,都是他的了”
“……”
两人目光交汇,心魔少女失望了,因为在对方眼中,她没有见到嫉妒、遗憾的情绪,只有平静而清澈的目光,仿佛看透了她的用意
“嘁,又失败了吗?我说,你的心理防线也太高了”
白庸犹如掌握真相般道:“从一开始谈话,你就在不停瓦解着我的心理防线,等待着我露出心灵破绽一开始我还觉得奇怪,既然上一关是为了剔除最大的心魔,让我处于心灵完美的状态,为什么你又非要弄破这一状态呢?联系一下身份,就有了一种可能,心魔是否定本我的存在,你是心魔老人的心魔,而心魔老人想要寻找继承者,那么你就要反其道而行,拒绝继承者心魔老人知道这一点,于是加了两层保险,一是将你囚禁于此,不找到继承者不能离开二是上一关的试炼,既能磨炼人,又可以使试炼者拥有完美的心灵状态,从而抵制你的影响”
啪啪啪
心魔少女鼓掌道:“推理得很正确,的确我就是要跟本体作对,虽然明知这样做对自己不利,但只要能违背本体的意思,就能获得满足方才的谈话,是我个人添加的最后一道试炼,一旦不通过,全军覆没”
“哦,你既然坦白了,这么说我通过考验了?”
“哼,别高兴得太早,虽然选定你是继承者,可法宝和功力依旧没你什么份,都是你那位师弟的,这点我没有说谎”心魔少女挺起微微隆起的胸,十足傲气道,“因为,心魔老人最宝贵的遗产,是我啊”
第四十八章心外心魔
先前的几番谈话中,白庸与心魔少女都若有若无的交锋了几次,白庸的还好,他的目的是在于探测对方的目的,仅仅是试探,所以并不明显心魔少女却旨在打破对方的心灵完美状态,方便自己施展手段,寄生心魔
比较明显的就是以上官婵等人的安危为要挟,引起白庸的急躁和慌乱,可惜他刚刚斩却了心中最大的心魔,精神处于最佳状态,因此虽有担心,却不显慌张,到后来试探出对方并没有能伤害同伴的权限后,是耐心的坐而论道
最后的交手,就是心魔少女在肯定要寻找继承人的时候,不停用话语勾起白庸的兴趣,却在最后话锋一转,说要将所有东西给予穆若愚,这一击来得非常之突兀,出乎人的意料,纵然是白庸也没有想到
一个人哪怕并不贪财,对自己身家很满足,可真要有一大笔钱扔在他的脚下等他去捡,他肯定也是开心的收下最后却有人告知,这笔钱虽然是无主的,却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在他后面,第二个看见钱物的人
明明自己最先发现,却送给别人,难免令人心生嫉恨如果一开始不属于他倒也罢了,毕竟他没有祈求过,可明明就要到手里了,却打了转送给别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掉进了别人的口袋,跟本该掉进自己口袋的东西却掉进了别人口袋,是两码事
心魔老人的传承,一代极道强者,还是心魔学的大宗师,纵然白庸出身玄宗,也不能装清高的否认,自己得到的话会很高兴如果获得者不是同门弟子,他真有可能会心生一丝嫉恨,只要有一点点露出心灵破绽,就会被心魔少女利用,种下心魔
别看她之前表现得那么好说话,谈笑风生,很平易近人,真被她抓住机会,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绝对是沦落到成为坟地守护者的下场,微笑间陷人绝境
心魔少女唯一的错误,就在于错估玄宗弟子相互之间的感情别人家得到了意外之财,和自己家人得到了意外之财,带给人的冲击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嫉妒,后者是同喜,换成白庸现在的状况,还有一些祝贺
白庸善意提醒道:“选择我为继承者真的没关系吗?我可是修道者,虽会修炼魔门功法,但不可能改投魔道成为修魔者”
心魔少女摆摆手道:“放心,心魔老人还是由佛入魔,他根本不在乎道统的问题,只要有人知晓他的理论,就已经满足了方才的谈话,虽然大多是废话,不过一些基本的理论已经告知你了,你看起来不也接受得很顺利吗?”
“那我师弟继承法宝跟修为是怎么一回事?”
“心魔老人有东西留下来,总不能白白浪费掉,而且这也算是一个后备,万一你遭劫了,至少还有一个”
“那为什么不把遗产都集中在一人身上呢?”
“心魔老人的临终嘱咐如此,大概是认为白白得来的东西不好,比不上自行领悟的修行一途,重在一个悟,根基不成,知道多了,明白的多了,这可悟得自然也就少了于修行不宜故上乘心法,只可做,只可学,不可说悟之一字,妙不可言,非认识之明白尔,而是一种心灵的触动,一种升华的有感,进而带动整个身体的明白谓之体悟,非厚积勃发,而不可得故此,修行才须该知道的知道,不知道的,就不应该知道”
这个道理白庸倒是一点就明:“圣人传药不传火,从来火候少人知莫将大道为儿戏,需供神仙仔细推”古代煎药重在火候,成仙成佛先要得道意思是最难的东西是学不来的,要靠自己领悟
心魔少女道:“人生忧患识字始,粗记姓名可以休这就跟写那首墙壁上的禅诗的和尚一样,心魔老人也是和尚脾气,习惯点化人,而不是直接醍醐灌顶,强塞给你的东西,终究比不得自己领悟来得深刻所以对传承者,希望在启发后,自行领悟其中的秘要,后备者就没那么高期待,只有能活着就可以了,所以法宝也好,修为也好,都是给后备者保命用的”
白庸皱眉,他有些替穆若愚担忧,直接灌输修为可不是什么好事,除了效率不高外,如果灌输的修为远远过自身,那么以后就别想再有进步了,于是开口问道:“心魔老人应该是术修者?”
“他是武道术法双修,不过武道上远远比不过术法,所以也就没有留下放心,给你那位同门灌输的也是元神上的修为,让他的元神一下子壮大,起码有七重雷劫的积蓄,当然渡雷劫还是要他自己去做”
这样一来白庸倒是放心不少,穆若愚本来就是单修武道,能平白得到一身术道修为,可谓是天上掉下馅饼,不要白不要,何况,世上只有不到百万分之一的术修者能修炼到七重雷劫的境界,换成一般的术修者,早该满足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他以后不能沉迷在这平白得来的修为上,必须继续修行自我的武道,才不会荒废掉未来
“不要羡慕别人,你才是最大的收益者,有本……”心魔少女再度看了一下自身的打扮,确认性别,“本姑娘辅助你,以后你的成就不可限量身外化身,心外心魔,这种待遇连心魔老人都没有享受过,一切都还在理论中,就等你来实现”
“我怎么听着自己像是试爆的炮弹呢?”
心魔少女没有听他的牢骚,手一挥,身前出现一面大镜子,镜子中映照着她的身影她很是在意的观察自己的模样,前后翻来覆去的看,最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这幅皮囊倒也不算辱没了咱,嗯,合格了,最后一关也通过了”
“你的外貌不是会随着对象心灵而改变吗?”
“那是在没有确定继承者之前,既然确定是你,那咱以后就是这幅模样了,天赋资质也全部定下,不会再改,除非你死了幸好,你的内心没什么龌龊的念头,要不然让咱长成人身兽面的怪物,咱可不要虽说人身就是臭皮囊,可漂亮的臭皮囊也比难看的臭皮囊要好”
白庸哭笑不得:“最后一个评价标准居然是长相”
“当然,咱化身为你的心外心魔,已经够屈就了,总不能再委屈自己”
心魔少女身形一转,手中的剑和拂尘都消失不见,化成一柄扇子,身上的道袍袈裟也变成了华美的霓裳,长长的秀发盘起来,并戴上了五彩凤钗,这些都是幻化出来,可以随便改变,额头上的太极痣倒是没有消失,依旧存在不过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三百大转变,从原来的出尘仙气,变成了华丽无双的贵气,带有一股颐指气使的姿态,一看就觉得贵不可言,非皇即侯
“快点,打开心房,让咱住进去”
白庸为难道:“就算你说打开心房,可这东西该怎么打开呢?”
“哼哼,还对咱抱有戒备吗?可惜,这个时候可由不得你了”心魔少女右手一伸,按住白庸的左胸,随即又抓住白庸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胸
右手掌心传来一阵柔软滑腻的触感,白庸表情微微一动,很好的控制住,没有露怯也没有害羞
“誓言太长了,所以前略、中略、后略,心魔大誓就此契定,从今日始,汝便是咱之主人,咱便是汝之身外化身,心外心魔”
一阵光华闪耀,白庸来不及反应,就见心魔少女化作光芒钻入自己体内,随即一大片信息传入识海之中
《禅心化魔经》,心魔老人一生修炼的精华,还有一些武道术法秘诀,但是关于本身修炼的内容,如何领悟境界等没有半点提及,看来的确是寄希望于白庸自行领悟
此外,还有关于身外化身,心外心魔的说明心魔老人所想出来的克服心魔的方法,就是以魔制魔,用心魔的心魔来对付心魔,从而使自身永远处在心境大圆满的状态
一般而言,心魔不可能再衍生出心魔,所以他寄希望于外物,用外在的心魔寄生在本体的心魔不过这个方法一直存在他的理论中,因为有一大问题困扰着他无法进行实践,那就是外在的心魔必须强过本体的心魔,也就相当于外在心魔的主人修为必须强于被寄生者的修为,以心魔老人的修为,基本上再难找到能稳压他的修为的高手,就算有,对方也绝不会配合做一个没有把握的实验
因此,他只能选择将这个方法留给继承者,并剥离出自身的心魔,作为实验的必要环节
白庸接受了继承者的身份,观心魔殿也就全在他的智慧,于是急忙放出被困在幻境中的其他人
穆若愚出现时,双腿盘膝,陷入深层冥想,显然是接受了心魔老人的功力传承,正在努力消化;上官婵出现时,脸上带着极其阴沉的表情,就像是与人争吵被逼到绝路一样;步苍穹的表情跟以往并没有差别,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白庸唤了好几声,才清醒过来,却也无精打采;左朱殷则是带着满脸的羞愧,一看就知道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白庸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时候不好说什么,不管能不能克服,与心魔的对抗都必须靠自己,否则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左前辈,咱们还是先去寻找你的师门先祖留下来的东西”
“啊,呃,嗯,就先这么办”左朱殷的精神也不大好,恍惚着应和道
白庸有了观心魔殿的操控,自然知晓两位儒门高人埋骨的地方,心魔老人也不是小肚鸡肠之辈,并没有特意去毁坏那两人的尸骨
“那么请跟我来,龙剑凰枪葬在魔殿最后面的三教殿位置”
白庸在前面带路,一边搜索着关于观心魔殿的各处机关禁制,一边欣赏各处的宫殿的内容
心魔老人是一名传奇人物,精通儒释道三教的学识,最后又入魔道,若非狱洲妖族不兴,以及诸子百家是在他陨落后形成,只怕也逃不过他的钻研
在未入魔道前,他认为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学习,因此自行布施,在狱洲天下各处设立学堂,这三教殿中,就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儒学记:我自三十六岁科举既断之后,绝不至于学校又三十一年,终不能忘其为儒也自古有用之才为君子儒者,尽出于学校,当知学校乃礼义廉耻所自出之地,岂徒有用而已?切勿谓向之学校,儒者惟业科举时文,腐而无用,何补世道?
然科举时文,其所讲明,皆九经诸史,天地阴阳,五行万象;析理则精微,论事则得当,亦多开发后学其为人物典刑,气节议论,初未尝亡也;特行之有至有未至,多成空言,今言空言者亦罔闻,三十年,旧儒无矣不能自具儒者之道而之,乃抱此拳拳空意,欲以被之将来,可哂也已惟吾夫子之道,无古无今,无变无异,无断无续,无穷无极,遂述此意”
“道学记:我夙慕长生,甚欲创道院,识道后化为顽物,不复作神仙梦想乃止迩来仙佛之居,数倍多于三十年前,而率皆富者蔽身,贫者窃食焉,非真心出家,通身俗气,厌骂贫者,安有真心供养于人也是不可身外求道,道不在于身外决不可心外道,道不在于心外此心不真不定,不纯一,不空玄,有想有存,有意有方,所有运用有希望等事,尽是妄想,才有纤尘,即生摩业于深定中假有,一切祥异皆为魔,勿喜勿怖勿视,当自然消灭,始契至妙
道院过数百所,不如以一点真心,尽情供养一切道人,尽力利益一切众生;若以此为道院,始入神仙境界,敢以我夙誓真心,尽诚吐露,向者所参道家精蕴,冒禁破戒,说而为丈平等供养十方三世,一切神仙,一切道人,一切世人,愿一一先以德行为本,仍以此道,寿其自然清净之夭,终以此道,同挟乎天地人而同于无无有有,有无无有之表,岂不了其无所了之了而了也邪?”
“释学记:昔不忧饭,今忧无饭;昔不忧师,今忧无师南方禅教诸刹,连年遭水遭荒,十方丛林,古意今尽不存,竟无十方本色衲子,处处僧亦皆少逆料此后,法门愈其难矣昔创此僧堂为大众设,非使我独安于办道也,安其身所以安其心,安其心所以安其道;苟不安于道则不安于心,不安于心则不安于身,不安于身则心生万梦,失却自己,何以为佛法栋梁?何以为众生表率?僧固亦人也,为其清净慈悲了达自心而得僧之名若以落须发,披袈裟为僧,九间万椽为僧堂,此世间见也
第佛法至此亟矣,必先得数十人,肉身大士大阐神通,应化天下诸刹,使一切衲子,外不坏于一毫,赂贿酷虐,内不犯于一尘,yin杀贪傲我今苦告诸佛子,各各述入大回心三昧,但言之至此,我亦罔知所措,诸佛菩萨,宁不动心焉,我遂呕我心中无忱声而为誓”
儒道释魔,这是心魔老人的一声经历,不可谓不沧桑,最后的魔学记只写了一半,却是没有再写下去的机会,终为遗憾
白庸很想参拜心魔老人的尸身,无论是作为继承者,还是对他的一生感到敬佩,可惜这位老人最后选择了兵解,不要说尸体,连牌位都没有留下于他而言,大概也不需要让后人来瞻仰自己
很快就找到了儒门先辈埋骨的地方,一男一女,一者持剑,一者持枪,肉身并没有腐烂,依旧完好,一身浩然正气,哪怕处在魔殿中,也无法被掩盖,如黑夜中的皓月般明亮
左朱殷上去拜了了三拜,然后运功调息,以意识沟通对方,显然是在用儒门的秘术进行联系,证明自身的正统,从而获取传承
“这两位儒门高人居然能杀死心魔老人,当真了不起”白庸在粗略翻看《禅心化魔经》后,也不禁对神乎其技的术法表示惊叹,可这样的人物都被击杀,反过来证明了对手的强悍
识海中,传来了心魔少女忿忿不平的声音:“这算哪门子了不起,凭真本领,他俩根本不是心魔老人对手,只不过相互心灵寄托的法子实在太过无耻,一下子将咱的本领克制大半,所有针对心灵的术法都无法起效,只能靠着硬功夫来较量,这才被他们俩击败”
一般人要对付心魔术法,往往是使用暂时摈弃感情的方法,可惜心魔老人领悟到了心魔出自思维,只要有思考就会产生心魔,所以使用这种方法的人会在大惊失色中中招可偏偏龙剑凰枪用了相互寄托心灵的方法,不去防止心魔产生,而是让心魔的效果降到最低,心魔对本体有优势,对他人而言却要大打折扣,实力十不存一
“不过就算他们再厉害再狡猾,最后仍被咱扳回一局,心魔老人在最后时刻完成了一道禁制,让他俩相互选择其中一人死去,结果两人都选择牺牲自己,然后就悲剧了……”
第四十九章儒道传承
白庸还想接着跟心魔少女询问关于当年大战的事情,却察觉到左朱殷那边出了问题,可能是情绪还没有来得及平复就开始运功的原因,她跟两具尸体之间的真元沟通显得非常混乱,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
白庸连忙上前,用手搭住对方后背,想要传功疏通,却感到一股莫名庞大的儒门真元逆袭而来,震得他双手一麻,反弹而出
他心中起了疑问:“这不是左朱殷的内功,虽然相近,却是为霸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魔少女道:“傻瓜,这都不明白,龙剑凰枪修炼的内功又不是同一门,即便同为儒功,也有阴阳刚柔区分那小妮子太过急躁,一下子引动了两人的传承,传输过来的真元太过浑厚,加上其中一个的内功属性与她不符,自然会出现问题,这就是人太贪心的下场”
“解决方法呢?”
“哼哼,你快来求咱,低声下气一些,咱就会告诉你”
可惜,心魔少女的如意算盘没有成功,白庸又不是那种优柔寡断毫无主见除了好脾气一无是处的主人,他方才的询问只是顺带的脱口而出,在问的同时就已经想到办法了
当下他运转溯流同源**,并沟通儒门先人残留的意识,将本身真元属性改成跟尸体上的真元属性相同于是,原本交缠着涌向左朱殷的庞大内功,分流出其中的一股,涌向白庸
左朱殷身上的压力一轻,终于有余力来调整自身,她心知是关键时刻,若出现意外,不但自己遭劫,连帮助她的白庸也要遇难,这份责任感令她摈除一切杂念,专心继承修为,两边内功属性相同,本源一致,吸收起来有如水到渠成般容易,她手中的乌黑长枪也同对面的凤凰枪产生了共鸣,渐渐有融合的趋势
另一边,白庸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龙剑的修为还在凰枪之上,涌过来的内力磅礴如海潮,撑胀着全身经脉,而且不仅仅是内力,还有其他一些武学招式,武道经验和心得体会,各种景象在他识海中出现,纯文字的功法**倒还好,那种修炼招式的人影幻象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令他的大脑都有被撑爆的痛楚
毕竟当事人已经死了,如今的传功不过是根据当事人在弥留之际设定的步骤进行,不会因为白庸的抗拒而有所改变,如果换个修为差一点的,直接被撑爆也不无可能
传功不仅仅是表现在内力上,首先第一步就是洗刷经脉和根骨,甚至将隐藏在窍穴中的一些细微杂质也一并去除,包括那些没有凝练的窍穴,这样一来,白庸将来凝练窍穴也会少掉许多阻力
本来施展这种手段是以降低本身根基为代价,不过传承者都已经身亡,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而且要洗刷窍穴,必须本身也曾经凝练过才可以做到,可不是拉个人来就能随便干
龙剑儒者一身所学博大精深——能修炼到虚空境的,学会的武学自然是数不胜数,不过大多是以文字和图片的进行传达,想来也是考虑到继承者的承受能力,若一下子传输太多的讯息,只会让人承受不住而脑瘫其中唯有一套武功,是详之又详,不但给了本身修炼的记忆,还有各种注释
真龙剑式,是龙剑儒者成名的剑法,是他将一身武学融为一炉,创出来的不世剑招,自他创出这套剑法后,基本上就不再用其他的武学了,无论是遇上强敌还是弱敌,都是用的这套剑法
在意识交流中,倒是有一半时间是在讲述着套剑法的秘要和注意点,在白庸脑海中,出现了一名面相威严的持剑儒者的身影,一招一式,各种变化,随着动作的演绎而进行讲解,仔细而详尽的印入白庸脑海中
除了这套真龙剑式外,其他还有四分之一时间是讲述自身修炼的功法,最后的时间才是零零散散的其他东西
龙剑儒者的传承手段,就是一般大能神通者因为意外而不得不留给后人的方法,整个过程并不是那么愉快,而是要经历那种明明吃不下东西,还要硬撑下去的痛苦
相比之下,心魔老人的那种传承才是异类,只教授基础的理论知识,点化后,任由继承者自行领悟,哪怕走上跟自己不同的道路也没有关系其他关于术法招式,没有讲解半点,也包括《禅心化魔经》,仅仅是让白庸知道,至于注意点和如何去修炼,没有提醒半句,需要自己去探索
两种手段,是授人以鱼跟授人以渔的区别,也是在心魔老人的传承上,穆若愚跟白庸的区别论短暂性的好处,自然是龙剑儒者给予的大,一下子领悟了虚空强者的剑法,得到了他人多年的经验,哪怕以后无法发挥真正的威力,也只是因为修为不够,而不是因为没有领悟境界
能够以虚空强者的武道经验来运使剑法,这对于一般修行者而言,肯定是绰绰有余了,毕竟一辈子也修不到虚空境的人比比皆是,可对于有野心的人而言,反而是阻碍了修行
强行灌输武道经验,结果就是让传承者走上跟自己一样的道路,深深打上自己的烙印,而传承者终究不是当事人,没有那种循序渐进的基础,相当于得到了一座空中楼阁,几乎不可能再往上进步
差距越大,效果越明显,以龙剑儒者浸yin一生的武道成果,白庸这辈子是不可能在这套剑法上有所突破这也是大多传授者的无奈之处,无法寄希望于第一任的传承者能够青出于蓝,只要这一任传承者能够将自己的道统传递下去,就算是完成任务,发扬光大还是要靠弟子的弟子来完成
这不能怪龙剑儒者的不作为,实在是条件限制,观心魔殿就是心魔老人的基地,他自然能详细的来布置好试炼,慢慢挑选真正能继承自己道统的人,而且除了真正传承者外,还能准备一个以防万一的后备,要多充足有多充足
反观龙剑儒者,只能是无奈的做好最坏的打算,东西一股脑子传给继承者不说,连测验人品都做不到,像白庸这样的冒充者都能通过审查,可见在他留下的判断继承者是否有权利继承的限制,最重要的就是拥有同自身相同功力属性这一点,内功同出一源
虽说还有其他的一些限制,但都是身份证明,无关继承者的天赋和品行,像眼下这样,由左朱殷出示门派印记,得到了承认后,白庸也能横插一杠
只是事情似乎有些不妙,白庸发觉,这句尸骨在以禁术替自己洗刷窍穴中隐藏的污秽后,竟然开始纯粹的传输内功,并隐隐有强行帮助凝练窍穴的迹象,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真龙剑式不过是平白得来的东西,被限制住未来倒也没什么,可武道修炼也是他追求目标之一,哪怕是粉碎虚空的实力,被限制住境界也不是他所期待的,何况传承的修为往往十不存三,不可能达到原有者的境界,像心魔老人的修为,也只能将穆若愚拔高到拥有渡过七重雷劫的积蓄
眼见内力汹涌而来,就要充实自己的气海,白庸急中生智,想到了木老当初给自己的世界之木,连忙催动这根炼化在自己手骨中的树枝,并对涌入体内的儒门正功加以引导一者输送,一者吸收,顿时巨鲸吸水般,世界之木快汲取真元
这根世界之木能容纳的功力上限是白庸本体的十倍,已经与**契合,完全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树枝构造奇妙,跟人体一样拥有经脉,因此内力若冲进去扩充经脉,就跟人修炼出来的一样,会扩大本体内力上限,是可以再生的,而不是像晶石一样单纯的一次性消耗品
在往常或许会觉得十倍容量太大,原本白庸溢出来的那部分填补进去,开发出来的可用经脉,占据的空间不过是大仓库里的墙角旮旯,可眼下面对澎湃如海的虚空强者修为,明显有些不够看,被填满不过是迟早的事
白庸信念急转,决定干脆就在现在凝练窍穴,提早突破境界,总比被人强行突破境界要好想干就干,当下他便分心两用,一边尽量减缓真元传输的度,一边开始冲击脚部和腿部的窍穴
人体的前四重窍穴手、臂、足、腿,都是属于比较容易凝练的部位,因为平常的时候都能得到锻炼,人的四肢也总是比其他部位加灵活和强壮白庸冲击起来并不费劲,本来他就已经摸到了边缘,方才又被清洁了一遍,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膜,一捅就破
腿部窍穴很快凝练成功,没有遇上任何意外,但白庸没有来得及松口气,连忙顺势而下,开始冲击脚部的窍穴,因为他发现世界之木中的经脉,已经被开发得差不多了,全都被填充得满满的,散发出青绿色的光芒,让他的手臂看起来就跟翡翠一样
早知道当初就跟木老要跟两根树枝,左右两只手臂各一只,白庸心中后悔不已,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他刚刚一鼓作气将脚部的经脉也凝练了,发现那边的真元流已经开始充斥腿部的窍穴了,至于经脉什么的早就已经扩充满了
这些真元是专门来开发内功上限的,所以就算白庸开始大量消耗现有内功,也不会起到作用它们就像是蛮横的建筑队,强行帮你造房子,不答应都不行剩下的四重窍穴,腰、腹、头、脑,都不是轻易能进行的,后两重是要慎之又慎,出了差错就是拿命做代价
白庸苦笑着向心魔少女求助,后者一副爱莫能助的语气道:“我的身体可不是实质的**,本质上讲就一神魂,神魂可没有窍穴和经脉”以后她如果要施展比较厉害的术法,还得从白庸身上抽取真元,基本上就是一寄生虫
思索间,那道儒门真元已经开始向着脚部的窍穴冲去,经过大量的消耗后,很明显的冲劲减缓不少,流量也缩小许多了,可依照估算,脚部的窍穴恐怕也填充不下,还是要多出很多
这时候,一只手印上了白庸的后背,左朱殷的神识开始同他进行交流
原来,左朱殷这边的凰枪儒者修为不如龙剑儒者,了一步吸收完毕,这时候就察觉到了白庸身上的不对劲,分明有抗拒的意思,她很快想到了其中顾虑,就决定帮忙分担压力事先特意询问了一下,得到肯定后才行动,否则会被误认为舍不得那部分功力
左朱殷本身的修为就高于白庸,七重窍穴修为,而且也不是功力充满的状态,尚有许多未开发的地方,此时接受起来并没有太多的困难,凰枪的修为也不过是九重窍穴巅峰,何况帮人开拓真元上限远比普通的填充消耗大得多,因此一番下来,她的修为仅仅是被提升了一重,达到八重窍穴,尚有许多空余,帮忙白庸吸收掉剩余的内功,恰恰填满
虽然龙剑儒者的内功属性与左朱殷的不同,可毕竟同出一脉,一边吸收一边加以炼化还是能很顺利的转换,一开始的不适应是因为两股内力一起涌入的原因
左朱殷接受了凰枪的全部传承,看似只提高了一重境界,似乎没什么了不起,可要知道第八重窍穴的凝练比前面七重加起来还要困难,而且还从内力空余的状态变成了充盈,那澎湃的真元,比一般虚空强者都犹有胜之,这样的进步不是单纯的数字能表达出来,不过这一重被强行提升的境界,对她将来的修行怕是多有阻碍
渡过难关,白庸长吁一口气,总算是避免了被人强行拔高境界的情况,虽然再度变成了浑身充满真元的状况,不过他早已习惯,稍稍调整一下,行动就恢复如常反观左朱殷,很明显不大适应这种状态,身上的窍穴纷纷向外溢散出真元
“你,是不是儒门的弟子?”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应,左朱殷对白庸问出了在意的为难题
白庸很诚实的摇头
得到答案,左朱殷默默地收拾好先人开始灰化的遗骨,没有多再问什么,比如为什么会拥有儒门已经失传了的内功心法
如果没有白庸援手,她此刻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因此哪怕有诸多疑问,也不想再开口询问,就算被利用也认了,毕竟她也得到了好处,没有太多的立场来质问对方,只是请求道:“希望你能将龙剑儒者的武道**誊写出来,交给我,好让他的后人能发扬光大”
白庸点了点头,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两人此刻的关系比较怪异,一开始是前辈照顾后辈,是提携恩情,后来左朱殷发现,白庸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护持,反倒是自己受到了许多的帮助,若没有白庸,恐怕自己连两位儒者的面都见不到,遑论继承道统
这样论起来,左朱殷本应该感谢对方,可是白庸方才展现出来的儒门内功,也出现得太过巧妙和突兀,这本不是什么值得掩饰的事情,可对方却一直都没有提到过这点,这种神秘令她的信任大打折扣,不免有一种特异利用的阴谋气息
不过怀疑归怀疑,人情左朱殷还是收下了,她本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心中想着若有机会一定要偿还
白庸亦能猜到对方的心思,知道相互间有了无形的间隙,可他没有解释,也知道不好解释,干脆就藏在心中,不过有一事他必须好心的提醒
“你的脸皮破了”
这可不是在嘲讽对方的厚脸皮,左朱殷的脸皮确实是破了,可能是由于方才真元混乱,四处散逸的原因,只是在破了的脸皮下面,并不是血淋淋的肌肤,而是另外的一张脸
见此,左朱殷往脸上一抹,那种假的人皮就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妩媚的脸蛋,这是一张让人一见就会联想到狐狸精的脸,似乎天生带有媚意,与她本身的儒家气质格格不入,难怪要遮掩起来
“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早就察觉到了?”左朱殷似乎对这件事十分在意,连方才的排斥都顾不上,忍不住开口
“多多少少有一点,主要是你先前的那张脸太丑了,丑得过头,反而让人生疑修真者,尤其是武修,能够易筋洗髓,哪怕天生相貌再丑陋,也丑不到哪里去”
“原来如此,难怪最初你见到我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对我的长相做出反应”
白庸摇头道:“这可不是因为我看出疑点,而是就我本人而言,并不大注重相貌,区区一张皮囊,人的心灵丑美,反而值得看重”
身为女性,左朱殷也对这种话题十分在意:“这么说,如果你的道侣是一名丑八怪,你也愿意接受”
“如果我真心喜欢那人,自然无关美丑”
“哦,那还真了不起”左朱殷能听出对方说的是真心话,不禁赞许出声,随即又意识到双方现在的关系不该如此亲近,于是很快闭口不谈
上官婵倒是对此很有兴趣,可就在她将要开口的时候,白庸脸色一变
“有人正在闯入观心魔殿是纵横老祖不止他一人,还有其他的高手对了,既然我得到了心魔老人的传承,这里的禁制就会失效,他们肯定发现了这一点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强敌就要来了”.
第五十章鬼梵六遁
尽管天阎魔城中空间壁垒被禁,可虚空强者的度何等之快,没有了试炼的阻挡,千里之遥不过转瞬即过,幸好路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禁制进行阻挡,延缓了一下度,否则只怕是在白庸察觉到对方的同时,就会看见纵横老祖站在自己面前
纵横老祖带着龙霸天跟血策士一路横冲直撞,强行破坏禁制,无视一切阻挡,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观心魔殿,抬眼就看见白庸跟左朱殷两个人的身影
“左姑娘,这是私人恩怨,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袖手旁观,否则,别怪我不给三教会面子”
左朱殷此刻脸上重换了一张人皮,看来这东西也是有许多后备若照平时,她一定会拒绝对方的提议,宁可鱼死网破也不屈服,但在方才短短的时间内,白庸已经跟她说了各种行动安排,在几番试炼闯关后,无形中已经有了一种行事方针以白庸为主的意识
她眯起了眼睛,开口道:“纵横老祖,我可以不管你的事,但你也不要插手我的事”
手中长枪一旋,身形激射而出,直接向着龙霸天跟血策士两人攻去,瞬间爆发的儒门正功,雄厚异常,令纵横老祖也不禁惊诧,本来想出手拦阻的念头,硬生生止住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内功甚至还在自己之上,显然是得到了传说中的龙枪凰枪的传承,这下子他倒不好沾惹虽然不惧左朱殷以及她身后的三教会,可真要变成敌对关系,眼下只怕是拿不下白庸这小子,那断臂之仇,如今还隐隐作痛,怎么能轻易放过?
自己驳了对方的面子,对方要拿龙霸天和血策士出去,那么就随她去,反正这两名手下的性命也不在他的眼内
“老祖救命啊”
龙霸天吓得肝胆欲裂,没想到自己好意向对方通报消息,最后居然被当做交易的筹码给抛弃,早知道,就不抱着捡便宜的念头,要不是想着伺机来拿几件观心魔殿的法宝,他也不会一路跟到这里,可惜悔之晚矣
左朱殷这一枪,精气神高度凝聚,尚未临身,就带给龙霸天无穷无尽的威慑,如同枪尖已经点在他的天灵盖上一扬,竟是被吓得无从反抗
幸好,一旁的血策士及时出手,洒出一片纯阴子母弹,击中左朱殷的护体罡气后爆发出漫天血雾,遮蔽了视线,然后趁机救出龙霸天
左朱殷终究是不习惯此刻的身体状态,否则断不会如此轻易被*扰,不过她的反应敏捷,当下横挥长枪,原本凝聚起来的气劲爆发散出,化作漫天星雨,覆盖式打出
血策士本以为这种大范围的攻击力度不会太强,可是乍一接触,就觉得一股无可化消的巨力冲击过来,硬是将他震飞出数丈,掌心隐隐发麻,他这才醒悟,对方得到了传承后实力早已突飞猛进,当下警惕心大起,不敢正面硬接,只以游击周旋牵制压力
另外一边,纵横老祖冰冷的目光看向白庸,仿佛在看着一名死人,他的眼中有怒火在酝酿着,似乎在思考怎么去折磨对方,独属于虚空强者的气势,一波又一波的压过去,如潮汐般要将眼前之人吞没
他犹豫着,要不要想威吓对方交出心魔老人的遗产,万一动手杀掉对方,失去了得到心魔老人遗产机会,那可就是一大笔损失左朱殷是儒门的人,自然不可能继承心魔老人的道统,那就只有眼前这小子能做到
跪下,自废武功,交出心魔老人的遗产,那就放你一条生路纵横老祖决定先用这句话来骗骗对方,最后要不要放过?笑话,得罪了自己的人,哪能轻易饶恕
但就在他准备开口前,白庸却先一步道:“老祖你应该是属壁虎的,这么就又长出一只手臂了啧啧,上次你留给我的那只手臂,已经被我的手下吸收了,修为提高了不少,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啊”
听到阴阳怪气的讽刺,欧阳昌这尊粉碎虚空的强者,气得眉毛头发都张开,怒火中烧,他本来以为对方的小命握在自己手中,看见自己就会跪在地上,向他求饶,却没有料到对方的态度如此高傲,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语带讥讽
这就好像是一个奴隶,突然向主人咆哮一样,主人哪里能够忍受?
狱洲的规矩,等级就是一切,天人境对于虚空境,就应该恭恭敬敬,好像孙子对祖宗一样,见面就是三拜九叩,匍匐在脚底下
可惜,白庸经受乱世尊者气势,哪会将他放在眼里,别说还被他砍下过一只手
“哈哈哈……”纵横老祖气极反笑,面容变得极其狰狞,“小子,你叫做白庸是?如果一见面,就给老祖我跪下,直接求饶,交出心魔老人的遗产,我还能够饶你一命就废掉你的根基,把你变成普通人,但是现在老祖我有了决心,我不会杀死你,而是会让你受尽世间之痛苦,我会用阴火一点一点的燃烧掉你的灵魂,让你永远承受痛苦的煎熬”
“咬人的狗不会叫,纵横老祖你叫得这么响亮,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吗?”
白庸这话说得特别响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顿时将另外一边正在交战的龙霸天以及血策士两人吓得一跳,差点被左朱殷一枪捅穿,幸好,左朱殷也不知道这件事,同样被惊吓得分心,没能及时补中
“好,很好,你很好希望待会你还能有气力这样子说话”
对方这种大大咧咧的态度,纵横老祖气得鼻子都歪了,却也不好当众解释,说自己是在施展隔空击杀的时候,在实力无法发挥情况下才被对方得手,说这种话就是一种服软,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同样丢人
他再也忍不住了,大手一挥,五指成钩,对着白庸就抓了过去
这大手一出,顿时变化出了无数黑白棋子纵横的图像,每一张图像,都是大道的痕迹雕刻而成,狂暴的气流震得狂沙乱石飞舞,一下子就吞没了白庸的身影
“唔,不对,是幻象”
纵横老祖立马察觉到不对劲,他虽然也很想像捏死蚂蚁那样捏死对方,可白庸居然毫无抵抗的就中招,实在大出他的意料,随即,一道剑气从背后袭来
“哼,无聊的把戏,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吗?可笑,现在的我可不受任何限制”
他连转身都没有做,直接反手一捞,强横的掌劲震碎剑气,接着就将偷袭的白庸击中粉碎然而,反震回来的劲力告诉他,这依旧是一道幻象
纵横老祖眉头一皱,散发神识笼罩方圆十里,竟是完全找不到白庸踪迹,他忽然想到一点,左朱殷继承了龙剑凰枪的道统,实力能突飞猛进,那么这小子继承了心魔老人的道统,自然也会有莫大好处
“难怪你小子会这样嚣张,原来是得到了心魔老人的绝学,吃了雄心豹子胆,但是没有用的,你我境界相差太大了,别人的东西,终究不可能完全成为自己的,乖乖束手就擒,散势法鸷鸟”
纵横老祖催动一种奇异的招式,身形循间而动,气势如受到惊吓而纷飞的鸟群一样四散出去,威肃内盛,尽圆方,齐长短,聚集内五精之气,目光看透空间,把握住存在于虚幻和真实中的一道身影
“找到你了,给我出来”
老祖大喝一声,原本四散气势汇聚起来,集中在上方虚空中的一点,将白庸强行逼了出来,顿时一拳横出,拳劲化作一只大鸟,就要振翅扑飞而出
“不是你找到我,而是我要进攻你了”
白庸说完话之后,眼神一闭,随后猛睁开,顿时纵横老祖就感觉了一股如海如狱的威压,猛烈朝着自己压迫而来,心头万千魔头躁动,纷纷嘶吼着,要将他拉入地狱
这个时机挑选得分外精妙,正好是纵横老祖的招式蓄力完毕,将出未出之际,这一瞬间引得他心魔暴动,来得格外凶猛,远估计,逼得他不得不撤招,拼着承受招式的反噬劲力来镇压心魔
在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白庸手中长剑一竖,朝前一指,身影腾挪变化,变得虚无缥缈,原地丧失了气息,一下子似是摆脱了时间的流逝
在纵横老祖的眼中,周围的时间法则受到了干扰,流逝度大大减缓,他连闪避的时间也来不及,就见一道清光破空袭来,直指心脏
他连忙一掌推出,到了自己胸口三尺距离,在这个位置,一点剑尖显现了出来,随后虚空之中散出清光,清光之中正是白庸的身体
一滴鲜血从纵横老祖的掌心渗透出来,白庸突然发现自己手持的墨阳剑,用力之间居然再也刺不进去,好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进不能杀敌,那便退避千里,在对方有意反击之前,白庸立即后撤消失,无影无踪,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他既不是藏在异空间中,也不是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而是藏匿在真实和虚幻之间
纵横老祖受迫于不得不分心抵抗反噬的余劲,竟是没能把握住机会,抓住白庸,眼睁睁看着对方,从自己眼前消失,然后又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淡淡绵绵,不断变幻的杀意,似真似幻,若有若无
“虚实之遁,这不可能就算得到心魔老人的全部功力,你也不可能将鬼梵六遁运用得如此纯熟”
鬼梵六遁,是心魔老人的成名绝技第一遁,存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第二遁,存在咫尺和天涯之间;第三遁,存在刹那和永恒之间;第四遁,存在真实和虚幻之间;第五遁,存在自我和他人之间;第六遁,存在诞生和毁灭之间依次为光暗之遁,宇内之遁,宙合之遁,虚实之遁,彼此之遁,生灭之遁
心魔老人生前也只领悟道第五遁,白庸居然能将第四遁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纵横老祖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个刚刚继承道统连虚空境也没能达到的人,居然一下子发挥出堪比传说人物的实力,其中肯定有猫腻,天底下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物
他的这番猜测没有错误,催动心魔老人术法的不是白庸,而是寄生在他心魔上的心魔少女,这位少女的实力可是能根据对手的实力变化而变化,遇强则强白庸本人连《禅心化魔经》也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别说使用高深的术法,心魔老人的本领全在穆若愚的身上
白庸借助心魔少女的术法帮助,遁隐气息,穿梭虚空刺杀,几乎是相当于虚空造物的强者进行袭杀,只是攻击手段还有所欠缺,没有那么强大的攻击力
虚实之遁,存在于有和无之间,哪怕他站在你的眼前,也不会被发现他本身并没有消失,的的确确就站在那里,事实上眼睛就能看得到,神识也完全搜索得到,可偏偏要被无视掉,不知是人,连空气和阳光都忽略了他,在他的身上产生何种异常都不会让人察觉,就算是被这片天地忘记了一样,被抹消了存在感
白庸就站在纵横老祖的面前,可偏偏在对方的意识中,没有他的存在,哪怕空气吹倒他的身上,产生了分流,也没有任何人会察觉异常,从而推断出有人存在哪里,在他们的意识认知中,空气就应该在那里产生分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任何不正常,即便有,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心魔少女已经得意的手舞足蹈道:“呸——就凭你这臭老头,也想看透咱的本领,再回去练个三五千年,或许能抓到咱特意留下的踪迹”
面对心魔老人的得意本领,纵横老祖的确想不到任何破解之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保护自身他的拳劲化作一只灵龟,一层又一层保护住自己,好似一个大龟壳
“养志法灵龟”
心气一,则欲不偟;欲不偟,则志意不衰;志意不衰,则思理达矣理达则和通,和通则乱气不烦于胸中内以养气,外以知人养志则心通矣,知人则分职明矣养志之始,务在安己己安,则志意实坚;志意实坚,则威势不分,神明常固守,乃能分之
施展出防御手段后,心魔老人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是去感应杀气,而是调动自身的危机意识,因为白庸就算以杀气锁定他,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任何跟白庸相关的事情,都会变得虚假起来,所以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本能
虽然是真实存在的,但却是虚幻无法被感知的,这就是虚实之遁
就在纵横老祖闭上眼睛的瞬间,他的背后清光一闪,剑光从清光之中射了出来,白庸的手持长剑又刺到了离他三尺距离的位置,捅向后心
强大的剑气和剑意,无视了龟壳气劲的保护,这是混元破虚劲中的梭空劲,正是破解厚重防御的最佳手段,剑尖一下子接触到了对方的后心衣袍
不过虚空强者的意识反应终究比白庸快出许多,就在剑尖刺到自己衣袍上的时候,纵横老祖猛然的转过身来,又是一掌推出
这次,白庸的剑尖再次刺透进了纵横老祖的手掌之中,又是一滴鲜血渗透出来,白庸仍是不强行进攻,长剑一收,清光消失,再次退避,而且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剑尖清光再次从另外一个角度刺了过来,这次是对方的小腹
纵横老祖微微一沉身,突然一指,弹在剑身上面,使得整个剑势再次减弱,他五指合一,以一种抓势轻盈一捞,捞到了剑身上面,顿时强狠气劲一催,牢牢困住剑身
“抓到了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蠢货,睁大眼睛看看,你抓到的是什么?”
纵横老祖睁眼一看,抓在他手里的的确是剑,但也仅仅只有剑,上面没有任何力量,就像是别人送给他抓住的一样
糟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一点剑尖就刺到了他的眉心,剑劲穿透了护体罡气,直接击中本体,纵横老祖脑袋轰的一响,整个人被击飞出,头破血流
梭空劲在穿透强大的龟壳气劲后,被消磨了大半威力,加上虚空强者的肉身有空间法则保护,所以白庸这一剑只能伤,不能杀然而他再度遁隐身形,消失不见,空间层层叠叠的传出来了声音
“老祖,你的实力就只有这点吗?就凭这样的手段也想报仇,未免说笑了,还是说,你真的是个大好人,今天特意送双手来给我砍”
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不等对方发出耻辱和愤怒的反应,白庸再也没了声息,只剩下了从四面八方不停刺出来的长剑每一剑都带着磅礴无匹的力量,渐渐凝聚一起,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快,这是因为他开始适应身体,发挥出凝练的两重窍穴的威力.
第五十一章众强围杀
面对白庸神出鬼没的攻势,纵横老祖开始腾挪闪避,身体不停的移动着,在移动的同时手掌上下翻飞,抵挡剑尖的刺击凭借他过对方的反应度,接下了大部分的袭击,少数被直接砍中的时候,也只是轻微受伤
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越凌厉,从天上一直杀到地面,再从地面杀到天上,白庸是不断的刺杀,完全占了上风,剑剑追命虽然取不了对方的性命,却也杀得对方披头散发,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而且他在战斗之中,越来越畅快,身体获得的力量被他全部运用起来,随着战斗越来越熟悉,四肢协调作战,加上雄厚的内功支持,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爆发力原本他只凝练了双手的窍穴,每每与人作战时,总感觉爆发力足够,却遗憾于后力不继,而现在就没有这样的弱点,手脚贯通,足穴升气,每当双手的力量用尽的时候,足底升起的力量就会弥补上来
“混元八卦掌”
一声尖锐,如鹤鸣九天的长啸,白庸再度窥见破绽,一剑刺中对方的护体罡气,随即八卦能量爆发,直接轰击上去,对方的龟甲罡气立刻到处炸裂,浑身淡淡缠绕的符文也都爆散
白庸对混元八卦掌早已练到招随心出,不拘于形的境界,哪怕用剑也能够完整使出,而且他在出招的时候还配合了生死之道,一剑刺中对方龟甲罡气上的黑点,霎时粉碎
“不可能你居然破了我的养志法灵龟”
纵横老祖大惊失色,几番交手,他已经明白对方会使出鬼梵六遁,完全是利用了心魔老人留下的法宝,并不是自身的本领,以对方的修为根本不可能突破他的护体罡气,至少自己已经处在不败之地
自己堂堂虚空强者,被一名天人境压着打已经够丢人了,哪想到这小子竟是完全无视等阶的差距,还破开了防御,这叫他如何不大惊失色在狱洲,等级差距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偏偏在这小子面前好像不存在一样
白庸抓住了这个机会,剑锋一指,笔直一条锋芒此向对方的咽喉
纵横老祖身体飞,还动用了空间法则,无视距离和角度的进行挪移,但是心魔少女同样催动了时间法则,无视快慢和度进行追击,剑的锋芒牢牢锁定了他的咽喉,始终只相差一尺距离
这时忽然一道阴气涌来,排山倒海,无穷的鬼气滚滚压迫而出,天空中出现了无数魔神的虚影,条条都有莫测的无上玄能,逼得白庸不得不撤招后退
纵横老祖取得了一刻喘息机会:“唔,纯阴鬼气,是阴阳祖师”
“纵横老祖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被一名小辈弄得这么狼狈”
随着声音,一道人影降下,此人身上穿着的古袍上画有太极印,正是阴阳道的祖师,虚空造物境的强者
“哼,这小子得到了心魔老人的遗物,能够施展出虚实之遁,藏匿起来完全把握不到气息,我只能一味的防御心魔老人的绝艺,果真厉害,古记载中的威力根本不到真正的十分之一”纵横老祖一再强调是心魔老人的本领,并不是白庸的实力,证明自己只是输给了心魔老人,而不是区区天人境的小鬼
阴阳祖师明白这家伙是死要面子,不过此时也没必要特意去揭穿,嘲笑对方,只是道:“心魔老人的遗物,还真是令人心动,怪不得一见破阵失败,老祖就急匆匆的离开,也不肯再多留片刻,原来是另有天大好处可以拿”
纵横老祖冷哼道:“我本来就不同意第一次就拿永恒魔殿下手,永恒魔主是魔道的最强者,哪能轻易被攻破,偏偏那些人自不量力,固执己见,结果破阵失败了空手而回,这结果一开始就料到了,白白浪费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阴阳祖师怪笑道:“东边不亮西边亮,老祖这里不是有个心魔老人的遗物可以拿嘛,还是现成的抓住那小子,将心魔老人的功法和武学逼问出来,再剥夺法宝,收获可是比那边大家平摊还要丰厚哦,平常人最想要的修为传承,对我们反而是鸡肋,被人拿去就拿去,只要抓住那小子,该有的好处一个也不会少”
“首先也要抓得住,那小子滑得很,心机又深,不会轻易上当破不了虚实之遁,说再多也是废言”
阴阳祖师露出贪婪的目光:“如果我破得了虚实之遁呢?”
纵横老祖眼睛一亮:“哦,如果能抓住对方,功法**共享,法宝六四开,我六你四,毕竟这是我先确定的猎物”
“这可不是先到先得的问题,真要论起来也是谁先擒拿谁先得到,如果没有我襄助,老祖真有办法拿住对方?恐怕人才两空的可能性大一些,六四开没问题,不过是我六你四”
“好,不过人最后要归我”
“成交”
两人说话间已经定论白庸的生死,完全将人当做可以分割的货物,在他俩看来,两名虚空强者出手,擒拿区区五重境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万疆鬼域”
阴阳祖师也不废话,直接出手,一座鬼都从虚空中钻出,无垠的延伸,他站在鬼都最高建筑的上方,就像是耸立的魔尊像,双眼看穿魔之真谛,随后一拳打出
顿时万鬼哭嚎,四周空气都在这一拳之间全部被抽空了,天地频率都随着这一拳在抖动,在那拳头之上,无数的饿鬼魔头此起彼伏的闪烁了起来,到处都充斥着恶毒诅咒
这一拳,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武道,而是将鬼都领域的力量都包含进去,和这一拳对抗,就等于是和万千魔鬼对抗,同时那诅咒也穿透了无尽虚空,寻找隐藏起来的白庸
单纯的能穿透虚空群攻招式,并不能找到白庸,因为哪怕击中了,阴阳祖师也不会有任何击中感觉,白庸的存在感已经彻底消失,只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跟他相关的一切迹象都会被抚平,变得平平无奇,丝毫不会被人注意
“可惜啊,你这招对诅咒没有效果诅咒不是生灵,也不是自然元素,没有自我意识,不会受到存在感的影响,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它也会一直追下去”
诅咒敏锐的捕捉到了白庸的气息,当然并非是阴阳祖师的感知,而是从他释放出去的诅咒快追着某个物体的行踪进行判断得出的结果
对方非常的灵活,不停的穿梭在虚空之中,一层又一层的变化,还动用时间法则但是没有任何用处,那庞大的诅咒之力彻底锁定了他的灵魂,还有种种身形变化,阴阳祖师也是虚空造物的高手,懂得如何化解时间法则
他的拳劲顺着诅咒追踪的方向冲去,无论对方怎么躲闪,那拳头越来越快,追得越来越急,最后啵的一声,击中了目标,随即无尽诅咒一拥而上,无数空间壁垒爆炸,一道人影窜出
“击中了,看你往哪里逃?万鬼噬魂”
就在阴阳祖师想要追击的时候,他发现旁边的纵横老祖猛地身体一震,传来了被巨锤砸中的声音,随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如同被诅咒击中一样
纵横老祖只感觉到痛苦,无边的痛苦,全身都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周身的护身罡气寸寸断裂,珍贵的宝衣都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爆炸,全身穴窍之出了鲜血,还有一道道碎裂的空间法则
前劲未消,随即就涌来了无边的诅咒之力,他的身体在这一拳之下,寸寸炸开,七窍流血,头发寸寸断裂,化为了虚无,全身不成模样,痛苦的咆哮着凌空飞了起来
阴阳祖师目瞪口呆,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这分明是中了自己的招式,随即恍然,大喊道:“是移心换魔大咒术,心魔老人生平绝技,纵横老祖你被人寄生了心魔,快快斩除,否则所有给予对方的攻击都会转移到你的身上”
纵横老祖露出疯狂的表情:“这不可能鬼梵六遁可以借助法宝的威力施展出来,可移心换魔大咒术不是本人使用就不会起效,凭他的修为,不可能施展这么强大的术法他连虚空境都没有,这么可能施展这样的术法”
“谁说我连虚空境都没有达到?”那道从空间裂缝中窜出的模糊人影轻声笑道
“这……是女人的声音,不是那小子,你是谁?”
“天地不仁,魔吞万物女子有匪,淑德荡然三教俱丧,逆吾非道”
一名手持拂尘,身着道袍,肩披袈裟,头顶大日,腰挎佩剑的女子踏云而出,对着两人施施行礼道:“魔娥有匪,领教两位高招”
话音一落,佩剑出鞘,君子玉光华夺目,汇聚周遭天地灵气,大大加快施法度和稳定性,正是步光剑自称魔娥的心魔少女长剑一扬,直冲而出
“装神弄鬼之辈,阴阳双极”
阴阳祖师双手分别运动纯阴纯阳之力,就要发出,就见魔娥放弃抵抗,直冲面前,他心中疑念一生,尚未转换,就听到旁边的纵横老祖焦急道:“千万不要出手,否则都是打在我的身上”
可是招式已经催生到了一半,哪能说撤就撤,而且对方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受招
攻又不是,受又不是,阴阳祖师慌乱中将招式威力撤去一半,双掌击出,魔娥转动步光剑,硬是从中宫突破拦阻,穿透双掌中间缝隙,一剑刺中阴阳祖师的肩膀,同时也被阴阳双极掌击中,那边的纵横老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阴阳老道,你是要害死我吗?”
“这是……迫不得已啊”
阴阳祖师才要喊冤,不打对方,难道让自己活活被打死?眼前对方攻势又至,他连忙后退,不敢硬接
魔娥得理不饶人,全追击,这下又变成了方才白庸跟纵横祖师战斗的情景,一者只攻不守,一者只守不攻,硬是压着对方打,偶尔还要发出一道剑气,打断纵横老祖运功寻找心魔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阴阳祖师刚刚嘲笑了纵横老祖,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享受同样的待遇,只不过憋屈的是,原因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小姑娘,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心魔老祖的术法?”
他还想用搭话来拖延时间,可惜对方压根不理他
“心魔虚幻剑”
魔娥催动宇内之遁,无视空间距离,不论阴阳祖师逃到哪里都能赶到,她猛然挥出一剑,无声无息,朝着虚空一劈
顿时在阴阳祖师的头上凭空出现了一道剑气,居然也是毫无存在感,不带杀气,斩杀而下,势如破竹
阴阳祖师丝毫感觉不到剑气临头,但他的护体罡气总算抵抗了一下,本身的危险意识发动,提前做了一下闪避,剑气擦破他的背心而下
可肉身上的伤害还是其次,受伤同时,他的识海中顿时一阵混乱,心魔丛生,幻象随生随灭,体内一些因为汲取他人的精血之气而留下的沉疴也蠢蠢欲动而他的双眼之中,再也看不到对方身影,也听不到声音,口眼耳鼻舌身,六识全部都被心魔蒙蔽,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消失了
不过阴阳祖师好歹是虚空造物的高手,当下运转时间法则,短暂的将身体挪移回前一刻的状态,重恢复六识
刚恢复视觉,就看见魔娥又是一剑刺来,当下也顾不得纵横老祖的安慰,自我保命要紧,连忙一掌击出,掌劲中蕴含阴阳法力
然而,他这一掌击中了对方的身体,但魔娥却扭曲成了一团虚影,似乎是打中了一团空气
“这是心魔影子我也被寄生了心魔”
阴阳祖师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对方利用自己的心魔,幻化出来了一团影子,迷惑心神,使得他的六识出现偏差,肯定是方才刺中自己的一剑,同时寄生了心魔
这等操控心魔的手段,随手拈来,对方的实力分明也是虚空造物的境界
这样下可不行,救了纵横老祖的命,反而把自己搭上,这等亏本买卖阴阳祖师哪里肯做,当下不顾纵横老祖的性命,一边镇压心魔,一边催动绝招他是术修者,自然比武修的纵横老祖精通如何镇压心魔
“缚鬼伏邪四灵助,虚空无相五帝护四海之神吟即苏,诸若金刚听命符”
霎时,虚空中妖魔仙佛尽出,团团包围住魔娥,漫天尽是飞舞的符咒,形成一道封锁时空的囚笼如果魔娥在法术施展之前动用鬼梵六遁,这些还真无法困住,可现在既然已经被包围,再想逃脱就比较困难了
阴阳祖师还是留了一线,没有动用杀招,而是以捆缚为主主要也是担心,对方可能对自己用了移心换魔大咒术,要是到时候招式的威力全部反弹到自己身上,哭也来不及
“这样就想困住咱,太天真了妖鬼尽绝、天地尽陷、神佛皆诛、生灵皆戮,是为万仙劫”
心魔老人的术法多以诡道称强,少有破坏力强大的招式,就算有也是以前修佛时领悟的,必须以佛元催动魔娥只会魔元,因此不得不借助白庸的招数,毕竟溯流同源**她也不懂得运用
万仙劫也是非常厉害的招式,当日周盗寒以区区金丹修为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威力,何况现在的魔娥已经被阴阳祖师提升到虚空造物境界的实力
只听无边魔气中爆发出了一声狂吼,如魔神的嘶吼,掌劲变幻不定,空间一下子支离破碎,引来了强大的空间风暴,风暴中一只四指魔爪横空而出,碾压一切妖鬼神佛
魔爪轰隆一下击在符箓大阵上,将漫天符咒统统击碎,不过剩下的诸多修罗金刚的幻影仍然存在,虽然也被这一击轰出了裂痕,但在一阵光芒闪烁后,又恢复如常
阴阳祖师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对方快催动了下一个绝招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鬼道轮回”
邪术属于巫,乃是任何属性的功力都能催动的招式,寄生在白庸的心魔上,魔娥也获得了所有的武学知识,何况她现在占据的就是白庸的身体,运用起来毫不费力
只见无边魔气化作漩涡,在百鬼哭啼声中,怨恨之气充斥四方天地,连绵不绝,阴森可怖的鬼爪将那些修罗金刚全部抓入漩涡气团之中,化为虚无
魔娥脱困而出,此时阴阳祖师正处在镇压心魔的关键时刻,她毫无犹豫的选择了落井下石
“末日红莲,吞天邪炎”
这次她催动的是红世双巫的武学,一连变幻三种不同本源的绝招,打得痛快极了,她真没想到,白庸居然会懂那么多的武学招式,而且个个威力不凡,加上这具身体的真元雄厚,不输给一般的虚空强者,可以随心所欲的挥霍,一点不用顾虑
邪火聚成火莲,向着镇压心魔的两名虚空强者冲去,眼见就要立下不世战绩,一道强狠刀罡袭来,粉碎火莲
又一名虚空强者驾临
第五十二章铁血军王
同样的招式,以魔娥眼下的修为施展出来自然是远白庸,甚至还在乱世尊者之上,因为这是一招术法现在的魔娥是拥有了白庸的身体控制权,因此论术法修为是看她的元神境界,论武道修为才看白庸的身体
邪炎红莲被飞来的刀罡击破后,并没有就此湮灭,后续而来的邪炎,再度凝聚成一团团的红莲,向着纵横老祖和阴阳祖师焚烧过去
“两位教主不必担心,此处由我来”
伴随着雄厚的男性声音,只见一柄鲜血淋漓,还带刺鼻铁腥气味的战刀破空而来,这种刺鼻阳刚气味浓烈得可以把人熏倒,甚至远隔千步之外,任何元神念头,都能感觉得到一股本能的战栗
战魂刀携带着无匹煞气轰击在漫天邪炎红莲上,立时斩开一道大口子,如海浪般汹涌的邪炎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这一个颤抖,却使得纵横老祖和阴阳祖师缓过了一口气来,在这紧要关头,阴阳祖师常发挥,撮口一声长啸,识海中的心魔纷纷地镇压了下来,并且斩除了寄生的心魔,同时施展出了道术
“雷葬**”
只见他双手合起,神魂阴风凝聚起来,一团黑色雾气凝聚成了两个个人头大小的球体,球体之上各自有黑色与白色的雷光闪烁,分别是阴雷和阳雷,随后双雷合并,化作一个**,呜呜转动,雷霆暴走
这是一门能够切割神魂的法术,被分割开来的神魂不能汇聚一起,就算勉强回归身体,也会发生头痛欲裂,脑袋如中大斧劈击的状况,面临精神分裂的危险
这一方汇聚阴阳神雷的**攻击到了邪炎红莲之中,雷霆与火焰相互比拼,各自化消弭平吞日邪炎拥有很持久的延续性,这门雷葬**也是相同,不断从虚空中吸引阴雷阳雷,暴雨一般的打击在邪炎红莲上,最终两者相互抵消
掷刀快降临,这是一名全身披着漆黑斗篷,身材魁梧,看不清楚任何面目的男子,身上散发着浓烈到形成液体形态,环绕在身旁的杀气此人正是玄兵馆之主,号称军中最王,王中最军的铁血军王
一名粉碎虚空的强者,一名虚空造物的强者,两大强者虎视眈眈,另外一旁还有消除了移心换魔大咒术的纵横老祖,来自三名虚空强者的气势带给魔娥压力空前巨大
不过纵横老祖虽然消除了大咒术,却没能斩去心魔,他对向白庸有着很深的复仇执念,因此心魔也加顽固,加上消除的过程不断受到魔娥的打扰,断断续续,反而令心魔在较量中不断壮大,变得难消除,所以明明阴阳祖师后中招,却反而比他先一步去掉心魔
可就算没有纵横老祖插手,面对另外两位虚空强者,魔娥的胜算也变得非常渺小,她之前能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处处憋屈,是占了对方不知敌的便宜,一旦对方有了防备,心魔术法就很难起效,毕竟她不是心魔老人,只是心魔老人的心魔,这具身体也并非是虚空造物者的身体
魔娥的实力也不是真正的虚空造物,短暂压制还可以,真要开始拼命,动用极招,她并非是有了提防的阴阳祖师的对手,遑论现在可是有三名同等级的高手
铁血军王开口说道:“两位,不介意我也来分杯羹”
阴阳祖师道:“这当然没问题,不过一切得先擒拿住这位姑娘才行,要小心哦,她的心魔术法也是相当诡异的虽然不知道方才的小子去哪里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跟这位姑娘有莫大联系,很大可能两者就是同一人,造成一变化的就是心魔老人的遗产”
这老家伙果然眼睛毒辣,一下子就猜得**不离十
“心魔术法?哈,正好,我的战魂刀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奇诡之法,所有心魔都会在这重杀气中毁灭,影响不到我心魔不过是自我恐惧,一名军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害怕的情绪呢?”
铁血军王转头跟阴阳祖师谈笑着,仿佛一点也没有将魔娥放在眼里,而且看上去就要跟对方商讨利益分配的问题,可就在这时,他蓦地转身劈斩
“七煞刀岚”
当真是兵不厌诈,明明已经占尽了优势,铁血军王还要耍这种无赖的阴谋,想要趁着对方失去注意的时候进行偷袭
一刀劈出,虚空破碎,煞气凝聚成岚风,并汲取虚空风暴的力量,团团风柱相互碰撞,摩擦间如钢铁碰撞般嘎嘎直响,有时一碰,立刻砰的大响,虚空震荡,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小千世界的影子,这一刀就像是把整个大千世界和无穷小千世界的屏障削去了一层,两者能透过玻璃般的屏障相互看见
魔娥面目不动,眼见这九九八十一根刀罡风柱飞来,看似极缓,但比闪电还快,眼睛眨到一半风柱就到了眼前此刻阴阳祖师在一旁凝神戒备,阻止她使用鬼梵六遁,根本无法逃跑,只能硬接
她将手中的步光剑一竖,上劈,整个人身体上雷霆缠绕,突然之间一爆,化为了一条巨大无匹的剑光,直切风柱之中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五鬼护天王”
魔娥再催邪能鬼术,化出五个巨大的骷髅头护住周身,骷髅头上下嘴骨抖动着,发出桀桀怪笑声,这招可比当初大萨满用得厉害得多了,不但五个骷髅头个个如小山丘般巨大,还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显然是水火不侵的材质,而且一个个吞吐着煞气,能够抵抗战魂刀的特殊威力
然而铁血军王的绝招也非一般,刀罡岚风虽不能破坏骷髅头,但魔娥也无法逃出,只能牢牢被困在原地,这是阴阳祖师从容出手,纯阴纯阳之力化作漩涡加入刀罡岚风,于是威力猛然大增,开始削动五个骷髅头,一点点削下去,好似凌迟之刑
处在中心的魔娥,只觉自己被一团团军魂煞气包围住,不断难以呼吸,连天地灵气也被强行隔开,身体中的窍穴也无法再从虚空中汲取力量
这时候,她识海中出现了一篇**,堂皇正宗,散发着明镜高悬的巍峨气息,却是白庸得自龙剑儒者的一篇练气之术,名为蛰龙归息术
“外呼吸之气,乃是色身之事,藉此气以接济后天,以滋养形体内呼吸之炁,乃是法身之事,藉此炁培养先天灵质,以养性神,添油接命,使生命返本还原为乾健之体,关键就是归伏固气之法”
人可以说就是一个无根之树,全凭呼吸与天地相连接,一口气不来,命非己有,呼吸一停,也就意味着死亡的到来所有生命要素中,虽然皆不可缺少,但最主要的莫过于一个“气”字对于修真者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炁”字
“气固,则身中元炁不会随呼气而出,天地之真炁反而随吸气而入,久而久之,能同时六根不漏,即可补完乾体,继而接续先天气若婴儿,心同赤子,阴阳混合,混沌不分,出息微微,入息绵绵渐渐入,渐渐柔,渐渐和,渐渐定久则呼吸自停,内气不出,外炁反而进入,真炁生发,一阖一辟,往来于天地之间”
人之真炁,既可以从天地中夺取,也可以从吸入的空气中分解,为体内所用后天呼吸中所呼出者,就有自身的元炁随气而出;所吸之气中,亦含有天地正气随吸而入人如果根源不固,六门大开,精竭气弱,所吸入的天地正气,将会随呼而出,不能贮存,身中原有的元炁,反被被呼出体外,为天地气反夺
“鉴于以上种种,练气者当重视后天呼吸和先天真息,通过后天呼吸,以补亏损;运用先天真息,以修金丹如真龙蛰伏呼吸,一刻功夫,可夺天地一年之气数一息暂停,可夺十方天地之造化”
来自龙剑儒者的传承跟心魔老人的放羊式传承可大不一样,是直接印刻在身体记忆中的,魔娥也不用现学,只要稍稍念动法诀,调动气息跟着法诀运行一会,立刻身体就会苏醒过来,主动将法诀完整的运行下去,好似条件反射一样
她整个人的呼吸变得悠长起来,就如同沉睡的巨龙,霎时天地气数滚滚而来,涌入窍穴中化为灵气
龙,是一种精神象征,王朝皇帝自称真龙天子,主掌王朝气数的地脉又称之为灵脉,因此龙呼吸的灵气,就是一种气数这种气数转换过来的灵气,自有一股勃发的力量
一息之后,魔娥就重感觉到了力量,紧握手中剑,正要强行破关而出,忽然外界传来猛烈的冲击,却是另有变化
原来在魔娥这边陷入困境的时候,左朱殷开始结束战斗她的实力本来就过龙霸天跟血策士,只不过突然获得了力量,有些不适应于是跟白庸一样,她也在不停的战斗中渐渐熟悉身体,本来就可以轻松消灭对手,只是见白庸这边的战斗还游刃有余,于是也不着急,慢慢演练九凰枪术她在之前告知战术计划的时候就被提醒过,如果没有陷入困境,就尽量不要出手
这也是白庸替左朱殷着想的一步,不想将她牵涉进自己的恩怨,毕竟他不过是一名神洲来的过客,在这里无根无基,闯了再大的祸,一走了之就是,可左朱殷不一样,她背后还有三教会的存在,不得不有所顾忌
左朱殷明白对方的心意,加感激,到了此刻,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只见她看破龙霸天的拳势,突然之间枪势一抖,竟然抖出了一圈圈斗大枪花虚影,虚影之中枪尖寒星闪烁,到处都是,不知道哪一点到底是准确地枪尖
对方实力猛然爆发,龙霸天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被捅穿喉咙,他的元神刚要出逃,枪尖一点寒芒闪过,直接扑灭
另一边的血策士正驱动法剑发动了绝招,眼见对手的身法突然加快,枪的力量也提高一大截,立即明白是故意隐藏了实力,可在此关头,他若撤招,必定会遭受反噬余劲,到时候对手趁机一枪捅来,肯定避不过,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只希望能拖延片刻时间,好及时抽身逃跑
面对对手绝招,左朱殷没有争锋相对,还是以普通枪法应对,只见她反手一枪,正中对方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法剑剑身,这一枪正好点在法力最集中的一点上,如果以白庸的生死之道来看,就是最耀眼的一个白点
随即乌黑长枪抖了一个椭圆,枪尖比闪电还快,一拍在剑身之上,猛力甩起,左右摇摆化成圆圈,竟然好像胶一样粘住了法剑上,使得血策士连人带剑一起像风车般在枪尖上旋转起来
血策士感觉到自己的剑随着枪身剧烈旋转起来,无论怎么运用力量飞出,都被对方地枪用反方向力量卸掉,向前冲不进去,向后退不出来,就像是一只鸟被太极拳高手抓在手里,泄劲化劲,无论怎么振翅都无飞扑起来
下一刻,长枪开始剧烈旋转,一股无法抵御的螺旋劲从枪身往上冲出,法剑崩溃破碎,血策士也在一声惨叫中爆体,化作漫天血雾飞洒
杀掉对手,左朱殷缓过一口气,重再提真元,又是精神饱满,她知道接下来要对付的是虚空强者,不是方才的两名小喽啰能比拟,必须全力以赴,要不然不但救不了人,连自己也要搭进去
一声凤鸣,左朱殷枪锋回荡,周身化出赤红不死鸟之像,枭姿傲然,一对的庞大羽翼护住身体并逐渐融为一体,接着凤首一昂,义无反顾的朝着铁血军王冲去
“九凰枪术起手式——凤鸣朝阳”
凤凰一鸣,天下太平
凤凰的五彩霞光平息刀罡杀气,与内部的魔娥配合,相互夹击下,强行破掉阴阳刀岚困阵,余势不减,人枪凰三位一体,精气神牢牢锁定住铁血军王
“哦,居然是九凰枪术,看来你得到了传说中的凰枪儒者的传承,也好,就让本军王来领教一下,这传说中天下无二的枪术三杀生灵”
战魂刀吸收液态杀气,爆发出冲天刀芒,仿佛能斩杀人之三生,前生、今生、来生统统湮灭于无形,不留生机
杀气刀芒与五彩凤凰相撞,瞬间爆发出足以撼动天地的能量,而就在铁血君王准备承受强烈冲击的时候,异变突起,相互碰撞爆发出的混浊能量向外散发到一半就突然缩了回去,天地刚开始震动就停下来,如同时光倒流一般,枪芒霞光倒退重聚成一团,接着出现不死鸟浴火重生的奇景
“凤凰涅磐”
凤鸣朝阳的威能战魂刀的杀气聚为一体,全被左朱殷的这一招枪式回收利用,形成一颗巨卵,其中庞大的力量在孕育着,即将破壳而出这招枪术,居然能以退为进,不但吸收了敌人的招式能量,还能融合自身,兼具防御和攻击,从而爆发出强大的威能
铁血军王心知要遭,不能给对方时间慢慢酝酿,于是连忙出手,强狠刀芒站在巨卵,霎时光彩流泻,一只如鲲鹏般巨大的凤凰浴火重生,羽翼一开,遮天蔽日
在凤凰俾倪天下的眼神注视下,铁血军王只感巨大的威压加诸身体,就好像与天威相抗衡一般,以他杀人如麻的意志,居然也处在了下风,这是因为对方刚刚吸收了他的招式能量,就如同一开始就在起跑线上领先了一样
左朱殷的修为并不如他,但至少在这一招上,气势稳压了他一头,凤凰涅磐此招,本就是以弱胜强,以下克上的逆转招式
可惜,这个时候铁血军王还不能期待阴阳祖师出手帮忙,因为对方被脱困而出的魔娥缠住了
“军魂杀道”
铁血军王不受屈服,强横运招,在他背后,滚滚杀气凝聚成了百万大军,声威响彻寰宇,如同一道钢铁洪流,纷纷杀向天空中的凤凰
凤凰翎羽一张,强势压下,与钢铁洪流相冲,顿时势如破竹,百万大军如土鸡瓦狗纷纷破碎,直捣黄龙
轰隆一声,铁血军王整个人被击飞出去,嘴角溢血,已然负伤但凤凰并没有就此放过,依旧衔尾追杀,显然是要一鼓作气,将其重伤
左朱殷可谓是将胜利的希望全部赌注在这一招上,如果不能趁机重创对方,一旦让对方喘过气来,接下来变成正面交战,自己绝无胜利可能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她计划功成之际,纵横老祖斩灭了心魔,及时出手,拳劲化为纵横之道击中凤凰,顿时翎羽飞散,凤凰哀鸣,左朱殷负伤后退
“哈哈,铁血军王,这下你欠我一个人情了”
铁血军王擦掉嘴边的血迹,瞪了对方一眼:“方才我还救了你呢,现在是人情两清”
“诶,你可不要赖账,刚才你救的人是阴阳老道,不是我,所以他依旧欠你人情,而你欠我人情”
阴阳祖师奋力摆脱魔娥,来到两人身边,不满道:“纵横老祖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这时候还废什么话,为免夜长梦多,赶紧出手,杀掉这两个女流”
第五十三章方舟突围
一见大势在握,纵横老祖故态重启,趾高气昂道:“着急什么,你我三人在场,害怕两只猴子逃出手掌心不成?”
阴阳祖师瞪大了眼睛,心道方才被打得狼狈逃窜的究竟是谁来着……貌似自己也有一份,可也因此他才不会小瞧对手,若是大意,阴沟里翻船也属正常,何况以对手的实力已经算不上阴沟,而是一条大河
铁血军主也道:“还是战决,别再给对方机会了”
纵横老祖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他对着左朱殷大声指着道:“左修士,你既然承诺不插手的我的事情,为何言而无信”
左朱殷肃然反驳:“言而无信者是你才对我出手的时候,你可没有在战斗,一点都没有干扰你的疗伤,而你明明默认不插手我的行事,为什么要阻止我救人?”
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驳斥得纵横老祖哑口无言,张了张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方的确是在强词夺理,可偏偏夺得在理,真要说的话,也是两边都不守规定
铁血军主倒是一眼看中要害,不去理会这些争理,而是威胁道:“左修士,你可要看好自己的立场啊,别站错了队伍,否则一下子得罪纵横派、阴阳道、玄兵馆,可是会被三教会带来灭顶之灾”
这家伙狡猾得紧,明明自己口出威胁,却偏偏要将纵横派和阴阳道放在前面吸引仇恨
左朱殷精光一闪:“你这是要挟?”
铁血军王大笑道:“我只是在好心的提醒,该做何选择,想必你心中非常清楚可不要因为个人感情,而给自己的师门带来危险”
“你们的嘴脸真叫人生厌,原来所谓的虚空强者,也不过是一群卑鄙无耻,色厉胆薄之辈,已经占了优势,却连正面一战勇气都没有,是在害怕我的临死一击会拖你下地狱吗?胆小鬼”左朱殷握枪的手加有力,与这群家伙相比,白庸简直是值得信赖的最好战友,不过三教会的安危,的确是她必须顾忌的事
这三人的确是有些担心左朱殷跟魔娥的临死拼命,如果两人同时进攻一人,那一人绝对会被拖下地狱真要说起来,他们三人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现在是基于同一利益才在一起战斗,在平时各自的门派也是相互竞争,若其中一人遇上危险,其他两人绝对是乐见其成,不会出手救人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傻傻的冲上去当出头鸟,有些缩手缩脚也是情理之中
三人被戳破心思后,各自反应不同,纵横老祖恼羞成怒,阴阳祖师冷哼一声,铁血军主则是爽快的承认道:“兵不厌诈,正所谓上兵伐谋,用一个微不足道的计谋就能除去一大威胁,何乐而不为好了,快做出抉择,如果你真要与我们三人作对,就算你能安然回去,三教会之后是否能存在世上,我就不敢保证了,一切都看你的决定”
“你——”左朱殷气得咬牙
这时候一旁反而传来拍手的声音,只见重掌握了身体控制权得白庸感叹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今日倒是令我大开眼界本来我还以为,狱洲的大能都是如同红世双巫那般的枭雄气概,心中尚存几分畏惧,今日一见三位风采,倒是让我的畏惧之心荡然无存了将来若有空闲,定将三位的言行记录成,发行天下,好让天下人知晓三位的豪情气度”
这三人中,也就铁血军王能让白庸忌惮,有几分至贱无敌权谋者的味道,至于纵横老祖跟阴阳祖师,实在对不起一身的高修为
虽说人的本领高深跟善恶没有关系,可就算是恶,也该是那种极致的恶,或是鄙夷道德礼教,或是无视生命贵贱,或是为所欲为,那种流氓混混式的恶,实在上不了档次想想红世双巫的霸气无双,再想想阎无辜的为道赴死,甚至是阿摩罗邪吞天下的野心,也比他俩高出不知几何
这两人在方才交手时,会被魔娥轻易种下心魔,也是因为自身心性不够强大若是换成铁血军主,甚至实力差上一个境界的左朱殷,也不可能一接触就成功种下这么轻易
上官婵曾评价,狱洲修真者就是一群拥有了神仙力量的大猩猩,还真没冤枉纵横老祖和阴阳祖师除了实力是虚空境之外,跟没有什么可值得他人敬畏的,剥夺掉这一身修为,他俩跟最下层好狠斗勇的混混们没有区别
像红世双巫这样的人物,哪怕没有修为,同样可以谋得不俗的成就,那是一一名凡人,也可以在俗世中成为人界,他们的人格魅力,并不仅仅体现在力量上
心灵跟实力毫不匹配,这种怪事也就出现在狱洲上,白庸还真没见过神洲的虚空强者会这么没有气量的,这已经不是暴发户了,而是一夜暴富的穷人,拿着一大笔飞来之财向着街坊邻居炫耀
之前白庸曾评价,纵横老祖的实力在乱世尊者之下,阿摩罗之上,现在看来,心性上阿摩罗就甩了他不止十条街,两人若拼死一战,最后胜利者肯定是阿摩罗难怪红世双巫要离开狱洲,想来也是不齿同这群家伙同流合污,自降身份
“此事与左朱殷毫无关系,请在一旁观看即可,接下来的事无需你出手,我自能应对”
左朱殷还没有对白庸狂妄的言论做出反应,另一边纵横老祖就已暴跳如雷:“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
其他两人的脸色也不大好,如果是直来直去的骂,他们还真不会放在心上,可拿红世双巫来作比较,就真正刺中要害了因为他们在心中也自认不如红世双巫,可有些东西,哪怕明知是真也不能说出来,男人好面子,强势的男人好面子
铁血军主脸色不愉道:“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红世双巫这两个已经陨落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相提并论”
“明眼人不说瞎话,照你的说法,以前的古人都不值得尊敬,他们都已经死了,反而是活着乞丐加尊贵真可笑,有些人死了,却还活在别人的心中,有些人活着,却跟死了没有区别你们大可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在言语中,由魔娥施加了心魔术法,声声入耳,无形中动摇人的心智心魔术法诡秘无踪,一时间三人也没有察觉道异常
阴阳祖师脸色一下大变,双目一闪,杀机深深:“你这话已经犯了大忌,就算你是心魔老人的继承者也没有用了必须得死,跪下,受死”
他一步踏出,气息陡涨,身上的阴阳之力如山一般的压过去,如太古山王,当头就镇,他的双手没有什么变化,仅仅是身躯的一步,就造成了空气的浓缩,好像要把方圆数十丈都一下吸入其中
他这一动,原本包围得水泄不通的圈子立即瓦解,铁血军王心中警觉,刚想出口提醒,已是晚了
白庸面带笑容:“兵不厌诈,这可是你们说的,感谢你们陪我说了这么多废话,诸位,再见了”
整个空间之中传来了轰隆隆,天地共震,好像九重雷劫一般,随后,一股浩瀚无穷的气息一下子震碎了空间壁垒,穿行三千世界各个虚空,无所阻滞的奇迹方舟破空而出,当它从空间穿梭出来的时候,巨大的气浪把三名虚空强者的发髻都吹得乱糟糟,身上的宝衣哗哗作响,似乎都被这艘大舰的威严而撼动,产生了敬畏
神挡碾神,魔挡压魔,纵然是虚空强者,也不敢挡在高行驶的奇迹方舟前方,那股轰鸣乾坤的阵势,令人闻之色变,就算是粉碎虚空的强者的肉身,被奇迹方舟撞一下,十之**就要化成肉泥
并不是说奇迹方舟的攻击力多么强大,而是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正面掠其锋芒就像人可以用弓箭来射杀一头蛮牛,可当蛮牛发红了眼,正面冲撞过来的时候,谁见了都要心惊胆跳,逃之夭夭
如果方才阴阳祖师的身形不动,三人相互合作,以无上武道术法进行拦截,说不定还能稍稍阻挡一下奇迹方舟的度,可阴阳祖师一怒之下离开了位置,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奇迹方舟是从他们身后冲过来的,哪里敢挡,纷纷作鸟兽散
这艘方舟原本就是白庸布下的最后逃跑的手段,由其他人早早的进入其中待命,寻找时机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动用,因为白庸最初是想击杀纵横老祖的,事实上他也差点做到,只是接二连三有高手乱入,才破坏了他的计划
这是万不得已的手段,白庸小心谨慎的性格就在这里表现出来,哪怕是绝对有把握的胜仗,也要想好退路,以免万一
在方舟冲来的时候,方向稍稍一偏,从白庸旁边驶过,当下他跟左朱殷两人化作流光进入船舱之中
“是奇迹方舟为什么红世双巫的奇迹方舟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跟红世双巫到底有什么关系?”
其他三人一时惊呆了,根本没料到会有已陨落的红世双巫的奇迹方舟出现,铁血军主猛然回过神来:“别放他们离开杀了他们,夺下奇迹方舟,这可是比心魔老人的遗产加珍贵的宝物”
其他两人也从惊愕的清醒过来,双目发出极度贪婪的神光,心魔老人的遗产多为自身功法相关,属于魔道武学,他们只能参考,不能修炼,可红世双巫的不一样,不但武学同样属于巫,而且光是奇迹方舟这一宝物,就抵得上一位魔主的全部遗产,按照狱洲的法宝鉴定,起码是九星级别的法宝
眼下奇迹方舟的度还没有加起来,尚有拦截的机会,一旦错过,等方舟度加到最快,虚空强者也只能望而吃屁
“实意法螣蛇”
“三变阴阳极”
“铁血起战魂”
三大绝招追尾而来,时空法则不断加,撕裂出一道道的空间裂缝,眼见就要追上,奇迹方舟上陡然绽放如龙似蛇,如鸟似凤,如龟似鳖,如象似犀的符文图形,两道足足有方圆三十丈大小的光柱贯射过来,反震力使得奇迹方舟都猛烈的摇晃了一下
“七曜灭道古巫大炮”
三人惊呼声中,两道光柱铺天盖地而来,让他们的灵魂感觉到一种无穷无尽的碾压,就像是一只挡在车轮面前的螳螂,面对滚滚车轮碾压过去的一刻,心中所产生出的感觉他们连忙各自驱法,猛烈把双手一捏,在眨眼之间变幻出数十个印诀,守护住自身
三大绝招与两道光柱碰撞,能量爆炸,天地一片混沌,余劲所及,三人全身一震,发出了一声闷哼,受了些许轻伤
在无边光芒中,一道剑气对铁血军王偷袭而来,幸亏他眼疾手快,一掌斩灭,似是手掌因此负伤,他不得不放到了背后
一喘过气,纵横老祖就大喊道:“这小子绝对得到了红世双巫的遗产我想起来了,刚才那女的用的招式,其中就有《邪巫红世诀》的武学”
阴阳祖师一脸遗憾道:“没错,我也能肯定,就算他们不是九黎族,也一定跟红世双巫有关,很可能他们原本就是红世双巫的手下,双巫阵亡后,群龙无首,就卷了所有的宝物逃走查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尤其是他们逃到哪里去了?决不能放过”
纵横老祖道:“没错,他们身上不但有心魔老人的遗产,还有红世双巫的功法和宝物,冲这两点,足够我们追杀了”
铁血军王道:“不过他们有奇迹方舟,即便打不过我们,想逃还是拦不住的,你们也见到方才的七曜灭道古巫大炮的威力,肯本不是武学招式能相抗衡的”
阴阳祖师狠狠道:“我们三个不行,就联络其他的大门派,把消息告诉刑名斋、杂门的教主,不怕他们不动心,虚空强者大联合,不信还能让这群小辈逃出生天”
铁血军王点头道:“此事可行,就这么办,我们分头行动,以免他们离开狱洲,必须越快越好”
纵横老祖跟阴阳祖师都没有意见,夺财心切,快离开
这时,铁血军王偷偷的将一封信塞入袖子中,嘴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
奇迹方舟上,劫难逃生的白庸正在疗养伤势,第一次跟心魔少女配合,由她接管身体,就对上了这么强大的敌人,还不止一个,在激烈打斗中,肉身也有些透支,体内的许多经脉都出现了裂痕
“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急急如律令”
白如雪以荼靡剑加持,对他施展岐黄术法
摄生者,即养生善为养生之人,心如婴儿之未孩,无一毫后天**,所为所欲皆是天真之流露,未有丝毫假作为其性如琉璃明镜,无一点灰尘所染其出入内外,皆合自然,全无死地譬如陆行不遇兕虎,此正是无死地之验
“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兕虎即古代一种似犀牛类的猛兽“陆行不遇兕虎”,并非有远避猛兽之法,亦非有禁兽之术,皆因善摄生者涵养道德,天理完备,常怀爱护动物性命,慈悲包容万物善心,素无杀生害命之念此种仁德好善之心,感应于猛兽之心,故一切猛兽就不会有反伤人之心,即对面相遇,它们亦会远避离去同时吉人天相,即使遇到凶险,暗中自会有人护持,故有善心之人,虽行于陆野丛林之地,虎狼亦不会伤害其命
相传魏文帝时,密行楼观台访治国之道,时见真人陈宝炽驯白虎,便问驯虎之术对曰:“抚我则厚,虎犹民也;虐我则怨,民犹虎也,何要之有?”古时人心淳朴,无猎兽,害命之心,兽亦无反伤人之事,人与兽同居而互助次后人**动,杀兽以饱口福,自此兽与人结下不解之怨,不仅有兽伤人之报,有人类自相残杀的战争之祸此乃人不知之秘也”
真正“善摄生”之人,都是明晓自然大道之理,敬畏自然知阴阳,信诚因果规律,正确对待人生积善修德,不做醉生梦死混人生的糊涂事,不追求凡俗浊欲故能“舍死忘生赴大道,性命双修悟玄妙;证得三生识生死,借假修真命再造”
由于苦证勤修,德厚命固,最后使性命升华,达到“德行齐备返先天,性命再造大道圆;逍遥物外无羁绊,我命由我不由天”
只见荼靡剑解体成一片片花瓣,贴在白庸身体表面,法力从花瓣中散发,渗透入体,以入微的细腻方式修补所有负伤的筋骨经脉
好一会后,白庸才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站起来对其他人道:“先做好准备,我想,很快咱们就要遭到追杀了”
第五十四章圣人有私
上官婵道:“既然担心追杀,那我们现在离开狱洲不就好了,我就不信了,他们还敢追杀到神洲不曾?反正我也对这个人道不兴,畜道横行的畸形世界没有兴趣了”
白庸叹了一口气道:“没法那么潇洒啊,在这里我还有许多不得不为的事情虽然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对方是否一定会进攻神洲,但亲眼见过纵横老祖等人的德行后,我觉得就算现在他们没有这样的念头,只要将来有了机会,他们认为有利可图,绝对会发动侵略”
“这倒是,这群家伙一看就是一群强盗,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好处什么都干得出来,肯定是信奉弱肉强食的畜道主义者而且他们看人的眼神,只要是比自己弱的,完全是当成蝼蚁来看待,一副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嘴脸,这哪是强者为尊,分明是强者为爸的世界”
强者为尊,不过是尊敬强者,可狱洲人的习性,分明是将比自己强的人当爹来孝敬,遇上比自己弱的,马上就会露出把人当孙子的嘴脸遇到强者就阿谀奉承,遇到弱者就趾高气扬,的确让从小在玄宗受平等观念熏陶的上官婵等人感觉很恶心
强者为尊,就是一个好听的修辞方法,因为尊重强者,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不需要说出来的事情,百万富翁羡慕千万富翁,手艺普通的厨师羡慕手艺高的大厨,这是理所当然存在的现象可特意去指出这一点,说明人们已经将这种情绪过分渲染,过于在意了
白庸笑了笑,没有接话,指挥奇迹方舟驶向正确的航道此时左朱殷已经不在船上,继续跟他们呆在一起,只会给三教会带来灭顶之灾,白庸很清楚当奇迹方舟出现后,以对方的贪婪绝对不会放过,何况还有跟纵横老祖的仇恨,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可终究根基不在这里,不怕惹麻烦,实在不行直接一走了之
左朱殷不能不为门派考虑,现在抽身恰好来得及,她与那些门派大佬之间的仇怨还没到不可化消的地步虽说三教会中没有虚空强者,可也不是轻易能啃下的骨头,一个不小心,还会崩了自己的牙,到时候若有第三者插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利是弊尚未可知
算起来,她跟那些大佬之间不过是些小摩擦,在白庸的事情上只是起了辅助作用,杀了她也没什么利益得夺,何况又是根硬骨头,最多也是不了了之,毕竟人生在世,与人交往难免会有摩擦,纵横老祖的智商还没低到为一点小矛盾就跟强敌拼死拼活的程度
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左朱殷并不继续跟他们作对的前提下,一旦阻挠他们去杀白庸,那就有了切实的利益相关,而且是巨大的利益,为了这个利益很可能会促使各方大佬联合起来,对付三教会
反过来,白庸并没办法给出足够的利益,让三教会站到自己这边,纵然有在龙剑凰枪上给予的人情,但那还远远不够,毕竟他也在这上面得到了不少好处
左朱殷是一名很有责任心的人,自觉对不起白庸,可为了三教会,却不得不离开,这让她有一种抛弃战友,临阵脱逃的愧疚于是反过来,最后还是白庸来开导她,并告知一些计划行动,若事有可为,希望能帮上忙,左朱殷自是满口答应
有白如雪在,众人的伤势很快便痊愈,荼靡剑的特异效果,即便是精神创伤也能快治愈,上官婵跟步苍穹能这么快恢复也是得益于此只有穆若愚仍在冥想状态,不过他的精神稳定,并没有危险,只是一下子被灌输了远过自身武道修为的元神修为,令他的**也非常不适应,需要一阵时间来慢慢消化
白庸在检查了他的状态后,判定他正在从了性向了命蜕变
了命,就是了脱生死,这是高层次的修炼境地,是德志行信皆备,获得高层之果的生命再造大善性业绩了命,是有坚如盘石的道心,纯真无瑕的佛性,经过长期磨砺的必然结果
了性与了命的不同,就像有道与得道的不同,得道与成道的不同,成道与了道的不同一样,存在着质量的区别,层次上的差异了性只是性体上的解脱,了命则是在了性的基础上,形神俱妙,浑然一体,性命一起获得大自在了命的修证,较一般修持层次艰苦卓绝得多,而且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修证者佛性纯,道心坚,并且三百、三千功德齐备,才能圆成
这种的境界,很多一步步苦修到七重雷劫的修士也难以领悟,他却因为突然而来的财富,一下子顿悟了,对此,除了归结为他宅在玄宗十几年所积蓄的好运爆发外,再无其他解释众人也是由衷为他感到高兴,除了上官婵有些遗憾,以后没法用修为来捉弄她
趁着到目的地之前还有些时间,白庸开始整理这趟天阎魔城的所得,从龙剑儒者身上得到的,除了一身庞大的已经被转换了的儒元外,还有功法和武学,功法最重要的就是蛰龙归息术,这既是养生法,也是修炼内功的儒道**武学上,当以真龙剑式最为突出,其他的繁杂武学白庸都闲置在记忆的角落,不去碰,也没有特意钻研的兴趣,反正都已经被强制学会了
真龙剑式是一门重势不重技,重意不重形的剑法,比人人耳熟能详的重剑无锋的境界还要高上一筹,而且剑招化剑威,专克那种技巧性的对手一剑挥出,管你是虚虚实实还是返璞归真,以强克强统统轰杀
真龙天子,天下只能有一个,真龙剑式的强势从就能体现出来,既然这套剑法是真龙,那么其他的剑法都是伪龙或者臣服的百兽按照心魔少女的说法,这是一门霸道胜过王道的剑法,与以技巧著称的九凰枪术刚好能互补有无,所以才有龙剑凰枪的威名
若在自学的情况下,白庸能不能领悟这套剑法的真髓,还真不好说,毕竟他的性格偏向柔和而不是霸道,不过他接受了传承,被强制学会的除了剑法外还有剑意和剑势,倒是不用担心以后用出来的时候是个四不像
只是为此他也要烦恼一番,将这股真龙剑意分离出去,只能运用在真龙剑式上,不能干涉到自己其他的剑法像从齐无憾身上学会的天道有缺的刀剑术,如果用出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只怕卸劲化劲的功夫全部都要变成硬抗
另一边,从心魔老人身上得到最大的收获,自然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心魔少女,还附带多出了一个身外化身方才脱险后,上官婵曾坏笑着询问他化身为女性时的感受,对此,他只是一脸不想回忆的应答“无可奉告”,心中则是思索着得想个法子将这具化身斩出去,同本体分离
不过斩化身起码是虚空境的程度才能做到,离他还是遥遥无期,妥协的方案是找一具可以放置元神的身体,毕竟他并非是真的多了一个化身,准确的讲,是因为多了一个元神,而拥有了变身的能力
变身美*女,想想都头大,尤其未变身前还是个男的,太刺激……不,太可怕了
即便观众可以接受,白庸也不想接受,他自认没有这样的癖好,也不想拥有,果然还是得将寻找可以替换的身体提上日程才行不过依照心魔少女的脾气,普通的身体恐怕是入不得法眼,外表什么的倒是不用在意,她的外表是白庸的心灵映射,一旦附身后就会转换成那具道佛一体的打扮
白庸忽然想到一个方法:“或许学着霸气一点,处世强势一些,也许性别就会改变掉,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向,可以从真龙剑意着手,用剑意来影响性格”
心魔少女举双手双脚反对:“想都不要想,咱对现在的相貌很满意,不许你随意改变,除非变成你这种小白脸的还可以接受,要是变成五大三粗的壮汉,咱岂非没处哭去”
小白脸觉得还是应该纠正一下对方的错误认知:“我这是生相,不是小白脸,我的脸以前白,现在奔走江湖早就晒黄了,而且,你见过这么阳光这么有文采的小白脸吗?”
“都一样啦对了,你好像对读什么的都能拿手,有什么窍门,能让人快记住内容,这几千年来,咱无聊的时候都去翻佛经看,不过到头来却没记住多少,感觉看了就忘,脑子像是漏气一样,反而不如你能说会道”
都一样的小白脸摇头道:“佛的经典不是让我们记住,是让我们照着去做佛的经典不是让我们明白,是让我们去掉心里的污垢佛的经典像什么?像洗衣板,你看有棱有角,当我们搓衣服时它下灰,虽然看不明白,但它能下灰如果有的经典我们看得非常明白,是因为这洗衣板变成平的了,没有棱没有角,搓得很顺利,但不下灰所以说不怕经典看不明白,也不怕经典记不住,主要是能不能天天去做,这是主要的”
心魔少女不放弃:“可是,能记住总比记不住要好?”
“有的能记住那当然好,有的记不住也没有问题佛法是开智慧的,是开我们心里的这个智慧,不是世间的知识,世间的知识是记住越多越好,佛法不是因为人的智慧本来就有,只不过被五蕴封闭了,把五蕴去掉,智慧自然就出现所以说不要在乎经典记住记不住,主要是看佛的经典要正确地看,不要看得过多有的看经典,一天就看了好几卷,说你看明白了吗?若真看明白了,怎么还不成佛?”
“照你这么说,既然看不看没有区别,干脆不看了”
白庸苦笑道:“我并非建议你不要看,而是看经典的时候,不要光是看,看完了以后,要自己反问一下,自己明白还是不明白但不要用思维,去一句一句琢磨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不要用思维去思维当你思维这个经典的时候,又变成了的知见揣测、设想、对比,又成为的知见,又用知见去理解佛法,这样的话获得的益处很少看佛经的方法,应该是你看明白了,它自然就有智慧出现如果看了很多还不明白,先合上,今天就看到这,明天再继续看,或者直接看下面的,有时候当你看到下面内容时候,忽然领悟前面看的内容”
“你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有类似的印象,如果是几千年的咱,可是比现在加刁钻难缠,论起来,能变得像现在这么娴熟,其中还真有一些看的原因只不过,”心魔少女怀疑道,“你不是道士吗?怎么对看佛经这么有研究?”
“我出生的地方叫禅州,是佛教兴盛之地,自小就耳濡目染何况不论经义,光指看,佛经也好,道籍也好,儒文也好都是一样如果你看厌了佛经,不妨看看道家儒家的典籍,会别有一番见识一本经不见得看完就有可能开悟,有时候一本经你可能看一半了,可能就见佛了因为你用的方法是避开知见,直接地用心来开发智慧”
心魔少女捂住耳朵道:“又变成长篇大论的说教了,咱不听,咱不听”
白庸笑了笑,不再说道,这时奇迹方舟也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狱洲的极北之地,和天地相连的苍黄灰暗的冻土之上,矗立着冰雪覆盖的黑色巨山,一座苦寒山峰的顶端,宛如高山雪莲一般矗立着一间白墙黄瓦的庙宇,黑色牦牛毛编织成的经幡经历了上千年的严寒苦冻也已经破败不堪
上官婵疑问道:“你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做什么?”
白庸反问:“你不觉得这里的灵气特别充沛吗?”
“这倒是不过有什么稀奇的嘛,按照墨娴的说法,这里是狱洲的仙界,灵脉的源头发起地,这座山脉下面有灵脉脉眼也不足为奇”
“我所找寻的,正是灵脉的源头,正好试一下剑招”
白庸取出龙渊剑,剑身一鸣,真龙之气喷涌而出,前方厚积成山的积雪尽皆被排开,形成好似大海被分割开的奇景
“真龙剑式起手式,晴雷一动蛰龙起”
晴天霹雳炸响,大地动摇,无可抵挡的浩瀚剑势沛然而出,形成一条惊鸣的剑龙,滚滚席卷而去,这气势就像千军万马同时奔腾而出,剑招中携带堂皇浩大的光明正气,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剑招未出,响声先起,正是预警于敌,震慑宵小,光明正大的发起进攻
那条剑龙排开积雪后,一头撞入山层之中,破开土壤,急冲而下,丝毫没有受到阻碍而减的迹象,一直钻入望不见底的深邃之中
白庸等人站在无底洞的旁边,不一会低下传来一声碰撞,片刻后,大地闹腾不按,就像是一头凶兽在沉睡中被人打扰醒来,就要发怒一样,周遭的雪山受到影响,纷纷发生了轰隆隆的雪崩
一股强大的灵液从洞中拔地冲起,灵气浓郁得结成液体,好似喷泉一样,冲上天空化作七彩极光
白庸看着这片极光,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迟疑许久,不见动作
上官婵催促道:“你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激怒这地方的灵脉”
“唉,若非猜错,玄尊给我的天衍球应该是这样的用处”
白庸拿出几颗天衍球,投入深洞之中,过了一会,大地震动渐渐平复下来,就像是被安抚一样
可效果不仅仅如此,上官婵敏锐的感觉到,从深洞中传出的灵气削弱了很多,她看见白庸咬咬牙,又往里面投入十颗,这下效果就十分明显了,灵气大幅度被削弱,用神识进入下面探查后,她发现这条灵脉的灵源开始枯竭了,或者说,被那些天衍球吸收了,大量大量的被汲取其中,然后通过空间隧道传输到不知名的地方
“这些灵气被吸收到哪里了?”
“应该是太虚界”
上官婵怀疑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太虚界的灵气已经是最佳比例状态,就算输送过去再多,也只能储存起来,而太虚界压根就不缺乏灵气,也没有匮乏的迹象,就算把整个狱洲的全部灵脉都送回太虚界,对玄宗而言也没有太大的益处”
“重要的不是掠夺灵脉,而是毁掉灵脉,从源头下手,以这样汲取度,此招会竭泽而渔,而且因为不是直接毁掉,还可以在一段时期内维持灵气输送,修真者能难发现异常,等到他们真正发现的时候,一切也就晚了”
白庸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圣人斩无私……玄尊告诫的话,就是提醒我要有所抉择吗?”.
第五十五章更待何时
白庸终究没能狠下心,很多事,哪怕明白道理和利益所向,也会被自己心中的道德制止如果两军对垒,他自然不在乎手段高等低劣,可仅仅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为了可能会出现的敌人,就要去谋害众多的无辜者,他做不到
或许正如心魔少女所说,他的为人缺少一股霸气,没有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自身利益毫不犹豫去剥夺他人的狠辣因此哪怕有着玄尊的提醒,他仍是选择了放弃
心魔少女对嘲笑道:“人活世上,就是要去夺取他人之物来养活自己,从杀畜食肉,到行业竞争,再到战场上的厮杀无私者永远不如自私者得人心,无私者得不到己方的宽恕,也得不到敌人的认可,自私者却能让人紧紧团聚在身边所谓无私,不过是一种扭曲自我本性的精神病”
白庸没有反驳,反而顺着对方的意思道:“我做这一切只为了不违自身道心,这不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吗?”
心魔少女撇嘴道:“你自私得还不够啊,你的自私,仍在名为仁的道德中徘徊在你看来,什么是正义?”
“正义,是一种心态,也是一种行为,但对我而言,正义则是理想心存仁义,明辨是非,这是正义的心态;济弱扶倾,赏善罚恶,教化推广正义的理念,杜绝残暴伤害的发生,这是正义的行为”
“何谓善?何谓恶?”
“善者,良也,遵循道德规范,尊重体恤万民,这是仁爱的体现;恶,劣也,离经叛道,以任何形式进行掠夺、伤害、侵犯他人的权益,甚至是危害整个社会,这都是罪恶”
“救一个恶人,算是行善吗?”
“不一定,任何行为,皆是出自本心,若是秉持善意救死扶伤,就算不论对方身份,皆是善事;若是心思不正,心怀不轨,救人是为了邪恶的目的,就不算是善”
“若对恶人见死不救,算是恶吗?”
“恶有大小,若是此人恶贯满盈、为祸世间,人人得而诛之,则见死不救也未必是坏事若你的观点来看,善恶又是什么?”
心魔少女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总算没有钻进正义的牛角尖里,若真是那种连恶人也要救赎的极端善良主义,咱固然觉得佩服,却也不愿意跟在你身边,这种人只适合远观,做敌人反而比做同伴要有利得多在咱看来,善者,为名也恶者,为利也行善,损利而逐名行恶,损名而逐利故善恶之争实乃名利之争”
白庸苦笑道:“你的想法也过于偏激了,不敢苟同人之始,未有善恶,众皆为己一日,有一人损己私利而予众,众乐,念其好,交口称赞,曰此行为善故善者,损己私利而益于众也,反之则为恶”
白庸思考了一阵,又补充道:“若以极端观念来看,邪正之争,就是少数人的利益与多数人的利益之争,常说的邪不胜正,其实就是小众者的力量,胜不过大众者的力量不过方才说得不够准确,善者,利于众而未必损己恶者,弊于众而未必利己我秉持行善而弃恶,就是因为这是常胜之道,让自己能站在多数人的一边,那些行邪为恶之辈,其实都是些眼光短浅,自以为是,被短暂利益蒙蔽心知的家伙,真正的聪明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站在多数人的对立面”
“咦,怎么到最后又变成咱被你说教了?咱还想引导你的人生观来着的不行了,说道理说不过你,咱得回去多提升嘴炮等级,此招要说得你哑口无言”
白庸失笑,却也觉得心头一股暖意,对方也是在好意关心自己,虽说劝解的目的没有达成,但的确让他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在想什么呢?露出傻傻的穆若愚式笑容”上官婵走过来,张口就来一句诋毁穆若愚的话,“特意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风景可以看吗?”
此时太阳即将落山,奇迹方舟飞行到一个低矮的丘陵之上,对面是一条绵延在大地上的高大山脉,在山脚下一个依山而建的简陋城寨正静静的坐落在那里极目望去,隐约看见几十缕炊烟缓缓的飘荡上升,城寨四周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树木、灌木,而较远的地方则散落着小片小片的枯黄色农田,看上起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边陲景象
“没有风景,但是有高手可以看,还是成队来的,想要磨炼自己的心性,就跟我一起下来”
“说的那么煞有其事,真想看看,有一天你没料中事情发展后的表情”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上官婵却也跟着下船,步苍穹、白如雪、墨娴也相继而下
“如果是没把握的事情,我要么语焉不详,要么模糊带过,不会留下把柄,只有十分确定会发生的,才会说出来所谓的料事如神,不都是这么一回事吗?将自己确定的说出来,不确定不说,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说什么都一定准”
“别漏自己的底啊多少有点身为神棍的职业操守”
白庸明明说绝世强者就要来临,他却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好似什么都没放在心上,这种万般变化都难撼心神的表现让其他人都钦佩不已,也觉得心中踏实不少,纵然遇上危险也有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可以托付,步苍穹是双眼放光,就差没把崇拜写在脸上
几人跟说说笑笑来到雪山顶峰,眺望这片苍茫的世界,不由得心旷神怡,忘却了心头的烦恼,灵台一片空明
虽说是雪山,倒也不白雪,山脚下仍是一片枝繁叶茂的松林,随着海拔的提升,才渐渐染成白色到了山顶,积雪是深到能吞没人的下半身以众人的视力极目远眺,将所有景物都看得清清楚楚,偶尔还能在白茫茫的雪见几颗熬霜而立的雪芝
白庸似是来了兴致,指着远方的夕阳道:“知道什么是生生之厚吗?”
上官婵瞄了他一眼:“怎么,要讲道吗?”
“人若能知生生之厚,即在此消息盈虚之中,于是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于杀机中觅生机,在死里求生气行春夏秋冬之令,含生长收藏之功顺守逆施,天地生化万类,而成万年不蔽之天如此;人身返本还原,以求长生久视,亦是由此惟有善摄生之人,用阴阳颠倒之法,造化逆施之方,下而上之,往而返之,静观自在,动候阳生急推斗柄,慢守药炉,返乎太极,复乎至诚,出有入无,亘古历今,同乎日月,合乎乾坤”
上官婵可不是一个轻易愿向同辈学习的性格:“这道理又不深奥,我也能说老残病弱性命危,修真可夺童春回,添油接命救护,返魂续灯抱玉归还不是一个道理”
白庸哈了一声,不置可否,继续道:“欲修长生,须识所生之本,欲求不死,当明不死之理人,是万物之灵,在漫长的人类历史长河中,先贤穷尽毕生精力,探索生命的奥秘,研究防治疾病、延长生命的方法,探索全息体与**之间良好的结合,维持这一对阴阳的动态平衡,延缓其分离之日的到来,故而形成千门万派,供后人因才选用生死皆可改,唯凭性命修,人之所以托生人身,是自然给全息性体的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看能为人者是否能把握住这个机缘通过修德、修心、修性命,改造自我,使性命不随常道顺变运用为道日损,修累功行,逆转命运,再造性命,改变死途为生路,改变人生为道生,这才是脱生死的根本途径,才是真正的生生之厚”
上官婵脸上挂着无所谓的表情,脑中却在积极的思考着,毕竟这是白庸通过生死之道领悟出来的道理,自然有几分道行在里面,值得琢磨
墨娴对此不感兴趣,何况她也不是道家,并没有被吸引住,仍是在欣赏着风景
没有修道的白如雪反而是第一个明悟的:“这道理,跟岐黄术中‘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有许多想通之处的”
白庸所讲的是生死之道中的生,跟岐黄术中的养生道理确实有很多关联,养生也是一种修道多数人修道,为的也是长生,那么跟延长寿命的养生并无二致
“生是动,死就是静不过我所说死,并不是死亡,而是类似冬眠一种状态极静的状态,则像冬天地树木,树叶都落光了,树干枯萎,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机,看上去就跟死了并没有区别,然而一旦春天来临,枯死的树枝上就会长出嫩芽,重复苏人呢的修道要像春天的嫩芽一样,从死寂中生出来死中求活,武道也是一样,平时让全身进入死寂的状态,积蓄力量,而一旦到了真正战斗的时候,就会爆发出生机,长出嫩芽高人常常收敛气息,表现得与普通人没有区别,并不是故意要装相,而是在冬眠”
接下来白庸没有再说话,任凭其他人或思考或观光风景入夜后,黑暗笼罩,天地一片寂静,白如雪的体质还没有强到在不吃任何食物的情况下,熬夜站在大雪山,于是她便转回奇迹方舟其他人都是身强体壮,寒暑不侵,小小的雪风伤害不到,之后墨娴也觉得无聊,也回去方舟
就这样,几天站在雪峰上,一边欣赏雪山夜景,一边打坐参悟,这样一直持续到了金乌东升的时候,在金色光芒映照雪峰,反射出夺目光辉时,空间开始震动了
属于虚空强者的庞大气息一股股破空而来,引得天地颤抖,一些雪峰直接被引发雪崩然而,强敌降临了
首先是熟悉的三股气息,分别来自纵横老祖、阴阳祖师、铁血军王,另外还有两人,一位是刑名斋之主,虚空造物的强者,太岁胄子,另一位是杂门之主,粉碎虚空的强者,春秋世宰
五大虚空强者降临,光是眼神,就能将一些天人境高手活活吓死,别那一些弥天盖地的气势,简直将空间压陷下去,将时间都停滞住
不过对白庸而言,虚空强者都见得麻木了,打都打过好几次了,倒是并不害怕这样的场面上官婵跟步苍穹虽然在意志上并不屈服,可这种气势实在太过迫人,几乎化为实物压在肩头上,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意志交战,压逼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双腿发软,颤巍巍的就要趴下,两人下意识的向白庸背后靠拢,抵挡住视线,这才好过不少
本以为已经有了觉悟,领教过虚空强者的气势,不会再出丑,可没想到真到了真刀真枪上场的时候,自己就怂了两人看向白庸的后背,顿时觉得这是何等的宽厚和可靠,自己与他的差距简直是越来越远
其实两人并非真的感到害怕,只是单纯觉得危险,真要到了拼命的时候,还是敢出手打人的他们会觉得无力抵抗,一是修为上不可逾越的差距,就像人看见笼子里的老虎,明知对方伤害不到自己,离得近了依旧会害怕;二是他们执着于跟人比拼气势,就像在天阎魔城的城门口,步苍穹看牌匾上的字一样,若不去在意,就不会受影响,越是在意越是难以抗拒
那时候的字,看或不看是由自己决定,所以即便有所拘泥也还在可控制范围可现在气势是对方强加过来,除非是真正能做到“他强任他强”的心境,否则稍有迟疑就会受到巨大压力
纵横老祖开口道:“小子,不要想着逃跑,这里四周的空间都被我们封锁,你就是亚圣也别想轻易突破乖乖跪下,将所有宝物交出,我们可以让你安然转世”
白庸扑哧一笑,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这种全然不受气势影响的坦然自若,让五名虚空强者,暗自心惊,思忖就算是自己落在同样的状况下,怕也做不到这等泰然
他似乎觉得这样的行为颇为失礼,拱手道:“一听到你说这么耳熟的话,我就想起前两次交手,每一次你都是气势汹汹的来,要我臣服下跪,可每一次吃亏的都是你看来,就算是虚空强者,也改不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缺点”
纵横老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用手指着对方:“你、你、你……”却是再也说不下去,再说狠话,岂不是加被人瞧不起事实上,其余的几位强者也向他投来嘲笑的目光,这让他恼羞至极
其实,他本来没打算跟白庸讲话的,是想一上来,就即刻动手,到时候引得其他人也一同动手,决定是一招就将人毙于掌下可是,白庸那种有恃无恐的态度,加上完全是在等他们到来的模样,令他迟疑了两次吃亏,加上体验过心魔术法的诡异,令他拿捏不准,生怕还没有去处移心换魔大咒术,到时候一动手,所有人的攻击都转移到他的身上,性命怕是堪忧啊
面对五名虚空强者的注视,白庸侃侃而谈:“我拥有奇迹方舟,随时都可以逃往不知名的位面,到时候就算你们想追,怕也未必追得上但我明明可以做,却没有这么做,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五人的确是觉得奇怪,至少他们从没见过,遭到五名虚空强者围杀,还能表现得这么自信满满的家伙,甚至将成为拖累的弱小战友带在身边,就像陷入危险的反而是己方一样
就算是暗通曲款的铁血军王,也有些拿捏不准,心中生疑,难道对方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暗桩,一时间他也迷惑起来,有些在意的撇了撇身旁的人,生怕到时候身旁之人突然给他一掌
一看五人疑神疑鬼的表现,白庸就觉得计谋的成功率又提高了几分,这五人因利益联合在一起,根本没有过命的交情,不会相互信任属于到了重的遇难船上,决定会将对方推下海的类型
阴阳祖师森森道:“管你有什么花样,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会起效装模作样,其实你也明白,就算你要逃跑,也不可能跑出五名虚空强者的拦截,何况我还在你的身上下了追踪印记,逃到天涯海角也会将你追上”
白庸摊手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不妨出手试试,我保证动手的人一定会后悔我可以打赌,今天就算我站在这里毫不反抗,你们也伤不到我一根汗毛”
春秋世宰叹息道:“虽然不知小子你是不是疯子,可就算是疯子也是了不起的疯子,真可惜你不是我的徒弟,今日注定世上要少一名天才人物”
铁血军王充满杀意的冷笑道:“大家伙一块上,不必在意这小子的话,说到底,一切仍是靠实力说话若再拖延下去,五大高手被区区一名小辈吓住,传出去还真是没脸见人了”
纵横老祖大喝一声:“说得对,这小子分明要拖延时间,不要上当一掌毙了他”
他抢先冲出,其余人也随即跟上,刹那间,五大高手能撕裂时空的劲气,纷纷向着白庸碾压过去,这样攻势,就算是神佛,也再难幸免
这时,白庸眼睛一瞪,大喝道:“纵横老祖,此时不动手,待何时”
纵横老祖愣了,铁血军王愣了,其余三人也愣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其余四人的攻击全部转向了纵横老祖.
第五十六章谁生谁死
不得不说,这些虚空强者相互之间的信任关系实在是非常脆弱,甚至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旁人,暗中就有提防,他们既不是上下主属关系,也不是红世双巫那般的道侣,而是各方诸侯,相互争霸,逐鹿天下的诸侯霸主
这种心怀鬼胎的联盟在见到白庸有恃无恐的模样后,心中加警惕,几乎是被绷紧了的弦,随时都可能射出箭去,当事者的三人不说,两名刚刚加入的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已经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局,一个要算计自己的局因此稍稍被挑唆,这支箭就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四人虽然一下子转变方向,攻击纵横老祖,但各自不同阴阳祖师明白事情经过,知道纵横老祖与白庸苦大仇恨,没可能那么容易化解,因此在见到对方露出惊愕的表情时,便中断了招式,想要等他交代清楚
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虽然也看见惊愕的表情,可万一这也是计,自己不就错过了最好的反击机会,到时候被人算计,后悔都来不及本着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心思,继续出招,哪怕错了也要将错就错
这两位只是想要击伤纵横老祖,挫一挫,打断可能存在阴谋,而铁血军王则是真心要置对方于死地他本来并没有将白庸偷偷塞给他的信放在心上,是打算无视的,毕竟在他看来,对付白庸显然比对付纵横老祖来得简单,可当大好机会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又立刻改了主意
“不要动手,他在胡……”
纵横老祖话到一般,就被强行打断,因为仓促回招,运气不足,加上害怕会加深误会,不敢强硬回招,威力弱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先一步击溃他的防守,掌劲破开护体罡气,打得他吐血飞出,受了点轻伤,心中庆幸着,如果是相同的威力,再受一掌并不算什么的,到时候定要让那诡诈小子好看
然而,铁血军王出手,却是夺命的绝招
“三杀生灵”
足以斩断命运的一刀,扎扎实实斩在毫无防御的纵横老祖胸口,这一招是专门针对高手而用,能够灭人气运刀气入体,纵横老祖恍惚间看见自己的来生被斩灭,今生被断绝,前生的痛苦被延续到今生
刀劲从他前胸进入,从后背透出,幸好他身上的宝衣足够厉害,挡住了刀刃,没有被一刀两断
铁血军王心中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却也不想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就想趁胜追击忽然一道人影闪过,阻止了他,正是阴阳祖师
“军王住手,这可能是计,老祖没可能跟敌人合作”
纵横老祖喷出一口血,喘着气道:“没错,我们都中计了,我怎么可能跟那个臭小子合作,这完全是他在胡说八道”
铁血军王用疑惑的语气道:“纵横家最擅长的就是合纵连横,个个朝秦暮楚,事无定主,反复无常,联合敌人来算计我们也不无可能”
纵横老祖气得要再喷血,嘶吼道:“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怎么算计你们?一切事情,擒下那小子当面质问不就清楚了”
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也察觉到不对劲,心中想到自己十有**是中了算计,恼怒间就要擒拿白庸,却听见一阵大笑
那笑声来自白庸,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讥讽,令人一看就十分不悦
铁血军王心中微怒,这小子在犯傻了吗,现在发笑不是在吸引所有人的仇恨吗,到时候所有人将怒气都发泄在你身上,根本不会去杀纵横老祖
果然,阴阳祖师眯起眼睛,一副杀意勃发的表情:“臭小子,可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吗?虚空强者的愤怒,你承受不起”
白庸道:“我并非笑你们中计,而是笑你们眼光短浅,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铁血军王心领神会,连忙配合着问:“什么是芝麻,什么是西瓜?”
“你们不觉得,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比起杀掉我,杀掉某人得到的利益多吗?而且杀掉我是五个人进行分配,杀掉某人却是四个人进行分配,利益多多,与你分享的人少,作何选择不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吗?”
这下子,虽然没有言明,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集中在了纵横老祖身上
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纵然明白对方还有犹豫,纵横老祖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这可真是报应,前一刻他还在跟别人一起围观某人,现在就反过来被人围观
“小子,死到临头还想妖言惑众你我之间的差距以千里计,纵然我负伤,也不是一般人能窥伺的,何况,杀掉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而在我的背后,可是有一个庞然大物的门派,有着诸多高手,随意一动,是会遭到灭顶之灾的”纵横老祖一边斥责白庸,一边暗中警告其他人,自己不是那么好动
思量到一名虚空强者的临死一击的可怕,其他人也不由得收回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时,就听白庸道:“没错,我的确是孤家寡人,可这也意味着,杀了我除了身上的宝物外,什么也得不到,可杀掉你就不一样了,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的门派可以瓜分,尤其是这个门派没有了虚空强者的保护,你说,那些诸多高手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人心散离而导致门派不攻自溃呢……”
白庸没有把话说尽,可已经够了,那些虚空强者都不是傻子,很快明白过来,杀了白庸,不过是一点法宝和功法,可杀了纵横老祖呢?所谓的大门派,如果没有了虚空强者坐镇,还不是任人瓜分,那些“诸多高手”是威胁,同样也是可以吸收的人才,而除了功法和法宝外,还有资源、势力以及灵脉,这些都是从孤家寡人的白庸身撒谎女个不可能得到的
“所谓战争外交,不就是联合次要敌人,攻击主要敌人吗?我区区一介外人,不可能构成诸位以及背后门派的敌人,什么时候想杀都可以但是现在,可以让狱洲的霸主少一名,想想,敌人重伤、己方有强援,还有那连亚圣都无法逃脱的禁制,这样完美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错过了,很可能就再也遇不上了”
白庸所说的每一句,都击中纵横老祖的弱点,被铁血军王一刀重创,还被四大虚空强者围住,甚至还有作茧自缚的禁制,无不是将自己置于最不利的处境,要杀一名粉碎虚空的强者,还真不可能遇上比这好的机会
说完后,他唤出了心魔少女,利用遇强则强的效果,散发出了虚空强者的气息这下子连跟纵横老祖交情较好的阴阳祖师也犹豫起来,心魔术法的诡异他可是亲自试过,威胁性并不在全盛状态的纵横老祖之下
其实白庸现在的状态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频繁使用心魔少女的力量,只会带给他的身体巨大的负荷,全力使用过一次后,必须进行较长时间的恢复,再能动用第二次
这下子,四名虚空强者的态度就非常清楚了,两边比较,重伤的纵横老祖加容易击杀,而得到的好处,又是杀掉他得到的多
于是,这一回投射在纵横老祖身上的,不再是不怀好意的目光,而是**的杀意,带着强盗般的贪婪**
纵横老祖明显也感觉到,局势对自己非常不利,于是他迫切的需要拉一名战友:“阴阳老道,我可以分出门派资源的三成给你”
阴阳祖师叹了一口气道:“老祖你死心,现在的局面,就算我站到你这一边又如何,依旧是弱势,还会连累我所以,你就安心的去,我保证会好好照养你的妻”
阴阳祖师不是傻蛋,知道如果他选择帮助纵横老祖,那么白庸就会出手,到时候形成四对一个半的局面,依旧是大为不利三成的门派资源也仅仅是包括地盘和灵脉,这三成中不包括人才,也没有功法**何况,能少掉一名虚空强者,也就意味着少掉一名下棋的人,那么未来的变数也会减少,可用的棋子也会增加,可以说,杀掉纵横老祖,本身就拥有着莫大的好处
遭到拒绝,纵横老祖就想再次开口,给多的好处,这时便见白庸扔出四张纸,分别掉入四名虚空强者的手中
“这是我对纵横道门下的各个地盘进行的再分配,根据诸位门派的所在地,重划分好的利益地带,此外功法**共享,法宝则是看落入谁手中就是谁的”
这就是**的战利品分配了,白庸已经替他们想好,杀掉纵横老祖后所面临的利益纠纷了这样天字级的服务,当真是面面俱到,令人舒心
春秋世宰指着纸张提问道:“为什么玄兵馆得到的好处要多许多?”
“因为在此之前,本人已经跟铁血军王立下盟约了,事实上,能将纵横老祖重创,也是得自军王的功劳这番行动,明面上是对我,实际上却是对付纵横老祖”
白庸毫不犹豫的将可能进行的计划,说成了早有预谋,这样一来,在其人心中,就会出现铁血军王也是谋划者之一的印象,如果反对,很可能会得罪铁血军王于是无形之中,又给倒向白庸这边的天平加了一枚重重的筹码
铁血军王老奸巨猾,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知道自己被利用,可是以此为借口,自己就能多划分一些战利品,又乐得接受在利益分配上,他占得的是四成,余下六成由其余三人平分
一想到方才铁血军王的狠招,非要置纵横老祖于死地的态度,三人也是恍然大悟,相信了白庸这番说辞
到了这地步,纵横老祖终于确信,他们对不会放自己生路,他如同被逼到绝路的凶兽一样,双眼透露出狠绝的神光:“纵然我负伤,也不是你们不付出代价就能拿下的,最后一刻我若自爆窍穴,你们当中必定要陨落一人,谁要做这出头鸟,不妨一试”
他的意思,谁先站出来就全力针对谁,这种话对付那些团结的战友不会起作用,可对付自私自利的四人,却是很有效果,谁也不愿意成为付出代价的那个牺牲者,一时间四人露出了踌躇的神色
就在纵横老祖以为能争取到不少时间的时候,又听到了那阵令他心烦意乱的笑声
“哈哈,纵横老祖你终于尽到了自己的职责,用上了纵横家的本领,纵横捭阖,游说四方,我还以为,所谓纵横道的开山祖师,只是一个笑话呢可惜,你现在才想这点,太迟了,慢了一步,这局棋的胜负就已经定下了”
话音未落,一股混乱的力量从纵横老祖体内爆发,反过来钳住他
“这是心魔,为什么?我应该已经斩除心魔了”
白庸解释道:“在你身上,我一共种下了两重心魔,一重在外,一重在内,在外的被你斩除,隐藏在内部的却被遗漏了这道隐藏在内部的心魔非常弱小,平时不可能发动,只有在你心神不定,方寸大乱的时候,才会爆发如果天阎魔城之后,你能放我一条生路,回去好好休养,肯定能够发现这道心魔,可惜,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在选择断我生路的时候,也断掉了自己的生路”
“啊啊啊啊,不——”
可惜,纵横老祖没能听完白庸的解释,几乎是在他受制心魔的时候,其余四名强者同时发动了绝招,他们可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特意去听白庸的解释身中同级别的四大绝招,纵然是虚空强者,也落得爆体而亡的下场
一名虚空强者,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消失在世上想要杀人,却反过来被算计,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铁血军王在这一刻,并没有感叹纵横老祖的陨落,而是在深深地忌惮,对于白庸一环扣一环的布局智慧,令他生出了杀念
明明是五大虚空强者围攻自己的必死之局,却硬生生被他扭转,不动一招一式,不但寻到了生路,还借刀杀人将最大的仇敌给消灭
这样的智慧,这样的人物,成长起来那还了得
铁血军王忽然想到,干脆趁此机会将白庸击杀好了,虽然少了一人,四大虚空强者对付他也绰绰有余了,杀掉他也是有许多好处可以拿,即便比不上纵横老祖,可说动其他三人也足够了
他越想越是可行,越想越是动心,对方借刀杀人,自己就假道伐虢真想看看那现计谋失败,在最后仍不能脱离死亡命运的表情
心中如此想着,铁血军王转过头来,眼神一瞥,就看见白庸冲着他露出令纵横老祖心惊胆跳的笑容,仿佛这一刻,对方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果然,不等铁血军王开口,白庸先发制人,他打了一个响指,随即四人手中的纸张就全部自残烧掉了
阴阳祖师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还以为对方在纸上做了手脚,要算计四人,在烧起来的那一刻被吓得差掉慌张扔掉,最后才发现,除了自残外,并没有其他效果
白庸坦然道:“我想,利益分配方案还是就这么算了,这东西还是先到先得比较好反正群龙无首,纵横道就是一盘散沙,吞了地盘,还有谁能逼你吐出来不成?”
他这话,却是在算计铁血军王,本来他得到的好处应该是最多,分配方案破灭,大家各靠本领进攻,最亏的就是他了
其他三人也是心头一动,觉得白庸说得很有道理,所谓的利益分配方案,反悔掉又怎么样,自己既没有发誓,也没有白纸黑字的签名按手印,谁能说他不是真要多吞了地盘,就算铁血军王发怒,那又怎么样?大家都是虚空强者,谁也不怕谁,就不吐出来能怎么着?何况得便宜的是三人,吃亏的只有一人,自然是吃便宜的那方有优势
“哈哈哈……”铁血军王却在这个时候仰头大笑,然后激烈的鼓掌,“真是厉害啊,小子,我看纵横道的开山祖师应该是你才对,纵横老祖跟你比合纵连横,手段粗劣得像三岁毛孩三言两语之间,化解自身死劫,除掉仇敌,将诸多虚空强者耍得团团转,随你的心意摆弄”
他非常明白,白庸提出毁掉分配方案的目的,并不是仅仅在于算计他,是为了离间众人,预防他们四个在解决掉纵横老祖后,顺手来对付自己
因为地盘是谁先抢到就是谁的,那么四人肯定会着急回去抢东西,所以就无暇来对付白庸了
铁血军王脾气上来,心头冷笑,我偏不遂你意
“三位,我并不介意公平竞争战利品,那分配方案毁掉就毁掉,可是虚空强者尊严不容践踏,咱们怎能随意让他人摆布与其现在就回去,不妨击杀此獠,分了他的宝物,咱们再回去各凭本事争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