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降临狱洲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你看走……还真有人”夺天工姬膛目结舌的顺着目光看去
其他人也纷纷被吸引注意力,能够在虚空隧道中穿行,那起码是扇那夜迦级别的高手,一个处理不好,发生冲突可就麻烦了在这样的环境下,这里的人当中除了白庸外,没有能出去跟人打的
不过有些出人意料,人的确是人,可惜是个死人,那是一具白发老者的尸体,怀中抱着一方卷轴,隐隐透着一股王者气态,亡者仍有这样的气势,可见活着的时候绝非凡人这具尸体上散发着浓郁的生之气息,不过都是从那卷轴当中散发出来的
没有功力维护,光凭肉身能在虚空隧道中通行,不被虚空乱流破坏,这老者生前绝对是乱世尊者级别的虚空强者,而且只高不低
白庸正考虑要不要将尸身收过来检查一下,忽然冲过一道虚空乱流,直接卷着老者尸身离开,转瞬就消失在无尽黑暗之中,想追都来不及
这样就只能放弃了,虽说全力加的话未必追不上,可偏离航道,很难保证能重找到方向,哪怕有着位面坐标也一样,毕竟这里可没有一个领悟空间法则的大能
白庸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夺天工姬应该只是称号,现在问一下真名应该不算唐突”
沉默了一会,她略显犹豫道:“墨娴,不是什么有特色的名字”
的确,相比夺天工姬这样华丽的称号,这名字的确逊色不少,而且偏向男性
上官婵饶有兴趣道:“娴者,文静也,墨娴,莫娴,那岂非是不要娴雅”
墨娴拍了拍脑门,有气无力道:“照你这么推论,那墨姓的人岂不是只能取一些负面意义的名字,比如墨凶、墨坏、墨恶”
白庸心中腹诽,就算是将姓当做“莫”来译,也不算过分,莫娴就是没有文静,他可是记得对方曾自称过,原来在狱洲是一方郡主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偏偏跟乱世尊者混侵略战争,这怎么看都跟文静不搭调
在虚空隧道中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风景一开始还觉得奇,看多了觉得也就这样,不过在场的人大多道功深厚,耐得住寂寞,也不会觉得无聊
白庸看见妹妹正在捣鼓一柄雪白色的短剑,这柄剑上竟是散发一种透入人肺腑的香气,令人不由得升起如同飞升般的感觉,不由得好奇的问:“这剑叫什么名字,居然如此神奇,光是香气就有一种治愈的效果”
“这是木老送给我的,叫荼靡剑”白如雪将剑递给白庸
“荼靡啊,怪不得有一股禅意缘霜和雪揉为裁,消得玻瓈紫玉杯扰扰开时违赏玩,匆匆落去谩迟回颠迷蝶梦留蜗国,荏苒龙珠入蚌胎急作招魂倾桂酒,尚余半面在苍苔”
荼蘼花在很多佛教著作中都有提及,佛典中说它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是一种天降的吉兆因为荼靡花开晚,古人作诗,都用荼靡花来作为花季结束的象征故有“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一年春事到荼蘼”,“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等诗句
这柄荼靡剑通体雪白,材料不是金属,也不是玉石,甚至不是木头,而是花瓣,整柄剑由无数花瓣密密麻麻堆积起来,而且花瓣全部被佛门神通炼制过,凝成细小如雪晶的一点,全部集合起来就跟翡翠一样,这种构造倒是类似珊瑚,在外层有类似树脂一样的东西包裹着,看上去很像琥珀,晶莹剔透
既然是由花瓣构成,这柄剑自然没什么杀伤力,不过白庸倒是看出,里面有四个大阵,大阵下面有着那由他数级的小阵,全部作为支持大阵的辅助阵法,四个大阵的效果分别是防御、疗伤、驱毒、遁隐,这样的效果倒是非常适合白如雪,木老送了一件量身打造的礼物,不可谓不珍贵
凭木老的法力,完全可以构造无数个效果大阵,比如将攻击、术法等都附加上去,不过那么做毫无必要,阵法又不是越多越好,只有炼器初学者才会犯这种错误与其将效果分散开,不如全部集中起来,整柄剑如果只有一种效果,那威力往往能发挥到最大,考虑到白如雪需要的并非攻敌,所以才一化为四
白庸正要细细探查,忽而一阵感应,明白奇迹方舟即将抵达目的地,连忙将注意力全部转移过去他细细分辨着与位面坐标之间的距离,估算着度与开始破界后的惯性距离,等到合适时立即催动,方舟全身符文大耀,再次穿透空间壁垒
这次的空间壁垒明显比神洲的要薄弱不少,只受到不算强硬的抵抗,奇迹方舟便突破界壁,相比神洲空间壁垒突破时的剧烈振荡,显然是轻微许多倍
“哦,景象变了,看来是成功抵达……前面是山是大山要撞上了”
突破到狱洲,四周景象顿时一变,只是显然没有选好停歇的码头,远处的一座山峰快在视线中扩大,依照方舟的强大惯性势能,即便转移方向也要有一半的船身撞上
身处船舱当中,又不可能直接取消法宝,在众人惊叫声中,白庸连忙施法缩小船体,可惜依旧没有逃过相撞的命运,不过在他全力控制中,总算没有发生直接对碰的状况,而是擦着山峰飞了过去
因为体积缩小,承受力也缩水不少,众人只感一阵天旋地转,奇迹方舟突然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竟是直接向下栽去,白庸拼命调整方向,总算是以滑翔的方式勉强着陆,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一道沟壑
“呕——不行,我忍不住了,要晕船”穆若愚捂着嘴巴跑了出去,其他人也纷纷扶墙走出
在受到冲击的时候,白庸就扑身保护白如雪,并已经分出一部分功力将她维持住重心,因此反倒没有觉得不舒服身为术修者的上官婵也觉得胃液在不停翻腾,未曾凝练金丹的她身体素质相对较差,此刻难受极了,看向白如雪的目光充满了羡慕
一下船,白庸就关心的问白如雪:“你没事?方才没有受伤?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事,多亏了兄长的帮忙”白如雪还能笔直的站着,说明她的确没有大碍
“别大意,注意一下身体,你可不像我们一样有修为傍身”
上官婵对于某人的差别对待实在看不过去,提醒道:“喂喂,在场的孱弱女子,可不止如雪一个”
“哦,也对,”白庸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大好,于是关心的问,“墨娴姑娘,要不要替你运功调养一番”
“白君龙”
上官婵凤目大睁,正要发怒,却因为情绪激荡而导致一阵呕吐感上涌白庸一看情况糟糕,连忙过去运功调息
“你真该好好练练着陆的本领”
“咱们这是到哪了?看风景倒是跟神洲差不多”
“我也不知道,本来还能安稳着陆的,似乎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影响”白庸感应了一下周围的元气变化,“是禁空阵法,看来咱们是闯入某个门派的势力范围了”
墨娴皱眉道:“那最好现在就离开,要不然会有许多麻烦事”
好事不灵,坏事必应
“你们几个是谁,居然敢闯入羽仙派的境内”
一声大喝,数道人影从远方飞来,白庸刚好开口解释,忽见数道流光奔驰而来,目标倒不是他本人,还是停在乱石堆中的奇迹方舟
这伙人居然一下来就抢东西
奇迹方舟何等神物,红世双巫举万众之力,集百年之功才打造出来的神器,哪能那么容易被夺走,当下被引动自我防御,符文闪烁间,一下子将流光震碎,叮叮当当许多法宝渣滓掉下来
“诸位,为何……”
人群中一人喝断白庸的说话,厉声道:“好个歹毒贼子不但闯我羽仙派领土,还毁我弟子法宝,何等居心”
这群人不但无人想要出面道歉,反而有人低声喝骂道:“哪里来的野人,我们乃是羽仙派的门人,你竟然敢强行掠夺我们的法器,真个是不知死活识趣儿的快把自己的法器奉上,然后自废修为,我们还可以饶你一命……”
这一上来就扣人罪名,指鹿为马,还说得理直气壮,白庸惊愕间都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依照原有设定好的说辞,道:“我等众人都是一方散修,路经此地,法宝忽然起了意外,不小心坠入贵派的领土,还望诸位见谅”
不曾想,他这番道歉的话一说,气氛不但没有调和,那些人的气焰竟是加嚣张,一些人看到场上诸女因为晕眩而露出的疲软姿态,纷纷露出yin邪的目光
“这几个女人,不但美貌出众,还都是上好的鼎炉,元阴也没有被人摘取,正好拿来练功……”
“那边的矮个子也不错,天生桃花相,正好送给师姐当面首,咱们当中有兴趣的也可以尝尝雄伏的滋味”
“不止人,你看他们身上的宝衣,绝对都是稀世之品,还有那名女子手里的剑,绝对是上古宝物”
接着一名显然是首领的人站出来,威吓道:“只要是进了羽仙派的领土,就是羽仙派的东西,人也好,法宝也好,你们乖乖投降,还能放一条生路,否则小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穆若愚大骂道:“放屁,你们还懂得个人话么?被收了法宝,废了道行,还要受尽折磨和羞辱,我们都已经道歉了,你们心思怎么能如此歹毒”
那些羽仙派的弟子见得对方敢骂人,都各自恼怒,只觉得这厮也太不识抬举,自己一行人都放对方一条生路,居然还敢翻脸,真个是给脸不要,一个个破口大骂
“道歉有什么用谁叫你们一介散修,无门无派无势力,受人欺负怪得了谁”
“我们羽仙派的人,哪里去管你的死活?敢平白无故闯入羽仙派,就须付出代价,要怪就怪自家运道不好,福缘不足,干我等什么事儿?”
这一番强盗理论,偏生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自己压根就没有错,听得白庸是目瞪口呆,这一比较,红世双巫都成道德圣人了
他僵硬的转过脖子,询问墨娴:“这是羽仙派?确定不是yin魔派?还是说狱洲的人都是这番德行”
墨娴也是一脸尴尬,道:“这里面也很多原因的,如果你们不收敛气息,一开始就表现出实力,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主要她自己也觉得这话没有底气,貌似就是欺软怕硬,最后只能悻悻道:“在狱洲,他们也是人渣那一列,还是最劣等的人渣”
她直接把对方归类到恶的那一面,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给揭了过去不过还是给玄宗弟子们留下了颇为深刻的第一印象,以致后来都不由自由的加以防范这玩意就跟看人一样,别说什么人不可貌相,反正第一印象带来的效果是极其深刻的,想扭转要费很大的功夫
上官婵露出令人生寒的笑容,道:“我才不管狱洲人的品德是不是都跟这群牲畜一样低劣,我只知道,这群家伙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还出言污秽,那就别怪我接下来不客气了”
“请,请,反正是一群人渣,全杀了也不可惜”
虽然是老乡,可墨娴似乎没有一点要帮忙说情的意向,反正比上官婵恨,毕竟后者只想给个刻骨铭心教训,她是直接开杀了
对面有个少年大声叫道:“这娘们居然敢骂我们,呆会诸位师兄师姐把此人降服之后,我要把她祭炼成一头yin魔,前人踏,万人骑,永生不能反抗,当然祭炼之前,要让她享受百般折磨,这才能把怨毒之意尽数引发出来”
白庸本想说手下留情,废掉修为给点教训就可以了,结果终究没能说出口,硬生生被呛了回去,摆摆手道:“动手”
当下,上官婵、穆若愚、步苍穹三人爆发气息,如虎入羊群,直接扑了过去
“好强的气息,居然也是天人境的高手”那领头这惊呼一声,带领另外两名天人境武者冲了上去
白庸之所以看不起眼前这群家伙,除了品德低下之外,还因为这里根本没什么高手,十六个人,就三个人是天人境的修士,其他都是肉身境,而且即便是天人境也是最初级的,除了一个凝练了一重窍穴
当然了,天人境本来不是大白菜,普通门派弟子没有达到很正常,拿玄门正宗的弟子作为例子那才是不正常可是这群家伙实力不强,语气却狂妄得没遍,这话若换成一名虚空强者来说,恐怕就会带给人无边的恐惧,可由这群家伙口中说出,就只能引来白庸的鄙夷
这倒不是说,力量强大就能为所欲为,而是力量强大至少证明你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本领,要不然品德不行,才能也不行,岂非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
眼下,这群废物在稍稍一抵抗后,就抱头鼠窜
步苍穹一马当先,双指一并,九霄剑指点出,跟白庸一战后,他收敛起了那种高傲的姿态,即便眼前敌人看起来很弱,也不敢有任何大意,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对方那名首领连忙祭出法宝,一个巨大的黑色盾挡在面前,只是在蕴含天威的剑气下,就像纸糊一样,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
这下双方都有点发愣,步苍穹没想到对面口气那么大,实力却这么弱羽仙派的弟子则是被这一剑给震撼了,最强的一人连对方一招都没接下
主要是两边都估错对手实力了,道家玄功本就擅长养气聚敛,融合自然,在平常状态下,上官婵等人看上去也就是肉身境三四重的修为,难免会被小觑,这一下子爆发,兔子变巨龙,谁也反映不过来
步苍穹这边也是以自身常识来揣测敌人,认为对方肯定也收敛气息,隐藏实力,没想到他们的真正实力就这样
他一人冲进去,也没干什么,就是利用非剑诀的神通,让剑气从窍穴冲出,就让一半人倒地,在他的剑气面前,那些弟子的防御法宝纷纷被洞穿,根本没能发挥效果不过这回他心中有底,明白对手的实力水平,倒是能控制住力度,没有直接下杀手,全部制住
另外一边的战斗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虽然在玄宗弟子当中,上官婵跟穆若愚的实力并不算强,可那是精英中的比较,放到一般情况下,面对同级别的稳赢,别提对手修为比自己要低
不过两人战斗经验欠缺了点,最初被对方以狼狈动作躲过攻击,但终究是一力降十会,稳稳降服对手,这还是在没动用绝招的情况下.
第二十八掌狱洲风土
首战取胜,上官婵跟穆若愚都有些兴奋,也有些意犹未尽,方才混战中,明明修为远对手,还被趁乱打中了几下,显示出实战经验匮乏的缺点,主要是混战不曾经历过不过两人身上都有穿着特制的宝衣,神器难伤,五行不侵,还有吸收功力的效果,基着让那些人渣打,累死对方自己也不会受伤
两人都擅长吸取经验教训,相信下一次就会好上很多步苍穹作为曾经的武状元,倒是没像两人那样激动,身手也很利落,大半人都是被他收拾掉的
不过三人出手都很有分寸,大多是制住并没有痛下杀手,主要也是双方差距大,有足够的余力留手
“方才就是你这张嘴巴说的,鼎炉?哼,我让你先变成烤炉”
上官婵挥舞手中鞭子,抽得一帮人哇哇大叫,她手中握着的是刑拷之鞭,能同时鞭笞人的**与灵魂,但只会刺激疼痛,并不会带来实质上的伤害
她嘴上说得狠辣,终究是没见过江湖的残忍,这种鞭打这群人渣而言算得上是宽恕了,毕竟双方若是换一下位置,自方的实力不如他们,以他们表现出来的品性,那么下场可想而知,绝对没现在这么“和谐”
白庸回收奇迹方舟,发现并无大碍,重启动后说:“还是赶紧走,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引来多的援兵就麻烦了”
“这些家伙这么办?”
白庸刚想说废掉修为,却见墨娴手指一弹,金线射出,依次贯穿所有人的大脑,然后道:“这些家伙不能放,一看就知道是睚眦必报的小人,要么彻底收服,要么杀掉,真要放他们一条生路,回去后指不定要叫上门派长辈找咱们麻烦,还是直接杀人灭口的好反正没人知道咱们的信息,想怀疑都没法怀疑,毁尸灭迹后,他们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她说话的语气是那么淡然,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随手一挥,所有尸体都开始自残
只是手段过于狠毒,上官婵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步苍穹和穆若愚两人都不由得皱起眉头,白如雪刚想开口,被白庸拦阻,他摇了摇头:“墨娴是狱洲人,她才是最了解本地风气的人,既然她认为这样的处置最妥当,那就这样做”
他可比几位没出过门的弟子要多很多见识,神洲有神洲的秩序,狱洲也有狱洲的规则,在并不熟悉之前,身为外人还是乖乖闭嘴,作壁上观即可自以为是的插手,不过是将自己的道德观强加给别人,一味的仁慈不一定是好事,这点道理他早已明白
何况,就冲这些人的品性,即便是在神洲,杀掉了也有无数人拍手叫好,并不值得维护
听到白庸表态,墨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很是满意,又有许多佩服
彻底毁尸灭迹,一些烧不到的法宝直接被扔到撕裂开的无尽虚空中,反正那些东西大伙也看不上眼,之后所有人就急匆匆的登船,启动隐匿功能,快离开
在船上,墨娴向众人大致描述了一下狱洲的情况
狱洲的面积约为神洲的五分之一,是统一的国度,但不像神洲仙凡一体,而是按照修为分为三界,分别是凡界、修界以及仙界凡人居住的场所自然是凡界,开始踏上修行之徒的修真者都是修界,到了天人境之后便是仙界
这三界并非是三个纵向位面,而是横向的,按照狱洲一条最大的灵脉进行划分,源头所在的最上层是仙界,前半段是修界,最后面的是凡界这种类似国土的划分,或许直接将界换成国为恰当,资源最丰富的在仙国,次一点的在修国,最次的在凡国
白庸揣测,故意用“界”而不是“国”来定义,恐怕也是为了制造身份上的差距,将人划分成三等,用来凸显上位者的然,满足虚荣心
也就是说,这三界在疆域是其实是相通,而不是什么修为到了,渡雷劫白日飞升,哪怕普通人也是有可能去到仙界,只是一旦被发现,就会被赶走,或者为收为家奴
事实上,就有许多人通过奉献给天人境修者天材地宝,从而获得家奴的身份,得以进入仙界,毕竟仙界的灵气为浓郁,修行起来为容易而且这方位仙界也有严格规定,比如刚刚踏入天人境的武者可以收三名家仆,一重境可以收九名家仆,依次类推如果是重叠的金丹境和元神境则是相加,比如一重雷劫和一重窍穴就可以收家仆
这种等级制度听得白庸直皱眉头,这分明是在给人划分高贵等阶,维持上位者的高高在上的身份,让下位者不停输血给上位者,利用这种手段让下位者不停巴结上位者,结果造就强者越强,弱者越弱的情况
而且这种制度稳固无比,不像俗世中平民们觉得活不下去了,直接揭竿而起,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俗世中人们可以这么做,因为两者的暴力差距不大,哪怕皇帝,砍了脑袋一样要死,可换成仙凡的差距就不同了,哪怕觉得不满,用人数堆也不可能推翻上面的制度
甚至,那些原本反对这种制度的下位者,通过修行达到天人境,就会因为利益相关,成为坚定维护这种制度的上位者因为他已经从制度的受害者变成了受利者,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便是这个道理
这种制度有利于维护各个阶级制度的平稳,却局限了自身的发展就像国家若是奉行愚民政策,在内部固然是能加强自身的统治,如果一遇上外敌,就变得疲弱不堪,没有竞争力当然,狱洲自成一界,只要没有发生位面战争,倒也不虞有外敌,这样封闭的状况,也造成他们加自甘堕落
狱洲万年历史,没有出现一名圣人,虚空强者也是寥寥可数,不过二十人,跟群星璀璨的神洲历史完全不能相比
不过以上这些,全部是基于白庸等人,以自身价值观所做出的推断,也许在狱洲人看来,这根本不存什么等级制度,反而是一种鼓励人奋发向上,积极竞争的制度
事实上,狱洲人对修真的热情也的确高于神洲人,他们人口不及神洲十分之一,修真者的数量却有神洲的三分之一,能够形成相当于国家的修界和仙界,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只要有机会,人人不事生产,努力成为修真者,争取做人上人的机会
要知道在神洲,很多人宁可做凡人也不愿趟修真界的浑水,当然玄州那种连普通百姓都有过一般修真者实力的州省又是另外一码事
不过白庸一眼就看出这种制度的弊端,狱洲绝大多数人修真,并不是为了修真而修真,而是为了享受高人一等的身份在这样的大环境熏染下,即便有人一开始是为了证大道而他踏上修真,耳濡目染也会渐渐忘记初心,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倒不是说这种功利心就证不得大道,毕竟邪道也是道,魔道也是道,条条大路通罗马,真要有大毅力,一路坚持下去也是有所成就只是这种功利心往往是短暂的,稍微尝到甜头就有可能放弃
最好的证据,就是仙界有九成五的修者都停留在最初的天人境,因为他们已经完成自己的目标,成为了人上人,自然就失去了动力,甚至很多人成为了修士,刚刚踏入修界就已经不思进取了,毕竟他们又不是为了证道而修炼,证不证大道对他们没有意义
其中纵然有一些继续往上爬的**,可跟修炼的难度一比,这种**产生的动力就显得微不足道,反正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综上种种原因,造成了狱洲的修真界低层繁荣,中层凤毛麟角,高层枯萎的畸形现象虽然修真有一种呈现金字塔的说法,可狱洲的状况,分明是地下一个大石盘,上面插了一根木棍,木棍顶端有一片枯黄的叶子,这么一个怪异现象
也难怪红世双巫会带领族人离开狱洲,他俩才是真正的目光卓越,看出狱洲的风气僵化迂腐,并不适合修炼,只会让人越来越堕落,所以才决定迁移神洲
只可惜的是,他们用错了手段,以惯有的思维进行考虑,依旧沿用了狱洲的习惯手段——以暴力开道,以为这样会让神洲人屈服妥协如果换成协商说不定就能得到一块土地,只不过要欠一份人情,寄人篱下
当然原因不止是如此,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考虑,比如神洲的空间壁垒太厚,要带那么多人离开,只有趁着绝世强者激斗,削弱空间壁垒的时候才有机会神洲到狱洲容易,狱洲到神洲就特别困难,不得不出此下策
墨娴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在狱洲修真者之间买卖是用晶石作为货币的”
“晶石?就是那些充满灵气的矿石?”
墨娴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块晶莹的六面体石头:“我手中的是三品晶石,一块品阶晶石可以兑换一百个品阶晶石,一个二品晶石可以兑换一百个一品晶石一块三品晶石蕴含的灵气,差不多是普通天人境术修者的全部功力”
上官婵嗤笑道:“真是一个畸形的社会结构,明明特意划分阶级,创造出高高在上的形象,却又偏偏弄得跟普通人一样,晶石做货币,亏他们想得出来”
在神洲,晶石直接作为炼器材料,或者练功时的补充对敌时倒没什么用,因为这东西还要运功炼化,并不是一经吸取就能化为自身内力,如果你能在战斗中还有闲工夫分心吸收晶石,那证明你完全绰绰有余,不用功力也能取胜倒是炼器时,有时候一炼就是七天七夜,中间没有停歇,倒是可以一心两用
说到底,神洲修真者并不好丹药修行或者炼制法宝,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大道,除非是以力证道,否则大道跟修为没有直接关系,跟能不能打也没有丝毫关系因为追求的外物少,所以哪怕偶尔出现想要的东西,也是以货易货,或者干脆欠人情从这个方面论,狱洲的修真界倒是挺繁荣的,至少在相互交流方面要频繁得多
神洲仙凡一体,继承的自然是金本位,虽说最近有改革的迹象另外如果不提有鉴定术防范的幻术,真正意义上的“点石为金”,那是巅峰级别的粉碎虚空强者才能做到的,领悟物质法则,自由改变物质本源,不过那种级别的强者压根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白庸伸手接过晶石,感应了一下里面的元气,道:“拿晶石做货币,如果有人能倒冲元力,岂不是能造出无尽的财富?”
墨娴笑道:“这怎么可能,任何人的元气都是拥有自我属性的,所以无法给其他人,可晶石当中的元气是无属性的,而且有着特殊的结构,哪怕你倒灌进去,也只是成为独自能用的元气虽然也有一些能洗刷属性的秘术,但往往很难施展,条件苛刻,有这种本领的人与其花大工夫制造晶石,倒不如用同样的时间,去炼制丹药或法宝来赚取多的晶石”
白庸心中另有想法,他握住晶石后汲取里面的元气,很快这块晶石从光辉璀璨变成黯淡无光,随意又化为粉末
他用功力将这些粉末重凝聚,然后以溯流同源**改变自身功力,化成与晶石中相同的元气,倒灌回去,马上这块晶石就变成光辉璀璨
墨娴这下张大了嘴巴,满是不可思议,她急忙试探了一下晶石中的元气,果然可以调动,顿时看向白庸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一条活生生的晶矿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秘法?不可能,你刚才根本没费多少劲,难道这东西你可以随便制造吗?”
白庸琢磨了一下自己的真元总量:“完整状态下的话,制造几百个应该不成问题”
墨娴双手一合,向他拜了拜,道:“财神爷,一定要收我做你的招财童子唉,我早几年遇上你,也不会被人逼出郡主府”
“哦,你不是主动离开的吗?”
“谁会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做,跑去投军,不远千里去参加侵略战争,你当我愿意?”墨娴翻了翻白眼
白如雪好奇的问:“是谁逼墨娴姐姐你离开?郡主府难道不是你做主的吗?”
“在狱洲,官方身份没什么用,一切还是看当地的门派势力的眼色,我原本是墨教弟子,因为一些不可见人的政治原因,我师傅要把我嫁给一个我讨厌的人,我反抗不了,当然只有逃跑了”
“喔喔——姐姐好厉害,居然敢逃婚”小妮子显然对这种爱情的故意分外感兴趣
这也是广大女性同志喜欢的话题之一,为了追求真爱而被迫离家不得不说,最近神洲已经起了一些苗头,特别是玄州,已经有人喊出“自由恋爱”的口号,开始反抗老一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啊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当时脑子一热,根本没想好计划,离家出走后发现东西带得太少,门派里又派人追我,情急之下,干脆直接投靠九黎族了,在修界他们的势力最大”墨娴显然不是一个经夸的人,何况在加入红世双巫的军队后已经鲜少有人夸她了
虽说修界是肉身境武者的天下,倒也不是没有天人境的高手,俗话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在修界你可以称王称霸当山大王,何必非要去仙界看人家脸色一个穷国的富翁,完全可以过上富国百姓人人羡慕的生活
门派之间相互争斗,也是要高手坐镇的,而有了一个门派的供奉,显然比在仙界孤家寡人的打拼要来得容易,灵气什么的也完全可以靠灵石来弥补因此修界也是有高手的,像方才的羽仙派,不也有三名天人境武者,白庸他们所在的可是修界
在修界一共有三名虚空强者,其中两名就是红世双巫,附带一提,在仙界有六名虚空强者
墨教是一个纵横仙界跟修界的大门派,不过跟红世双巫之间有矛盾,因此不能不说其中难免有恶心对手的想法,红世双巫才将墨娴收为天王之一要知道,当时她的修为不过刚刚进入天人境,哪怕有制造傀儡的手段,也完全不够资格而且她那种出工不出力的脾气,显然也不是一个能让上司满意的类型
墨娴忽然双眼一亮:“对了,既然你们的目的在于收集情报,不如帮我夺回郡主府,有你们的帮助,我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受分舵的势力,最重要的是我可以狐假虎威一把,教训教训那群将我逼走的家伙们”.
第二十九章虚荣高涨
得知白庸拥有如同印钱机一样的能力,墨娴欣喜如狂,在找了一张地图,询问了一下所处地点后,便拉着众人去修界最繁荣的集市,准备大大挥霍一回,也当一次“不选好的,只选贵的”的大款
白庸一次能凭空造出数百枚三品晶石,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一枚三品晶石以俗世的价格换算,差不多是一张万两单位的宝钞要不是墨娴手中没有四品晶石,白庸没有模拟的对象,他甚至也可以直接造出四品晶石
虽然一品的差距,一般是一百枚换算,可实际上考虑到高品星的元气质量高,所以实际兑换价值还要高,在黑市往往是一百二十枚三品晶石换一枚四品晶石
这些细节上的风土人情白庸都有留意,别看他好像一副漫不经心出来旅游的样子,实则私底下都有留意,只是目前收集到的情况还不足令他熟悉整个狱洲,不能确定以何种方针策略进行对待,所以才一切随墨娴的安排
“这里的环境倒是跟普通的神洲差不多,名字叫做狱洲我还以为环境会多么的恶劣”步苍穹从奇迹方舟的窗户往下看,大多是绿油油的平原,也有一些丘陵,小溪河流
墨娴解释道:“这里是修界当然要好一些,如果是仙界,环境会好,处处鸟语花香不过最下层的凡界,虽然面积最大,占了狱洲的一半,环境却是极其恶劣,很多地方都是沙漠,穷山恶水,寸草不生,野外的植物也都具有强烈的攻击性,普通人光是跟环境争斗就要耗费大量精力,别提生活了仙界在灵脉的最上游,可以自由挥霍灵气,大约占去了七成,修界也是亟须灵气,自然尽可能的压榨,起码占去了两成五以上,剩下那百分之五不到的灵气才会流到凡界”
穆若愚伸出手感应道:“这里也存在九州结界,但是比神洲的弱了很多,我觉得在这里能轻松空手击爆一座大山”
白庸看得远:“结界越弱,不同层次之间的实力差距就越大,这反倒助长了等级制度,上级者能稳压下级者”
其他人都有所明悟,各自思考,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这样一直到了墨娴所指示的市城
“这就是句曲城?取了一个道家十大洞天的名字,看上去怎么跟蛮族的城堡一样”上官婵不屑道
在接近句曲城的时候,所有人都下船了,毕竟要讲究财不外露,不能太高调虽然上官婵口中说得对方好像土墩子一样,其实不然,高大威猛的城墙,里面处处的广宇大厦不说,还有许多建筑霞光万道,地面都是亮得发光的异石,还有城中的一些建筑,都是由许多法器组合起来而显化的,显然,那是实力雄厚的大门派用来震慑场面的建筑物
众人还看到在城中央的位置,有一些特别高大,深入苍穹之中的建筑物,发出了古老洪荒的气息
除此之外,句曲城的街道每一条都如同山脉一样长,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高大建筑,人来人往,有最为普通的商人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也有一些肉身境修士贩卖法器,也有高人一等的天人境修者在空中飞来飞去,有一些有地位的强者,前呼后拥
仙界人数少,因此多为私人开辟的洞天福地,凡界人人为生存奔波,根本没有余力弄其他,因此反而是修界最为繁荣,而且都是修真者,用法力建屋开地为简单
不过,纵然气势恢宏,建筑高大远凡人的城池,但依旧入不了上官婵的法眼
“这里充满了市侩的气息,哪还有一点仙的样子?那边居然有人贩子,贩卖家仆,哼哼,在这里的,不过是一群拥有了凡力量的猴子”
上官婵是真心看不上眼,倒不是她自矜,实在是这些建筑太俗了,一个个全追求高、大,偏生外相粗鄙不堪,这有个屁用
要高要大,只要你法力足够,可以一直造到天上去,但那有什么意思?凡人做不到这点,你做到了自然是了不起,被人佩服可这玩意人人都能做到,你在一味追求高大,岂不是落了下乘
就像厨师较艺,比的应该是谁做的菜最美味,而不是谁做的菜分量最多,狱洲人的眼光完全走进死胡同里面去了大、高、富、贵,十足的暴发户嘴脸,也难怪人会看不上眼
在上官婵看来,对修真者而言,建筑不存在质量和体积的问题,那么要追求的应该是艺术和美感比如太虚界的建筑,往往融合自然,从外面看根本看不见有人为建造的痕迹,只有走进去,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一间庄园不是人为主动去改变,而是配合着自然搭建供人居住的场所
哪怕是玄州的一些小镇也比这座句曲城来得有味道,至少人家还懂得建筑排布,层次感,以及整体印象,稍微有些艺术头脑的,还会追求“花之村”“图腾镇”等等,将村镇装点得如异世风景
可句曲城呢?东搭一块,西搭一块,完全是暴发户们在比拼谁有钱而构建起来的怪物也许在他们看来,高大威猛就是唯一的追求,这就是双方着眼点的差别了
不同于上官婵的一味鄙夷,白庸倒是品味出了另一种味道,那高大的城门中,人群川流不息,还有许多是直接从传送阵中出来,那成百上千的一道人流,进入熙熙攘攘的集市之中,一下就消失不见,打不起半点浪花
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是稀稀落落,悠闲乡镇中所体会不到,在拥挤忙碌、高节奏的人群中,给人一种漫无目的的感觉这种粗野的风情,若是细细体会,也是别有风味的
他一面在城中行走,一面释放神识钻入地底,推算城中的灵气,发现地底的灵脉都被强大禁法封锁,不外泄,倒是有偶尔几道小分支向上延生,构成灵泉,这些分支阡陌交错
这座句曲城中有许多势力,而每一个势力手中都掌握着一条或者几条的分支灵脉,按照势力的强弱分布,因此虽然灵脉就在脚下,但也不是你想汲取就能汲取的,无门无派还是只能吸收空气中的稀薄灵气
墨娴在神洲观光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双方的审美观大相径庭,这方面也不想多辩解,只解说道:“句曲城是修界第三大的城池,各方势力纵横,不过秩序还是共同维持的,有几名七重境的天人高手坐镇”
她带着人向着城中心走去,来到一座极为瑰丽的商铺门口,这座商铺占据了一条十里长的街道,高大的房屋,鲜红色的墙壁,几人高的玉雕麒麟,还有门口站着的一连串身穿明黄色马甲,散发出强大气息的护卫,他们居然都是肉身境五六重的修士,而且身上的明黄马甲也是法宝,散发着灵气
“这里是天云阁,句曲城最大的奇珍店,也是消费最贵的地方以前我囊中羞涩,都是在那些摆摊或者杂货店买卖东西,这里虽然有进过,但只,现在终于能一偿所愿”说到这她又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庸,生怕对方不同意
“进去,一切由你做主”
天云阁的墙体是清一色的水晶琉璃砖,翘起的飞檐下挂着透明水晶宫灯这些剔透的琉璃灯缓缓转动,释放出各色晶莹的光芒,倒映在琉璃墙上,各色光芒,如虹如芒,极尽变化之能每块琉璃砖上符纹隐现,水晶宫灯也暗合二十八之数,整座店铺都在某道阵法的保护之中
尤其是商铺上面还挂着巨大的牌匾,“天云阁”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气象万千,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铺天盖地的霸气来,白庸仅仅凭借这字的气势,就知道写牌匾的人是一名实力不逊色自己的高手这也是一种震慑,证明这家店铺背后拥有惊人的力量,叫人不敢乱来
跟着人走进天云阁,才发现店铺里面比外面还要奢华,地面铺的是黑曜石,每一块都被打磨得光滑如镜,点点金星如同夜色繁星,煞是好看每个货柜上都只摆放着一件珍宝,珍宝旁边有一块幻石,幻像变幻不定,是关于这件珍宝的详细介绍但凡是上了档次的奇珍异宝都会释放各种光芒,这就是宝光,因此放眼望去,整座店铺都充斥着宝光,可谓五光十色
不过这种奢华并没有给这件店铺加分,反而令玄宗弟子们为鄙夷,出身玄宗,什么珍稀材料没见过,这点奢华自然不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用这种东西铺地面,还不如用毛毯,至少让人走路会觉得舒服
这倒是跟品味什么没有关系,真要在神洲开店铺,估计也是这种风格,因为商店又不是专门为品味高的某人开设的,而是公开给大众,那没什么比铺张浪费能带给普通人以震撼,至少普通人觉得震撼了,那么档次就上去了
何况,修真者卖东西,本身就被他们看不起倒不是说他们把商人视作贱业,而是觉得让一名音乐家去种地,偶尔玩玩陶冶情操即可,真正把种地当一辈子的职业来玩,岂不是舍本逐末,要么你直接做商人好了,别修炼,三心二意,这种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出息
狱洲对法宝的评价跟神洲不同,神洲不重视法宝,因此就大致的按照内在神通和外在材质分一下,而狱洲在这方面要精练得多,是直接将所有功能综合起来,依次分为九星,每一星还分上中下三品,一星最低,九星最高,如白庸的墨阳剑,就是六星上品法宝
这时一位小二迎了上来,态度热情而又客气:“欢迎光临天云阁,很荣幸为各位服务,请随意浏览,每件奇珍法宝客人们都可以随意把玩辩认”
这态度不错,很是恭维,估计是眼尖,看出穆若愚等人身上穿着的宝衣品星不低,以及众人根本没把天云阁当回的态度把他给吓住了
墨娴回忆起当年的郡主身份,姿态一摆,那种高人一等,用俯视的角度来看人的雍容气态就出来了
“这些摆在店面,糊弄人的小玩意就算了,我要看真正的好东西”
摆在店面的都是三、四星的法宝,一般修者倒也罢了,墨娴好歹也是金丹武者,又见过大场面,这些自然入不了法眼
知道是行家,小二将姿态放得低,连忙将人请入内间,而且也不急着招待,反而换了一名掌柜过来这名掌柜也是有相当的功夫在,不逊色外面站岗的护卫
“不知这位小姐想要什么样的法器?”
其他人都配合着墨娴,收敛气息,摆出贴身侍卫姿态,得到之前的提醒,知道在狱洲不能低调,一低调人家就意味你好欺负,于是都稍稍表露出修为,每个人都是刚刚踏入天人境的水准,道家功夫内敛平和,尤其玄心正法千锤百炼,是玄宗万年经验归结出来的最佳筑基心法,有意隐藏之下,不是特别厉害的高手还真看不出来
不过能让天人境的修者当护卫,这在修界已经是了不得的大手笔,绝对属于智能巴结,不能触犯的级别,这名掌柜自然是将墨娴当做某个大势力的嫡传之女,小心对待
“那些攻击或者防御的法宝就算了,我们不需要,要买就买那种有特殊功能的,比较稀罕的玩意”
“不知小姐要哪种星位的?”
墨娴露出那种世家大族看暴发户的不屑眼神,然后指了指穆若愚身上穿的衣服:“你看这是几品?”
在这种店铺当掌柜的,看宝物的眼光自然是十分精准,不过玄宗的法宝一般也是讲究低调不显,因此非要留神观察才能看出端倪
“六、六星至少是中品”
掌柜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固然有一部分是要用惊讶来讨好墨娴,但大多数是真正的吃惊,一般刚踏入天人境的武者,连一身三四星的法宝都不一定配得齐,五星下品就是很好的法宝,而这位大小姐的侍卫居然都用上六星中品的法宝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大人物?不会是仙界大人物的子女?怪不得这位大小姐身上一件法宝也没有,有这样的护卫在,人家根本不需要出手啊
“你倒是有眼光,看得出来就好,星位这种乡巴佬才在意的东西就别拿出来献丑了,只要是能让我感兴趣的,价格不是问题”
说到这,白庸非常配合的拿出装有十枚三品晶石的袋子,递给掌柜,不以为然道:“这是定金”
这下,掌柜加一步确定,对方肯定是仙界大人物的子女,虽然三品晶石从价位讲,乃是兑换一百枚二品晶石,不过很少有人拿它做真正的支付货币,一般有也是囤积起来练功消耗掉,在黑市一百一十枚二品晶石换一枚三品晶石,可见如果将三品晶石用来买卖支付,其实是亏了
真正在交易中流通的,都是一、二品晶石,高品阶的晶石,其实是相当于贵族货币一样的东西就像俗世中都用银两和铜钱买卖,可你用黄金也是可以,人家只嫌少,不嫌多,三品晶石是黄金,四品就是宝石了
掌柜的额头忽然沁出了许多汗,连忙拿出手巾擦了擦,他觉得面对这样的贵宾,自己好像有些不够格,他不过是天云阁诸多商铺中其中一家的掌柜,并不算高级,于是他一边急忙向小二打眼色,一边引着墨娴等人向着珍藏室走去
墨娴心中通透,明白小二是去叫人,估计是那种二当家,三当家一类的人物,她也乐得如此别看她现在样去很矜持,满不在乎的高傲,实际上早在内心里爽翻了,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她算是明白那种钱与权双重势力给人带来的快感了,不单单是一掷千金,还有无形中令人畏惧,让人臣服的权势
众人一路跟着来到珍藏室,却在门口被拦住,那是一名天人境的武者掌柜连忙上前说了这边的情况,那人似乎是天云阁的长老
长老皱眉道:“里面王长老正在接待纵横派的二小姐,你知道的,那位二小姐脾气一向不好”
“可我这边的,估计也是仙界来的大人物,你看看那些侍卫的装备,那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其中那名看不出修为的女子,她手里拿的宝剑我都看不出究竟是几品?还有这十枚三品晶石,都是定金,人家连东西都没看就拿出来的定金”
“十枚三品晶石还只是定金”长老头上冷汗都出来了,他显然也跟掌柜一样,明白了其中的“真相”
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口解释,希望这名贵客容易讲话:“这位小姐,本店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只不过实在是……”
墨娴挥挥手吗,道:“不过是里面在接待客人,我听到了,是纵横派的潘凤小姐对?”
“贵客也认识?”
“带我进去,我跟她可是老相识”
问题迎刃而解,能够叫出名字,长老自然没有怀疑,欣然带人进入
“你真的认识对方?”白庸以神识交流
“当然,她可是我那位未婚夫的姐姐,也是我的死对头,当年将我逼走的人当中就有她一份”
虽然告诫自己要忍住,千万要维持郡主的气态,可墨娴的嘴角依旧忍不住翘起来,她完全能想象得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多么令人愉快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今日姐坐庄,借得龙虎势,定要杀四方.
第三十章狠狠打脸
天云阁的几名长老此时正在恭恭敬敬的接待着一名美妇,这美妇一身雍容华贵,眼神犀利,手上拿着一柄如意在抚摸着,左手大拇指上,带着一枚玉扳指,扳指上面雕刻着古老的巫族文字,显然是一件不得了的法宝
“潘小姐,您一下要足足三万斤的云铁,而且都要品质最好的,这一笔大生意,我们天云阁一时间也难以凑齐啊”王长老为难的看着对方,脸色赔笑
这个被称为潘小姐的女子慢条斯理道:“天云阁本来就是以贩卖云铁出道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区区三万斤云铁都拿不出来?你们天云阁的几位当家呢?五十枚三品晶石,这个价格很公道了,如果你们做不了主,就喊你们的当家出来说话”
“潘小姐有所不知,几位当家都去了仙界,给登龙道的掌教送寿礼,带走了不少云铁倒不是我们天云阁一下拿不出三万云铁来,只是现在货色紧缺,剩下的就只有这么点您也知道的,仙界前段时间曾有大动作,想配合红世双巫发动对外征战,那时候云铁就是紧缺货,人人抢购,早已哄抢一空,没有存货,现在的这点是刚刚挖出来的,如果潘小姐全部买走,我们怎么做生意?而且,潘小姐,您出的价格的确是有一些低”
“哼少拿登龙道来压我,我纵横派在仙界也是大派,同样有虚空强者坐镇,谁也不怕谁我纵横派常年都和你们做生意,云铁就是这个价格难道你们还要提价?”潘小姐脸色一寒,“你不就是一名长老,就敢这么和我这么说话叫你们当家的过来”
“潘小姐,当家们真的去了仙界”一位长老分辨着
啪
潘凤站立起身来,一个耳光将那名长老甩倒在地上,厉声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我询问事情,你敢敷衍我?信不信我现在让人将你当场击杀,谁也不会为你多吭一句话”
这时,站在她身后的两名侍卫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精气爆发,震得几位长老站不住身子,纷纷后退这些长老都是刚踏入天人境的修者,最强的王长老也不过凝练一重窍穴,而潘凤的两名侍卫,却都是四重窍穴的金丹高手,自然不能抵抗
“潘小姐息怒”王长老苦笑了一下,心知此事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既然您要三万斤云铁,那我们也就给好了,五十枚晶石就五十枚晶石”
“这就对了,和气生财嘛”潘凤收起怒气,不在意的笑道
这时候,从门口传来了一个讥讽的声音
“哎哟哟,什么时候,纵横派的二小姐变成一个菜市场拼命砍价的老妪,难道纵横派没钱了吗?”
潘凤的色一下子变了:“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唔,这声音很熟悉……原来是你”
“许久不见,潘二小姐,听到方才的话,你怎么越活越过去了?五十枚三品晶石还要跟人斤斤计较,怎么,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吗?”墨娴说着完全能拉满仇恨的嘲讽话,走进室内
潘凤看清楚来人,眼睛一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长期以来的贵族修养令她很快就收敛起来,以若无其事的语气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当初落荒而逃的墨郡主,你不是去投靠不可一世的红世双巫了吗?哦,我差点忘了,红世双巫前不久好像被人收拾掉了,连九黎大军也一并被人降服,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她夸张的一拍额头,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原来如此,你无家可归,就想到要夹起尾巴可怜巴巴的回来求人收留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师傅对当初违逆他的事情可是一直耿耿于怀,这样,你现在跪下来求我,说几句好听的,说不定我会帮你说项说项”
墨娴丝毫没有动怒,而是反唇相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可怜巴巴回来求人了?唉,不怪你,你以前看人的眼光就有问题,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看来这毛病是天生的,只能怪你父母,没有把你生好我在外面过得很好,多谢你的关心,只不过最近突然有些想家,所以回来看看,毕竟要是锦衣不还乡,那岂非等于锦衣夜行,白白让某些怀有期待的人洋洋得意”
没想到过了几年,这丫头的嘴巴居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潘凤可是还记得,这小妞以前分明是傻傻的小姑娘一个,没想到出去闯荡了一回,就成熟了这么多
“哼,你的大靠山都没了,还装硬气告诉你,你离开后,你师傅又收了一名弟子,我弟弟已经娶了她,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就算回来也没人会在意你当然,给我弟弟做小妾的话还是可以的”
“哟哟哟,说得好像我很稀罕似的,你似乎弄错什么了,当年是我嫌弃你弟弟,而不是你弟弟抛弃我其实你弟弟人挺不错的,真的,有手有脚,人模人样,虽然花了四十年都没能突破天人境,但这不怪他,主要还是他身上流的血统低贱了点……哦,对不起,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请千万别放在心上”墨娴满怀诚意的向对方道歉
一旁的白庸总觉得这说话风格咋那么熟悉呢?眼角余光一瞥,发现上官婵的嘴唇正在小幅度抖动,感情是这家伙在用传音入密教人说话
上官婵的毒舌功夫,明显过了潘凤的承受能力,再也维持不住那种优雅的姿态,全身气得直发抖:“臭丫头,别以为说话厉害,自己就真的会变得那么厉害小小的郡主身份,根本没人在乎,当年若不是你背后有墨教撑腰,早被人收拾了”
然后,她转头对天云阁的几位长老道:“你们愣在那边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赶出去,这种穷光蛋也放进来,天云阁什么时候沦落谁都可以在这里撒野的地步别被她骗了,她现在就是一个无权无势无财的小骗子”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掌柜已经给他们看了那十枚三品晶石,一时也拿捏不准墨娴的身份
王长老不禁埋怨掌柜,怎么好好地将一个惹祸精带进来掌柜委屈道,对方说是老相识,他哪知道是这种老相识,分明是死对头
王长老没办法,可眼下墨娴的身份还不能确定,潘凤的确是熟客,眼下只好站出来偏向知道的那一边,道:“这位小姐,如果要买卖东西不妨……”
他还没说完,就被墨娴打断道:“五十枚三品晶石就想买三万斤云铁,潘小姐真会做生意,不如转职做商人,一定能将纵横派经营得风生水起唉,我就不行了,只会撒钱败家正是巧了,我正好想买云铁,诸位长老,这云铁不如卖给我,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白庸很称职的又拿出一袋晶石,这次的有九十枚三品晶石,还特意敞开袋口,让所有人都可以确认
潘凤尖声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这么多晶石居然全部是三品晶石,你到底哪里偷来的不,长老别被她骗了,这肯定是她所有的财产,故意拿出来蒙人的”
王长老很想收下,可此时也只能为难道:“小姐真是大方,可是云铁我们已经卖给潘小姐了,实在是不能转卖给别人”
墨娴懒懒的一抬手:“双倍不够,那就三倍”
出发前,白庸一共用元气冲了三百枚三品晶石,眼睛都不眨一下,又拿出五十枚晶石,这种视巨财如粪土的态度让那些长老也闭嘴了,显然两边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还是乖乖作壁上观
然后,墨娴又转向潘凤,露出富翁看向穷鬼的鄙夷眼光,道:“钱乃身外之物,看开一点,不必放在心上,哦,潘小姐要是缺钱,不如我送给你一些零花怎么样?十枚晶石够不够?”
被当年自己看不起的人如此戏耍,潘凤脸色都气红了,尖声厉喝:“有钱是,我看也是赃款,肯定是你见事不可为,带着红世双巫的财产逃跑的现在不用你给,我自己会会拿,你们两个,给我把东西拿过来,不要杀掉,要活捉”
恼羞成怒,终于撕掉脸皮,潘凤原本也是心有忌惮,毕竟墨娴突然甩出这么多晶石,说不定有了什么奇遇,可是一见对方身边的几名侍卫,都不过是堪堪天人境的修为,顿时恶向胆边生不管你有什么背景,现在先教训你一通,到时候就算你能叫来大人物,我往门派里一躲,你也无可奈何,纵横派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柿子
她身边的两名侍卫得令,立即出手,手臂一伸,就向着墨娴抓去,同时暗藏后续变化,一旦旁边的侍卫偷袭,立即就能展开反击他俩也是全力以赴,不敢大意,毕竟墨娴本身也是一名金丹三重窍穴的高手,一对一还真不一定拿得下,不过现在两人联手,相互配合,倒是很有可能一照面拿下对手
墨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对方冷笑,仿佛在看一只猴子演戏就在两名侍卫即将触及她手中袋子的时候,一个袖子挥了过来,将两人的手一裹,瞬间卸去了所有力道,还封死了后续的全部变化
出手之人正是白庸,虽然其他人也可以应付,到想要震慑对方,一举拿下两名四重境的武者,也只有他出手才可以做到
那两名侍卫本来还想加一把劲,强行以修为破招,哪知道自己真元未动,对方竟然先一步发动进攻,异常霸道的元功压面而来,两相对冲,完全不是对手,一触即溃两人抵挡不住,蹭蹭后退数步,堪堪化消力道,一直仿佛塑像一样的脸上露出的震惊之色
这样的身手绝对不是一名堪堪踏入金丹境的武者能拥有的
虽然明白对方隐藏实力,看他们还没能有所提醒,白庸的攻击就扑面而来两人就要运功抵挡,却诧异的发现,虽然上一招的力道化消了,可对方的那股真元竟然钻入自己体内,异常锋利,毕全身功力都无法铲除,这种真元就像是一把锋利的神兵,无物不斩,无物不破,纵然是大海也要被劈开
虽然相比之下,两人用的全身功力要为浑厚,可那一道真元的强度远预料,简直就是一块礁石,浪花拍上去也只会一头撞成碎片两人强行运功,顿感气息一滞,一口血腥涌上,动作缓了一线,已是来不及防御
“虚灵盾”
知道格挡已是来不及,两人同时启动法宝,一人一面大盾竖立在身前,保护周身,企图争取时间这两面盾的盾面漆黑如夜空,仿佛吞噬一切攻击,显然不是凡物
然而只见白庸双掌轻轻摁在盾面上,也不见有什么声响,两人闷哼一声,一股巨力击中胸口,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眼前一黑,就被击飞出去
这一招自然是梭空劲,能够穿越空间阻碍的隔山打牛劲,能无视一切非空间类法宝
白庸一招得手,趁胜追击,双手向前一揽,抓住对方要穴,功力一吐,压得对方无法动弹
这番变化,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两人动手,再到反过来被擒拿,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周围人还来不及反应,结果已经出来
高手绝对是高手
能够一招擒拿两名四重境的修者,这显然不是一名刚刚踏入天人境的武者能够做到的,虽然短短一瞬间没能分辨清楚,可几位天云阁的长老心中有素,眼前这名少年实力绝对远设想,不止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起码五重境,六重也未必不可能
这下子,所有长老,包括潘凤都将目光投向墨娴身后,跟白庸一样展现出天人境修为的其他人,难道这些人也是一样的实力
虽然觉得不可能,毕竟这样的实力都可以开创一个大门派了,可这念头这一出现,人人心中就起了畏惧不管其他人,就方才展现出实力的这名高手,在仙界也可以呼风唤雨了,能请得这样的人物当护卫,这得要多厉害的背景才能罩得住啊
这样的情况,就像是某人让那些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来当自己的小兵一样
有上官婵指导的墨娴,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敌人的机会:“啊呀,潘二小姐,你的护卫实力也太差了,一照面就被人制住,这么点三脚猫功夫,如何保护得了你的安危,纵横派完全不把高贵的你放在眼里嘛这样,我就替你好好教训他们一回,这样下次才好派一些厉害点的高手,免得丢了纵横派的脸面”
潘凤慌张道:“不你不能废掉他们”
两名护卫面色惨白,正要开口求饶,白庸冷哼一声,手心一震,万屠元功冲入对方丹田,破掉气海,同时毁掉一些重要的经脉,废去对方的修为
这两人哀嚎一声,软塌在地上,如烂泥一般
潘凤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糟了的念头
这两人虽然是作为她的护卫,可实际上是纵横派大力培养的得意弟子,将来若有成就,肯定是长老级别,论地位并不低这道理非常简单,陪太的,能是普通人吗?
一下子失去两名重要弟子,就算是掌门的女儿,也要受罚,何况她还只是一名长老的女儿
“你、你、你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们完蛋了你们已经彻底得罪纵横派,这件事别想能简单解决”
墨娴摊开手,叹气道:“丧家犬的咆哮,我从不放心上无力又无奈的威胁,只会让我加可怜你”
然后她拿出十枚晶石,直接扔在对方的脸上:“这是说好的,给你的零花,收下别生气,这绝不是施舍,你可比乞丐尊贵多了哈哈哈哈……”
墨娴大笑转身,离开前对那些长老道:“一百五十枚三品晶石就放这了,以后有时间,我会过来拿云铁的”
“是……是”王长老傻愣愣的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如果留下地址,我们可以送货上门”
墨娴摆摆手:“很快,你就知道我住在哪里了”
其他长老一个激灵,全部清醒过来,这可是大事件啊,只是希望别迁怒到天云阁不过纵横派眼下最恨的是刚才的小姐,倒也顾不到他们,还是尽早将当家唤回来,有当家坐镇情况也会好许多,至少纵横派不会随意乱来
“这份屈辱……别想我会放过你们,等着,纵横派的报复”
潘凤的一张秀丽的脸蛋,因为愤怒、丢脸、羞辱、震惊而变得异常扭曲起来,难以言喻的感受,她简直连肺都要气炸了
比钱比不过人家,比暴力也比不过人家,还被人用晶石砸脸上,这样的羞辱她何曾尝到过?
出生至今的第一回,人生的初体验,但她宁可不要有第一回.
第三十一章打上门去
走出天云阁,墨娴的走路简直就像是在飘一样,双脚都是垫着走的,她感觉自己快要升天了,快乐得升天
来到一无人处,她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握成拳头,弓着身,全身不停颤抖,不停挥舞着手臂,显然是兴奋到了极点
穆若愚看着她,关心的问:“该不会是便秘了?”
上官婵用扇子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叫他别乱说话,这傻蛋在玄宗里面不着调也就罢了,在外面还这么丢人
积蓄足够的墨娴猛然挺直身体,对着天空大吼:“湿了——”
“你是哪里来的痴女啊”上官婵才明白,眼前这家伙才是真正的不着调
墨娴这才发现有旁人在身边,不好意思道:“呃,我是指腋下湿了,实在太开心,不知不觉就出汗了”
上官婵忍不住给了她一扇子:“湿你个鬼啊这种事别说出来啊不管腋下还是其他,都不是可以堂堂正正说出来的词语,唉,我都开始怀疑你的郡主身份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白如雪拍手道:“的确,人过于兴奋的话,虚火上升,湿热中,腋下就会出汗”
白庸点头道:“吾妹言之有理”
“你们俩兄妹别在那自言自语啊”上官婵喘了一口气,“不行了,好累啊,为什么我要担任这样的角色”
白庸道:“没法子,谁叫咱们这队伍里少了这样的角色,只好让你临时客串一下了”
“这种傻瓜对话适可而止,赶紧分析正经事”
说到正事,白庸也变得严肃起来:“这番还真是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方才的女子跟人谈话时,曾提及仙界的门派曾有过出兵神洲的念头,猜测是想借着红世双巫侵入神洲的机会,趁火打劫虽然带大军穿越神洲比较困难,可派一名高手来打探情况,却并不困难,因此他们就能得知,正道盟已经跟红世双巫战起来,而且打得如火如荼”
上官婵冷笑道:“主要的战力被红世双巫吸引住注意力,那么就给了第三者可趁之机,他们肯定也是想要分一杯羹,不说当时的正道盟已经无法分出兵力,就算有余力,他们只要和红世双巫联盟,两头开花,就能令正道顾此失彼,搅成一盘混水,正好乱中取胜”
墨娴也点头,以自己对狱洲的认知判断道:“狱洲人利益至上,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不过神洲向来是天下正统,也是大道起源和定鼎的地方,他们难免心中有疙瘩,何况狱洲和神洲数千年没有交流,真实情况并不清楚,可能战争一开始他们也是在观望,想看看神洲的实力如何因为当时邪侠的计谋,红世双巫一度稳稳压制了正道,所以给了他们一个定心丸,认为神洲也不过如此,估计就在他们整顿大军,准备趁火打劫的时候,红世双巫惨败的消息就传过来了,接下来可想而知,也就不了了之”
这位大姐一口一个“狱洲人”,一口一个“他们”,也不知是为了讨好白庸等人,还是真正彻底将屁股摆端正了,不过从她先前的表现来看,并没什么心机,估计是后者居多
不过若真如她所说,狱洲人利益至上,那么她的“良禽择木而栖”的行为也就无可非议,兴许连狱洲人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步苍穹一脸满满的敬仰道:“师兄果然厉害一定是想到了这点,师兄才不惜舍身进入敌营,为的就是在短时间内结束战争,避免节外生枝”
这小子显然是特意调查过白庸的过往事迹,将他做过的事情全部都背下来
白庸有些吃不准,这小子究竟是真心崇拜自己呢,还是本着“城堡容易从内部攻破”的原则来接近自己?又或者用的是传说中的“捧杀”技能?
上官婵却注意到另一件小事,她瞥眼白庸道:“邪侠?指的是你?”
白庸略显尴尬,这种事终究不好拿来自夸,而且邪侠的名号也有点那啥
可能是感激上官婵帮自己出谋划策,将死对头讥笑得七窍生烟,墨娴毫不犹豫的将白庸的底子全抖落出来:“天地不仁,邪吞万物小人无匪,侠义荡然三教俱丧,逆吾非道”
这本来并没什么可害臊的,但很多事情要分时间和场合,在红世双巫面前出场时说诗号,会留下震撼人心的印象,可现在谈起来就多了一股调侃的味道,就像是小时候干的傻事被人抖落出来
还没等上官婵发表数落人的意见,步苍穹就很是认真的点评道:“不愧是师兄,哪怕是扮演反派也是巍然霸道,这诗号中隐隐透露出一股蔑视世间一切礼法,放荡不羁的昂然气势,令人不由得想起佛经中描述释迦牟尼出世时,曾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白如雪鼓着脸看着他,很是不满,像是在指责他为什么要夺走自己的工作
白庸实在不习惯被人吹捧,汗颜了一下:“我还是觉得,像老君一样,出世后只会哇哇大哭比较好”
上官婵这时候倒也不方便讥讽,于是道:“这诗号还是可以用的嘛,日后若遇上什么不方便的事,也可以换个身份行走江湖,把邪侠的名号打响亮一点,真要比较的话,我觉得这比白贤者的称号要有气势多了”
穆若愚道:“称号这东西又不是有气势就好,具体还是要看内涵,是褒义还是贬义,可以的话就算只是叫好人,也是挺不错的称号”
上官婵转身看向他,充满怜悯的语气道:“穆若愚,你是一个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火大”
白如雪也道:“穆大哥,你是一个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好难过拜托了,求你们别再叫我好人,我把话咽回去成不?”
众人不理这位活宝,白庸道:“此次前来狱洲,就是为了探查狱洲修真界的动向,否有人拥有跟红世双巫一样的想法现在情报还不够,虽说他们放弃了上一次的趁火打劫,但并不代表彻底绝了这想法,事实上这种念头一旦冒出过一次,就很容易出现下一次,也许他们现在就在谋划着详细的侵略计划也说不定但这种珍贵情报往往是隐藏在最深处,用普通的方法,没有两三年根本打听不到可靠的消息,可真要花那么长的时间,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我决定要火中取栗”
上官婵会心道:“你要拉虎皮扯大旗?”
“不止如此,我要将狱洲修真界彻底搅乱,东西隐藏在死水中是不看见的,必须将死水搅活才能看清楚反正刚才已经捣乱过一次,干脆就利用起来,将墨娴回来的事情弄大,就像大石头一样砸向湖面,声势越大,越能引来四方的注意如果能引来大人物的反应就好了,从他们的应对中,我就能分析出真实情况所以接下来的动作要弄得越大越好,不怕被人关注,就怕没人关注那么,墨姑娘有什么建议吗?”
“唔,原本,我是想由你出谋划策,帮我夺回郡主府的,不过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声势了,真要闹得厉害,直接打上门就可以了,直接开打肯定比用计谋要热闹”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方法,不过有一点要确认,对手的实力到底怎样?”白庸还是很谨慎的
“放心,所谓郡主府,其实就是墨教以郡主府为中心开设的一个分舵,最厉害的就是我师傅,不过也就金丹五重境的修为,而且还是那种很虚的类型,是用丹药催生上去的,所以留下了病根,照他的年龄,基本没有提升修为的可能,只要你出手,他闹翻天也腾不起大风大浪当年他就是因为本领不足,所以才想要利用我来跟纵横派搭上关系,以此来稳固自己的位置”
她说话间完全没有对师傅的尊重,反而有一种鄙夷的语气,看来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并不仅仅是强逼嫁人而已
白庸想了一下,很快做出决定道:“为了把声势闹大,咱们可以一路宣传,一路杀上门,将所有路人都吸引过来,另外,步苍穹你去调查一下,现在的郡主府到底有谁在,顺便估算一下在场者的实力”
终究是谨慎为要,白庸决定先派人去侦查,避免遇上刚好有高手坐镇的情况
“没问题,师兄放心交给我”步苍穹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从墨娴那打听清楚位置,立即化光离开
“我们也”
墨娴忽然道:“稍等一会,能不能容我先去买一下东西,在面对强敌之前,总得把钱花光,买一下装备”
白庸想了想,狱洲人多为器修,喜欢使用法宝,难得到了这里,不买一些也有点说不过去,反正那些晶石是用真元物无中生有的,倒也没什么可惜,拖延一下时间,也让步苍穹有充分的调查,于是他点头答应
……
“喔——就是这东西,我小的时候就很想试试看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墨娴把玩着手中的玩意,然后将其中一头放入嘴里,美美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
“原来你想买的是烟袋啊这是哪门子的装备啊”
白庸觉得头好疼,聆月评价的没错,这傻妞行事的确有些不着调
墨娴连忙辩解道:“这不是普通的烟袋哦,是混元金烟袋堂堂五星法宝,既能拿来对敌,又可以平时享乐,是一举两用的好东西啊”
“我看你完全是冲着好玩才去买的”
“才不是呢,你看我用烟袋后,不是又多了一个属性吗?这样就可以跟其他的角色区分开,凸出特点了”
“本来你只要好好将郡主这个属性发挥起来,就完全能凸出特点,跟其他角色区分开,偏偏这个属性被你亲手粉碎了,你让赋予这个属性的某人情何以堪啊”
“哈哈,没办法,谁让我在军队里呆了好几年,不是有句话说,学好是一辈子的事,学坏是一眨眼的事”
“这句话可不是拿来在犯错误后狡辩用的”
啪啪
上官婵用扇子分别敲了两人一下,道:“严肃点,平时再怎么胡闹都行,都快要干正事了,还这么吊儿郎当,也稍微注意点气氛,难道想在敌人面前讲相声吗?”
诸人收拾好心情,随着墨娴的指示向着郡主府飞去,一路雇人散播消息,反正晶石随便造,自然有一大帮修真者愿意帮忙,何况这种刺激的消息,哪怕没人撒钱,也是非常容易传播
这样高调的做法有利有弊,一面能引来很多人的关注,另一面则会让对方有了准备不过得到步苍穹回报的白庸并不在意,对方并没有向上求救,想来也是出于对墨娴的轻视,红世双巫败亡的消息早已在狱洲散播开,可能他们看待墨娴的态度,就跟之前的潘凤一样,认为是灰溜溜的回家
如果潘凤没有气得直接回纵横派报告,而是派人去提醒他们,或许会有所重视,可惜她实在被气昏了脑子,加上畏惧即将而来的责罚,根本没想到这茬
一路来到郡主府,在众人后面跟着的人群,以及早早等待在郡主府门口围观的路人们,已经过千了幸好不少术修者都会飞行,要不然还真挤不下人
对方果然得到消息,严阵以待,门口就有四名金丹境武者,身上散发的真元气息跟墨娴一致,想来是同门师兄弟
可惜,如果来的是墨娴孤身一人,对付这四人还真有些棘手,现在么……其中一人刚想开口,本就不准备给对方留面子的一行人哪有闲情,步苍穹直接出手,一身纷乱的剑气从窍穴中喷发,密密麻麻宛如刺猬一样,四人一下子被打得猝不及防,手忙脚乱防御中,被步苍穹抓住破绽,一一点中要穴,放倒在地上
“好精妙的身手好霸道的剑气这下有好戏看了”
本来对墨娴一行人并不抱希望的围观者,立马被这短暂的打斗提起了兴致,觉得接下来真正有好戏看了,并非如自己所想的是一场闹剧
众人一起闯入府中,见里面空荡荡的,竟是毫无人影,墨娴连忙道:“这座郡王府设有空间阵法,所以能隐藏住人”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现在才说
若不是顾及到现在自己扮演的角色是她的跟班,白庸真想好好敲打一下,这家伙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看她的样子明明很重视这件事,怎么还丢三落四的,难道是过于兴奋了?这种疏忽大意要是发生在关键时刻可是会出人命的
白庸总算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对墨娴的不着调的认识实在太肤浅了,这傻妞的能力完全不能信任啊
现在他真的很想好好质问一番,究竟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
其实这种意外并不算什么,就算墨娴不知道,对方也完全可以在她离开郡王府的几年里改造阵法可白庸的习惯就是把握细节,小心谨慎,力求将所有变化可能考虑进去,你不知道倒也罢了,知道居然不说,这也太令人恼火了
白庸此刻下定决心,往后若是从墨娴嘴里找出情报,一定要完完详细了,要不然发生“直到膝盖中了一箭”的意外,那也太悲剧了
众人也没等多久,只一会儿,哗啦一阵空间波动,许多人穿透空间而来,为首的是一尊身材高挑的中年人,此人五官俊美,身材修长,脸上带着巴上修剪精致的竖一字胡子,虽然有些怪异,却让人眼前一亮,最吸引人就是他眉宇间的邪意放纵,自然就有种不羁的风流
不过白庸一眼看出,此人拳意之中带有一股yin欲的气息,不过并非先天凝练时加进去后,而是后来修炼造成的影响若是按照墨娴所说的情报推测,恐怕他是以采补的方法来修补靠丹药进阶留下的后患
但采补不是双修,终究是拿不上台面的三流把戏,于是他以外泄的邪气,很好的掩盖住了这股yin欲气息,让人产生错觉,以为他风流而不下流事实上,一个风流的人,又怎么会不下流呢?言语轻佻的家伙,内心必然有各种龌龊想法,只是要维持外面这张人皮,不得不摆出风度翩翩的姿态,脱了衣冠,谁辨得出是禽兽还是人类
站在这名中年人身后的一群人,或是奇装异服,或是衣饰华贵,看起来各个不凡,站成一圈,看起来气势十足,这些人前呼后拥,众星捧月,都一个个趾高气扬,骄傲恣意的模样
中年人开口道:“墨娴,见了师傅不跪下请安吗?”
上官婵以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开口,又开始诲人不倦
墨娴装样道:“请安?向谁请?在我面前好像只有一群衣冠禽兽,抱歉,我没有向出生请安的习惯,也许你有”
旁边一名女弟子站出来道:“大胆居然跟如此跟师傅说话,你眼里还有礼法吗?”
“抱歉,我就习惯站着说,像你一样躺在床上,趴开两条腿跟你师傅说话,那种方式我可学不来”.
第三十二章轰出门去
白庸忽然觉得,自己太小瞧墨娴了,这种恶毒到连说话者都难以启齿的言语,她居然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来,而且面色淡定,看来是压根没放在心上这样的演戏手段,谁也看不出她其实是在转述别人的话
偷偷看了一眼上官婵,这丫头面带一丝潮红,教得正起劲,显然这些话对她而言,平时也是难以开口的,此时能借别人的嘴说出,一偿夙愿,别提有多兴奋了
那女弟子立即被这几句话挤兑得面红耳赤,若她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倒是可以用守宫砂来反驳,偏偏她又不是,因此现在只能目光阴毒的盯着墨娴,恨不得将人活生生吞下去
又一名弟子道:“给你脸不要脸,墨娴郡主,你虽然是郡主,但这种身份也只能在凡界显摆,在修界没有人会在意,别太把自己当根葱,在我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只小小的蝼蚁”
“鸠占鹊巢,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不在意郡主身份?也不看看你现在住的是谁的地盘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私闯民宅,夺人财物,还要喧宾夺主,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这么说也太侮辱狗了”
“你——”又一个被说得七窍生烟
那名中年人,墨娴的师傅龙道人终于开口道:“现在跪下磕头,一切既往不咎,我仍当你是我的徒弟”
“真当我稀罕做你徒弟那个身份简直是我一辈子的耻辱别在那边装得人模狗样,真当别人不知道你干过的下作事,只不过这些胆小鬼要巴结你,不敢说罢了披上人皮就以为别人认不得你了,大伙只是在逗你玩,陪你一起演戏罢了,你还当真了,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骗谁?”
龙道人的忍耐力显然比其他人要高,这样都不生气,慢条斯理道:“几年没见,你的功夫没多少进步,口才倒是变厉害了,口灿莲花,人也变聪明许多,以前的你连三字经都背不起来”
“多谢你的称赞,不过我的进步可是在你之上啊出门前我刚刚凝练金丹,现在已经凝练三重窍穴了,你就不行了,以前是这样的修为,现在还是这样的修为,年年吃老本,看来你到死都不可能有进步了,怎么样,要不要我把自己的修炼经验传授给你?不过我想你也学不了,因为我能进步的最关键一点,就是离开了你,你不在身边,我的修为就蹭蹭往上升,可见没有害虫的环境还是很重要的”
被刺中最在意的事情,龙道人再也保持不住风度翩翩的优雅,怒目道:“以下犯上,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是你才对看看你这些年干下的龌龊事,抢夺弟子财物,不尽师者之道,身为人师,却色利熏心,窥伺弟子的美色,我不屈从,你便逼我嫁给别人,赚取政治利益师傅啊师傅,传道授业解惑,你做到了哪一点?”
“放屁我什么时候窥伺你的美色”
龙道人这次是真心冤枉,几年前的墨娴根本就一小丫头,他又不好这口,哪来色利熏心
不过,他的人品不行,没人会相信他再说这种事本就容易往坏处想,对围观群众而言,显然当真比不当真要有意思得多,恶意揣测他人也是一种习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有很多人开骂
“这老东西,多大岁数的人了,居然还想老牛吃嫩草,要脸不要脸”
“我看是不要脸,你看他一脸yin邪,管得裤腰带就有鬼了”
“说起来,我倒是听说过一些消息,这龙道人暗中有买女婢,而且都是处女,行采补之术,我还听说过,他旁边的那些女弟子,都跟他有染以师傅的名头,强迫女弟子为他服务,当真人模狗样”
本来名声就不好,这下立即被人批得狗屁不是,夺弟子财物大家还可以接受,可逼弟子献出贞C这点越线了,当然,不排除一些羡慕嫉妒恨的家伙们趁机踩上一脚
成功借得围观者的气势,墨娴沉声道:“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人品,我想,连你背后的那些跟屁虫都不相信今天回来,就是取回我失去的一切,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看在过往师徒名分上,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滚出去,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二是不吃敬酒吃罚酒,废掉全身修为,将你打出去”
“好好好,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恼羞成怒,龙道人愤然出手,长啸一声,双臂合抱,大袖飞扬,一股浑厚的巨力鼓荡而出,尚未接触,就激荡得墨娴长发乱飘,但觉劲风扑面,呼吸困难,而且劲力笼罩四方,躲闪不得,
这招聚集起龙道人全身的功力,毕其功于一役,自是非同小可,这样的情况下,墨娴竟是一点也没有运功抵抗,反而有闲工夫掏出混元金烟袋咬在嘴里,自信满满的表情令他心中一凛
一瞬间的犹豫,就见墨娴的身子向后飘出,取而代之的正是白庸,他正面与敌人对掌,初交手为求试探深浅,用上了太极生死道,泄劲化劲,并没有选择硬撼
他现在的太极功夫,已经到了无色无相、不留痕迹的境界,每拍一掌,二人内力相交,并无巨响发出,只是听得“嗤嗤”的轻响,劲力四溢,周遭诸人尽皆远远退开
二人一进一退,电光火石间已横跨了十余丈的空间,白庸右足落下最后一步时,半个足跟已是踏在了门槛外,只是此时他已稳住阵脚,“啪”的一声,四掌相接,尽是化为比拼内力之势
这几下交手,白庸已将对手实力摸清,如墨娴所言,的确是五重窍穴修为,不过内力厚实,并不虚弱,只是混杂着许多异相,运转间并不流畅估计是在这几年中,用采补的方法弥补了丹药突破的缺陷,可惜以邪道补邪道,依旧有缺陷
本着战决的原则,白庸选择自己的最强项——比拼内力万屠元功霸道非凡,加上对方的采补之法属于邪道,正好被克制,当下势如破竹,占尽优势
龙道人在见着白庸等人站在墨娴身后的时候,就知道这些是帮手,本来见他们只有刚刚踏入天人境的修为,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之后墨娴口若悬河,肆无忌惮的不断挑衅,他就联想到肯定是有了倚仗,而这倚仗无非是背后的帮手
有了想法,因此他出手就是全力以赴,试图一举擒拿,却不料情势转瞬急下,此时自己双掌被粘住,对手内力如长江大河,源源不断冲将过来,别说进攻,光是运力守御,都感到压力愈来愈重
白庸此番是决意辣手毙敌,功力运至九成,全身真气高运转,尽数送出,万屠元功狂野的一面威力尽显,龙道人在这巨大迫力下身子轻轻抖动,双臂骨骼咯咯作响,渐渐弯曲,双掌竟是向后缩了八寸,头顶上蒸腾起一股厚实的白烟
错估对手实力,龙道人心中大骇,对方的内功居然还在自己之上
此时双方四掌相对,彼此的修为境界再难免隐瞒,只不过白庸此刻动用的是肉身功夫,并没有运用元神,加上造化弄神诀神妙非凡,却是没被看出,在龙道人眼中,白庸是一个比自己低了两重境的金丹武者,可是偏生真元浑厚,远常人,竟是反将自己压下,而且那真元竟是天生克制自己的内功,两相比较,竟是如同神兵砍朽木一样,自己的内功溃不成军,一下子败退千里,被反冲到了丹田处
此处一旦被攻破,根基废除,还要受制他人,龙道人心知已是生死之刻,一道紫气窜上眉心,已是动用禁术
白庸本来大占上风,双方硬碰硬,将龙道人压得上身后仰,就算不懂武功的人都看出趋势本来就要一下功成,谁知对方的气海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变得无比狂暴,内力暴涨,一下子将万屠元功逼退到手臂只见对方足下牢钉地面,不管他再怎么加力,下盘都是稳若泰山,纹丝不动
龙道人慢慢直起了身子,看起来倒是跟白庸平分秋色,看得围观者一阵惊呼,大嚷情势变化,要开始反击了
然而龙道人却是有苦自己知,这些年来为了填补境界上的空虚,他以采补之法收集元阴练功,内功突飞猛进,可终究是旁门左道,留下了许多弊端,真元变得不纯,难以控制入微平时倒还好,一直用原来的功力压制着,现在真正被逼到了极限,无心他顾,所有弊端一下子全暴露出来
此时龙道人的功力尽数云集体外与白庸相抗,体内经脉空虚,这些斑驳不纯的真元没了本源内功的压制,此刻已是蠢蠢欲动,在四肢百骸游走,一时间气血如沸,经脉欲裂
他不由得暗暗叫苦,若是凝神收集体内散乱真气,势必为对手一举攻入,重伤而亡,若是不管体内真气,全力与对手相抗,只怕这散乱真气愈演愈烈,最终也要走火入魔而死
龙道人心中天人交战,手上略松,白庸排山倒海的万屠元功已是长驱直入,大骇下急提气运力反击方始堪堪挡住,只是双掌又缩后了数寸,身后仰得厉害,但觉内息如沸,嗓子眼发咸,一口鲜血已是涌到了口边
这时,没有对手的穆若愚突然踏上一步,右掌扬起,隐隐带有风雷之声,击向龙道人的顶门百会,大喝道:“白庸,我助你一臂之力”
这家伙出了玄宗从未踏入过江湖,并没有江湖人所谓的以多敌少,胜之不武的想法,此刻见对方的头领被白庸牵制住,无心他顾,立马来了兴趣,出掌偷袭,“波”的一声轻响,正击在对方的百会穴
穆若愚的修为并不算高,可这一掌无人干扰,分明是运足劲打出,正如他先前所言,可以打爆一座小山此时心想,即便人身上数百块骨头中以头盖骨为最坚硬,也足以将这该死的老道击毙
然而他这一掌下去,却似击在一团棉花之中,空荡荡的毫不受力,似乎头盖骨不存在一般,心中方自一愣,一股大力自对方百会穴中蓬勃而起,正与掌力相撞,“格格”轻响,穆若愚右臂骨骼剧痛,险些折断,一股混杂成一团的正邪真元,顺着经脉倒冲入体,顿时口角溢血,踉跄后退
白庸迟来的喝骂:“傻蛋,内力互拼,是你能随意插手的吗?”
这下却是穆若愚的经验不足,使得帮了倒忙高手互拼内力,不管局势如何,外人都是不可以插入的,否则引起的变化无可预料,不是你想帮哪方就能帮哪方的,除非你有能压制双方的能耐
穆若愚来不及回答,就感觉那股混乱的真元反冲入自己的丹田,时冷时热,忽阴忽阳,搅得他的气海不停翻腾,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其中属于龙道人的阴邪内功不停吞噬他本来的功力,而白庸的万屠元功却又跟在后面吞噬阴邪内功,他作为主人,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看着两股外来大军在他体内肆虐
白庸顾不上收拾龙岛人,连忙上天探查穆若愚的状况,发现这种怪异现象后,心思百转,觉得最后可能会出现一好一坏的两种结果,这坏的结果自然不用说,根基全废,内功重修炼,可一念及这小子好到逆天的运气
“无量天尊这等好运都让你碰上了,”他将穆若愚扔给没有战斗的白如雪,“好好照看他,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帮他镇压内功,只用荼靡剑修复经脉即可”
听到这话,穆若愚都要哭了,不过是帮了倒忙而已,没必要这么惩罚人他身在局中,反而不明真相,只觉体内混乱的真元左突右冲,四下流窜,一正一邪的两种元功好似猛虎追逐饿狼,而那饿狼又在不断吞噬着绵羊一样,便似一丝星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他体内百骸剧痛,所有经脉好似被强行撑开一样,偏偏无能为力,唯有听天由命
不说穆若愚这小子正享受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好处,他刚才的那一掌,却也令龙道人因祸得福了日常修习内功时,内力乃是循序渐进,逐一流过百会,起伐经洗髓作用,方才龙道人的内力失了控制,瞬息间尽皆灌入顶心,不出片刻便会顶门炸裂而亡,诸多传说中修仙之人抵不过劫数,炸裂天灵,元婴遁出,就是修炼内功出乱,走火入魔所致
就在他顶心将欲炸裂之际,却是吃穆若愚一掌正中百会,上涌的凝聚内力与外来掌力相冲,险些震断对方的右臂
百会乃是人体最脆弱的死穴之一,任你武功如何通玄,就算龙道人身无牵绊,聚全身功力护持,放平时也难挡穆若愚这千钧一掌只是一啄一饮,这走火入魔的内力何其强大,而且还汇聚了万屠元功的威力,竟是硬将百会穴护将下来
不止如此,万屠元功涌过龙道人的百会穴,凭借诛邪克邪吞邪的效果,竟然将那因采补而积蓄起来的沉疴一并消除,不但脱了死劫,还令他侥幸逃脱了走火入魔的下场,这绝对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只不过因为比拼得太猛,加上主场是龙道人的身体,这一下外泄,竟是一口气带走了他五成的功力,因此虽然神智清明了不少,却也觉得体内变得空荡起来,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衡量自己究竟是赚了还是亏了,白庸的绝招已然降临
“混元八卦掌”
熟练到不能再熟练的招式,跟着修为水涨船高,刹那间爆发出耀眼的精光,如日月一般的浩瀚,强大的力量令得一切光辉都黯然失色,八卦能量化作洪流,气势滂沱的奔驰而出
“百轮极光罩”龙道人吓了一跳,双手连连挥舞,七彩光华在他身前闪耀,一道道的罡气布置下来,瞬息之间就布置下了上百道屏障,阻挡住八卦洪流
可惜挡住的只是散发出去的掌劲,白庸运转生死之道,眼中骤现黑白世界,一掌击中极光罩上最大的黑点,轻松粉碎,接着就与八卦能量合流,将屏障全部粉碎,势如破竹
他的混元八卦掌用得实在太快了,就跟普通招式一样,一掌用尽又出一掌,龙道人回气不足,来不及施展绝招,只能硬着头皮对轰了一掌
轰然炸响,刹那间他的五根指头全部炸开,化为了五道极其强大的血气,竟然形成五个化身,纷纷冲上前去,而他本人则趁机后退
连续五声爆炸,依靠分身的自我牺牲,终于将白庸挡住,龙道人的本体已经飞掠出了千里开外,躲避掉了夹杂在八卦洪流之中的滚滚一拳,然后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几下子对招,痛失五指,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较量的胆气,眼下只想着保命,顾不得其他.
第三十三章大获全胜
一见龙道人出手,其余弟子也一哄而上,想要群殴取胜其中轻功最好的两人冲在最前面,同时操起长剑,齐齐抢上,步苍穹首当其冲,双剑齐指他的胸腹要害
进攻的二人剑至中途,忽然交叉变向,一者长剑直刺面门,一者长剑刺向小腹,这一式又名“上下交征”,这两人明显是特意练过此招,配合天衣无缝,令敌人上下难顾
正是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换成一般人,还不一定能接下来,但步苍穹修炼的非剑诀,乃是将本身练成一柄剑,全身窍穴都可发动进攻,不存在双拳的难题
眼见剑尖近体,对方的剑势忽的微微一滞,电光火石间,窍穴涌动,剑气勃发,但听得“叮”的一声,剑气与长剑相交,长剑寸寸断裂,大力袭上心口,这两名弟子眼前发黑,一口鲜血溢出,扑地跌倒
步苍穹跟着一挥剑指,射出两道剑气,贯穿这两名弟子的琵琶骨,于是传来两声闷哼,对方撒手弃剑,手臂软软下垂,已经没有再战的能力
一招之间,二人双双败北,步苍穹负手而立,神采飞扬,喝道:“还有人来送死么?”
蓦地狂风大作,一刀一剑左右夹击,迎面掌风激荡,背后却是真气波动,有人一足袭来,刹那间他腹背受敌,遭到四人围攻
步苍穹站立原地,听得背后风声飒然,那人一足正袭向自己后心尾椎,心下大怒,此人出招狠毒,这一脚踏上必是终身瘫痪之局,当下不加思索,举足反踢,双足相交瞬间,剑气从脚底板钻出,一下子贯穿对方的脚背,当下发出长声惨呼
同时步苍穹借反震之力,纵身前窜,自刀剑下钻过,随手对上了其中一人的掌影,剑气从掌心勃发,贯穿对方的手背,带起一抹血红他的身法极快,此时对方的刀剑方始劈下,险些伤了自己人
这下他反过来穿到了这三人背后,当下手臂一挥,剑气不要钱的泼洒出来,便听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响,只见金色的气罩严实的保护住三人,挡下了剑气
一人惊呼:“大伙小心这人的招式古怪,掌心、脚底都能发剑气,千万别跟他接触”
步苍穹凝练了手、臂、脚、腿四处窍穴,因此这四处都能随心所欲的发射剑气
“蠢货,小心就能挡住吗?看着,下一招击破你的法宝”
步苍穹手指一点眉心,一寸剑芒凝聚在指尖,并不刚强,反而似一条游鱼般绕指柔
“落宝剑指”
剑指落,剑气化作细丝喷薄而出,带给人的印象并不是那种无坚不摧的穿透力,而是针透棉纱的无孔不入,那化作细线的剑气轻易穿透对方的法宝,如过无物,正中胸口,伴随着血雾透体而出
剩下的两名弟子一见此景,吓得就要掉头逃跑,忽见两道流光闪过,却是又有两名术修弟子出手帮忙,他们转头看见龙道人正与白庸比拼内力,思忖师傅胜利在即,自己一旦逃跑,只怕后续惩罚难以想象,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强上
两名出手的术修弟子,一个驱使一根铁铸灵蛇短鞭,鞭头所指,指向步苍穹左胸,另一个驱使一根黑色噬魂棍,自后猛击,棍上冤魂缭绕,吸摄精血,吞人魂魄左右风声袭动,则是两名武修弟子挺直长剑夹攻,一时间,四方合围出手,声势无二
驱使法宝的厉害在此时就体现出来,不必亲自上阵,自然无需担心落宝剑气的穿透攻击,虽说技巧上有所欠缺,但此时正是围攻,便是要对手防不胜防,技巧的作用被压到了最低
“想法不错,但仍小看步苍穹了”
步苍穹双手一张,汹涌剑气像是蔓藤一样缠上手臂,竟是将左右手臂凝聚成两柄大剑,也不见他如何威风的舞动,只是前后轻挑,当当两声大响,噬魂棍断成七八段,金龙鞭寸寸断裂,炼制法宝的材料彻底崩毁,化作粉尘漫天飞舞,神念遭受反噬,后方两名弟子仰面喷血倒下
破除前后敌人,再攻左右,在惊呼声中,两名左右夹攻的弟子连人带剑向后疾飞,长剑插在地面上,青石屑乱飞,剑身出现裂痕这两名弟子早就丧了胆气,因此心中存了退缩的念头,一见同伴的法宝遭破,竟好似福临心至般向后退让,堪堪避过了剑气凝聚的重剑,否则,断条手臂在所难免
步苍穹全身似有无数条隐形之手,各处角度皆可发动进攻,,瞬息间倒下八名弟子,尤其最后凝聚的双臂剑无坚不摧,隐约有重剑无锋的气态,对手皆是暗暗心惊,这玩意碰都碰不得,劈上了便是筋断骨折的下场,当下无人敢再上
另一边上官婵也对上了五名对手,这群人中有一个凝聚了金丹,两个炼合了元神,还有两个则是肉身全部淬炼,只剩下凝练拳意就可踏入金丹境
这群人可不是上一次羽仙派的那伙子废物能比拟,虽说照修为来看还差上一大截,然而有过被围攻经验的上官婵不敢大意,当下用上得意兵器
她双手一抖,两条不知多长的缎带从袖口中抖落出来,缎带一端系着一个类似短剑的武器,扁平宽大,剑身上面有许多个孔,原来是舞剑器,只要配合舞蹈,孔洞中便会放出悠扬乐声
两柄舞剑器一者湛蓝,名为水心,一者赤红,名为火精,名字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威风,甚至还不如墨娴随手买的混元金烟袋听起来有气势,但却是史上留名的神物,远不是修士炼制的法宝所能比拟
《晋?列传第二十一》有记载皙进曰:“虞小生,不足以知,臣请言之昔周公成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波’又秦昭王以三日置酒河曲,见金人奉水心之剑,曰:‘令君制有西夏’乃霸诸侯,因此立为曲水二汉相缘,皆为盛集”
水心之剑,乃是诸侯定鼎之剑
《杜阳杂编》有记载火精剑,大林国有山,方数百里,出神铁其山有瘅毒,不可轻为采取若中国之君有道,神铁则自流炼之为剑,必多灵异其剑之光如电,切金如泥以朽磨之,则生烟焰;以金石击之,则火光流起上将欲幸奉天,自携火精剑出内殿,因叹曰:“千万年社稷,岂为狗鼠所窃耶?”遂以剑斲槛上铁狻猊,应手而碎,左右皆呼万岁上曰:“若碎小寇如斩狻猊,不足忧也”及乘舆遇夜,侍从皆见上仗数尺光明,即火精剑也
火精之剑,乃是国君有道之剑
这等古物哪怕品阶不高,往往也有各种神妙效果,这两件都是宝器,不过没有认主成为魂兵
此时只见上官婵缎带斜引,剑走龙蛇,在场中翩翩舞起,于是两个舞剑器不停的唱了起来,依稀间配成一段乐曲,正是十面埋伏以她性格,倒也不会在此时演奏鹊桥仙一类
那五名弟子,或是驱使法宝,或是配合进攻,却被这如矫若游龙的攻势圈住,缎带与舞剑器的配合正是柔中带刚,发动攻击时并没有像直兵器那样有特定轨迹,可以从任何角度刺出,无迹可寻加上缎带能遮蔽视线,令人眼花缭乱,所以明明人多的是他们这边,却反而被困住,一时手忙脚乱,光是防御不知从哪冒出的短剑就够呛,别提反击
眼见剑势回环,配合音律,扣人心弦,上官婵舞到音律激奏处,手中缎带遮蔽天日,舞剑器成了一团光影,不断在身前身后左右四处滚动,采声大作舞到后来,愈舞愈急,一霎时,整个人都隐在剑影之中,身形进退之间,忽焉在前,瞻之在后
被困住的诸人大汗淋漓,手足无措,时不时有人手脚被刺出一道血泉,幸而都是小伤忽闻一声银瓶乍破,音调弹到一处破音,那重重剑影好似化作了一片银光,化整为零,呼啸一声发动杀招,血雾飘洒
霎时,两名肉身境的弟子仰面倒了下去,无力再战,那名金丹境的武者也是肩膀处中了一剑,血流不止,这是重伤,其余小伤身上随处可见,他以剑驻地,气喘吁吁,好几次都堪堪从死亡边缘上踏了回来,现在没有倒下,已是大幸
这时两条缎带嗖的一下回缩到上官婵身上,携裹着两名术修者的法宝,退缩缠在她手臂和腰背等处,缎带非死物般一动不动,而是似那下凡的仙女的羽衣一般飘动不止
这是她依旧功行全身,随时都能出手的征兆,并不是说将缎带收回去便没有威胁,反而这样不好判断出手方向,令人不敢随意出手试探
那名金丹武者出乎意料的硬气,在全面落下风的情况下,仍想着要进攻,他站起来对另外两名元神境弟子大声道:“不要怕,用阵法攻击她,我替你们争取时间”
只听他大吼一声,全力运转内功,手中长剑发出不堪重负的长吟,接着剑随人走,剑气化作黑色龙头包裹着整个人,如利箭般毅然冲出
“黑龙翦岳”
见对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要反抗,上官婵称赞道:“勇气可嘉,只是未免无识人之智,我就大发慈悲,迎合你的勇气,凌火焚波”
她双袖一挥,铿锵一响,水心火精双剑爆发蓝红双色光芒,遥相辉映,水心剑急冲在前,火精剑随即如游鱼穿梭而行,形成火焰缠绕洪流的景象
水火双流冲向黑龙首,一击将其崩毁,伴随一声长剑断裂,一道人影喷血从中倒退而出
“戮仙剑阵”
趁着这段时间,那两名元神境弟子慌慌张张布好了阵法,大袖一甩,数十道青色剑光蜂拥而出,一阵低吟后,以一化三的化为了二百多口青色剑光,在空中布下鱼鳞般的层层青色剑阵,气势倒也惊人
两人没有就此收手,其中的那名跟墨娴对骂过的女弟子两手一翻,手掌中浮现了一口小钟,她似乎有些气力不济,另外的弟子连忙赞功,只见小钟往天上一抛,银光闪动,迎风便涨,刹那间化为数丈大小的巨*,向对面气势汹汹的压去
接着清吟声大起,所有剑光闪动之下联襟一起,化为了一道百余丈长的青虹巨*滚滚而去以洪钟开道,再配合剑阵绞杀,这等巧妙的法宝运用方法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到
先祭出的银钟率先发威了,只见它就滴溜溜的一转,低沉的钟声,一声接一声地传出,肉眼可见的淡银色波浪以巨钟为中心,一圈圈荡漾而出,向下方的上官婵罩去
“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斩天绝地,殛法封神”
一拉一抖,两条缎带纠缠在一起,水火交并,水心剑与火精剑爆发夺目光华,两者相互契合,水为阴,火为阳,形成一道巨大的太极印,随即一柄长剑从太极印中冲出,直接劈开淡银色波浪,一头撞上洪钟,爆裂之声迸发而出
洪钟被一剑斩破,那名女弟子如遭雷殛,面色苍白,直接萎靡倒地那柄太极剑的余势未消,再度冲上,一头撞进戮仙剑阵,将两百多道青色剑光撞得凌乱不堪,许多剑光直接粉碎,剩下的也是纷纷扬扬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这个时候,龙道人已经被白庸吓退,他逃跑的度太快,又没有丝毫犹豫,人不见了,那些弟子都还没有察觉
戮仙剑阵被破,纷乱的剑光攻击在场所有人,那些墨教的弟子们也纷纷遭殃
与此时际,玄宗众人显出了各自不同的功夫步苍穹正面踏上一步,挡在墨娴身前,身形不动,窍穴中不断发射剑气,跟剑光对轰,将袭来的剑光尽数击溃;白庸随手一袖挥出,洞穿能力极强的剑光居然也被转移了方向,但听得“噗噗”数声,将远处的房屋打穿,斜向飞出,尽数落入湖中;白如雪立在不能动弹的穆若愚身前,催动荼靡剑上的阵法,于是一片片花瓣从剑体上脱落,在她身前形成一堵花墙,所有剑光撞在上面都如泥牛入海,尽数被化去
“你们的师傅已经丢下你们跑路了,乖乖投降,束手就擒”白庸以内功说出,传递进每个人耳里,顿时所有人都放弃了反抗,除了一个人
“大家伙快逃,我来拖住他”
那名被上官婵震断了兵器的金丹武者,这时候居然还有战斗的意志,只见他以地躺刀法,滚地而进,袭向白庸下盘,自下而上发动进攻,同时身上光芒一闪,一柄宝刀从口中钻出,直斩向要害,这家伙居然是武道术法双修
白庸淡淡道:“有勇无谋,看来你还不死心,便让你将得意的功夫使出来好了”
他不闪不避,站在原地任凭对方击中
“生死茫茫”
那名弟子心中大喜,当下又催一份力,竟是用出绝招,双掌交错,一前一后拍出,前掌阳劲,威猛绝伦,后掌阴劲,蓄而不发
一经碰触,掌力立时催动,直趋白庸心脉,岂知前手的刚猛内力发将出去,竟好似击在空处,着力处空荡荡毫不受力,“咯”的一声左掌立时脱臼不待他痛出声来,后手阴掌也击在白哟小腹上,阴劲激发,却正撞上自己适才发出的刚猛掌力,两下劲力夹击,“喀喇”一声响,右臂承受不住如斯巨力,臂骨震断,这名弟子顿时晕撅
下一刻宝刀流光着地滚来,白庸瞧得真真切切,一足踏出,自匹练似的刀光中踏入,正中刀脊,向下一跺,直接将宝刀踩住,那宝刀还有灵性,竟是奋力反抗,只是不管其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白庸举手投足间击败了龙道人,自己这边以多打少,居然也被对方的两人轻轻松松放倒,直若挥袖掸尘,毫不费力,最后剩下的那名弟子尚未来得及出招,战斗已经结束他将一切经过瞧得清清楚楚,如何敢再进攻,只吓得肝胆欲裂,立时转身发足狂奔
“逃得了吗?”
见有人逃跑,当下足上微微加力,忽的放开,单刀激射而出,“啊哟”一声,那名逃跑者此时已经飞上天空,刀背正击中后背,痛叫声中从空中摔落
一切结束后,墨娴才施施然道:“打完收工,将地面收拾收拾,一切进屋后再处理”
她这种主人般的颐指气使,正是做给围观的人看,主要是给别人一个印象,她才是主人,其他的都只是仆人这样一来,才能名正言顺,不会落人口实
否则,就算白庸他们自称是以朋友的身份帮忙,也难免被人垢话,说是引外人来内斗,一个不好,还要被摆上通敌的名头,可如果是仆人,别人除了称赞她神通广大之外,倒也无话可说
见好戏结束,所有围观群众纷纷如鸟兽散,他们要向人炫耀这意想不到的变化,有心者则是将消息传递回去.
第三十四章虚空袭击
一场大胜之后,关起门来的众人并没有摆宴庆祝,接下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碌
“这些人的处置问题,墨娴你来做主”
白庸将决定交给墨娴,说到底这些人也是她名义上的师兄弟,虽然没什么感情,不过神洲看重传统,对这种即便是名义上的东西也是有所顾及的,再者,这群家伙实力太烂,以后纵然为敌也起不到妨碍的作用是,甚至某些时候还能拖同伴后腿的效果猪一样的敌人,还是有利于我方的,附带还能卖一个人情
墨娴吸了一口烟,她对这些人的处置还真不放心上,毕竟她只是过来风光一回的,也没打算收拾势力,重振旗鼓,人心什么也都无所谓了不过白庸给她人情,她反而心中多想了一下,觉得要给人留个好印象,就依照神洲人的观念宽大处理好了
“念在同门情面上,我就最后给你们一条生路,滚记住,别再跟我作对,否则下一次遇到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你要放我们走?就这样放我们走?”有些弟子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嗯,趁我这袋烟还没吸完,心情好的时候,快滚”
步苍穹出手,化解所有弟子身上的禁制,不过功力的钳制没有解开那些弟子揉了揉手腕,活动了一下手脚,转过身,又有些犹豫的转过身,好似生怕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对方会给自己来上一下想来是平日的作风影响了自己,认为别人也跟自己一样,喜欢在给人希望的时候亲手给予绝望,从而获得快感一时间,竟是没人敢离开
“磨磨蹭蹭干什么,一群没胆鬼,”墨娴也是当地人,很快就想通对方为什么犹豫,不禁嗤笑,“以己度人,还真是……滚滚,我没心情陪你这些小虾米耍阴谋诡异,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放你们就放你们”
这下那些人才稍稍放开胆子,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对方先尝试,最后有一个心急的忍耐不住,率先一步一回头的走出门
上官婵看到这一幕,也是鄙夷道:“真是愚昧,我们真要杀他,回不回头有什么意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管你担心不担心,结果都已注定”
白庸道:“人生来稀里糊涂,总希望死的时候能够清醒一些,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名弟子成功离开后,其他人才放下心来,一群人心思活络开,就有人壮起了胆气,那名先前开骂过的女弟子放狠话道:“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阴毒,一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在得到安然离开的承诺后,她也觉得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狠话不说白不说
不过很显然,她将人料错了,墨娴可不是那种敌人说了“今日放了我,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话后,还要坚持放生的迂腐大侠,再者,大抵上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敌人跟自己曾经有亲密关系的基础上才会成立,她跟对方可没什么亲密关系,于是从善如流采纳了建议
“有道理,为了避免将来后悔,还是废掉你们的根基比较安全”
当下一扣混元金烟袋,一个烟圈飘飞出去,击中对方丹田处,当下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你,你居然废我根基……”那名女弟子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情绪,脸上满是惊诧,真正不敢相信
墨娴小心的看了一下白庸,发现并没有厌恶神色,于是再度出手,废除其他人的根基,当下一片哀嚎跟痛骂,骂的却不是她,而是那名女弟子
“墨郡主,求你高抬贵手,我跟那个贱人没有任何关系,啊——”
“萧熏你这个贱婢你一个人要死就去死啊,居然连累大伙失了根基”
“多舌妇,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出去后等着报复”
人最痛苦不是失去某样东西,而是在于本来可以不用失去这样东西这会儿所有人对这个名为萧熏的女弟子恨之入骨,仇恨远远大过墨娴,本来战败后受人处置就是应该的,人家大度放了一马,从第三者角度看还应该感谢才对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不是现在没有功力,这些弟子恨不得上去一掌拍死萧熏人家放了一马,你还要跟脑抽筋似的放什么狠话,就算真有怨恨也该回去后再放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这会儿,不少人开始嫉妒那名率先离开的弟子,可以不用被废武功,早知道,自己也该早早拔腿离开的,那样也就不会白白失了根基
茫然失措,萧熏这才回过神,一边后悔,一边推卸责任给墨娴:“你说话不算话,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呢?”
“我只是承诺放你们一条生路,又没承诺不废武功,要怪就怪自己多嘴,还有,我是女子,不是君子,你找错人了”
萧熏还想再说,其他弟子直接一巴掌甩过来,啪啪啪,打得她嘴唇发肿,满嘴是血
“贱人还嫌害我们害得不够吗?”
“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拉我们下河”
开玩笑,刚才多了一句话,没了半辈子的修行,这回再多嘴,会不会连手臂胳膊都失去,毕竟对方可是只承诺放一条活路,没说完好无损的放走这群打完后,捂着萧熏的嘴巴,直接拖了出去,生怕多待一颗,对方会改变心意
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并没有影响墨娴,一群小人物而已,多花心思只是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却是第一个走出去的那名弟子,也是给众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男弟子,那名其他人都放弃了,还要强撑着作战的家伙
不等人开口询问,他自个对墨娴道:“属下郝帅,特来投靠墨郡主”
众人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看他之前的顽强表现,还以为是个强硬分子,宁死不屈的那种
对此郝帅解释道:“我是墨教门人,却非龙霸天的弟子,方才对抗各位乃是各为其主,如今人情已偿,龙霸天既然主动抛弃我,我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何况眼下局势明显,墨郡主占尽上风,我自然没有去强就弱的道理”
墨娴皱眉道:“好帅?这名字听起来好臭屁”
上官婵道:“我认为你师傅叫龙霸天,这名字才臭屁,而且还包三俗”
白庸想了想,若这人是真心投靠,那倒也不错,责任心强,若是有意打探情报,那也无所谓,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各方注意到自己,何况就算让人加入了,重要的任务也不会分派给他,也就一些既麻烦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以交托一下,比如收服墨教在该地区的势力等等,总要有人出头,墨娴好几年没回来,对人事变化肯定没这位熟悉
有了决定之后,他以神念同墨娴交流,同意收下郝帅,并给了对方五十枚晶石,用来购买法宝装备郝帅没想到眼前这位居然是个大金主,五十枚三品晶石,这辈子他都没赚过这么多钱,何况三品晶石这东西,哪怕有也会收藏起来,作为炼功时的补充,而不是直接拿来买卖
他捧着钱傻愣了一会,再次询问得到允诺后,欢天喜地的出去了,以前那些中意却买不起的法宝,现在终于能全部塞进兜里了
见人离开后,墨娴拿出一张图纸给白庸:“这是郡主府的结构图,包括各处的阵法机关布置,本来这地方就是按照门派发展据点来建造的”
“接下来,大伙不要随意出门,就在这郡主府里呆着,等待贵客临门”
“有人要来?”
白庸看着图纸笑道:“大概,是个不好招待的客人,所以咱们必须早早的做好准备”
步苍穹凛然道:“一切听师兄的,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吩咐”
白庸也不客气,第一步就是毁去郡主府里的所有阵法和禁制,以后他人在这里留有后手,被人利用,然后重布阵,因为不清楚这里的星象如何,所以不好布北斗七星阵之类的阵法,考虑到眼下战力都是玄宗弟子,最后决定为无量玄天阵,这道阵法除了道家玄功会在影响下得到加成外,其他的内功全部会受到压制,包括佛功和儒功
另一边,穆若愚在忍受经脉强行被突破和撑开的痛苦后,终于苦尽甘来,功力居然翻了一番,多出来的那部分并不是原本的玄功,而是万屠诛邪元功玄宗的功法全部是基于玄心正法上创造的,本源相通,倒也不会担心会发生排斥
龙霸天的邪功能够吸取他人的功力,而白庸的万屠元功又拥有吞邪的效果,前者吞噬穆若愚本身功力,后者又将前者吞噬,两者一追一赶,将穆若愚的经脉重拓展一遍,多出来的无主属性万屠元功全部进入刚刚拓展出来的空间,并没有消失
白庸干脆将《万屠诛邪录》的一部分口诀告知穆若愚,让他好好掌握那些万屠元功,也不用特意去修炼,只要熟练能随意控制就可以了,平时这部分万屠元功可以隐藏起来,在必要的时候催动,说不定能起到奇兵之效
这番奇遇,不禁让白庸多出了将特例变成常例的想法,只要他找到一种能吞噬他人功力的邪功,就能依样画葫芦,帮助别人倍增功力当然危险性是有的,毕竟穆若愚发生的状况,是一下子被人打入气海当中,令全身真元失去控制,这样的混乱状态下,有八成几率是会根基全废的因此,算是一种禁术,除非当事者拥有跟穆若愚一样逆天的运气
不过此时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白庸来研究,暂且放下倍增功力的想法,他重在郡主府里刻画了阵法,之后就端坐在大厅中,静静的等待客人来临,其余人在他要求下,全部收敛其余,藏在不同的房间中
“来了”
白庸双眼一睁,只见在他前方三丈处的空间,忽然产生了如涟漪般的荡漾,随即碎裂,虚空之中,光芒爆冲而出
这是来自虚空强者的千里击杀
在得知纵横派有粉碎虚空的强者之后,白庸就猜到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神洲由于空间壁垒太过厚实,没法这么做,可狱洲的空间壁垒要弱上很多,粉碎虚空的强者就可以做到遥隔万里,出拳击杀目标
这种隔空击杀会受到很多方面的限制,首先威力会被削弱,只能发挥两三成,当然对于虚空强者而言,两三成的实力就足以击杀天下九成九的修士了其次,要得知对手的大概的位置和气息,也就是模糊搜索和精密确认,不知道地点,在整个狱洲进行搜索,哪怕虚空强者的神念再强大也要消耗很长的时间和精力,不知道气息,那么到底击杀谁也难以确认
深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白庸不寄希望于对方的大发慈悲,也不想天天提醒吊胆,干脆布局,请君入瓮,说不定还能坑敌人一回
他占了郡主府后没有离开,就是给对方一个大概的地点,至于气息,可以从那两个跟自己交手过的护卫身上找到他让其余人隐藏气息,就是为了让敌人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成为唯一的攻击对象
只见破碎的虚空中,一纵一横两道晶芒形成成了一个十字,中间一点枢纽形成了一个光球,其中符文点点,以高涡轮似地旋转,直接朝着白庸洞穿过来
“纵横道的奥妙,就让我领教一下云手乾坤”
双手画太极,开启生死之道,借助无量玄天阵弱敌强己,左手按住纵线,右手按住横线,气息一沉,太极印一转,十字纵横的晶芒就这么被拆分开,卸向一旁,强大的能量将房子轰出一个大洞
可能是没料到对手有这样的手段,虚空传来了一声惊讶的“咦”,在这位强者看来,自己不过是伸出手指来碾死蚂蚁,没料到这只蚂蚁居然天生神力,挡住了自己的手指
但,终究是一只蚂蚁
随即,一道拳意直接突破虚空,这道拳意非常的纯粹,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是白庸仍旧感觉到了一个硕大的拳头,破空击杀而来
上一招,只是单纯的拳劲攻击,也就是随意的一拳,这回才是真正用出了真本事,毕竟隔空击杀,发挥的威力只有两三成,不认真的话很难伤到白庸这种级数的高手
这蕴含拳意的一击,就好像天被翻过来了一般,又好像是支撑天的柱子被一拳击断,苍穹上的元气疯狂崩塌,又如同天上的银河也被腰斩,倾泻下来
斩断天柱的拳意,断裂银河的气势,凛冽的拳意顷刻间就形成了可怕的洪流,整个空间仿佛都要在这一拳之下爆炸,墙壁上画着的无量玄天阵散发光华,巩固住房子不被破坏
“五行合一,辟天无道”
白庸告诉运转本身五行体质,火德、水德、木德、土德、金德,五德融合,同时催发自身拳意,竟是选择硬碰硬尖锐的声音从两拳对轰的地方爆发了出来,拳意碰撞,竟然直接把周围的空气打成了金属一般的实质,这金属一般实质的空气摩擦着,尖锐的爆鸣响个不停,拳风凝结气流,把空气打成金属一般
刺啦刺啦的声响过后,对方的拳意溃散,白庸身形一震,连退数步撞在墙上,呕出一口鲜血
两番交手,他已大致估计出对方的实力,比阿摩罗要强大,但比乱世尊者弱一点虽然当初决战的时候,乱世尊者也是三成不到的功体,可那时候白庸有奇迹方舟转移力道,现在是强行承受,难免要负伤
他现在可不敢将力道转移到奇迹方舟上,万一这玩意被打坏了,可就回不了神洲,这里可没有炼器高手帮他修复
“小子,实力不差这样,老祖惜你是个人才,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收你做徒弟,从此以后,你与纵横派的恩怨一笔勾销,我还会好好对你加以培养”
见到白庸居然能以强破强,这名虚空强者也起了惜才之心,不禁想将人招揽到麾下,在他看来,能成为自己虚空强者的弟子,不知道是对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白庸若是狱洲人,说不定还真答应了,既能加入一个庞然大物的门派,又能成为虚空强者的弟子,有了这么个大靠山,当真可以在狱洲横着走了可惜,他是玄门正宗的弟子,也是东方易的弟子
“哈,不知道阁下听说过吗?一个人若拥有美艳无双的妻子,是不会去惦记别人家的丑女人,一个人若拥有价值连城的宝玉,是不会去羡慕他人手中的劣石,一个人若能坐拥万里江山,是不会去征伐他国的不毛之地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第三十五章隔空断臂
听到白庸的拒绝,黑暗的虚空沉默了一会,随即传来了带有怒意的声音:“敬酒不吃吃罚酒,老祖我倒要看看你背后是谁在撑腰”
那黑暗的虚空开始如沸水般剧烈滚动,一阵闪烁,光怪陆离,接着一首大手穿透了黑暗,这只大手晶莹剔透,如玉石一般,却拥有纵横天下,操弄一切的力量这手越来越大,最后变成跟人一样的大小,轰隆隆的击杀而来,一股浩瀚的拳意,直接攻击向了白庸的道心
这一拳破空击杀,白庸感觉不到半点力量,但是他神识之中的场景突然变幻,最深处的精神道心之中,忽然出现了五尊高大威猛的仙人,皆是人面龙身,正是五行神
“让我教你真正的五行拳法,盛神法五龙”
这五尊人面龙身的神灵,分别为“角龙、徽龙、商龙、羽龙、宫龙”,依次又称为“木仙、火仙、金仙、水仙、土仙”,个个指天踏地,滚滚而来
这一拳的威力的确在白庸的“辟天无道”之上,可那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境界高,论精妙程度其实还有所不如,他的拳法是五行分散,白庸的却是五行合一,不过正所谓一力降十会,靠着这一招的强悍,也足够碾压一切
白庸左手运混元八卦掌,右手运玄罡逆八极,此刻时间仓促,来不及将两者合一施展极招,双手按在对方打过来的拳头上,在后退数步后,硬生生挡住这两项绝招虽然没有合体,但彼此间能量吸引,相互振荡,威力大幅提升
“原来如此,正反八卦,再开阴阳太极,表面卦,本质依旧是太极小子的招式果真奥妙,平凡中见真章,真想知道你的师傅究竟是谁?不过现在就算是亚圣也救不了你了光是阻挡拳劲你就已经用尽全力,你以为你的元神能挡得住老祖的拳意吗?”
话音未落,五行神的拳意直接闯入白庸识海之中,五尊人面龙身的神灵袭击他的元神纵横老祖这一拳,本就是同时针对**和元神发出的攻击,以白庸的能力,若是分心两处未免力有不逮,因此他将所有力量集中在阻挡拳劲上,元神上并没有太多防备,只是在外敌入侵时,利用主场之利进行反击
“唔,你的元神居然是不动明王你是佛门的人?不对,你用的武功是道家的太极八卦,难道是佛道双修?怪哉,狱洲上还有你这样的怪胎,等老祖将你元神擒拿,再抽取其中的记忆好好察看”
白庸此刻的元神并不是《万灵生死经》中人面蛇身的“道”,因为他担心对方会认出来,虽说狱洲跟神洲近万年没有交流,但对虚空强者而言,位面的阻隔根本不是问题,见多识广,未必不认识人面蛇神的元神,而一旦被认出,会引来无尽的麻烦,所以他才将元神改为《娑婆释迦经》上的不动明王
这尊不动明王的元神虽然来自《娑婆释迦经》,可是很多佛门功法中都有记载,如密宗的《不动明王禅经》,倒不是《娑婆释迦经》独有,即便细节上有差距,不是佛门大能也分辨不出来
一见有敌人入侵,不动明王法相眉心竖眼突然喷出火焰,似乎要燃烧虚空,整个识海都沸腾起来,光明火焰烧向五行神
在自身的识海战斗,有利有弊,利在有主场之利,四周的神识都能随意调动,可以用来辅助自己,也可以用来攻敌;弊在这样的战斗势必会令识海受害,那么战斗结束后就会元气大伤当然,白庸习有补天诀,并不担心这一点
五行神单独分开,每一尊的力量都远远比不上不动明王,即便正面击中也未必能毁灭,当下五神相互联合,手掌相抵,形成一个圈,每尊神灵的头上都浮出一道符印,正好象征着“金木水火土”,这五道符印相互融合,就在这一合之间,发出了一道极其明亮,刺破苍穹地晶芒,这道晶芒撕裂而来,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四周的识海狂涌,好像潮水一般
晶芒爆射出来之后,越来越大,越来越粗,晃眼之间竟然成了柱子一般,直接朝不动明王法相撞击过来,同时和光明火焰碰撞在一起
火焰与晶芒相互碰撞,先是惊天动地,然后就胶着在一起晶芒被火焰燃烧,发出了滋滋一般的声响,似乎是皮革被燃烧一般,不断有晶芒被燃烧掉,化为点点光亮的碎屑落下,随后消散在识海中,反过来成为养料,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但是这道晶芒光线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被火焰不断的烧化,反而是越来越明亮,不但的向前冲击,把火焰冲击得飞飞扬扬,似乎有一种把火焰完全冲开,然后一击碎灭白庸元神的趋势
论神魂力量,有主场之利,白庸本不该输给对方,奈何他一心两用,无法分出多余的心神控制元神,只能以本能反抗,无法动用术法绝招,自然落了下风
“哈哈哈,小子,多谢你方才的一招,令老祖透彻了多年来未曾想通的五行合一的奥妙,作为谢礼,就赐你全尸,毫无痛苦的死去”
五行合一的想法谁都能想到,可具体实施起来就非常有困难,尤其是“盛神法五龙”这种五行拳术上名列前几位的顶级绝招,实行起来为困难纵横老祖思索多年都没能想通其中关窍,结果在方才接下白庸的“辟天无道”后,触类旁通,以自身丰富的经验透析了其中关键,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精要,尝试着运使,果然成功
灵感这东西跟修为境界没有关系,有些人天天都能冒出来,有些人一辈子也未必有一个,但纵横老祖凭借自身凡的见识和眼光,从白庸身上借鉴到了一个
这时白庸唤过一口气来,正要操控元神进行反抗,忽然虚空中传来一声叱咤
“纵横捭阖”
这声音如同大锤一样撞在白庸身上,他只觉视线突然模糊,双耳都是轰鸣声,识海中的元神也受到波及,动作一滞
纵横老祖把握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五行神直接冲击上去,顶着光明火焰撞在不动明王法相上,轰然一声响,法相破碎,整个识海都翻了过来
“哈哈哈,这就是跟老祖作对的下场元神已灭,从今以后,你只能做一个植物人虽说施展的力量不足三成,但以你的境界,居然能将老祖逼到这种地步,连出四招才能拿下,这具身体之中肯定有许多秘密,真好拿来炼制傀儡”
那只雪晶般的大手张开五指,一把抓住白庸,就要往虚空隧道当中拉去,这时,异变突起,两式杀招梭空而来
“赤霞剑心照天东”
“斩天绝地,殛法封神”
两道巨大的剑芒粉碎了墙壁,向着大手的手腕斩去,正是得到白庸吩咐,一直隐藏起来的步苍穹跟上官婵
若在平时,纵横老祖对这样绝招压根不会放心上,光是虚空法则就能挡住进攻但此刻,他的力量大多数都用在开辟虚空隧道上,虚空法则全部用来稳定虚空隧道,分不出多余的力量,加上掌心抓着白庸,来不及做出抵抗,眼睁睁看着两道剑芒斩在手腕上
“啊啊——你们这两只蝼蚁居然敢伤老祖,死来”
两人全力的一击,居然也没能将手腕斩断,不过的确伤到了对方的筋骨,鲜血向往喷出两人一上一下,步苍穹的一剑劈下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上官婵则是由下往上斩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本来按照设想,是两人合力斩断一半,刚好将手腕斩下,可没想到虚空强者的筋骨竟是如此强大,尤其是中间的手骨,承受两大绝招正面攻击,居然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豁口不过两人虽没有斩下手腕,可剑芒直接卡在手腕当中,强行钳制住,令其无法挣脱
“分威法伏熊”
虎落平阳被犬欺,纵横老祖恨极怒极,干脆放下白庸的身体,转而对付步苍穹于上官婵,想要击毙两人,以报伤腕之痛
他的五根手指都仿佛变成了五个人,不,是五头熊,一冲一顿,指如箭射,地面铺的石板全部被踩裂,炸得震天的响,连珠炮似的,威势慑人
接着,手掌中蹿升起一条粗大的电蟒,缠绕着每一根手指,钳制在手腕中的剑芒瞬间就被绞成几截,接着每一根手指分别向着两人按去,呼啸之声,如同魔熊挥抓,乾坤振荡,威势如天崩塌
分威者,神之覆也故静固志意,神归其舍,则威覆盛矣威覆盛则内实坚,内实坚则莫当,莫当则能以分人之威,而动其势如其天
步苍穹与上官婵两人只看见一片电蟒似的银光,夹杂着龙卷风一般的气流滚荡,还有大山压下来的杀意拳意,来势之快,根本没有办法闪躲
“玄元开天,剑护圣光”
上官婵袖子一拉,收回双剑,随即启动护体之术,整个人一竖,水心火精化为太极,带着纤云绫缎一圈圈将自身保护住,中心处圣光大耀,一道光柱直通云霄,降下太清灭魔之气,万邪不侵
相比上官婵选择防守,步苍穹则是奋起反抗,他的道,本就是要劈开荆棘,斩出自我,一旦屈服,就会自我灭亡,于是他一咬舌尖,从虚空强者威势中清醒过来,运转周身功力,身形一转,整个人化为一柄巨剑,祭出本命剑元,迎面而上,以攻破攻
“非剑无我,心之剑”
“无知小辈,如何懂得纵横捭阖的奥妙将欲动变,必先养志伏意以视间知其固实者,自养也;让己者,养人也故神存兵亡,乃为之形势”
纵横老祖的手指灵活得不像人的手指,好似每一个都能独立存在,其中两根手指插向上官婵,剩下三根插向步苍穹
三根手指相互配合,以实取虚,以有取无,任凭步苍穹的本命剑元如何变化,都无法摆脱,如同天罗地网,两根手指扣住了剑身,剩下的一根直接击向剑背
只听见两声惊爆,一边来自上官婵,一边来自步苍穹,两人皆被这一击打得吐血飞出,上官婵的纤云绫缎被击成漫天飞扬的碎片,步苍穹从化剑状态脱离,变回人身
两人这才了解到,虚空强者是何等可怕的存在自己偷袭在前,对方受制虚空隧道无法随意移动,只能发挥三成不到的实力,还仅仅是一只手,结果就打得两人惨败,这要是真身在此,那该又是何等的恐怖
在三方激战的时候,白庸识海中再起变化,翻滚沸腾的神念没有崩溃,而是迅平静下来在黑暗之中,散乱的元神碎片从虚空中诞生,无中生有快聚合只剩下朦胧意识的白庸并没有恐慌,而是存想自己回到了沉寂的夜晚,母亲地怀抱,安安静静的休息,积蓄力量,神魂渐渐地壮大,等稍微壮大了一点,陡然一下向上跃出,就像是太阳跃出了地平线一样,粉碎了黑夜,带来了光明,元神又凝聚起来,最终归壳凝体
白庸一恢复意识,就看到纵横老祖的大手击伤了步苍穹与上官婵两人,正要痛下杀手,他连忙唤出墨阳剑,随即再度运功,将残留在掌心的正反八卦能量壮大,快聚合,方才没有让元神催动术法,而是全力以混元八卦掌和玄罡逆八极进行抵挡,为的就是眼前这一刻——
“混元剑罡八阵灭”
极招爆发,凌厉的剑罡剑气将万屠元功破坚效果发挥到极致,那是前面的几项绝招完全不能比拟的刚烈,笔直如线深的剑气凝练得如崩裂的星辰之光,带有一股一往无回的惨烈气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道高度凝练的剑气斩在纵横老祖大手的手腕中央,牵动上官婵和步苍穹两人制造出来的伤口,咔嚓咔嚓,如水晶一样的手出现了裂痕,随即发出了石头爆炸的声响,这只手被斩断了
“不可能啊啊啊啊——为什么你会没有事?不可能,你的元神明明已经被摧毁了难道是被人夺舍了?不对,气息仍是一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虚空隧道中,传来了凄厉的哀嚎,不像先前的受伤,这是真正的断腕之痛,没有丝毫作假不同于一些主动分离肉身的法术,这只手的本源被斩断,要重接回去,也要废好大的功夫,而不是随意一粘就可以
那只被斩断的手,脱离了本体居然还能动弹,不过元气大伤,动作不似先前那般灵活,这是剑气入体,在手掌中大肆破坏的原因而且被斩断后,原本跟人一样大的手快缩小,变成正常的大小,然后化作一道流光,就要往虚空隧道中钻去
准备了这么久,岂能这么简单让它离开,上官婵跟步苍穹两人就要出手阻挡,突然从虚空隧道中传来了杀气腾腾的音波,宛如刀子一般,两人顿时觉得那声音直刺自己的心脏,有一种全身麻痹的味道,负伤状态下身体,竟是无法动弹
显然,远在千里外的纵横老祖也急了,生怕这只手被留下,全力阻挡
眼看断手就要进入虚空隧道,这时无数花瓣飘洒过来,形成一堵墙壁挡在洞口之前,断手撞上花瓣上,墙壁明显向内凹陷,但终究没能突破,元气大伤的手被弹了回去
这时候,上官婵跟步苍穹两人从晕眩中恢复过来,连忙出手击向虚空隧道,这种东西本来就容易受外来能量影响,并不稳定,只见一阵空间怪异扭曲,很快敞开的口子就开始缩小,最后封闭成一点
“你们居然敢阴谋暗算,就等着老祖的报复,到时候,定要你们求生不能,求死……”
威胁的声音戛然而止,空间完全闭合,想来在虚空隧道另一端的纵横老祖,已经是气得直跳脚那只断手向天飞去,似乎还要垂死挣扎,想就这么飞回去
白庸直接擒拿,在上面加了三重禁制后,觉得还不放心,又用了墨阳剑的魂兵极招,将其封印这只手当中蕴含的精气极其浩大,甚至都快比得上白庸了,用来炼制法宝绝对是上好的材料
“这就是虚空强者的实力……在玄宗看见那些长辈,都还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作为敌人的时候居然那么可怕,我连两根手指头都打不过,”上官婵一边疗伤一边自嘲,然后询问白庸,“这家伙的实力跟乱世尊者比怎么样?”
白庸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真相:“乱世尊者稍强一线”
这下她跟步苍穹都沉默了,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强者,就不会知道自己的渺当真是坐井观天啊
两人除了感慨之外,都不由得深深佩服起白庸,这家伙当初可是跟两名还要强大的虚空强者作战,不但取得了胜利,甚至最后还亲手斩杀了一个,只有亲身体验过虚空强者的可怕,才知道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
第三十六章正邪之别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隔空击杀是粉碎虚空的强者对付小辈时常用的手段,比如自家的弟子受欺负了,怎么办?以堂堂虚空强者的身份总不可能亲自上门报仇,这时候往往是随手打出一掌,遥隔千里,将其击毙,来个死无对证,谁也不好说什么
一旦没有成功,以虚空强者的自傲,往往也不会打第二拳,毕竟一旦对方宣扬出去,身份大涨,各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一旦无辜毙命,那么所有人都会将矛头指向那名虚空强者,这样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虚空强者比常人要爱惜羽毛,哪怕是凶神恶煞的魔徒,不在意的是善恶之分,而不是以大欺小的自降身份
当然,纵横老祖这种偷袭不成,反过来被斩断一只手的,那就不好说了,希望他以后别留下心理阴影……
这就像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主,如果仅仅是卡主喉咙,难受了一会被取出倒也无所谓,可如果是被鱼刺扎得口腔出血,卡在气管上痛得死去活来,差点把命搭上,那么很可能这人以后都不会再吃鱼了
以虚空强者的肉身恢复力,断掉一只手臂,修养些时日,倒也能重长出来,不过损耗掉的元气是无法补回来的,重长出来的手臂,其中蕴含的精气是从本体中挤出来的,也就是说,总量依旧是消耗掉的
这种本源精气只能依靠修炼增长,无法从其他天材地宝中吸取,缺失了就没了,不可能补回来
在斩断对方的手腕后,白庸立刻开启了另外一道阵法,这道阵法是专门用来隐藏气息用的,他十分肯定,被斩断手腕的纵横老祖绝对会暴跳如雷,愤怒的情况下很可能不会在意什么名声,再次发动虚空袭击,毕竟纵横老祖的脸已经丢光了,不怕再丢
当然,连续发动虚空袭击的概率并不大,毕竟对方既然能成功斩下一次,就能够再斩下第二次,纵横老祖敢赌吗?
他不会赌,万一被斩下第二只手怎么办
对方区区一个不知名的小辈,贱命一条,他可是堂堂的虚空强者,一只手就比对方的命要珍贵而且,明明正面对决一招就能碾压白庸,没必要非得在不到三成的不良状态下跟人对决,就像是大将军没必要和敌人的先锋单挑一样,直接派大军碾压就行
隐蔽气息,并不是为了防止对方出手夺回断手,而是为了防止那种无时无刻的偷袭对方虚空强者若真有意要杀你,完全可以选择晚上,在你熟睡的时候发动虚空袭击,那时候只要慢了一步,就可能失去小命
粉碎虚空的强者搞暗杀,就是最顶级的杀手,防不胜防
白庸现在布下的阵法,就是专门用来对付这种情况的,不但能隐蔽自身气息,还能虚构出几可乱真的气息,只要是进入阵法中的人,都会被虚构出一个替身,用来迷惑敌人
以现在的情况,纵横老祖要报仇也比较为难,无非两种,一是低调行事,偷偷杀上门,事了拂衣去,只是这么做会非常丢脸,以虚空强者的身份对小辈搞袭杀,又没什么杀父之仇,这么做会令人不齿;另外一种则是正是宣战,只是这么做会得罪墨教,毕竟白庸现在名义上是墨娴的仆人,墨娴又是墨教弟子,而墨教中也有一名虚空强者坐镇
但要说对方会就此罢休,吞下这口气,白庸是不相信的,对方的心胸如果能这么宽广,那么一开始就不会搞什么隔空袭杀,小辈之间的矛盾居然也插手,可见纵横老祖此人除了护短外,还是十分记仇,睚眦必报
步苍穹与上官婵的伤势被白如雪以荼靡剑治好,两人这几天都不怎么跟人说话,总是会露出思考的表情,显然是受到了冲击不过白庸明白两人并不是害怕,毕竟又不是没见过虚空强者,玄宗就有好几位,只是人在遇见奇事物后需要一段缓冲时间,令自己接受这些
这是一种蜕变,心灵上的蜕变,等到两人恢复正常的时候,将来面对虚空强者也不会有任何怯意常比喻说,人的知识就像是一个圆,圆的体积愈大,接触到的未知区域也远大,也是常说的,越获取知识越能了解自身的无知那么反过来,当圆接触到的未知区域增大时,圆的体积也会随之扩大,步苍穹与上官婵要做的,就是接受这部分多出来的体积
另外一边,穆若愚仍是没心没肺的毫无受影响,闲暇时还常常出去逛街,正在努力地尝遍狱洲所有的小吃,一点也没有身处危险中的自觉不过对于他的安危,白庸是最不在意的,吉人自有天相,这家伙哪怕想自杀,恐怕都很难成功
当白庸将纵横老祖的断手给墨娴以及郝帅看的时候,两人都大吃一惊,前者还好一些,知道乱世尊者就是栽在白庸手里,她多的是惊讶这短短一天中,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者就不行,不但张大了嘴巴,还难以置信的指着那只手,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狱洲阶级制度的深入人心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就算是在绝望情况下仍想着博取生机的郝帅,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难以接受他倒是很想怀疑对方是在撒谎,可惜那只断手中蕴含的庞大精气证明了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白庸将这只断手交给墨娴处置,虽然这东西可以用来炼制上好的法宝或者丹药,可他本身对这些就不是很在乎,而且在玄宗接受的教导也令他对这种事有些抵触
“可惜,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修炼汲取精血的功法了”
墨娴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置,她早年离家出走,投靠红世双巫后,修炼的就是《邪巫红世诀》上正统的修炼法门,以前的那套修炼方法都被扔掉了
倒不是说现在使用汲取精血的法诀就会必须废去以前的根基,而是旁门左道之所以为旁门左道,就是在于它会留下弊端很多邪道功夫能吞噬他人精血为己用,甚至也有杀人增长功力的,但很多人往往都弃之不用,反而选择进步缓慢的正统功法
正统功法即便进步缓慢,可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妥,邪道功法虽是进步神,却是空中楼阁,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落万丈深渊这种弊端并不是表现在心魔或者功法弱点上,而是深层的,与大道相关的意义
有些功法号称能随心所欲的吞噬精血,没有任何法门破绽或缺陷,其实没有说到点子上打个比方,正统修行是自己工作赚钱,用得安心;左道修行是掠夺他人财物,虽然抢来的东西一样可以使用,但是在法律上这些都是赃物,并不属于你,见不得光一旦公开,就会有捕快来抓捕你,而且真正到了对簿公堂的时候,这些财物反而会成为将你落罪的证据
将法律改为大道,财物改为修为,差不多就是一样的道理哪怕你夺取来的修为再高深,大道都是不予承认的,而且大道可比人类制定的法律加完善,没有漏洞可以钻到了真正考验的时候,这些夺取来的东西就会反噬其主,一下子将你制裁掉
这只手当中的精气的确充沛得令人咋舌,比墨娴本身还要高出数倍,真要汲取了,突破一两层境界不是问题,但在这样诱惑下,她仍是选择拒绝一是有后顾之忧,难得“从良”,不愿再回去,二是她本人对突破境界就没太大的**,没想过非要修炼上去,然后将谁谁谁踩在脚下
对龙霸天的复仇,不过是顺手为之,如果白庸没有将她带回狱洲,恐怕早扔到一边去,自个在神洲玩得痛快了
想了想,墨娴对郝帅问道:“你有在修炼无量化龙诀吗?”
郝帅本来还处在震惊之中,听到这话还没回过神,傻傻的回了一声“是”,忽然间想到对方询问的意思,整个人一个激灵,精神烁烁的看向墨娴,生怕对方在耍自己
“不怕惹上麻烦的话,把这个拿去炼化掉”墨娴可没有耍人的意思,这东西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刚买来的口味烟草
“不怕麻烦,不怕麻烦,属下一点也不怕麻烦多谢郡主赏赐,属下必定铭记在心”
说实话,原本郝帅还真有些担心会遭到纵横老祖的报复,可既然利益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无所谓担心不担心了
纵横老祖的报复?让它滚一边去,哪凉快哪呆着
的确,要是炼化了这只手,如果以后遇见纵横老祖说不定会被察觉,但那又怎么样,一块大肉放在眼前,难道就眼巴巴的看着,不去吃?怕麻烦,怕危险,干脆一开始就别修行,既然开始修行,就要有所觉悟,何况他本来就是给墨娴卖命
万两黄金放到杀手面前,天王老子都敢刺杀
再说了,亲手斩下这只手腕的当事人不是一点忧愁都没有,他这个下属操心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郝帅现在十分庆幸自己之前的决定,果断的押注到墨娴身上,站对了队伍,自己寸功未立,就得到这么多好处,出手这么大方,将来的待遇可想而知
他有些看出来了,白庸这伙人明显不是墨娴的仆人,倒不如说,发号施令的才是他们,墨娴也只是听从命令不过这都是小事,他并不在意,也不想去在意,只要能提升自己的修为,给谁卖命都一样
在郝帅身上,白庸看到了大部分狱洲人的性格和思维——墨娴这异类显然不能用来参考——尽职但不会尽忠,会为大局着想,又有自己的小算盘,惧怕上位强者,可若是为了自身利益,那么一切都可以无视
这下可以确认,郝帅是真正归属己方这一边了,也许对墨娴来说只是无心之举,可这一赏赐,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投名状,从此以后,他想不投靠白庸都不行,要不然只要将消息散播出去,纵横老祖一个隔空击杀,就能收掉他的小命
这只断手当中的精元,是郝帅本身的数百倍,炼化起来也颇费时间,可得到好处也无可估量,可是他还有另外一个幸福的烦恼
“郡主,这只手的精元实在太纯厚,属下就算塞满了全身,也塞不进去百分之一”
墨娴疑惑的反问:“塞不进去可以慢慢塞,东西吃不下了,可以慢慢消化嘛,等消化完了再吃”
郝帅苦笑不得,他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于贪心,明明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却还想再索要一些,实在有些厚脸皮可如果不开口,放着一座大金山却只能取要饭,实在是不甘心啊
他吞吞吐吐又说了几句,结果墨娴听得一头雾水,倒是白庸善解人意,明白对方要的是什么:“他想问你要窍穴凝练之法,如果不能凝练窍穴,这么多精元只会将他撑爆掉”
墨娴翻白眼道:“要这种法门,直接开口说不就好了,非要遮遮掩掩,吞吞吐吐,谁听得懂”
凝练窍穴的法门,对白庸他们而言并不是多么稀罕的东西,《万屠诛邪录》也好,《现在如来经》也好,《邪巫红世诀》也好,当中都有记载,而且方法各自不同,还能相互参考可对于普通修行者而言,却是极难得到的东西,很多小门派的掌门,甚至都要自己进行摸索,才能传授给弟子而且自己摸索出来的法门,往往有很多瑕疵,比不上前人总结出来的精华
考虑到修炼的功法,墨娴将原本墨教的窍穴凝练法门给了对方,不过她在魔教的位置也不算高,有的仅仅是前四层,考虑到对方目前的修为,倒也足够了
白庸想了想,随带扔给对方一小瓶丹药,嘱咐道:“凝练窍穴时服下,能够助你镇压心魔,排除杂念,调理气血,即便突破失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些丹药他身上带着很多,在狱洲都是千晶难买的好东西,不过他自己却一直没有用上
郝帅一闻瓶中的药香,就知道里面东西的宝贵,小心翼翼的收好,再三感谢后,欢喜的去闭关修炼
墨娴问:“他吸取了那些精元后能够突破到什么境界?”
白庸考虑道:“凝练两重窍穴不成问题,他的意志很强大,但资质一般,能不能突破第三重就看他的造化,精元的话倒是足够饱满了看他以后的表现,如果肯尽力,倒是可以好好栽培一下,将一些镇定心魔的法诀传授给他,弥补一下急功躁进修炼的缺陷”
“接下里咱们做什么?要不要将斩断纵横老祖手腕的事情宣扬出去,如果要出名的话,没有什么比这有效,一旦放出消息,必定能震撼整个狱洲,连仙界也要加以关注”
“暂时别这么做,如果放出消息,虽然能达到目的,同样也会引来纵横派的仇视,我们以后的行动会非常麻烦甚至墨教上层也会派人来询问,你名义上还是隶属墨教,到时候怕是两边为难这则消息,还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放出,到时候不管会引起怎样的反响,都不用在意现在一切还是以收集情报为最优事项,我需要资料,大量关于狱洲的资料,人文的,历史的,最近发生的大事件也要”
“那就到经阁去,这里虽然是墨教的一个小分支,但也是有武功典籍传下来的,很多资料都是来自总教,一些古放着很多年没有动过”
白庸跟着墨娴前往经阁,白如雪声称可以帮忙删选资料,也过来帮忙,上官婵和步苍穹还在醒悟之中,穆若愚则是完全将自己当做是来旅游的,玩得不亦乐乎
经阁的确如墨娴所说,很多都许久没有动过,上面厚厚一层灰,不过并非所有都这样,里面两极分化非常明显关于武道修炼的秘籍,全部是被人拿了又拿,原本制造秘籍的材料,都是上好的纸质,很难损坏,结果都有好几页的边角破损了可关于人文历史、大家学说的籍,放在那边好好的,擦掉上面的灰尘,打开来里面全是崭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白庸上来也是先奔着武功秘籍,了解一下这里的武功属性,保命才是首要任务另外,白如雪则是去挑选关于医药的籍,既然狱洲的文化跟神洲截然不同,那么医药上就会出现很多意料之外的内容
“无量化龙诀,将他人的精血化为龙形精气,吸纳入自身体内……这跟普通的汲取精血有什么不同吗?还不如直接汲取来得方便,多了一个中间过程反倒繁琐了,以为取上跟龙相关的名字就可以摆脱旁门左道吗?”
白庸摇摇头,觉得很好笑,这法诀分明是做了*子还要立牌坊当然,多出这么一个过程并非仅仅为了好看,在与人交手时,能够改变对手的功力属性,转为龙形精气,直接吸取或许困难,可影响属性就相对容易一些
不过,本质上仍是旁门左道,这点是不变的
“起这么好听得名字,反而显得做贼心虚,倒不如坦荡荡一点,”他忽然起了孩童心,拿笔修改皮上的名字,“……龙阳吸吮诀,这名字就非常相称了”.
第三十七章天阎魔城
白庸在经阁当中翻看籍五天五夜,总算是将整个狱洲的状况了解大半,在这片大陆上,道、儒、佛、妖四法都是偏僻的小势力,属于偶尔有人得到了不知从哪流落过来的功法,然后自个修行的那一种,了不起的就是开创个门派,势力也不大
魔的势力要稍好一些,在修界比较盛行,但是几乎没出过厉害的高手,纵观历史也就一位虚空强者,还早早的陨落了这主要是因为流传的法诀大都是旁门左道,不是正统的修行手段,这东西容易让人入门,但很难成为真正的高手
在狱洲,盛行的是巫,放在神洲的中古时代,也就是所谓的诸子百家墨教、纵横派、阴阳道、玄兵馆、岐黄阁、杂门、刑名斋是最大的七个门派,地位类似神洲的武道圣地,规模上要逊色一些,各自有一名虚空强者坐镇
原本最强的应该是红世双巫统领的古巫道,可惜古巫道是由九黎族构成的,排外行很大,与其说是教派,倒不如说是一种部落联盟,也因此跟其余门派格格不入,在各方势力有意打压下,红世双巫不得不寻找出路,于是将眼光放到了神洲,结果引发了一场战争
如今九黎族倒是有了安身之所,除了九黎大军因为对冰洲作战而获得承认外,余下的平民们也获得了安置,某种意义上红世双巫倒也算是求仁得仁,战争失败,目的达成,虽然他们原本索要的可能是高的地位
只是巫归巫,巫也是有正统的,如神洲的法门也是堂堂正正,一点也不输给道家佛家的大派可是在这里那些邪门歪道的修炼法居然十分盛行,几乎人人都有修炼,连名门大派的弟子都有触及,遑论普通的散修,基本都是靠这些邪门歪道来入门的
不过这些邪门歪道在这里可都是各个改头换面,什么元辰星相法、社稷乾元劲、真形幻影术、大日斩魔诀,听名字一个个正派得不得了,可骨子里依旧是邪门歪道
比如这大日斩魔诀,每杀一名高手,就能汲取十分之一的功力,修炼者能不嗜杀吗?这法诀就是诱惑人将自己练成一个杀人狂魔
想想神洲上的魔门功法,天魔斩仙诀,嗜血魔功,一听名字就知道什么路数,怪不得在神洲无法盛行,估计就是这面子工夫没做好
墨教的记载中,关于这些功法的描述有很多,功法名称往往有“仙”“神”“皇”“混沌”等等字样,看上去跟神洲上那些正派的武学没有任何区别,可本质上却是南辕北辙挂着正义的名字,行娼盗之事,实在够扭曲的,怪不得红世双巫非要离开狱洲,人家这是有先见之明
白庸也清楚,这是想法和认知都是基于自己的世界观,觉得难以接受,觉得很扭曲,一切都是以神洲人的思维出发,才得出的结论也许对狱洲人而言,世界本来就该是这样,利益为先,杀人夺宝,嗑药练功,他的做法才是愚蠢的,落后的
他可没有帮狱洲人改变旧思想,树立风气的打算,休息了五天,也是时候该有动作了因为没有将斩断纵横老祖手腕的事情宣扬出去,近日来郡主府还算安静,并没有人来打扰,虽然赶走了龙霸天,可也只是在这一方田地打转,对于真正的大势力而言,这也就是一件芝麻小事,不值一哂
白庸来到大厅,上官婵跟步苍穹已经从初识虚空强者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整个人精神奕奕,双目炯炯有神,显然心理已经有了一层蜕变郝帅仍在闭关修炼中,那只手的精元对他来说过于庞大了,不管吸收还是消化都要很长的时间
“我在查看历代资料的时候,发现几乎每次势力重洗牌,都跟一个名字有联系,这个天阎魔城,出现的频率非常高,大凡有重大事件发生,都会提到一句”
墨娴吸了一口烟,优哉游哉道:“天阎魔城啊,这就是一个古代遗迹,具体存在的时间无从考究,只是前人记载,这是上古时代正魔决战的地点,结果虽是邪不胜正,可争斗也是惨胜,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残胜,比神洲三百年的正邪大战要惨烈得多”
白庸点头道:“这点资料我也看到了,神洲的正邪大战,虽是元气大伤,可没有伤到根本,反而借此机会破而后立,在那之后降临盛世,人道大兴但狱洲自那一役后,道、佛、儒、妖、魔全部衰落,连道统都出现断层,这才造就了巫的兴盛那一战,原本正道势力占了优势,可惜急功躁进,冲进魔教的大本营进行最终决战,被反将一军,进去的九成高手都没有再出来,反而魔教因为事先将人送出,保留了火种,结果是胜者亡、败者存,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差不多就是这样,因为那一战,狱洲的中古时期就是文明荒漠,连天人境高手都很罕见,到了近代,诸子百家兴起,才使得修真界重繁荣起来这天阎魔城也没有消失,每间隔五十五年,就会从天外降落到狱洲的任意一角,而且多为偏僻无人之处因为太古时代的高手都陨落在里面,还有一些高手临死留下的道统,因此宝物众多,不论是灵药、古宝、功法,都可在此处寻觅到所以每次开启的时候,都会有众多的修士前往里面试仙缘,一旦运气好,得到了某位大能的传承,就能快成长,在狱洲兴起风波”
白庸解析道:“五十五跟四十九……大衍之数五十有五易记载,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周易》的千变万化,神秘莫测,正是由五个天数与五个地数合成的五十有五的变化产生的‘五十有五’的变化产生七**六四个数字,由七**六的变化产生爻,由爻组成卦”
墨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喔,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
上官婵疑问道:“大衍之数不是五十吗?元始有象一也,春秋二也,三统三也,四时四也,合而为十,成五体,以五乘十,大衍之数也五十者,谓十日,十二辰,二十八宿也,凡五十卦有六爻,六八四十八,加乾、坤二用,凡五十”
步苍穹也提出了异议:“上官师姐你误会了,大衍之数四十九才对,古人云,《易》有太极谓北辰也,太极生两仪,两仪生日月,日月生四时,四时生五行,五行生十二月,十二月生二十四气,北辰居住不动,其余四十九转运而用也另外一种解释,是指三十三重天,十八层地狱,二者相加为五十有一,再减去天、地各一,故四十九也”
这下变成易学研讨会了,上官婵柳眉一挑,毫不退让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从八卦来看,良为少阳,其数三;坎为中阳,其数五;震为长阳,其数七;乾为老阳,其数九;兑为少阴,其数二;离为中阴,其数十;巽为长阴,其数八;坤为老阴,其数六加起来正好为五十另外一种证据就是占卦,占卦方法有二,一为卜,一为筮卜用龟甲起卦,筮用蓍草起卦筮的起卦是取五十根蓍草,只用四十九根起卦,余下一根指代变数,意为不管是何等神通广大的人物,都无法精确的占卜未来可见四十九才是正统”
两人目光交汇,在空中争锋相对的较量,上官婵可不是一个喜欢听人批评的人,步苍穹同样是固执己见,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最近他对白庸很是听话,可也仅仅针对白庸一人,对其他人,还是一样的倔脾气
白庸叹了一口气,道:“巫法开始于天地之数,所谓大衍之数,就是由一至十这十个天地之数相加而来常说的大衍之数五十,其实应该是五十有五古脱掉‘有五’二字,后人不察,所以才做出了各种勉强的解释天地之数五十有五,省其六以象六爻之数,故减之而用四十九用在卜算上,就是大衍之数五十五,抽去六根蓍草,余下四十九根进行运算,而不是拿五十根,去掉一根”
上官婵忿忿不平道:“什么去掉‘有五’,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常人言,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是为留一线生机,也是指天无绝人之路至于五十和四十九,不过是各自的着眼点不同,所以得出的结论不同,可你的五十五完全是无稽之谈,根本没人会相信”
步苍穹立场坚定,连忙举手表态:“师兄言之有理,古人以数卜卦,如果是一到九相加,那就是四十五,根本站不住脚,所以就该是一到十相加,大衍之数五十有五”
上官婵气得想用脚踩对方的脸,本来还指望拉一个盟友过去,没想到对方早有了信仰,还是个狂信徒,高举两个凡是的大旗,凡是师兄说的都是对的,凡是师兄的指示必须坚决执行
这种理论上的讨论,墨娴完全插不了话,在一旁傻愣愣的听了会,除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是为留一线生机”有些熟稔外,其他的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连忙打断道:“大衍之数五十也好,五十五也好,四十九也好,都不重要,还是谈正题”
在学术问题上,上官婵一点也不想退让,道:“这是很严肃的话题,学术不能作假,一定要分个真伪虚实,牛鬼蛇神”
白庸倒是从善如流,他向来是信奉一个行动胜过言行的人,当下退让道:“之后回到玄宗,联合大家一起开个辩论会好了,还能弄出几篇论文,充当课题作业还是先说说这天阎魔城,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果光是前人陨落的宝物,应该有很多人去拿才对”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很多肉身境的弟子也想到里面去寻宝,但魔城内机关阵法重重越往最核心处的内殿处靠近,所发现的东西就越发珍贵,遇险的可能性也越大而且当年那些陨落的强者,为了保护自己的道统不流入无能者手中,往往都设下试炼,只有通过试炼的人才能拿到,否则就是白日做梦而已”
“天阎魔城内的宝物就是再多,经过这么多年的开启,应该也不会剩下多少了?”
“一切容易拿到的,落在外围的东西的确都没了,但内殿里的东西还有许多都保留着,而且魔城开启的时间有限,而且每一件宝物都藏的隐秘无比,得手不是一件简单之事,现在还有大半没人触及据说,基本上去的修士能寻到一两件,就算比较走运,如果能寻得功法口诀,那就是大大仙缘多去的修士,往往只能采点罕见灵药,甚至空手而归也是经常有的”
上官婵道:“理应如此,要不然哪还有宝物,早就被人一扫而光了……不过上古时期的东西,到现在怎么也有七八千年了,这都没被拿光,狱洲修真者的搜宝能力也太逊了狱洲没有圣人,最强的不过是亚圣,可亚圣在神洲上也只出现一只手数得过来的个数,狱洲没道理比神洲还强大”
说到这方面,墨娴也有些赧然,人比人,气死人,神洲的确是强者辈出
“狱洲上古时期曾出过一名神魂成圣的修道者,可最后也不知所踪,连正魔大战都没有参加,要不然大战的结果可能要改写留在天阎魔城的,多的还是虚空强者,或者接近虚空强者的高手”
“如果是虚空强者布下的试炼,狱洲又不是没有虚空强者,就算不能顺对方的意思通过考验,也可以强行破除才对防守终究比不得进攻,有心研究的话,肯定能找出破绽”
所谓道统的试炼,倒不是一味考验修为,某种意义上,试炼的目的甚至就是特意为了阻止被强者破除才设下的
这并不难理解,假设一个虚空强者得到另外一名虚空强者的武学功法,肯定不会废去自身所学,然后改学别人的,顶多是加以借鉴,这么一来,那位强者的道统传承就断掉了,这肯定不是他所期盼的结果
最理想的后继者,应该是本身有点实力,在修真路上刚刚踏出正途的“有志青年”,这样的人既可以全部接受自己的传承,又有能力发扬光大
道统的传承试炼,就跟玄宗的挑徒弟一样,不选最强的,只选最合适的杀道的武学肯定不会找那些悲天悯人的传承者,儒门的武学也绝不会找那些大奸大恶的传承者试炼往往考验的是人的品性是否符合自己的武学,至于设下的防御手段,其实就是用来对付那些品性不过关,却试图以蛮力强行破除的家伙
“这方面有很多原因啦我刚刚说了,狱洲的中古时期就是修真界的荒漠,崛起是在近古时期,一开始也没人知道天阎魔城,这东西神出鬼没,会出现在哪里根本没有规律,偶然有人遇上了也都以为是天赐机缘,没有研究其中的规律真正总结出天阎魔城的出现时间,以及确定搜查的方法,是在六百年前,在那之后才兴起大伙纷纷去寻宝的热潮天阎魔城作为魔教的最后堡垒,本来就到处是危险,常人难以保证自身安全,加上出现的时间短,就算虚空强者要研究其中破绽,试图强行破除,这点时间都远远不够”
上官婵想到一个投机取巧的漏洞,问:“这样的话,干脆进去后别出来,反正五十五年出现一次,利用五十五年时间,将所有禁制破除,将宝物都搜刮一空不就好了”
“当初的确有人们这么做了,结果下一次天阎魔城开启的时候,后来人就发现了他们的尸骸以及留下的道统传承试炼……他们是自然死亡的,寿终正寝,其中还有一名虚空强者也跟着老死了”
白庸道:“是虚空乱流,我推测这天阎魔城离开狱洲后,是进入虚空乱流了,时间的不对等流逝,五十五年,里面可能都过了五十五万年其实这观点早就有人推测出来了,因为在魔城外围的天材地宝总是最先被人拿光的,可是每次拿光后,下一次进去又会重长出来,而且寿龄都不低,上万年的都有很多可惜,利益熏心,人之一念,逃不过贪字,虚空强者也难以幸免”
他正在感慨的时候,穆若愚从外面进来,双手拿满了特色小吃,嘴上还咬着一串,进来后就嘟囔:“最近是怎么回事,流感爆发还是瘟疫爆发?街上冷冷清清少了很多人,看见的一些修士,都是拿着一张地图在天上乱飞,还四处询问人,我都被问了好几次”
刚刚在说着天阎魔城的话题,白庸立马联想在一起,还没得出结论,就见墨娴一拍脑袋,道:“啊呀,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今年就是天阎魔城重降临的年份”
“……”
众人都沉默下来,大厅里针落可闻,只剩下穆若愚唧唧吃东西的声音
墨娴眨了眨眼睛:“咦,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早点说啊——”.
第三十八章魔城之中
上官婵狠狠惩罚墨娴一顿,用纤云绫缎裹住对方的脑袋不停地打太极,还收缴了混元金烟斗,勒令禁烟
这傻妞做事真心不着调,本来还想让她收拢墨教弟子的势力,再去收集情报,白庸琢磨这事还是得自己来
幸好这是修真界的大事,基本上找个人来都能打听得到,白庸通过明察暗访,还拜会了一些地上势力,总算将所有有价值的情报收集起来
天阎魔城将在一个月后降临,地点大致已经确认,是在仙界的一处无主之地,近仙界人口暴增,而事关自身利益,仙界也开始驱逐那些非天人境的修士,不听宣就直接灭杀,已经爆发好几十起群体战斗事件,最近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就时间来看倒还绰绰有余,白庸可以做好充分准备后去一趟,不光是长见识,还能好跟各方势力打交道,到时候天阎魔城肯定是鱼龙混杂,很多平时见不到面的人物都可以碰上
另外,他还打听到,那些虚空强者们有联合起来,共同破除禁制的计划他们有能力破除先人留下来的禁制,可是天阎魔城出现的时间有限,在多次试探无果后,最终考虑起联手的方案
一个人来不及,大家联合就能大大提高效率,至于利益分配的内幕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肯定会引来很多有心人,毕竟禁制一旦破除,里面的宝物法诀就是**的等待别人来拿,先到先得,虽说这么做会得罪虚空强者,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肯定也有人铤而走险
白庸倒是没那心思搅合进去,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就是纵横老祖很可能也会进去,到时候对方若是有意寻仇,恐怕难以躲掉他能斩断对方的一只手,可这并不意味他有能力正面对上,手里的牌太少,可以借的势几乎没有,这样一来像对付乱世尊者那般进行布局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别说胜算,逃生率都没有多少
虽然有危险,可衡量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要去一趟,有条件要去,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去天无绝人之路,机会始终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且若是机缘好,说不定还能得到某一位上古大能的传承,他是艺多不压身,反正有溯流同源**在,不同担心内功属性的问题何况,就算他得不到,其他人或许能行,至少穆若愚的希望就非常大
有奇迹方舟在,倒是不用考虑带谁一起去的问题,不过在表面上,一起去的人是上官婵,步苍穹以及穆若愚,白如雪不是战斗人员,容易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墨娴名义上是墨教弟子,万一在天阎魔城中遇上同门,少不了一些麻烦,这点都是能避则避
另外郝帅也赶在去天阎魔城之前出关,在耗费许多晶石跟丹药后,凭借毅力突破到了第三重,勉强也是个战力,只是武学招式还跟不上,用得都是一些肉身境时学会的东西,用来跟强敌对战难免要吃亏
墨娴学的是墨家的傀儡术,这东西多仰赖的是经验和天赋,不好教人留在郡主府的武功秘籍,最高的也只是四品,在白庸看来实在太粗浅了,除非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到达返璞归真的境界,就像他的五行拳术一样,在原有基础上推陈出,否则的话,以招式本身威力,很容易被人窥出破绽
这问题对白庸而言并不难,那些无的武学不好轻易传授,何况郝帅的内功是巫,运使其他五法的武学,很难发挥原有的威力幸好初磐沙神宫的武学他还记得不少,要不是《万邪鬼录》偏向术法,也可以一并教授《邪巫红世诀》的内容暂且保留,且看他表现再做决定
提升境界,还一并传授武学,郝帅心中自是感激不尽虽说白庸这套笼络人的手段太肤浅,停留在大块分肉,大把花钱的阶段,可有些人就爱吃这套,你跟他讲感情,人家反而觉得虚伪做作
将墨娴、郝帅、白如雪装进奇迹方舟后,白庸等四人一齐向着仙界飞去,四人都是天人境的修为,倒也没有受到阻挠,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家伙上来找麻烦
要说仙界的风景确实比修界要优美不少,到处鸟语花香,大树枝繁叶茂,还有很多灵兽在山中穿梭白庸依循着一块从黑市买来的锦帕,向着目的地飞去
这锦帕出自七大门派,在注意到天阎魔城每隔五十五年出现一次后,就专门有高手研究其中的出现地点的规律,最初发现的人还有些遮遮掩掩,不肯告诉别人,哪知道一次情报泄露后,有人收集到了一方锦帕,反向推理其中原理,破解后以高价卖给其他人,一来二去,很快这东西就变成了大路货
不过虽然有东西指引地点,可也只是大概上的一个范围,面积约是方圆百里于是,一路飞行时隔三差五的就有修士急飞过,然后四处搜索
白庸等人来到一处海面上,仍是寻无踪迹,有些疑惑的看了的锦帕地图,确认是这块地方没有,四处眺望了一下,可是空旷旷的什么都没有,往下方地海面凝视了好大一会儿,神识透入海底,仍然一无所获
他脸上地疑色不由得浓了几分,方圆百里对普通人来说的确很大,可对高手而言不过是神识几十次覆盖性扫描的事情,狱洲的九州结界比神洲要弱小,对人的能力压制轻,他的神识能扫描的范围比神洲上要扩大数倍,这样都没能发现
上官婵道:“难道魔城还有降临?”
“应该不是,我有主意到,从咱们身边飞过去的修士人数相比一开始大大降低了,很显然这些人都进入魔城里面去了可是,没道理他们能找到,我们就找不到”
“该不会这地图错了,其实不在这块区域”
“制作者若是将这么多修士都欺骗了,他的下场一定十分凄惨天阎魔城,天阎……咱们飞的高度太低,再向”
白庸立即化光向天空冲去,其余三人连忙跟上
“上面咱们都用神识反复侦查过了,十万米以内都不会有……怎么可能,那边”
上官婵手一指,在那个方向,有一座雄伟巨大的古城漂浮在空中,纹丝不动
这座巨大的城池在虚空中衍生了出去,不知道多宽多长,视线中一半没入虚空之中,一半留露出来,用肉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它每一次轻微的颤抖,就不知道有多少道魔焰蒸腾闪烁了出来,每一道魔焰都足可以焚烧大地,蒸发海洋
魔城周围则被一层凝厚地灰色光罩包在了其内,在高约万丈的天上悬挂着,一些寻来的修士毫不迟疑飞向此宫殿,白光一闪后很轻易的通过光罩,走进了宫殿之内
一朵黑云急飞过众人下方,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然后黑云一散,出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手上同样拿着一块的锦帕他低头瞅了一眼锦帕,冷目打量了下四周,就毫不迟疑的往天上望去,立刻望见了那座空中古城,不由得满脸喜色随后,老者想也不想的再次化为黑云向天上飞去,通过光罩进入魔城之中
这座天阎魔城,论大小比当初磐沙神宫发现的古遗迹奈落之城要大上数百倍,毕竟奈落之城是一位虚空强者的基地,而天阎魔城却是整个狱洲魔道的老巢,类似太虚界的存在
“这天阎魔城,居然能无视神识的侦查,怪不得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看见那身处云霄中犹如琼楼玉台一样地城池,步苍穹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诧之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众人一同飞行来到金罩前,各自运功,然后轻轻一迈步,人就如若无物的穿过金色光罩走了进去最近后就能看见,在大门的上方有四个斗大的银色古文“天阎魔城”
这四个字不但气势惊人,笔走勾画之间是锋芒犀利之极,尤其在第三个“魔”字上,有一道狭长的剑痕,将这个字一劈为二,剑痕上还残留一股堂皇正大的剑意,压制了“魔”的气息,在单字的较量中隐隐占了上风,可惜旁边的三字帮忙助威,重将这剑意压制住
这天阎魔城在虚空乱流中经历了不知多少亿年,可这字上气势以及剑意居然都还保留着步苍穹稍微望久了一会儿,就觉得那股剑意化作龙形,飞腾直上九霄,与漫天群魔斗争,双目竟产生了隐隐作痛的感觉
他为人倔强,死死盯着不肯认输,最后竟是满头热汗蒸腾,不知不觉中运上了全部的功力这时,耳边传来白庸悠闲的声音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不要带着争斗的目光去看它们,你用手砸一堵墙,当然会觉得手很痛,可你用手抚摸这堵墙,就不会觉得疼痛”
步苍穹依言收敛心中斗争之念,一下子就觉得没那么刺眼了,不过仍需要运功才能直视他转头看去,只见白庸抬头看着字体,面色悠然,一点也不费劲,就像是在看普通的景物一样
“你心中依然存着要探究的念头,所以才会遭到抵制,将自己当做一个旁观者,局外人,将这字当做名家手笔来欣赏,就可以轻松的进行品鉴说到底,这四个字还有那道剑痕也只是死物,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一笑而过就可以了”
“师兄言之有理”
步苍穹放下杂念,再回头看字,发现也就那样,跟普通的字并没有区别
在天阎魔城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火焰,也没有令人难以忍受的热度,外面熊熊燃烧的魔炎并不能影响到里面城中风平浪静,到处都是深幽的迷宫,里面也没有一丝人烟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气息,偶尔从远方传来打斗的声音
入目是向上攀登的台阶,台阶终点的有一座远看就似要凌空飞去的殿宇,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连半点雕刻的图文都没有,但气势却加的恢弘厚重走入殿中,巨殿前端和左右两边的殿墙,离人至少有几十丈的距离,头顶的四方殿顶,也是有数十丈的高度
宫殿之中的地板,全部是紫金和精金铸就,其中又有点点金色光华,泛出一圈圈涟漪般的花纹,显然是又经过百般锤炼,渗入了极细的碳精、星辰金精等材料,看浓厚的色泽,这样的材质随便切出一条,便能熔炼出一口上佳飞剑的剑胎这宫殿之中的地板通体连成一块,色泽沉重,竟然还是往下延伸了不知多少的厚度
但就是这样厚度的地板上,出现了许多掌印、炮坑、剑痕,一个个深逾数十迷,可见当日战斗的激烈
出了这座宫殿后,出现的是笔直并且一眼望不到头的狭窄通道,同样是用紫金和精金砌成,原来,刚刚那座恢弘巨大的宫殿只是一道玄关
不过众人也只是微微赞叹一下,并没有怎么震惊,毕竟都是有眼界的人,太虚界的风格虽说跟魔城不同,可光论恢弘巨大的建筑还是有很多的,没那么容易就觉得稀罕
只是这通道的墙壁上有若有若无的莹光闪动,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显然是被下了禁制,有屏蔽神识的效果,神识一碰触四周的墙壁,就被毫不客气的反弹了回来,根本无法渗入半分,阻住了被人探索深处的可能
无法用神识探测,让熟悉以神识侦查周遭变化的众人感觉非常压抑,很不舒服,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前进,用眼睛来观察四周
这种小心是用来防备机关陷阱,倒不是人,毕竟设有禁制,不必害怕有人潜伏在附近偷袭这通道就算山中隧道一样,乌黑不见光,而且非常之长,在众人没有催动法力行走的情况下,足足走了一刻钟才走到尽头,前方一个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出口出现在眼前
众人精神略微一振,加快了几步急忙走了过去入目处,闪烁着银白光芒的,竟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巨大厅堂这厅堂宛如木老的华盖一样,雄伟宏大之极,就是同时进去数千人,也不会显得涌挤
厅堂中的银白色光芒,来自厅内的数十根银白色金属柱,这些银柱但需数人才能环抱住,并且精雕细磨,每一根上都刻有各种韩立见过或者未见过的珍禽异兽,一个个栩栩如生,灵气十足,竟无一个相同
大厅中约有百名修士,实力或高或低,参差不齐,实力弱的是几名肉身境修士,聚在一起,其中还有一名只凝练了三魄的术修
实力最强的是一名黑衣女子,七重窍穴金丹修为,外加两重雷劫元神,此人容颜丑陋,眼小鼻粗嘴歪,晚上要是撞到,绝对会让人以为是见鬼了她浑身散发着冰刺入骨的寒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擦拭一柄乌黑长枪
其他修士中虽然也有气定神闲,面相冷漠者,但和她一比,那份从容就显得有些虚假了而且这里的大部分修士,望向这名女子的眼神中都不由得带有一丝敬畏之色
白庸等人的入场并没有引来多少关注,人们的注意力也没有在那些形状各异的柱子上,而是一个个站到大厅各个出口处,看一下出口上方的铭牌,有的是一咬牙直接进去,有的则是摇摇头,转向另外的出口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道阴毒的视线紧紧注视着自己,顺着看去,原来是龙霸天,这家伙的五根手指已经恢复,恶毒的目光恨不得一口将人吞下来
对方在意自己,白庸可不会在意他,胜利者哪会在意失败者的心情,区区丧家之犬的咆哮,就龙霸天这种货色,哪怕实力再强上十倍,他也任意玩弄在鼓掌之中
只是龙霸天此刻可没有跟一帮废物徒弟在一起,他的身边站着一名黄须卷曲,身穿蓝袍的中年人,龙霸天在对方耳朵束音说了几句话,显然是在讲述跟白庸的恩怨
“好,很好”中年人冷笑的说了几声后,目中寒光一闪,向白庸瞅来
这目光有如毒蛇一样,旁人见状都觉得不寒而栗,但白庸却是神态自若,依旧跟上官婵等人说说笑笑,好似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这样的表现加激怒了那名中年人
不过对方没有出手,这也是一个默认的规定,在没有见到宝物之前,所有人不得内斗,有恩怨要解决的,完全可以在外面解决,没必要非得在天阎魔城中拼个你死我活
这里的人,既是竞争者,也是合作者,你的死对头,很可能就是为你踏破陷阱的探路羊,有着利用价值修士都不是傻瓜,一腔热血上来就去跟人拼命,只会白白惹人笑话,围观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人想落井下石的,而且很可能你都不用动手,对方就被魔城里的陷阱给弄死了
在没有见到宝物之前,所有恩怨都可以放一边,至于见到宝物之后,该翻脸的翻脸,没人会指责什么.
第三十九章儒门枪凰
上官婵注意到,白庸的目光在那名相貌丑陋的黑衣女子身上徘徊了许久,忍不住调侃道:“没想到你居然好这一口,品味也太猎奇了点”
步苍穹身形一抖,看了看白庸,又看了看那名黑衣女子,露出了难以接受的表情,看他的脸色不停变幻,显然内心在天人交战,似乎在逼自己接受某种审美观
白庸生怕这小子误入歧途,连忙解释道:“跟长相没有关系,你难道没有察觉吗?她修炼的居然是儒门正功,还能达到这样的修为,在狱洲绝对是凤毛麟角”
听到这话,步苍穹长长松了一口气,这小跟班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呵呵,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你这家伙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红颜知己,难免要让人生疑,毕竟你长得也算过得去,人也细心,谈吐也算风雅,修为也不差,在江湖上走了一圈,就算无心招花引蝶,也该有一些痴女飞蛾扑火才对”
白庸苦笑道:“这份勉勉强强的夸奖暂且收下,我虽然去了一趟江湖,可既不是去复仇,也不是四处游荡行侠仗义,而是去参加战争,根本没有桃花运出场的机会”
步苍穹附和道:“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区区儿女情长所困,师兄这样的英雄豪杰,完全不用在意这样的事情,大丈夫何患无妻”
这时,那名黑衣女子突然向着众人走来,料想说不定有麻烦上门,众人无不打起了精神
“诸位可是第一次来天阎魔城,若是如此,你们与我不妨结伴而行,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白庸等人还没有反应,一些旁观者们纷纷议论
“喂,看到没有,儒门枪凰居然主动找人搭话”
“这四个人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丑……那个女人开口”
“区区四个天人境的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进入天阎魔城,连长辈都没有在一边,能有什么背景,我看八成是三教会的人”
分心收集着其他人的话,白庸心中一番计较后,反问道:“我们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提议?”
黑衣女子微微皱眉:“你们不认得我?难道你们不是三教会的人?”
她另外的一种不适应,来自对方称的是平辈的“阁下”,而不是长辈的称呼,不过一想到对方是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也就释然,觉得对方有这么一股进取心还是不错的,不要打压为好
在狱洲,门派里都是达者为长比如一开始你只是一名进门的弟子,要叫别人师叔,一旦修为比师叔高了,就轮到对方叫你师叔
这种搅乱辈分礼制、目无纲常的规矩在神洲是没有的,哪怕上千岁的修仙者,遇见相貌比自己年迈的普通人,也得尊敬的称一声老丈,特别是神洲的儒门,要是有弟子敢用自身修为拿矫,直接一巴掌拍死,没人会叫冤
关于三教会,白庸在阅读狱洲相关资料的时候曾经注意到,乃是道、儒、释三教联合的一个组织,鉴于三教在狱洲势力弱小,以免被人吞噬,互利互助的一个组织
“我们四人前不久才功成出关,从山上下来,并非三教会麾下”
“哦,你们居然是刚刚下山,非得修到天人境才能允许弟子下山,道家诸派中还有这样的门派?不知可否告知贵派名号?”
“抱歉,出山我们曾得到警告,与师门相关的消息未得长辈允许,不能随便告知其他人”
“这样啊,那我便不问了,”黑衣女子点点头,表示能理解,“不管你们是不是三教会的人,都该知道狱洲三教势微,若不联合只怕会被人吞并,出门在外就该相互扶持你们天人境的修为虽然在外界已是非常了不起,够资格进仙界,可天阎魔城之中危机重重,不是你们应付得了的切忌,不要进入内殿,有时候一个贪念,就会让你丧命”
在世态炎凉的狱洲,难道人丑心美才是王道?
平白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得到提醒和关心,白庸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他倒不认为对方在欺骗自己,或者图谋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除了对方的语气真诚之外,还有围观者的评论,都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除非这里的人都是有心人请来的演员
白庸还敏锐的察觉到,在黑衣女子提出要结伴而行的时候,龙霸天身边的中年人忿怒的啧了一声,显然是觉得有高手护持,不好下手而且光以表面修为来看,黑衣女子明显高过白庸等人,如果同行肯定是白庸他们受照顾较多
白庸心中分析一下,道:“敢问阁下名号?”
“儒将阁,左朱殷”
左朱殷,白庸在心中咀嚼了一番,很快就想到这名字出自《左传》中的一句名言,于是疑问道:“左轮朱殷,岂敢言病?”
左朱殷微微露出诧异,似乎是没料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有这样的见识,一下子就能想到出处,这可不是简单的将部记下就能做到的,就像秀才熟读四五经,真正临考时却常常想不出名言一样,于是她赞赏的点头:“正是如此”
此句出处原文为,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
在古代,病重、伤重、饥饿、劳累过度造成体力难以支持,都称为病因此原文翻译为:
郤克被箭射伤,血流到了鞋上,他没有中断擂鼓,只是大声道:“我受重伤了”
解张字张侯,而非姓张的公侯说:“从一开始交战,箭就射进了我的手和肘,我折断射中的箭杆继续驾车,左边的车轮都被我的血染成了黑红色,但我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受伤?您就忍着点”
因此,“左轮朱殷,岂敢言病”便是指代人的意志顽强,哪怕鲜血染红车轮,也不会停止战斗
白庸等人也自我介绍了一番,也许是为了感激对方的帮助,白庸也示之以诚,道:“其实我等修为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样,但对这天阎魔城的确是一无所知,如果能有人做向导,自是万分感谢”
他这样的坦白,反而令左朱殷心中确定了对方是刚出山门的江湖人,忍不住提醒道:“也许现在从我口中说出很奇怪,但你们也要做好警惕,别轻易相信人,哪怕是我也一样,可曾听过欲擒故纵的故事,小心我反手出卖你们”
白庸笑道:“对别人自然要提防,对阁下却不用,倒不是出于言谈或者印象,而是阁下深厚的儒门正功,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没有什么比这为有利的证据”
一名恶徒可以拥有很高的内功修为,但不可能拥有很高的正道内功修为,虽说江湖武学常有一种说法,武功是不分善恶的,刀在恶徒杀人利器,在好人手中却是保家卫国的武器
可这其实只针对武学招式,对内功并不完全适用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用的兵器,勉强枪者用刀,也练不出好刀法恶徒可以修炼正道功法,却绝对修炼不到深处,善的功法会影响人的心性,心性不符,勉强练功只会走火入魔
让一个嗜血杀人的屠夫去修炼大慈大悲菩萨心经,能指望他能修成正果吗?正如鸡也有翅膀,却顶多只能扑腾几下,不可能像鹰一样在苍空中翱翔
一个正道功法造诣高深的人也许会做坏事,但绝不会是一个坏人,除非这功力是平白得来,或者像白庸一样能够自行转化
对于白庸的回答,左朱殷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搭配她的丑脸,怪渗人的不过白庸从来不以长相看人,因此没有觉得什么,反倒是穆若愚这种心如赤子的,容易被表象影响,下意识的离开一步距离
左朱殷尽到前辈的职责,解说道:“这间大厅其实是天阎魔城的中枢站,毕竟天阎魔城是魔道大本营,当年的几名魔道长老都是平起平坐,各自为营从这里可以通向各个魔殿,所以有那么多修士在门口犹豫,就是在考虑是否去这一间魔殿”
“左前辈的建议是?”
“星辰魔殿不必去,那里的好东西已经被继承者拿光了虚渊魔殿也不能去,七大门派的太上皇都去了这一殿,想来之前说他们要联合破除禁制的消息是真的那些想趁机捡漏的家伙们都是自寻死路,对方既然有所协定,肯定将利益都瓜分清楚,哪容得小猫小狗来偷食,虚空强者的威严不是常人可以亵渎的剩下的是观心魔殿、万兽魔殿、永恒魔殿,这五个是大魔殿,还有十个小魔殿,所以这里有五扇大门,十扇小门”
“大魔殿和小魔殿?”
“大魔殿是魔道五大统领的住所,殿主都是虚空强者的层次,小魔殿要次一级,殿主基本是跟我一样的层次,相比大魔殿,小魔殿要加容易破关,宝物当然也会相应少一些,但你们用起来是最合适的,虚空强者的宝物反而不合适,发挥不了真正的威力,现在已经有三座小魔殿被人挖空了如果你们只是想拿一些天材地宝,不如去那些已经被拿走宝物的魔殿,因为里面的禁制大多消失了,不过要防范来自修士的袭击,在这里人很容易见财起心究竟做何选择,你们自己好好考虑”
“不知左前辈原本计划去哪一殿?”
“观心魔殿这是心魔老人的的宫殿,设下的禁制大多以幻术为主,是我等最有可能取得宝物的魔殿,却是虚空强者们最不愿触及的魔殿,也是死亡人数最高的魔殿”
要得到其他魔殿的宝物,要么通过试炼,要么强行破除,可虚空强者设下的禁制,除非同一等级,否则根本没有可能,只能乖乖参加试炼,失败则亡
心魔老人设下的禁制,专门针对人心,无论试炼也好,强行破除也好,都是一样的待遇,试炼就接受心魔考验,强行破除则是引发心魔反击,于是对虚空强者而言,这是最不愿接触的一座魔殿
魔由心生,除非太上忘情,否则任何人都有心魔,而且心魔实力都是跟主人的实力相近,也就是说破关者越强,遭到的反抗越强,那么对极道强者而言,自然是大大吃亏,不愿沾惹
狱洲巫道兴盛,巫道中又多的是旁门左道,本身修炼就有许多破绽,容易被引发心魔左朱殷肯挑战观心魔殿,恐怕多的是倚仗自身的儒门正功,克邪灭魔,对付这种针对心灵的邪术有特效
白庸抱拳道:“既然如此,我等也就随左前辈去一趟观心魔殿,一路劳烦了”
“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原本我的打算,是护持你们去一趟其他的小魔殿,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你们不必担心会影响到我的形成心魔老人的试炼,没有那么多战斗上的考校,能过一下子就可以过,不能过永远也过不了,所以时间上绰绰有余”
“左前辈多虑了,我师兄弟四人此番前来只是走个过场,经历一下场面,增添一些江湖经验,并没有一定要夺得宝物的念头有左前辈护持,我等也可安心不少”
白庸这话并没有撒谎,他对所谓的魔道宝物还真没什么兴趣,在他眼里,宝物是否珍贵不是看效果多么厉害,而是看珍稀程度一个对肉身境修士而言非常厉害的宝物,可能到了天人境就变成了垃圾,甭管法宝的效果吹得多么天花乱坠,只看这宝物是不是世界前列的
问鼎道器、无双利器全世界加起来不到十个,自然珍贵无比,神魔仙器、绝品利器的数量也绝对不过五十,同样稀罕接下来的第三档次中,上品利器就比较泛滥了,属于稀罕但并非不能复制的,宝器则要少一些,器灵到孕育自我意识需要很长的历史沉淀和一缕冥冥中的造化,
如墨阳剑,虽然在屡次与强敌交锋中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可那是因为对手太强大原因,这柄剑本身能排进剑器谱的前百名一百的名次很靠后吗?可将所有位面的剑型宝物总数算起来,就能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名次
什么天道剑,戮神枪,别管名字起得那么响亮,只要问一下这法宝是不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在名器谱上能排到第几名,就知道究竟是否厉害光在肉身境横,光在天人境横,又有什么意义?
器修擅长应对同境界以及低层次的对手,在面对高层次的时候往往战力会大打折扣主要在于他们的法宝只能对层次相差不大的对手起效,可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遇上的都是实力相仿的敌人,特意给人攒经验?
像白庸这样,才天人境初期的修为就遇上了好几个虚空强者,他若是器修早就完蛋了
当然器修也有应对的方法,那就换代随着自身实力的提升,而炼制强大的法宝,这在前期很方便,可等到修为高深了,再去炼制厉害的法宝,就要浪费的时间,很可能当你炼制出一件像样法宝的时候,你的对手已经领先一步了所以在神洲这种天降气运,人人修行进步快的地方,器修寥寥无几
听听这番话,左朱殷重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称赞叹:“你们能有这样稳健的想法,很好我本来就打算带你们一程,不过记住,千万别进去内殿,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在外围保护你们,进入内殿后也会有心无力你们若是觉得哪里不妥,随时可以离开去其他魔殿”
白庸并不在意进哪一殿,不过若能帮到眼前这位好心人,他也不吝啬出手
纵横老祖看见白庸等人向着观心魔殿大门走去,不屑道:“哼凭你们也想打那观心魔殿的主意,真以为有了儒门强凰的护持就万无一失?真是得了痴心疯当年不知多少高手进入此殿,结果,别说铩羽而归,能安然脱身的都是凤毛麟角”
白庸当做耳边风,听若不闻
旁边的中年人也出声道:“少年人,别被骗了,真当那女人好心带你们进去?天下哪有这么傻的人,小心被当试探陷阱的马前卒告诉你们,那女人并不是冲着心魔老人的宝物去的,而是冲着当年和心魔老人战斗的儒门高人留下的东西”
左朱殷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她猛的转过头,凛然的杀气束成利箭,射向两人龙霸天承受不住,蹬蹬退了两步,站到中年人的背后,总算稳住身体
中年人手中捏了一把冷汗,他知道这时候不能退缩,道:“怎么?被人说破阴谋,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
左朱殷握枪的手加用力,不过她也清楚,在这个地方不好出手,真打起来,要拿下对方起码要付出一些伤势,这对她渡过观心魔殿势必有所影响,对方也正是因此才有恃无恐
这时,白庸转过头,对着龙霸天两人道:“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都要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都要拥护谢谢你们,替我下定决心”.
第四十章幻术考验
眼见白庸跟着左朱殷进入观心魔殿的通道,龙霸天焦急的问中年人:“血策士,这下可怎么办,我们也一起跟进去?”
血策士像看白痴一样瞪了龙霸天一样:“你要找死自个,别拖我下水这观心魔殿以心魔术法为主,像你我这样修炼邪道的人最容易受到影响,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身死道消,被心魔反噬而死”
“那怎么办,纵横老祖可是交代过,一定要收拾掉那批人的”
龙霸天早就有勾搭纵横派的想法,当初是逼墨娴嫁给纵横派的一位长老的儿子,墨娴逃婚后,他又重收了一名女弟子,再度嫁给对方在墨娴离开的日子里,他跟纵横派有过许多的来往,一边出卖墨教的武学给对方,一边收集纵横派的秘术进行修炼被赶出郡主府后,他自然是投奔纵横派,想要借助对方的势力帮忙复仇,却被拒绝,反过来要求对付白庸一帮人
他哪想得到,在他之前,墨娴就已经得罪纵横派的人,而纵横老祖出手,却丢了好大的一个脸,一只手留在对方那里他这一问,相当于在伤口上撒盐,纵横老祖怎么可能会答应?而以纵横老祖的骄傲,也不可能向他解释,只是以强势命令,要解决掉白庸等人
这血策士乃是纵横派的一位长老,六重雷劫修为,也听说过这一事情,知道纵横老祖亲自下令要宰掉白庸等人,还奇怪老祖怎么改性了,居然不直接对手杀人他也没想到纵横老祖已经丢了一把人,不好意思的再出手,只以为是在担心与墨教起冲突
“纵横老祖只是下令要杀掉这批人,没说一定要咱们动手,说不定他们直接会死在观心魔殿的试炼当中,也省得咱们出手”
“那,咱们就不管了?”
“管还是要管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了左朱殷着女人护持,他们只要不贪心,说不定能安然返回所以,咱们先派人守在这观心魔殿的门口,并将消息告知纵横老祖,就说找到了那批人,但是有左朱殷护持,不好下手他们不出来倒也罢了,一出手就直接下杀手,如果有左朱殷在,就想办法缠住,等到纵横老祖驾临,别说左朱殷,就算三教会的教主亲至也一样下场”
“好,就照您的吩咐办”
龙霸天和血策士阴笑着看了一眼观心魔殿的出口,心中均觉得这帮人插翅也难飞
左朱殷领着白庸一帮人向着观心魔殿进发,一路行至一条开满鲜花的小路,停下脚步道:“这就是第一关,无回通道,相对容易通过的一关,只要一路向前走就可以过关,记住不管出现什么幻象,都不要停下脚步回头看,一旦回头了,你就会发现,自己又重回到了路口”
白庸奇道:“回到路口?不用遭到攻击?”
“第一条路是用来防止不清楚的人乱入,当年魔教中也有很多弟子,总不能一旦走错了路就全部杀掉心魔老人是魔道中术法神通最高明的一人,精通各类奇门异术,也是最不嗜杀的一个,不过这不嗜杀也只是相对其他魔头而言,死在他手上的正道高手数不胜数,往往是在战斗中,突然被引发心魔,如果选择镇压,就会被对手趁隙袭杀,而若不镇压,则会被心魔反噬而死这一套手段,无往不利”
“那当初正道是怎么对付他的?”
“当年的魔门中,永恒魔主排第一,心魔老人排第二,他的心魔咒术已经修炼到最高境界,几乎是不死不灭,只要是存在这世界上的生灵,无论过去未来,一念生起,就会生出心魔,而他就能寄生在心魔上重生,怎么都灭不掉当初是儒门的一对大能,号称龙剑凰枪的夫妇,两人相互寄托心灵,各自将弱点交托在对方身上,这才困住了心魔老人,令他的手段失效”
白庸叹道:“心魔来自修士本身,因此属性、气息都一模一样,若由本人处理,不但难以发现,加无从下手,可若自己的心魔出在他人身上,就非常容易被发现但将心灵寄托在他人身上,只要他人一念,就可以令自己灰飞烟灭,若非真正的信任,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左朱殷对这位儒门先人十分敬重:“龙剑凰枪在当时也是人人钦羡的神仙情侣,其中龙剑是粉碎虚空的极道强者,凰枪也是凝练九重窍穴,只差临门一脚的顶级强者可惜在正魔大战中,双双陨落,两人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传人,因此很多功法都遗失了,儒门也就此没落”
说到这里,左朱殷话锋一转,斗志昂扬道:“龙剑凰枪两人联手才能对付,真想亲眼见一见心魔老人,究竟是何等的强大”
这个时候,白庸心中加坚定要帮助左朱殷得到传承的念头,现在的狱洲由七大门派把持着,各个势力早就将所有资源瓜分干净,肯定见不得第八个势力的崛起,被人分一杯羹尤其儒释道三教天生有优势,他们武学都是基于各自的内功才能发挥,巫法内功无法发挥威力,可反过来,儒释道三教却能自由的使用巫法武学
简单的讲,儒释道佛妖是确定下来的五法,各自的内功属性独立出来,可剩下的巫却是一个大杂烩,不属于五法的就属于巫,巫的属性就是万能属性儒释道可以学习巫的武学,巫却不能学习儒释道的武学,三教发展起来可想而知,是七大门派最不愿见到的
白庸此举虽说有挑拨他人内斗的嫌疑,可也是无可奈何,屁股决定脑袋,他居然生为神洲人,就要处处为神洲的利益着想,在不伤害神洲利益的前提,尽可能的去帮助他人狱洲若是发生内斗,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侵略神洲,这个层面上是有利的再者,他身为一名道修,帮助三教崛起也是分内之事
看见白庸等人似乎没有将这道关卡放在心上,左朱殷好心提醒道:“不要以为这条路很简单,有七成的修士都在这一关被刷下来,一遍一遍的闯,就是过不去事实上,如果第一次你没有过去,接下来再试,基本不可能再过去,因为你心中存了执念,有了执念就容易被幻术影响,失败次数越多,执念越深,最后被引发心魔自残都有可能”
穆若愚问:“不是说,只要不回头就可以过去吗?”
“的确是这样,可事实上那些被刷下来的修士也知道这个道理,偏偏就是过不去,一进入这条小道,就变得身不由己,明知不能回头,依旧忍不住回头很不可思议,在你亲身试验后,就知道这并非开玩笑一旦踏上这条路,所有人都会被分开,只能单独行走,所以这个过程中我没办法帮助你们,不过我会在你们身上留下印记,当我过去后,就可以引导你们过去”
面对对方的好意,白庸却拒绝道:“左前辈,我们还是想亲自试一下,毕竟在别人保护下,是不可能成长的”
左朱殷心忖年轻人心高气傲,吃点亏打磨打磨也是好的,反正过不了也不会出事,她拿出四根凤凰羽毛分别给予四人,最后嘱咐道:“进去之后,不要用内功去抵抗幻觉,你越是抵抗,就越会引来强大的幻术袭击你们修行的是道家心法,只需不断的运行,保持灵台清明即可记住,只自保,不反击”
穆若愚好奇的问:“左前辈,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难道你曾经来过一次”
修真者难辨岁数,只能从涵养气势上估算,一个千年老怪总不可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三言两语就被激怒这天阎魔城五十五年开启一次,如果曾经来过,那么意味着至少有……
左朱殷像是看透对方心中所想,冰冷道:“这是我师傅留下的手札中记载的内容,他老人家念念不忘的就是此事,希望能借此将儒门发扬光大”
她连声提醒都没说,直接踏入花道小路之中,脚步一迈进入,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路还是那样的路,就是没有人
穆若愚目瞪口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对白庸那么好,对我就这么恶劣,这是差别对待啊唉,我在天外天世界传来的籍看到过,说这种脾气是年期女人特有的,所谓年期,就是四五十岁的……”
倏然,一道杀气从花道直冲而出,硬生生逼得穆若愚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等杀气彻底消失,他才心有余悸道:“修真者还在乎年龄,这也太敏感了女人在乎年龄难道不是因为年龄总是跟相貌有关联,可修真者能永驻青春,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上官婵道:“有些人在乎,有些人不在乎女人嘛,受诗词歌赋的影响,总希望自己永远是豆蔻年华反过来,那些不读不喜诗,一心修炼的女性大都不在乎,这位出身儒门,想来是满腹笔墨”
“哦,那么聆月你在乎不在乎?”
上官婵将扇子打开遮住半张脸道:“你可以在二十年后试试,如果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
“会放我一马?”
“会留你全尸”
“已经注定是死亡的结局了”
上官婵轻声一笑,随即踏入花道小路,也同样消失不见
白庸道:“那么,咱们也进入”
“紧随师兄步伐”
“喂,等等我,别把我一个人扔下”
一进去,就是另外一重天地,长长的一条小路,两旁遍布鲜花,四野看去,五颜六色尽是花的海洋如果随便乱走,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倒时候要是失去了小路,只怕要永远留在这片天地当中
“一眼看不到尽头,连神识都搜不到,这样的距离太夸张了,看来其中有着空间法则的干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白庸发现,自己身上的法宝全部不见了,包括带在身上的奇迹方舟以及心灵相通的墨阳剑,连召唤不行也就是说,在这里无法借用外力,只能凭自身通过
他不急着向前走,而是站在原地思索,一番分析后,认为这条路的主题是考验人心,那么不管你运功快飞行,还是慢慢爬过去,只要没通过考验,就无法走尽头,相反的只要通过考验,那么就能见到尽头
有了这番计较,他慢慢向前走去,一路上还有闲情逸致去品评周围的花朵,以广博的知识去辨认到底有多少花种
忽然间,传来一声清灵笑声,白庸心中一紧,知道是考验来了,他有意要尝试一下心魔老人的手段,毕竟这是很难得的一种与虚空强者的平等较量,不用比拼修为,单纯是意志与心灵的碰撞
恍然间,四周景象变化,出现了妹妹白如雪,快跑过从侧前方跑来,一边招手一边喊着兄长,甜蜜的笑容,清脆的声音,跟真人没有区别
“哥哥,快来啊”
白如雪在外人面前称白庸为兄长,私下或者只有紫霄庄同伴的时候,会称呼哥哥
这时候场景变化,白庸发现自己脚下竟是成了一滩小溪,随即后背一凉,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是白如雪在背后泼水嬉戏
白庸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一会,随即喃喃道:“原来如此,并不是直接以幻想袭击,而是暗中削弱人的警惕心,钝化人的第六感……我刚进来的时候,还牢牢记得不能转过头,可现在就觉得转过头也未必会失败,毕竟这话出自左前辈口中,又不是我亲身体验,也许是她在撒谎,所以,转过头试一下也没关系,反正失败了也不过是重回到路口,大不了再进入一次”
白庸忽然举起手,凝出一道剑气切开另一只手的手背,鲜血流出,略微有痛感,证明他并非只是意识进入幻境,当然,也可能是这环境太厉害,将一切都模拟出来
“应该不是意识幻想,这种麻麻的痛感符合我的推理,虽然目标是钝化人的第六感,但不可避免会影响到人的感知,所以连痛觉也变得不那么敏锐并不是被动的等人麻痹大意,而是主动令对方麻痹大意,这种术法的确巧妙为了配合这种术法,所以不能用恐惧或者**的幻想进行五感刺激,而是利用温情的一幕来触动人的心灵,轻轻的拨弄,让人不经意间落入圈套”
白庸一催补天诀,手背的伤口愈合,若有所思道:“如果将这术法运用在战斗中,能起到关键的一击武者在比斗时,往往认为,比起眼睛所见和耳朵所听,直觉的提醒加重要,可要是直觉突然背叛了他呢?明明后退就能避开攻击,直觉却告诉他就算前进也没有危险,那么他就会选择看起来为有利的行动,结果却被一击致命”
他分析到这里,突然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声喊道:“心魔老人,你的手段只有这些吗”
然而,声音远远散播出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所当然的一件事,因为四周没有一个人,然而白庸心中不禁起了疑问,难道自己猜错了?
这时,周围猛的起了改变,不是那种循序渐进的柔和变化,而是大刀阔斧的改变,直接映在心灵上
欢声笑语一片,白庸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霏姨、白如雪都相继出现,一幕幕画面闪过,既有和父母重聚一堂,享受天伦之乐的生活,也有与白如雪玩耍,再回幼时的童年记忆
“这的确是我记忆当中最美好的一幕,但往事不可追,人不能总是沉湎在过去,人是要活在现在,展望未来的美好回忆,就让它永远保存在记忆的仓库中,闲暇时翻阅一下,可总归是要放回去的”
蓦然,出现了白庸和白如雪结拜成亲,相互拜天地的大婚景象,白汉霄夫妇坐在长辈的位置上,一脸喜庆这幅喜庆画面一直延续,最后还出现了上官婵、张小茹等数名有过感情的女子共侍一夫的场景
“虽说是展望未来,但你这未免太儿戏了……粗糙的手法,捏泥人捏成四不像,你若真正是我的心魔,就该明白这并非是我殷殷期望的,连道心都影响不到而且第一幅画面是不可能实现的,除了刺激我,没有其他的作用”
像是接受了建议,下面的场景完全去除了旖旎的风格,而是白庸修为大成,在同伴帮助下,实现天下太平,社会大同的心愿这样的场景不知变幻了多少年月,仿若经历过数世地大喜大悲,但白庸却没有一息沉醉进去,他就像是一名旁观者一样,见证历史
“这的确是我的愿望,但是啊,我的愿望并非是短暂性的,如果是长生、求大道、天下第一、立皇图霸业,的确都是有实现的一刻,但我的愿望并非是天下太平,而是天下永远太平,只是短短的幻想岁月,并不能证明什么,千年?万年?太短了我的愿望并非要寄托镜花水月的幻想,而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达成”
白庸渡幻象心魔,从不依靠偶然而来的机缘,而是以自己的意志与智慧,亲手斩灭.
第四十一章鬼阳异变
一连串的变化,居然没能让白庸迟疑一下,反而被连番驳斥,周围的环境像是被激怒一样,完全撕下了温情的面具
白家大府突遭恶徒洗劫,祖母祖母妹妹全遭毒手,自己修为全失,重坠为凡人,玄宗毁灭,穆若愚、谭森罗、洛红尘、冼凡心、俞子期等好友惨遭毒手,女弟子则遭到侵犯,这些能触动白庸心中弱点的情景,一一在他面前展现出来
嘶吼声,哀鸣声,悲泣声,如梦如真,似真似幻,一旦坠入进去根本无法自拔让白庸经历了一连串心里最恐惧最害怕之事,许多平常深埋心底深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在幻象中接连发生
然而他没有愤怒,反而讥笑道:“心魔幻境,没有挑动我的情绪,反而自己先恼羞成怒,你这心魔做得也够失败的”
大袖一挥,白庸迈步前进,在这一刻,他心里安详平和之极,什么烦心忧愁之事都抛置了脑后,仿佛进入所谓的返璞归真境界
只走了几步,眼前景象豁然慨然,环境消失,转头看去,花道小路就在他的身后
也许因为是他在环境心魔花费了不少时间,导致他才是最后一个走出,其余人都已经等在出口
左朱殷略带惊讶,可能是没料到这四人在没有自己帮助情况下,都能顺利过关她原本以为这四人中至少会刷掉一人,而身为领队的白庸应该易过的一个,没想到不但四人全部过关,她最看好的少年反而是最后一个出关
白庸检查了一下身上带的东西,发现奇迹方舟仍在掌控中,可以随时召唤,白如雪等人也都在方舟之中他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条花道小路还是有很多方法可以取巧的,比如其他人都进入奇迹方舟之中,由最强的一人带着通过
进入幻境后身上带着的法宝会全部消失,可身体状态是一致的,那么如果实现服下消除心魔的丹药,那么进入后依然能起效
“你们过得很快嘛,觉得怎么样?”
上官婵道:“不算好,如果不运动玄心正法,很容易进入精神恍惚状态,一不留神就会中招,十有**我过不了这条路如果有玄心正法护体,神智就会变得很清醒,有心提防的话,那些幻象就无法欺骗到人”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飘移,似乎不想与白庸对视,虽然竭力变现得平常一样,但很容易被熟悉者看出端倪
白庸观察细心,自然察觉到对方状态有些不对劲,不过大致上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为免尴尬,也就不多加追问
“多、多谢师兄关心,我、我也觉得没什么意外”步苍穹眼神同样闪烁飘移
喂喂喂,你小子脸红个什么劲啊
究竟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啊
白庸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最后是穆若愚,这小子还算正常,一脸哈哈道:“中间的时候差点就回头了,主要是那幻境太逼真,那曲线,那身材,那脸蛋,没得说”他还伸出了大拇指
白庸擦了一把汗,这小样还得瑟起来了,根本没当一回事,完全是去大饱眼福了
上官婵遗憾道:“这样都没把你困死在里面?”
“差点就着道了,关键时刻万屠元功起了反应,那万屠元功也够邪门的,自动反应,我连控制都控制不住,那些幻境中的美女全变成丑八怪,连呻吟声都变成鸭叫,吓得我差点掉头跑回去然后就很轻松出来了,就是可惜了点,我还想多看一会的”
“你这家伙真没救了……”
上官婵与步苍穹的意志力较强,有着自己认定的一套原则,加上玄心正法镇压心神,过关并不难,至于穆若愚,这小子完全是靠了万屠元功的特效不得不说机遇的巧妙,他上回得到万屠元功的功力才没多久,这下就用上了,不免有种命中注定的味道
左朱殷觉得这时候还是应该压一下,免得太过骄纵,于是道:“你们能这么顺利通过第一关,真的很不错,但不要自满,观心魔殿内外三道关,这才是最简单的第一关接下来的第二关,是直接考验本领的一道关,不用担心幻术”
众人向前方走过两三里路,就看到第二关,这是一个巨大的坟场,里面灰蒙蒙的一片,到处飘荡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灰白雾气,并有阵阵阴风在雾中吹来吹去,伴有有鬼哭尖鸣之声隐隐传来,让人听了不觉心中发寒
这坟场四周设有禁制,令鬼雾被一层若有若无地白光挡在了外面,无法泄露半分似乎是感应到有生人的气息,一些原本在外围的野鬼孤魂飞快向众人的方向冲过来,被白光挡住,一个个就像是贴在窗户上一样,趴在白光上,直勾勾的盯着众人
左朱殷介绍道:“这一关看来不需要我介绍了,只要强行突破就可以了需要注意的一点,尽量绕开中心,越往中心鬼怪的实力越强,此外,还要注意提防鬼修,这可是比鬼王加可怕的存在”
白庸疑问道:“鬼修难道不是指修炼鬼道的修士?”
“不单纯是这样,而是那些修士陨落后的鬼物,这些鬼物往往能保留生前的记忆,以鬼的形态继续修炼,要知道天阎魔城的时间与外面是不对等的,那么就算出现万年鬼修也不无可能”
穆若愚惊呼道:“万年那岂不就是一条蛇也修炼成龙了”
“这倒不会,鬼也是有寿命的,就算人的元神一样,同样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衰弱下去,直至最后的灭亡连区区坟地也过不去的修士,纵然变成鬼也强不到哪里去,这世上,从来只有鬼怕人,哪有人反而比不上鬼的道理”
儒家向来对这些牛鬼蛇神不屑一顾,左朱殷也是相同:“生前为懦夫,死后亦懦鬼,只是那些鬼修还保留着身前的术法,被其他鬼物学去了,才显得难以对付鬼修的怨气极重,身死之后则化身为了一个个法力不弱的厉鬼,加上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愿他人得到的想法作祟,这些鬼些对生人就加嫉恨,一旦遇到了,就是不死不休的情形不要大意,也不要害怕,总之与我保持三十丈的距离,不管遇上何等危险,我都能保你们平安”
灰白色鬼雾一见有生人走了过来,竟如同有生命般的沸腾起来,并翻滚着扑向左朱殷若是普通的凡人被这些灰白雾气一缠身的话,立刻就会精血吸尽,变成枯尸而亡魂魄则成了这些鬼雾的一部分,从此陷入鬼道,再也无法脱身
但左朱殷不仅是修真者,而且是修真者中高手,也不见她做出什么动作,全身腾起一道黄光将自己笼罩其中,鬼雾一碰触这些黄光,就发出了“滋滋”的声音,随后冒出了一股股诡异的青烟,并隐隐发出了鬼哭狼嚎之声
其它隐匿在白雾中的鬼怪见了,就只敢在黄光外张牙舞爪,不再扑向上去,即便没有智慧,它们也是有求生本能,知道对方凶悍不能碰
以左朱殷的能耐,散发出来的黄光完全可以将将后面跟着的白庸等人也一并罩住,但她没有这么做,一是想给他们一些试炼,反正以她的实力,真要遇上危险完全能及时救到;二是第一关居然没有将白庸他们难住,令她无法出手帮忙,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毕竟她可是亲口承诺要一路护持,总不能什么也不做,隐约存在一些念头,希望白庸等人吃点苦头,然后再被她拯救
不过想凭区区的鬼雾,显然是难不倒白庸等人,左朱殷的儒门正功固然有克制邪物的效果,可又哪里比得上万屠诛邪元功白庸甚至都不需要将功力运转成气势释放出去,光是气息就吓得鬼物不敢靠近,那层白雾与白庸的距离甚至比左朱殷还要远
左朱殷暗暗称奇,还以为是用了什么法宝的效果,毕竟万屠元功只是邪物的天地,对正功没什么反应
这样走出数百丈后,就隐隐的听到前方传来了一种细细的低泣哭声,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母猫哭泣的声音,尖细低沉,似断非断,让人听了烦躁无比,心神不宁
“魑魅魍魉,尽玩些不入流的把戏”
左朱殷冷哼一声,右掌一抬,一掌轰出,一个巨大的“义”字拨开白雾,直接轰入前方身处,所有碰触到的鬼物尽皆灰飞烟灭
“义”字进入远方后,似乎撞上了某个物体,爆发出灿烂的光华,也不知多少鬼物在这一掌中消失,而那低泣哭声也戛然而止,如同知道对方不好惹一样
有过这一击试招,双方就像是早有默契一般,左朱殷领着众人绕开,并不强行通过中间,而对方也不再施法干扰,任凭通过
就在双方认为可以相安无事,互不干涉的时候,一把刀从白庸身上飞出,化作流光径直向着方才声音发出的方向飞去
“鬼阳刀”
事出突然,毫无征兆,白庸竟是来不及,伸手一抓却落了空鬼阳刀可是刀少留给他的遗物,哪能容许遗失,他脚尖一点,运功向着刀飞出的方向冲去
其他人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白庸奔出快要看不见了,才回过神左朱殷想要跟过去救人,转头一看穆若愚等人,又一阵踌躇,认为不能将他们也拉入危险之中
她也是一名果断之人,权衡利弊之后,很快做出了决定,当下举起乌黑长枪,凝聚功力于枪尖,猛然向前一刺,浩大光柱穿透灰白色鬼雾,直贯而出,被吓到的鬼物纷纷退让,生怕离得太近,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你们先沿着这条路出去,我去救人,不要走远,救出后就跟你们会合”
一转身,同样化光向着白庸离开的方向追去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穆若愚开口问:“我们怎么办?”
上官婵指了指另一个人,道:“那还用说,看看这位就知道了”
步苍穹一脸严肃道:“一切以师兄的安危为重”
上官婵收起扇子,袖口一抖,水心火精双剑落:“正好,刚才一直没能尽兴,现在没有外人在场,可以尽情屠戮一回而且都是鬼物,不用担心弄脏衣服,天赐良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三人达成共识,也向着那个方向追去,无视左朱殷弄出的康庄大道
白庸追刀而出,不一会,就看见在不远处地鬼雾中,黑色的浓雾翻滚不已,并不时有绿白两色的光华放出,伴随着低沉的嘶吼与刀鸣
凝功于双目,看透黑雾,只见一名骷髅鬼修指挥着九枚夜叉小戟,和鬼阳刀缠斗不休,骷髅鬼修通体雾气罩身,全身散发着漆黑的玄阴寒气,凹陷的眼光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九枚夜叉小戟将鬼阳刀困在了其中,占了上风
鬼阳刀的中心有一枚金乌妖丹,金乌性烈,原本拥有克制邪物的效果,但是这名骷髅鬼修指挥万千鬼物前仆后继的冲击,硬生生将其阳刚的能量冲得溃散,渐渐不支
“万剑天罡”
见到这番情景,白庸也不多话,先救刀再说,当下施展绝招,墨阳剑冲入云霄,化作万千气剑降落,这些气剑乃是以万屠元功催动,一个个带上了克邪属性,那些鬼物稍稍一碰,就灰飞烟灭,连哀嚎都来不及喊出他顺势运出气息,缠住鬼阳刀往回一卷,刀灵没有反抗,被拉到手中
只是这些气剑击向骷髅鬼修时,却被它身上的血红色斗篷挡住,气剑冲得玄阴之气一阵翻腾,却是无法突破,明明遭到克制,还能有这样的保护效果,可见这名骷髅鬼修的元神之强
受到袭击的骷髅鬼修转头看向白庸,那绿色的光芒直射过来,竟令他生出手脚冰冷之感,万屠元功受到刺激主动护体,将这种感觉排除,显然,这道视线中带有精神攻击
小小一过招,白庸就透析了对方的修为,竟是七重雷劫
方才刚刚说了万年鬼修,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了这家伙一身骷髅架,没有窍穴,无法修炼肉身,只能一门心思放在元神上看它的气态,俨然是万鬼之王,是这篇坟地的掌控者
鬼阳刀落回主人手里,立即发出一声尖利的刀鸣,表示出刀灵的昂扬斗志,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斩杀那名骷髅鬼修
白庸没有遂刀灵的意思急着动手,他以神识稍稍安抚刀灵,然后运功控制住,做主人的,哪有随意让兵器指挥的道理那些没有智慧的鬼物不说,这位鬼修显然拥有自我意识,虽说鬼修大多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能就这样轻易下定论,说对方是坏蛋,而且坟地有禁制囚禁自由,这位就算想造恶也很难做
没有立场前提,不明对方善恶,白庸不愿为一己之私下杀手,哪怕是一名鬼修
“打扰尊下的安宁,白某深表歉意,此物送予尊下,此事就此揭过”
白庸翻掌,一瓶丹药出现掌中,这些丹药都是纯阴属性,能化作丹气直接被元神吸收将这瓶丹药瓶送入骷髅鬼修掌中,见对方收下,他按住躁动不已的鬼阳刀,就要离开
“刀留下,人离开”
一股冰冷的神念传达意思而来,这名骷髅鬼修也看上了鬼阳刀,绿色的瞳光中闪烁着贪婪
“此刀对我有特殊意义,不能送予尊下”白庸运动万屠元功,诛邪气息散发,惊得周遭鬼物乱窜,他以此示威,表明自己并不是任人揉搓的小角色
“那么,连人带刀一起留下”骷髅鬼修一挥手,九枚夜叉小戟破空袭来
“尊下,做事太绝,反而会断了自己的生路”
白庸双持刀剑一卷,用上齐无憾曾教给他的双手作战之法,刀剑化太极,将九枚夜叉小戟全部困住,向内收缩的同时,双修向外一会,用上乾坤拂袖功的法门,抹掉上面的烙印,收入怀中
“尊下的这一击,就当作是先前的还礼,那瓶丹药依旧归你,你我再不相欠,如若再动手,就是生死仇敌”
白庸自觉失礼在先,才退让了一步,可如果将他的退让当做懦弱,那也太小瞧人了失去了控制的九枚夜叉小戟安静的躺在袖子中,用力一挥,尽数扎在地面上
骷髅鬼修看了的夜叉小戟,又看了看白庸手中的鬼阳刀,似乎在权衡着利弊,随即有了决定
“玄阴九刃”
他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恶魔镰刀,身形一动,竟是快若闪电,一下子来到白庸的面前,玄阴寒气凝聚在刀刃上,凝结四方地面,瞬间从九个方向同时斩向白庸
“阁下做了最愚蠢的决定,漠刀御风鸣”
鬼阳刀舞动,卷起冰尘,吸收寒气,化作一道寒冰风暴反向逆袭
风暴中刀灵兴奋的鸣叫,有主人催动的它威力自然不是方才能够比拟的,玄阴九刃斩在没有死角的寒冰风暴上,被强行弹开,万屠元功催发的刀气破开玄阴寒气,一下子斩向对方的骷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