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无休无止无穷无尽。这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在开朗的时候可以化为江河湖海在阴郁的时候可以变成深渊暗隧。水承接着人类文明的生展同时也在文明的生展中留下毁灭破坏的痕迹。
水——幽深无边!绝大的压力令人的胸肺如遭重击水路艰险嶙峋的奇石时而突出时而凹陷。暗无天日冰冷刺骨水道中的人们艰难的摸索艰难的踢动四肢。
入眼的只是泡沫和昏黑感受一下地底潜流人们现根本说不清地下河的流向。四面而来的是令人头疼欲裂的黑暗八方涌入的水流就像在你的身体周围形成一个茧这个茧渐渐夺去你的呼吸渐渐夺走你的行动能力。当你的意识也被夺走的时候这个茧便会暴露出它最终孕育的东西——死亡!死亡并不可怕可谁也不想在见证了地狱之后又直接死在那里。
保尔在最前!杀手之王还保存着充沛的体力在幽深的水道中这条大鳄甚至在走走停停的摸索地形!奥斯卡是第二个他已经利用水袋换过两次气虽然隐约感到事情有问题但失血和水压再加上急剧的运动已使他无法思考问题他脑海中最后那点求生的本能在支持他前进。
阿欧卡亚!可怜的阿欧卡亚女伯爵肩膀的伤口在水力的压迫下已经开始变形血水早已凝固但伤口的疼痛几乎令她失去自制!坚硬的岩石划破了她的裙装冰冷的水温就快冻僵她的四肢!阿卡想呼吸想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的喘口气!
肖.卡连柯在抱怨在诅咒!他已把杀手之王暴雪的所有女性亲属在自己的脑海中蹂躏了好几遍!这样做的原因无他黑魔现每次换气的时候水袋中泄露的气体要比人们吸入的还要多因此他知道自己被保尔骗了!而且还被骗得那样心甘情愿!他后悔没有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人能够潜游一千米!
终于水袋中不再有气它越沉重它就快被河水填满。
阿欧卡亚突然甩开奥斯卡的手女伯爵猛力踢动双腿黑暗的地下河立刻变成一个混沌的旋涡。唯一的意识却令阿卡闭紧口鼻可胸肺的压力却令她疯狂的抓挠脖颈!她的呼吸也许马上就会令她的生命彻底陷落。
黑魔抢了上来他拨开水袋的木塞猛的扣住阿卡的嘴阿卡渐渐平静!虽然她喝了一肚子的冰水可是她也得到了混合在牛皮口袋中的最后一点空气。
漫无边际!奥斯卡不知道这样前进到底还有什么意义!他的眼睛微微合拢身上的压力也在逐渐消散!
保尔突然加快了度!他拖拉着年轻的亲王开始飞快的潜行水流在作用力下越来越急越来越冰奥斯卡在扑面而来的压迫下终于恢复了神志。
难道……难道就要成功了吗?保尔在上升!奥斯卡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兴奋!这种兴奋就像刚刚从母体脱离的尖叫就像和最心爱的女人一块达到**!
“哗……哗……”巨大的水声在四壁回荡!紧接着粗重的喘息和呕吐的声响便填满了整个空间!就像从深渊回归的猛兽人们在用最原始的低吼排遣胸中积压的血气。
保尔爬上了水岸他在难以形容的黑暗中摸索着!很快在一阵唏唏嗦嗦的声响过后杀手之王点亮的火把终于给幽闭寒冷昏暗潮湿的空间带来了难得的光明。
“这……这算什么?”黑魔在说话时连舌头都在颤抖。
奥斯卡呻吟了几声他现自己根本不出声音;阿欧卡亚只是动了动眼皮她的肺在烧她的血也在烧她好累她好想就此死去。
“你是说这个吗?”保尔将火把在这个封闭的空间转了一圈。人们豁然现这个空间没有出口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是的!我就是指这个!”黑魔像个笨手笨脚的孩子一样艰难的爬上水岸但这个家伙确实有着强劲的体魄他只是喘了口气便开始帮助保尔搬运两外两具“人体”。
“你还没看出来吗?”保尔瞪了黑魔一眼“这是计划B!”
“一个水袋怎么可能让我们成功潜行一公里?我没有提到路程中间有几个高出河面的地洞就是希望大家能够抱着拼掉性命的心情来完成这段路途要不然!说真的咱们要是老想着能够歇一歇……能够歇一歇!那就相信我吧!咱们会连这个地方都到不了!”
“随便你怎么说!”黑魔无奈的别开头借着火把的光影肖开始翻动保尔从某个角落丢出来的大麻袋!
“保尔!”黑魔诧异极了“你是不是早就探察了这处水道?然后还在这儿存储了食物哦!我的光明神啊!你还准备了白酒!”肖一边说一边从麻袋中抢出酒瓶。
“呵呵!聪明人!你终于看出来了?”保尔一副自得的模样这位杀手之王接过白酒将酒瓶在火把上快的熏了一遍然后他扶起奥斯卡的头对着年轻人的嘴灌了好大一口!
奥斯卡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猛的惊醒真要命!刚才他差点睡着了!谁知道在这种地方睡着会不会就不再醒来了呢?奥斯卡打量着森冷恐怖的空间他冲保尔笑了笑“哦啦!谢谢你!”
“你看看!”保尔笑着转向黑魔“这才是对待朋友的正确方式。”
黑魔耸了耸肩他抢过保尔手中的白酒并扶起了阿欧卡亚“来吧!勇敢的小姐别怕!这东西很呛但对你绝对有好处!”
果然!烈酒刚刚进入食道!阿欧卡亚便凶猛的咳嗽起来她甚至希望能将整个胸腔全部抽出体外!渐渐的阿卡的面色开始红润咳嗽对胸腹的压迫也已完全消失。畅快!身心的畅快令女伯爵勉强挤出笑脸这时阿卡突然现年轻的亲王一直攥着她的手他真的一直没有放开。
“大家都吃点东西!”保尔取出事先存好的食物虽然面包和酱汁已有些变质但饥肠辘轳的人们根本不管这些就连阿卡也在大咬大嚼。
保尔很满足他的朋友们安然无事而那个讨厌的黑魔也被食物堵上了嘴巴。作为西大6排名仅次于13的级杀手保尔在河畔潜伏的这段日子并没白过这段时间他曾六次潜入城堡但他现营救四个被一队圣骑士护卫在不同地点的人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保尔开始潜伏开始等待转机等待动手的日子。
保尔是谁?在若干年前他只是一个落魄的乡下骑士靠家族流传的田地和亲友的接济勉强度日。不过直到那一天在他的破烂农舍里现13的那一天他的人生轨迹终于抵达一个通往另一番天地的路口。
保尔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诡异、最离奇、最骇人的系统教育那是关于杀人的技术、关于潜伏的理论、关于扮演的艺术、关于等待的玄机、关于生命的奥秘!
所以!保尔成为杀手之王!也是因此他可以在万军包围中成功脱离他可以凭借蛛丝马迹千里追寻至伦巴底斯他可以六次潜入防卫森严的堡垒他可以在那间幽闭的地下室度过半个月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条水道就是对保尔这位杀手之王的一项测试!既然短时间内没有机会营救保尔便换了一种思路一种杀手独有的思路杀手的思路不同于英雄也不同于骑士。对一名杀手来说生命最重要!在还没有施行营救计划的时候保尔就已开始思考逃脱的可能而水道这条极为隐蔽的通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半个月!半个月精疲力竭的探索终于令杀手之王摸清了水位的涨落水道的走势。在每一处能够藏身的地底空间留存火种、兵器和食物在黑暗中的每一个转弯处留下触手可及的印记。当保尔将一切进行完毕之后他现自己的动作多少都有些多余因为这个时候他已可以闭着眼睛由水井潜入河中期间只需换上一两次气。
“好了!”杀手之王冲伙伴们拍了拍手“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还有七百多米的水下距离!”
“还有休息的机会吗?”奥斯卡虚弱的问到。
“嘿嘿!我不告诉你!”保尔露出一口闪闪亮的小白牙人们只得对其报以最苦涩的微笑。
森林隐没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在微微的晨光中形成一条深色的暗线。连接森林的平原并不开阔其实它只是一片可怜的洼地。在这片有些起伏的洼地上尸骨已被掩埋刀兵也已收集但泥土中的血色和破败的烟火灰烬却在诉说战事引的惨剧。
天光微弱太阳还隐没在东方启明星逐渐暗淡空中只有下弦月勾勒出一弯亮白色的光影。兵营中的几处废墟还在燃烧在这些废墟和铺满残骸的道路旁边来自泰坦的战士静悄悄的躺满一地。战士们出轻微的呼吸声只有极个别人出响亮的鼾鸣。
值夜的战士矗立在兵营中的各个角落他们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塔上关注着远方也监视着那些被派出掩埋尸骨的德意斯俘虏。俘虏并不多只有可怜的三四百人他们大多带伤面目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呆滞。
阿兰似乎彻夜未眠在兵营中难得的一间未受损毁的木屋里近卫军元帅仍在油灯下进行细致的图上作业。他的银被灯火染上了一层晚霞的颜色他的嘴角时而扬起时而抿紧他的眉目时而凝聚时而放松。阿兰在计算、在思考他在规划冬季攻势甚至是未来五十年内对德意斯的战略格局。
“命令传达了吗?”
坐在一边打瞌睡的潘恩.鲁贝利上校猛然惊醒他看到陪伴元帅的许多位将军都对自己露出善意的笑容这位副官感到脸上一阵燥热他连忙翻开记录战事事件的笔记。
“由正面战场至慕尼黑尔自治省一线的所有德**事目标均为打击对象对于一切持有武器敢于阻挡近卫军的武装必须予以清剿包括沿途不友好的市镇和平民!对于……”
“行了!”阿兰摆了摆手“就这样下去!”
“元帅阁下!”一位将军突然从地图演示桌的席位上站了起来。“北方集团军群参谋长请求言!”
“罗金斯中将?”银狐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这位北方军区的总参谋长印象中……这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
“允许言。”阿兰有些期待的望着这位将军。
“元帅阁下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您的命令是……是不是意在把德意斯边境内侧一定范围内的区域变成无人区?”
“为什么这么说?”阿兰微微一笑。
罗金斯中将叹了口气看来元帅是要逼自己说出那项命令中埋藏得更加深远的意义难道这很难理解吗?罗金斯望了望坐满一室的同僚们这里有自己在北方军区的下属也有直属军部作战部的高级将领可他们都在这个时候避开了目光。毫无意义的罗金斯中将又叹了一口气。
“报告元帅您派遣那位由南部山区抽调来的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担任敌境巡查总官我觉得……您的用意已经非常明显了所以……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在自己的座位上扭动了一番他慢慢抬起眼皮。他看了看一脸怨怒的罗金斯中将又看了看不一言的阿兰元帅这位制造了汉伐斯立德大屠杀的郐子手只是出一声冷笑。
“各位!”阿兰元帅轻轻敲了敲桌面他吸引了人们的注意。“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是一位优秀的将领虽然他犯过一些错误但他的指挥才能和战斗精神却值得大家学习所以……我不觉得我的安排有什么问题。”
罗金斯中将终于坐不住了“元帅阁下我想请教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一个问题!”还不等阿兰有所反应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已经转向来自南部山区的同僚。“准将阁下如果你真的遇到不友好的平民和市镇你会怎么办?”
西尔维奥睁开了眼睛“有武器的……杀掉没有武器的……驱散敢于阻拦军管人员的市镇……烧毁敢于抵抗的市镇……将其从地图上抹掉。”
罗金斯中将伸出颤抖的手指直指西尔维奥“元帅阁下!您也听到了!作为敌境巡查总官他的思想就和他那屠夫的绰号一样!我……”
“罗金斯中将!”一位军官突然站了起来他打断了北方军总参谋长的话。“那些市镇为德意斯边防军提供衣食、那些平民为边防军提供免费的劳役!坚壁清野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才能摧毁德意斯人的防守链条。”
“不!不!”罗金斯猛的挥了挥手他瞪了一眼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端坐在椅子上的西尔维奥。“对意利亚人或许可以这样!可现在我们的对手换成了德意斯人!德意斯人虽然不在乎这点牺牲但他们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我国的臣民……”
“阁下!您害怕了!”一位来自都军部的将军突然打断了罗金斯的话。“您害怕德意斯人的报复!”
罗金斯摆了摆手“不!我不是害怕我担心的是北方人民如果我们对德意斯人的市镇采取……”
“够了!中将阁下!”又一位将军站了起来“您确实在害怕您别忘了现在是我们在进攻而您竟然担心德意斯人的报复袭击您不觉得这有点离谱吗?”
“不!我只是想说这会对我们今后的防守……”
“罗金斯!”阿兰终于说话了这位元帅刚一言便使纷乱的室内变得异常平静。“作为帝**务大臣、近卫军统帅我得说……你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难道你将帝国的冬季攻势看作是一次示威?一次武力展示?”
罗金斯有点哑然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你错了!你完全错了!”银狐边说边摇头。“我得告诉你今后的北方集群再也不用防守了!目前这个时刻就是近卫军转换防守态势的关键阶段我出现在北方战场的唯一原因就是要告诉你们怎样正确的对待德意斯人!从前一向是德意斯人在边境制造事端不断的向我挑衅!现在该是我们回击的时候了!冬季攻势之后还有春季攻略春季攻略之后还有夏季围剿夏季围剿之后还有秋季袭扰!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罗金斯瞪大了一双眼他竟然当着一屋子军事将领的面摇了摇头。
阿兰也摇了摇头“好吧你可以出去了直接回你的集团军群大本营!这回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罗金斯敬了礼他悻悻然的走出陋室。说真的他还真受不了这个地方就让德意斯人和阿兰的那些策略见鬼去吧!
“你们看到了吗?”阿兰指了指关闭的屋门“看看负责帝国北疆防务的将军是多么软弱!他宁可坐在办公室里烤火也不愿意招惹德意斯人可德意斯人会让他顺心如意吗?这个喜好侵略的民族会不停的敲打你的筋骨考验你的耐心!直到有机可乘的时候他们就会突然扑上来咬你一口!德意斯军人是世界上最疯狂最大胆的机会主义份子只要闻到一点血腥他们就会用生命代价去尝试。”
“元帅阁下!罗金斯中将是皇后陛下指名配属北方……”
“闭嘴!”阿兰喝止了言的这名北方集群将领。“皇后陛下在都林你要是有什么要抱怨的就趁早滚回都!”
满屋子的北方将领都低垂下头其实他们谁也不愿像罗金斯一样被赶出战斗序列他们的统帅在刚刚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没有哪个军人会面对那种事。
“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阿兰突然转向外号“屠夫”的南方人。“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命令?”
西尔维奥始终冷着一张脸在汉伐斯立德大屠杀过后人们就没见这位将军流露过欢欣鼓舞的表情。
“我吗?我没有看法我只服从命令。”
“这是敷衍!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近卫军准将!”阿兰的话透露着毋庸质疑的气息。
西尔维奥耸了耸肩他即使面对近卫军最高统帅也是这副不理不睬的模样自从屠夫的外号在军中传开之后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说实在的元帅阁下!我本来不想恭维您但您的策略确实很有看头!与其让德意斯不断侵扰我们的防线还不如我们自己去做同样的事情。保持对德攻势的长期性、保持兵力投入的规模、保持进攻范围的稳定德意斯人总有不耐烦的时候他们要么进行一次决战要么就是乖乖坐在谈判桌上……”
“行了!”阿兰摆了摆手“说了也等于白说这种事谁都知道!难道大家都没考虑过更长远的打算吗?”
在座的将领不禁面面相觑。
阿兰摇了摇头“先生们!看看地图!德意斯处在西方王国联盟这个坚强链条上最北端的角落向东它可以占据捷洛克;向西它可以侵入威典王国并夺得出海口;向南它可以入侵瑞尔;向西北它可以入侵被俄列联合王国控制的几个小公国。现在你们知道我们在德意斯南方动攻势的真正原因了吗?”
一位军官举起了手“元帅阁下我们可以止住德意斯人的侵略步伐冷却罗雷斯堡王室的扩张野心。”
又一位军官举了手“元帅阁下南线正是德意斯王国布置最强兵力的环节我们的进攻会打破这个国家整体的战略格局!”
“是的元帅!”又一位将军言了“德意斯一向将我国视为心腹之患我国的出兵正好可以……”
“够了!够了!理由足够多了!”阿兰微笑着点头“大家说得都很正确但又都与那个最根本的原因有些距离……”
“呵呵!”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突然冷笑了几声室内所有的军官都在盯着这位大胆的屠夫。“元帅阁下您直说不就得了!花费这么长时间又是入侵瑞尔又是策动冬季攻势说白了您不就是打算令德意斯人断绝南下的念头将他们的侵略攻势转向俄列王国那个老对手。”
阿兰微笑不语不过西尔维奥马上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帝国的十三个精锐整编军团驻扎在瑞尔王国的东北地区安鲁公爵的水仙骑士团也在捷洛克边境驻有十几万人的骑兵集群而冬季攻势已使帝国北方军深入德境一百多公里!也就是说帝国已由三面包围了德意斯如果阿兰和安鲁公爵取得一致那么帝国完全可以由这三个方向同时动进攻!这一切……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西尔维奥并不喜欢战争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
“哈哈哈哈!”银狐笑了起来“看看我们的屠夫看来……我将他由准将提升为少将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众位军官这时才反映过来!确实是这样啊!德意斯已陷入帝国的三面包围他只能在针对泰坦的方向采取守势!如果德意斯仍打算扩张领土那么他们不可能会选择牢固的南方而一定会从西方和北方开始打算。
“没错!”阿兰肯定的点了点头“西尔维奥少将说的一点都没错!冬季攻势以及之后的对德进攻都是避免引火烧身的策略!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们要进一步扩大近卫军的锋线将战火推入敌境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最佳防守态势。德意斯的统治阶层一点都不傻他们知道见硬就回见好就收!”
阿兰边说边咽了一口又冷又苦的黑咖啡“所以……啊……这东西真不是人喝的!”元帅皱着眉头低低抱怨了一声。潘恩.鲁贝利上校连忙为自己的统帅换上一杯新的。
“好多了……”阿兰惬意的叹息了一声“所以……德意斯人一定会认为与其和我国进行永无宁日的消耗战还不如在防线稳定之后向其他的方面寻求出路。相信我先生们!德意斯王军虽然经常有出人意料的举动但功利和注重实际却是他们奉行了千百年的战争法则。”
“一旦现无法改变我国的进攻态势他们的最高统帅部甚至不会再理睬我们而是开始制定与威典王国、兰波王国、俄列王国重启战端的计划!当然这个计划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出笼因为他们还要等待南部防线的稳定还要在我们的进攻被遏制之后恢复生产恢复人口恢复军力。”
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突然站了起来他抓起桌上的军帽歪歪斜斜的扣在头顶。
“好了!在座的先生们!我要去干活儿了!我要带着我的山地战士执行元帅阁下的命令。”
“呵呵!”老元帅笑了起来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一位少将的无礼。“再问一次你打算怎么干?”
西尔维奥.伯里科翻了个白眼“还用说吗?就像您的命令要求的那样破坏德意斯人的生产破坏德意斯的人口破坏德意斯的军队!尽可能不让德意斯人有喘气歇脚的机会!”
“最后警告您少将阁下!”阿兰的面色终于严肃起来“不要干得太过分!我不想德意斯的市镇中出现第二个汉伐斯立德。”
西尔维奥在门口回转身“那么……您和在座的先生们从现在就开始祈祷吧!”
“感谢光明神!”奥斯卡钻出水面的时候终于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这是距离水井最后的一处换气地点除了暴雪奥斯卡一行人已经感到筋疲力尽就在刚刚阿卡已经出现倒气和昏厥的迹象是奥斯卡强行将她带离水面。
这处换气地点太过狭小了一些它只是一处略微高过水面的石洼奥斯卡和阿欧卡亚贪婪的呼吸着微薄的空气但水下的黑魔和保尔都已有些等不及!
奥斯卡和阿卡再次潜入这回换上了两位级刺客保尔也有些气喘嘘嘘他什么都没说尽量保存体力;黑魔已经完全失去平日的冷峻威严他呼吸起来的样子就像一头酷热难耐的德意斯大狼犬!
阿卡和小亲王再次冲出水面没办法!他们实在忍受不了了!四颗人头挤在石凹里无论是伙伴还是朋友他们都在争夺最后的生存权利。
阿卡的呼吸逐渐平和这时她才感到一丝羞涩衣杉尽湿的她完全拥在奥斯卡的身上为了休息她甚至已将两条丰满结实的大腿缠在了年轻人的腰际。再有就是胸部了!胸前的双峰曾是少女在镜中获得满足与自傲的资本可现在它们却成了碍事的麻烦!随着急促的呼吸硕大的两团突起在男人的胸口不断碰触不断摩擦冰冷的水温令阿卡对胸前的火热是那样的敏感她甚至不敢低头看上一眼。
奥斯卡似乎在不断的踢腿他是要在水中保持上浮可他踢动的双腿不断摩擦阿卡下身最敏感的那个位置女伯爵最终还是吐出一声轻微的**她知道这不是满足性幻想的时候可在遍布四壁的黑暗之中她竟然期待着那种消魂的触觉她为此变得湿润、为此变得火热!也许……这就是人心!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被漏*点所感染的人心。
保尔艰难的移动身体这个换气地点非常不理想可他还是将其列为必经之地。这处水道岔口距离井底只有不到二百多米的距离只要再坚持一刻钟他们就能安返地面就能轻松避过眼前的危机。
“来!用这根绳子将咱们大家连接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掉队!死也要死在地面上!”保尔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条粗绳。杀手之王就像是在印证自己的话他将绳子的一端在自己身上打了个死结!然后是奥斯卡小亲王回望了一眼老朋友的目光他也毫不犹豫打了个死结。
接下来是阿欧卡亚但女伯爵却摇了摇头她没有告诉大家就在刚刚她的运动神经已经绷紧直极限双腿的肌腱已经濒临抽筋的边缘。
“我体重最轻我在最后就算出什么事你们几个男人也能带动我前进!”
奥斯卡不解的望着阿卡他有种很不好却又无法言明的感觉。
肖接过了绳子他给自己缠个结实然后遵照阿卡的吩咐将她置于最后!
“好了!大家彼此关照!胜利就在不远的地方!”保尔在窄小的空间中勉力伸出手。黑魔立刻将自己的手搭上老朋友“没错!我还没输过!”奥斯卡也凑了上来“是的!我们都没输过!”
人们望向摇摇欲坠的女伯爵阿卡苦笑了一声不过她尽量绽放着笑容的美丽。她将苍白的手搭上交叠在一起的手臂。“没错!我们不会输的!”
“那么……开始最后的冲刺吧!”保尔说完便率先钻入水底。
在绳索的带动下奥斯卡紧随其后他奋力踢动双腿不断摆动双臂。黑魔几乎拖曳着阿卡游入水道这位顶级刺客比前面那两位热血沸腾的男人都要吃力从紧甭的绳索可以得知位在最后的女伯爵根本没有前进的动力。
还好!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肖感到再也无法承受的时候身后的压力突然一松!黑魔诧异的扭回头黑茫茫的一片!但女伯爵的挣扎激荡起大篷的水花和气浪!阿卡疯狂的摆动四肢她竟然赶了上来!黑魔放心的加就要胜利了不是吗?阿卡的奋起多少都令他感到欣慰。
水道在直线上升四周依然暗淡无光但人们已经触到石壁!他们已经身在井底!闭紧呼吸!再向上!再努力!
“哦啦!”跃出水面的奥斯卡几乎忘记身在敌城!他竟然大吼出声!
保尔哈哈笑了起来他伸手摸过绳索使劲提拉黑魔也钻了出来!这个不中用的家伙好象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保尔没功夫嘲笑老对手他继续拉动绳索可他马上就对绳索上那种轻飘飘的触感产生了怀疑。
奥斯卡猛的抓过断口平滑的绳索被割断了!
“阿欧卡亚呢?我的阿卡呢?”
小亲王猛的扯出怀中的小刀他一边念叨阿卡的名字一边凶猛的切割绳索!保尔在喊什么?奥斯卡听不到!有人在拉扯他的手臂!真***!你快给我滚开吧!阿卡在等我!我答应过不会放开她的!
保尔面对身前大蓬的水花起呆这小子竟然还能挥出那么有力的一拳!自己的一只眼睛肯定肿起来了!
奥斯卡在摸索!在呼喊!他在不断的下潜!四周不能见物他只能凭借感觉!
越来越黑!越来越冷!深如幽明的水道突然出现一点细微的光亮奥斯卡被这点忽明忽暗的光亮指引着他奋起全身的劲力扑了上去。
入手的躯体冰冷至极!奥斯卡知道身处一片浑黑的水道之中可他现怀抱中的女体是那样的耀眼就像是一位睡美人在等待着心上人将她叫起。
年轻人吻住了一双冰冷的嘴唇他锹开了她的牙齿度入炙热的气息!时间仿佛精制了!水底也不复存在奥斯卡拥着女体飞入棉絮一般的云团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感知已经消失。
一双湿热的舌头不知何时已与他交缠在一起奥斯卡迷茫的睁开眼他迎了阿卡的目光那是初见面时的无助!那是相互结识时的欣喜!那是被挑惹时的娇羞!那是被揭穿身份时的决绝!也许……还有一些东西!但奥斯卡在不停的沦陷他已想不清楚那些东西!
一股大力猛的涌来奥斯卡拥紧了怀抱中的人体!
无论生什么!都不会再放开!
这是承诺……
谁在拉我?好疼!浑身都在疼!
身体在上升为什么?
能够呼吸了?天啊!这是真的!
突然!一切声响一切感知突然席卷脑海!奥斯卡颤抖着四肢他猛的吸气!心脏为血脉填注压力血液带着新鲜的氧气瞬间游走全身!尽力克制昏厥的**奥斯卡在心中大吼:“我***还活着!”
年轻人猛的转向怀中的躯体他现阿卡的脸色苍白如纸手上的触觉也感知不到她的脉搏!奥斯卡再次锹开阿卡的口他猛力的敦促女人的呼吸。
保尔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小亲王是在占便宜还是在忙着什么别的事。杀手之王顺着女伯爵的胸腹向下摸索他找到了肺部积水的正确位置。
暴雪猛的击出一拳!确切一点说拳头的落点是在女人**下缘第四肋骨处这里是心脏左右心室交接的地方也是人体最脆弱的环节!不过现在却是救命的关键!
阿卡猛的弓起身体她的心脏被来自外界的巨大动量强行带动!四肢像痉挛一样剧烈抽搐!她沙哑着嗓子大张开口!肺部和胃肠积累的冰水被心脏供给的血液和那一拳之威彻底逼了出来整口水井都响了可怕的呕吐声!
男人们在静静观望没人敢打扰濒临死亡一般的女伯爵虽然阿卡刚从地狱边缘折返而回但她的样子却比凶猛的厉鬼更加恐怖!
奥斯卡拥抱着阿卡直待她彻底平静。阿卡枕着男人的肩膀她以无法言语。
“为什么要割断绳子?你就不能不做傻事吗?你什么时候变得比萨沙还傻?”
面对男人的责备刚刚觉自己仍然生存的阿欧卡亚终于哭了她没有力气放声纵容包含诸多情感的泪水她只是不停的抽泣。
“好啦!没事啦!没事啦!再也不会有事啦!”奥斯卡抚摩着女伯爵用最柔和的语调安慰着她。
亲王边说边望了望显露一点微光的井口他苦笑了一声谁知道接下来还会生什么呢?回家的路还长着呢?
“是啊!回家的路还长着呢!”西尔老大哥边说边敲了敲一名小战士的头“你这个小鬼连一仗都没打就开始想家!那你参军干嘛?你还不如跟你父亲学点伺候女人的手艺!”
“哈哈哈哈哈……”泰坦帝国第八军区第二军的行军阵营爆出一阵刺耳的哄笑声。
西尔上士!还记得吗?哦对了!西尔被破格提拔为中尉了!现在他已是第二军军长的副官兼卫队长!可别忘了他!他就是那位带领突击队将意利亚汉伐斯立德要塞的主堡敌楼变成一片火海的帝国勇士虽然他是声名显赫的特等战斗英雄可熟悉他的人都记不清他的容貌了!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深入人心。
从前那个高大魁梧的山地战士已经变得像根枯草一样他暴露在军服外的肢体都被深褐色的烧伤所掩盖。他的面孔!天啊!他的面孔已经使人无法分辨他的五官只有一双精光闪亮的眼珠在显示一位战斗英雄应有的光彩!
近卫军第八军区第二军是唯一一支由南方山区抽调的独立军团战士们对充满异域风情的德意斯好奇极了!这里的人在丘陵间种植紫色的苜蓿和各种稻谷还在地下酿酒还用嵌满花草的围栏圈牲口还用宽大的粗布石榴裙包裹身体。
天气有些凉这些远从南方赶到战场的小伙子们仍然兴高采烈的行军他们知道军团的任务就是负责清剿主力部队后面的敌军残余。不过……一上午了!八区第二军的三个整编山地师并没多少收获沿途的市镇都已悬挂象征非战区域的旗帜这多少都令战士们涌起些许郁闷的情绪。
在战线后方清剿敌军残余!这个命令可不是很好界定士兵们通常将其理解为烧杀放纵不过对于西尔维奥.伯里科来说这正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第二军第一师在一处小市镇的外围穿越而过市镇规模不大站在高地上就能目睹它的全貌。就像许多德意斯小城一样居民用篱笆栅栏做围墙用鲜花和树木分散街区。
第一师没有遇到麻烦!战士们排列着整齐的步兵阵势快步前进他们今天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
突然!在一队战士经过市镇外围的一座小楼房时!队伍中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咒骂响了起来哄笑声也响了起来!小楼房开着一扇窗小男孩金色的头在风中飘扬他的弹弓仍在颤抖他似乎打算再向侵略者投一块儿石头可他的母亲却猛的将他提了起来并大力的关上窗子。
师里的军医官赶了上来这起突事件已令整个队伍停止了运动。一个倒霉的战士捂着面颊他的脸似乎被弹弓射来的石块儿打了个洞鲜血从指缝中缓缓滴落。
“生什么事了?”
西尔维奥.伯里科策马赶到现场他还不清楚队伍为什么停止前进。
“军长!”第一师的师长马上迎了上来“我们的一名战士被弹弓打伤了!对方是一个德意斯小孩儿!真不知那位战士怎么会那么倒霉!”
西尔维奥的面孔冷了下来他转身打量面前的市镇好半晌他才开始低低的自言自语。
“不!不对!是那个孩子和他的市镇倒霉!”
望着军长的脸色作为副官的西尔中尉在一旁闪烁着眼睛他知道自己的军长想要干什么了!
“敌袭!”西尔用沙哑的喉音撕喊着。
战士们有些疑惑“敌人在哪里?”
“列阵!目标……对面的市镇!目的……清剿潜在的敌人!纠出其中的抵抗份子!”
尽管仍有些迷惑但山地战士们已经面对毫无防守可言的市镇排开战斗队形。
不一会儿浓雾般的烟火和吵杂的哭喊哀鸣便在市镇中响起。
第四章
自古以来柏恩斯堡只对少数人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无论在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随处都有既别致、年代又久远的房屋造型鸟儿从阴暗的教堂殿顶飞向明媚的天空自己院子里的奶牛悠闲自得地嚼着葡萄叶。当然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柏恩斯堡独有的作为德意斯王国的都柏恩斯堡独有的是世界一流的音乐厅和世界上最大的圆顶剧场!
所以我们说柏恩斯堡只吸引着少数人。就像……艺术家、音乐家、哲学家、诗人、清洁工人哦对了!还有贵族!
德意斯人只会在两种情况下离开自己的土地一是战争二是瘟疫。对于许多德国贵族来说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自家的庭院里看着麦穗和各种作物茁壮成长他们需要音乐的话可以自行解决才不会跑到都去忍受大主教、大领主的唠叨和城市还有那种令人绝望的城市喧闹。在没有音乐的时候德意斯人喜欢静。
至于那些佃户天啊!关他们什么事?他们不提也罢!除了战争有时就连瘟疫也不能让他们离开自己的田地!不过……概念似乎错了!在德意斯除了王室和贵族没有人拥有自己的土地。就连那些英勇的骑士他们也是在领主进一步分封的土地上讨生活。所以……说这些干什么?如果一个佃户自称他到过伟大的王国都柏恩斯堡那么再过一会儿他就会被当地的宪兵抓起来这些一肚子坏水的酷吏自然要看看可怜虫是不是在柏恩斯堡偷了什么好东西。
说到哪了?是的!柏恩斯堡独有的东西!除了世界一流的音乐厅和世界上最大的圆顶剧场这座历史悠久经历过无数次战火洗礼的王都与西大6其他国家的都比起来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主要宫殿建筑被各式各样的贵族官邸和城堡式大厦拱卫在城市中心管理王国事务的各种官署又散布在宫殿建筑和这些官邸大厦四周然后就是雕塑、广场、喷水池、林荫路、洒过水的马车道、穿着圣袍在户外宣讲教益的修士。
如果下面要说的事情不算杀风景的话那么说句实话柏恩斯堡最著名的地方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些而是被整整一个师的宪兵严密护卫起来的最高统帅部!
德意斯王**最高统帅部顾名思义这是这个王国武装力量的最高权利机构。不过千万不要误会最高统帅部并不是直接领导军队的部门它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大型的参谋部或者说一个为国王代理军队和战争事务的秘书。在德意斯如果国王陛下不想动战争那么统帅部里的将军们完全可以给自己放个大假;如果某一天国王陛下突然想要运做战争机器那么最高统帅部便按下开关王**便动起来了。
在教历六世纪早期随着领土和战争规模的不断扩大德意斯王室在鲁布罗西城堡建立了最高统帅部意在对军队行使完全、有效的控制。鲁布罗西城堡占据了王都北部的一整条街它是一座融合了罗曼和哥特式的高大建筑有护城河、敌楼、箭堡、栅栏铁门还有一排爬满藤蔓的高墙当然还有闻名于世的鲁布罗西圆顶大厅!
占地几近六百平方米的鲁布罗西圆顶大厅并不算是多么恢弘的建筑奇迹它的显赫主要来自地面上铺嵌的大理石。六世纪中期德意斯王室纠集了世界上最优秀的地图绘制家以及各种专业人士进行了一次大6历史上规模最大、范围最广、测量最精确的地理勘测工作。这项工作一直持续了半个多世纪当基本完工的时候鲁布罗西圆顶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便出现了一副西6国家地理全图。
这副用特殊油彩描画在地面上的大地图开创了科学地图测绘的先河德意斯军人为了区分国别他们给每一个国家都赋予了不同的颜色。在五彩斑斓的地面上我们可以找到面积广大的泰坦、也可以找到“方桌”般大小的北海诸公国。
经过实践的检验德意斯王室为这副大地图投入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确实是值得的通过这副地图最高统帅部甚至可以将军队的位置圈定在某个小村落这在很长一段时间仍是其他的君主国无法想象的事。也是因此各个君主国掀起了国土测量和地图绘制的浪潮人们都不希望急擅长途奔袭的德意斯王军出现在自己家的院落。
教历797年11月2日虽然国王陛下没有明确表达动武的意思但最高统帅部的将军们都很清楚那只不过是因为陛下被疾病折磨得说不出话!所以这天上午将军们还是照例举行了军议。于是在鲁布罗西圆顶大厅的五彩地图上便出现了十几位可以用胸前的各式金属勋章造副铠甲的“铁皮罐子”。
“好了!大家都看到了!”斯达贝尼里上将终于将最后一块代表敌人的红色骑士塑像放在了代表王国南方领土某处地方。“泰坦人的进攻出奇的狠辣真的不是近卫军北方集团军群那位统帅的作风。我认为一定是某个来自都林的老家伙!”
站在圆顶大厅的地图石板上爱森斯坦打量着有些过于兴奋的斯达贝尼里呵呵!这个金胡子老头终于熬出来了!施乃翁元帅被暗杀!而条顿骑士团的统帅又在之前被那位小亲王斩于马下现在最高统帅部只有斯达贝尼里上将可以出面主持大局了。
爱森斯坦与王国的高阶军官们保持着一定距离他在王庭行走了这么多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君主忌讳什么样的事。作为宫廷长官、政府席言人尽管他也负责王室与最高统帅部的沟通但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政客爱森斯坦深黯一个道理那就是远离军人这是最基本的游戏规则。所以一直以来在军议中始终保持观望旁听的态度。
“是银狐阿兰!一定是他!”一位将军说起这个名字时竟然有些咬牙切齿。
“没错!我也认为是阿兰!”又一位将军随声附和。
斯达贝尼里上将点了点头他还是满喜欢统帅部目前的这种氛围从前的同僚们在说话的时候都要看着他的脸色。不过……事情总有例外的时候!
隆德耐因斯上将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作为有机会晋升元帅的第二人选他绝对不介意给老对手出点难题。
“将军们!”隆德耐因斯向前走了一步他正好站在王**预定的锋线上。“现在我们已经摸清了敌人的位置和兵力配属也知道对方的统帅是泰坦帝国那只敢打敢拼的老狐狸可我们似乎忘了一点那就是泰坦人为什么这么干?我不想将泰坦的攻势简单的理解为报复既然他们在我国的三面防线上排开了五十六个师的兵力那么我觉得他们一定有更大的战略目标!”
“比方说呢?”斯达贝尼里将军微笑着将问题还给了老伙计。
隆德耐因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泰坦人不应该有那种针对我国动全面战争的决心!大家看啊!”
这位将军指了指脚下的地图。“阿兰元帅动的攻势只在我国的三面边境上形成了一个突出部!他选择了最坚固的南部防区我只能理解为他要打一场长期的攻防战!但我看不到这条老狐狸开辟这个战场到底对他的国家有什么好处。”
斯达贝尼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阿兰动的这场进攻在策划阶段就已经取得了胜利!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泰坦前一阶段针对瑞尔王国的进攻取得了阶段性胜利这样一来近卫军便站在了瑞尔与王国的西侧边境上;安鲁的水仙骑士团成功的将王国东部防区的绝大多数军力压制在坚固的要塞里而阿兰则由中路也就是王国的南部防线动突击。这头老狐狸在整体上的战略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他逼使王**既要留意东线又要巩固西线最后还要在南线上与势头正猛的近卫军进行主力决战!
没错!斯达贝尼里再次纵览地图!阿兰就是需要一次能够击溃王国南线主力的机会这样一来即便谈判能够促使泰坦人撤退但王国也别想在短时间内恢复南线的兵力和优势的防守态势。说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国王陛下那次冒险进军的结果。当妻女山遭惨败的战报传达至最高统帅部的时候斯达贝尼里就知道会遇到今日的局面。
“那么……如果南线收缩防守增调西北军力……”
“想都别想!”斯达贝尼里在提议的将军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他。“卡尔德隆元帅在王国西北防守俄列人谁也别想抽调他的一兵一将反正我是不会向元帅提起调兵增援这件事的。”
“可是……如果不增援南线仅存的二十九个师和十处大型要塞并不一定能够挡住泰坦人的进攻。”又一位将军言了。
“呼……”斯达贝尼里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前看来他们必须挡住!”
“其实……不管咱们怎么分析最后都要听听陛下的意见。”隆德耐因斯将军边说边望了望垂头不语的爱森斯坦。
爱森斯坦摇了摇头“大家就别指望陛下会有什么意见了他的身体状况已经……”
“奥帕瑞拉王储殿下到!”突然而来的唱和打断了宫廷长官的话大厅内的将军愕然望向门口。
奥帕瑞拉将短大衣递给了恭立门边的圣骑士她兴高采烈的步入大厅鹿皮靴的后跟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清脆的滴答声。
“怎么了?大家的脸色都很怪异!”公主向立在国家地图南方边境附近的最高将领们亲切的打了一个招呼。“我第一次到这里是不是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
连对王储殿下见礼都忘了将官们面面相觑的交换着眼色。
爱森斯坦一把拉住了就要走进军官团的奥帕瑞拉他焦急的对着妻子咬起耳朵。
“我的天啊!您疯了吗?直到您登上王位的那一天才能出现在这里!最高统帅部的人是最传统的军人他们会将您现在的行为看成是……”
“不要瞎操心!”奥帕瑞拉给了丈夫一个大大的白眼她现在没空儿跟爱森斯坦解释这件事。公主甩拖丈夫的手臂她在莫名其妙的军官们面前挺起了胸膛。
“王国最忠诚的将军们!”公主扬了扬手立在她身后的侍者将一份金漆包裹的文件放入这位王储的手中。“由于王国九世陛下不能正常视事因此……其实也就是刚刚王室宗亲联名签署了一项决议我将以摄政王的身份入主国家宫。”
斯达贝尼里诧异的接过文件虽然早就有了迎接新王的思想准备可当这个女子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准备并不十分充分。
“最高统帅部要接受一个女人的领导吗?”军官们用眼神交流着这个充满不信任的讯息。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吗?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这是注定的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斯达贝尼里只是转了转眼珠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很显然隆德耐因斯上将这一次可比他的老对手快了一步。就在斯达贝尼里还在眨眼的时候隆德耐因斯已经卑微的单膝跪地他诚恳的捧起了公主的手背。
“很荣幸!我是第一个称您为摄政王殿下的人!”
奥帕瑞拉欣喜的看着在最高统帅部的地位数一数二的老将军吻了她的手说真的她也感到很荣幸。
“摄政王殿下!”
“摄政王殿下!”
……
既然有人带头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满屋子的“铁皮罐”都向刚刚诞生的王国现实统治者单膝跪了下来。
“好了!大家让我感到非常难堪!”奥帕瑞拉边说边迎了上去她最先扶起了同样跪在地上的丈夫。
“既然这样……那么谁能为我展示一下战事的确切状况呢?”德意斯摄政王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公主殿下满怀期待的打量着脚下的地图。
“直至今日上午11时我军已基本完成冬季攻势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并已深入敌境16o公里!具体如地图所示!”泰坦近卫军潘恩.鲁贝利上校用指挥棒分别敲了敲地图上的几个位置。
“集团军群第四军攻陷了尼索斯要塞、第七军正在围困兰尼姆、第二军和第九军在进攻一开始便遭遇德意斯第十、第十九和第十七ss独立步兵旅的顽强阻击!虽然第二军损失惨重但在今晨整编之后动的攻势终于迫使敌人退出了坎加尼城!同时第一军、第四军、第五军、第六军、第八军正在沿克尔默——敦布雷一线继续向北推进估计两个星期之后才会遭遇德意斯部署在南部防区的主力军计有德意斯王**第七步兵军、第六步兵军、第十四步兵军、第三骑兵军、以及第五ss独立骑兵旅和第九ss独立骑兵旅!”
潘恩上校话音刚落坐满一室的军官们就开始大声议论起来。阿兰元帅端坐在长方桌的主位上他惬意的打量着讨论战局的将领们直到他现那个一直闷闷不乐的金小子。
“北方集团军群第九军军长克拉苏斯少将!”阿兰点到了金小子的名字他满意的看到克拉苏斯猛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这位少将军长将身体甭得像一张待的劲弓。
“少将阁下到目前为止只有你的第九军和第二军与德意斯ss级独立武装战斗过能谈谈你对德意斯这个全新的战斗团体的认识吗?”
望了一眼微笑着的阿兰克拉苏斯的心情并没好转。
“报告元帅先向您澄清一点!我是在第二军军长牺牲之后才接过了该军的指挥权并且……我对第二军军长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阿兰向年轻的少将军长摆了摆手人们都看得出统帅喜欢这个长着娃娃脸和一头金的小个子。
“克拉苏斯将军讨论责任是战后的事情。我们的进攻才刚刚开始就目前来看我和你的同僚们迫切的需要知道德意斯ss级独立武装的具体战力情况。”
“是元帅!”克拉苏斯向阿兰敬礼他始终维持着最标准的军姿。“据我观察ss级独立武装只不过是德意斯最高统帅部加强地方领主军力配置的特殊产物。我们都知道德意斯王国的铁制品生产并像我国那样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他们的铁制武器质量参差不齐!我认为所谓ss级大概就是指武装了精良武器的地方领主军力。他们以家族为单位在彼此的领地、或是联合起来的大领地内阻击我们的进攻因此在家门口战斗的ss级武装表现得非常顽强而且他们对地形也非常熟悉。这只是我根据战斗得出的初步结论一切还有待众位长官进一步查实。”
在座的军官们都点了点头这个金小子确实有两下子几句话不但全部切中要害而且说得滴水不漏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担任一军之长。
阿兰似乎连眼睛都在笑!他确实欣赏这个有头脑有韧性的年轻军官虽然他的军衔和爵衔都不高但他那行军打仗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只是武器精良吗?”阿兰对这一点仍有些疑问虽然军情局也曾对德意斯ss级独立武装进行过分析但那只是一些主观数据只有实战才能检验一支军队的战斗力。
“我认为是这样的!”克拉苏斯似乎抛开了谨慎他几乎不假思索便给出答案。“元帅阁下对方在战场上虽然打得有板有眼但其兵员的素质绝对是个隐患那些地方领主应该已经动员了领内所有的青壮年我在今晨动总攻的时候就注意到战场上遗落着许多孩子的尸。”
“哦……是这样!”银狐阿兰了然的点了点头。
“报告元帅!”
“说吧!”阿兰向请求继续言的克拉苏斯示意了一下。
“我认为……最难对付的是那些ss级的独立骑兵旅按照德意斯最高统帅部一向对骑兵的重视程度组成这些装备精良的旅级独立团队绝对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他们毕竟是在自己的领土上作战!就像昨天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出现在第二军背后的那支独立旅是从哪冒出来的!”
“没错!”阿兰叹息了一声“我们是在德意斯的国土上作战!”
“哦对了!”银狐似乎突然想到一件事。“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的八区第二军进行得怎么样了?”
潘恩.鲁贝利上校连忙翻找自己的文件夹“呃……呃……德意斯边境附近已经基本不存在人口过两千的大型市镇了。”
阿兰皱了皱眉头“具体一点。”
“是!”潘恩上校抿了抿嘴他似乎不怎么愿意提及这件事。“根据西尔维奥少将的八区第二军昨天晚上回的战报呃……他们彻底摧毁了两座大型市镇两座中型市镇歼灭……敌人……大概在六千左右。”
“呵呵呵呵!”一位将军突然冷笑起来“歼灭六千敌人?那就是两个军!比汉伐斯立德还多一些呢!”
“是啊!”又一位将军冷冷的嘀咕着“屠夫对付的都是手持锄头和铁锹的农夫要么就是女人和孩子……”
“够了!”阿兰用更加阴冷的声音打断了对这一切看不顺眼的将军们。
将官们别过头他们都知道元帅采用坚壁清野这种战术的目的尽管他们对此极为不屑但也犯不着当面顶撞阿兰。
“责成西尔维奥少将进行得差不多就收手。”
“是!”潘恩上校点了点头“元帅似乎……西尔维奥少将已经开始着手整顿秩序了他在今晨进一步分散了兵力开始驱赶难民向德意斯北方的内地……”
“我知道了!今天就到这里!”阿兰再也不打算当着众人的面讨论有关西尔维奥那个屠夫的事情。
望着6续走出临时作战室的众位将领阿兰突然露出一脸的冷峻。
“那么……来自国内的阻力也该到了吧?”元帅自言自语的端起茶杯。当一切进行得颇为顺利的时候阿兰终于开始担心一个成功军事统帅通常会被来自背后的刀子刺落下马阿兰对这种事情再也清楚不过了!可在这个时候担心国内局势纯粹是多余筹码已经全部摊在桌面上就看德意斯在牌局的最末会不会梭哈了!
“报告!”一位风尘仆仆的通讯官出现门口阿兰立刻纠紧了眉头!
“来自军情局驻德分处的……”
老元帅还没等通讯官说完便一把抢过绣有秘密字样的文件袋。
“营救计划失败?怎么会败了……怎么会败了?”阿兰捻着信纸的靠入座椅他好像一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可几乎是立刻!老元帅突然抓紧潘恩.鲁贝利上校的衣领。
面对元帅喷薄在自己面颊上的寒气潘恩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哆嗦。
阿兰面目狰狞他的手已将那纸信件碾成垃圾。“向军情局都总部派搜查令那个叫威斯坦也就是外号叫左手的那个人!我要知道他是如何从南方赶来都又是被谁引荐给安鲁家的小小姐还有他在都逗留的那些时日与哪些人有过接触还有!他每天吃什么、偷什么、玩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一切都要给我弄清楚!不要落下一件!”
“没落下什么东西吗?”阿尔法三世在满屋子的大臣就要走空的时候突然叫住了自己的内阁总理。
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微笑着回转头“陛下我以为政务会议已经结束了!”
“是的!”三世陛下点了点头他仰靠在嵌满黄金珠宝的皇座上拉长了一张布满老年纹的瘦脸。“感谢您我的内阁总理大臣如果不是您在近几年的辛苦操持我相信我不会看到帝国今日的繁荣。”
“陛下!您的赞誉令我感到惶恐!”老卡契夫半真半假的鞠了一躬“陛下您知道吗?说起来令我非常惭愧帝国的繁荣只是一种表面现象背后隐藏的悲惨才是最真实的!”
“悲惨?”阿尔法三世疑惑的望着老公爵。
“是的陛下!”老卡契夫点了点头“今年的农业税收仍在上调虽然秋季征税期已经结束但政府各部门给国库开出的预算已经达到历史最高水平!这就要求我们在明年春天出台更有利的税务政策!可……我担心贵族元老院不会妥协因为目前的税率已使各地的贵族叫苦连天就连个别皇室成员也在抱怨年金的削减如果再行调涨税率我怕地方会出现不必要的动荡。因为贵族可以将税率的一部分转嫁给领民那些领民本就身无身文那样一来……”
“那样一来就会出现类似791年南方大起义的暴乱!”阿尔法三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国家的繁荣真的只是表面现象?
皇帝深吸一口气“我的宽容和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那些荣勋贵族、军勋贵族还有那些南方人所谓的新贵族……”
“陛下所谓的新贵族也是被历任皇帝授予爵衔的合法贵族。”老卡契夫不吝提醒一下情绪低落的阿尔法三世。
“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皇帝连连点头可他的嘴脸却十分可怖“就是这些靠着先祖的福德家致富的贵族他们已经忘记是谁给予了他们荣誉和特权现在国家需要他们可他们居然为了身上的一根牛毛声讨我……”
“陛下!”老卡契夫觉得皇帝的牢骚已经得差不多了“您现在还不必担心!我和几位内阁大臣已经商讨出对策。”
阿尔法三世立刻丢出了一份文件文件就落在泰坦内阁总理的脚边老公爵只是皱了皱眉头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尽管卡契夫承认这是有生以来受到过的最刻骨的羞辱但他绝对不会为此计较他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他是不会为莫名其妙的事情浪费心情的。
“还记得我刚才问你落下什么东西吗?就是这个!”阿尔法三世指了指被自己丢过去的文件他对老家伙那副难看的脸色满意极了。“什么叫做削减专政部门的预算?刚刚你那番针对繁荣和悲惨的论述就是为这份文件准备的吧?”
卡契夫摇了摇头“陛下您很清楚帝国每年用以维持近卫军的资费是怎样一个数字!我在目前这个位置已经多很多时日每年我都为国库注入了百万黄金。可是我们的国家专政部门实在太过庞大平时维持还算勉强!可今年军务大臣阿兰元帅在动针对瑞尔人的进攻时已经拿走了一半国库岁收!虽然瑞尔人的赔款可以填补但阿兰元帅在之后的冬季攻势又将今年秋季税收的全部……”
“行了!”皇帝突然大叫了一声他对花钱很着迷但对如何养家糊口就很不屑了。“你要怎么样?阿兰元帅的冬季攻势进行得如火如荼德意斯人被我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天就快到了!难道你要让他们撤退?然后让我告诉那些为帝国英勇奋战的将士们‘没钱养活你们了!你们快回家种地去吧!’你是要我这样对元帅和战士们说吗?”
“陛下!您理解错了!”卡契夫有些头疼看来阿尔法三世对阿兰的战果真的很着迷不然他不会接受对近卫军总参谋长那场存满疑点的审判即便是现在面对空虚的国库阿尔法三世仍然支持阿兰!卡契夫承认自己又一次小看了银狐在皇帝心目中的份量。
“我理解错了?”阿尔法三世又指了指地上的文件“别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术语和琳琅满目的数据来糊弄我我清楚我的帝国和我的臣民勇士们在战场上为了他们的安居乐业而拼搏各种预算和国库岁收总会有办法找到平衡!不过……”
阿尔法三世突然从宝座上走了下来他拣起地上的文件并把它塞进内阁总理的怀里。“卡契夫我的老师!我记得你从前也是一位帝国勇士你曾为帝国谋得了德意斯的大片领土可是现在我觉你似乎开始仇视帝**人了!你应该向我的财政大臣学学了!他在财政部的职权范围内大举筹措资金我相信阿兰元帅的攻势能够维持三个月!”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的眼皮突然跳了跳怎么会是海怪?
“哦!忘了告诉你!”阿尔法三世坐回宝座但他的面色再一次变得非常不友善。
“正是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为我逐条分析了你的那份文件中提到的策略又是削减政府专政部门的预算又是降低黄金交易门槛又是放宽南方工商业的……呃……我忘了!总之都是些一朝一夕无法实现的东西!我的总理大臣我只希望阿兰元帅能够将对德攻势坚持三个月、甚至更多!所以你就不要再打军部预算的主意!这已经让我怀疑你的动机了!明白吗?”
卡契夫微微点了点头!他有些迷惑实际上他已经诧异极了!海怪?阿尔莫多瓦.哥斯拉?这滩肉酱为什么要从财政部的大厦里流淌出来?他难道不清楚在这个时刻站出来是会惹来一身疥疮的吗?
“陛下安鲁公爵在宫门外就快等不及了!”机要秘书菲力普.古里安侯爵在总理大臣退出之后适时提醒皇帝。
“我就知道……”阿尔法三世扶住了额头“老朋友的消息还真快!”
“倒是您!我的陛下!”多特蒙德竟然已经闯进来了守卫宫门的圣骑士尴尬的立在安鲁公爵身后他们看着公爵将校服上的元帅勋章直呆。
“您不应该向我隐瞒军事情报局……”
“等等!我的老朋友!你请等等!”阿尔法三世离开座位迎向自己的妹夫。
菲力普.古里安侯爵知机的将两名圣骑士带离议事厅并为皇帝和安鲁公爵关闭了宫门。
“好了老朋友现在你说吧!你在抱怨什么?”阿尔法三世拉着多特蒙德在宫殿一角的沙上坐了下来。
“陛下我并不是在抱怨而是无法理解!您为什么要向我隐瞒营救失败这件事我是奥斯卡的父亲我必须……”
“你的心情我了解!”阿尔法三世头疼极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他只是知道国内希望小亲王死的人还有很多。
多特蒙德平静了一下他现自己有点失态。“陛下您知道……我并不是针对您也不是针对阿兰元帅或者是军事情报局本来我就对那项营救计划不抱太大希望。”
“哦?”阿尔法三世若有所思的望着安鲁公爵。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多特蒙德有些疑惑的望着陛下。
“不!你继续。”
安鲁公爵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是倾向于武力威逼您知道的德意斯人一向欺软怕硬阿兰元帅的冬季攻势进展神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本来我们可以凭借武力优势逼迫德意斯人签定条约可现在军情局把整件事都搞砸了!我的天啊!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奥斯卡是否还活着他很可能已经……”
“不!多特蒙德!不!”阿尔法三世突然摇了摇头“你应该相信我有多么看重小奥斯卡我承认自己在处理小奥斯卡的问题上确实有些轻率但我一直在努力争取最好的结果!可造成现在这种局面……那么我也不介意向你透露一下导致营救行动失败的真正原因出在国内特勤处相信有人出卖了军情局的计划!”
“陛下!又是军情局、又是特勤处!我已经有点糊涂了!”多特蒙德甩了甩头“您知道我一向对密探的工作不感兴趣我宁可带领水仙骑士团踏平……”
“够了!安鲁公爵阁下!”阿尔法三世突然不耐烦了多特蒙德以为自己在说什么?他的武力是在威胁德意斯还是在威胁帝国?
“多特蒙德我明白你作为父亲的处境但请你和你的水仙骑士团再也不要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安鲁公爵谨慎起来他还没见皇帝这么不客气过。
“陛下能告诉我……您在怀疑什么吗?因为……我找不到您阻止我出兵的理由!”
阿尔法三世冷冷的笑了一声他也觉得现在已经不是兜圈子的时候了!
“多特蒙德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乎奥斯卡这个孩子吗?我知道你们总是以为我将这个孩子看作是改善皇室与安鲁关系的一根纽带可我重视他、宠爱他的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和你的家族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妹妹!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安鲁公爵有些手足无措他近乎难以置信的望着皇帝这比他预想中那摊牌的时刻要早了很多。
“我的老朋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我要是不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一定会失口否认你的家族对小奥斯卡的反感甚至是敌视!”皇帝在说话时已经换上了一副可怕的嘴脸。“特勤处和军事情报局的调查都已证实奥斯卡的那几位随从一直在用你那军统调查局的情报网络与后方进行沟通他们的计划暴露了可以说他们就是一头载进德意斯人布设的陷阱!这说明什么?这又让我想到什么?我只能认为!是你或者是你的家族出卖了小奥斯卡!你们要切断与皇室……”
“等等陛下!等等……”多特蒙德打断了皇帝的话他已瞪大了眼睛。军统调查局都林地区负责人已经失踪!他完全不知道这些营救人员在用安鲁自己的情报网络进行联系。可是……他不可能不知道啊?难道军统调查局向自己这位最高统帅隐瞒了什么!不!这绝对不可能!
“你想说什么?”皇帝边说边扭动着身体。他得意极了把长久以来积存在胸中的郁闷一而出这种感觉真是太畅快了!看啊!快看啊!多特蒙德那副嘴脸就像吃了苍蝇一样他被自己揭穿了不是吗?红虎骑兵军已被派往北方前线多特蒙德在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光杆司令看看他要如何解释这件事吧!
“陛下!我要告辞了!”安鲁公爵突然站了起来“不过我要说您刚刚说的那番话只是您自己的猜测或者说只是意想!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安鲁对皇室的忠诚!”
望着公爵的背影阿尔法三世再次冷笑了数声他向安鲁摊牌了不是吗?他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如果奥斯卡真的遭遇不幸那么皇帝只能自认倒霉!如果奥斯卡能够成功逃脱……接下来……就应该抓紧时间将他推上安鲁的宝座!安鲁已经开始暴露危险的意识这条隐居东疆的大鳄有些难以控制了!
马车在奔驰人影和屋宇在车窗外穿梭。深秋的余韵令街道铺满枯黄的落叶车轮席卷而过黄叶化成飞絮猛的荡入空中在风停之后又静悄悄的飘落。
天空阴沉似乎要下雨了!来自北方的冷空气马上就要降临都林帝国的都在下午四时许的时候便呈现出一片萧索。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店铺的招牌在北风过后出单调的声响。宫殿和高大的楼宇在云团下巍然耸立他们俯视着平凡的众生尽量张显自身的雍容与气魄。
马车行出楼宇布下的阴影水仙骑士的最高统帅终于收回投注在窗外的目光。
“目前是谁在负责都林地区的特勤工作?”安鲁公爵突然问向自己的副官。
“是佐埃拉!”
“佐埃拉?”
第五章
油灯的光火在风中摇曳在伦巴底斯幽暗的地底空间风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风在水井中轻微地呼啸连带整个空间都响起一阵令人瑟瑟抖的声音。
借着油灯的光影奥斯卡和保尔在检视城堡的平面建筑图这份东西是保尔凭记忆描绘出来的虽然保尔的画风有些纯意识流的风格但奥斯卡还是知道画中的东西与实际情况没有多大差别。
“密道入口在这儿那位皇太后陛下的礼拜堂虽然没有人敢骚扰那里但从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到达密道要经过三条走廊、一层楼梯和十四个房间期间还有三拨巡视的护卫。”保尔有点忧郁如果做不到完全隐秘那么即使从成功进入密道最后的状况也不会很理想。
“恩!是的!”奥斯卡皱着眉头“不论怎样今天晚上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阿卡的伤势在恶化我不希望她……”
“我了解!也明白您在担心什么!”保尔打断了亲王的话这几天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可要接近隐藏着密道入口的那个房间并不容易。
“我们不清楚外面的局势也不知道附近地区是否……”
“保尔!”奥斯卡终于不耐烦了。“你看……我们已经在这儿隐藏一星期了!黑魔昨天晚上出外‘觅食’的时候差点被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已经非常虚弱!如果再不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恐怕都要死在这儿。”
“好吧!就听你的!”保尔点了点头其实他只是在坚持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目前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既然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那么赌一把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听!”奥斯卡突然警惕的向地下室上次走廊的方向倾过耳朵。
“有人来了!”保尔猛的从地上窜了起来他擎着短刀隐入门口的阴影中。同时!奥斯卡一口吹熄了灯火年轻人的长剑在火光消逝的最后一瞬间带起一圈红色的流光。
“是我!”地下室的铁门外响起急促的声音。
“该死!”保尔低低的诅咒了一声他谨慎的将铁门拉开一道缝隙短刀仍然被他死死纂在手里。望了望门外的人又留意了一下来人的身后杀手之王终于将铁门拉到容人通过的宽度。
“干嘛出这么大的动静?”保尔一边关门一边抱怨着黑魔。
“嘿嘿!今天我的收获很丰盛哦!”肖.卡连柯露出灿烂的笑容。
奥斯卡小心的摩擦火石油灯亮了起来黑魔将塞满衬衣的食物统统倒了出来。
“好家伙!”奥斯卡出一声赞叹。新鲜的白面包、鱼子酱、熏肉、还有热气腾腾的煎肉肠。“城堡在搞宴会吗?你怎么弄到这么多?”
黑魔笑呵呵的坐了下来这几天他已经把城堡那间厨房的布置摸透了每次他潜入厨房的时候都会生起一种自己变成大老鼠的感觉。
“德国人好像是在搞宴会我也不太清楚厨房很混乱侍从们都在忙!不过您放心好了谁也没现我也没注意桌案上的餐盘里少了点什么!”肖边说边撕开大面包他将一大块递给小亲王又像一直附在铁门上留意外界动向的暴雪招了招手。
“保尔!你也来吧别在那装模作样了没人知道咱们在这儿!”肖将面包递向杀手之王的方向“你快过来我在门外就已听到你的肚子在叫相信我!那声音不比我的脚步声小多少!”
保尔终于确定门外一切如常他对肖的热心可一点都不领情这家伙一把抢过面包还拿走了最大一块熏肉。
“嘿嘿!还有一件好东西呢!”肖.卡连柯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支酒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份的葡萄酒但有总比没有好!”
奥斯卡第一个抢了过来说真的他对酒精馋极了从前必须的佐餐饮料在这个星期已经变为一种梦想真要多谢善解人意的肖。
小亲王用刀尖快的撬开瓶口的木塞然后便对着酒瓶满足的吞了一大口。他将7o6年的劳芬卡梅原汁葡萄酒递还给两眼放光的黑魔。
“啊……真是好东西!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肖.卡连柯在尝过一口之后也露出惬意的微笑。
“说到选择……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奥斯卡突然这样问。
黑魔迎上了小亲王的目光他在其中看到了热切的期待!
“其实……也没有什么打算我只是想帮助大家成功脱困然后……就看皇室怎么处置我吧!”
“靠你脱困?”保尔不屑的啐了一口“你还是算了吧!靠你那两下子大家早就下地狱了!奥斯卡!你说是不是?”
黑魔瞪了回去“你也算了吧!这跟地狱没什么区别!面包红肠还堵不上你的嘴巴吗?”皇室刺客边说边将酒瓶摔了过去暴雪一把接在手里酒水一点也没有损失!
“恭喜你!”杀手之王喝了一大口甘甜的葡萄酒他边说边擦了擦嘴巴。“你这个家伙已经学会抢答了!”
黑魔面对保尔的目光突然一怔他看到保尔的眼中洋溢着友善的微笑。再看看自己!肖.卡连柯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变得越来越开朗他似乎再也不是那个不苟言笑、面目狰狞、永远隐藏在黑暗中的皇室刺客了!
“肖!其实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为你向阿尔法三世陛下申请借调!”奥斯卡真诚的望着黑魔“你已经暴露了不适合再干杀手这个行当了!皇室也了解这一点再说我的肯辛特宫确实缺人手尤其是值得信任的朋友!所以……你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新的差使。还有你别忘了我也是皇室成员三世陛下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肖.卡连柯有点疑惑!不干杀手这个行当了?选择一个新的差使?这对他来讲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他从没幻想过自己还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机会!而且……他相信小亲王绝对有能够为自己办到那一切!
“还是……还是等到咱们成功脱离之后再说吧!”
奥斯卡拍了拍肖的肩膀“那么我的朋友我就当你答应了!”
黑魔抿紧了嘴唇最后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朋友?他对这个词完全陌生可他又觉得是那样的值得期待!
“好啦!”保尔凑了上来“今天晚上我们就要离开这了!你这个家伙必须打起精神!”
黑魔有些诧异“今晚?”
“没错!”保尔点了点头“现在跟我再研究一下逃亡路线吧!”
肖调亮了油灯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第一次被信任、被接受的感觉。
“你去哪?”保尔诧异的望着走往一边的小亲王。
奥斯卡指了指暗室中搭起的一道围帐。
保尔翻了个白眼“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应该给你们俩个在那边弄一个单间省得你一天到晚跑来跑去的!”
面对杀手之王的调笑奥斯卡的面孔非常配合的红了一红。
浑暗、清冷幽闭的空间竟然四处流风!阿欧卡亚瑟缩的靠卧在男士们为她铺垫的毯子上她身上还披着一件棉被这也不知是保尔从哪里偷来的因为棉被上散一股令人作呕的馊味。
踢开几只围着女人打转的老鼠奥斯卡捧着食物他乐颠颠的坐到阿卡身边不过令阿卡疑惑的是这位小亲王竟然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奥斯卡将口中被嚼得稀烂的食物又吐了出来他将混合自己唾液的食物捧到阿卡的嘴边。
“别皱没有好不好?这样有助你的消化吸收!这对你的康复有好处!”
面对年轻人殷切的目光阿卡点了点头。
“这就不吃了?”奥斯卡顾作生气的望着女伯爵。“咱们今晚就要离开这儿了!你得补充热量保持体力。”
阿欧卡亚苦笑了一声她打量了一下狼狈的自己肩膀的伤口散着恶臭双腿像铅棍一样沉重她甚至连移动都要借助男人的帮助。女伯爵的脸突然变得一片通红她简直难以想象奥斯卡竟然陪伴自己……陪伴自己……总之上厕所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而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其实……我根本走不了多远!”
“别这样说!”奥斯卡真的生气了!
“可是……”
“没有可是!”小亲王有些恼火的撇开头“就算拖我也要把你拖回家别再想用不着的事也别再打算做傻事更不要怀疑我的决心!我不会把你一个丢在这儿!”
阿欧卡亚还想在说点什么可她听到帐外传来脚步声。
保尔停了下来“喂!你们俩也休息一下吧好好睡上一觉为晚间的行动积攒力气。”
奥斯卡将自己的手臂垫在阿卡的脑后他亲吻了一下女伯爵的额头并用自己的身体靠紧她“睡吧!睡醒之后我就带你去泡温泉!”
“泡温泉?”
“是的!神迹温泉!你会为它的效用而欢呼!”
“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还是我的阿卡我还要等着你向我做简报呢!其实……我一直都没告诉你从前……你在向我做简报时也是很美丽的!”
“再然后呢?”
“再然后……”
“是啊!再然后该怎么办?”西尔中尉收回望向军长的目光他转而将视线投向面前这片雾蒙蒙的丛林。
“再然后?”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皱了皱眉头他用一块精致的手帕不断擦拭着铠甲上由雾气幻化而来的水珠。“再然后就看情报准不准确了!”
西尔点了点头“那么军长我这就去布置了!”
“是的!要将咱们的埋伏圈布置得滴水不漏!”西尔维奥一边点头一边说。他扭了扭濡湿的手帕望着由紧绷的手帕上滴入泥土的水滴他惊异于雾气的水量竟然如此充沛!看来……就要下雨了!
德意斯中部地区号称田园之国可围绕田园之国的广大疆域遍布丘陵和森林所以也有人称呼德意斯为森林之国。大大小小的乔木林星星点点的泼洒在雅利安人的国土上随着起伏的坡谷丘陵森林呈现出明暗交错的奇景。
由阿卑西斯山麓吹来的冷风很快就让深藏于德意斯边境内侧的这处大森林清朗了许多。雾气渐渐消散单薄的颜色就像炊烟一般浮荡在森林上空。
落叶遍布地面在冷风席卷而过的时候这些失去生命色彩的枯叶出沙沙的响声。伴随清脆却孤寂的鸟鸣林丛的阴影开始随着孱弱的阳光转换身姿。当树梢也随着寒风鸟鸣微微震动起来的时候阳光也开始抖颤。于是细碎的光线便在泰坦战士的脸上一扫而过。
根据战场调度总官的部署和阿兰元帅的训令近卫军第八军区第二军此时正埋伏在这片森林中在那些深邃的沟底、树丛的间隙、树梢的上头第二军的战士们就像一组群雕塑像他们的身上盖着落叶缝制的披风刀剑都被藏在身后。战士们并没有暴露身形他们潜伏在森林四周利用早已挖好的藏兵坑掩饰身形利用彻夜搭建的伪装化为森林中的草木。每个藏兵坑都有两名了望手他们用枝叶搭起隐蔽的了望口这些了望口只高出地面几厘米不过已经足够藏于其中的眼睛观望四周。
“根据情报我们要对付的是德意斯王国第九ss独立骑兵旅!前天夜间他们大概出动了一个团的兵力袭击了我们的一个后勤兵站这些家伙将兵站移为平地他们没留一个活口。”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边说边低低的啐了一口虽然这种事没什么好抱怨的但西尔维奥还是有些惋惜那个兵站的指挥官是个好人上次补给的时候他还曾偷偷送给自己一瓶好酒。
两位第二军的师级将领带着自己手下的团长围在西尔维奥的四周这处藏兵坑什么都好就是不挡风!他们都是南方人德意斯距离南方山区有近一千多公里在这些南方战士看来这里的秋天已经比故乡的冬天还要寒冷。
一位师长搓了搓手“军长ss是什么意思?以前可没听说过德意斯王**有这种代号的编制。”
西尔维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似乎阿兰元帅也不知道!所以他要我们在这找人问问!”
一众军官都哄笑起来这些军官中有好几个人是作为补充将校被编入第二军的最初他们一直以为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就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一个变态屠夫可随着深入接触再加上最近的战斗经历他们都现自己的军长还算一个不错的军人。
“好啦!看看地图吧!”西尔维奥指了指铺在地面上的羊皮圈。“那个遭遇夜袭的兵站在这儿!德意斯王国第九ss独立骑兵旅要想越过战线抵达兵站就必须通过战线西北方的森林。如果今晚他们还打算出动那么他们就会由这里或者是这里进入战场后方。”
西尔维奥分别指了指地图上的两个地点。“这是北方集团群和那些军部作战参谋的猜测我是没有什么意见!大家看呢?”
又一位师长靠了上来“军长您在另外一个埋伏地点只留下一个师会不会少了一点!我们不清楚这个第九ss独立骑兵旅到底会出动多少人万一他们抽调两个师甚至是三个师……”
“不!不!”西尔维奥摇了摇头“绝对不会!对方的指挥官不是白痴他不可能派遣一支两三千人的队伍穿越战线潜入敌后再说我们的锋线也不是摆设敌人这么大的兵力调动不可能不被现。所以……我觉得对方只会派遣一个团至多是两个团!这两个团可以分别又这两处地点潜入战线也可以由其中的一处潜入!我相信我们有能力吃掉他们再不济……抓几个活口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一众军官都点了点头!
“好啦!”西尔维奥收起地图军官们跟随他站了起来“大家都回各自的伏击位置吧!注意伪装、注意隐蔽!没准咱们要在这潜伏四五天呢!”
西尔维奥军长有些担心的望了望的天刚刚还有丝丝阳光可现在已经遍布阴霾。
西尔维奥转向自己的部属他叹了一口气“伙计们!现在还好一些可天一黑气温就会下降很多!你们多留意一下自己的士兵如果下雨就让他们分批避一避咱们和战士们可都是南方人德意斯的秋天也会让咱们冻伤!不过我保证!等攻势一结束咱们就回家这个鬼地方咱们再也不来了!”
军官们再次出爽朗的哄笑笑声在森林上空久久回荡。
是啊!这个鬼地方是再也不能来了!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元帅在刚刚踏入红灯街的时候就已抱持这种决然的态度。安鲁公爵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地方这里似乎不存在廉耻也不存在尊严。女人们在微寒的秋风中晃动着白花花的大腿她们涂抹着色彩浓重的粉妆用刺耳的音量出各种类似野兽情的声音她们向路过身边的每一个男人展示身段有些女人甚至干脆就将下垂松软的**捧到你的脸上。
多特蒙德厌恶的拨开正在自己眼前晃动的**他已经不耐烦了!公爵身边的几名护卫有些尴尬的将围拢过来的女人驱散开来尽管已经没人能够认出元帅化装过后的面目但这个被挑惹得有些恼火的人依然是水仙骑士心目中那位不可受到任何侵犯的统帅。
狗咬狗俱乐部向到访的几位英挺非凡的男士敞开了大门。女人们纷纷散了开来没人会骚扰狗咬狗的客人。
“你看啊!他们走路的姿势这些家伙都是当兵的!”
“没错!一个比一个假正经!”
“呵呵!佐埃拉夫人会好好调教他们的!”
“也许是他们调教佐埃拉也说不定!”
望着狗咬狗俱乐部重新合拢的大门女人聚在各自的屋檐下悄悄议论着。
“军统调查局都林地区上校副官佐埃拉.勃根向您报道!元帅阁下欢迎您……”
“行了佐埃拉!”多特蒙德不耐烦的向兴奋得满面通红的佐埃拉上校挥了挥手这位公爵在这间密室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儿你得为我解释一下!阿欧卡亚上校的布置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佐埃拉难得穿上军统制服也难得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见到最高统帅虽然她在得知元帅抵达都林之后就有这种期待可她一直不敢相信这种期待会变为现实。
“报告元帅!”尽管佐埃拉兴奋得手脚抖但她知道这不是向元帅表达景仰的时候“根据我的初步调查阿欧卡亚上校确实按照严格的保密措施传递消息但都方面也按照同样的措施对这些保密讯息进行交接!确切一点说这里只有我和我的上级知道阿欧卡亚上校传递的那些情报的具体内容。所以……请元帅原谅我实在不清楚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多特蒙德皱紧了眉头他打量着立在面前的这位女军官能在都林潜伏若干年并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佐埃拉的能力和对家族的忠诚已经无庸置疑。那么……
“你的上级是谁?”
“是我!”密室中的一道暗门被人从内侧推开一个孱弱的身影闪了出来。
护门的两名圣骑士猛的拔出长剑锋利的剑刃已经停在来人的脖子上。
借助密室中昏暗的烛光多特蒙德终于看清了这个人!
“博克里埃叔叔!怎么是您?您怎么在这儿?”
佐埃拉诧异的望着大惊失色的元帅“阁下您不知道吗?我以为博克里埃局长是您派遣……”
“佐埃拉!”老人突然打断狗咬狗俱乐部老板娘的话。“你先出去吧!”
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水仙郡军统调查局局长、家族秘密战的总负责人!这头素以阴险狡诈著称安鲁的老狐狸冲自己的亲侄子微微一笑他将圣骑士的剑轻轻拿开然后拖着缓慢的脚步坐到了家族统帅的对面。
“在你为小奥斯卡的不幸遭遇大雷霆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前往都林的路上;当你率领家族的独立武装侵入德意斯时我就已经开始为阿欧卡亚上校的营救计划出谋划策。”
“不!不对!”多特蒙德在心中大叫了一声!他不傻也不是一个白痴!博克里埃出现在都的目的绝对不简单怪不得这个老家伙一直没有出席家族元老会原来他早就已经消失了。
“好吧!我承认!我在处理小奥斯卡的事件时确实有点仓促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多特蒙多加重了语气他似乎是在质问。
“我了解军事情报局的计划那只能用天衣无缝来形容!里应外合脱离城堡借助西葡斯大帆船的航撇开追兵虽然他们会在前往俄列王国的水道关卡遇到一些麻烦但他们有要塞炮德意斯人绝对拦不住他们!可现在呢?他们失败了我的小奥斯卡生死未卜!我相信家族的秘密机构已经出现叛徒!”
博克里埃摇了摇头“多特蒙德你就没想过……情报也许是军情局或者是特勤处泄露的?”
多特蒙德猛然怒目相向他终于将统帅的威势全部释放出来“博克里埃!军统调查局局长阁下!别跟我说这些!这会让你看上去像个小丑!军情局和特勤处对阿欧卡亚上校的计划完全不知情他们派往德意斯的营救人员全军覆没。很明显!问题只能出在你这里!”
博克里埃再次摇了摇头“抱歉!元帅!调查正在进行现在我无法向您证明任何事。”
安鲁公爵靠在沙座上他紧紧盯着老人的眼睛不论如何他已无法再信任家族的秘密领。
“很抱歉!营救计划搞砸了!”博克里埃轻声叹了口气“不过……德意斯人没有公布小奥斯卡的死讯而且德境内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搜捕这一切都表明奥斯卡还活着可能只是遇到一些麻烦我们的孩子还有希望!”
多特蒙德已经站了起来“好了!继续你的调查吧!不过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在这儿呆坐着!我要去为儿子做些事情!”
“多特蒙德!”老人突然扶住统帅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世上没有哪位父亲在儿子身处险境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不过你得坐下!这个时刻很特殊我劝你不要再做任何事尤其是能够引起莫瑞塞特皇室激烈反应的那种!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还能清楚的分析问题?”
安鲁公爵被拉到了椅子上他面对老人露出诧异的表情他确实不清楚难道还有事情是比奥斯卡的未来更重要的吗?
“你现没有?”博克里埃压低了声音“当妻女山阻击战的战报抵达水仙郡的时候虽然家族中人都被奥斯卡这个孩子的英勇所打动但大部分人都对他的被俘不甚了了!只有你和你的夫人、以及包括我在内的众位家老对事件忧心重重。”
“你到底想说什么?”多特蒙德彻底迷惑了虽然他确实现家族中人对他那一系列激烈反应并不怎么热心但他仍不清楚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奥斯卡距离家族还有一定的距离家族中的确有一部分人并不理解这个孩子对安鲁的真正意义!
“我是想说……我们的策略非常成功!我们成功的将小奥斯卡推上了都皇庭中的制高点。我们甚至迷惑了皇帝、迷惑了整个帝国!可是呢!我们却忽略了家族自身的意识变化!”
“家族自身的意识变化?”多特蒙德皱紧了眉头他似乎把握到一些东西了。
“试想一下!”博克里埃顾虑重重的望着家族统帅“只有处于家族最高决策层的长老才知晓针对帝国皇帝的这套障眼法!可你别忘了?我们的家族中还有一群善于思考、善于辨别是非的年轻军人!他们秉承了家族多年以来的策略在巩固战线并不断向前推进的同时他们都在密切留意皇室的变化。”
“你是不是说……是不是说……”多特蒙德犹豫了很久可他还是说不个所以然。
“我是说!家族元老会制订的策略不但成功的迷惑了皇帝也成功的迷惑了家族自身!”
“什么?”多特蒙德瞪大了眼睛!
“这很难理解吗?”博克里埃反问了一声“阿尔法三世想利用小奥斯卡的双重身份达到他那近乎明目张胆的目的!家族中人难道看不出这一点吗?再看我们的策略利用各种手段各种方式制造家族疏远、厌恶奥斯卡的假象!以期令奥斯卡得到皇帝进一步的扶植!从严格保密这一点出我们不能向更多的家族成员解释这件事!所以他们自然就会在意识中产生服从家族利益和政策的思想也就是说他们真的开始在思想上排斥小奥斯卡!”
“我明白了!”多特蒙德豁然贯通原来这项秘密政策影响了皇帝也伤害了奥斯卡在家庭中的立足根本。
“皇帝所想的那些就是家族中人担心的那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确实会像沿着家族最高决策层布置的那些假象思考问题!我的光明神啊!怎么会这样?”多特蒙德懊恼的捧住头这个问题根本无法解决!如果不再对策略保密那么难保皇帝的密探会得知安鲁政策的内幕;如果继续保密那么家族中仍有一大部分人不清楚现实意义他们仍会按照固有的方式思考问题。
“多特蒙德!”老博克里埃唤醒了家族统帅“现在你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了吧!先不去讨论奥斯卡目前的处境就说我们的家族内部我想……恐怕真有一些思想比较极端的家伙他们害怕奥斯卡的存在会损害家族的利益会抹杀家族的血统会……”
“够了!”多特蒙德大叫了一声。他确实知道家里有这种为了捍卫家族利益可以不惜牺牲一切的家伙可……可事情不是那样的啊!奥斯卡的存在和展是对家族有利的!如果人们真的将奥斯卡看作是一个威胁那么家族的欺骗政策只能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不偿失!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多特蒙德低声垂询他已陷入前所未有的困惑。
“我也不清楚!”
“你也不清楚?”保尔差点跳了起来“我的亲王殿下!咱们能够安全抵达这个房间已经是光明神的恩赐了!可你竟然在这个时候……”
“行啦!这能怨我吗?”奥斯卡无辜的大声辩解。“当时看守我的人将我引入这个房间时洞口是敞开的我只知道它在这儿!我可不知道怎么打开它……”
保尔突然捂住亲王的嘴巴黑魔已经持起武器守在这间礼拜室的门口门外传来至少四个人的脚步声!
脚步沉重、踏响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整齐悦耳!这是军人的步伐这是一队拱卫城堡的德意斯骑士!
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
“呼……”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队骑士已从房间门口穿越而过。
再确定卫士走远之后杀手之王又回到密道入口所在的位置这个洞口就应该在光明神像的台座下面保尔甚至已用匕清晰的划出了墙壁之间接缝的位置。
“一定有机关!一定有控制洞口这层壁板的机关!”
“废话!我当然知道!”保尔不耐烦的瞪了一眼黑魔“大家都找一找吧我们的时间不多虽然没人会擅闯这个地方可意外总是有的!”
就在大家纷纷动手摸索房间四处角落的时候小亲王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对着室内的一具大书柜起呆!
“怎么了?你在干什么?”保尔碰了碰奥斯卡的手臂。
“我上次就在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接近神明的祈祷室里摆一个大书柜要知道这里可不是看书的地方。而且……”奥斯卡走到书柜面前他仔细打量着书柜顶层整齐排列的图书。“而且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有一本书是倾斜着的就像……就像悬在空中!”
保尔猛的推开小亲王“我的光明神啊!你怎么才说?”
杀手之王在书柜里一阵摸索他很快就找到那本无法轻易移动的书籍。保尔将这本救命的书籍倾斜着抽出书柜。一阵金属的响动终于从光明神像的座下传来。大家欣喜的现神像竟然自动向墙壁翻转神台前的石阶缓缓嵌入地面。很快一个只能容下一人通行的漆黑洞口便显露在人们的面前。
“注意!”黑魔突然再次窜向门口。
“快!”保尔轻轻一哼他背起阿欧卡亚第一个进入密道那应是为神台填注火烛的侍女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一次祈祷室。暴雪虽然算准了间隔可大家在脱出地下室时耗费了太多的时间。
奥斯卡第二个进入密道他向黑魔招了招手。
肖.卡连柯似乎没有理会同伴他要殿后他要确保同伴在地道中行出一段安全距离!他守在门后专注的倾听着脚步声手中的短剑被他攥得紧紧的。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房间的门把手被外力拧动了!
房门打开了!
侍女在门口观望了一阵除了在门风中摇曳摆荡的烛火屋内已经空无一人一切完好如常!侍女诧异的摇了摇头刚刚她在门外明明听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响动。
这个仍有些莫名其妙的女孩子走进房间她像平常一样为供奉神明的台基更换过火烛。当一切进行好之后虔诚的女孩儿向神像礼拜了一番就在她心满意足的时候她突然瞥见书柜上似乎多了一件极为碍眼的东西女孩儿瞪大眼睛仔细辨认着。
“我还以为你要在城堡度过余生呢!”保尔冲刚刚赶上来的黑魔念叨了一句。
“哈哈!时间刚刚好!没人现咱们!”肖.卡连柯摸索着有些湿滑的洞壁他用火把为背负阿卡的杀手之王照耀前路。
保尔不信任的扭回头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喂!你是怎么关闭洞口的?”
肖.卡连柯不解的望着暴雪“很简单啊!在洞里甩出匕刺中那本书冲力会将书本推回原位洞口自然就关闭了呀!”
保尔在心中大叹一声倒霉。“也就是说……你这个家伙将一把匕留在了那个房间!还留在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
肖.卡连柯猛然惊醒可他还是打算辩解一下。“这是唯一的方法啊!难道你让我在地道外面闭合那个机关吗?那样的话我怎么进来?”
“算了!”保尔紧了紧背在身上的女伯爵他要做好奔跑的准备了。“肖说真的我他妈早就知道你这家伙会坏事!”
就像在回应杀手之王的话幽深地道的另一端也就是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快!跑起来!咱们要在德意斯人抵达出口之前冲出去!”地道前方传来奥斯卡焦急的呼声。
“黑魔!我的老伙计!你知道吗?”保尔一边跑一边继续数落倒霉的皇家刺客。“13以前经常说咱们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我觉得……你的时刻就要到了!”
“快闭嘴吧你!”黑魔被念叨得气愤难忍!他边说边踢了一脚保尔的屁股!
“踢我干嘛?”隐伏在冰冷雨幕中的山地战士恼火的瞪着同伴。
“我是叫你闭嘴!你听!”这名战士边说边指了指密林中的一个方向。
夜幕笼罩下的森林就像一只张开巨口的猛兽!高大的宽叶乔木枝桠丛生它们尽情的伸展身躯将凄凉惨淡的光影投射在林地四周。秋雨近乎无声的落在地上地面在白日的阳光下积聚的热量终于被冰冷的雨水激出来地表以上腾起白色的雾气远远望去模糊的森林就像耸立在云端的一块大6。
马蹄声清脆悦耳一名骑士策马走出雨幕他的身躯和铠甲都被黑夜包裹着!只有手中的长剑闪烁着一点光辉。骑士勒住缰绳他的剑斜指地面空中降落的雨水敲击着剑锋出单调的叮叮声。
不一会儿!又一名骑士走出浓林虽然他的面前仍是一片暗淡的林景但等候他的同伴多少都令他平静许多。
接下来又是一名然后还有一名……
雨声时缓时急骑士们似乎也有些烦躁终于最后一名骑士走出森林暗影。白色的雾气在马匹的脚下浮动林地静谧无声骑士们也没有为他们的聚会而欢腾。在用目光互相问候之后领头的一人吹响了一声口哨。口哨声在雨夜里异常刺耳尖锐的声响在林中回荡不绝!不!仔细分辨一下那不是森林的回声而是远方浓林中的斥候在向同伴回应。
这是德意斯王国第九ss独立骑兵旅的前锋斥候分队组成小队的十名骑士是这个旅团中最好的侦察兵。他们深入敌后在危机四伏的战线内侧为身后的队伍充当眼睛。
斥候小队的队长向骑手们示意了一下骑士们都领会了他们策动战马排成松散的阵势然后同时急弛而出。
马蹄踏响林地十匹骏马在林地中穿梭飞驰。骑士们用精湛的技术操控缰绳同时警惕的扫视四周。
突然!在几名骑士看不到的白色蒸汽中马匹前方拉起一条长绳!这根坚固的绳索成功将身姿矫健的战马绊倒在地!马匹出绝望痛苦的嘶鸣马上的骑士也在落马时出沉闷的低哼。斥候小队的领立刻勒住他的战马不假思索就将示警的战号擎在手里。
身侧突然窜起的身影将斥候队长的战马惊得人立而起战号脱手而出骑士队长下意识的拔剑可偷袭者已将长枪刺入他的心脏!位列最末的骑士在看到队长落马之后立刻转身可当他们刚刚拨转马头的时候这些斥候队员却惊恐的现左手边已经出现了一队箭手。长箭平射穿空透过雨幕出沉闷的破风声。骑士们的身上插满箭矢马匹不安的躁动起来它们拖曳着伤痕累累的尸体在湿泞的林地间行走。
丘垒前、高树后、草丛中、沟壑里来自泰坦南方的山地战士一涌而出他们无声的劈砍着被拌马索掀翻在地的敌人他们牵走了战马移走了尸体当他们再次消失于浓林深处的时候森林安静下来一切就像从未生!
埋伏圈最前沿的观察哨一名战士模仿敌人的手势吹响了口哨不一会儿远处的丛林再次响回应!第二军最出色的哨兵满意的笑了笑他看到泥水坑中的尘土已经开始抖动林地深处传来无数战马同时跃进的声音。
再次踢了脚同伴的屁股哨兵轻斥了一声“还不去通报!”
年轻战士出不满的嘟囔他敏捷的跃出藏兵坑沿着事先铺设好的安全壕向通讯官传达接敌的最后指令。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林地中同时响起无数个轻微却蓄含无穷劲力的口令。
远天突然炸响一道亮白色的闪电森林内突然浮现出无数骑兵的身影。
雷声滚滚暴雨将至。
第六章
暴雨来了!在深秋的浓夜中如期而至!豆大的雨滴骤然下落在地上的低洼处出现了无数个凹凸不平的水坑。林木披挂的最后一点枝叶在厚重的雨幕中支离破碎残败的秋花和麦田中的枯谷洒满一地只有稀稀落落的两三盏孤灯在汪洋一般的地平线上闪烁。
“快!”奥斯卡第一个推开了密道出口的木板甚至没有仔细查看农舍他便大敞开洞口。
保尔上气不接下气的窜了出来奥斯卡连忙接过阿欧卡亚奔跑震裂了女伯爵肩膀上的伤口阿卡虚弱的张着嘴但她的呼吸却十分低弱。
杀手之王跃出地洞之后便守在门口农舍一片昏暗雨水从栅栏形的院门上喷薄而下映着室内火把的光影就像一道亮丽的瀑布。
农舍旁的小角门突然敞开了!屋内的人们顿时一惊!
“你们是谁?”高大的妇人提起油灯诧异的瞪着突然闯进家门的陌生人。
黑魔的飞刀已经脱手而出!保尔甚至来不及阻止这个冒失的家伙!妇人的话音猛然终止她甚至连思考的机会的都没有飞刀嵌入她的额头随着尸体倒地的沉闷响动保尔对着肖.卡连柯的下巴猛力击出一拳。
“你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黑魔倒在农舍中的一个角落保尔追了上去他是杀手之王但他有自己的原则。就在他想要继续教训肖的时候突来的声响令这俩位恼火的男人放弃了撕打他们的飞刀同时入手可这次他们却没有任何行动。
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女孩睡眼惺忪的闯了进来“妈妈!”世界上所有的语言在对待母亲的时候都是同样的音陋室内的人们都听懂了这句浅显的德意斯语。小女孩扑倒在地她根本没有理会凶神一般的闯入者只是一边呼唤一边摇撼母亲的尸。
“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保尔有些手足无措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黑魔。
“左手边就是南方咱们得快点了!”奥斯卡在中间将两位级刺客隔开了“怎么了?你们还要为她举行葬礼吗?”
保尔叹了气他扭身而走再次将阿卡背负起来。“我们需要马。”
奥斯卡点了点“我记得这附近有个马舍。快!咱们走!”亲王边说边冲入雨幕。
保尔紧随其后不过杀手之王嘲讽的望了望黑魔“你不杀她灭口吗?”
黑魔怔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有动手。
就在快要冲出栅栏门的时候肖.卡连柯突然扭回头。
“对……对不起!”黑魔望着一脸默然的女孩儿他后退了几步然后扭身急跑不一会儿便消失于浓夜之中。肖紧缀着保尔的身影他们一行人正在大雨磅礴的暗地中穿梭。黑魔的手在抖虽然他的手上已经染满数之不尽的无辜鲜血可只有这次令他深深的懊悔他不知道是自己变得软弱了?还是早已泯灭的良心在悄悄复苏?
田园小道上传来急骤密致的马蹄声!一队全副武装的德意斯骑士闯出雨幕他们冲入栅栏门围绕着那个孤身站在天井中的小女孩儿逐渐放缓了马。一名军官模样的骑士跳下战马他解下自己的雨披将小女孩包裹起来。
“他们杀死了我的母亲!”感受到温暖的呵护女孩幼稚的吐出童音。
“是谁杀死了你的母亲?”高大的骑士蹲在地上他抚着女孩儿湿辘辘的金色秀但他的脸孔却已铺上一层寒霜。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女孩儿指了指南方“他们往那边去了!”
骑士猛的站起他已拨出自己的配剑。“对方是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杀害了一位母亲!找到他们!格杀勿论!”
周围响起一阵兵刃出鞘的声音!骑士领跃上战马他率先展开追逐!
高低起伏的田野似乎望不到边雨水从布满阴霾的天空倾泻而下在沟谷之间汇聚成蜿蜒的溪流溪流顺着地表的走势隐没在麦田中大地吸收了清冷的雨水将他们化为蒸汽、化为土壤的一部分。
一名骑士闯入这片麦田他的马后还跟着一条被冷雨浇打得有些不耐烦的黑背狼犬。大狗在低声呜鸣和应着骑士们的脚步。
麦田中的骑士越来越多他们并没有纵马奔驰而是展开松散的队形进行地毯式搜索。冷风袭来麦浪潮涌一般动荡漂浮先是一片最后是全部。骑士就像在汪洋大海中摆荡的小舟他们时隐时现似乎下一刻就会被颠覆!
马匹的长嘶突然打破深沉雨夜的平寂一名德意斯骑士用剑直指不远处的小土冈上矗立的马舍!
“他们在那!”
麦田突然掀起剧烈的波浪无数骑士奔向夜幕下的那点微亮战马在田地间奔驰骑士的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轨迹仿佛刚刚的小舟骤然变作的勇往直前海船!海船在风雨中高急进身后还拖曳着乘风破浪的痕迹。
“真该死!追兵这就到了!”保尔策着一匹骏马闯入马舍奥斯卡和肖.卡连柯刚好已用绳索将阿欧卡亚女伯爵紧缚在马背上。黑魔迅越上自己的马匹奥斯卡也翻上马背他抓紧缰绳并用另一支手揽住了摇摇欲坠的阿卡。
“你答应过我的!要活下去!”
阿卡止住不断袭来的昏睡**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望往祖国的方向虽然那里仍是一片漆黑深邃的骤雨但奥斯卡义无返顾的抖起缰绳。
“喝啊!”随着亲王的一声长呼骏马急弛而出!
空中腾起无数火箭的光影虽然雨幕低垂但光火在与空气和北风的摩擦中仍然保持着高热。火箭在下落时才隐入黑夜但密集的光火已经映出了奔过山冈的身影。德意斯骑士大声呼喝军靴上的马刺毫不留情的扎入马腹!破开冰雨、穿过冷雾骑士们对敌人展开疯狂的追逐。
风声雨声迅消失在身后奥斯卡一头钻入更加密集的雨圈天空倾泄的雨水仿佛无穷无尽奥斯卡不辩东西的向前奔驰。
身后的蹄声越来越近!奥斯卡越来越急!漆黑的雨夜似乎没有尽头逃亡的终点仿佛更加遥远!终于!身后传来短兵相接的声音透过风雨的声响穿过马蹄的轰鸣嚎叫着的德意斯骑士就像一群疯狂的野兽。
保尔和肖分驰左右他们身上的飞刀都已经用完了可身后的追兵仍在接近保尔终于抽出骑士剑一名由右侧急驰而来的德意斯武士只见剑光一闪便栽落马下。黑魔也不示弱他的剑荡开一柄马刀劈碎一杆刺枪最后还成功切开一截断臂!追兵的脚步似乎稍微慢了一些但人们知道这只是一切的开始。
奥斯卡“啊”的一声惊叫起来一枚斜刺里飞射而来的雕翎箭刺入他的肩膀。望往箭矢袭来的方向那名德意斯骑士已经再次张弓!奥斯卡猛一咬牙他拨转马头向骑士的方向靠了过去!果然!这次骑士的箭矢失去了准头。这名武士将长弓收到背后他猛的拔出宽大的骑士剑!就在这时!奥斯卡的骏马已经撞了过来骑士的腿骨受到重创他出一声惨呼长剑脱手而出!
奥斯卡看准时机猛的一刺骑士的身体被敌人的兵器贯穿了!奥斯卡并没急着抽剑他仍然策马与骑士的战马并行一处。
“阿卡!取他的弓箭!”亲王殿下大声吩咐。
处临危机时刻的阿欧卡亚勉力振奋精神她在颠簸的奔驰中从骑士的尸身上解下长弓取下箭壶。
“抓紧缰绳!”奥斯卡收箭接弓他将缰绳递到阿卡的手里。
也许太久没做过做这种事了!奥斯卡仔细调整着呼吸的频率他在回想自己从皇家军事学院马球队学到的那些精湛的骑术。随着骏马背部肌肉的激烈搏动奥斯卡猛的旋身当他现身后的一切已经异常清晰的时候他才相信自己已经完成转向的动作!
张弓搭剑!动作一气呵成!感受着马匹颠簸的频率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暴雨冷风。奥斯卡找寻着身后的目标终于!箭矢猛的离弦而出!
“狗屎!”亲王低低的诅咒了一声他可没有惠灵顿.斯坦贝维尔那两下子这一箭不知射到什么地方他的目标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服气的小亲王再次张弓随着目标的行动箭头在上下摆动!突然!在一瞬间!奥斯卡与奔驰中的德意斯骑士跃至同一高度长弓的凹槽中出现了骑士的身影奥斯卡轻轻一放他满意的看到目标栽入马下迅消失在其后急赶而上的马蹄中。
“下一个!”
年轻的哨兵丢开面前的敌人对方已被自己劈开了额头他已没有威胁了!哨兵振起长剑猛的扑往另一个敌人!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屁股上传来一股大力这位哨兵一边诅咒一边扑倒在地!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他要把那个踢了自己一脚的家伙碎尸万断!可就在这时他现自己原来身处的地方已经插上一支箭矢。
与他守卫同一藏兵坑的年轻战士劈倒面前的敌人他笑呵呵的迎上自己的同伴“哈哈!我总算找到机会了!”
哨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生死沙场上大笑出声他突然现自己的通讯员也是一个好战士!他还看到德意斯的那个箭手已被另外一名山地战士扑倒在地他还看到……
“天啊!又是一个中队!”哨兵拉起同伴迅隐入雨幕中的丛林他们用矫健的身手避开撕杀着的战场他们再次跃入藏兵洞!
“我的光明神!他们到底还有多少人?”哨兵紧张起来这已经是这处防线迎击的第四个中队了。“情报出错了!对方不是两个团!他们最起码有一个师!你得向军指挥部报告这件事!”
“不!”年轻的通讯员摇了摇头“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也是两个师!而且都已进入防线军指已经无兵可派了!我不会丢下你!你踢了我两脚可我才还你一脚!”
“你这家伙……”望着冲锋而来的敌人哨兵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已经不是伏击了!沐浴着豪雨的森林正在上演一幕惨烈的混战!德意斯第九ss独立骑兵旅只派出了一个中队坠在斥候小队的后面最初的伏击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对方正在动用藏身丛林的无数骑兵反复冲击这条越脆弱的战线。
哨兵与年轻的战友终于找到一条绊马索他们在已经逐渐稀落的山地战士后方拉开了这根粗大的绳索。
“你不会怪我吧?也许咱们会被德意斯人砍成碎片!”哨兵藏身在一棵高树后他有些抱歉的望着伙伴。
“怎么会呢?都怪这场雨!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年轻的山地战士仍是笑呵呵的样子他的一口小白牙在漆黑的雨夜中闪闪亮!
“马克西姆!”哨兵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可以叫詹姆士!”
“好的詹姆士!他们来了!让我们祈祷吧!”哨兵盯着德意斯骑士冲锋的方向他的通讯员也已将粗大绳索的另一端系紧在树干上。
德意斯人奔驰而来他们高呼呐喊他们用马胸撞倒阻住去路的泰坦战士他们用骑墙戳翻碍眼的山地勇者他们冲着战场外寂静的森林急驰而去。可他们的前锋已经哀号着栽倒一地。紧随其后的德意斯战士猛的拉紧缰绳他们阻住了整个队伍的去路。队伍后列的骑兵迅散开只有绊马绳前聚集了一堆骑士。这些经验丰富的骑士知道聚在一起的危险性他们不断踢打马身拨转马头试图冲往另一个方向。
第二军最优秀的哨兵马克西姆和最优秀的通讯员詹姆士互相望了一眼他们同时出一声大喝两条矫健的身影跃出藏身的高树!他们振起手中的兵器疯狂的扑向有些错愕的德意斯骑士!
无数长枪探了出来马克西姆就势倒地翻滚!他穿过敌人的马腹在敌人的另一侧猛的蹿出!长剑划作光弧尽情挥洒剑锋仿佛劈开了雨幕。
詹姆士荡开了敌人的骑剑尽管在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眼中马上的德意斯骑士是那样的高大但这些“铁罐”一点都不难对付!詹姆士利落的挥剑战马的前肢飞出老远敌人和他的坐骑一同栽倒詹姆士反手提剑刺入对方的胸部。
哨兵突然飞出一脚!通讯员再次跌倒!一柄马刀贴着詹姆士的头盔飞滑过!
“***!三脚了!”通讯员一边诅咒一边爬了起来他与哨兵背对背怡然无惧的面对将他们围在一处的德意斯骑士。
突然!一阵弓矢的呼啸穿越暴雨中的战场。围紧两名山地战士的骑士纷纷中箭跌倒!在林地的另一侧慕然爆出惊天动地的吼叫!无数泰坦战士冲入防线他们跃过高低不平的沟壑冲开敌人的骑士他们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刃就像一群刚刚出笼的野兽一样扭断敌人的筋骨。
“是西尔老大哥的突击营!”马克西姆兴奋的揽住詹姆士的脖子!他们已经得救了!
詹姆士喝着突击营的呐喊振起长剑他甩开马克西姆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马克西姆不甘人后他用沙哑的嗓音尖叫着扑了上去。撕杀仍在进行雨夜的昏黑混合着凄厉的火光和血色。
骑士与山地战士沿着一排白桦林进行激烈的生死拼搏林雾被大雨冲淡了**的野兽出愤怒的大吼出濒临死亡的惨呼!
西尔中尉抹了一把布满泥水和血滴的汗渍就在刚刚他的突击营的小伙子们成功将马上就要突出重围的德意斯人赶回了树林。在西尔的身后泰坦近卫军第八军区第二军第一师的战士们组成了最后的阻击阵他们知道德意斯人即将从对面的丛林深处动新的攻势!
西尔望了望他的战士没错这已是他的战士!第一师的师长和三位团长在刚刚的战斗中全部牺牲!德意斯第九ss独立骑兵旅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火箭!”寒风搀杂冷雨砸在西尔的脸上面目狰狞的中尉打了一个寒战他大声出命令他觉得该是时候了!
在泰坦战士锋线最前列的隔离带正在燃烧雨水令火油燃起的大火单薄了很多。位列锋线的箭手将箭头下垂箭矢立刻被引燃并在雨水浇淋时出滋滋的响声。
“仰弓十度……放!”
火箭穿透雨幕划破静谧的森林烟火散的光亮映红了林丛点燃了夜空。
慕然!在火箭消失的林丛中德意斯人出整齐的呐喊。越过林地穿越壕沟无数黑甲骑士汹涌而出。
西尔冷静的打量着敌人的阵势他冷笑了数声对方根本没有阵形可言!林地不适合骑兵突击暴雨也阻挡了骑士的视线泥泞的地面更减缓了他们的冲击度!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价值不过西尔还是佩服这些德意斯人的勇气他们也是一群优秀的战士!
“弓箭手散射长枪手上前!”
响应着西尔老大哥的命令手持刺枪的战士们纷纷列入锋线第一排和第二排的战士都蹲了下来枪尾戳入泥地固定前锋在经过一阵调整之后已经变成一个布满尖刺的围墙。
德意斯人接近锋线的度太慢了!他们要避开高树还要抵挡箭矢!泰坦的山地战士有些纳罕的望着撞在锋线刺枪阵上的骑士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种冲击根本无济于事?
骑兵不断的撞入枪阵!暴雨中的嘶吼叫喊越来越激烈!伴随巨大的冲力枪兵战士死死抵住锋线可德意斯人已由三三两两变作接连不断!
终于!一名骑手踩着同伴的尸冲入阵线!山地战士呐喊着向他扑了上去他很快便栽入刀枪之中。阵线上的各处位置都在生同样的事情!战马撞开了枪阵被盾牌阻住接下来盾牌也被撞开了骑士又被刀斧手阻住!
雨声凄厉惨呼刺耳!人体与马身交错着扑倒在一起长枪与长剑反复交击。盾牌内外充斥刀兵和残肢互相推撞的战士们脚下踩的是同伴和敌人的躯体。泥泞的地表遍布深深的脚印血水在脚印的孔洞中不断堆积雨滴落了下来砸在人体、砸在地面。脚印中的血水不断飞溅甚至汇成小溪!
一名勇猛的德意斯骑士疯狂的左右劈砍他的马刀已经带走了好几位山地战士的生命。数支长枪刺入战马的胸口战马哀鸣着人立而起。骑士并没惊慌!他借力扑入人群在用身体压倒一片战士之后猛的跃起!马刀继续挥舞继续劈砍!山地战士不断向他围拢又在马刀的逼迫下不断溃散。
终于!一把长剑架住了马刀的攻势德意斯武士对剑上的力道震得虎口破裂他遇到了一位同样凶悍的对手。这名骑士望向对方他被对方的恐怖面目吓了一跳。西尔中尉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被烈火烧成怪物的嘴脸挥了作用西尔利用对方分神的时机顶剑直刺。长剑刺入皮肤、切开胸骨瞬间便带走了这名德意斯骑士的呼吸!泰坦战士一涌而上无数刀兵切入敌人的身体!
直到这时战士们才突然现战场已经与平静的雨夜溶为一体除了倒卧在锋线上的尸体林中已经再也没有一个敌人!
西尔擎起长剑出嘶哑的吼声战士们纷纷高举刀兵大声呼喝着胜利万岁!
泰坦战士的欢呼透过雨夜中的丛林传向广阔的天地在远离战阵的一处丛林中面向倒卧无数战友的方向德意斯第九ss独立骑兵旅的一位师长缓缓摘下头盔。
“师长!我们与敌人的锋线之间再也没有一兵一将了!”
这位师长望了望好心提醒他的军官“反抗侵略者的战争打打停停不变的只有战士的心!这是泰坦人自己说的!”
军官点了点头他明白该怎么做了!只见他坚定的回转身面向最后的两个中队!
“列阵!”
“出击!”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笑眯眯的望着即将动冲锋的敌人但他没有给这伙顽固的家伙最后这次机会。凭借第一师的坚强阻击他亲自指挥的第二师不但现了敌人藏匿位置并且迂回到战场后方完成了对敌军残余的包围。
战斗打响了!最初是猛烈的箭雨然后是无数山地战士的冲锋再然后……西尔维奥转向一旁的传令官。
“他们要逃跑的话就随便他们好了!记得多抓几个活的就行了!”
传令官点了点头可他突然惊惧的指向军长的左方。
西尔维奥.伯里科诧异的扭过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诧异的扭过头。
“左边驰来一队骑士!”阿欧卡亚声嘶力竭的大喊出声。这是一处岔路口身后的追兵和斜次里追袭而上的德意斯骑士终于汇在一起。
奥斯卡再次于马背上翻身他揽紧阿卡并向由路口左侧冲来的骑士张开长弓!
“该死!真该死!”奥斯卡的箭再次落空了他现自己确实不适合用这东西。当这位亲王背好弓箭拔出兵器的时候德意斯武士已追袭而至!望着挥舞而来的长刀奥斯卡一阵虚弱不过他已现长刀好像突然失去劲力一般偏往一旁保尔将长剑从骑士体内抽出在骏马奔腾的轰啸声中杀手之王还不忘向年轻人做了一个鬼脸。
“去找个好箭手再学两年吧!”
黑魔策马赶了上来“没错殿下!”
三马蹄动如飞伴随暴雨的轰鸣和冷风的呼号冲入浓深的寒夜。在他们身后大队的德意斯武士急追猛赶就像死神的镰刀迫不及待的期盼着收割目标的生命与灵魂。
前路突然传来巨大的水声奥斯卡皱紧了眉头很快!一座宽约两米、长近二十多米的木桥出现在眼前。奥斯卡第一个冲上木桥马匹的冲力令木桥剧烈的颤抖起来捆绑桥板的绳索出紧绷的声响。
胆小的马匹在摆荡的木桥上放缓了度!桥下蓬勃而过的河水中夹杂倒裂的断木水流湍急暴雨伴随河水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水位仍在上涨吊桥两岸的高坡已被冲刷得异常陡峭!马匹的踩踏加重了吊桥的负担当亲王一行人全部踏上吊桥的时候桥板的最低点距离奔流的河面已不足一米。
奥斯卡在穿越过桥的时候突然留意到桥岸上的木墩那里固定着连接吊桥桥板的粗大绳索!
亲王猛的勒马“有办法了!”
保尔和黑魔已经心领神会!破坏吊桥无疑是摆脱追兵的唯一途径。
奥斯卡抽出长剑“我来阻击!阿卡呆在那别动!保尔!桥柱就交给你!肖!准备好了吗?”
黑魔望了望对岸一大群德意斯追兵聚集在桥头他们已经踏上了桥板!
肖.卡连柯振起手中的大剑他与亲王相视一笑!
“杀啊!”奥斯卡出一声盖过天地交响的吼叫。他冲入吊桥与迎面而来的德意斯骑士撞在一起!
皇室刺客紧随其后他掷住手中大剑奥斯卡完全没有理会袭向自己的刺枪因为肖的长剑已经刺入对方的胸怀!
亲王撞入敌群他的长剑不断劈砍敌人的战马在哀鸣和惨嚎中倒折的残肢和人体一同栽落下水人马在水中只是一瞬便已消失不见!
黑魔猛一侧身敌人的马刀刺了个空他抱住骑士持剑的手臂将其拖曳下马然后猛的一扭骨碎和惨叫声立刻响起黑魔从对方失去劲力的手中夺过长刀他一脚便将赠与武器的家伙踢落下桥。
战马恐惧的后退本能令它们不敢踏足桥面德意斯骑士已经现了这一点再说身处一座摇撼的吊桥上也根本挥不了骑兵的优势。
奥斯卡荡开一把刺枪然后猛的踢向面前这匹战马前肢的膝关节马上的骑士随着战马的跌倒滚落下水。黑魔将长刀刺入马腹骑士随着他的伙伴弯向一边生命随着湍急的水流迅远去!
奥斯卡喘了一口气他已现此时只有自己和黑魔矗立在桥面上身后传来暴雪疯狂劈砍桥墩的大喝。而身前无数翻身下马的德意斯武士已经堵满对岸的桥头奥斯卡扭了扭头抖了抖手。他在桥中心蹲开马步并用长剑指了指自己的裤裆!
“来啊杂种们!要过桥吗?从这来啊!”
德意斯武士来了!他们嚎叫着冲了上来!泰坦皇室杀手与一位尊贵的皇室成员用更大的呐喊迎了上去!风雨飘摇桥中心展开了一场最激烈的生死拼杀。刀光剑影伴随钢铁磕碰的火星凄风冷雨伴随轰鸣奔腾的河流。
“右边!靠往右边!”吊桥一侧突然传来保尔的大叫!
奥斯卡与肖.卡连柯骇然互望他们同时逼退面前的敌人猛的抓住右侧桥栏上的绳索!
保尔像个锔木工一样大喝了一声!他用手中那把已经卷刃的长剑给予桥墩最后一下重击。随着一声木裂的脆响重力将断裂的桥墩扯离岸基吊桥的一侧桥板猛的倾斜桥面上的德意斯武士惨叫着滑入水中!
还剩下一边!保尔奔向另一个桥墩可卷刃的长剑只能在桥墩上留下几道刮痕!
奥斯卡和黑魔脚踏连接桥板的铁索手抓连接护栏的粗绳。现在这座吊桥只靠这条铁索和长绳承受着重量德意斯武士并不放弃他们再次登上吊桥!不!应该说他们像杂技演员一样攀住铁索在摇摇欲坠的铁索上他们依然与奥斯卡拼杀在一处!
跃回岸边两根绳索上只能有一人承接德意斯武士的进攻肖在后面他完全帮不上忙这家伙只得攀绳跃上对岸帮助保尔劈砍木墩。
奥斯卡突然大笑出声!对面这个家伙竟然抱着把战斧攀在两根粗索上。小亲王只用两个来回便了结了这个白痴的性命不过奥斯卡在抓紧对方的斧柄之后才将他踢下河。利用对面的德意斯武士填补空挡的机会奥斯卡回身便将战斧抛给保尔!
“噢嗤!”奥斯卡在回身时便出一声痛叫原来对面的家伙看准时间在他紧抓绳索的手臂上砍了一刀!刀伤见骨奥斯卡险些脱手!咬牙抓紧保命的缆绳亲王再次挥击长剑!他要将面前的敌人全都喂鱼他要守住桥心直到胜利的时刻!
雷鸣电闪雨势没有一点停歇的迹象!吊桥拖曳着已经跌落河心的桥板在风雨和急流的洗礼中剧烈的摇荡。一名浑身浴血的年轻人不断挥舞着长剑他用呐喊和无穷的劲力回击不断攀上桥索的敌人。
阿欧卡亚在哭她知道自己永远也忘不掉这个风雨交加杀机四伏的夜晚她知道自己永远也忘不掉这个孤身奋战伤痕累累的年轻人!阿卡的泪就像天空倾倒的雨水一样她只能呆站在这儿对那个浴血苦战的人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小心弓箭!”阿卡突然惊叫出声!
奥斯卡有些茫然对面河岸上的突然出现的数名箭手令他完全不知所措。
箭矢袭来!目标却不是奥斯卡!黑魔与保尔相继出痛叫!
“掩护保尔!”奥斯卡大声叫唤着可第二轮箭矢已经袭到他的眼前亲王大吼着将其劈落可仍有两支铁箭嵌入他的身体。
“不!你来!”黑魔丢下保尔蹿上桥索他由后面揪住奥斯卡的脖领使劲儿一甩!小亲王便被抛回岸基。
奥斯卡低声诅咒他勉力站起挡在不断劈砍桥墩的保尔身前箭矢再次袭来他将长剑抡成旋涡其中密不透风。
保尔终于出大叫战斧猛的嵌入木墩桥柱开始剧烈的颤抖。
“肖!”奥斯卡大声唤起同伴的注意“快跳!”
肖.卡连柯立刻甩脱敌人他沿着绳索猛走几步然后纵身飞跃!
最后的桥墩贴着黑魔的身体猛的飞出!桥索和桥板迅下落皇室杀手的身后响起一片落水前的惨呼!
“不好!”肖.卡连柯终于跃上岸基可湿滑的陡坡却无法着力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尽管他用双手不断抓挠地面可泥水还是令他迅滑落!
就在肖的眼神即将陷入绝望的深渊时一只大手猛的抓住他的手臂!
暴雪的马脸怎么会那么可爱呢?皇室杀手突然这样想着!
阿卡帮忙将肖拖上岸奥斯卡也停止挥箭对面河岸上的追兵终于放弃了!他们纷纷跃上马似乎要前往另一座桥。
“呵呵!”
“哈哈!”
“嘿嘿!”
面对6续消失在雨夜中的追兵三个大男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他们筋疲力尽的跪倒在地头碰着头彼此揽着肩膀出剧烈的喘息和声色古怪的大笑。
阿卡立在雨中她也在笑她笑得那样的开心因为……她终于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了!
太阳缓缓爬升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停留了一阵。也许它累了正在等待一辆出租马车;也许它只是有些害羞因为深秋季节的它只是燃烧得通红而又极其冰冷的一团。
微红的光芒为林地染出斑斓的颜色枯槁的红枫早已掉光落叶一条条棕色的新芽涌现在枝头。橡树林与白桦林紧密相连可它们之间仍有一道壁垒分明的界限那是山茶树!山茶树在临近冬日的时节仍然保持一身墨般浓绿的枝叶在茶树脚下它的根部已经隆出地面在漆黑的根木上还散落着无颜六色的蘑菇。
昨夜一场豪雨使整个清晨变得更加萧索!阳光微弱树林深处的角落绝对是它无法关照的地域枝头上枯草间透明的露水缓缓滴落如果不小心碰到一滴“咝!”冰冷刺骨头!
“今日凌晨我军即帝国近卫军八区第二军辖下第一、第二师于德境内侧哈克森丛林北段成功阻击敌军歼灭德意斯第九ss独立骑兵旅一部!”
“好了!”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向文书示意了一下“就这样回北方集团群战场指挥部!”
“您不再润色一下?”文书有些诧异“我们打得那么艰苦第一师都快……”
“行啦!”军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作为战报这已经足够了!你以为这是英雄史诗吗?”
西尔中尉突然闯进这处临时搭建的帐幕。
“报告军长!那家伙已经醒了!”
西尔维奥向自己的侍卫长兼突击营长扭过头这位屠夫的头上包扎着好几层绷带在夜间的战斗中一名勇猛的德意斯将领劈开了这位军长的头盔。军医官为他剃掉头才开始处理长长的刀口这一切的一切都令西尔维奥感到恼火不过他接下来就要审讯给自己造成伤害的德**官这又令他的心情好过很多!
战士们在林地中穿梭忙碌他们有的在清洗武器有的在打磨破损的铠甲不过更多的是在忙着检视敌人的尸。
西尔维奥带领一众军官穿越林地左近的战士纷纷想他致敬西尔维奥冲这些家乡子弟兵亲切的打招呼。
“那边怎么了?”西尔维奥突然停了下来他现林地一侧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叫。
“那是咱们的死伤聚集点说真的您不会想去那的!”一位军官回答了军长的提问。
西尔维奥未一言他只是点了点头。是的还是不要去了!死伤聚集点是地狱的代名词西尔维奥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他不知道自己在见证了战士们的苦难之后还会不会像几年前那样彻底的失去理智。所以……还是不要去了!
德意斯俘兵被山地战士埋入地下只露出一个头。林木之间的空挡被这些刚刚高出地面的人头填满了雅利安人的金色头令他们看上去就像一棵一棵漆过金粉的卷心菜这些可怜的“植物”不断打量着来回走动的泰坦人很明显他们惶恐极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事!
“我们到了!”西尔维奥跃过一个又一个人头在他看来地上的植物都是一个样子。
西尔中尉在一颗“卷心菜”前站定“军长就是他!”
屠夫赶了上来他蹲在身子像个好奇的小孩儿一样打量地上一只蚂蚁或是随便什么小虫。
“早上好!”西尔维奥用泰坦语跟对方打着招呼。
德意斯军官抿着嘴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早上……好!”西尔维奥换上蹩脚的德意斯语他现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屠夫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西尔!这家伙是个哑巴!咱们别浪费时间了!从那边开始!”军长边说边指满一个布满人头的角落。
西尔中尉向围拢过来的士兵示意了一下战士们便扛起大锤走了过去。
“德意斯第九ss独立骑兵旅第一师师长!”察觉到这些泰坦人打算对自己的士兵干什么这位骑士终于说话了。
“哦?”西尔维奥扭回头“你们等等!”正欲动手的山地战士放下了大锤。
“你们这种被称为ss的独立旅团归谁领导?”西尔维奥再次蹲了下来他打量着对方的面孔就是这家伙差点把自己的脑袋给切开!
“回答我的问题好没吗?我不想与你进行一次不愉快的谈话!”
“德意斯第九ss独立骑兵旅第一师师长”
“真***!”西尔维奥嘀咕了一声他知道要不给这家伙一点刺激的话他就只会说这个。“好啦!我换个问题一个还是两个?”
德意斯第九ss独立骑兵旅第一师师长不解的看了一眼敌人的统帅。
“不回答就是三个!”西尔维奥边说边像战士们示意了一下大锤猛的呼啸呼啸而起!
“国防军!”
“住手!”西尔维奥再次唤住自己的士兵。“国防军?没听说过!你们不是王**的一部分吗?你最好解释的清楚一点要不然下一个问题就变成一个还是全部!”
这位师长深吸一口气他与敌将对视他知道这个面目俊郎但目光阴沉冷厉的家伙绝对做得出。
“国防军是我国王室扶植地方贵族打造的精锐劲旅最近几年才刚刚成型直到这次战役爆前才由王国最高统帅部统一配置番号所以你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很好!”西尔维奥一边点头一边站起身他转向文书“这就是阿兰元帅要知道的东西在战报最末补上这段供述可得给我记好了!错个字母都不行!”
“那么……”西尔维奥从一名战士的手中抢过一把巨大的锤头他在敌将身前站定。
“最后一个问题!”屠夫将战锤悬停在德意斯第九ss独立骑兵旅第一师师长的头顶。
“一个还是全部?”
四周响起德意斯俘兵的悲呼他们在大声叫骂他们在泥地深处挣动如果口水可以杀人他们一定要将这个泰坦人的领彻底淹没!然后再把他打捞上来浇一遍火油。
望了望身边那些熟悉的、悲愤的面孔这位师长微微一笑“反抗侵略者的战争打打停停不变的只有战士们的心!我选择一个!”
屠夫手中的大锤重重的下落!
伴随喷溅一身的红白血液西尔维奥丢开了大锤他一把抢过文书手中的战报仔细检查起来。似乎……就剩落款了!
屠夫接过文书递上来的羽笔他在战报最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可他突然抬起头。“对了!今天几号?”
“11月9号!”阿欧卡亚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熟睡着的男人“祝你生日快乐!我的爱!”
阿欧卡亚最后打量了一下奥斯卡她还记得他在791年那场生日会时的傻样子当时的他看着盛装打扮的自己都快流下口水了!想到这里阿卡不禁笑出声!不过她立刻掩住嘴巴!
女伯爵小心的脱出男人的怀抱她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然后她又打量了一下这处男人们好不容易找到的藏身地。其实这只是一处堆放马料的农舍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奥斯卡蜷缩在草堆里就像个孩子!暴雪和黑魔在另一边经过一夜的苦斗他们睡得也很熟。
阿卡轻轻拉开农舍的栅栏门清晨的阳光涌了进来女伯爵一阵急喘好紧张!好难过!身上的伤口也好疼!可她倔强的挺起胸只要再过一会儿疼痛和悲伤便都不再是烦恼!
阿卡牵出马她艰难的跃上马背然后将其余两匹马的缰绳也抓住了。迎着初升的微温暖阳一个孱弱孤单的身影驰向逃亡路线的另一方最终化为难以消解的永别之惆怅!
第七章
风雨后的阳光并没像想象中的那样绚烂气温很低地面仍然湿漉漉的。一条小溪披着金色的涟漪从洼地深处蜿蜒而过然后在坡坎的角落拐向一边。“一、二、三……六……”六头奶牛停在小溪边它们饮着冰水拍着尾巴。
农舍的屋檐仍在流淌水滴一下一下敲在牲口的食槽里出叮叮咚咚的单调声响。阳光从栅栏门的缝隙将细弱的光线投在一位年轻人的身上。年轻人出细微的鼾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做着不明就里的甜梦。
望着空空如也的马桩保尔和肖对望了一眼他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么让她走跟杀了她有区别吗?”黑魔第一次体会到难过是怎样一种感情。
“别这么看着我!”保尔不耐烦的别开头。“当时你也醒着可你也没拦她!再说阿卡本来就坚持不下去了!她需要医药、需要静养可这些我们给不了她。现在她为我们引开追兵这无疑是她最好的选择没什么可说的!”
“那……那……”肖有些犹豫“咱们怎么跟亲王殿下解释这件事呢?”
杀手之王懊恼的踢开一颗小石子“你知道吗?里面那个小家伙!”保尔边说边指了指身后的农舍“有的时候呢……这个小家伙可以绝对的冷酷无情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是光明神他也敢捅上几刀!可有的时候呢……他将情谊看得比世间万物都重要!所以……我们不应该让他知道这件事!”
“可阿卡已经不见了!殿下又不是瞎子他不可能看不到!”
“你是白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保尔更加恼火了“我指的是咱们现阿卡的企图却没有阻止她这件事!”
“哦……”黑魔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必须承认杀人这种事他很在行可遇到人情世故他就确实像个白痴。
“那……万一亲王殿下知道了呢?”
“我已经知道了!”奥斯卡一边回应肖一边推开了栅栏门“本来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可你们这两头蠢牛一直在外面乱叫。”
“你……你的脸色很可怕!”保尔有些结巴他倒不是害怕只是担心这个小家伙会做傻事。
“身中两箭还被砍了三刀而一个星期前的旧伤还没完全结痂换!这种时候换作是你会有什么好脸色吗?”奥斯卡说话的时甚至没有看上保尔一眼。
年轻的亲王将目光投向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阳光在他的脸侧留下一道金色的弧线令他的挺翘鼻梁和深邃的眉骨更加突出了!
“咱们赶快上路吧!”亲王突然这样说。“有功夫在这儿胡扯还不如早点脱离险境我可不想阿卡争取来的这段安全时间就这样浪费了!”
保尔垂下头倒是肖.卡连柯傻呼呼的迎了上来。
“殿下!您……不想知道阿欧卡亚小姐去哪了吗?”
奥斯卡突然扭回头保尔和黑魔被其眼光中的冷厉吓了一跳。
“你们不是已经杀了她吗?还问这个干什么?”
于是带着难言的沉默和满腹的愧疚三个男人就这样上路了!虽然奥斯卡不断催促两位杀手动作快点可他自己却在山坡下头也就是阿欧卡亚留下三马蹄印的方向矗立了好久。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上路了!时间已近正午奥斯卡一行人没走多远便抵达一处小农庄。黑魔终于印证了保尔对这位殿下的形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像一个疯狂却又沉默的精神病人他一言不的杀光了农庄里的所有人包括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加在一块共有十几人!这些人就像牲畜一样倒在呼啸的剑光中。看看死者的面孔他们似乎连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第一次!皇室杀手在目睹一场血腥屠戮的时候产生呕吐的**他向杀手之王投去求助的目光可保尔并没打算阻止亲王的行动。
农庄主屋的厨房倒卧着女主人和厨娘的尸一汪鲜血在地面滩开血流漫过桌椅最后终于静止不动。
奥斯卡孤零零的坐在餐桌上女主人的尸体就倒在他的脚边他在享用这具尸体刚刚烹煮的食物虽然肉汤还欠了一点火候但就着甜菜酱汁和刚刚出炉的烤面包倒也十分可口。
保尔和黑魔走了进来肖可没打算理会已经接近变态的亲王殿下他默默的拖起尸体似乎打算将他们全部集中到酒窖。
保尔凑了上来他闻到一股烧烤的肉香本来这位级杀手就打算活跃一下气氛现在可算让他找到话题了!
“呵呵!您怎么能独自享用这些呢?让我看看还有什么选择!”保尔边说边打开烤炉的盖板室内肉香四溢可这种味道却古怪至极!杀手之王在还未看清的时候便猛的扣紧烤炉的铁罩他愤恨的回转身用从未有过的凶厉眼神怒瞪年轻的亲王。
杀手之王在轻轻颤抖他看到了虽然只是一瞬可他的确看到了!烤炉里的铁板上躺着一个婴儿一个保持着外形但还欠些火候的婴儿!
“光明神会惩罚你的!你做的一切都会……”
“够了!”奥斯卡打断杀手之王的话“多想想阿欧卡亚她死了也就罢了她若是被德意斯人捕获呢?你想过她一个女人会遭遇什么吗?”
保尔一阵语塞“可……可你也不能这样!他们都是无辜的!还有那个婴儿!他又招惹你什么了?”
奥斯卡从餐桌旁站了起来他用长餐巾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手“保尔这种事你又不是没见过没人是无辜的!”
望着施施然走出房间的小奥斯卡保尔猛的将桌面上的食物和餐具全部抡到地上黑魔赶了上来奥斯卡与他擦肩而过就像一个游离的孤魂一样。
“生什么事了?”肖不解的看了看倒满一地的杂物又看了看垂头丧气的保尔。
“烤炉里还有一个!你……你把他也处理了!”保尔说完便走出厨房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突然觉得阿欧卡亚的离去……似乎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最宝贵的一件东西也给带走了。
“烤炉里还有一个?”黑魔诧异的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剧烈的呕吐声。
农庄变得安静如常凶手将尸体移入地窖他们连室内的地板都打扫干净了。最后的最后奥斯卡在男主人的书房中找到一本名为《德意斯风情传》的游记参考上面的地图集他和两位同样沉默的伙伴再次上路了。
沿着地图标注的红色曲线德意斯王国的版图上已被划分出一块醒目的区域。敌占区!这个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王**人的记忆中了!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令他们肆无忌惮的侵凌邻居!可是现在呢?事情生了变化从前被德意斯士兵戏称为童子军的泰坦帝国北方集群竟然攻入王国南部平原地区前锋直指南部平原最后的屏障——阿尔伯托。
德意斯王都、伯恩斯堡、神光大道17号、鲁布罗西城堡、王**最高统帅部、圆顶大厅!肩带各式军衔的将校矗立在大理石地面刻绘的地图上他们有意让出了那片红色的区域只是不间断的对其望上几眼。
这群高级军官分立大厅两侧他们的队伍很整齐右方是清一色的王**灰蓝军装而左方则是新近加入战斗序列的国防军黑色军装。
大厅中央只摆放着一张高背座椅德意斯摄政王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公主殿下就坐在这处代表王都的位置上在她脚前不远的地方就是泰坦人的前锋所向。
摄政王殿下紧簇着眉头她似乎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入眼的红色已经令她有些晕旋奥帕瑞拉立刻由地面移开了目光。
“谈谈吧!”
得到命令的斯达贝尼里上将走出王**的队列。
“殿下如您所见泰坦人没有停止进攻看来他们打算攻克阿尔伯托要塞。在同往要塞的前进道路上泰坦近卫军最大的一个集群正在日夜不停的赶路他们……”
“我看到了!”奥帕瑞拉打断了上将的话“如果地图上的每一个箭头都代表一个军那么……泰坦人向阿尔伯托方面投入了一个拥有六个整编军团的庞大集群。”
“是的!”斯达贝尼里上将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地图上那些红色的箭头“计有泰坦北方集团军群第一军、第四军、第五军、第六军、第八军和西坦贝唯尔家族的一个独立骑兵军。”
斯达贝尼里在说完之后又指了指这个庞大集群的左右两翼“北方集团军群的第二军、第九军分别驻守我们的尼索斯要塞和坎尼加城他们在巩固中央战场的西侧;第七军仍在围困兰尼姆同时他们也在巩固中央战场的东侧我得说……银狐阿兰的布局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纰漏。”
奥帕瑞拉对这些已经了如指掌但她对自己的信心并不是十分坚定不过……她仍打算试探一下。
“如果……在阿尔伯托要塞外围的平原地区与泰坦人进行主力决战!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大厅中所有的军官都屏住了呼吸并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不敢轻易给出答案。
作为斯达贝尼里的老对手隆德耐因斯上将站了出来“殿下我想说的是……这并不是讨论胜负的时候?”
“哦?”奥帕瑞拉望了过去。
“殿下无论胜负我们必须阿尔伯托止住泰坦人的步伐!您看阿尔伯托与王都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据守的屏障而我们在阿尔伯托要塞地区布置的阻击力量只有三个步兵军、一个骑兵军和两个国防军的独立骑兵旅人数上泰坦人占优而对手又是银狐阿兰所以……”
“所以什么?”奥帕瑞拉看出了隆德耐因斯上将的犹豫。
“所以我建议由都方面增调条顿骑士团的一个军赶赴战场这样一来我们不但在集群军力上与泰坦人持平而且我们的骑兵在数量和质量上都已越泰坦人。”
隆德耐因斯话音刚落军官们便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有人说这是好办法有人说这会削弱都的防御还有人说这将是场灾难。
“大家别再争了!”摄政王殿下终于不耐烦了她也考虑过这种方式可战场讯息并不确切就像隆德耐因斯上将说的那样对手不是别人而是银狐阿兰这位老元帅的盛名在整个西大6广为流传谁知道这老狐狸会做出什么事?
“为什么我们的情报咨询会延迟的这样厉害?”奥帕瑞拉终于找到了症结。“我不懂!为什么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却无法做到即时传递战场咨询?除了对方布置在正面战场上的兵力我们对敌战区内部的境况竟然一无所知!”
“殿下!”位列国防军一侧的爱森斯坦公爵步出队列他已穿上黑色的国防军制服并且佩带着上将军衔。
“我想……这是汉伐斯立德的屠夫干的好事!”爱森斯坦指了指敌战区那一大片领土。“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这个家伙的山地军从泰坦帝国的南部山区被抽调到北方战场。这支后卫集群后方的军团异常活跃他们一边清剿沿途的市镇一边有计划的驱逐难民。”
爱森斯坦从怀中抽出一纸战报“而且……根据我刚刚接到的这份战报显示这支山地军的战斗力十分突出第九ss独立骑兵旅在昨夜的突袭行动彻底失败旅指挥部已经与执行任务的第一师失去联系估计他们已经被这支山地军歼灭了!”
“啊……”奥帕瑞拉扶住额头她感到束手无措但她猛的挺起胸王国最高统帅部的军人都在望着她她不能流露任何懦弱的表情她要让军人们相信她所拥有的王国是不会失败的!
“隆德耐因斯上将!”摄政王突然点到这位老将军。
“是!殿下!”
“带领条顿骑士团第一军上路吧我委任你担任南方战区总指挥负责作战调度一切战事安排!”
隆德耐因斯上将几乎是跃到国主的面前跪了下来这就是他苦苦等待的机会。
“殿下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奥帕瑞拉轻轻点头她用手中的国王权杖分别点了点老将军的双肩这项任命已经具有法律效力剩下的只是书面上的说明。
斯达贝尼里望着喜翻心的老伙计不禁轻微的摇了摇头既然知道对手是阿兰还要上去硬碰硬真不知隆德耐因斯是怎么想的!阿兰会打一场没有把握的大决战吗?斯达贝尼里认为银狐已将王**所有可能的反应全部计算在内了说不定……这头老狐狸早就为仓促增援战场的条顿骑士团准备了一份大礼!
斯达贝尼里冷笑了一声不过他那副狡诈的嘴脸全都被爱森斯坦看在眼里。不过……若在平常爱森斯坦完全对最高统帅部的利益划分不感兴趣可这次不同面对泰坦人的顽强进攻他不会允许家门口生互相拆台的把戏。
“殿下!”从前的宫廷长官现在的国防军总指挥再次出列“鉴于第九ss独立骑兵旅已经缺编我想……我还能由西方增调第五ss独立骑兵旅。”
“这样更好!”奥帕瑞拉再次点头。
“呵!”斯达贝尼里在心中冷冷一哼!战争不是数字游戏!也不是我比你多几个人就能赢的事情!
“那么这样一来……我们的锋线就变成了这样!”奥帕瑞拉由座位上站了起来她指了指地图上的阿尔伯托要塞外围地区。“三个步兵军、两个骑兵军再加上三个独立骑兵旅。我们以六万人的兵力对抗泰坦近卫军五万四千人的集群……”
“是的!”隆德耐因斯上将兴奋的踩上标注泰坦人的位置“并且我们的骑兵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泰坦人的步兵集群将遭受我的步兵和骑兵的轮番冲击至于斯坦贝维尔的狼骑兵我相信条顿骑士团绝对有把握克制他们!”
“别忘了!”斯达贝尼里上将突然接过老对手的话“阿兰大肆清剿占领区的目的并不单纯!坚壁清野虽然有利于泰坦帝国针对我国的战略态势但目前看来阿兰很有可能在空旷的边境无人区藏匿了一些东西。”
隆德耐因斯仍想理论可摄政王陛下已经出现在他与斯达贝尼里的中间。
“今天就到这里!”奥帕瑞拉分别看了看两位最值得倚重的老将军然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鲁布罗西圆顶大厅!
黑色的军官群跟随公主殿下迅离去他们是国防军的将领是罗雷斯堡王室纠集起来的忠实打手这些贵族领主出身的军官和他们带领的独立武装只有一个目的——誓死捍卫王室利益。也是因此他们成为独立于最高统帅部之外的一股强大军力。
直到登上马车爱森斯坦才敢握住妻子的双手这位已经成为半个国王的男人面对自己的伴侣竟然产生难以名状的忧郁。
“看得出……你的心很乱!还在为昨晚的事而烦恼吗?”
奥帕瑞拉点了点头她想挣开丈夫的手她对这个男人的亲密接触感到极不自在。
“别这样!”爱森斯坦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他不想自己的妻子再逃避下去。“瑞拉!看着我!我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你的心之所向不要辩解!”
马上就要反驳丈夫的公主殿下终于靠坐下来。一瞬间!面对丈夫的眼睛奥帕瑞拉已经失去辩解的勇气她知道这对爱森斯坦并不公平。
“瑞拉!我很了解你你渴望爱渴望更多的爱!”爱森斯坦叹了一口气他抚摩着爱人的面孔。“可你该醒醒了!彻底的醒醒!我知道你在犹豫、在焦虑、在煎熬!但你看看我们的四周!泰坦人的军队闯入家门他们在欺辱你的臣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背叛了你他将你的婚宴变成屠场!他的逃亡路上铺满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骑士尸体他选择了自己的路而你……也该踏入正确的轨迹!”
奥帕瑞拉低低叹了口气“仍然……没有他的消息?”
爱森斯坦猛的握紧妻子的手他淤积在心底的嫉恨和痛惜“当海因里希得到他的死讯时我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你!”
就像受惊一般男女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倏的分开萨沙伊尴尬的退开一步她与面前的英俊男子分开了一段距离。
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公爵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在走入官邸之后会面对这种场景。很明显他的小女儿刚刚哭过而且……她与对面的那个男子状似亲密!
“我打扰你们了吗?”安鲁公爵走进客厅他打量着年轻人。似乎……他在哪见过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可又怎么也想不起。
“公爵阁下!午间好!”费特楠德子爵恭谨地用晚辈对长辈的礼节向元帅行礼“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明斯科.德卡拉斯.费特楠德我带来了我的爷爷也就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对您和您的家族最诚挚的问候。”
“恩!我很荣幸!”多特蒙德点了点头“坐吧年轻人谢谢你的慰问你的爷爷最近还好吗?”
在安鲁公爵坐稳之后明斯科才进入自己的座位“是的谢谢您的关怀我的爷爷本来还好可他自打担任内阁总理之后就变得不好了!”
“为什么这样说?”多特蒙德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可其实呢?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跟这个老家伙打交道可不会有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我爷爷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健康在加上每天巨大的工作量所以……”明斯科耸了耸肩膀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卡契夫老公爵是帝国臣仆的楷模年轻人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是的我为我的家庭感到非常骄傲!”
多特蒙德微微一笑“那么……你的母亲还好吗?”
果然年轻人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他的母亲是皇帝的情妇泰坦人都知道他只为自己的母亲感到羞耻。
“呃……家母还是老样子!”说到这里明斯科.德卡拉斯.费特楠德感到有些不自在了他已经知道安鲁公爵对自己的兴趣不甚了了。
“那么……尊敬的公爵阁下我想我该告辞了!今天我来只是代爷爷邀请您参加一个私人宴会这是请贴。”
“哦!麻烦你亲自跑一趟!”多特蒙德接过了这张金丝镶边的邀请函。
明斯科转向小小姐但他现萨沙站得很远这位子爵欲言又止。
“公爵阁下小小姐费特楠德衷心期盼俩位的光临。”明斯科在门廊向安鲁家族的家长深深一躬然后他便在一位水仙军官的引领下匆匆离开了。
望着费特楠德子爵的背影多特蒙德叹了口气“萨沙到这儿来!”公爵向小女儿张开了怀抱。
萨沙的泪在父亲宽阔的胸怀中喷涌而出“奥斯卡……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多特蒙德轻轻一笑“是那位子爵告诉你的吗?”
萨沙从父亲的怀中抬起头“您怎么知道?”
安鲁公爵对着女儿挤了挤眼睛“一点都不难猜我得出!那个年轻人喜欢你他自然不希望奥斯卡回到你的身边。”
小小姐突然严肃起来“父亲费特楠德子爵不是那种人!”
“谢天谢地!”多特蒙德边说边将女儿放坐在沙上“我的小女孩儿!感谢光明神!你称呼他为费特楠德子爵这说明你与他只是正常的交往。”
“您……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是说我的花冠!你以后要离她远点!最好……你今天就离开都林!”安鲁公爵面对女儿已经不苟言笑。
“父亲!我更不明白了!离开都林?为什么?”萨沙惊讶极了。
多特蒙德揽住女儿的肩膀这是一家人的珍宝!
“萨沙!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听我说!一会儿佛利会带你和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离开这儿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勒雷尔少将会接应你们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萨沙不断的摇头“父亲我当然会听您的话可我已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总得为我解释一下着都是为了什么?再说勒雷尔少将是谁?”
“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安鲁公爵舒展开眉头“你难道忘了吗?阿兰元帅的小孙子他在咱们家的骑士团任职。”
“父亲!”萨沙不依的叫了起来“我不是说这个我管那个勒雷尔是谁呢!我只想知道您为什么要……”
“萨沙!”多特蒙德突然打断了女儿的话“看着我说实话!刚才那位明斯科.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子爵还对你说了什么?”
小小姐别开头“为什么说起这个?”
“回答我!”多特蒙德摇撼了一下女儿的肩膀作为安鲁家长他已经出命令。
“他……他还说了一些不愿看到我悲伤愿意永远守护我……恩……就是这类的话!”
“果然是这样!”多特蒙德冷笑了几声他的阴冷面色将女儿吓得缩了缩。
“有……有问题吗?”萨沙怯生生的问到。她本来不打算对别人提起费特楠德子爵的事因为她已经很明确的向对方表示不感兴趣可那位子爵似乎不懂她的态度叫拒绝。
“有!而且很严重!”安鲁公爵放开女儿他独自坐到一边“就像我猜想的一样家里人或者说只是一部分家里人他们更愿意看你与那位子爵的结合。”
“父亲!您在开玩笑吗?”萨沙悚然动容“您得告诉我到底生什么事了?”
“答应我萨沙不要对第二个人提起这件事!”多特蒙德看到女儿连连点头“那么好吧!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之前家族针对奥斯卡被俘一事进行讨论的时候我现家里那些保守的老头子和喜欢惹是生非的小伙子都在保持沉默而都林地区的军统系统又出了纰漏再然后就是本来不该出现的人纷纷涌上台面这一切都说明!家里有人在从事极度危险的事情涉及到背叛、出卖和勾结的事情!”
萨沙大张开嘴她很难相信这是真的可对自己说这番话的人就是家族的统帅。
“那么……您的意思是不是说……营救行动的失败……是我们自家人搞的鬼?”
安鲁公爵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该下地狱!”萨沙猛的从沙上跳了起来“那些家伙在想什么?父亲您应该尽快找到这个人!并且……”
“我的孩子!”安鲁公爵再次将激动万分的小女儿揽入怀中。“不要管这些事情你的奥斯卡哥哥正在为生存而奋战我在都林也是如此而你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不但如此现在你只能信任我安东妮夫人、佛利和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少将除了这几个人任何人的话你都不要听也不要去想。”
“不!不!”萨沙从父亲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我不会离开您?我走了您可怎么办?既然那些人都不能信任那您在都林不就成了孤身一人!”
“听我的话萨沙!”安鲁公爵已经吼了出来但他看到小女儿仍在一个劲儿的摇头。“好吧好吧!你这个倔强的小女孩儿什么时候变得跟小奥斯卡一个样!”多特蒙德无计可施的凑了上去对着萨沙伊的耳朵一阵低语。
“费戈哥哥?”小小姐听到一半就已欢叫起来。
“我的光明神啊!”多特蒙德连忙捂住女儿的嘴巴“你这个冒冒失失的毛病还能不能改掉!小点声!小点声!”
萨沙钻进父亲的怀里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好啦!现在你该放心了吧!”多特蒙德边说边望往门口佛利已经等在那里了。“好了萨沙快去吧!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一家人团聚了!”
“奥斯卡哥哥也会在吗?”萨沙满怀着用一腔心血凝结的期待。
“我誓!奥斯卡一定会像小猪一样哼哼哼的出现在你面前!”
萨沙高兴得跳了起来她亲吻了父亲的脸颊可她的神色又立刻转入暗淡这种事谁又能真的做出保证呢?“父亲您要小心!”
“呵呵!当然!”公爵吻别了他的珍宝目送着女儿由密道走出房间。
彼得上校走入客厅他望着沉思不语的统帅有些出神。作为安鲁公爵的副官和机要秘书彼得深深的清楚这一点如果元帅遇到连自己这位最亲近的人都要隐瞒的事件那么只能说明这起事件足以引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灾难。
“有什么事吗彼得?”多特蒙德终于注意到垂立一旁的心腹骨干。
“已经有结果了!”彼得上校打开了文件夹“水仙郡方面证实军统调查局博克里埃局长大人在八月中旬将日常工作委托给他的副手然后军统当局便没再与他联络。呃……还有一件事!”
“很难开口吗?”多特蒙德微微一笑。
“呃……是的!是关于您的大儿子、军事统治局副局长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伯爵。”
“说说看!”水仙统帅的脸上已经布满愁容如果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他就即将面对来自至亲骨肉的威胁。
“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局长大人已经与军统当局失去联系长达半个月但……拉瑟夫掌管的安全保卫部门一直向最高当局隐瞒这件事。这还是西利亚夫人问起拉瑟夫的行踪才现的!”
“彼得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待家族中那些自以为聪颖的所谓激进派和保守派?”多特蒙德突然提起这个。
“激进派嘛……”彼得上校在仔细考虑措辞这个问题涉及到安鲁家族根深蒂固的矛盾。“应该说激进派的主张更现实一些随着领内人口经济的展和战事的逐渐稳定人们固然要求更宽广更美好的生存空间所以激进派的扩张劲头很吸引渴望这一切的年轻军官。毕竟对这些年轻人来说家族武装多少都有些固步自封的趋势。”
“保守派呢?”安鲁公爵边说边点了点头。
彼得上校已经放开了其实他的思想历程也经过这两派主张的熏陶。“保守派就更好理解了!世界上永远存在害怕变迁的一群人家里的一些老人和那些整天捧着神明教义的虔诚信徒自然不希望安鲁做出有违神旨的事他们只要盯着波西斯人并与莫瑞塞特皇室维持现状就行了!”
“其实说白了不外乎一点!”彼得上校并不介意再总结一下自己的言“保守派与激进派的本质区别就在于对待皇室的态度前者认为维持现状是理所当然的后者认为脱出控制是紧张急迫的。就是这样!”
“说得没错!非常精辟!”多特蒙德几乎要为自己的机要秘书鼓掌了他将秘书拉坐到自己身边“彼得你知道激进派的代表、也就是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和保守派的代表也就是我那个成天颂经的大儿子他们为什么会同时失去踪影?”
“他们……他们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彼得上校这次不敢乱说了他不想提及背叛这个词。
“不!不!他们对利益的要求有着本质的不同他们不可能达成谅解和协议!”安鲁公爵不断的摇头他在说完话后突然换上一副仿若择人而噬的面孔!
“你知道吗?我已经可以肯定家族中的保守派与激进派的两位代表人物正在合作这种合作只是为了保证他们的生存因为家族中出现了一个可以扭转整个局面的人他即可以打破皇室与家族的现状又可以令家族无法脱离皇室的掌握!两派的利益都将因为这个人而受到损失!他们必然会走到一起!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多特蒙德边说边用双手捧住自己的额头他有点后悔后悔过早的将小奥斯卡这个身份极为特殊的家族成员推上利益争夺的最前台。很显然对于他那小儿子的双重身份家族中的大部分人在心理上都还没准备好!
“元帅!”彼得唤起了统帅的注意“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将天鹅山城堡与肯辛特宫的护卫全部抽调来了他们已被部署在官邸的各个位置除非是皇帝陛下想对您不利要不然不会有人能够危害到您的安全。”
“我不是担心这个!”多特蒙德烦恼的摆了摆手“我的性命不算什么!就算我死了家族的权利交接仍会按照我的意愿进行!我只是担心我的小儿子我的小奥斯卡!他才是斗争的焦点只要他能够平安回归那么一切阴谋诡计便都不成立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彼得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
“等!”安鲁公爵艰难的吐出这个词。
“等……等……等?”小结巴更加艰难的吐出这个词“还……还……还……还要等……多久?”
里奇翻了个白眼跟这位美丽的小姐说话还是真是一件倒霉事。“不然要怎样?河水的水位这么高我们要是轻易走进哪条水道那万一水位回落的时候咱们的大帆船搁浅了怎么办?”
“我……我……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小结巴有点委屈大帆船满载伤员这几天只有她和那位剪刀手爱德华先生在照顾大家她希望快点摆脱追兵快点远离德意斯。
“喂!小妹妹!”里奇从床上支撑着坐起小结巴连忙扶住了他“别担心好吗?德意斯人的船追不上咱们也拦不住咱们!再说劳芬卡梅河的上游河道很宽广6地上的追兵更不可能接近咱们只要再坚持几天咱们就可以抵达俄列王国的领土然后再由俄列入海到时咱们就可以由多瑙河回家了!”
“哦!”小结巴点了点头她红肿着眼圈那是为一个重伤不治的水手。这些天她已经见证了太多的牺牲。
“带我到甲板上去走走吧!”里奇像一位父亲一样抚了抚女孩儿的头。
小结巴的眼睛眨了眨她扶着俊朗的大骗子走出舱室。两个人贴得好近男人的气息吹在女人的脖颈娇小的女人感到这种味道和麻痒一直钻到自己的心坎里。
劳芬卡梅河静静的展示着它的魅力蓝紫色的水波近似无声的缓缓流淌夜风微凉带来河中水草与河岸泥土的清新气息星空倒映在水中如同晶钻般幽光闪烁河水带动星光在河面上形成一条眩目的光带。上弦月散着清冷的光辉它在水中像一片亮丽的刀锋。
“星星好美!”
里奇有些奇怪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眼前这位热心肠的女孩儿说出一句没有断裂的……
“噢嗤……”大骗子肩膀上的伤口突遭重击!
“你……你……你笑我!”
“我没有!”里奇连忙解释。
“你……你……你有!”
里奇望着女孩儿羞怯的眼睛他不知道她在逃避什么或是在期待什么!曾经的大骗子只是想到女孩儿的身影女孩儿在船上奔忙在逃亡的旅途上仍用笑脸和有趣的口音激励情绪低迷的男人们她似乎在自己的病床边守护了几天几夜!那么……里奇突然现美貌的女子闭上了眼睛她的唇形在放大作为男人他应该做点什么了。
“德意斯人!他们赶上来了!”桅杆顶端的了望手突然出一声大喝。
沉寂的大船立刻活了过来就连马上便要触碰在一起的双唇也倏的分开。
水手们从各处舱口赶了出来他们拉动桅杆、升起早已破损的大帆。船猛的提升箭手和投枪手也在剧烈的晃动中布好阵势他们紧盯着远方的河面原本绚烂多姿的远天已经出现数盏晃动着的光火那就是追兵德意斯人的帆桨战船。
里奇苦笑了一声他为怀中的少女拢了拢额前的乱。
“这些德国鬼子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
女孩儿用甜美的笑容回应着年纪不小的老男人。
天空高远漆黑的云团散布四野迷梦一般的光晕为飘荡的云朵勾勒出一条亮白色的边线。飞鸟破空而过枝叶抖颤出一阵沙沙声在静谧的秋夜伴随清冷的北风一切音响一切景物都被包裹上一层悲哀的外衣似乎这种夜晚最适合为一段故事画上凄惨的休止符。
德意斯人追上来了他们小心的向林地深处靠近前面传来军犬的狂吠德意斯武士立刻冲刺而出。
黑背大狼犬围绕倒卧的人体转了好几圈它有些郁闷没有抵抗没有想象中的撕咬这个无趣的目标就这样静静的爬伏着。
德意斯武士赶到现场他们用皮靴将冰冷的人体翻转过来。
阿欧卡亚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到星空好美好美的星空!
“军医呢?快点过来!别让她死了!”海因里希的叫嚣在密林中回荡特务头子拖起女人的下巴他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千万别死你可是我的救命稻草!”
第八章
似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跌进了一个恐怖的怪圈他那残忍的杀戮成为两名杀手的负担。保尔和黑魔不但要负责清理尸体还要清理杀人现场当亲王殿下在吞咬死者家中的面包时他每嚼一口都像是在咽进朋友们对他那无言的责备。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时间很模糊!二百公里?三百公里?走过的路似乎已经完全忘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自己做过的事和即将要做的事没有多少清楚的概念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狼微微着低烧隐藏在老鼠都不敢光顾的黑暗角落用尖利的牙齿和铁爪恒量猎物脖子的粗细。
保尔好久没说话了他懒得搭理肖.卡连柯更不屑与亲王交谈。他只是一直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要让阿卡一个人出走?说到埋怨保尔并不经常做这种事。也许……阿卡可以坚持下来的!不过……为了躲避巡逻兵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找到吃的了保尔从来不敢在野外升火也不敢进市镇、不敢进村落!德意斯人似乎把全国人民都动员起来了每个村落不但设置了昼夜哨岗每个路口每条道路都有正规军在来回巡逻。这种情况越往南越厉害!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三个逃亡的人吗?
肖隐在一处草丛里他的视线随着夜幕的降临渐渐暗淡下来不过他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小村落外围的那间三层小楼如果亲王坚持他的主张那么小楼的主人注定要倒霉了。
星空将淡薄的光辉投在地面上栅栏上的野藤变成枯萎的干枝干枝顺着栅栏向庭院延伸最后攀附上一株瘦骨嶙峋的榕树。
奥斯卡在斗篷中点燃火种借着这半截蜡烛的微光他仔细搜索着地图。确切一点说着是从一本游记中撕下来的旅游地图所以亲王殿下只是盯了一会儿便无奈的放下了。
熄灭烛火奥斯卡撤下斗篷呼吸了几口凉爽的空气他冲黑魔使了个眼色。
“喂!我还是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肖凑了上来“地图上没有注释吗?”
奥斯卡低低啐了一口“没有!这上面什么没有最好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杂种画了这副鬼东西。”
肖耸了耸肩未置一词这些天他已经见识得足够多了这位殿下在杀人的时候既没有原则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他只是在宣泄那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只是不知道这种情绪还要影响他多久?
“嘘……”保尔突然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奥斯卡和黑魔立刻在遍布枯草的土埂上俯下身体。
马蹄声有远及近急骤的蹄音在踏上村落的石板路后渐渐变得舒缓起来。四名骑士的到来惊醒了熟睡的村民路边的人家6续亮起灯火。三层别墅小楼的主人也点亮了烛火两个高大的男人持着马灯和兵器走出别墅大门他们用德意斯语向骑士们大声打招呼。
“需要帮忙吗?”
“是的!”骑士中的领策马迎了上来他注意到小楼的主人拥有村落里最豪华的建筑。“尊敬的先生我们从前线赶回来您看我们的马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如果方便的话我想……”
“当然!”小楼的男主人打断了骑士的话他为骑士牵住缰绳“从前线赶回来的勇士会得到所有人的款待我也不例外。”
“那太感谢您了!我们需要的东西并不多一份热餐一张床铺!”骑士跳下马他握住了主人的手。
“会的!会的!红酒洋葱烧牛肉!干净的床单和一个热水澡我保证你们在前线绝对不会得到这个!”男主人向王**的战士展示着自己拥有的品德。
“前线?”隐没在草丛中的保尔皱起了眉头事情看来已经很好理解了德意斯人遇到了大麻烦怪不得他们把南方领土内侧封锁得有如铁桶。
“红酒洋葱烧牛肉?”很明显奥斯卡的眼睛在放光他与保尔关注的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肖咱们要干掉他们!”
肖望了望已经出命令的小亲王又望了一旁沉默不语的保尔保尔微微一笑这次他倒不是很抵触毕竟有些事情必须得弄清楚。
“可……关键是我们并不清楚!”巴勒摩.安鲁.内塔加波有些担心的望着家族的统帅。
“我虽然知道都林的气氛极不寻常但家族军统部门的调度完全没有知会我!他们似乎会有一次行动但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您也不知道吗?”作为安鲁家族在帝国贵族元老院的最高言人巴勒摩对都的势力格局把握得十分准确可只有这次的事件是他无法解释的。
“巴摩!”多特蒙德放下了手中的咖啡他将目光投向密室中那盏昏黄的灯火。“你在都林过得好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巴勒摩望向自己的表弟。
多特蒙德摆了摆手“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近况如何。”
巴勒摩摊开手“那我就直说了!都这个见鬼的地方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您知道吗?贵族元老院的日常工作就是互相扯皮、互相谩骂、互相指责。跟那些神经病一样的元老呆在一块儿是要折寿的。”
“那么就是说……你对家族赋予你的使命很不满意……”多特蒙德边说边制止了打算辩驳的表哥“听我说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不可心但工作还要认真去做。”
巴勒摩颤了颤嘴他缓缓点了点头“就算是这样吧!可我始终不明白当初在家里的时候你为什么选择我做家族代表?”
“因为你值得信任!贵族元老院是一个游离于皇权之外的权利部门家族需要一个像你一样忠诚、精明的言人来影响这个部门的决策。”安鲁公爵紧盯着表哥的眼睛可他马上便撇开口。
“但是……巴摩说真的!你让我失望了!”
巴勒摩.安鲁.内塔加波终于大惊失色!他狐疑的望着家族统帅!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你自己应该清楚得很!”多特蒙德有些轻蔑的望了过来“你将我的大儿子藏在郊区的那间别墅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你以为这种事还能瞒多久?”
巴勒摩坐立不安的扭动着躯体他不明白应该没人知道这件事的!
“怎么?不想向我解释一下吗?”安鲁公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走到表哥的背后并且边说边拍了拍巴摩的肩膀。
巴勒摩扭过头他看到的只是家长握住剑柄的那支手。
“多特蒙德!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巴摩终于选择坦白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掩饰什么了。
“哦?”安鲁公爵轻轻问了一声。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给家族带来的只能是颠覆和毁灭!”巴勒摩.安鲁.内塔加波激动的转过身。“他是一位顶级皇室成员你和家族中那些支持这个孩子的元老们远在水仙郡你们并不清楚这个孩子的性情和他的能量!我在都林观察很久了!他是极度危险的!他和皇室的最终结合不但会导致家族血统的败落还会在实际上扭转家族武装的性质。”
“这些我都清楚!”多特蒙德竟然点了点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我的小奥斯卡真的登上一家之长的位置那么由他引的血缘问题和归属问题都会成为家族的致命伤。”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任由他展下去?”巴勒摩诧异极了。
“因为……无论是家族中的保守派和激进派!我都只将他们看作是一群目光短浅的废物!”安鲁公爵的手终于离开了剑柄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巴摩你知道吗?人们都是带着偏见去看问题的!除非是光明神不然没人能够做到客观公正!我那小儿子的问题就是如此!”多特蒙德深深的望着家族在都的最高言人。
“保守派呵呵我的大儿子他喜欢神学热中传统他不喜欢改变也不喜欢改变引的一切。可事实呢?波西斯帝国已经出现了三位名义上的国主他们在互相争斗这个大帝国的解体是必然的我们即将失去四百年来的斗争目标如果不改变家族武装的现状我们要何去何从?”
“其次激进派!巴摩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博克里埃策划了很多起成功的秘密战有的是针对帝**部有的是针对那些在关于安鲁的议题上投否决票的贵族元老!巴摩你在都林一直为博克里埃递送上层讯息可以说他的这些行动有你的一半功劳!但你想过没有?除非安鲁能够独立建国不然的话你们那些行动又有什么意义呢?别忘了!独立是不可能的事!效忠皇室的誓言就雕刻在家族神堂的门楣上推翻这个誓言就等于与这个世界决裂了!我相信如果安鲁真有独立的一天那么莫瑞塞特皇室会纠集所有神教国家开始讨伐安鲁的战争!”
“我们的骑士能够击败他们!”巴勒摩仍再不甘的辩解。
“击败了又怎样?”多特蒙德嗤笑了一声“即使我们击败了所有的敌人但安鲁也将被永远的烙上背叛者的印记!神选的战士会变成*人人唾弃的叛国罪人从前的朋友会变成敌人从前的邻居会变成不断打击你的猛兽!如果激进派的展策略是这样的那么我要说这帮家伙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巴勒摩不再言语了他也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倾向激进多一些还是倾向保守多一些他只是不想看到皇室利用那个年轻人轻易的攫取安鲁的荣誉和信仰也不想皇室能够合理合法的插手安鲁事务。
“巴摩!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一切还不是最重要的!”多特蒙德继续着解说“我几乎可以猜到我的大儿子是怎样与博克里埃进行协议的!不过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就是如何毁灭咱们家的小亲王两派在他的威胁消失之后才能分配家族的利益构成。可……如果我还在的话他们也达不到目的所以……”
“等等!”巴勒摩突然由沉思中惊醒“完全没有这种事!博克里埃叔叔在都布置的护卫力量完全是为了保卫您的安全这点我以生命担保!您是家主没人……”
“你也等等!”多特蒙德摇了摇头“看来我选错人了!巴摩你怎么会相信博克里埃的说辞?如果我还在保守派与激进派要如何分配利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他们要把面前所有的阻碍全部扫除才能施行他们的主张!现在看来这个阻碍既包括我那生死不明的小儿子、也包括我!”
“保守派……与激进派的主张是对立的!”巴勒摩微乎其微的念叨了一句。
“没错!你终于现了!”多特蒙德点了点头“那么……你再想想当皇室制造的那个威胁不存在了!当来自家长的威慑也不存在了!保守派与激进派在施政策略上的矛盾又无法调和到时会生什么?”
“清洗!内战!直到……直到毁灭!”巴勒摩边说边用手掌捂住面孔。
多特蒙德微微一笑“那么……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吧!”
巴勒摩抬起头他知道自己在进行那一切布置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迷惘了!即将失去斗争目标的安鲁是那样的迷茫!安鲁人变得多疑!变得暴躁!他们在精神和思想上陷入前所未有的惶恐如果来自波西斯人的威胁真的不存在了那么每个安鲁人都会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保守派和激进派指出了两条道路可这两条道路都走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呢?
巴勒摩深深的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的表弟才是真正的统帅目前只能尽力维护统帅的地位了。
“事情……事情是这样的!”
奥斯卡狠狠的给了骑士领一下重的“别婆婆妈妈的快点说!”
骑士领呻吟了几声他知道自己的肋骨肯定断了。“泰坦人……是在1o月31日动的进攻他们依靠兵力的优势很快便推进到……”
“没人想听这个!”奥斯卡再次用一记重拳打断了骑士的话他满意的看着对方像蛆虫一样瘫软在地上。“告诉我!在哪可以找到泰坦人的部队!”
“向……向东南……再走六十多公里那里……那里已经是泰坦人的实际控制区了!”骑士边说边喷吐着血沫。
“这就不就得了!”奥斯卡丢下倒霉的骑士又将仍在椅子上保持座姿的男主人踢翻到地板上男主人的尸身在落地时出沉闷的声响瑟缩在屋角的女人孩子出低低的啜泣声。
“哦啦!红酒洋葱烧牛肉!”年轻的亲王殿下在死者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将死者的餐盘和食物全部据为己有。向东南六十多公里便能脱困!这个消息是多么振奋啊!可奥斯卡完全找不到欢呼雀跃的理由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一件悬而未决的事始终缠绕在心头。
四名德意斯王**的骑士只剩下两人还在喘气他们惊恐的望着闯入室内的三名恶魔他们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如何闯进别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一瞬间便被制服。
保尔瘦削的面孔映衬着壁炉中的火光他坐在沙上别墅中的女人和两个孩子就在他的身边。杀手之王一边检查德意斯骑士携带的文件一边时不时的向幸存者瞄上几眼。
黑魔靠在窗边他的位置既可以对室外进行监视又可以对室内生的一切迅做出反应。
保尔的注意力停留在几份刻有红字的文件上他们被骑士藏得很好看来应该是些异常重要的东西。杀手之王不懂德意斯语他望了望大咬大嚼的小奥斯卡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看看这个!”
奥斯卡有些诧异的掉转头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这是保尔第一次对他开口。
亲王将文件接了过来他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德意斯前敌指挥部还给后方的战报。不一会儿奥斯卡的眉头纠结在一处他的目光正在散布危险的信号。
“看来!有人欺骗了咱们!”亲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走向倒卧在地的德意斯骑士。“向东南方走六十公里!到时我们会一头扎进六个德**团的怀抱!”
保尔和黑魔警惕的靠了上来他们知道小亲王要做些少儿不易的事了。保尔挡住孩子和女人的视线而黑魔则在另外幸存的那名骑士身边站定。
“去死吧!泰坦猪猡!”骑士领的目光不再胆怯他的计谋败露了他已无须屈服。
奥斯卡躲开了对方吐过来的口水他掐住了骑士领的脖颈并且一点一点的收紧手上的力道。另一名骑士在黑魔的脚下挣扎起来他似乎想要做点什么可肖.卡连柯喜欢干净利落他的短刀只是一探便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亲王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将战报收到自己的怀里看来事情要有变动了东南方肯定走不成德意斯人在那边布置了数万人的兵力。那么……只能绕道战场的边缘地区了!
奥斯卡烦躁的端起茶壶可茶水已经冷掉了。亲王恼火的转向别墅的女主人女主人揽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那样子就像是在包容她的全部。
亲王突然产生一种幻觉他的母亲也曾这样紧紧的拥抱他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那样做过。没来由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懊悔和感叹。奥斯卡相信自己再也不会想起德意斯之行!因为他的收获不多却失去了最宝贵的!
“难道……你们家就没有一个侍者吗?”奥斯卡向女主人端起茶壶这种人家应该有个供人使唤的侍从啊!
女主人没有回答她将孩子们揽得更紧了她的目光在闪躲!
“不好!”保尔暗地责备了一声他应该了解一下整个别墅的人员状况的。
“有人!”黑魔闪到窗边他由窗帘的缝隙向外打量着。
果然一个穿着侍从服装的女子在向聚成一堆的村民大声解释着什么。
“我们得离开这儿了!”奥斯卡苦笑了一声。他将餐桌上的面包和一些便于携带的肉类全都塞进怀里。
就在出门的时候亲王突然拉住保尔的胳臂他望着老朋友的眼睛。
“不能原谅我吗?”
“是你没有原谅我!”保尔避开了小伙伴的眼神“其实……对阿卡的事我也很……”
“算了!”奥斯卡摆了摆手“就到此为止吧!我答应你不再滥杀无辜你也要像从前那样打起精神!”
保尔点了点头他将女人和孩子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推着他们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火光映红了村民们愤怒的面孔他们持着各式各样的农具用仇恨的目光紧盯着侵略者!没错这是来自泰坦的侵略者他们杀害了王国骑士还占据了邻居的屋舍他们的罪行是不能饶恕的!
“肖你在干什么?”奥斯卡诧异的望着黑魔。
皇室杀手将几名德意斯骑士的军衣收进行囊“这些会有用处的!”
亲王点了点头他走出屋门对那些围拢在一块儿的村民仿佛视而未见!他直奔别墅庭院一角的马舍。
保尔踢翻了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他不得不将锋利的长剑架在女主人的脖子上果然人们就此安静了许多。
奥斯卡牵着三匹战马走了过来人们不甘心的为其让开一条路……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推进着沿着固有的轨迹沿着脚下的道路。当天空中低悬着的太阳变成灰白色的暖炉时新的一天开始了!时间并没在此刻留下太多的痕迹它将森林和旷野的湿气变成冰冷的露水将初冬的气息化为不断汇聚却又不断消散的云雾。
太阳在云雾的后面形成灰白色的一团光亮是时间推动季节的变迁再由季节的特征为太阳涂抹上这层凄惨的颜色。细微的光晕令人无法分辨光线的强弱林地就此披挂上一层昏昏沉沉的亮白色。
正午来得很快脚下的道路仍在不断延展直到道路失去踪影直到旷野与森林的交界处。空广的林地中不断传来鸟兽的叫声偶尔有鸟儿飞出树丛降落到开阔的原野上而野兽这些谨小慎微的家伙多数时间都在森林边缘观望着只有猎物出现的时候才会凶猛扑出。
露珠滴淌静静的由枝桠间汇聚由枯草间滑落。
“噢哧!”通讯员詹姆士懊恼的捂住后颈一滴露水钻进了他的衣领那感觉就像有个大冰块在身上滚来滚去!
“真是见鬼了!气温这么低我们还要打埋伏!军长是不是想把咱们全都冻死?”
“别问我!我不知道!”泰坦近卫军第八军区第二军最优秀的哨兵马克西姆像往常那样缩在藏兵坑里他对伙伴的抱怨不屑的哼了一声。“说真的詹姆士如果你敢的话就像刚才那样问问军长说不定你就可以先我一步回故乡了!”
“当然!”詹姆士点了点头“不过是被抬着回去的!军长会打断我的两条腿!”
“嘿嘿嘿!”马克西姆干笑了几声不过他被通讯员接下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喂!小家伙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在往裤裆里塞棉花天啊!但愿再也不会遇到这种事!”詹姆士一边说一边继续着。
“塞棉花?”马克西姆更诧异了!
“你不知道吗?”詹姆士瞪大了眼睛“这个该死的地方也冷了!许多参加伏击的兄弟都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疾病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小便的时候那里疼得厉害!我还没结婚呢!我可不想传宗接代的家伙被冻坏了!”
“我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马克西姆有些自豪他有些庆幸自己不会遇到年轻人的问题。
“那你更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家伙!”詹姆士说话时认真极了“据说那种病可以令你的家伙完全瘫痪我们这些没尝过滋味的光棍儿还好说可你呢!你经历了多少美妙的事啊?难道你打算彻底放弃与妻子的亲密接触吗?”
“有……有那么严重?”
“当然!”通讯员挺起了胸脯“在军里我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有几个兄弟的症状非常严重军医告诉他们要保持靴子和袜子的干燥最好还要在那个地方垫些保暖的东西!相信我老朋友不会错的!”
马克西姆呆愣了半晌不过他很快就做决定了。“你……还有棉花包吗?”
“当然!早就给你准备着呢!”詹姆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花花的棉团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拆了哪个倒霉鬼的被子。
“等等!等等!”哨兵的脸色突然紧张起来。“有动静!”
林地边缘传来马蹄的轰鸣声三名穿着德意斯军服的骑士策马驰入林中。林地的光影稀疏的洒在骑士们的身上阳光在干枯的枝叶间化为一块块的巨大光斑。为的骑士猛的喝止战马他拨转马头面向林外。
“停下吧!德意斯人轻易不敢追进来!”奥斯卡唤住了杀手之王和肖.卡连柯。他们并骑一处在丛林外看不到的角落里注视着面前的旷野。
“怎么回事?他们在说泰坦语!”詹姆士在距离几名骑士不远处的藏兵坑里小心观望着。
“闭嘴!别出声!”马克西姆小声喝止了自己的通讯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几个穿着德**服说着泰坦语的家伙突然闯进突击营的伏击圈。
旷野上升起一道烟尘就像一阵喧嚣着的龙卷风!烟尘在扩散在向林地接近!随着场景的不断放大一队德意斯骑士就像白日下的幽魂一般接二连三的驰出地平线。他们在旷野中不断收缩着队形终于在距离广大的黑森林还有一里路的时候这队三四百人组成的武士队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他们面对丛林排成一条六十马的锋线。
“为什么要停下来?”海因里希.冯.莱斯特克侯爵有些恼火的向骑兵指挥官问到。
“抱歉阁下这里已经是战线最前沿前面就是泰坦人的实际控制区丛林里有泰坦人的一个山地军在打游击我们的几支突袭部队都吃过对方的亏!如果你想进去也可以但我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海因里希冷笑了几声他轻蔑的打量着面前的骑士长“在王国的领土上出现一块泰坦人控制的地区作为一名王国士兵你不觉得向我提起这件事有多么羞耻吗?”
骑士长没有回答他只是眺望着不远处的森林。
海因里希嘴上虽然得到了大便宜但他还是没再向前前进一步。据他所知泰坦近卫军的八区第二军确实非常活跃。
“奥斯涅”海因里希突然对着丛林的方向大声叫喊起来“我知道你在那!难道你不想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吗?”
保尔望着林外的德意斯人出一阵苦笑他转向面目狰狞的小亲王“也许……要是把那个村子的村民全都杀光那么这些德国鬼子也不会这么快便追上咱们。”
“喂!奥斯涅!你这个小杂种!出来啊!咱们该好好谈一谈!”海因里希继续高叫着他已经不耐烦了数日的追踪直到今天才看到对方的尾巴这已经够令他窝囊的了可现在对方已经进入泰坦人的实际控制区那么还有什么是比这件事更令特务头子难以接受的呢?
“你的一位老朋友和你的相好都在这里!你不打算为他们做点什么吗?”海因里希边说边示意了一下在他身后的骑士队伍突然退向两边只见两架囚车被推了出来。
“阿卡!”奥斯卡低唤了一声他认出了那丝在寒风中飞舞的金。
保尔和黑魔攥紧了拳头他们认为最不应该生的事情还是生了。
“这个老头子是你的朋友吗?”海因里希就像自言自语一样他一边说一边打量惨不忍睹的多拉米.贝辛格。从前的犯罪之王已经不覆存在他的牙齿全被砸落手脚的关节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多拉米的身上只有一件碎成一条条的单衣单衣下是血肉模糊的伤口。
“我们得来点刺激的了!”海因里希接过打手们递过来的大水袋他向水袋里倒进去一大把盐巴然后便对着多拉米劈头盖脸的洒起盐水。
冰冷的水温令小老头从昏迷中惊醒盐水刺激伤口的灼疼更是令他痛不欲生!凄厉的惨呼惊起了飞鸟它们杂乱的散向空中。
隔着囚车的铁栅栏打手的鞭子每次都落在多拉米的身上从前的犯罪之王四处躲闪可四周的德意斯武士又用刺枪将他刺回原来的位置。
奥斯卡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的眼睛变得一片血红手脚也在轻轻颤抖他想为老朋友做点什么!可身边的两名级杀手却用铁钳般的大手一左一右将他固定住似乎他什么都做不成!
“看来……你对这个老家伙不感兴趣!”海因里希的高声叫喊再次传入树林这个喜好折磨人的家伙撇下多拉米他转向另外那头美丽的动物。
“那么……就让我们看看这位小姐吧!”德克特的负责人面向阿欧卡亚打手们已经打开了囚车他们将奄奄一息的女子抛在地上然后便在旷野中奔忙走动。很快一个简易的绞刑架便搭建起来阿卡的脖颈被套上粗大的缆绳两名打手扶着摇摇欲坠的女人站了起来为了能让树林中的人看得更真切他们还将女人扶上了一匹马。
“准备战斗!”
“什么?”
“我说准备战斗!”马克西姆怒瞪着自己的通讯员。
詹姆士为难的摇了摇头“老伙计你得对这个消息负责任。我们还不清楚生了什么事!”
马克西姆不耐烦了“你这个笨蛋德国人在用泰坦语喊话!很明显!最开始进入树林的那三名骑士是咱们的人德国鬼子在威胁他们难道你要我看着那个女孩儿被绞死吗?”
詹姆士望了望绞架又望了望正欲打算行出树林的骑士他终于咬了咬牙顺着事先开辟的交通壕隐入丛林深处。
“好啦!我们又见面了!”海因里希望着行出树林的三名骑士出难听至极的笑声。
奥斯卡根本就没打算理会对面的家伙他只是与身边的两名杀手对望了一下。
“后悔吗?”亲王边说边叹了一口气“也许……我们应该调头就走!”
保尔摇了摇头“同样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既然光明神让阿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么我们绝对没有理由再次放弃她。”
肖.卡连柯未一言他只是默默的戴上了一个黑色的头套昔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魔又回来了!
阿卡颤颤的睁开眼睛远处那三名骑士的身影逐渐清晰。女伯爵身上的衣裙已经破败不堪有的地方还被血污染成了酱紫色。她想骂人可她现自己的喉咙就像燃着一盆火炭!女伯爵暗暗懊恼!如果不是德意斯人用伤药和吗啡保住了她的性命恐怕她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可她如果知道会面临今天这样的局面相信她一定会自己结束生命。
海因里希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讨厌这个来自泰坦的年轻人他做梦都在幻想能够撕裂对方的**吸光对方的血液!现在这个时刻终于来了!特务头子轻轻一举手在他的身后的一名箭手便仰起长弓!
奥斯卡、保尔、肖.卡连柯他们面对着整整一个中队的德意斯骑兵亲王最先策动战马杀手之王和黑魔紧随其后。
海因里希微微一笑他拔出长剑深深刺入马股吃疼的骏马急窜而出绞架的绳套猛的收紧阿卡四肢悬空!
“不!”奥斯卡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他就像一头凶猛的狂狮夹带着愤恨的怒流冲向敌丛。
“瞄准一点!”海因里希仔细吩咐着阻击手。
“放!”箭矢猛然腾空而起一支、两支、三支、四支……最后变作铺满天空的阴云!阴云冲天而起又迅下落。带着闪烁的寒光复仇的箭羽没有任何阻碍的降落到敌人的头上德意斯人的阵营瞬间便被埋没。
林地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呐喊就在德意斯骑士仓皇四顾的时候无数山地战士冲出树林奔入旷野他们一边飞奔一边向敌人投掷各种兵刃。
面对突来的打击德意斯阵营陷入溃乱作为正规军的骑士三三两两的迎向泰坦人的进攻而德克特的打手却只会像鸭子一样怪叫其中一些甚至已经转身逃跑!不过这不怪他们海因里希.冯.莱斯特克侯爵这位大领是第一个逃离现场的。
奥斯卡不想知道周围到底在生怎样的事情他的肩膀已被一枚钢箭彻底贯穿了殷红的鲜血从身前身后的伤口中喷涌而出将他的铠甲染成一块红色的幕布。
终于!年轻的亲王冲到了绞架的下面他一剑挥断绳索一把便抱住了跌落下来的女人!
奥斯卡真的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个女人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似乎世界上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她的好处。长剑被亲王撇到一边这把凶器斜斜的插在地上。男人拥紧了女人他已感受到她的脉搏。女人的喘息逐渐平和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概念只是像从噩梦中惊醒一样抖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然后缓缓打开眼帘当男人的笑脸出现在眼前时女人便知道世间的一切都将变得美好!
奥斯卡和阿欧卡亚在惨烈的战场上静静的拥抱着他们耳鬓撕磨他们在享受劫后余生的快乐!山地战士和德意斯武士在他们的周围你来我往的呐喊撕杀但暴雪和黑魔守护在他们的身边这两位级刺客不会允许任何事物打扰这副完美的静物图景他们觉得这是彼此的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午后的暖阳静俏销的洒入林地年轻的亲王靠卧在一株高树旁与他肩并肩躺在一处的是曾经的犯罪之王多拉米.贝辛格。就在刚刚他与老朋友谈起了很多往事他们开心极了!可现在奥斯卡为老伙计合上了无神的双眼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这是13说的来自东方的真理!”保尔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奥斯卡微微笑了笑他揽住朋友的尸身又将一旁的阿卡也拥进怀里。午后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脸上光亮令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们成功了!”阿卡虚弱的吐出一句她的面孔因兴奋而微微泛红。
“是的!我们成功了!”奥斯卡望着正在清点战场的山地战士露出连日来难得的灿烂笑容。
山地战士在亲王殿下的眼前越聚越多终于一位身穿将校服的军人排众而出。
“我是近卫军少将西尔维奥.伯里科八区第二军军长您是……”
“近卫军中将、帝国亲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林地突然变得静寂无声可一名战士突然用长剑敲响了手中的盾牌紧接着巨大的音量像山海一样扩散开来战士们面向传说中的英雄单膝跪地他们用最热烈的击打声诉说着胸中的崇敬。
“亲王殿下欢迎您回来!”
第九章
在德意斯王国面积并不算广大的版图上阿尔伯托地区仅仅占据了81平方公里的面积。这块袖珍盆地填补了德意斯南方大丘陵唯一一个平缓的缺口。阿尔伯托要塞的历史相当悠久可以追溯到教历前三世纪那时的雅利安人还处在部落联盟的时期当然那时的要塞也只是几座石头房子。
蔚为壮观的阿尔伯托要塞历经四次大规模的扩建在教历7oo年前后最终确定了今日的身姿和规模。它拥有一条宽近十四米的护城河和高近二十多米、四围边长两公里的石头城墙。城墙面向三个方向开有城门城门上是高大的碉堡敌楼。如果仅仅用以上的叙述来描绘阿尔伯托要塞的外观是绝对不足够的因为这座要塞在西大6的军事建筑历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总的来说西大6的军事建筑多与城市分离仅在地理位置上形成对城市和周边地区的卫护。也就是说城市是生产生活的场所城堡要塞则是完全为着军事防御诞生的。
孤零零耸立在盆地边缘的阿尔伯托要塞可不是这样它是西大6少数几座仿制东方城市格局的军事建筑或者说它根本就是一座被高墙和军队包围起来的大城。这种格局的另一个典范就是水仙郡的安鲁哈啦事实证明东方人的城市防卫理念是极为实用的可西大6在建筑家在面临城市人口激增这个问题时却不得不放弃了东方人的方式因为四围城墙完全限制了城市规模的扩大和展安鲁哈啦城内建筑的紧张局促便使这个缺点一清二楚。
百多年来的和平为阿尔伯托要塞的城墙涂抹上一层耀眼的光亮那是经过风雨洗礼的条石散的光芒不断的修缮使这座要塞的外墙早已不见当初的累累伤痕。
教历797年11月2o日也就是泰坦帝国近卫军的庞大集群出现在阿尔伯托要塞极其附近地区的第四天要塞的防御和兵力配置已在一个多月的匆忙准备当中步上正常轨道。德意斯南方战区总司令部便设在要塞内的马佛利大教堂就在光明神的塑像前所有急欲参加这次攻防战的将校都留下了抵抗侵略者、战至最后一人的血誓。
确切一点说现在是11月2o日凌晨天宇还被黑暗和孱弱的星光包裹着。相信德意斯王国的多数地区、特别是北方都已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但在阿尔伯托这块深处内6的低洼盆地里大地的表面还能见到稀疏的绿色。
骑士的呼喝透过静寂的平原甚至传到要塞内侧城墙上的守卫早就注意到暮色中升起的那片烟尘。面向骑士队伍的那侧城墙拉响了铜钟无数德意斯武士涌出藏兵洞。他们在城垣垛口排成密集的阵形虽然面朝城下的战士已经看到骑士队伍不过几十人但他们还是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是条顿骑士团的小队!”一名瞭望手终于在对方接近护城河的时候看清了军服铠甲的标记。
要塞卫戍部队的值星官已经赶到了南侧城门他有些诧异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令条顿骑士团违反夜间通行禁令呢?
“紧急战报!紧急战报!”在护城河外转悠的骑士队长大声向灯火通明的敌楼喊话。值星官按照紧急事务指令要求骑士队长出示有效的身份证明和直属长官训令。骑兵们的领只得将锈有自己姓名和部队番号的军衔领章插在箭头上射进敌楼。等到要塞这边放下过河踏板的时候初冬的天空已经微微亮。
骑士队长一边奔驰一边诅咒战场讯息一刻都耽误不得他怎么也搞不懂作为统帅的隆德耐因斯上将为什么要将出入要塞的规章设置得这么烦琐。
德意斯王**战场总指挥隆德耐因斯上将打一了个结结实实的大喷嚏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有些酸疼的鼻子又不顾体面的擦了擦眼睛。老将军的眼睛布满鲜红的血丝自从入主南方集群以来他还未曾有过一夜好睡。
“有人在数落我!”王国上将嘀咕了一声他并不是在抱怨而是缓解一下作战室内紧张的气氛。
太阳就要出来了微弱的晨光在透过教堂的五彩玻璃窗时被反映出各种失真的颜色。教堂的大厅就是作战室军人们搬走了长凳换上了十几具长桌。高大的灯架上堆积着连日来积累起的蜡油光明神的塑像便沐浴在光火和各种闪亮勋章的环绕中。
突然敞开的大门将清冷的晨风送入大厅正在仔细推演战场布局的隆德耐因斯上将并未分神他只是用手为搁置在地图上的烛火挡住冷风。
“上将阁下!第九ss独立骑兵旅有人来了!”
诧异的望了望那位向自己报告的作战参谋上将扶着腰背直起手“第九ss独立骑兵旅?他们不是在右翼监视泰坦近卫军的左翼集群吗?”
“上将阁下!王国第九ss独立骑兵旅二师师长向您报到!”
隆德耐因斯上下打量了这名彪悍的军人他更加惊异了这位师长的铠甲上遍布血迹额头上还缠着粘满血汗的绷带。
“什么状况?”上将直接问到他知道这不是摆架子的时候。
“我师于昨日晚间对坎尼加城进行战术袭扰但是……但是中了泰坦人的伏击!”
“就这些?”
“不!不!”师长连忙摇了摇头“坎尼加城看上去就像一座毫无防备的空城我大胆闯了进去虽然遭遇伏击但我还是控制了这座城市。”
“你的骑兵师夺回了坎尼加?”隆德耐因斯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兴奋而是深深的恐惧。
“是的上将阁下!我以信仰起誓我的骑兵师夺回了坎尼加!但伏击我的泰坦人只有区区一个团他们仅仅维持了半个小时的攻势便在我的反攻下……”
“行了!”上将突然打断部下的话“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夺回坎尼加的我只想知道原本驻守在那里的泰坦左翼集群主力在什么地方!”
“他们……他们好像脱离了战线西方!”第九ss独立骑兵旅第二师师长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
“好像……你还好意思用这个词?”隆德耐因斯咬牙切齿的盯着身形落魄的部署。
上将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猛的抓起地图摊在灯下。作战室内的各级将校都已停下手边的工作敌人的一支有生力量在大战即将爆的当晚突然消失恐怕连傻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泰坦近卫军北方集群第二军、第九军……刨除之前的战斗减员……他们仍有四到五个师的兵力。”隆德耐因斯一边自顾自的念叨一边用铁尺在地图上勾画着。“坎尼加……阿尔伯托……昨晚消失!”
上将再次转向一旁垂立的师长“你能够确认对方是什么时候放弃坎尼加的吗?”
二师师长连忙立正“城内居民说他们是在19日夜间6续开始撤离的。”
“你没现?”
“现了但对方伪装得很好我的旅长便认为那是正常调动。”
“他们去往哪个方向?”隆德耐因斯审视着地图考虑着敌人的左翼集群可能出现的位置。
“战场!”这位师长边说边指了指地面。
上将叹了一口气坎尼加城距离阿尔伯托地区的预定战场只有五十多公里的直线距离那么也就是说在明天或者是后天自己面前的泰坦中央集群会获得最少四个师的补充兵。按照常规没人会在一场大决战即将爆的时候留空左右两翼因为这会造成被敌人迂回包抄的局面但银狐阿兰偏偏这样干了!他一定是看到左翼防守力量的不足才大胆的命令其第二军、第九军移师中央战场。
“传达我的命令!调整作战部署如下!”隆德耐因斯上将终于挺起胸膛他承认自己仍在举棋不定但他不能任由阿兰继续扩大战场优势。
“一一旦泰坦人在预定战场排开阵势条顿骑士团的出击位置不变仍就阻击对方的狼骑兵;二防守敌军左翼的骑兵部队立刻开拔向我中央集群靠拢加入决战序列、并入总预备队;三针对正面战场之敌调整海皇阵为蝎蚁阵;四、如若决战结果于我有利对敌不予追击只需加强袭扰压力;五如若决战结果对我不利退守要塞的计划不变在阿尔伯托奋战到底!”
上将出的音量在教堂空旷的大厅中产生回响立满一室的军官尽量将腰背挺得笔直。他们望向统帅的目光热切而又迷惘他们都在脑海中勾勒着战场的图景幻想着惨烈的搏杀和被鲜血染红的画面。
“王国最忠实的军人们!”隆德耐因斯将手中的铁尺抛在桌案上“该说的都说完了!作为一名老兵我只看你们怎么做不会听你怎么说!用决死的拼搏来证明你们的勇武用最顽强的斗志来证明你们抵抗侵略者的决心。”
“德意斯万岁!”军官们举手向天他们用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应着一名为王国征战数十年的老兵。
隆德耐因斯的双手扶在桌案上他似乎仍很乐观老将军抿着嘴嘴角牵出一丝微笑他倒要看看阿兰怎样对付蝎蚁阵。
“蝎蚁阵就是这样了!”阿兰元帅指了指自己刚刚在图板上画出的草图。他看了看精神抖擞的军官队伍。“很抱歉让大家起的这么早但德意斯人应该已经调整了战场部署我们也不能闲着。”
北方集群五大军团和狼骑兵的各级军官在听到元帅的说辞之后不禁面面相觑在这个时候?在即将动决战的前夜?德意斯人突然调整战场部署?他们的统帅是疯了还是傻了?
清晨的冷风吹过军营近卫军的旗帜抖动起来士兵用血色的幕布在军营中心圈出了一块空地元帅在对全军校级以上军官做最后的战斗动员。
“别这样望着我!”阿兰冲着满座的军官摆了摆手“德意斯人以为我们在战场上的兵力配置高于他们所以摆出了这副以少迎多的阵势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阿兰在这里环视了一遍在座的军官“帝**人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就在今天!”
“今天?”元帅话音刚落便引起军官们的一阵大声喧哗他们有的在叫嚷部队还没有进入状态有的在吵吵兵器和补充兵还没有到位有的甚至还在质疑元帅的领导。
“都闭嘴!别忘了你们的身份!”阿兰不耐烦的低喝了一声攻势进行到这里北方集群的诸多缺陷已经暴露无疑队伍组织不力、移动缓慢、缺乏精锐中小队一级的指挥均属上乘可指挥官的军衔越往上越糟糕!别以为老元帅不知道集群中的某些将领在合伙进行抢掠和偷运的买卖。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看看你们的样子我可以把有异议的人全都送上军事法庭!”阿兰瞪大了眼睛他的声音不高但空旷的室外已静得可以闻针落地。
“报告!元帅阁下!请求言!”一位军官突然举起手。
“允许言。”
“元帅恐怕……第二军和第九军今天还赶不到战场我们仓促动总攻虽然会扰乱敌人的部署但他们若是没有使用蝎蚁阵呢?又或者……他们在战场临时变阵呢?我觉得……等到集群与左翼部队合兵一处之后再动进攻优势不是更大吗?”
阿兰突然回转身“咬”住了潘恩.鲁贝利上校的耳朵他用只有自己的秘书才能听到音量小声吩咐起来。
“记住这个人的名字我总算在这群家伙里头找到一个会动脑子的人。一会儿把他和他的部队从战斗序列里调出来。”
潘恩稍稍点了点头他似乎察觉到了阿兰元帅一直在尽力掩饰的真实意图。
“对于这位上校的提问我们还要说回蝎蚁阵。”阿兰站了起来他的手按在了草图上的那只状似毒蝎的军阵。
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识过白蚁和蝎子的战争人们常说蚁多咬死象可蝎子却能在敌人环伺的战场上宝餐一顿。蝎子对付蚁群的策略很简单就是尽情挥自身的攻击特点和防守优势。蝎子体外的软体甲壳可以有效的阻挡蚁群的噬咬它的两枚大钳只要左右扑闪就可以为前进清理出一条道路头部的锋牙利齿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将那些个大肥美的白蚁吞进肚子。而蝎子最主要的武器我们都知道那是能够刺入敌腹喷吐毒汁的尾部在对付蚁群的时候长尾只要扫过战场便可以将众多敌人扑拉到一边然后毒针在对那些攻击性最强的敌人进行精确的重点清除。
“所以!德意斯人在觉我的左翼向中央战场移动之后的第一反映就是变换决战阵型左翼虽然只有两个不满编的军但那也是四个整编步兵师!这样一来德军自然以为我们兵力进一步得到充实因此他们使用蝎蚁阵的可能性至少有八成甚至是九成!而使用海皇阵或是巨蜥阵、三角阵的可能性只有两成不到!”阿兰边说边指点着地图。
“前敌观察哨已经回确认通报今天凌晨4时55分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前阿尔伯托要塞三面城墙同时开启大量的通讯官一涌而出奔往各军的集结地!那么我有理由相信德意斯最高统帅部已经针对我们的布局制定了相应的对策除了变换阵势我猜不出那位隆德耐因斯上将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阿兰再次坐了下去寒冷的德意斯初冬令他一大早便开始腰酸背疼。
“各位同僚作战部为这次决战制定了四套计划相信大家都知道只有a计划是对付蝎蚁阵的布置。所以我要求在今天上午1o时所有战斗部队准时撤离营地进入预定战场!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银狐不愧是银狐!军官们只是小声议论着他们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没人敢提)虽然作战部门在行军途中已经考虑了无数可能但元帅最先拟定的就是针对蝎蚁阵的攻防措施也就是说老狐狸对德意斯人可能的动向早已了然于心。
“报告!元帅阁下!”言的仍是刚才那位年轻的校官“我恳请您再对a计划进行一次推演!”
阿兰偏过头他极感兴趣的望着对方。
元帅的机要秘书潘恩.鲁贝利摊开了战斗序列的花名册他为统帅指了指位列其中的一个名字。
“第四军第三师师长……李.麦克仑!”银头的老狐狸眯着眼盯着这个名字名字的主人一定会在未来成为优秀的指挥官但至少在现在他的处境十分危险。
“说说吧李上校是a计划出了问题吗?”
“元帅阁下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还是……您能允许我按照a计划的部署推演一下吗?”
“请吧!”阿兰向战术地图示意了一下年轻的上校立正敬礼他是在向元帅的恩典致谢。
看得出李上校继承了古老的麦克仑家族的军人血统他挺着宽阔的胸膛吊着鹰钩般的鼻骨盖着浅棕色的卷瞪着幽深凶悍的眼神。他的军靴闪闪亮像所有贵族军官一样在胸甲和臂甲上烙着金线描画的图腾。别看他是这样一副纨绔子弟的嘴脸但他身上披挂的重型战斧却突显了这位武士的勇猛。
为了表示对满座高级将领的尊重李.麦克仑摘下头盔挂在臂弯处并再次向元帅和同僚行军礼。
“你可以开始了!”
“是元帅!”李上校稍稍侧过身体在场的军官都能看到描画着无数红箭头的战术地图。“大家请看如果德意斯人使用蝎蚁阵那么他们应该会用一个步兵军做头两个ss级独立骑兵旅做双钳另两个步兵军做腰最具攻击性的条顿骑士团做尾。这样一来不管我们的进攻多么犀利也不管我们的兵力有没有优势最初与敌接触的部队都将遭受惨重的损失。”
阿兰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李上校这是一场大决战你认为我们可以不伤一兵一卒就走进阿尔伯托要塞吗?”
“元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这是一场极为仓促、进攻目的又不是十分明确的大决战。”
“够了……上校。”阿兰用指节敲了敲面前的桌案。“你要记住!我们不是蚂蚁我们是狼群!是巨熊!是复仇者!蝎蚁阵是典型的以少迎多的阵势德意斯人要靠队形、配合以及机动能力来维持这个阵势这样便在无形中撇开了他们的单兵作战优势!别不服气!”元帅说到这里突然指了指一位胡子都竖起来的将军。
“据我所知北方集群在与德意斯人的斗争中从来没占到过什么便宜这说明我们在战斗力的层次上仍与敌人有一段距离。我们的冬季攻势能够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是由于战场布局的合理与战略战术的优势当然近卫军的各位同僚和北方战士舍生忘死的奋战才是一系列胜利的根本原因。但大家仔细看看周围你们会现从前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经不在了你们回到自己的营地会现许多勇武的战士已经牺牲了!所以!我不希望看到骄傲自持更不希望看到怯弱畏敌!”
军官们冷静下来了他们的目光在场地内游走。是的没错许多熟悉的面孔都不在了!北方集群已经牺牲了一位军长四位师长十一位团长在接敌第一线牺牲的中队以上军官甚至达到八十多名。在场的北方将领都记起来了德意斯王**仍是那个压制了泰坦北方军力一个多世纪的强大武装集团。
“最后!距离预定总攻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大家都回去准备一下吧!”
既然元帅已经下达逐客令泰坦北方集群的军官们只得灰流流的离开场地应该说这绝对不是应付一场主力决战的气氛。
“元帅!”当场地内只剩下阿兰和机要秘书两个人时潘恩.鲁贝利上校终于忍不住了!
“那位李上校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想队伍中仍有一些人也看出来了!这是一场仓促的决战至少……您在之前应该通知一下我们现在只有四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呵呵可德意斯人连一个小时都没有他们只能随着我的意愿迎战。”阿兰笑了起来他不清楚潘恩在担心什么。
“再说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我相信所有的战士和军官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该怎么干!”
“元帅不是这个问题我是说……您想为北方集群大换血的话也不必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而且……这个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
阿兰突然不说话了过了半晌他才轻轻的嗤笑了一声。“那个第二军军长被敌人一个五千人的整编骑兵旅绕到背后还不自知他为什么要甩开第九军无非是想争功这样的人死了也就罢了!可北方集群多数都是这种家伙他们指挥军队的时候竟然局限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任用的都是一些伪君子。”
潘恩叹息了一声似乎没人能改变北方集群的命运了。
“元帅我得提醒您皇后陛下经营北方不是一天两天不说陛下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就说决战之后我相信作为补充军官进入北方的家伙仍是罗琳凯特皇后点名的那些人。”
银狐笑得更冷了。“别忘了!我们还有春季攻势、夏季攻势、秋季攻势就让他们来吧!总有一天等这些蠢货全都消耗光了罗琳凯特就再也找不到敢在北方集团军群混饭吃的家伙!到时候……集中在北方战线对抗德意斯人的都是那些不怕死、有谋略的优秀军人。”
“可……士兵是无辜的这样一来他们的伤亡……”
“够了!”阿兰别过头他已经不想再对这个问题多加解释。银狐不在乎牺牲他甚至从来没有留意过伤亡报表他只在乎结果只在乎这个结果是否是他希望的那个。
“那么就是说……我猜对了!”潘恩.鲁贝利一分不让的与自己的统帅对视着。“您耗费无数精力营造了三面包围德意斯的战略态势您又用一支精锐的山地军清剿战场内侧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布置一种长期抗战的假象您的目标不是德意斯而是国内!用德意斯人锻炼北方军用士兵和军官的生命去铸炼的帝国北部防线!让我再猜猜您为什么没有在这次巨大的攻势中动用北方三巨头的兵力您为什么没从原本属于德意斯的那两个省份动进攻!看来……您的下一刀就该砍在三巨头的身上了!我知道您一直对皇后陛下插手北方军务的事耿耿于怀您总算找到这个机会……”
“闭嘴!闭嘴!”银狐阿兰终于从座位上跃了起来他猛的纠住潘恩.鲁贝利上校的衣领。
“潘恩!既然你看得如此清晰就不应该这么大声的说出来你不是最讨厌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吗?你自己去他那报到吧!从现在开始你是他的勤务兵了!”阿兰似乎真的动怒了他一边说一边将上校肩上挂的军衔章扯到地上。
潘恩望了望地上的军衔又望了望跟随多年的统帅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元帅您比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更适合屠夫这个称呼!至少西尔维奥将军仍把自己的战士看作是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我很荣幸的接受您的新任命!在我向八区第二军报到之前让我为您尽到最后的责任吧!”
面无表情的潘恩上校摊来了文件夹“八区第二军刚刚送回的加密战报他们在昨天下午的一次伏击战中营救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我们的英雄成功回归了!”
说完话的“前机要秘书”头也不回的走出围帐空荡荡的场地只剩下阿兰元帅一个人!晨光透过血色的帷幔将刺眼的鲜红披在银狐的身上阿兰一阵苦笑这个孤身一人的场景十分适合老军人的心境阿兰相信这个帝国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抉择。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多特蒙德用手掸了掸那纸文书。
“元帅就像您看到的那样我们组织的两次搜捕行动都很到位但又都被目标逃脱了!”彼得上校无奈的开解着有些气馁的最高统帅。“这是没办法的事!这里是都林是博克里埃局长经营了半个世纪的地方要想在这座人口将近百万的大都市里抓到他并不容易。再说都的军统调查部门已经停止工作那些密探都在接受审查所以……”
“这些我都知道!”安鲁公爵不耐烦的打断了自己的秘书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博克里埃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我只是有些担心因为一切现象都表明……我们在都林的行动仍被他掌握着!”
靠近门廊的客厅一侧突然走入一位骑士“报告!元帅阁下帝国总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阁下到访。”
“来的还真是时候!”多特蒙德边说边向门廊迎了上去彼得上校跟在统帅身后小声嘀咕他一直怀疑家族的叛徒就躲在这位总理大臣的庄园多特蒙德轻轻点了点头但他不会去求证这种事。
两位泰坦帝国最具权势的一等公卿终于见面了说实话他们之前只是彼此耳闻在见面之初安鲁公爵和卡契夫公爵都用比较隐晦的目光打量了一遍对方相信他们都已明确彼此在各自心中的位置。
在一阵毫无营养的客套之后多特蒙德将老总理请入餐厅马上就是午餐的时间了安鲁的家长先用精致的茶点招待着这头一肚子坏水的老家伙。
“没能参加您的生日酒会对此万分抱歉!”多特蒙德露出悔恨至极的笑脸。
“您太客气了我知道您被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缠住了分不开身是自然的您无需自责。”
“哦等等!”多特蒙德突然拦住了一名斟茶送水的侍者他揭开茶盅看了看“这是怎么搞的?去换一壶水要七分热茶要用英格红茶分两次煮!不要加糖加点肉桂粉就可以了。”
老卡契夫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旋即便恢复正常“您对我的习惯还真是了如指掌。”
多特蒙德微微欠身“咱们彼此彼此!”
老狐狸吸了吸鼻子他似乎有些感冒的症状不过最令他头疼的是多特蒙德的话语中蕴涵着的火药味。
“我听说……您在联合司法部和特勤处搜捕一个人。”
“是的!”安鲁公爵点了点头“确切一点说军事情报局的调查人员也在搜索。再确切一点说……这个人是安鲁一员但他是家族的叛徒相信您对我的家族处理叛徒的方式早有耳闻了吧?”
“是的!很恐怖我可不敢领教!”老卡契夫接过侍者递来的茶杯他不着痕迹的望了安鲁公爵一眼多特蒙德在轻笑中饮了一口自己的茶水老总理悻悻然的别开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帮忙?”多特蒙德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感谢您的好意但您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我知道您手里的事务比我这里的重要得多。”
老卡契夫有些头疼他一直都处在极为被动的位置也许是因为好久都没有人这样不客气对待他令他一时穷于应付。
“多特蒙德哦抱歉!我能这样称呼您吗?”
“当然您是长辈。”
“那么好吧多特蒙德我知道我们可能有些误会就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我的小孙子与你的小女儿……”
“不!”安鲁公爵突然打断了老卡契夫的话“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这里是都林年轻人之间的交往很频繁这是正常的这还影响不到安鲁与费特楠德家族的交往。我相信咱们都不是那种看着小报就开始叫骂的人。”
老卡契夫点了点头他意识到这是一块很好的台阶他只要走下去就行了。
“好了多特蒙德既然这件事是场误会那么我也相信咱们可以换个立场看待问题比方说……这个!”老卡契夫伸手越过餐桌当他抽回手的时候桌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张纸条。
“不愧是纵横朝野半个世纪的老怪物!”多特蒙德在心中高声叫骂着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不用猜也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对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若是还有机会的话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他的这位合伙人。
“您认识我的博克里埃叔叔?哦!这样说已经不合适了博克里埃已被削去姓氏我应该说您认识安鲁家族的那位叛徒?”
“怎么说呢?我们是老相识更是老同学!”卡契夫微微一笑他似乎并不把安鲁公爵的嘲讽当作一回事。“就在您联合特勤处布追捕令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的老同学怎么会落入今日这步田地呢?真是的!每个家庭都无法容忍出卖家族利益的叛徒看来他做错事了!谁也救不了他!”
“这家伙还不是一般的无耻!”多特蒙德很想在那张印着老年斑的丑脸上狠狠的揍几拳但他是安鲁家长他必须忍住。
“不说这个了!虽然我还没有向您致谢!”安鲁公爵边说边扬了扬手中的纸条他把纸条交给身旁的机要秘书彼得上校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走出房门他要去安排人手了。
“那么……公爵阁下看来您已经了解今天上午刚刚回皇室书记处的那份机密情报了?”
“确实是这样!”老卡契夫点了点头“虽然皇帝陛下嘱咐宫廷和书记处暂时保密可我还是要恭喜您您的小儿子、我们的那位小英雄已经平安回归了!”
“嘿嘿嘿!谢谢!”多特蒙德终于收由心的大笑起来他有一个好儿子!这个小家伙不愧是他最为看好的接班人从德意斯万军包围之中挺身杀出这句话说的容易可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其中的艰难险阻!相信通过这一次的经历他的小儿子已经完全长大成*人了!公爵热切的期盼着与他的全部寄托重逢的时刻。
不过……当务之急是将聚在都林的这些闲杂人等全都打掉就像面前这位总理大臣他为什么要低三下四的登门拜访?为什么要恬不知耻的出卖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那是因为这个老家伙一相情愿的计谋到此便告完全破产!那是因为奥斯卡已经脱离危险他的身边有一支精锐的山地军在护卫着。
其实不管都林的斗争会是怎样的结果只要奥斯卡平安回归那么所有的问题便迎刃而解!对安鲁家族来说与皇室的纽带并未消失反而联系得更加紧密;对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来说他的一切美好心愿都成为海市蜃楼一般的虚幻场景他即将面对安鲁的仇视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报复。当然多特蒙德还未幻想过能够在都林扳倒总理大臣老卡契夫在面临破灭时的决断已经表明他与一般的阴谋家完全不同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懂得进退这是保命的伎俩也是在都生存的基本要素。
“哦对了!”老卡契夫拍了一下额头他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理您的大儿子呢?我听说他在拒捕的时候受了伤!奥斯卡是个善良的小伙子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得到了一个儿子却又失去了另一个他会非常伤心的!”
多特蒙德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苍白他甚至怀疑老东西提起这件事的目的是不是想要跟自己打一架不过安鲁公爵还是忍住了他的指节由于运力已经微微泛红。
“这是……安鲁家族自己的事情您的担心有些过分。”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倒真是在瞎操心了!”卡契夫边说边站了起来看看安鲁公爵的脸色老家伙已经知道自己成功的找回了一成多特蒙德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吗?呵呵事情才刚刚进行到一半安鲁的这位家长就要进入一场噩梦!
“我该告辞了!”
“是啊!快滚出我的视线吧!”多特蒙德心里这样想可他脸上却挂着笑容“真是的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我竟然还要拖累您亲自登门!”
卡契夫摆了摆手“老骨头还没那么容易垮掉!”
“是吗?”安鲁公爵伸出双臂拥抱了一下即将退离的帝国总理“我得提醒您您要保重!”
“呵呵!”卡契夫笑得诡异至极。“多特蒙德您也别忘了保重!这是都林你偶尔也会水土不服。”
安鲁公爵似乎被老人的目光刺伤了他感到一阵心慌当卡契夫的身影消失在门廊中的时候多特蒙德终于长出一口气也许……他真的小看了都林人也小看了费特楠德家族。
都林的天空挂满冰晶凝成的浓云要下雪了!这个大都市的上空有鹞鹰在往返盘旋。矫健的雄鹰飞离高大的皇宫飞离黝暗狭窄的教堂钟楼。如今它悠闲自在地停在一扇巨大的屋檐上警惕的打量着散布街头的巡兵和缀起水仙图腾的武者。
德意斯的冬天来得比泰坦早很多!只有在正午这个时候才能感到一丝阳光的温暖而太阳在半个月以来一直是阴郁的灰白色。一只身形庞大的崖雕飞离山巅的家园它独自在遥远的平原上觅食一座军营出现在它的眼中人群在汇聚在移动!崖雕停落在一根高大的旗杆上迎着呼啸而过的东北风泰坦帝国的黄金狮子旗正在这只猛禽的爪下瑟瑟抖动。
似乎……这一切场景都在预示着决战的降临。
第一章
青白色的太阳高悬在天顶阿尔伯托大榕树伸展开枯瘦的枝干将暗淡灰败的影子投射在遍布草根的地面上。德意斯的初冬已经足够冷了即使是阿尔伯托盆地也在这时凝结着一层冰霜。
盆地朝南的一侧高坡上突然响起嘹亮的军号接着是整齐的踏步声。声浪纠结在一处地面就像突然涌出一股山洪。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出现在高坡上他就站在孤单的榕树下他的手中持有一面军旗军旗上的黄金狮子在淡弱的阳光下依然闪闪升辉骑士紧勒着马他打量着面前的平原。
终于泰坦战士从骑士身后走出高坡他们排列着整齐的方阵。铠甲组成波光粼粼的海洋犹如水银泻地一般从坡上顺流而下很快便在坡底的大平原积聚成一个巨大的海湾。
口令和军旗一同在风中呼啸指挥官和通讯员在各个方阵间奔驰他们按照战术地图上的布置不断喝令着队伍。
泰坦战士的长枪就像一片单调的森林锋利的枪头闪耀着点点寒光。刺骨的冷风吹拂着一个又一个年轻的面孔似乎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他们的面目。锋线终于静止了!位列第一阵线的泰坦战士用高大的盾牌护住身体只露出胸膛和头。清冷的阳光从天宇一侧洒在战士们的身上他们的脸庞庄严而肃穆这些平凡的面孔属于父亲、属于儿子、属于兄弟、属于子侄这些来自无数家庭的个体在战争这个特定的环境中组成了一只强而有力的拳头。
随着队伍前列随军牧师的唱和战士们纷纷在心中许下心愿他们有的在祈求能够得到神明的宽恕有的在用最虔诚的祷词祈求神明的祝福。
整齐的队伍似乎出现了一点骚乱一个古怪的声音在叫嚣着什么。这处千人方阵的战士们纷纷望了过去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他们的团长一位出身显贵的子爵正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边打滚一边痛哭。
一匹矫健的骏马突然出现在子爵的面前马上的骑士用瘦弱的身影包围住他。
“元帅!我……我肚子疼!我……实在受不了了!让我回去吧!”
阿兰微笑着点了点头地上的子爵欣喜的抹了一把鼻涕和泪水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战士都在朝地上吐吐沫。
“你们几个过来!”阿兰召过了方阵中的几名战士其中一人的肩上还挂着少校军衔。“别让他乱动剖开他的肚子看看是哪里出毛病了!”
子爵目瞪口呆的望着银色的统帅他突然尖叫着跑向山坡可他并没得逞!他的战士也就是从前那些面对他的无端鞭打像绵羊一样听话的战士已经用盾牌和刀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子爵被一名军官掀翻在地他像临产的母猪一样大声叫唤像第一次接客的婊子一样颤抖。士兵们用膝盖牢牢压住他的手脚仍是那位军官他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
铠甲已被掀到一边子爵苍白的肚皮在急促的上下蹿动。阿兰从马上跃至地面沉重的引力令老人稍稍一顿。元帅从军官的手中夺过匕他蹲了下来不顾子爵的哀求不顾身后众多军官的劝阻老元帅顺利的将锋利的凶器刺入这名年轻人的内腹。子爵在痉挛他看到自己的血液正化为一缕细流缓缓蔓延。阿兰的动作很细致他的匕逐分逐寸的切开皮肤、切开脂肪、切开腹膜、直到断裂的大肠和腥臭的体液涌出伤口。
“大家都看到了!”元帅猛的站起身身旁所有的人都被吓退了一步“他的肚子没事!这是我见过的最健康的肠胃了!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老元帅再次蹲下身他在子爵的尸身上又是一阵忙碌。
“找到了!在这儿!”冯.休依特.阿兰举起了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是他的心!这颗心在他的主人还能活动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跳动不再有意志、不再知荣辱!”
“你们的心也是这样吗?”
面对元帅的高声诘问所有的战士都摇了摇头!老人丢开了这颗在冷风中扭曲萎缩的心脏他那样子就像是丢开了一个烂掉的茄子。
元帅再次乘上自己的战马他策动这头体态健硕的小家伙继续向前走长长的锋线似乎一眼望不到边元帅打量着位列锋线上的每一名战士他不知道这些面孔有多少会被撕烂、会被摧毁但他并不为此感到抱歉作为军人总有一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
教历797年11月2o日正午德意斯南方集团军主力终于出现在泰坦人的面前他们从盆地北侧的地平线上缓缓涌出历经半个多小时的旅程才陷入一片平寂。静止的庞大队伍就像远方的黑森林喝应着渐渐凄厉的东北风这片武士组成的林海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声势惊人的寒流。
“蝎蚁阵!”冯.休依特.阿兰收回了单孔望远镜他的面孔比在都林的时候苍老了许多单薄的眼圈泛着浑黑的色泽银色的长在头盔下凌乱的飘散似乎只有嘴角的弧度在展示一位元帅的魅力而眼角堆积起来的皱纹则是在嘲笑敌人的顺从。
从盆地边缘的小山冈上远远望去德意斯人的阵营只是隐隐状似毒蝎这个庞大集群的左右两翼分别是王国第五ss独立骑兵旅和不满编的第九ss独立骑兵旅;在战线中段王国第七步兵军和第六步兵军组成了钳形的蝎头;在两个步兵集群的后方是王国第十四步兵军和第三骑兵军组成的混合阵营。直到最后泰坦人的视线只能依稀看到条顿骑士团的身影。
隆德耐因斯上将在众多军官的陪同下驰入战阵中心士兵们已经为统帅搭好一座并不算高的瞭望台将军跳下马他与自己的掌旗官一同登上制高点。
隆德耐因斯的心情有些沉重这连他的部署都看出来了而且他的部署也一定明白自己被银狐阿兰漂亮的耍弄了一回。就在各军刚刚完成更换战阵的部署时前敌观察哨突然传来泰坦人倾巢而出的消息。这令隆德耐因斯沮丧至极在权衡良久之后上将觉得还是不要给自己一个耳光如果迎战的时候再次变阵相信这场决战也不用打下去了同僚的嘲笑就已足够令他拔剑自刎。
德意斯人的这位战场统帅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泰坦人的阵势他不明白阿兰为什么要将五个整编步兵军方方正正的放在战场上这他妈算什么?这他妈什么都不算!这根本不是战术队形五个军团聚在一起的样子就像是一块结实的板砖。
“没错!就是板砖!”阿兰得意的望着年轻的上校“李!你不觉得对付蝎子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板砖把它拍实在地面上吗?”
北方集群第四军第三师师长李.麦克伦上校连连摇头“元帅我没有指摘您的部署我只想知道您为什么把我和我的师调出战斗序列?”
阿兰正了正神色“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李上校皱紧了眉头还有什么任务是比冲到对方的帅旗下面更重要的吗?
“监督一切动摇进攻的行为并执行战场规则!”
“执法队?您要把我的冲锋师变成执法队?”李.麦克伦瞪大了眼睛此时他只清楚一点那就是战场执法者的手上只会沾染自己人的血液。
“是的!你的执法队将决定这场战役的命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的那些同僚我不相信他们中会有人折断德意斯人的帅旗。所以……你必须要让投入锋线的士兵保持前进的步伐后退者和弃兵者的结局只有一个!杀无赦!”
李.麦克伦望着元帅的眼睛他现对方的眼波竟然没有一丝波动。年轻的上校低垂下头他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担当这样一个角色。他是军人他必须服从命令他没的选择。
“我老了!废话也多了!”阿兰拨转马头他自嘲的笑着。银元帅面向战场他的心情既像新郎一样兴奋又像牧师一样寂寥。
“进攻!”
枯黄的萱草在寒风中抖荡它们沿着统一的方向摇摆身形一片一片一丛一丛像海浪一般荡漾。四野静寂无声天光在白日下形成灰暗的穹庐。相隔两千米的双方阵营仿佛突然被抽去了其间的空气即将陷入撕杀的战场化为死寂的真空。
“呜……呜……”
司号手队伍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没有任何犹豫掌旗手的队列中出现了代表第一轮投入战阵的部队番旗。黄金狮子下的勇士踏出了走向逢魔时刻的第一步!
银色的流光是兵器和铠甲反射出的光亡蒸腾着的白雾是千百人的呼吸组成的生存记号。泰坦帝国近卫军北方集团军群第一军、第四军合计十八个千人方阵同时开拔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敌人的前锋挺进。
按照元帅的要求每名军官都走在了阵列的最前头小队长跟随中队长中队长跟随团长团长跟随师长师长跟随军长。泰坦人没有呼喝没有咆哮他们的前进只留下踏响地面的声音。
这种声音就像泥石流它可以冲垮任何心理防线。
不过……德意斯人的心理防线似乎没有一个底限因为没人检验过这个民族群体的真正承受能力。一千多年来雅利安人已把战争当作是一种经常性的消遣。就像武士们的统帅隆德耐因斯上将在战前动员时说的那样对手仍是那群喜欢在城堡和市镇中站岗的童子军而他们自己仍是拥有无数辉煌战绩的德意斯勇士!
“箭!”蝎头总指挥出一声简洁的口令作为一名征战沙场无数寒暑的老军人他绝对不会看错敌人的步履度。迎向呼啸的北风在心中默算着角度老军人向队伍的第一弓手比出三个指头。
德意斯的弓箭手队伍同时走出一步每名士兵的脚前都放置着两个填满箭矢的箭壶。
“3o度!对敌正面峰线!放!”
弓弦不分先后的颤抖起来箭矢猛然腾空而起远远听来就像一群突然闯出巢穴的大黄蜂!箭雨在空中形成一道漆黑的箭柱箭柱在失去冲力之后迅化为一把沉重的榔头。榔头似乎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之后才猛的砸向地面。
“举盾!”泰坦阵营幕然传来一声高喝方阵的队形瞬息密实起来宽大的盾牌被战士们举过头顶盾牌紧密连接在一起方阵便像浮动的铁质飞毯一样缓慢飘动。
箭雨终于敲响了泰坦战士的盾牌最初是稀疏的三滴两点然后马上便铺天盖地的接踵而至!锋线上的战士终于失去了坚忍的耐心他们托举方盾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箭矢纷纷钻入缝隙中箭的战士在前进中出凄惨的闷哼。箭矢可以刺入眼可以刺入胸可以刺入腿可以刺入阻挡它前进的一切障碍!锋线在不断更新更新新的面孔更新鲜活的生命。踏过突然倒地的战友踏过满布箭羽的地面泰坦战士依然在前进他们瞪大了惊恐的眼睛躲避着从天而降的阴影。
瞭望台上的隆德耐因斯上将终于下达蝎头接敌的命令可他突然对自己产生怀疑他在决战爆的最初便已后悔了!他拥有三万三千人组成的强大骑兵集群而对手只有可怜的九千骑兵那么这个三万三千人的集群为什么不去进攻?而要局限在蝎蚁阵中进行防守?
泰坦战士的前锋已经可以看到德意斯人的面孔就在弓箭稀落下来的时候一名高大的战将突然跃出整齐的方阵他用全身的张力凶猛的掷出飞斧飞斧化为流光它准确的嵌入一名呆楞的德意斯武士的额头。
“祖国万岁!”这名战将拔出了背负在身的宽刃大剑他像雄狮一般扑向豹狼的群落。
“万岁!”泰坦阵营幕然出一声呐喊战士们放下举在头上的盾牌他们向近在咫尺的敌人飞奔而去他们用犀牛的度动强劲的冲锋。
教历797年11月2o日12时39分当第一个冲入德意斯蝎头阵势的泰坦人被撞入半空的时候西大6历史上的第一次阿尔伯托战役终于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
人体撞入长枪的声音就像提琴断弦一般悦耳盾牌碎裂的巨响就如破碎的铁皮鼓。长近一公里的交战前锋已经变为一条细细的红线这条红线不断扭曲不断拉伸不断用新鲜的血液和尸填补它的浓重色调。
泰坦战士送去飞斧德意斯人还以投枪;泰坦战士劈来长剑德意斯人回敬刀弓。围绕着细细的红线无数生命都被呐喊着的撕杀画上淡定的休止符。
为了防止敌人的反冲锋撕开近卫军的阵势泰坦战士在锋线上保持着密集的阵势刀斧手的方阵在盾牌构筑的钢铁墙壁之间反复冲击长枪方阵在用以命换命的方式与敌人缠斗双方的弓箭手阵营用不断升空的箭雨往来问候没有补充入锋线的后队士兵则用一切可以投掷的东西砸向敌人的头顶。
细细的红线爆出的呼喊和惨叫惊醒了天空云团的阴影时而遮蔽哀号的人群时而又用光线映红血色的前锋。前锋似乎在移动但关注那里的人并不十分确定。双方的战阵就像两只狭路相逢的蜗牛在疯狂的角力他们不知何为退让也不知他们那柔软的肢体根本无法承托钢铁兵器的力量。
近卫军北方集群第一军第三师第一团它有一个极为响亮的番号“一三一团!”作为北方集群攻坚战最具实力的突击力量唐.卡洛斯自认对自己的团队领导有方。阿尔伯托战役这位独眼团长的任务就是冲击蝎头最脆弱的位置——双牙之间一处五十米见方的钳形交界地。
不顾刀斧临身的风声唐.卡洛斯少校猛的踢翻面前的敌人他连看都未看便用挂在手臂上的圆盾往头上一横战斧在铁盾上砸起一蓬耀眼的火星这一下也把卡洛斯砸了一个踉跄在倒地的瞬间高大的突击团长猛的挥舞长剑一名同样壮硕的德意斯武士惨嚎着跌倒在地他的双腿齐膝而断战斧被抛到一边。
一三一的战士们将团长拖入战线后列唐.卡洛斯已经爬了起来他在距离锋线不足十米的地方组织了一队投枪手随着敌方阵营的一阵凄厉呼嚎红线向前推进了一米。卡洛斯叹息了一声锋线太密集了他根本无法展开有效的冲击。
德意斯第六步兵军第一师第二团的团长大人差点被突来的投枪了结掉幸亏他即时将一名士兵扯到自己面前。防守两军交界地是一个苦差使这里是整个蝎蚁阵的阵心位置一旦被敌突破第七军和第六军的联系就会被敌人截断。
“补充兵!”德意斯的六一二团长大声喝令后队队伍后列涌出无数胸膛他们推挤着压向锋线。感受到身后的压力无处躲藏的前锋士兵只能用身体撞向泰坦人的刀枪。
唐.卡洛斯从锋线上扯回一具尸体那是他的弟弟跟随他一同参军的亲兄弟!没有流泪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将弟弟交给一位下士他不希望战友们踩踏弟弟的残躯!
六一二团长大叫着劈翻了一名泰坦战士但他的肩膀也被长剑削掉一块血肉就在他的军靴踏上敌人的胸膛时唐.卡洛斯呐喊着冲了上来一三一团长大叫着不要碰我的弟弟可六一二团长并不清楚泰坦人的叫嚣他的马刀迅下落当刀刃刺破敌人胸腹的时候唐.卡洛斯的又一个弟弟蜷缩在刀锋上这个年轻人马上就断了气!
两名勇士终于撞在一起唐.卡洛斯疯狂的挥舞长剑他喷吐着口水大力的砍杀大声的咒骂他无法接受瞬间便失去两位亲人的事实!当顽强的进攻最终被阻挡的时候唐.卡洛斯已现面前的敌人再也不是那个夺走亲人生命的家伙细细的红线就在他的脚下向战阵深处延展没完没了直到血液流尽!
隆德耐因斯紧盯着混乱的战场他直到这时才现自己的愚蠢阿兰为什么要将锋线拉得这么长?目的就是要利用广大的战场空间限制骑兵的反冲锋。
“那么……蝎钳出击!包抄敌阵两翼!”
“狼骑兵迎敌!中心阵营分裂!”阿兰几乎是在德意斯人挥动号令旗的刹那便做出准确的判断。
榕树下的旗手队伍中突然升起一面双刀挽弓旗森林狼斯坦贝维尔的独立骑兵军从战场东南侧的预定位置向双钳中最脆弱的德意斯第九ss步兵旅动了冲锋。
狼骑兵的进击度迅猛异常背负双刀、肩挂长弓的狼群几乎与德意斯人同时弛入战场。斯坦贝维尔人的精湛箭术在六百米外便已给予敌人沉重的打击战马的洪流与倒折的人体不断交融最后冲撞在一起。
德意斯第九ss步兵旅的三个整编骑兵团很快便消失在狼骑兵的阵营核心呼啸着的狼群用内腹中满布的马刀不断消化着敌人的生命力!
蝎尾终于动了!条顿骑士团便是毒钩的化身令旗仍在挥舞九千名德意斯骑士组成的钢铁洪流以六十马的锋线迅插入战场右翼。
第五ss独立骑兵旅的包抄之路越艰难!虽然他们利用强壮的军马冲散了泰坦阵营最外围的两个方阵但中心阵营突然出一轮紧过一轮的箭雨箭矢驱赶着这支五千人的整编旅团远离了左翼当第五独立旅再次迂回而来的时候泰坦阵营已经在中心战场左侧的开阔地组合为两个三千人的方阵战士们蹲在地上面向敌人冲锋而来的方向将层层叠叠的刺枪齐齐竖起。
狼骑兵终于与德意斯最精锐的骑兵突击力量交战了双方的骑士很快便互相渗透。长刀在空中交击箭矢在问候彼此。狼群的机动性胜出一筹条顿骑士的勇武更加有力!号令旗准确地传递着来自近卫军统帅的指令“化整为繁、机动扰敌!”
狼群逐渐分离逐渐扩散他们以中队为单位与条顿骑士团的队列不断交兵在擦身而过之后总会令对方丢下若干具尸体。远离敌军阵营的骑士队伍不断散射狙击、冷箭、暗刀几乎所有的家伙都在向敌军阵营的边缘打招呼几乎所有的狼骑兵都与条顿骑士的马刀狠狠的拼过一次。
开阔的萱草原上荡起漫天的烟尘打马的呼喝和撕杀的呐喊交织在一起灰白的天空变成飞土弥漫的雾沼生命变成天地之间最廉价的物品。
两支狼群的队伍终于在尘土飞扬的战场上迷失了方向他们在迂回中闯入条顿骑士团的集群金铁交鸣的轰击在双方阵营中猛然炸响条顿骑士很快便驰出狼群的有效作战半径。尘雾渐渐消散地面上移落下无数狼骑兵的尸体只有许多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战场上孤单的游荡。
“召回骑兵!”阿兰皱起了眉头条顿骑士团带来的压力比预计中的还要大上一些不过这点可以理解作战部的参谋是按照条顿骑士在妻女山阻击战中表现出的实力来测算他们的战斗力相信世界上只有水仙郡子弟兵能用一个师的兵力撕裂一支骑兵军的阵线!
银元帅打量着涎尾追击狼骑兵、却又在步兵集群面前被箭雨逼退的条顿骑士老人嘲讽一般撇了撇嘴他确实为德意斯人的这支骑兵突击力量准备了一份大礼。
唐.卡洛斯被补充进入锋线的战士挤到一边周围的喊杀声已经迷乱了他的视听疲劳的肢体已经无法对敌人的攻势进行有效的回应。一三一团长环顾四周他现周围的泰坦战士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身影他所熟知的面孔都已被德意斯人劈个粉碎!
“你是哪个团的?”卡洛斯抓过一名补充兵的衣领。
“四二三!”
“真***!你们应该在战线东边!”突击团长丢开了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倒霉蛋。这说明战阵锋线已经陷入混战补充兵和突击团之间的区隔被打破了无法有效的指挥就无法产生有效的打击力度。
唐.卡洛斯当机立断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烟火筒在近卫军阵营的内侧点燃了烟火筒的火线一枚红色的烟花弹便在尖啸中腾空而起。
“是一三一!一三一顶不住了!”一名通讯官出惊叫。
“一三一吗?”阿兰轻轻摇了摇头“不愧是德意斯王国的正规军主力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就把我们的突击团吃掉了!”
“第五军!”阿兰边说边望了望传令官。
“第五军……第五军!”山坡上响起一连串的呼喝榕树下的掌旗手为飘带旗挂上了北方集群第五整编步兵军的番号。随着指令和军官们的裂声叫喊九座千人方阵开始向焦灼的战场缓缓前进。
“抽空第三骑兵军!由两翼夹击登临战阵的第五步兵军!”瞭望台上的隆德耐因斯上将终于把握到一次主动出击的机会只要在第五军补充锋线之前将他们变成一支疲兵那么接下来就会是这位德意斯统帅的个人表演时间。
不过……这个时间稍稍差了一些当德意斯王国第三骑兵军的前锋接触近卫军第五步兵军阵营最外侧的三个方阵时第五军阵心位置的三个方阵已经位列锋线后段。
一个整编骑兵军的冲杀很快便将三座千人步兵阵的外围冲击得七零八落战士们的盾牌被马刀劈碎身体被马匹踏入黄灰色的草原。
“呵呵!很正确的反应!”这大概是迄今为止银狐阿兰对隆德耐因斯上将的唯一评语。
“狼骑兵掩护第八军出击!你们的任务是拆掉那只已经有些残疾的蝎钳!第五军无论如何也要保持抵抗和前进的势头等待第八军进攻敌人蝎腰的位置。”
传令官准确传递着元帅出的战场指令近卫军北方集群第八军的阵营在狼骑兵的环绕中迅插入战场他们向敌人右翼最外围的第九ss独立骑兵旅动了战役开始以来最有力的一次冲锋!
不满编的德意斯第九ss独立骑兵旅早在与狼骑兵的第一次交锋中便已伤筋动骨但九旅旅长并未选择迂回或是避让。这位旅长衷心的感谢隆德耐因斯上将来的命令“迎敌!”用胸膛中澎湃的烈火与漏*点迎向泰坦人的刀枪!
不足两千人的骑兵队伍很快便在泰坦步兵与狼骑士的进攻中化为散落地面的肥料血水洒满萱草血滴在进攻的脚步声下倏的坠入地面。
蝎子动了!作为这只毒蝎的大脑隆德耐因斯上将和他的幕僚都已现敌人的意图绝对不能任由泰坦人的第八军进抵蝎牙的侧后方!毒蝎的中腰开始移动连带作为蝎尾的条顿骑士团也被甩到了战场的右侧德意斯王国第十四步兵军逐渐走入人们的视线这条硕大的蝎子已将身体横于战场之上。
“五三三团!顶住!蹲低!蹲低!”面对再次集阵冲锋而来的敌人骑兵泰坦第五军的阵势外围爆出最响亮的呼声!战士们将盾牌插入草原并用膝盖和全身的重量支撑长近三米的刺枪。敌人越来越近马蹄声搅动漫天的烟尘在尘雾中跃动着无数凶悍的猛兽!猛兽终于以千斤之力冲入枪剑组成的群落马尸与人体不断在阵前堆积泰坦战士拼死守护着中央战场的侧翼。
与焦灼糜烂的蝎头阵线比起来泰坦第八军与德意斯第十四步兵军这两支生力军倒是打得有声有色第八军在锋线前列排开清一色的刺枪阵营德意斯人在最初更换盾手队列的时候吃了一个小亏他们浪费了一些时间结果导致原本处在锋线的半数刀斧手全被长枪刺个通透。当德意斯人的长枪部队终于抵住敌人进攻的时候交战双方就变成了两头扭打在一起的刺猬用满身的尖刺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
双方的无数长枪在半空中纠缠在一起就像一具互相交错的钢铁栅栏。磕碰产生的噪音震耳欲聋战士们在枪与枪的角力中寻找着空隙寻找着杀死对方的时机。
四野被喧嚣和杀伐的气息填满了崖雕和成群的乌鸦不知何时赶了过来血腥吸引着它们不断挑惹这些猛禽和食腐鸟的嗅觉。地面包容着原始的杀戮而天空则被躁动不安的鸟类搅浑了一汪青灰色的池水。
平原倒卧着马尸和人体断裂的刀枪和孤单的箭羽斜插在地面上人们的足迹下是一片浑浊的血泥初冬的冷风席卷战场血泥冷却变僵最后成为混合着萱草的死地。
银狐轻轻晃了晃他摸了摸皮袄的口袋入手的只是一片冰冷的空气。阿兰有些诧异他的烟皮包呢?不过他旋即便已想起很多年前他就不再吸食烟草。
“你听说过逢魔时刻吗?”
李.麦克伦上校面对提问的元帅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这个陌生的名词不会有什么积极向上的意义。
德意斯人的四支整编军团都已投入战斗看来条顿骑士团和第五ss独立骑兵旅已被作为最后的冲击力量这两支骑兵队伍分列战场的左右侧后。
泰坦近卫军也已投入五个整编军团只有作为总预备队的第六军仍然停留在出击位置。
战线趋于稳定参与杀戮的士兵只是在争夺脚下的方寸土地。细细的红线成为联系战场的一根纽带双方阵营便站在这根绷紧的红色钢丝上互相拉扯他们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只是用刀剑枪斧的搏击不断的收割对手的生命不断的敲打对方的意志。
“这就是逢魔时刻!”阿兰的话音在微微颤抖他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许多生命在战场上消失。
“胶着的战阵就像突然闯入了一只恶魔!一只吞噬灵魂以血肉为食的恶魔!它来自不知名的炼狱!它不在乎战争的双方谁对谁错更不在乎战争的双方谁盛谁败它只是用一种最古老的恐怖咒语迷惑士兵们的心智让士兵们听不闻声视不见物让士兵们只知道挥舞刀剑砍杀**!但这个魔咒通常不会维持很久士兵们会疲惫、会放弃、会心甘情愿的将灵魂和**献给魔鬼。”
李.麦克伦望着僵持不下的战场出轻轻的叹息!逢魔时刻!多么形象的比喻!战阵双方就像被魔咒侵蚀的傀儡他们凭本能争夺生存的权利凭意志踩实脚下的土地但魔鬼才是最后的赢家它无处不在尽情的吮吸美味的血水、啃咬鲜活的人体。
“逢魔时刻的境遇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阿兰元帅突然将自己的元帅剑递到李上校的手里。“第六军虽然是总预备队但我绝对不会让它出击。因为……如果战事不利我们要靠这个军安全撤离要不然德意斯骑兵会将咱们杀光你能想到那种情景吗?”
李.麦克伦摇了摇头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元帅难道您根本就没打算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开玩笑!不想取胜我来这里干什么?”阿兰自信的扬起眉头“我说过战役的胜负就在你的手里在你的战场执法队手里!心要狠!要硬!要冷血至极!无论如何!在逢魔时刻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后退!一旦后退我们就会一退退回国内。之前用无数勇士的生命堆砌起来的荣誉丰碑便轰然倒塌北方集群从此便将一蹶不振你和你的后代会在德意斯人的鞭子底下度过残生。”
抓稳手中执掌生杀大权的元帅剑李.麦克伦上校向统帅敬礼。
“战场执法队!组成阻击阵型!”
伴随师长的高呼近卫军的战场执法队在战线后方拉开了一排网状的壁垒他们针对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同胞那些曾经一同浴血奋战的泰坦战士。李上校已无法清晰的描述自己的心情他策马奔驰在锋线后列一边用皮鞭抽打呆站着的士兵一边大声宣读阿兰元帅在战前写给全体战斗员的公开信。
“近卫军将士们!就在今天我将带领你们接受一项最崇高的荣誉面对穷凶极恶的德意斯武士我们要挺起胸膛擦亮刀枪向野蛮的侵略者复仇!绝不辜负皇帝陛下和祖国母亲的热切期待决不辜负家乡父老乡亲的殷切嘱托!帝国最最忠诚的勇士们!将斗志点燃吧!将敌人撕碎吧!荣誉和财富在等着你们!近卫军……前进……”
“将军!快看蝎头!泰坦人在后退!”
隆德耐因斯上将连忙掉转望远镜没错!锋线中段的泰坦人在后退而且是愧退!单孔镜头中出现了一个被倒吊在长枪上的破烂躯体隆德耐因斯无法判断这个倒霉鬼的军衔但他知道这个造成队伍溃退的家伙军衔一定不低。
“箭来!平射!”李.麦克伦终于不耐烦了他的鞭子已经阻挡不了6续退入后阵的残兵。
涌出锋线的泰坦战士栽倒一片李上校出痛苦的低吼!
“前进!前进!近卫军前进!后退者杀!丢弃兵刃者杀!前进!你们这些懦弱的兔崽子!滚回锋线上去!光明神不会收容逃兵!你们至少要带走几个德意斯鬼子的命!”
慌乱的泰坦战士们在叫骂在嘶喊他们浑身浴血他们互相搀扶着疲惫不堪的肢体。毒蝎的牙齿在吞咬在向前推进近卫军的锋线已经出现三两个缺口缺口在扩大战士们在不断的后退。
李上校的元帅剑已经结果了几个敢于对抗执法战士的蠢货他突然现自己并没有多少愧疚的情绪!
一个闪亮的东西吸引了麦克伦的注意该死!这次冲出执法队阵线的是一个军官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真该死!
元帅剑直刺而去!唐.卡洛斯怀抱着人体滚倒在地一三一团长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滴血的剑锋。
“兄弟!你要干什么?”唐.卡洛斯转而望向面目狰狞的执法队上校。
“兄弟……”麦克伦咀嚼着这个词语的含义他的口中满是苦涩他知道地上倒卧的少校是一个英勇的斗士他遍体鳞伤身上的血水很快便在萱草原上堆积起一汪耀眼的池水。
“兄弟……把人放下!回到锋线上去!”
“我当然会回去!但这是我唯一幸存的弟弟我已经失去了两个这个受了重伤!我绝对不会让他……”
李.麦克伦已经跳下战马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少校怀中的昏迷人体抱放到马上并将战马往死伤聚集点的方向赶了过去。
“谢谢你兄弟!”唐.卡洛斯挣扎着站了起来李.麦克伦没再说话他已奔向下一个戴肩章的家伙并不是所有的军官都有这样的理由。
“军长!”就在上校即将把元帅剑刺入对方的胸甲时他突然被面前这个熟悉的面孔惊呆了。
“不!不!我不回去!我的师长们都死了!我的团长们都死了!我的战士们都死了!我不回去……我绝不回去……绝不回去!”
李上校眼看着自己的军长变成一个痛哭流涕的孩童他闭紧双眼元帅剑猛的刺落下去!
睁开眼!天地在旋转战士们在哀号兄弟们在流血!在后退!麦克伦扯脱了执法队的白色臂章很显然他所在的第四军已经失去指挥就让阿兰见鬼去吧!他要干些实在点的事情。
“第四军!跟我来!跟我杀回去!”麦克伦不断退搡着身前身后的战士他一边冲撞锋线一边左右呼喝他用最下流的诅咒辱骂敌人他用令人热血沸腾的言辞激励近卫军战士的士气!
唐.卡洛斯终于回到自己的战线仍在坚持抵抗的战士们都已打乱建制但他们是北方集群中最坚定、最勇武的斗士虽然敌人的马刀就在头顶上呼啸但战士们仍然抽出空闲向这位一直艰守在战阵最前沿的指挥官敬礼。
“一会儿不见你们怎么连裤子都丢了?”少校大声讥讽着不相识的士兵。在一阵热过一阵的哄笑中泰坦战士们用最后的劲力顽强抵挡敌人的冲击。
“不能这样下去!不能再让他们撑下去!”隆德耐因斯上将咬牙切齿的凝视着战场中心的争夺他不想抱怨骑兵第三军那几次软弱无力的冲锋也不想为第九ss独立骑兵旅的成建制被歼表示惋惜他只是觉得总该做些什么为这场已经持续三个多小时的大战画个圆满的句点。
“第五ss独立骑兵旅出击!”
随着统帅的指令瞭望台上的掌旗手挥动了信号旗。
阿兰毫不犹豫的抽调战线东侧的狼骑兵迎向敌人的独立旅团狼骑兵在几次三番出入战阵之后已经损失过半但来自丛林骑士仍然凭借双刀长弓以及神出鬼没的游斗阻截了德意斯人的进袭击。在战场西方森林狼与国防军掀起了漫天尘雾双方进入混战骑士与骑士捉对撕杀小队与小队交错进击。
“就是这个时候了!”隆德耐因斯终于露出难得的笑脸阿兰唯一的骑兵集群被限制在战场一侧那么……
“条顿骑士团冲锋!目标敌群中央阵地!”
蝎尾的毒钩终于像猎物动最致命、最恐怖的打击!条顿骑士由战场东侧斜次里穿插而出他们如履平地一般穿越了近卫军第八军的方阵奔驰的骑士卷起一道流动的飞雾泰坦战士在尘雾中栽倒溃散由于战场指挥官的惨重损失已成散兵阵势的方阵根本无法阻挡德意斯最强精锐的冲击。
阿兰微微一笑这个时刻何尝不是他所期盼的呢!指令旗连番摇撼位列战场中段的第一军阵线已经出现变化。锋线上的争夺依然激烈但第一军将一直保留在战阵最末的两个方阵完全掉转战士们向东侧奔来的敌人排开整齐的阻击阵势!
“银狐阿兰!你不会认为凭借两个千人队就可以阻挡王国的条顿骑士吧?”隆德耐因斯上将的面孔得意至极!
“呵呵!隆德耐因斯!你差得多了!难道你不认为若是有人捉住毒尾然后再将其碾碎!你的蝎子就离死不远了吗?”阿兰靠在榕树下惬意的休息他的面孔更加得意。
两个千人队绝对无法阻挡条顿骑士泰坦战士被强劲的冲击掀翻在地!但他们至少已经缓解了敌人的冲击率蝎尾在战阵中摇摆它虽然刺中了敌人但它也暴露了自身最脆弱的部位。
“泰坦人还能坚持多久?”隆德耐因斯用单孔望远镜眺望着远处的小山坡他极想看看不可一世的阿兰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望远镜中的圆形镜像滑过山坡可又突然滑了回去。隆德耐因斯惊恐的调整着镜筒的呈像方位!谁能告诉他?那个突然出现在山梁上的骑士到底是谁?他手中那面白底红纹的大旗又是什么东西?
孤单的骑士高擎起猛虎水仙旗!山梁像被施展了魔法66续续近万名骑士步入人们的视线他们顺着山坡站定就像一组群雕又或是一队幽灵。
“红虎骑兵军出击!结束这场战役!”阿兰出最后的命令。
“安鲁哈啦!”
天地中响起炙烈的欢呼水仙骑士的冲锋号角传来解放的讯息!在山林间隐伏数月的出笼猛兽化为一道流动的血色激流阵线中的近卫军向神迹一般登临战场的神选战士高擎起兵刃他们振奋精神向红虎扑落的地方一涌而去。
“安鲁哈啦!”好比来自情人的呼唤、来自母亲的慰问、来自神明的祝语。
第二章
壁炉燃着炭火室内只是微温茶具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上。无数调查人员在室内忙碌着他们重重的踩踏木板令水杯中的浅红色饮品荡漾起微波。
多特蒙多坐在小几旁边他疑惑地打量着对面的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曾几何时博克里埃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高大。多特蒙多想到了从前的许多事情是博克里埃叔叔送给自己第一匹小马是博克里埃叔叔教晓自己政治的玄机是博克里埃叔叔为自己和西利亚证婚到如今是博克里埃叔叔站出来反对自己。
过了好半晌多特蒙多终于叹息了一声他转向身边的彼得上校。
“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彼得没有言语他只是走过去摆弄起军统调查局长的尸身。老博克里埃靠坐在沙上他四肢瘫软双眼翻白嘴边还有白沫和呕吐物的痕迹。
“从死者的面貌和肌体的柔软程度判断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两个小时或一个小时之前。”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向安鲁元帅和年轻的机要秘书解释着作为军事情报局第一分处的负责人默茨海尔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还有……死者的牙齿内侧积满烟渍左手手指还有明显的黄斑这说明死者生前惯用左手并且依赖烟草。他的面部特征符合……”
“说说死因吧!”多特蒙德打断了默茨海尔男爵。
“您最好放下茶杯!”默茨海尔提醒着安鲁公爵。多特蒙德连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面光明神啊!刚才他差点下意识的喝掉茶水。
“来自司法部的鉴证专家已经证实您的调查局长死于大剂量的药物中毒就是他面前的那杯茶水。”默茨海尔边说边指了指尸身前摆放的茶杯。
“公爵阁下您也看到了!死者在生前应该与人进行着谈话因为桌面上有两个杯子但奇怪的是茶壶和您面前的茶水都没有检验出有毒物质只有死者饮用的那杯有毒所以……我无法肯定这是他杀还是自杀。”
“查到在这与博克里埃会谈的那个人了吗?”
默茨海尔摇了摇头“这个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这间公寓只有一个厨娘和一个看门的老头他们都在另一个房间。”男爵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还真是干净利落!”多特蒙德叹息了一声。“很明显对方是在杀人灭口!看来这是精心策划的谋杀这个人一定是趁博克里埃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茶杯中下毒而且……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我的博克里埃叔叔极为信任的对象要不然在这种时候他不会跟任何人会面。”
“我也是这样认为!”默茨海尔点了点头可他又摇了摇头“公爵阁下其实最值得关注的并不是那个杀人者而是……您确定死者是安鲁家族的军统调查局长——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
多特蒙德有点疑惑他再次打量了一番瘫在自己面前的尸身。“我确定!可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默茨海尔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既然您确定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博克里埃局长的死就目前看来只能说是一件好事!我只是在怀疑博克里埃是军统调查局长作为一位从事秘密工作多年的老军人他不可能这么不小心!就比方说如果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被人毒杀那么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你的意思是说……想杀死一位组织秘密战的领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多特蒙德说出自己的猜测。
“当然是这样要不然这个世界上的密探早就死光了!”默茨海尔翻了个白眼他看得出安鲁公爵一点都不了解特勤领域。
“公爵阁下您知道吗?如果我是博克里埃既然特勤处已经布追捕令那么我就会在第一时间逃跑而且我会有多远跑多远!可博克里埃没有这样做他竟然找了这样一处地方潜伏起来这只能说明他在都林还有未完成的事务。所以……我认为事情绝对没有结束有什么东西仍在等着我们。”
多特蒙德皱起了眉头“博克里埃应该出逃可他没有;博克里埃应该谨慎小心的应付出现在他周围的所有人可他现在竟然被杀害了!整件事没有一处合理的地方!是不是这样?”
“就是如此!”默茨海尔男爵点了点头“所以我刚才会说无法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因为博克里埃若是自杀的话还有理由可以解释比方说畏惧家族的刑罚;若是他杀……”默茨海尔没有继续他只是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像安鲁公爵自己说的整件事没有一处合理的地方!
“元帅!”彼得上校突然说话了他的手中揪住了尸体的衣角。
多特蒙德冲自己的副官点了点头彼得立刻从自己的靴子里掏出一把匕他用尖刃挑开了袖口的衣料然后从中取出一张小指般长短的纸条。
“271149!”彼得翻看着纸条他很快就失望了“元帅您看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串数字。”
“271149?”多特蒙德接过纸条他也很失望这串数字令他联想不到任何事情。安鲁公爵只是检查了一下就将纸条递给了一脸好奇的默茨海尔。
来自军情局的情报分析官翻看了一下纸条纸张很普通市面上有的是这说明在材质上已经找不到线索。
“这……会不会是一个档案?或是一个人?因为这令我想到了特勤处的档案局也让我想到了那些秘密调查员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编号。”
彼得上校摇了摇头“水仙郡的档案编号和军人编号都是五位数的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六位数字的东西!”机要秘书边说边望了望统帅也许这是只有家族高层领导才能知晓的秘密但他看到安鲁公爵也摇了摇头。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默茨海尔男爵晃了晃手里的指条“也许这东西是凶手留给咱们的!它可以把我们的调查引向一个错误的方向!”
多特蒙德没有言语他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无法开口的博克里埃。看得出他的这位叔叔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一定非常不甘心!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安鲁公爵想到了这头老狐狸不是他将自己引到这儿来的吗?看来一切都跟这位总理大臣脱不了干系!
一位军事情报局的调查员突然拉开窗帘灿烂的光线立刻涌进室内。他又推开帘后的落地窗阳台上摆放着许多花盆浓绿的吊蓝和耐寒的藤蔓植物沐浴着初冬的夕阳。
街面上传来混乱的呼喝和肮脏下作的叫骂声这名调查员转向屋内的人。
“元帅阁下处长阁下您们应该看看!”
查拉图南小街是都林城内历史最悠久的街道之一它像许多老街一样狭窄道路两侧多是那些年久失修的老建筑这些建筑不高一层是开向街内的小铺子二层三层是都林社会的中下层市民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
查拉图南小街有另外一个称呼——断头路!狭窄的街道由南向北北方的街口被圣查拉图.西斯耐特教堂堵住了。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查拉图.西斯耐特的大名这位圣徒曾是杀死无数异教徒的大英雄他在死后被光明神派往冥界成为死神的化身。
在教堂前的小广场内有一处年代久远的石台石台上矗立着同样古老的断头机。大家都应看出来了查拉图南小街就像它的绰号表述的那样是都林城那些死刑犯的最终归宿。
断头台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教历前一世纪它的石梯上沾染着斑斑血迹年代和风霜的洗涤将血迹化为条石内的纹理混合着苔藓变成令人恐惧的油墨色。
“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接受洗礼、在大学城接受学位、在汉密尔顿宫坐班、在佩内洛普大道定居、在司法大厦忏悔、在查拉图南小街离去!”这是都林人用于形容都贵族恢弘一生的口头禅。历史上那些站在查拉图断头台上的角色无一例外的拥有这些特点他们都曾是都林城内豪光无限、叱咤风云的显贵。
今天查拉图断头台的历史篇章又将书写下辉煌的一页它要迎来又一位顶级贵族前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经过历时半年的审理和审判泰坦帝国皇帝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陛下终于委托最高军事法庭下达了最终裁决令。
关押着前近卫军元帅的囚车从南方的街口行驶过来“热情”的都林市民围拢上去他们堵塞了街道并用腐烂的水果和浓臭的口水向披头散、浑身血迹的老元帅打招呼。一群贵族青年早就在查拉图南小街的民居内租好了“观礼”的房间他们抬出事先准备的一筐臭鸡蛋然后便以元帅为目标炼起投掷的功夫!
“叛徒!”“卖国贼!”“婊子养的!”“来亲我的屁股啊!”“为死难的勇士报仇!”群众的面孔扭曲着他们脸膛通红用世间最污秽最下作的言语叫嚣谩骂他们的眼睛投射出刻骨的仇恨和凶蛮的光彩就连郐子手都比他们逊色。愤怒的群众用一切可能的方式羞辱着皇帝确认的死刑犯他们在向囚车撒尿将粪便丢掉囚徒的脸上也许觉得还不解恨一个满手恶臭的家伙扯着脖子大叫:“把嘴张开!再尝尝这个!”于是……又是一记。
孩子们可说不出大人们口中的肮脏词句他们用稚幼的童音叫骂着混蛋、草包之类的东西。这些满街乱蹿的孩童随便拣起任何东西都是武器有石块儿、有咬剩一半的糕点、还有个孩子把一只路过的野猫也扔了出去。
瓦利尔.西普留斯曾经的近卫军总参谋长曾经他的掌握着帝**人的人事大权掌握着帝**部的全部预算和开支。可是现在他的样子已令熟悉他的人无法辨认这位元帅的将校服已经变成碎片碎片和着血污沾在他的身上现在又沾染了许多秽物看上去就像一位马戏团小丑的新衣。
护卫囚车的近卫军士兵并不在乎人们的喧嚣嬉闹他们只是驱散了那些手持砖头和棍棒的家伙为的骑士长用盾牌敲打着阻塞道路的人群整支队伍移动得缓慢至极。
囚车尾部固定着好几条铁链铁链拖在车后的石板路上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木制手栅每具手栅都控制着一名囚徒这些神情惶恐、神态委靡的人犯都是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的家人这里面包括元帅的男人、女人似乎特勤处和司法部放过了这个家庭中的孩子。
元帅的家人得到了更加热情的关照罪魁祸注定要下地狱痛苦只能留待这些幸存者去品味。
囚车在阳台下穿行而过默茨海尔.德.库西特想到了许多事情如果不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关照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地方从事什么营生。所以……男爵认为有必要对亲王的父亲提起一件事。
“公爵阁下您知道吗?虽然前近卫军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被证实犯有多项罪名但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这位元帅与妻女山事件有关的确凿证据!”
默茨海尔看了看安鲁公爵的脸色多特蒙德似乎极感兴趣。
“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将一切与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有关的东西都搬离了军部连军事情报局掌握的各种文案材料都没放过结果就是我们军部自己的调查力量被完全排除出罪证的指认工作!审理的对象毕竟曾是近卫军的一位统帅鲁道夫.霍斯伯爵的做法多少都说不过去他等于得罪了半个都军官团而阿兰元帅竟然没就这件事向……”
“男爵阁下!”多特蒙德突然打断了军情分析处长的话“您要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怀疑也只能放在心里这样做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默茨海尔没再说什么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但他的心底却翻起滔天巨浪因为安鲁公爵在提起这件事时的口吻竟然跟阿兰元帅一个样子。
郐子手出现了两名胸膛长满黑毛的高壮大汉走上断头台他们**上身头上戴着红色的尖顶套帽只在套帽中露出淡漠的眼睛。
人群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不清楚状况的人一定以为他们是在庆祝狂欢节的降临。
前近卫军参谋长被拖出囚车负责押运的近卫军军官将皇帝的手令和帝国最高军事法庭的裁决书交给了圣查拉图.西斯耐特教堂的主教这位大主教接过文书他打量着形神可怖的死刑犯。
“人犯就是他吗?”
骑士长看了看身后的囚徒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没错!就是他前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
“确认完毕!”大主教在皇帝的手书上盖下自己的印章这位面目和蔼的神明使者向骑士长笑了笑“死神不会知道他是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你无须为这件事感到愧疚。”
骑兵长点了点头他冲身后的士兵吩咐了一声“把人犯送上去。”
人群中再次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口哨声此起彼伏真的就像过节一样面对沾染着无数血污的断头台人们惊人露出心醉的神色仿佛那里承载着他们的幸福。
两名郐子手接过人犯他们检查了一遍固定在人犯身上的木枷和脚镣在确定一切完好之后便将死囚打横托起接着便将其平放在断头台的人形石板上。在将人体摆好位置之后两名郐子手又将犯人的四肢用绑在石台上的皮带捆紧。
瓦利尔.西普留斯感到他的脖子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缝隙那是铡刀的无数次下落在石板上留下的痕迹石缝中堆积的鲜血和冤魂足以蔓延至地狱。
“我来了又走了!”瓦利尔念叨着这句诗直到现在他才真切体会到诗句的韵味他麻木的笑了笑轻轻闭上眼睛。
大主教向人群一挥手小广场上集结的各种声浪终于平静下来。人们仔细倾听着来自神明使者的颂词就像被集体催眠一样人群的目光渐渐缓和渐渐舒展。
“恶魔永远飘荡在生命之危险与生命之威胁的暴风雨的天边来自地狱的使者在悲剧中生存在命运的周围呼吸以神的名义命圣徒带领他远离恶魔令他在地狱偿还遗落在人间的罪恶愿他安息!”大主教念完最后的悼词人们垂下头与主教一起在胸前划下代表向神明祈祷的手语。
“你还要向神明告解吗?”主教轻声向断头台下的人犯问到。
“让他见鬼去吧!你也是!”瓦利尔.西普留斯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这几个词。
主教摇了摇头他向郐子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已退到一边。
“杀死他!”“杀死这个亵渎神明的家伙!”“杀死卖国贼!”人们的目光再次变得疯狂他们无法忍受肮脏的罪犯在死到临头的时候仍对神明不以为然不顾近卫军士兵的拦阻人们向前拥挤他们要对死囚进行最后一次羞辱。
在人群的狂吠声中一名郐子手拉动了连接铡刀的绳索绳索通过断头台顶部的滑轮带动铡刀铡刀沿着两根木桩间的滑道很快便升到顶点在此时自人群的呼声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郐子手没有动作他在等待时刻。人群不在张扬都林的市民纷纷屏住呼吸按照古老的传统死神的使者将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点余辉降临人世这名使者会用一柄巨大的镰刀清涤世间的一切罪恶并毫不留情的带走被恶魔蛊惑的灵魂。夕阳令断头台的斜影指向教堂的大门这个时刻已经到了。
另一名郐子手用一块肮脏的红布盖住死囚的面孔他看到死囚的喉结在激烈的上下移动。郐子手向自己那位拖拉绳索的同伴点了点头铡刀猛然下落!
多特蒙德从那颗翻滚着血泊的头颅上收回目光帝国四帅之一瓦利尔.西普留斯就这样完了!他要感谢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如果不是老家伙给了他这个地址他绝对不会看到这样一幕。
安鲁元帅的目光在场地内游走他打量着形形色色的人群这里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平民、有贵族。人们似乎仍未从血幕中恢复神智直到郐子手拖走尸身近卫军骑士长捧走头颅他们才开始大声吆喝。
默茨海尔男爵指了指小街内的几处建筑“您看啊!元老院的议长、国务院的几位司长、内阁的几位大臣、还有皇室书记处的、财政部的、司法部的、税务部的!呵呵都贵族圈的好事之徒都来凑热闹了!”
多特蒙德打量了一下左近的阳台这些小房间果然聚集着衣着光鲜、眉宇深沉的大人们。“我看到了!但是……那边有人在冲我招手!”
默茨海尔顺着安鲁公爵指示的方向望了过去“哦天啊!那是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他确实在向您打招呼。”
多特蒙德恍然大悟他冲阳台上的鲁宾元帅点了点头然后又回身望了望倒卧室内的博克里埃看来……这个老鬼给他自己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坟墓。
在众多骑士和密探人员的护卫下安鲁公爵登上了鲁宾元帅的马车骑士们将这辆毫不起眼的出租马车严密看守起来过往的人流和贵族都有些诧异的向内张望着。
“好久不见!多特蒙德!”不同于那些神色凝重的大臣鲁宾元帅竟然带着意气风的笑容。
“是啊元帅阁下好久不见!我可看出来了!您的气色不错!”
“当然!”鲁宾.斯普亚留斯突然拥抱了一下错愕的安鲁公爵。
“哦!我想到了!”多特蒙德目光一亮“皇帝陛下委任您为新一任近卫军总参谋长我早就听到传闻没想到这么快就……”
“你在开什么玩笑!”鲁宾元帅打断了公爵的话他正了正神色并往车窗外指了指“我那老朋友的血还没流净呢!再说谁会在乎这种事!”
多特蒙德望了过去原来士兵在冲刷断头台血水像瀑布一般洒下台阶几条野狗立刻冲了上去它们疯狂的舔食混合着鲜血的水污。
安鲁公爵看得一阵心寒他连忙收回目光。
“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件事!”多特蒙德诚恳的向鲁宾元帅微微一欠身“您一定得到了我的小儿子平安回归的信息说真的我一直没有机会感谢您为奥斯卡所做的一切!说起这个真令我这做父亲的感到惭愧!”
“哈哈哈!”老人拍了拍安鲁公爵的肩膀“别放在心上你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小学生他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家伙!不过他要是再搞几次妻女山阻击战相信我这颗心脏也就退休了事!”说到这里的鲁宾元帅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他从车厢座椅下的暗橱里取出一瓶英格斯特产的白兰地并摘下自己胸前佩带的一枚金质勋章“嘣”的一声撬开了瓶塞。
“来吧!多特蒙德上次在都林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追着裙子转的毛头小子!”
“哈哈哈哈哈!”安鲁公爵的情绪也被老元帅的热情开朗感染了他接过酒瓶和酒杯为自己和老人把透着浓烈酒香的白兰地倒得满满的。
“为了奥斯卡!”多特蒙德向鲁宾元帅举起酒杯。
“是的!为了那个比他父亲年轻时还要大胆荒唐的臭小子!”
饮尽一杯烈酒两位元帅的心情没有过分激荡反倒渐趋平和。
“你怎么会在这儿?”鲁宾元帅突然这样问“你好像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
“呃……”多特蒙德犹豫了一下不过他立刻挂上笑容“您猜错了我确实就是来看热闹的。倒是您!您肯定不是那种凑热闹的人!再说处决的是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
鲁宾的目光暗淡下来“我只是来为一位老朋友送行毕竟我和瓦利尔.西普留斯是本家又共事了许多年。而且……应该说……处决的是愚蠢的瓦利尔元帅这个家伙竟然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看来阿兰对他的愚蠢已经认识得非常深刻正是我这位老朋友的愚蠢才令阿兰有机可乘。”
“您……您在说什么?”多特蒙德小心翼翼的求证着他知道这位隐居皇家军事学院的老元帅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别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是奥斯卡的父亲我才对你说这些!”鲁宾元帅望向安鲁公爵的目光已经非常危险。
多特蒙德定了定神他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事情已经过去了任何怀疑都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老元帅未现安鲁公爵有任何异状他放弃一般别开头。
“多特蒙德我不想知道你和阿兰是如何订立协议的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将来还会有什么危险的打算但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阿兰在玩火之前我还没现可现在我却知道他的这里越来越危险了!”老元帅边说边指了指头壳。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奥斯卡的将来也许你会认为阿兰的策略是可取的可我还是担心这头老狐狸会不会和瓦利尔.西普留斯得到一样的结果!”
多特蒙德避开了鲁宾元帅瞪视过来的目光家里的事情和一个老卡契夫已经够令他烦心的了如果要小心的人里面再加上银狐阿兰和面前不比银狐差多少的老元帅那自己这趟都之行还真是***倒霉透了!
“您凭什么这样说?”多特蒙德还是提问了他觉得自己总得搞清楚是哪出错了。
鲁宾耸了耸肩“阿兰的脑袋在转些什么东西还瞒不了我他在军中自然拥有崇高的地位而我也有自己的人脉。你难道忘了我在皇家军事学院做了多少年的校长?不说地方军区那些带兵的将领就说军部现在那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军官都是我的学生。”
多特蒙德摇了摇头“我清楚您的力量您也不必向我展示这些东西您只是仍未回答我的问题。”
“还用回答吗?”鲁宾元帅挑起眉毛“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阿兰联络的那些密信的内容但这件事总会有人告诉我!”
多特蒙德咂了咂嘴他此时已经无话可说。
“你上当了!阿兰的目标绝不止他在向你描绘计划蓝图时说的那些!”鲁宾终于抛出诱饵。
“哦?”果然安鲁公爵露出迷惑的神色。
“连我都知道的事情咱们那位皇帝陛下会不清楚吗?”鲁宾元帅嘲讽的望着多特蒙德“现在你该想到为什么自己会在都林遇到大麻烦了吧?皇帝之所以会向你施加压力就是因为他由安鲁与军部的默契配合看到了危险的信号。三世陛下可以允许阿兰的小动作因为阿兰的计谋确实改变了帝国的战略格局作为泰坦的主宰者皇帝比任何人都清楚阿兰的做法对他一点坏处都没有!可同样的事情若是生在安鲁的身上……”
多特蒙德打了个冷战阿尔法三世为什么会在一个极不合适的时间向他摊牌?安鲁的统帅现在终于领悟了其中的玄机帝**部可以改变一贯的做法可安鲁却不可以!避开法典的约束出兵德意斯东部仅此一点就已引起皇帝的警觉他要安鲁恢复正确的姿态他要安鲁再次向莫瑞塞特低头!
那么……家族内部的矛盾又是怎么回事呢?多特蒙德皱紧了眉头他只能认为这是奥斯卡的遇险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再加上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的挑逗……等等!老卡契夫要干什么?他的位置已经抵达顶峰他搞出这么多事情是要做皇帝吗?也不太可能!那个私生子已使皇室对这位总理大臣敬而远之那么这个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多特蒙德再次饮尽杯中的烈酒都林居住着一群怪物这不是人呆的地方。不过他到底还是承认了鲁宾元帅的说法如果不是阿兰的策略自己也不会出现在都那么这一切也不会生!
阿兰的胃口太大了!他已经稳定了帝国南部进占了帝国西部正在按部就班的整理帝国北部而且……也是他的策略中最隐晦的一项他成功的孤立了帝国东部!孤立了安鲁!
但多特蒙德知道阿兰对安鲁的隐晦策略并没有任何恶意在帝国大部分人的眼中安鲁只要乖乖呆在东疆就行了。甚至在很大程度上说阿兰的策略帮了安鲁的大忙由于野心的暴露和皇室的催逼压迫安鲁家族自身的不安定因素完全暴露出来多特蒙德可以就此对其进行清洗在族人中为自己那位小儿子的登场做好思想准备并为其铺垫统治基础。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被阿兰预料到了!多特蒙德承认同样作为一名元帅自己仍比银狐差了一个级数。
“多特蒙德帮我个忙!”鲁宾元帅突然说话了他打断了安鲁公爵的思路。“皇帝很快就会下达任命我要在正式成为近卫军总参谋长的时候争取一件事。”
“什么事?”安鲁元帅疑惑的望了过去都林城的老家伙们到底是怎么了?这位鲁宾元帅又要干什么?
“我要将向作战部负责的军事情报局划出来变为向总参谋部负责!”
“您在开玩笑!”安鲁公爵瞪大了眼睛“阿兰元帅会朝你吐口水的这种事他会答应吗?”
“他当然不会答应!”鲁宾元帅耸了耸肩“军事情报局是他一手创造的实权部门他绝对不会放弃但我也不能任由他的势力继续在军部坐大!别忘了!军事情报局局长的位置还空着那是给奥斯卡准备的我可不想让小奥斯卡变成阿兰那个危险份子的应声虫奥斯卡和他执掌的军情局必须脱出阿兰的控制!”
多特蒙德在眨眼之间便已通晓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管鲁宾的最终目的如何他的提议确实值得斟酌。
“那么……怎样能令阿兰元帅放弃呢?”
鲁宾毫不掩饰算计得逞的兴奋神色总有一天在他面前的这位父亲会现自己只是在挖空心思的塑造一个得意门生。
“我会选个适当的时机提出这项倡议将军情局划归总参谋部阿兰必定坚决反对皇帝陛下也会照顾他的脸色!那么就在我与阿兰争执不下的时候……安鲁元帅!你要站出来!向皇帝提出另一个倡议将军情局独立成为作战部和总参谋部之外的第三大部并且直接向皇帝陛下负责!”
多特蒙德差点拍起大腿看来都林城的老家伙们确实是都是些精彩至极的人物。
“就这样吧鲁宾元帅!您的策略无可挑剔三世陛下一定会选择这个由‘我’提出的折中意见再说如果军情局真的成为第三大部并向皇帝负责那么便等于这个全新的实权部门成为皇室特勤处之外的第二个特勤部门皇帝一定乐于接受。”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即便是这样军情人员仍是阿兰安排的所以……奥斯卡能不能完全掌握这支足够影响近卫军的秘密特勤力量还是要靠他自己的手腕!”老元帅说完便拍了拍安鲁公爵的肩膀。“咱们干杯吧!祝福我们的孩子!”
多特蒙德只能举杯苦笑太久没跟都林人打交道现在的他一点得心应手的感觉都没有。
说到得心应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简直气愤极了!真不知道逃亡时的胆识和体魄都到哪里去了现在的他连颗鸡蛋都拿不住!他还记得八区第二军的主治医官在为自己检视伤口时的脸色如果不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和两名不断散杀气的刺客在旁边盯着相信这位医官早就给自己贴上一个黑色的标签那玩意儿据说是指放弃救治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奥斯卡自己都怀疑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不说身上那些刀砍剑劈的伤痕就说前前后后的八处箭伤当医师揭开他那件破烂的胸衣时奥斯卡差点被伤口散的恶臭熏晕过去更离谱的事情还在后边医师清洗伤口的时候现了一枚卡在肩胛骨缝里的半个箭头!望着已被污血完全锈蚀的箭头奥斯卡瞪大了眼睛真是活见鬼了!这么多天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想昨天夜里还真是丢脸亲王殿下的面孔红了红!他记得自己在医师为伤口涂抹药水的时候出娘们才有的惨叫他疼得双腿乱蹬!若不是第二军的几个大个子死死按住他的双臂他早就打烂了那个医官的瘦脸!说真的他真有些怀念帕尔斯看来以后再要瞧病的话还是得找信得过的人。
“喂!还有完没完?不停的说啊说啊!信不信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奥斯卡终于不耐烦了他伸出唯一能动的那只手先敲了敲前面那颗脑袋又敲了敲后面那颗脑袋!
詹姆士和马克西姆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作为最先现亲王一行人的幸运儿他们被西尔维奥军长派来为亲王殿下……抬担架!不过通讯员和哨兵并没抱怨这件事相反他们一整天都乐呵呵的为了表彰他们现亲王一行、并推动营救行动的巨大军功西尔维奥将军已将两份申请勇士勋章的报告往帝**部。
啧啧!帝国勇士勋章!近些年整个第八军区也只有西尔老大哥一个人拥有过这项殊荣!
詹姆士和马克西姆在兴奋之余不禁天南地北的胡扯起来他们是最好的搭档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陪着亲王殿下行了一路这两个家伙也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争了一路。
“殿下!您的藤椅怎么样?”马克西姆言了。
“恩!”奥斯卡哼了一声他有点奇怪自己一向不喜欢多话的家伙可也许是詹姆士和马克西姆救了自己的关系他对哨兵和通讯员的印象非常不错。
“嘿嘿!在我们南方山区像您这样的大英雄大贵族都坐这种躺椅上山爬山方便着呢!而且多气派呀!”詹姆士也加入进来。
“是的殿下!您乘坐的可是正宗的山地躺椅我忙了一下午才搞出这副东西!”
“喂!还有我呢!”
“你只是拣了些藤枝!”
“你在放屁!骨架就是我编的!”
“你才……”
“两位帝国勇士!真的够了!”奥斯卡不耐烦的插入进来这两个家伙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把自己撇开了。
“一个金泰!谁能告诉我咱们这是要去哪?”奥斯卡望了望身前身后密密麻麻的山地战士又望了望四周的森林他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现自己身在躺椅上了。
“嘿嘿嘿!”詹姆士露出招牌般的小白牙“殿下您打错主意了我们是帝国勇士不会为一个金泰折腰的!军长吩咐我们这是最高机密绝对不能告诉您!”
“殿下!”马克西姆再次言“您可别听詹姆士胡扯要是一百个金泰他就告诉你了!这小子只是闲您给的太少!”
“你***才在胡扯!”詹姆士向在躺椅后方的马克西姆瞪了一眼。
“我一点没说错!要不是我看着你你这小子恐怕早就做逃兵了!”
“你想决斗?”
“来就来吧!”
“……”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不管前面是惊喜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现在他唯一的期待就是养好伤势他的朋友和爱人都在等待着他!
夕阳的火色映红了天空树林似乎被点燃了!德意斯金香木在初冬的黄昏散着柔和恬淡的芬芳一年中最后一季晚香玉吐露出花蕊它们隐没在林地深处宛如披着面纱的新娘羞涩地立在昏暗的角落。
林鸟在忙碌的上下翻飞漫长的冬季已经到来它们要抓紧时间填饱肚子。松鼠和豚鼠在争夺地盘它们是邻居也是对头。
林地中的景物渐渐清晰视野也逐渐开阔一轮红日悬停在西方的地平线上夕阳最后的余辉映衬着漫天光火。
躺椅被放在地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缓缓打开眼帘天啊!他看到了什么?
长长的骑士队列一望无边他们披挂着一身血红色的光彩在地平线的前沿展示着壮烈如史诗般的气魄。骑士的队列中心飘扬着一面白底红纹的大旗它那抖动着的完美线条令年轻人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
猛虎!水仙!只不过这面旗帜上描画的猛虎是红色的!
“我要站起来!我要站起来!我要站起来!”奥斯卡用颤抖的双臂支撑着全身的重量终于!他站起来了!他的骑士在等着他!他还要带领他们冲锋!
猛虎的阵营在统帅站定的一刻响起刀枪敲击盾牌的声音巨大的音量惊起飞鸟惊走猛兽惊开北风。
阵营中突然驰出一名骑士他策动战马冲至统帅的面前下马!敬礼!骑士的动作一气呵成。
礼毕!缪拉.贝德贝亚军长将奥斯卡遗落在妻女山战场的弯刀和德林式火枪一同递到这位统帅的手里。
奥斯卡珍之重之的接了过来他将火枪揣入怀中用手紧握弯刀的刀柄。
缪拉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站往一侧这个时刻是属于英雄的。
面对万千骑士的注目奥斯卡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刃!
“安鲁哈啦!”
天地之间响起无数勇士的欢呼。
“我奥斯卡又回来了!”
第三章
“教历797年11月2o日夜也许是21日凌晨了。”奥斯卡放下羽毛笔他向双手呼了呼气德意斯初冬的夜晚把帐幕变成一座冰窖炭炉的温度竟是那样微不足道。
“我是在穿过一片被阳光烤炙的森林之后遇见他们的。他们不喜欢声音便没有住在远方那座杀声震天的要塞旁边。他们在未开垦的田野里安扎营地靠着一条只有马儿才知道的溪流。”
“与我见面的时候他们已经很疲惫了年纪最大功勋最多的站在前列而那些还没长胡子的小家伙则列在后头。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带着伤可精神高昂他们一遍遍的欢呼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疲倦。在营地晚餐的时候我才知晓他们刚刚参加一场大决战并成功粉碎了敌人的抵抗。”
“缪拉向我简要的介绍了一下战况他可真是省事只用六句半话便概括完了。”
“他们从山梁上出击在正面战场截断了条顿骑士团的队伍然后一直杀到对方的鹰旗下面再然后便左冲右突直到德意斯人听到马蹄声就跑这个时候阿兰元帅宣布战役结束。缪拉……似乎就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可无法想象他们都干了什么据说德意斯人的两个步兵军和两个骑兵军都被他们冲散了。”
“在这之后……缪拉没再说什么他和我静静站在空地上我们监视着流云一动不动。事隔七八个月我们的变化都很多只有一点是共通的我们都学会了沉默。”
“殿下!”帐幕外传来柯克.道格拉斯少尉的声音。
奥斯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日记今天就到这吧。
“进来!”
小柯克掀起幕帘走入大帐他带进来一股冷风。这个善使双手大剑的小伙子比从前成熟许多举手投足都是一副老兵的架势。不过话说回来相信任何一位成功杀出妻女山战场的战士都会变成这副沉稳干练面容冷漠的样子。
无可挑剔的立正敬礼道格拉斯少尉说话了:“亲王殿下!作为您的副官我得提醒您现在已经是凌晨……”
“柯克!等等!”奥斯卡摆了摆手“虽然你只为我做了五个小时的副官但我知道你是称职的所以我想我们可以换种方式相处。”
少尉没说话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个小家伙还在身后背着他的大剑长长的剑柄甚至高出他的额头。
“过来坐下!”亲王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小柯克看了看亲王的神色“是!殿下!”少尉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坐了下去他就这点最招人喜欢了。
“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开始的时候忙着养伤然后忙着受勋仪式再然后忙着整编最后我们就来这儿了!”
奥斯卡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大家都变得不爱说话了对不对?”
柯克缓缓垂下头“大概是吧!大家都尽量避开那次……不愉快的记忆。”
“恨我吗?”奥斯卡望着少尉的眼睛“是我带领你们动了一次自杀……”
“不殿下!”柯克.道格拉斯少尉猛然起立他甚至掀翻了坐椅“大家都在感谢您感谢您给予了我们伟大的胜利和不败的信誉!只是……只是大家在想到那些牺牲……呃……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但您要相信我您的红虎仍像从前那样爱戴您以您为天地!”
“你们……只幸存84人?”
柯克想再说点什么可他颤了颤唇角最终什么都说不出。
奥斯卡微微一笑提这个干嘛?
“对了!卡米尔干嘛去了?我在你们结阵的时候看到他了!可他在扎营时却不见了!”
“卡米尔少将和他的师团应该是去追击德意斯人的残兵在昨天下午的战场上我们并没对敌人造成大量杀伤只是逼使他们溃退。”
“卡米尔晋升了?”奥斯卡高兴的仰起头。
“是的殿下我们这些幸存者都获得了晋升还有这个!”柯克边说边朝自己胸前的帝国勇士勋章努了努嘴。
“阿勒康尔和邵尔.肖恩斯坦呢?他们不是冲出妻女山了吗?”
“是的!阿勒康尔总指挥和邵尔.肖恩斯坦团长都冲出来了可他们的伤势……总之他们的伤势很重虽然得到很好的救治可他们已经不适合军旅了!”
“伤残?”奥斯卡艰难的吐出这个词他知道所谓的“不适合军旅”代表着什么对于一位军人来说这可能比杀了他更令他难过。
柯克看了看神色暗淡的亲王殿下他连忙换了个话题并做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对了!殿下!您的那位朋友塔.冯.苏霍伊子爵!他的右手有四根手指齐根而断但他幸运得多!皇帝陛下破格提升他为近卫军历史上第一位炮兵准将但塔.冯.苏霍伊将军的手中只有一门可怜的火炮和四名炮手!您是没见到那个场面在授勋仪式的时候苏霍伊子爵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奥斯卡捧住头他突然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柯克呆愣了半晌他有些犹豫可最后他还是伸手扶住亲王的肩膀。
“殿下您无需自责红虎还活着!大家都在就在这个地方!”柯克边说边用手掩住胸口。“殿下!我们的红虎不但没有被打垮反而更加强大!我们已经拥有强袭军的规模了!按照大本营分配的番号咱们的编制是第十七游骑兵师、第十六格斗师和重骑兵第八作战旅。这些部队都是名副其实的精锐哦!”
看着一脸开怀的小柯克奥斯卡也不自觉的笑了笑。“呃……我不擅长记住生面孔的名字……”
“哦!是这样!来自大本营的罗兰.朱列尔上校担任游骑兵第十七师师长来自聂鲁达方面军的巴巴拉.萧伯纳少将担任第八重装旅旅长卡米尔.雷阿仑少将仍然带领咱们的格斗骑士。”
“除了卡米尔还有谁出门了?我看到营地空荡荡的!”奥斯卡勉力瞪着眼他已经困顿了。
“只有罗兰上校的游骑兵在家!我也不知道卡米尔师长追到哪里了至于巴巴拉将军的重装骑兵旅……我想他们会遇到一场硬仗因为阿兰元帅已将他们调入进攻阿尔伯托要塞的战斗序列连缪拉军长都亲自下到锋线督战了!”
“进攻一座要塞!要我的骑兵旅干嘛?”巴巴拉.萧伯纳少将在马灯下疑惑的看着作战书这位脸膛通红的大个子中年人有一个下意识的习惯动作就是说话的时候喜欢吹动落腮胡子看上去就像一只赌气的牛蛙。
缪拉只是微微一笑便没再做声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近卫军统帅所展示的战争艺术有什么样的价值。缪拉是在强迫自己不要怀疑银狐的布置他目睹了2o日下午那场大决战的整个过程阿兰的指挥无可挑剔只是对伤亡无所顾忌这不免令人怀疑他的用心。
“军长!那可是阿尔伯托要塞骑兵派不上用场的!银狐不会是要我们去送死吧?”
“你问问他敢吗?我会给他几个耳光再把他那身银色的皮毛丢进粪坑!”缪拉冷冷的哼了一声露出凶厉的脸色。
巴巴拉.萧伯纳少将的胡子飘动起来“军长听您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可塌实多了!”
孤单的野火稀疏的散落在盆地中火光映红了泰坦战士的脸孔。乌鸦成群结队的飞往战场难以辨物的黑夜无法组织它们奔向冲天的血腥。
战场上移落着无数尸骸围绕中心战阵的那条红线尸骨层层叠叠断裂的刀枪洒满地面有些就插在战士的尸身上。野火映出炼狱一般的场景死者依然保持生前的模样他们的面孔是那样狰狞!似乎他们仍在呐喊仍在战斗!北风出细微的呼叫就像死者的呻吟就像尸骨幻化出的进攻口令。
三三两两的泰坦战士在战场上游荡着他们将兄弟们的尸骨抬到离树林不远的高坡前高坡前已经开掘了一个似乎深不见底的大坑坑中落满近卫军将士的尸骸而人们仍在不断向内填加新的血肉。地狱似乎就是这样了它像一个隆起的血盆大口正准备吞噬一切。
缪拉军长和巴巴拉少将在经过几次严苛的检查之后才进入阿兰元帅所在的中心营地。银老人精神奕奕他在一座大帐幕前迎接了来自水仙骑士团的两位军官。
缪拉向元帅敬礼并向老人简要的介绍了一下德意斯逃兵的去向和红虎的追击情况;巴巴拉少将比较直接他在向元帅致敬之后便开始牢骚总之他不想和躲在一座坚固要塞里的敌人打招呼。
阿兰也没说什么他把两位军官请入大帐原来北方集群的将领和作战部的主要参谋们都在。
在场的军官们都站了起来他们热情的上前与红虎的两位主官握手拥抱。原本拥挤的会议桌已在一场大战之后留下了许多空落的席位这些席位包括北方集群第一军军长、第二军军长、第四军军长第八军军长狼骑兵的军长。在此之外集团军群牺牲的师长团长队长多到数不清作为主帅的阿兰连他们的面孔都不太记得。
“不过总会有人记得大家的牺牲!你们进行的事业是伟大的是神圣的!”阿兰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他打量着在座的每一名军人。
“刚刚统计出的结果!”一位参谋将文书递到元帅的手里“阿尔伯托战役!北方集团军群五个整编步兵军和斯坦贝维尔独立骑兵军合计伤亡数字为22997人其中战死近一万三千人战伤近一万人。”
“恩!”阿兰接过文书他连看都未看只是向这名作战参谋点了点头。
“帝国的军人们!”元帅晃了晃手中的伤亡报告“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我们北方集群已经丧失了一半以上的精锐力量剩下的只是一群胆小如鼠的补充兵!”
“唐.卡洛斯!”一位肩上挂着中将军衔的伯爵突然忍不住了“虽然你是第一军的代表但请注意你的语气和身份。”
平民出身的唐.卡洛斯少校冷冷的哼了一声若在平常他确实难得有机会在集团军群的最高军议上获得一个席位可是现在的第一军只剩下他这一位校级军官。除了在战场上牺牲的那些唐.卡洛斯能够出现在阿兰元帅的面前还要感谢战场执法队就是执法队干掉了那些企图逃离锋线的家伙。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卡洛斯少校向第五军军长瞪了过去“第一军已经名存实亡还能拿起剑的战士不够一个师的编制!第四军的情况也不比我们第一军强多少您的第五军虽然好一些可德意斯人很快就会在他们的都附近集结一支更加强大的集群到时候我们还能再打一场阿尔伯托战役吗?”
第五军军长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胆怯的人是你!我们还有红虎!我们还有整编第六军、第三军、第七军和克拉苏斯少将领导的第二军、第九军!以我们目前的力量我们还能与敌人……”
“你得了吧!”唐.卡洛斯不耐烦的打断了这位军长的言“第七军在拱卫战场右翼克拉苏斯少将的第九军和第二军在捍卫战场左翼第三军在维持补给线!如果他们都靠上来我们就会被德意斯人以优势兵力包围在这个鬼地方!”
“我同意唐.卡洛斯少校的观点!”李.麦克伦上校终于忍不住了。“这份伤亡报告已经说明我们没有再与德意斯人打一场大战的实力了!德意斯人在其他三个方向的国土上还有二百个师他们只要从中抽调出五十个师的兵力增调南方那么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
第五军军长还想说点什么可阿兰元帅已经示意言结束了。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那么在我宣布下一阶段的战事安排之前先交代几项人事命令!”银狐阿兰悠悠然的靠在座位上。看得出即使赢得了一场大决战可整支军队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心情不错。
“四三师师长李.麦克伦上校”
“是元帅!”被点到名字的李上校立刻起立敬礼。
“根据泰坦法典一位指挥卓越、战绩突出的军官必将得到晋升!而根据近卫军的惯例一位将由师长提升为军长的军官不能直接领导其原来所在的军团。所以……李.麦克伦少将你在第一军和第八军里挑一个吧!”
李.麦克伦知晓自己会有一次晋升可他没想到这个任命会这么快!天啊!少将军长!他连这种梦都没做过数年以来他只是尽着军人的本分。
“我……我选第八军!”
“为什么?”阿兰颇为期待的望着这名前途无量的军人。
“第八军的建制还算完整!我要在牺牲了无数战友的地方继续与德意斯人斗争下去!我要坚持到最后一战!”
“果然是这样!”阿兰元帅赞许的叹息了一声。“那么就这样了第八军军长!”
“唐.卡洛斯少校!”元帅又唤起了另一名军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报告元帅!我现在的感觉就像被头犀牛碾过一样好!”
“我看也是这样!”阿兰点了点头他上下打量着卡洛斯身上的伤口似乎这名军官的身体没有一处不在渗血不过相信始终坚持在锋线上的人都是这副模样。
“本来呢……李上校的……哦对不起!现在是李将军本来李将军的第四军需要你的指挥可近卫军从来没有这种由团长晋升军长的先例虽然你的战绩功勋足以得到这项任命可帝国近卫军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即便是我的任命总参谋部也有否决权!”
“所以……”阿兰望着目光清澈的少校他知道自己不会选错人。“我任命你为北方集团军群总装备官……”
阿兰元帅话音刚落就被室内的喧哗淹没了!北方军总装备官?虽然这个职务在级别上确实比一军之长差了不少可这个总装备官却执掌整个集团军群所有的预算开支和仓库兵营大小军械等等事项这绝对是一个成日数金币的肥差!可近卫军统帅却要一个平民出身的打手来担任这个职位。
“这绝对不行!”第五军军长第一个站出来了!
“是啊!元帅阁下!您在开玩笑!他是平民!”
“是啊是啊!这家伙会把我们的兵器变卖然后……”
“也许……单凭第六军还不能完成攻陷阿尔伯托要塞的任务!”阿兰的话音很轻他满意地看到所有的北方将领都闭紧了嘴巴。这些家伙还是老样子真正需要他们出头时候一个都不见。
“既然大家保持沉默那么就剩下当事人了!唐.卡洛斯上校怎么样?你对我的这项任命还满意吗?”
唐.卡洛斯坚定的点了点头“满意!元帅阁下!我满意极了!我保证北方军区再也不会出现三千金泰一间的营房和硬碰一下就会缺口的刀剑。”
“呵呵!三千金泰一间的营房?三千金泰足够在都林近郊买栋别墅!”阿兰笑了起来“我听说过这件事近卫军历史上最大的一个笑话!也只有你们北方军敢在预算上做这种手脚!”
“元帅阁下!我已向您保证过了北方军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刚刚晋升为上校的唐.卡洛斯冷冷的环顾了一遍在座的军官“如果还有谁想住三千金泰一间的营房我就让他们自己去建!”
“报告!”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呼喝。
“哈哈哈!”阿兰兴奋的向来人迎了上去“克拉苏斯将军你来得真是太巧了!各位见见新上任的北方军区总参谋长吧!”
“总参谋长?”在座的军人全都惊呆了!这简直是无法形容的一件事!即使克拉苏斯将军出身显赫的波莱斯拉夫家族可他的年纪和资历根本无法承担北疆参谋长的责任但阿兰元帅又不像是开玩笑再说这种任命必须是由皇帝陛下亲自下达的!
已经为数不多的北方军官呆愣在座位上他们对这个变故都有些不知所措。
“元帅!您和皇帝陛下不在考虑一下吗?”望着目瞪口呆的昔日同僚刚刚被阿尔法三世陛下晋升为上将的克拉苏斯.波莱斯拉夫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阿兰有些不高兴了他对着帐内的军官们皱起了眉头。
“总参谋长阁下!恭喜您获得晋升!”唐.卡洛斯上校第一个站了起来他向一直有着良好声誉的克拉苏斯将军敬礼不过这位刚刚上任的总装备官也转着自己的念头如要在新岗位上有一个不错的开始那么自然要获得总参谋长的支持现在表现得恭顺一点并没有坏处。
既然有人带头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在座的贵族军官自然不希望落在平民的后头他们收起怀疑和不信任恭恭敬敬的向克拉苏斯.波莱斯拉夫将军送上祝贺和慰问。
“好了!人都到齐了!请缪拉将军为我们介绍一下德意斯人的情况吧!”阿兰边说边回到自己的座位。
缪拉走到战术地图旁边他待众人坐稳之后才开始解说。
“德意斯逃敌分成三股比较大的集群分别逃往后方三个不同的方向每个集群大概都有一万多人的规模。我在会议之前刚刚收到格斗师长卡米尔.雷阿仑将军的急报他们追上了其中最大的一股!”缪拉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这股逃敌主要是步兵德意斯王国第七军、第六军和第十四军的残余全在这儿卡米尔将军只提到他追上了敌人但直到现在我还没得到他的进一步通报。”
阿兰点了点头德意斯人的动向和他料想的差不多这些本欲退守阿尔伯托要塞的逃兵被红虎截断了通往要塞的退路所以他们经由三条国道退往三处不同的防区。
“隆德耐因斯上将的战场意识确实不错被打得那么惨竟然还知道分兵逃跑!”
元帅的话将在座的军官都逗笑了这时他们才想到是自己为帝国迎得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战。
“让我们说回下一步的战事安排”银狐扶着酸疼的腰背站了起来“就在刚刚大家争论了起来但你们说得都是事实我们在经历一场大战之后确实已经失去了再战的实力!失去编制的部队要获得补充减员严重的部队也要修养左右翼不能留空补给线更是我们的生命线但这些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我们失去了许多将校一级的指挥官没人领导队伍这仗我们还怎么打?”
“请求言!”
“克拉苏斯!你已经是集团军群总参谋长了不需要这么客气。”阿兰向帝国近卫军历史上最年轻的边疆统帅笑了起来。
“是!元帅阁下!”克拉苏斯在陪笑过后不禁正了正神色“我认为即使我们已经失去再战的实力但我们仍要在锋线上保持进攻的势头。就像面前的阿尔伯托要塞我们应不计代价夺下德意斯中南部地区的这处门户!只有夺下这里我们才能让德国人在停战协议上付出代价!”
“没错!”阿兰点了点头“如果我们现在就撤退德意斯仍然可以凭借阿尔伯托要塞的地理位置重新组织防御。”
“那么……您是要用我的骑兵去撞那面高大的城墙?”来自红虎的巴巴拉.萧伯纳少将有点不耐烦了!
“您难道要让我们飞进那座大城吗?”
缪拉没有阻止部下的无礼举动他只是微微一笑并用期待的眼光凝视着近卫军统帅!
阿兰元帅点了点头他摊开了一张阿尔伯托要塞的建筑平面图。
“巴巴拉少将!如果你真想飞进那座大城那么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会让你梦想成真!过来看看吧!军情局的秘密情报人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搞到这份东西!看看我们能够从中得到怎样的启!”
帐幕外的营地突然混乱起来脚步声和胡乱的喊叫声响成一片!
“已经开始了吗?”阿兰惬意的仰起头。
军官们跟随元帅走出营帐远方那座高大的坚城矗立在地平线的边缘他就像一名孤独的卫士这名卫士被灿烂的火光包围着!夜空被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火球点亮了火球从地面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一条拖曳着光带的抛物线火球沿着美妙的轨迹抵达终点城墙上光火四射人声凄惨!
一支烟花弹升空了!伴随闪烁的红光近卫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洒满盆地平原的篝火映出了一队又一队士兵他们踏着整齐的脚步缓缓接近荡漾着血色涟漪的护城河!
“弓箭手掩护!步兵填河!快!快!天亮以后咱们要在要塞里用早餐!”第六军军长就站在护城河边缘这个健壮的大汉讲着一口别扭的北地方言。
德意斯人有些奇怪泰坦人没有包围他们的要塞而是将进攻主力全部集中在要塞的南侧城墙这边城墙的防守最为严密别说天亮就算用投石机轰上一天也不会出现缺口!城下的泰坦人是在做梦!他们决不可能仅用一个夜晚便攻入城门!
沐浴着箭雨北方集群第六军的战士们在疯狂的搬运沙袋沉重的沙袋投入漆黑的河水激起大蓬的血花!士兵们被城墙上投来的箭矢击中了他们歪倒在河面上流着血静静的徜徉。不断堆积的沙袋终于露出河面可距离城墙边缘还很遥远!泰坦战士前仆后继他们呐喊着奔走在锋线上他们用混合着汗水和血水的土石不断铺垫前进的台阶。
终于德意斯人等到了在军中广为流传的恐怖武器!火炮!这名参加过妻女山阻击战的老兵曾经轰破无数瑞尔人的城门它是防守的好手也是进攻的中坚!现在它出现在阿尔伯托要塞的面前!
城门上方的敌楼内勇猛的德意斯武士望着黑洞洞的炮口起呆!其实他们只能隐约看到炮手的身影可这并不纺碍他们向火炮放箭!说不定钢铁箭头可以伤到这个杀伤力恐怖的大家伙!
德意斯人投来的箭矢在离泰坦人的火炮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已下落火炮用无情的呼啸粉碎了敌人对它的讥讽!在火炮的面前弯弓搭箭已是不合时宜的事情这是一个新的时代向旧时代动的挑战!尽管它的势力依然孤单尽管它的自身依然存在缺陷但它已用怒吼向整个世界宣告了它的诞生它已用辉煌的战绩向世人宣告它的时代即将来临。
峰线后方腾起一朵灿烂的烟火伴随震天的轰鸣巍峨的要塞敌楼立刻便被硝烟填满碎石和人体猛的飞入空中向突来的雷雨一样急扩散。火炮在停歇一会儿之后再次出震耳欲聋的吼叫!通过观察第一炮的弹着点经验丰富的苏霍伊炮手已经瞄准了吊桥铁索的正确位置!炮弹在桥板顶端的垛口位置炸响!钩连吊桥的铁索应声而断!
桥板迅下落砸实在护城河上渐起两篷巨大的水柱。泰坦战士的阵营出一声欢呼借由炮火的掩护一队坦胸露背的高壮战士呼喝着口号踏足桥面他们推动搭载削尖圆木的冲车向要塞南门动最强力的冲击。
“冲啊!”“撞啊!”
随着战士们的高声齐喝突出冲车的圆木尖刺不断撞击着城门要塞的木质巨门上包裹着铁皮但这层铁皮在力士和圆木的撞击下逐渐脱落!城门在颤抖它那两扇本应严丝合缝的门扉已经渐渐松散。
“为什么不在昨天的战场上使用那门火炮呢?如果有它在我的身后不断轰击锋线我可以保证我的突击团能在两个小时内砍倒德意斯人的帅旗!”
正在凝视战场的军官们都被唐.卡洛斯上校的假设吸引住了!即使只有一门火炮也能在正面战场上给敌人造成大量的杀伤妻女山阻击战就是这样!阿兰元帅为什么不利用这项优势呢?
刚刚上任的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克拉苏斯上将望了望沉默不语的老元帅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可这位年轻的将军深明事理没有阿兰他就没有今天!
“指挥炮队的塔.冯.苏霍伊准将在赶赴战场的途中遇到一场雨他能在今晚赶到这里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克拉苏斯向已经成为自己部署的同僚们轻声解释着。
军官们出“哦”的一声他们似乎都不愿多想克拉苏斯能由少将跃升为上将能由一军之长跃升为掌管一方疆土的统帅那么最好还是不要怀疑他说的话大家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了。
“为什么不用火炮直接轰击城门?”一名军官提出这个问题。
“大概是射距的问题!”克拉苏斯遗憾的摇了摇头“据塔.冯.苏霍伊准将解释火炮的射程和射距有很大的局限性炮弹轨迹是呈抛物线状的射击距离地面比较近的目标必须推进与目标的距离距离太远的话……炮弹在平射时就会提前落地而距离太近的话……就像现在城内的德意斯人会用投石机把它砸成一堆废铁!”
“真是麻烦!还不如我们自己撞开呢!”一位军官终于不耐烦了!
密闭的城门在反复的冲撞中露出一死缝隙!就在泰坦战士打算再加一把劲儿的时候身后的掩护火力嘎然而止!深感大事不好的德意斯武士猛的冲上被炮火摧残得体无完肤的敌楼他们向城墙下的泰坦战士投来箭雨。
护卫冲车的盾牌手连忙举起方盾但接下来的条石却让他们狼狈的跌下吊桥城墙上的德意斯箭手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箭矢不断落入水中继续收缴生命。
滚烫的火油倾倒而下圆木立刻燃烧起来但皮肉开绽的泰坦战士并不打算放弃他们继续推动冲车可德意斯人已经嘲讽的投下火种。在战士们的眼中这根火把下落得那样的缓慢它在空中翻滚不断溅落火星!火把落在冲车上它那迟缓的身姿却引一场迅猛暴烈的大火!围绕着冲车泰坦战士尽数没于汹涌的火海!
愤怒的第六军军长就像一头狂的狗熊他掀翻了一名炮手揪住了炮兵准将的衣领!
“你他妈是怎么回事?你的火炮怎么变成一个哑巴?我的突击队全完了!他们是最好的战士!他们全完了!就因为你的火炮在这个要该死的时刻见了鬼!”
塔里将纠住自己衣领的手指扳开了他将这位军长的手放在炮膛上第六军军长感受到一股爆炸般的火力!他又像狗熊一样尖叫着跳开了!
“妻女山上的勇士从这该死的炮击间歇中挺了过来所以他们才是最好的!”炮兵准将面无表情的瞪着六军军长。
“军长!那段护城河被填上了!”满头大汗的通讯官一边飞跑一边高喊!
六军军长猛的回过头“真是太即时了!”狗熊兴奋的迎了上去。
不过他突然回过头“准将阁下!叫我比尔吧!就当我向你道过歉了!”
塔里终于露出笑脸比尔?这不就是狗熊的意思吗?
德意斯人一直在奇怪虽然泰坦人投入攻城的兵力有限可他们为什么单单填充了护城河的一小段按照传统的做法他们应该挖掘沟渠引走河水然后填平河沟进行夺城之战可他们现在只留出一段不到二十米的走道能有什么用?
德意斯武士调动箭手完全封锁了这处已被填平的护城河他们用箭矢和条石将冲至城下的泰坦战士变为一具又一具落魄的尸。
星空外的旷野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黑暗中的萱草原上传来整齐嘹亮的呼喊声重物在地表拖曳的轰鸣由远及近!城墙箭堡内的德意斯瞭望手终于看清了!可他只懂张大着口一点声音都不出他在修辞贫乏的德语中完全找不到适合的词句来形容他所看到的一切!
“是……是梯子!泰坦人推过来一条好长好大的梯子!”瞭望手终于向同样迷惑的武士喊出来了!
没错!泰坦战士确实将一具长梯推入战场这具长梯与地面的斜角为35度它的锋面嵌有铁板与城墙垂直这个由木架和铁钉装订起来的梯形建筑就像一座通往城墙的踏板它在踏板底部安装了十组大型木轮战士们用铁链钩连木轮一队在前拉动铁链一队在后推动梯底。
“干掉它!干掉他!用火烧!用石头砸!一定要干掉他!”城墙上的军官在疯狂的咆哮如果这架梯形建筑真的靠在城墙上那么冲上来的泰坦人就不会是一个、两个而是密密麻麻的一个整编步兵军!
要塞守备军布置在城内的投石机全部掉转方向一颗又一颗大石从天而降临它们落进泰坦战士的队伍用砸实地面的沉重闷响带走了一队泰坦战士的生命。
巨梯终于受到攻击!木板拼成的梯面被一枚巨石砸出一个深坑巨石沿着木板的坡度向下急冲梯后的战士立刻就被撞得七零八落但战士们没有放弃他们再次赶到梯后他们再次出蓄满劲力的整齐呼喝。一队战士不顾箭雨投枪的洗礼他们冲上巨梯的斜坡一队在前撑起盾牌一队在后疯狂的填补缺口为砸毁的一段钉上新的木板!就在这时又一枚投石砸了下来盾牌飞向天人体变成状似可口的肉饼可战士们没有畏惧在巨梯后的队列中又有一队士兵怀抱木板和锤子疯狂的冲了上去!
近卫军的远程攻击部队终于爆了!投石射手仔细校验着方位他们向城内可能存在投石车的位置不断射巨石头力图掩护巨梯的前进。同时弓箭手队伍也不甘示弱他们排列成整齐的阵型向巨梯前方的那处城墙送去一轮密过一轮的箭雨!英勇的第六军战士不顾头顶上的密集刺枪和大块的条石他们将盾牌举过头顶并紧密连接在一起这队战士将沙袋和尸体堆砌成的通道清理干净为了不让德意斯人毁坏这条通道他们一直举顶盾牌坚守在那里。
终于!在德意斯人的不断打击下在泰坦战士的顽强拼搏中巨梯的锋面马上就要撞上城墙了!泰坦战士们想要欢呼可他们却无法出声一队德意斯武士抬着散骇人蒸汽的火油桶出现在巨梯即将抵达的那段城墙上。
比尔虔诚的祈祷着!突然!他听闻一声已经无比熟悉的轰鸣!城墙上腾起的火光和硝烟完全挡住了人们的视线喧闹的战场突然宁静下来敌我双方都在紧张的观望那段城墙上生的事情。
塔里兴奋的收回望远镜巨梯前的跺口已经消失不见与它一起消失的还有那队抬着火油桶的德意斯人!
巨梯终于紧紧的靠在城墙上水平呈35度斜角的梯板已由城墙顶端连通地面。
“炮兵!我爱你!”比尔军长出一声狗熊才有的欢叫他抢过一面大旗第一个冲上斜梯。
德意斯武士似乎完全忽略了炮火的威胁即使无法摧毁泰坦人的巨梯可他们仍有血肉可以牺牲他们会用自己的尸堵塞侵略者的进攻通道!
比尔军长冲上了钉满木板的长梯可他在长梯中段停了下来。这头狂暴的狗熊转身向后他对着夜空笨拙的挥舞起手中的大旗!城墙上的德意斯武士惊恐的现这面大旗并不是敌人的军旗而是一面色彩鲜艳的指令旗!四周散落的火光映红了旗帜旗面描画的是一匹奔马奔马在风声与杀声中纵身欲飞!
“巴巴拉!你还在等什么?要我给你铺上红地毯吗?”比尔军长的呼声震荡着人们的耳膜。
似乎是在响应巨熊的吼叫天地之间突然涌来仿若踏破虚空的马蹄声!浓夜下的萱草原在颤抖、在飘移!泰坦战士们纷纷擎起兵刃!他们向身后的荒原致敬!
“骑兵!是骑兵!”一名德意斯武士用颤抖的手指指向漆黑的天边席卷而来的那道烟尘。
水仙骑士团红虎骑兵军辖下重装第八作战旅在正面战场向阿尔伯托动了冲锋!
德意斯武士疯了!他们不知所措的呆站在原地没人教过他们如果在城墙上对付冲锋而来的骑兵。
巴巴拉.萧伯纳少将擎着红虎的战旗冲在队伍的最前列没人能够阻止他成为世界上第一位攻克一座要塞的骑兵将军!感谢诡计多端的阿兰!感谢军情局那些牺牲在此地的无名英雄!
巴巴拉冲上斜梯他的骏马与地面的落差已经过二十多米!光明神在上!祝福你的战士吧!勇猛的水仙骑士提起缰绳骏马在斜梯制高点的平台上跃空而去!
“安鲁哈啦!”
伴随响亮的呐喊骑士与骏马跃过四散躲避的德意斯人跃过横沿三米的城墙难道……它要坠地?
一座紧挨城墙的教堂突出了它的屋顶!骑士的骏马平安的踏足其上破碎的瓦砾在马蹄下四溅分散!早在半年前泰坦帝**事情报局的一个“施工队”便已进驻阿尔伯托要塞他们以修缮教堂为名在城中四处活动刺探军事情报绘制敌军布防图。就在德意斯人掌握了他们的身份时这个“施工队”已为临近城墙的教堂屋顶镶嵌了铁板并用瓦片进行了很好的伪装“施工队”成员相继被捕德意斯人在忙着绞死泰坦人的密探他们根本没有留意到教堂屋顶的威胁也没有“验收”施工质量。
水仙骑士来了!第八重装旅的铁骑兵从天而降他们纷纷跃过城墙踏上教堂屋顶马蹄飞驰声如洪钟!教堂的屋顶向地面延伸它更像一座阁楼骑士们顺着陡坡急冲而下战马跃下屋檐直冲地面尘土飞扬战旗飘舞!神选战士的不败威名再次得到印证他们冲入街道化为向城市中心席卷而去的孤烟。
阿兰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这种事也只有他想得到做得出!
“好了!第六军跟进!扫荡城墙上的德意斯人阿尔伯托要塞已经是我们的了!”近卫军统帅心情大好他嘱咐勤务兵为军官们送来酒水。
端着澄澈的水晶杯银狐揉了揉肿胀酸疼的眼睛老元帅有些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沾染酒精!
“看看啊!”阿兰指了指被火光与人声淹没了的城市。“四围城墙的严谨布局完全制约了城市的展!据说东方人的皇帝也住在这种模式的城市里他们这种故步自封的思想迟早都要吃大亏!”
教历797年11月21日辰时德意斯中南部战区阿尔伯托要塞的三座城门已经全部陷落尽管城市中仍有零星的抵抗但泰坦近卫军已为该城改易旗帜莫瑞塞特王朝的金狮旗在启明星的闪烁中高高飘扬。
迎着黎明前的最后一瞬黑暗踏着倒折的人体和破碎的刀枪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在万千战士的欢呼声中策马行入城门老元帅一改往日的矜持他用最热情的语言和动作迎接战士们的热忱元帅知道他的生命和军旅历程都已达到一个制高点!
第四章
森林中的雾霭扩散开来树梢间的湿冷水气变作冰屑冰屑挂在树枝上就像完美的雕塑展示着难以形容的孤独与壮美。
水仙骑士的营地远离战场就在森林边缘这座巨大的军营一直向旷野延伸而去。骑士在军营四周挖掘了隔离沟骑兵只能由两条跨越隔离沟的通道出入营地。
晨光依稀太阳还停留在地平线的下面。冷雾缓缓飘移白色的烟絮荡出森林向营地扩散。营地披上了单薄的纱衣静静的没有一点声息。战马聚集在营地一侧的马舍里这些早起的战士互相摩挲互相问候用熟识的方式交流着讯息。
营地中心燃着篝火篝火驱散了雾气。人影憧憧似乎有东西在雾色中移动。
值夜的骑士已经非常困顿可他们依然瞪大眼睛监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守卫在中心营地四周他们肩负着护卫亲王殿下的使命。
“口令!”一名哨兵猛的拔剑!他谨慎的望向来人。
“德意斯的冬天特别冷!”
哨兵收回长剑“是啊!一点不假!已经要换班了吗?你来得太早了!”
一名骑士走出雾霭哨兵瞪大了眼睛“你……”话音嘎然而止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深入胸膛的凶器。动突袭的骑士接过哨兵沉重的身体他的长剑已经刺穿对方的**。哨兵挂在长剑上他在颤抖他想抓取一些东西对方的铠甲上雕刻着猛虎水仙的图腾哨兵的手覆在他所信仰的图腾上到底生了什么事?哨兵无法思考他的手已经软软滑落在洁白的图腾上留下鲜艳的血色。
骑士向身后招了招手四周涌出无数矫健的身影。围绕着中心营帐骑士们散布开来他们小心的移动并拖走了数名值夜士兵的尸体。
为的骑士终于挑开帐帘帐幕内十分昏暗骑士瞬息穿帘而入他的匕闪烁着清冷的光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似乎在熟睡他向内侧靠卧在宽大的软床上出均匀的呼吸!
骑士的匕猛的刺入人体可他立刻现由锋刃传来的触感完全不对!
奥斯卡猛然惊醒!他不顾肢体的伤势猛的抓紧枕侧的弯刀手柄。
“殿下!”柯克.道格拉斯少尉出现在营帐中“抱歉打扰您!但您应去中心营地看看!”
奥斯卡疑惑的翻身而起。
无数火把将中心营地围拢起来红虎战士鄙夷的望着已被包围起来的入侵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闯入中心营地的入侵者披挂着水仙骑士的战甲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沾染着昔日兄弟的血迹。
罗兰.朱列尔瞪大了血红的眼睛他的金滚落着露水面孔由于愤怒涨成了番茄酱的颜色。
“上尉!能向我解释一下你的行为吗?”第十七游骑兵师长冷冷的打量着不一言的入侵者尽管罗兰上校面容平静可他握剑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信仰!”
“你信仰的是魔鬼!”罗兰上校不屑已极的低喝了一声“你的信仰就是谋杀嫡系家族成员吗?”
“他不是!”入侵者的头领吼了回去。“他是皇室的爪牙!他会玷污家族的名誉他会摧毁家族的意志!他才是魔鬼!”
“殿下!”刚要出言制止的游骑兵师长愕然望往身侧不知何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他在说什么?”奥斯卡有些疑惑他完全无法理解。
“我在说你这个恶魔会玷污家族的……”
“把他拿下!把他们都吊到柱子上!”气急败坏的罗兰已经不耐烦了他身边的骑士也已暴跳如雷!战士们一涌而上他们将闯入者踢倒在地并用绳索将这些精神有问题的家伙捆了个结实。
“让他说完!”奥斯卡出命令他必须弄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
战士们将这伙叛贼的领推倒在亲王殿下的面前奥斯卡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的眼睛“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眼中透射着刻骨的仇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奥斯卡蹲了下来他与对方互望着。
“你是魔鬼!皇室散播的瘟疫!真正的水仙骑士永远都不会听命于你你才是家族的叛徒你根本不配拥有安鲁的姓氏你……”
奥斯卡的弯刀陡然切入对方的咽喉冰冷的刀锋嵌入人体的喉咙它截断了对方的叫嚣也带走了这个生命。
“殿下!”罗兰上校本想上前扶住颤抖的年轻人可他看清亲王的脸色之后不禁向后退却。奥斯卡的面孔溅满血水他双目无神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
亲王平举弯刀他将刀锋指向脸色大变的罗兰“我是恶魔?我是瘟疫?”
“不……”罗兰望着紧贴着自己下巴的刀锋他小心的摇了摇头。“您不是!您是民族英雄是家族的骄傲!”
奥斯卡将弯刀转移他的动作缓慢而精确可人们都在怀疑他是否仍算清醒。
亲王的弯刀又指向一名红虎战士。“我是叛徒?我不配家族的姓氏?”
“不殿下!他在说谎!”这名红虎战士颤抖着摇了摇头。
奥斯卡冷漠的回转身他看到四周的战士都在退却冰冷的血滴流过面颊奥斯卡抿了抿嘴唇他尝到一丝腥甜的气息。
亲王转向营地中心的叛贼他们被红虎战士推搡着聚拢在一起。
面容冷峻的奥斯卡选择了其中的一个。“我是家族的叛徒吗?”
“没错!你……”
没有半点犹豫!奥斯卡手起刀落!大蓬鲜血喷洒向天人体猛的载倒在地。
“你!”奥斯卡走向下一名企图谋害自己的叛贼“回答我!我是……”
“你就是!”
亲王的刀再次挥舞起来血水溅入冷雾倒折的人体就像裁剪过的破布。奥斯卡迈过这件破烂的布匹他走向下一个鲜活的生命。
面对魔神般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四周的红虎战士选择了保持沉默他们从屠场上别开头尽量不去留意耀眼的刀光尽量不去呼吸染血的空气。
“你!”奥斯卡指向最后几名叛贼这位亲王的衣衫已被喷洒得鲜血淋漓。
“回答我!我不是家族的叛徒我也不是瘟疫!对不对?”
这名战士望着四周残破的尸骸终于哭了起来他在刀下颤抖在一双粘满血泥的军靴面前跪倒在地。
“原谅我吧!宽恕我吧!是上尉这样说的!是他告诉我的这些的……原谅我!”
“上尉是谁?”
“是他!是他!”已经濒临崩溃的叛贼颤巍巍的指着早被一刀割喉的上尉。
奥斯卡就像一具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他僵硬的转过身体他向那名最先被送往地狱的上尉踱了过去。弯刀的锋刃在滴淌鲜血亲王的面目真的就像刚刚闯出炼狱的魔鬼。
奥斯卡的弯刀再次下落他疯狂劈砍着早已断气的人体。他的每一刀都带起一蓬血肉他的每一声呼喝都透出骇人的气息。终于!奥斯卡再也分辨不出刀口下的人体上尉已经变成一滩稀烂的肉泥!
亲王猛的仰头向天他竟喷出一口鲜血!四周的骑士不顾腥臭欲呕的场景他们冲入场内扶住摇摇欲缀的魔神。
奥斯卡瞪着无神的眼睛他不明白他不了解家族的骑士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从没背叛过家族他从没背叛过信仰!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望着那名仍在哭泣的叛贼奥斯卡微微笑了笑。
“罗兰!执行我的命令把他们扒光再把他们全都绞死!他们不配那身军衣!”
初冬的清晨洋溢着清冷的光辉太阳在冬日的早晨变成一轮硕大的火球它将温热的光彩投落在人世间这片广阔的天地。早起的人在参天大树间的光滑的褐色土地上行走那些露出松土外的根茎都长着一片片、一簇簇的嫩绿苔藓这些地衣植物在寒冷的早晨就像绿色的染料一样鲜艳。
阳光终于涌入室内那是有人拉开了遮挡落地窗的天鹅绒窗帘。安鲁公爵不自然的睁开眼阳光投在床上迷惑了他的视线。
“拉瑟夫!”公爵难以置信的望着端坐在床边的大儿子。
“父亲!早上好!好久不见!”
多特蒙德坐起身他的目光中有惊喜、有怀疑、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失意。
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突然按住父亲的左臂他冲父亲摇了摇头多特蒙德微微一笑放松下来。拉瑟夫抽出父亲埋在被褥中的左手左手中竟然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刃。
拉瑟夫苦笑了一声“父亲您真的不必这样。”
“好吧!”多特蒙德将短刃交到大儿子的手里“你和你的追随者是不是杀了这里所有人?”
拉瑟夫点了点头他似乎一点都不为此感到难过。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家族的卫士!”
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摆了摆手“凡事总有牺牲他们将作为英雄被家族供奉着!”
“我呢?你也打算杀了我?”多特蒙德凝望着自己的亲子光明神啊!从前的拉瑟夫并不是这样的!
“您在开玩笑!”拉瑟夫正了正神色“您是我的父亲!我又不是畜生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我怎么会杀害您?”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彼得上校闯入室内卧室中的父子疑惑的望着他。
“拉瑟夫带上公爵离开这儿!快!我们得撤退!”
安鲁元帅失望的摇了摇头“彼得!呵呵!想不到是你……难为你在那次论述时将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对立关系阐述得那么精辟!”
机要秘书难堪的别开头尽管他选择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奉的理念可他在面对统帅的时候还是感到一丝羞愧。不过他马上挺起胸看得出他并不后悔。
“元帅!我们没有必要在争论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关系!这没有意义保守派和激进派在互相制约也在互相影响!家族的生存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两派思想的融合是一个大趋势是统一家族真正的必须!”
安鲁公爵摇了摇头“彼得我不想知道你们的理论和信念我只想知道我的大儿子会怎么对付他的小弟弟!拉瑟夫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亲人!奥斯卡也是!他爱你他爱这个家庭!他……”
“父亲!够了!”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打断了公爵的话“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悼念小奥斯卡!”
多特蒙德猛的翻身而起他一拳便将自己的大儿子打倒在地。守侯在门外的背叛者一涌而入他们持着兵器呆愣在室内出现在面前的是最高统帅他们对其拨剑已是不可原谅的罪责他们再也不敢向前多走一步!面对状似疯虎的统帅背叛者颤抖着躲向一边。
拉瑟夫从地上爬了起来“父亲您应该知道!既然我敢出现在您的面前就证明我已拥有十足的把握!您所依赖的支柱已经不存在了!家族再次回归原点!”
“你是说……奥斯卡已经……”
“我什么都没说!”拉瑟夫微微一笑他轻轻拍了拍手几名骑士推着餐车进入卧室。在落地窗前的短桌上骑士们排开了精致的餐点。
“父亲!现在是早茶时间我们很久没有共进……”
“行了臭小子!”多特蒙德恼火的别开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么笨拙。“拉瑟夫你以为你派往红虎的那几名亲信真的能够成事吗?呵呵!缪拉将军不是傻瓜!早在他们加入红虎之后就有专人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我相信他们现在已经跟随你的理想下地狱了!”
好半晌!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像个绅士一样靠坐在高背椅上手中攥着缀有光明神像的珠链双眼无神的望向窗外窗外的庭院只有一片惨淡的冬景。
“儿子!告诉我!即便你能够成功你又会怎么做?”
拉瑟夫苦笑了一声他失算了!如果红虎方面的行动以失败告终如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依然活着那么还谈什么今后呢?
“奥斯卡若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家族必定会考量新的策略比方说向东侵入波西斯又或向北兼并捷洛克向南兼并斯洛文里亚!只要方法得当当您退休的时候我就会建立一个新的帝国!一个安鲁为名的帝国!”
多特蒙德惊讶极了!
“儿子……我……我没想到你的野心……不!我是说你的思想不是……”
“不!不!”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连连摇头“您一定认为我的思想是保守的!但您错了!大家都错了!激进派的主张没什么不好但他们不应该将斗争的矛头指向莫瑞塞特皇室我们完全可以避开皇室和西方王国我们可以在东方夺得完全属于安鲁的广大疆土!父亲!您知道的!走上帝国道路是家族唯一的出路!”
多特蒙德叹息了一声“拉瑟夫也许我们的意见不同是因为大家都带着偏见去看问题我们很难客观的把握一件事但有一点你错得离谱!你以为避开西方王国和莫瑞塞特皇室就万事大吉吗?只要安鲁独立建国家族就立刻背上了叛贼的罪名莫瑞塞特会联合西大6所有的君主国对我进行武装干涉!到时候……”
“到时候您的骑士一定会击败他们!猛虎水仙的旗帜是不败的象征!我会让您看到那一幕的!在我被教宗陛下册封为帝的时候!”
“你的脑子进水了我的儿子!”多特蒙德焦急的抓住拉瑟夫的肩膀他仍不放弃劝说可拉瑟夫立刻就挣脱了。
“父亲!喝杯茶平静一下吧!既然奥斯卡很安全那么我们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多特蒙德望了望茶壶又望了望茶杯他眼神中的光彩逐渐暗淡下来。
“儿子……知道我为什么要向你透露关于红虎的那件事吗?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奥斯卡肯定平安无事的消息吗?”
拉瑟夫的面孔陡然一僵他曾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他好像就要猜到了!
“我的儿子!”多特蒙德端起了茶杯“你就是这样杀害博克里埃的对不对?我想来想去也有只有你能无声无息的杀了他!其实……换作是我我也不会留着那个危险的老家伙!”
安鲁公爵将杯中的茶水泼到地面上暗红色的水渍在波动中沸腾起来很快便将地板腐蚀了!
“看看啊!多么霸道的毒药!”父亲自嘲的笑着这是亲生儿子打算喂给他的。“其实……我告诉你奥斯卡的事情就是要看看……你敢不敢杀我!我赌你会向我忏悔、企求我的谅解!拉瑟夫相信我!如果你那么做了!我一定会原谅你的!可我竟然赌输了!我的儿子在阴谋败露之后便要杀害他的父亲取而代之!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家长的位子他仍然可以实现自己的野心!拉瑟夫儿子!这就是你在阴谋败露之后想到的!父亲说的对不对呢?”
面对父亲的凝视拉瑟夫避开了这道令他无地自容的目光他看到追随他的骑士失望的盯着自己就连被自己认作兄弟的彼得都已换上一副责备的神色。
“是的!是的!您说的没错!”拉瑟夫突然站了起来他像疯了一样高声叫喊起来。
“家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安鲁在东疆呆得够久了!波西斯人在崩溃!莫瑞塞特皇室在四处树敌!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我可以成功的!我完全可以……”
“够了!”一声大喝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卧室门口走进两个人早已不耐烦的费戈.安鲁.底波第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浑浑噩噩的库科迪!
“父亲!我受够了!这家伙绝对不是我的拉瑟夫哥哥!他一定是某个杂种冒充的!”费戈在众多刀剑的威胁下大步流星的走向父亲。
“酸奶……不喜欢叛徒!”库科迪最后补充了一句。
“你们……你们……”拉瑟夫难以置信的望着二弟和三弟!
“我们?我们两兄弟一直在忙着清理你带来的那些叛徒!”费戈不屑的望着他的哥哥。
“你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安鲁公爵家的二公子打量着剑拔弩张的卧室“背叛家族、意图谋杀统帅的罪名还没背够吗?都给我滚出去!”
望着目瞪口呆的骑士费戈不耐烦了他猛的拔出自己的长剑库科迪一个闪身便躲到父亲的身后他知道二哥怒了!二哥怒的时候是很可怕的!
“怎么?要跟我打一场吗?”
骑士们没有回答用刀兵面对家族统帅已经够令他们汗颜的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如果拉瑟夫真的谋杀了安鲁公爵他们一定会为元帅陪葬的!骑士们纷纷垂下刀剑振兴家族的理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羞愤和悔恨。
“行了!都给我滚出去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尤其是你!”费戈用长剑直指瘫软在地的彼得上校彼得曾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
“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当!”刀剑落地的声音清脆悦耳一位骑士抛掉了手中的兵器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紧接着骑士们66续续走散了只有彼得上校他突然用一把匕刺入自己的心脏。费戈没有理会他他从朋友的尸身上厌恶的别开头。
空荡荡的卧室只剩下一位父亲和三位兄弟。
库科迪跳上软软的床铺他开心的蹦着跳着口中还出“安鲁哈啦”、“酸奶万岁”之类的呓语。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拉瑟夫终于平静下来他知道一切都已结束了。
费戈嗤笑了一声“我早就觉得你和博克里埃很不对劲儿再说我会把父亲一个人丢在都林不闻不问吗?”
拉瑟夫点了点头他无话可说了!
安鲁公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越过短桌走向自己的大儿子他最后亲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
“孩子!我爱你!”公爵在说完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库科迪追着他去了三少还要告诉父亲自己在一路上的见闻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费戈横剑于胸。
“没有了!”拉瑟夫惨淡的笑了笑。
费戈叹息了一声可他又有些不甘心。
“拉瑟夫一直以来我都很自豪因为我父亲做楷模、有哥哥做后盾现在请你告诉我!如果你成功了你会如何面对我!”
拉瑟夫移开了目光“你现了我和博克里埃的异常这说明你比父亲还精明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所以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除掉你!”
“我不信!”费戈作了他将短桌上的餐具茶壶全都扫到地上!
“相信我!我一定会那么做的!”拉瑟夫依然平静。
费戈即时克制住向哥哥的脑袋挥会一剑的冲动他恼火的别开头。
“好吧!就算你要干掉我!你要怎么向萨沙解释这件事?你要怎么向母亲们撒谎?别保留!都告诉我吧!”
“萨沙?她应该嫁入费特楠德家族那位总理大臣的野心不比我小!我们的合作一直很顺利!至于母亲们……”拉瑟夫终于不说话了。
费戈叹息了一声他的长剑横在了拉瑟夫的头顶“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长剑猛的掀起一道乌光可这道亮丽的光线并未带起鲜艳的血色。
费戈大口的喘着气!他的剑紧贴着拉瑟夫的脖颈他下不了手!
终于!费戈放弃了!长剑被他抛到一边他最后看了看呆愣的大哥然后便行出房间。
“费戈!”拉瑟夫突然叫住了自己的兄弟。“告诉父亲我也爱他!”
费戈点了点头他拉住了房门的把手。
“等等!”拉瑟夫再次唤住兄弟“别让我的母亲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我……就算我求你了!”
费戈深吸一口气“你放心!西利亚妈妈会被告知她的儿子是一位抵抗波西斯人的大英雄!”
房门紧闭万念具灰的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拧开了宝石戒指上的旋钮宝石滚落在地露出内里藏着的一滴毒剂……
公爵在楼下等着他的儿子众多护卫将他围在中间费戈一步一阶的走下楼梯他有些失魂落魄虽然早就猜到了可他仍不相信亲眼见证的结果。
“结束了?”
“结束了!”费戈向阴郁的父亲点了点头。
“一会儿……你和巴勒摩一块儿去一趟汉密尔顿宫!”多特蒙德感到有些难以启齿可他必须要说“把拉瑟夫和博克里埃的人头送给皇帝就说……安鲁找到了谋害奥斯涅亲王的真凶只有这样事情才能真正告一段落!”
费戈未置一词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算了!”多特蒙德摆了摆手“还是我亲自去吧!”
费戈豁然醒转“不父亲!还是我去吧!我不会让您去做这种事的!”
多特蒙德苦笑着点了点头。
“哦对了!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放过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吧?”费戈突然咬牙切齿的吼了起来“如果没有这个老鬼的帮衬拉瑟夫绝对想不到那么多阴谋诡计!”
多特蒙德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放过他!我会要家族中的所有人都记住他的名字!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认他的罪过所以现在还不是对付他的时候!”
费戈低低的啐了一口“那么……您打算怎么向西利亚妈妈……”
“不!我没有什么打算!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安鲁公爵落寂的撇开头他勾住了三儿子的肩膀“科迪!走!让父亲带你去喝酒!现在我们最需要这个!”
“您疯了吗?快别喝了!”塔里一边叫喊一边抢过奥斯卡的酒杯“我的光明神啊!看看你的伤势酒精这东西比德意斯人的刀枪还可怕!你不要命啦?”
奥斯卡并不想这样!他不想将与朋友们团聚的酒宴变成一个精神病人耍酒疯的场所可他实在忍不住酒精可以麻痹他的大脑可以让他用混沌的心态面对这个突然被扭曲了的世界。
阿兰元帅敲了敲杯子“宴会进行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吧?大家去忙各自的事情吧!”
缪拉和红虎的几位将领带着复杂的神色离席而去塔里用残手拍了拍朋友的肩膀然后他也走开了!
阿兰元帅走出席位他推开阳台上的落地窗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老元帅背转身他的身后就是一座残破的城市。城市中升起数道粗大的烟柱近卫军士兵的口令仍在不断响起。
“我看得出!你很迷惑!”
奥斯卡没有理会老元帅他又为自己倒满一杯白酒。
“够了!”阿兰走到桌边挡住年轻人的杯子。
“怎么!老家伙!你要教训我吗?”奥斯卡没有醉他只是不喜欢银狐阿兰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呵呵!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您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世陛下一个人有资格教训你其他人都不配!”
“你想说什么?”奥斯卡迷惑的瞪大眼睛。
“我的意思是说政治这个东西没有可以通融的余地不是皇室就是你的家族你必须在其中找到自己的正确位置!”
“哦啦!老家伙!我有的选吗?”奥斯卡不屑的啐了一口“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上只有皇帝有资格教训我!除了遵从皇帝的旨意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阿兰点了点头“不管你这样想的出点是什么这个思路是对的!只要遵从皇帝的意志那么你就可以拥有一切你想得到的东西当然你所得到的一切都必须是皇帝允许的!就像我!三世陛下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绝对已经清晰了解我的计谋但他也看到了我的行动给皇朝带来了怎样的变化!”
“你到底在说什么?”
“妻女山阻击战!西进瑞尔北攻德意斯!”
“哦啦!”奥斯卡出一声颤笑“老家伙!果然是你!我一直都在奇怪你的行动怎么会那么迅又怎么会那么准确原来都是你安排好的!我听说都林死了一位元帅那就是你的替罪羊吧?”
“哈哈哈哈哈!敏感的小东西!这种事可不能乱说!”阿兰抢过年轻人的酒杯。“年轻人!你很聪明!我一直都看好你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尽全力拯救你的原因!”
“你搞错了吧?”奥斯卡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拯救我?你若是倾全力拯救我我会变成现在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吗?再说了!妻女山阻击战是我撞上的!我自认倒霉!可之前那一次呢?别以为我忘了!我和阿莱尼斯公主殿下在南方山区的那次遇袭公主殿下当时就在怀疑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做在近卫军中安插杀手这样的事情我当时竟然傻傻的认为你没有理由这么干!哈哈哈!我可真傻!白白被你算计了两次!”
“呵呵!既然你想通了那么我也不介意向你展示一下我的全部计划!”银狐阿兰似乎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稳定南方!巩固西方!夺回北方!孤立东方!我的策略不过是这四句话的综合!”
“老东西!你等等!让我想想!”奥斯卡承认自己已被吸引住了虽然他很恼火因为阿兰这头老狐狸毕竟想要他的命可他还是为银狐的魄力和胆识所震慑。
“稳定南方?在你眼中南方的商人阶层一定是你所认为的第一个不安定因素他们的财富已经可以动摇帝国的统治根基他们对现实极度不满所以你便为他们制造了一个翻身的机会然后动用军队对他们进行镇压掠夺他们的财富杀掉那些敢于反抗的自由份子。”
阿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说的并不全对!南方商人的自由思想还成不了气候是他们拥有的庞大财富引起了我的反感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展下去进而掌握帝国的经济命脉!”
“所以你摧毁了他们的经济!”
“没错!商人阶层的信念是惟利是图他们将天文数字的产业资本转化为土地资本!土地是帝国的统治根基!这对帝国的农业经济是一项灭顶之灾!我不是摧毁他们的经济而是从南方夺回被那些大商人兼并的土地!然后将这些土地再次纳入贵族的手中借以维持帝国在南方的统治基础只要拥有了土地一切便都不再是问题!”
“那么……巩固西方!”奥斯卡调动着全部的思维能力“帝国在西方一直采取守势瑞尔人像德意斯王**借道的行为打破了国际惯例你终于找到了出兵的借口进占瑞尔便等于在西方王国联盟的攻势链条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帝国可以凭借占据这个缺口的优势进而攻、退而守!”
“哈哈!这次你说对了!看来你在皇家军事学院的学习准备非常充分你在妻女山战场的表现简直吓了我一跳我……”
“得了吧!老家伙!咱们说回妻女山了!别兜圈子!不管是不是我那么倒霉地撞上了德意斯人你明白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留意我的行程?”
“确切一点说……是我在控制你的行程!”阿兰得意的靠入椅子他望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年轻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德意斯人的主要突击力量只能从妻女山进入预定攻击位置!而你的混成部队也只能由妻女山方向进入黑森林!”
“你在我的部队中安插了密探!”奥斯卡猛的醒转“是不是你的人弄坏了塔里的火炮牵引车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凑巧在妻女山前停下来!”
“没错!”阿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做了两手准备德意斯人的行动最关键的一点便是保密无论你在哪里遇到他们这些家伙都会迅撤回国内!可既然你们的行程那么接近所以我就将预定战场设在了妻女山你应该感谢我没让你等很久因为只要你没有遇到德意斯人你的部队就会一直停在妻女山总之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令你无法上路。”
“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呵呵!”阿兰微微一笑“我一直在斯坦贝维尔第九兵营主持大局都军部和皇帝陛下都以为我在南方视察我是和妻女山战报一块儿回到都林的!”
“还真他妈难为了你这把老骨头!”
“谢谢!”阿兰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那么……夺回北方?”奥斯卡气愤的瞪着银狐自己在阵前冲锋这个老鬼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热闹真***!
“北方的三巨头要倒霉了吧?冬季攻势不过是为北方集团军群提供了一次大练兵的好机会!你可以顺带解除德意斯对帝国北方的威胁又可以让三巨头的眼皮底下一点作为都没有的北方军重获生机和战斗力!难道……你打算对三巨头下手?他们可都是大家豪门皇后陛下这第一关你就过不去!”
“年轻人!”阿兰摇了摇头“你在看待问题的时候仍是那么幼稚你说的没错!可你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只要你的行动遵从皇帝的意愿或是符合皇帝的潜意识那么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三世陛下会支持你?”奥斯卡还是不很确信。
“三世陛下已经向我施放讯号他签署了由我申报的晋升名单你知道吗?对北方军区各级长官的选拔工作一直是罗琳凯特皇后的事情现在!皇帝、我和军部要收回这项权利!”
“我的光明神啊!”亲王殿下扶住额头“你要和皇后陛下宣战对不对?”
“呵呵!还是那句话!只要皇帝支持我!我可以做到任何事罗琳凯特并不是问题她对北方军的干涉已经让我不耐烦了!如果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么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纠正她的!”
“三世陛下会允许你那么做吗?”奥斯卡狐疑的望着老元帅。
“为什么不会?三世陛下会在任意一个王国挑选一位年轻貌美的公主做他的新娘我相信他早就有这种打算了!”
“哦啦!我也有点相信!”奥斯卡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事情有些麻烦了!”阿兰不怀好意的盯着年轻人。“按照我的计划我第一个要铲除苏霍伊!可妻女山狙击战却为这个腐朽堕落至极的世家赢得了崇高的声誉他们拥有的火炮技术也成为三世陛下的重点保护对象!而且……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公爵小姐的婚姻和她腹中的骨肉也令我犹豫不决!”
“你在说什么?”奥斯卡的眉毛全部纠结在一起。
“薇姿德林小姐结婚了!可她在这之前就已怀孕!”
奥斯卡呆呆的靠在沙上他的脑袋已经停止运行。
“年轻人!手脚不干净是要付出代价的!比方说如果我和皇帝陛下真的打算毁灭苏霍伊你该怎么办呢?”
奥斯卡颤动着嘴唇他无法思考他的薇姿结婚了?并且在婚前就已怀孕?
“一个男人总会犯这种错误!”阿兰微微一笑。“奥斯卡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如果苏霍伊家族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情暴露了那么光明神也无法拯救这个家族的任何一名成员!他们都会被三世陛下判处极刑!这个时候……你要怎么办?亲眼看着自己年幼的骨肉被丢进火盘吗?”
“闭嘴!老东西!你给我闭嘴!”奥斯卡猛的揪住阿兰的衣领可他的怒火却随着思考逐渐平息他的思维已经出现棱角分明的条理!
“你和三世陛下不就是要将火炮技术收归国有吗?”亲王猛的甩脱阿兰他已经完全由震撼中清醒。“我会说服薇姿德林放弃技术服从皇帝的意志!”
“奥斯卡!”阿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你已经成熟了!刚才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宰了我!”
奥斯卡不屑的别开头“别得意!我随时都会改变主意!”
阿兰耸了耸肩“随便你!苏霍伊家族的事情是最棘手的那位薇姿德林小姐的处境很艰难西大6所有的密探都在盯着她的口袋火炮技术随时都有流失的危险。所以……我会抓紧进行这件事!到时……希望你能配合!”
“真***!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奥斯卡愤怒的吼了回去!
“难道你不想见见自己的孩子?看望过薇姿小姐的医师都说那会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子!”
“够了!”奥斯卡再次吼叫起来。
“好的好的!准爸爸生气了!咱们不说这件事等时机到了我再通知你!”阿兰微笑着让步了其实他对奥斯卡已经完全没有恶意要不然他不会点明薇姿德林小姐与这位亲王的关系银狐知道年轻人也一定了解这一点。
“我仍在考虑针对其他两大北方巨头的策略这件事不急!真正有意思的就剩下东方了!你知道孤立东方的确切含义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他已不想再将谈话进行下去。
“我知道你的心情你肯定因为今天凌晨的事件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这印证了我的猜测基于一系列事件安鲁将面临一场变革!”
“别兜圈子!我早就不耐烦了!”奥斯卡没好气的望了一眼面相讨厌的阿兰以前他还没有这种感觉可这条露出尾巴的老狐狸已经变成骇人的魔鬼。
“其实无非就是针对家族内部的一次大清洗!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你的父亲和哥哥都在都林他们遇到了麻烦。”
“什么麻烦?”
“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联合安鲁家族反对你的势力挑起的麻烦。”
“卡契夫?这头老怪物出笼了?”
“呵呵!是的!”阿兰点了点头“而且声势惊人矛头直指你的小命!你知道吗?我相信就是他向德意斯人出卖了军情局的营救计划!你要留意自己身边的人了这个家伙应该为老卡契夫服务很久了他隐藏得很深而且与你非常接近!”
奥斯卡皱起了眉头他想不到这个家伙会是谁!
“好啦!不要胡思乱想了!对付老卡契夫并不容易!他不会留下马脚的!让我们说回安鲁的问题其实安鲁的问题很简单只要你的家族安于东疆领地那么我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到安鲁的生存所以安鲁要被孤立要被隔绝在世外虽然波西斯帝国已经开始崩溃但来自波西斯民族的威胁依然存在!安鲁想要获得最终的胜利并不容易!”
“那么接下来呢?”奥斯卡疑惑的抬起头“当你稳定了帝国四方难道就要退休吗?”
“呵呵!怎么会!虽然牙松了、眼花了、胃口也糟糕透了!但我还能穿着这身军衣再干十年!”阿兰开心的将酒杯递给年轻人“再接下来!咱们要联合起来巩固都的上层秩序也就是皇权的秩序!我不敢肯定卡契夫公爵的图谋但我相信这位老朋友一定会有惊人之举!当三世陛下退位我为帝国奠定的良好军政根基必须交给一位值得信任的皇者而就我看来两位皇子已经可以排除我倾向于你的未婚妻!”
“阿莱尼斯?”奥斯卡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阿莱尼斯怎么了?不相信银狐阿兰的眼光吗?”近卫军统帅瞪大了眼睛“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多么气派!想想就令人兴奋不已!”
奥斯卡皱紧了眉头“看不出啊!你这老家伙在打我未婚妻的主意!”
阿兰敲了亲王一记响头“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奥斯卡抚着头顶嘀咕起来“你的手脚是不是伸得太长了?决定皇位是皇室自己的事情!”
“你怎么会这么天真!”银狐阿兰瞪了过去“这怎么会是皇室自己的事情?除非全世界的贵族都死光了!除非这个世界不再有利益纷争!我告诉你!这将是你我与老卡契夫的最后一战!我早就看到这一幕了!”
“我?”
“没错!就是你!”阿兰坚定的点了点头“老卡契夫为什么要干掉你?因为他和我一样认为皇位的最佳继承人!除了阿莱尼斯还包括你!”
奥斯卡突然一震!
“不过……你的希望不大!”阿兰摇了摇头“除非三世陛下暴毙两位皇子暴毙阿莱尼斯公主殿下同时离奇死去!光明神制下的世界不会出现这种诡异的事情所以你根本不必打这种主意我们要观望一阵等等老卡契夫的反应……”
在这之后的话奥斯卡完全都没听进去他只是望着老元帅不断蠕动的唇舌起呆在这位年轻的亲王面前似乎敞开了一方无穷大的广阔天地!
第五章
大雪封锁了群山天地之间变成了一片惨淡的浓白色。崎岖的山路蜿蜒向前在险峻的大山之间时而消失时而显现。
浓厚的雪幕挡住骑士的视线这队赶路的骑士艰难的在风雪中攀行。马蹄边的悬崖出刺耳的呼啸声风在其中回荡雪片不停的飘舞似乎永远都不会降落。积雪已经深达一公尺骑士的马匹在喷吐粗重的喘息。
终于!一座灰白色的巨大城堡出现在远方横绵的山体之间它就像一只被风雪掩埋的猛兽静静的匍匐在险峻的山岭上。在漆黑惨白的雪夜灰熊要塞的灯火只是隐约可见可它就像一座充满希望的灯塔为赶路的骑士温暖了早已冰透的血脉。
灰熊要塞面对突然到访的骑士并未敲响警钟!它的钢铁栅栏吊门缓缓升起苏霍伊家族的战士冲出堡门他们不断摇动着手中的火把为正在攀登险路的骑士指明正确的位置。
早已得到通报的罗涅汉克.冯.苏霍伊公爵扶着行动不便的女儿出现在通往堡顶主屋的山道上薇姿德林小心的踏着铺满积雪的石板路腹部的重量令她只能一步一阶。作为父亲的罗涅汉克公爵一直在抱怨抱怨倒霉的天气抱怨不听话的女儿抱怨那位远道归来的亲王。
也许是听到了由堡门传来的声响兴奋的薇姿德林夫人已经不耐烦了她提起自己的裙摆、拖动厚重的披风、甩脱父亲的搀扶她就像一朵高运行的红云由山道一直冲向堡门后广场。
“薇姿!我的心肝儿!慢点!”罗涅汉克公爵出一声惨呼“看在光明神的份上!你已经有九个半月的身孕!”
一名健壮的骑士第一个冲入宝门!他回到了记述着一段美丽回忆的地方!在他面前的雪地上似乎绽放着一朵血红色的鲜花广场上火光摇曳凄美臃肿的花朵在风雪中颤抖着。
奥斯卡跳下不断踏蹄的骏马他凝望着孤身而立的爱人。
“薇姿!”
“奥斯卡!”
在欢叫过后!一对有情人用难以想象的度向彼此冲去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谢天谢地!你回来了!”
“不!别说话!”奥斯卡用自己的嘴唇封堵美丽依旧的爱人。
风雪落在情人的身上渐渐融化这对纠缠着异样情感的青年男女就像两尊浇铸在一起的铜像他们贪婪的汲取着彼此的温度他们疯狂的吸嗅着彼此的气味。
塔里跳下战马他迎向自己的父亲罗涅汉克公爵拥抱了从战场归来的儿子。在这之后父子不禁转向广场中的男女。
“父亲要给他们在那儿搭个帐篷吗?”
塔里换来公爵一记重锤倒霉的儿子揉了揉已经隆起一个大包的头顶。“真是的!我又没说错什么现在没人能把他们分开!”
竖琴宫的大餐厅点燃了通明的灯火服装整齐的侍者由侧门鱼贯而入他们托举着一个又一个硕大的餐盘并准确迅的将餐盘摆放在长长的餐桌上。侍从长按动了代表一切就绪的银铃门口的两位侍从立刻打开餐厅的大门。
大厅中的乐曲和欢笑声一涌而入再接下来便是打扮得光彩夺目的女士和身穿一色礼服的男人们。
按照品级排定座次妇人和绅士们6续落坐那位皇室的大英雄自然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罗涅汉克公爵和他的大儿子坐入亲王殿下右手边的主位而塔里扶着面孔潮红神情兴奋至极的姐姐坐入亲王左手边的主位。
待宾客全部就位之后侍者们便同时揭开大餐盘上的银罩在烛台灯火的映照下甘冽透明的葡萄酒和精美细致的菜肴便露出璀璨的色泽和光辉。
“呃……给我一块鲜乳酪面包再来一些蛋黄苣兰和烤金枪鱼。”奥斯卡边说边为自己带上餐巾这位殿下的座位离主菜很远他只能让身后侍者代替自己的刀叉。
“没有胃口吗?”坐在亲王身边的薇姿德林关切地扶住奥斯卡的手臂薇姿看了看自己面前那份堆满食物的餐盘又看了看爱人那副棱角分明的面孔她心疼的捧住自己的心口。
“真是的!早就听说德意斯人都是一些虐待狂没想到他们对你也做出了这种事!刚刚如果不是你的呼唤我都差点认不出了!”
奥斯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不想薇姿替他担心。
“我没事只不过被德意斯人摘去几段肠子。”
“哦……光明神啊!”在座的贵族男女齐声出惊呼。
“介意给我来点你的熏肉吗?”奥斯卡微笑着望向薇姿德林很难相信他的爱人已是一位夫人。
薇姿轻轻点了点头她将自己的餐盘端了起来并为奥斯卡拨去一些熏烤得芳香四溢的咸肉。四周那些好事之徒纷纷交换着眼色他们的家族主母既然能为那位亲王殿下做出这种夫妻之间才有的亲密举动那么他们的关系就已不言自明。
在一阵无谓的寒暄和吹捧过后作为主人的罗涅汉克.冯.苏霍伊公爵照例起身致辞他显然准备的很充分。他由妻女山阻击战的辉煌战绩一直谈到阿兰元帅的冬季攻势最后在一片帝国万岁的喝彩声中结束了言。作为这番斗争的焦点和主角奥斯卡分外忙碌他不但要向崇拜英雄传奇的女士讲解惨烈的出逃过程还要为热中军旅的男士充当这一轮坦德大战的解说员。
“如果真如亲王殿下所说那么阿兰元帅很可能就此结束历史上的……呃……第六次德坦战争!”罗涅汉克说出自己的猜测。
“是的!”奥斯卡点了点头“确实是第六次!真搞不懂德意斯人是怎么在四方战线上坚持到现在的?在历史上他们四处出击又四处碰壁似乎永远不知疲倦!”
“不过阿兰元帅已经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位苏霍伊家的年轻成员言了“德意斯人有一个世纪都没到过之前的阿尔伯托战役那样的大败了!他们的损失绝对过四万人!”
奥斯卡摇了摇头“北方军的损失也很惨重在阿尔伯托战役担任主攻的第一军和第四军差点被打掉建制。”
“我一直都不太明白阿兰元帅为什么完全撇开我们三大家族的军力。”苏霍伊公爵的大儿子终于言了这是一位面孔苍白、眉宇深沉的高个子中年。“如果我们三大家族的军力也能投入北方攻势那么阿兰元帅至少可以拥有两个兵力都过十万的集群。”
奥斯卡微微一笑他自然不能说阿兰是打算腾出手来用战场上历练出的精兵对付三巨头所以这位殿下选择了另外一个角度进行解释。
“从战略上来说阿兰元帅领导的北方军占有绝对的优势因为我国已在德意斯的三面边界上形成合围之势但阿兰元帅显然没有对德动全面战争的打算所以他只动员了北方军并且凭借这支十万人的进攻部队获得了胜利。这就足够了相信元帅已经列好了停战协议的条款德意斯人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苏霍伊家的大少爷点了点头“似乎是这样北方军足够达成冬季攻势的战略目标了。”
“那么……我的薇姿!你的丈夫呢?怎么没有看到他?”这位大少爷突然转向自己的妹妹他的话令整个宴会的场景立刻冷落下来人们都知道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面前这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接受的话题。
果然薇姿德林的面色变得深沉起来。
“我的丈夫出门了!某处实验基地需要他的关照。”薇姿边说边望了望身边的亲王殿下只见奥斯卡用端起酒杯的机会挡住了面孔。
终于!奥斯卡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在笑可人们都看得出他的笑容不怀好意。
“能告诉我吗?贵领是那位大人在负责向北方军区输送战具的事务?”
“就是我!”大少爷疑惑的望了过来他不知道亲王殿下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难道他打算报复自己给他的难堪?
“那您要留神了!”奥斯卡仍在笑可他的笑容已经僵硬甚至透射着威胁。“就在月前阿兰元帅用战场条例晋升了一位军官这位军官就是唐.卡洛斯上校大家不用瞎猜你们肯定没有听说过他因为在这之前他只是一个平民出身的突击团长。想知道阿兰元帅将这位以公正严明好勇斗狠著称的军官放在什么位置上了吗?”
罗涅汉克公爵有点担心的望着年轻的亲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番话这位老公爵可不会像自己那位自以为是的大儿子一样愚蠢。
“阿兰元帅将他放在什么位置?”
奥斯卡收起了笑容“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总装备官!”
“什么?一个平民?”公爵和在座的家族成员都露出难以置信的嘴脸。
“是的!一点都没错!”奥斯卡惬意的摆弄着酒杯“元帅将一位跟北方贵族阶层完全没有瓜葛的平民军官推上了这个位置所以……我在这要提醒一下公爵也提醒一下在座的各位。这位唐.卡洛斯上校是在生死沙场上进出惯了的人他可不在乎得罪什么人大家以后跟他打交道的时候最好还是小心一些千万别让他抓到什么把柄。”
“您是什么意思?”大少爷不愿意了这位殿下分明是在指责他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业务。
一声脆响突然打破餐厅的平静薇姿德林掉落了手中的餐具她那潮红的面孔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惨白!奥斯卡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的爱人瘫软在靠背椅中!
“这……这是怎么了?”亲王猛的抱住薇姿他的薇姿捂着硕大的肚腹出一声大过一声的哀叫!
一位熟悉此道的中年夫人赶了上来她连场合都顾不得便探手伸入家族主母的裙底。
“哦天啊!”这位夫人抽回手她看到手中已满布鲜血。
奥斯卡有点晕旋“她……她……她……她在流血!”
“废话!”熟悉妇科的夫人白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小亲王“她要生了!”
整个餐厅在这位夫人话音刚落便立刻化为一锅沸水人们纷纷离开座位涌向家族主母一时间!叫喊的叫喊起哄的起哄看热闹的还躲在一边大张着笑脸!
“都别吵!都别吵!准备产房!准备一切……”罗涅汉克公爵终于拿出一家之长的气度他指挥着混乱的人群。
奥斯卡将不断呻吟踢打的薇姿放在侍者们抬过来的躺椅上他有些手忙脚乱额头上已经满是豆大的汗珠。
“您在给我的来信中说预产期不是在月底吗?”奥斯卡一把拉住急待张罗一切的苏霍伊公爵。
老公爵不耐烦了准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一种人。他还给亲王殿下一个大大的白眼。
“年轻人!这就叫早产!看在光明神的份上快点放开我!薇姿已经怀胎九个半月她在刚刚着了凉见到你后又兴奋得像只小母鸡!孕妇受不得一点刺激!她不出事才怪!”
“你是说这一切都因为我?”奥斯卡有些不愿意了!
“那好吧!是谁让她怀孕的?”
奥斯卡终于闭上了嘴巴虽然他的薇姿结婚了可他在刚刚碰触到她的身体时就已经知道女人的体内流动着他的血脉那是搏动有力的安鲁的血脉!这就是准爸爸的直觉世界上最准确的直觉!
窗外飘舞着雪花室内的壁炉燃着高高的火苗温度陡然上升灯火映衬下竖琴宫的玻璃门窗便凝结上一层五彩缤纷的冰花。
教历798年1月16日由德意斯前线匆忙赶回帝国北方苏霍伊家族领地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终于迎来他的生命中最难挨的时刻年仅二十三岁的小亲王曾经经历一段为期十年的监禁岁月在这之后他获得了丰厚的财产和显赫的地位通过五年的学习他拥有了驰骋战阵的胆识和魄力他用足以名留史册的战术和最为顽强的斗志战胜了敌人结果他被俘了又经历了一段相对短暂的监禁可他终于回来了!但他绝对没想到自己会面临这种事情。他的女人正在产房内出刺耳的哀叫声!
年幼遭禁的恐惧孤独、都林受封的精彩纷呈、与心上人重逢的喜悦以及归家的艰辛、牺牲的苦楚、学习的枯燥还有温泉中的消魂、遭遇敌人的无奈、面临绝境的凄惨、落入敌手的悲哀、逃亡途中的伤痕!奥斯卡似乎是在咀嚼着自己的一生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在这个时刻得到了升华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即将为父的男人他感到从未有过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似乎光明神都在对他进行鼓舞!
“可是我的光明神啊!已经四个多小时了!该放过我了吧?”奥斯卡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擦拭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珠。
年轻的殿下用手帕扇着风他像头迷路的狗熊一样四处转悠!
“你还是放过我吧!”塔里出一声悲叫这是好事啊!可准爸爸的面孔竟然挂着一层要该死的冰霜。
“真是见鬼了!你就不能坐下好好呆会儿?”
奥斯卡愣了一下他的小腿似乎就要抽筋这位殿下终于坐了下来可产房内再次出一声惨叫年轻人便又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
“我得进去看看!薇姿需要我!”
“恩哼!”塔里靠在沙上惬意的饮着酒“朋友我得提醒你从昨晚到现在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不下一百次了!再说我姐姐是女人生孩子是女人的事她应付得来!”
这时的奥斯卡怎么会听得进这些东西他一把夺过朋友的酒杯连气都没喘便仰头饮得一干二净。
“咱们总得做点什么!”亲王有些不甘心他的女人在为他冒生命危险!
“好吧!扛上军旗、拿上军号、摆好军鼓咱们一边吹打一边喊薇姿……加油!薇姿……加油!”
“也行!就这么办!”
“喂喂喂喂喂喂喂!”塔里连忙拦住头脑已经不怎么清醒的小奥斯卡“我的朋友你不是当真的不吧?”
奥斯卡抓了抓头“我总得做点什么咱们不能在这儿呆站着!”
突然!产房内的呼叫越来越高越来越急奥斯卡猛的抓住小舅子的手臂他在疯狂的颤抖!
终于!一声清脆的啼哭传出产房!
奥斯卡疑惑的转向自己的朋友“是……是什么东西?”
“拜托!”塔里扶住额头“是你儿子!又或是你女儿!你已经是一位父亲了!”
“哦啦!”奥斯卡出一声欢呼他冲向产房差点还被突然打开的房门撞个跟头。
“我的光明神啊!”父亲难以置信的望着侍女怀抱中的……呃……小东西!
“是个健康的男孩儿!”这名侍女有些惊讶的望着门外的男人她知道这位兴高采烈的男子并不是家族主母的丈夫。
“哦天啊!把他给我!把他给我!”奥斯卡兴奋的快要掉泪不过他相信自己若是有的话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刻吝惜泪水的!
“光明神啊!他怎么会这么小?”奥斯卡笨拙的抱过婴儿他的儿子正用好奇又或恐惧的目光打量他。他的儿子和他一样有一层毛茸茸的卷卷很稀少还湿漉漉的。
亲王的朋友们涌了上来他们都为年轻人感到高兴。
“保尔!保尔!”奥斯卡将儿子摆到杀手之王的面前“你看看!你快看看!这是我儿子!他和我长得多像啊!”
“他太小了!我可看不出!”
“那你滚开!”奥斯卡不客气的拨开了暴雪“肖!肖!你来看看!你来看看!”
“恩……呃……”黑魔一句话都说不出面对这个鲜活的小生命他却想起一个烤箱和一股肉香味。
“算了算了!你们这两个家伙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奥斯卡边说边抱着儿子转向孩子的舅舅“塔里你来看看他怎么不说话?”
一位身材高壮胸脯隆起的奶妈走了上来“那是因为您快勒死他了!”
奥斯卡连忙松开怀抱奶妈将新生儿小心的接了过去这个小家伙很快便攀上了一个白腻的**他用粉嫩的小手将其牢牢抓个结实。
“这个小色狼!跟他父亲一样!”塔里舅舅不客气的批评着自己的小侄子。
奥斯卡想要拦住正要行出房间的奶妈可他被罗涅汉克.冯.苏霍伊公爵挡住了。亲王殿下看了看老公爵的脸色他那初为人父的热切心情渐渐冷却。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将闲杂人等全部赶出竖琴宫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您不想让人见到我现在这副样子。”
“没错!”苏霍伊公爵点了点头“您的身份和地位已经决定了!这个孩子永远都不是你的!”
奥斯卡想要火可他现自己有些底气不足。
老公爵拍了拍小亲王的肩膀“事已至此咱们说什么都没用!您若是不想遇到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要承认这个孩子的身份。只要您不承认就没人能指认您与薇姿的关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相安无事!您明白了吗?”
“我明白!”奥斯卡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想清楚了薇姿已经结婚他只能留待以后解决这件事。
“谢谢您!您的这盆冷水泼得真是时候!”奥斯卡向罗涅汉克公爵深深的鞠了一躬。
“算了!去看看我的女儿吧!”公爵为年轻人让出门口。“说真的她为你吃了不少苦头!”
奥斯卡走进房间侍女和奶妈全都退了出去亲王看到他的儿子已经叼住母亲的**。
房门关闭了奥斯卡坐入床头薇姿德林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怀抱着婴儿冲心爱的男子甜甜一笑。
奥斯卡为女人拢了拢被汗水打湿的头“作为男人我是不是很没用?”
薇姿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选择的男人一定会很成功!”
奥斯卡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根本不用向薇姿解释什么他的心情薇姿都知道!
年轻的亲王踢掉鞋子翻身上床他将爱人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他的儿子似乎仍在吸吮乳汁可小家伙已经闭上困顿的眼睛。望着可爱的宝宝父母亲不禁相视一笑。
万般不情愿的松开怀抱!阿尔法三世陛下恼火的翻身而起。
“怎么回事?不再睡一会儿吗?”白花花的**出母猫一般的鸣叫。
罗琳凯特.卡其阿诺.莫瑞塞特皇后猛的揭开皇帝寝宫的窗帘耀眼的阳光迅占领了弥漫着淫糜气息的空间。
面对错愕的皇帝宫廷长官带领一众护卫、内侍跪伏在门口。
“陛下……我……皇后……”拉斯顿.坎布雷侯爵颤声解释着这起突事件。
“都出去吧!”阿尔法三世望了望一脸晦气的皇后他又冲门口的那些不相干的人挥了挥手。
“小母狗!也包括你!”皇帝微微一笑他拍了拍那名侍寝的小宝贝的屁股。
这名得到皇帝宠召的年轻女子慌乱的拾起散落地面的衣物她甚至不敢向罗琳凯特皇后站立的方向望上一眼。
宫门紧紧关闭皇帝和皇后难得共处一室。阿尔法三世显然没将罗琳凯特的突然闯入看作一回事他慢条斯理的穿戴着柔滑的衣物。而皇后似乎也由最初的盛怒中平复下来无法否认那条小母狗的身段确实值得一瞧罗琳凯特早就学会如何看待这种事了!
皇帝笨拙的伸手向后他好像无论如何也抓不到另一边衣角这种事平常都是由侍女代劳。一双干瘦苍白的手为皇帝牵过衣服三世陛下陡然一惊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皇后罗琳凯特有多久没为他做过这种事?或者说……他的妻子有多久没出入过他的卧室?
“罗琳……”望着神形憔悴的皇后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向自己的妻子伸出手。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罗琳凯特猛的转身。
三世陛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啦我知道你在生气!那个小女孩儿怎么能跟你……”
“够了!你认为我会为一头母狗火吗?”
“那你想干什么?”皇帝终于不耐烦了刚刚那丝莫名其妙的感动已经烟消云散。
“你说呢?”罗琳凯特终于为帝国的主宰者系好皇袍的纽扣这种事她曾很熟悉的可现在却变得如此陌生。
“我不想咱们一见面就争吵!我不知道咱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罗琳你曾与我形影不离你曾是我的开心果我的宫殿的女主人!”
“是我的原因造成这一切的吗?”皇后不断反问着皇帝。
“呃……并不算是!”阿尔法三世终于妥协了。
“算你还有点良知!”罗琳凯特走向一边她坐入阳光下的一个角落。这位体格衰弱的皇后陛下打量着皇帝的寝宫呵呵不愧是一条习惯新鲜货色的公狗!寝宫的布置对皇后来说已经完全陌生罗琳凯特从深悉这座宫殿的一草一木可是现在呢?灯台换了、壁画换了、桌椅的位置和琳琅满目的金器陈设全都换了只有那张床没变那帷幔、那靠枕、那颜色!想到自己曾在这张床上婉转承欢罗琳凯特立刻厌恶的别开头真是太恶心了!这张床上已经沾染了一百个女人的肮脏体液!不!也许是一千个、一万个!这条老狗!他怎么还不去死?
“罗琳!到底生什么事了?”阿尔法三世用自己的身影挡住了妻子的目光。
“什么事?哈哈哈!”皇后轻轻的笑了起来“我的丈夫也就是帝国的皇帝终于打做好抛弃妻子的准备了!”
“这是谁说的?”皇帝瞪起了眼睛“我要绞死他!我一定要让污蔑我的家伙付出代价。”
罗琳凯特嘲讽的望着惺惺作态的丈夫她从袖口抽出一纸折叠在一起的文书。
“是帝**务大臣阿兰元帅说的你去绞死他吧!”
三世陛下尴尬的皱了皱眉他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罗琳……这是没办法的事!若不按阿兰元帅的计划去做德意斯人迟早会由北方攻入帝国到时北方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我由帝国的安全角度来靠量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我这样做一点都没错!”
“陛下!那是你和军部的事我只在乎我的家族和……”
“罗琳!”皇帝厉声打断了他的妻子“我得说你在乎的只是手中的一部分军权和你的既得利益但事实证明着对帝国的安定是有威胁的你必须接受这件事!”
“所以我说……我的丈夫已经做好抛弃妻子的准备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绝对不会接受那个事实!”罗琳凯特由沙上站了起来她一分不让的与皇帝对视。
可能是由于光线的照射也可能是在隐忍怒火三世陛下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阿兰干得很漂亮!他的帝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大过!他不会轻易妥协的!
“那么……如果我坚持我的主张你又打算怎么做呢?”皇帝向前一步他用自己的阴影笼罩着孱弱的妻子。
“我要和你离婚!这日子没法过!”
“你说什么?”三世陛下怎么也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已经无法自制的笑了起来“我的……我的罗琳!你是在撒娇还是在开玩笑?”
不知为何罗琳凯特也笑了起来她笑得前仰后合之前的怒火似乎突然不见了!
“我的陛下!要不然你让我怎么办?咱们直说好了我为什么要把持北方军我为什么要独立经营西贝格堡?您一定以为我是为了一己私力可您错了!我也是为了这个帝国!您的目光只放在身前却没留意身后!看看我们的两个儿子他们有能力接掌这个伟大的国度吗?我是他们的母亲我了解他们我非常遗憾的告诉您他们没有!他们若想执掌皇权将莫瑞塞特王朝的统治继续下去就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坚实力量难道您要我相信围绕在您身边的那些都贵族?他们都是些无耻的社会钻营家我们的孩子根本不能指望他们的帮助!”
三世陛下有些动容“你……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罗琳凯特向手中的纸张示意了一下“我的父亲写给我的他说似乎有人在暗地里推动确立皇储的日期这太不寻常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皇帝焦急的抢过信件他快的浏览了一遍。
“提前召开贵族院的扩大会议?”皇帝由信中抬起头“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要在贵族院布确立皇储人选的动议吗?”
罗琳凯特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三世陛下狐疑的望着妻子“这不会是你和你父亲……”
“你怀疑是我搞出这份东西?”罗琳凯特瞪了回去“别傻了!唯苏里!我是孩子们的母亲帝国皇储只能是我的大儿子我需要多此一举吗?”
阿尔法三世仍有些不解但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是谁对皇室的继承人这么感兴趣呢?”阿尔法三世掂了掂手中的信纸他的特勤处没有任何这方面的通报如果这不是罗琳凯特所为那么这个躲在暗处的家伙做得倒是非常隐秘。
“您能想到谁呢?”皇后再次坐了回去。
“老卡契夫!”
罗琳凯特点了点头“看来您对总理大臣还是存着一分警惕的!但我还是要提醒您您迷恋野利朵兰侯爵夫人是一回事与她的父亲打交道就是另外一回事!”
皇帝陷入沉思他从没放弃过对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的监视但这位老公爵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前些天都林一直在流传公爵家的孙子与安鲁小小姐的花边新闻但安鲁家族已经出面澄清与费特楠德家族的交往只是一般的客套。
“难道……你还掌握了什么证据?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确定是老卡契夫做的?”
罗琳凯特摇了摇头“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个推断我是靠猜的!因为老卡契夫一直再向都贵族炫耀他的孙子那位年轻俊朗的子爵已经是都林的沙龙里最受欢迎的客人。”
皇帝终于有些动摇了“卡契夫是在推销他的资本!”
“没错!”皇后肯定的点了点头“召开贵族院扩大会议可以明确两件事一是催逼皇室确立储君的人选;二是逼迫皇室对您那位私生子的身份表明态度!”
“有这种征兆?”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睁大了眼睛这是他一直回避的问题难道已对自己俯贴耳的贵族院还有这种斗争的勇气?皇帝不安的打量着皇后。
“就是因为一点征兆都没有所以才令人恐惧!”罗琳凯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都林的气氛很不寻常我早就觉都贵族圈对皇室继承人的讨论愈演愈烈!但您被阿兰元帅动的战事和前些日子对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的审讯缠住了手脚我连提醒您的机会都没有!”
皇帝坐到妻子对面他真的有些头疼了。
“算一算帝国上下对莫瑞塞特抱持一腔赤胆的贵族屈指可数这包括南方的海格利斯家族和古里安家族大西北的斯坦贝维尔家族北方有我的卡其阿诺家族中东部还有泰坦尼亚家族!在都恐怕只有阿兰元帅的休依特家族和宫廷长官阁下的坎布雷家族以及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的家族信得过!”
罗琳凯特终于数完了最后她不介意再补充一句。
“我的陛下对于其他的那些贵族门阀我已经评论过了他们就是一群红着眼睛的赌徒!”
“可……确立储君和逼迫皇室承认一个私生子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实际好处吗?”
“当然会!”罗琳凯特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的丈夫“只要确定了皇储和那个私生子的地位这些善于钻营的贵族才知道该向哪边下注!要不然您以为老卡契夫在忙什么?”
皇帝重重的点了点头最近他是有些太过得意了!
“罗琳……”三世陛下突然有些难以启齿他的妻子确实在为皇室利益忙碌着。“对于我和阿兰元帅在北方进行的……”
“别说了!”罗琳凯特突然打断皇帝的话“脾气我已经过了但我并不是针对你和阿兰元帅的策略!而是怪责您对我的不信任!难道我不清楚三大家族腐朽堕落的局面应该得到纠正吗?您和阿兰元帅在行动之前应该跟我商量一下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北方!你们胡搞一通只会将北方局势弄得更糟糕!”
“我……我道歉!”皇帝向妻子低下高傲的头这种事可不是阿尔法三世轻易做得出的举动。
“没关系!”罗琳凯特的话音终于变得轻柔“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这样就行了!”
三世陛下捧起妻子的手他亲吻着皇后的手指又吻了吻维系婚姻的戒指。有那么一瞬间在皇帝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活泼好动的美丽新娘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突然动情了!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对付眼前的局势我相信贵族院召开扩大会议已成定局了!”
得到妻子的提醒阿尔法三世不禁露出一脸的森然。
“哼哼!是该再次教训他们一顿了!这些家伙竟然在打皇储的主意我还没死……”皇帝的嘴唇突然被一根手指掩住了。
“亲爱的!别这么说!”罗琳凯特皇后将自己瘦弱的身躯贴上丈夫的胸膛她好久都没这样做过了她真的就像新娘一样紧张像第一次一样羞涩。
交缠着的人体倒卧在沾染过“数万女子”体液的大床上皇帝与皇后都没阻挡这道突然爆的火流。皇帝揽着皇后的纤细的腰肢他在努力地向裙底探索太久没有品尝这颗萎缩的蜜桃原来蜜桃的水份依然充足!
并没有想象中的呕吐也没有多余的鄙视和轻慢皇后将身体完全开放她的大腿像绷紧的弓弦一样颤抖。皇帝终于进入了!皇后弓起背她紧紧的揽着丈夫的头她在笑因为公狗始终是公狗!
“公狗”在喘息在低声咆哮他逐分逐寸的将妻子推向**!不过对于一头公狗来说他并不会轻易相信一头谄媚的母狗!
他的皇后和其他那些精致的小动物有区别吗?没有的!她和她们一样用美丽的外表和花巧的吠叫迷惑着雄性!但身为王者的雄性早就把她们看透了!雄性的本能虽然诚实可雄性的大脑却装满怀疑!
阿尔法三世吞下了一颗丸药然后他又重重的压倒纤弱的妻子。罗琳凯特无助的迎接着丈夫的冲撞她以为自己得逞了可她并不知道丈夫那一次重过一次的撞击就是在向她宣告——这个男人不好骗!也不好对付!
第六章
都林的政治气流一向时缓时急只要看看汉密尔顿宫的人潮就知道政治风向吹往哪一边。教历798年2月初莫瑞塞特皇室以官方文件的形式向全国臣民公布了英勇的奥斯涅亲王殿下即将返回都的消息届时都保卫师将动员全城居民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这个消息使都各阶层着实兴奋了一阵但接下来围绕储君人选的争吵却愈演愈烈。
三三两两贵族聚集在宫殿大厅里他们或有意或无意的挡住了大厅另一侧的角门那是皇帝陛下的小书房而今天则是皇室宣布储君人选的最后期限。
小书房的突然敞开门喧嚷的大客室立即安静下来人们纷纷围拢上去。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侯爵走出小书房他先是一愣然后便向一脸期盼的贵族们摇了摇头。贵族们失望的散开了只有几个熟人将宫廷长官拉到一边。
“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元帅到!”门卫敲响挂在客室外的铜钟。
贵族们纷纷从围绕大厅的座位上起立虽然他们很少有机会与安鲁公爵打交道但他们都对帝国的东疆总督异常尊敬。
多特蒙德向对他致意的几位大臣点了点头然后便在一名宫廷内侍的引领下走进小书房。
小书房燃着壁炉它有一扇通往皇宫花园的玻璃门玻璃门敞开着阳光洒在鹅毛地毯上。门外的石阶旁摆放着几张桌椅数位高阶军官围绕着皇帝陛下他们看到多特蒙德之后便纷纷站了起来。
“三世陛下日安!”安鲁公爵用军礼向帝国的皇帝打过招呼。
“多特蒙德!快来吧!这些都是你的老朋友!”阿尔法三世也站了起来他指着自己身边的座位向妹夫招了招手。
多特蒙德并没急着入位他迎向已经张开双臂的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上将。
“我的光明神啊!咱们有十几年都没见过面了!”卫冈将军欣喜的打量着老朋友。“西利亚还好吗?”
多特蒙德皱紧了眉头“小子!那是我妻子你最好不要一见面就打听这种事!你应该问我的家庭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卫冈将军大笑了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与安鲁公爵一同追求美人的那个年月。“陛下您看到了吗?我们的安鲁元帅还像年轻时一样他就是一个小气鬼!”
满座的高级军官都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帝国第五军区司令长官与安鲁元帅曾是最亲密的战友。
“元帅阁下!还记得我吗?”坐席中站出一位面容冷淡、高大英武的将军。
多特蒙德仔细看了看他留意到对方军帽下的半支左耳“亨克尔.布仑塔诺!怎么!你这家伙在泰坦尼亚的石头房子里呆烦了吗?”
冷峻的泰坦尼亚上将突然大笑一声他上前拥紧了年轻时的老朋友!他还记得这个安鲁家的这位喜欢沾花惹草的漂亮小子曾经意图染指过自己的妹妹自己还曾跟他打过一架。
接下来一位身形挺拔的将军出现在安鲁公爵面前这个人多特蒙德倒是一次都没见过可他认识对方领章上的图腾双刀挽弓?
“您一定是利古里亚.斯坦贝维尔将军!”
“元帅你好!感谢您对我那些家族小子的关照!”
“呵呵!您太客气了!”安鲁公爵拥抱了一下帝国西北边疆的统帅。
“好了!西北的斯坦贝维尔、东方的安鲁、中东部的泰坦尼亚南方的海格力斯帝国的四大军勋世家全都到齐了!”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拍了拍手他转向身边的皇帝“陛下可以开始了吗?”
阿尔法三世点了点头“大家都坐吧!”
一位元帅和三位帝国上将纷纷就座尽管见面的机会不多但他们对彼此都有深入的了解皇帝召集四大军勋世家这件事绝对不简单相逢的喜悦一过每位家长便都换上一副严峻的脸色。
鲁道夫.霍斯在小桌上摊开了一纸地图多特蒙德皱了皱眉这应是都保卫师的布防图图上标有红色虚线的区域都是帝国都的重点单位。
“陛下还是由您介绍一下情况吧!”特勤处长向阿尔法三世示意。
“恩!”三世陛下哼了一声他环视了一遍在座的四位大家长。先斯坦贝维尔!驻守于帝国西北边疆为皇室抵御德意斯人已经有两个多世纪;其次海格力斯!世代经营近卫军第五军区驻守维耶罗那防御帝国西南边疆;再次泰坦尼亚!这个家族在历史上的地位是极为特殊的他们的祖先创立了泰坦国号曾于教历前二世纪统治这个国度莫瑞塞特的第一位国主将水仙郡西方的一个省份交给了曾经的皇族;最后也就是安鲁了世代镇守东疆的级大户级军阀!
“大家可能都在问为什么是你们呢?尤其是在都贵族快要闹翻天的时候!”
在座的几位统帅没有做声他们知道皇帝并不需要回答。
“我相信四位家长和你们的家族对皇室的忠诚这一点毋庸质疑!所以我才把你们召集到这里商讨针对贵族元老院的事宜。”
“只有我们?”亨克尔.布仑塔诺.泰坦尼亚将军怀疑的望着三世陛下这不是他们几大世家就能决定的事情。
“是的!现在只有你们能够控制都的局势因为我无法信任都保卫师处理紧急事件的能力!”
“有人要造反?”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将军挑起了眉毛。
“不!”皇帝摇了摇头“是我要造反!”
将军们疑惑的瞪大眼睛只有多特蒙德轻轻点了点头他一直呆在都林对都的政治动向掌握得很清楚。
“陛下您是不是要解散贵族院?尤其是在事态紧急或是贵族院布的动议令皇室无法接受的时候?”
“多特蒙德!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在座的将军都不敢说话了历史上的莫瑞塞特皇室只解散过一次贵族院那还是在四百年前、野蛮的波西斯人就要攻抵都的时候。当时的开国皇帝为了统一贵族阶层一致对外的口径悍然出兵占领贵族院并在之后开始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大清洗那次清洗几乎将占帝国三分之一强的贵族一网打尽。
按照泰坦法典的描述帝国皇帝没有抵触贵族院决议的权利却有解散贵族院重组政府的权利但这种规定绝对是自相矛盾的。贵族元老院的诞生可以追溯到神话时代的罗曼共和国时期在古罗曼由共和国向帝国过度的时间长河中贵族院一直谨守对抗**、对抗皇权的原则虽然这种众议制度在经历八百多年的岁月之后已经日趋完善但皇权也由最初的处处受限变为今日的至高无上。
由贵族和奴隶主架构的共和国时代已经一去不返封建**统治下的帝国时代不但赋予君主无上的权威并以法律条文的形式固定了这种全新的游戏规则。这种规则是为皇室及其代表的利益服务的它排斥一切可能存在的质疑也抵触一切形式的干扰。在这种情况下贵族元老院的地位和作用就被进一步削弱。
“陛下!虽然您完全有理由、也有权利这么做!但贵族院毕竟不是一件摆设泰坦法典将贵族院的权利和义务阐述得很清楚!那些元老议员来自帝国四面八方代表着构成帝国统治基础的大多数人的利益只要他们布的动议合乎法律程序那么您解散贵族院的行为就在名义上落在了下风!您考虑过那样做的后果吗?或者说……您考虑过事情展至如此局面的前因吗?”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元帅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其实安鲁家族就处在这样一种地位他们代表着地方军阀的利益他们只能从贵族院争取到预算和各种物质上的支援。如果不是大部分的地方贵族都支持安鲁家族提交的议题相信安鲁早就无法从国家岁入中拿到那笔供养庞大军队的资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阿尔法三世给了安鲁公爵一个极为友善的笑容“今年的预算开支和地方政府各部开销的结算工作已经完成了不会少了安鲁一个金泰。”
“陛下!我还没有那么幼稚!”多特蒙德以为皇帝会错意了。“我是说解散贵族院对帝国各阶层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贵族会对皇室彻底失去信心和……”
“多特蒙德!”皇帝打断了安鲁元帅的话“很遗憾你还在用老方式看待问题。难道你认为我不清楚解散贵族院会有怎样的后果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下了这么大决心整顿贵族秩序吗?”
安鲁元帅没有说话他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没有多少言权因为他对帝国内地的一些情况确实不是十分了解。
皇帝冷冷的望了一眼鲁道夫.霍斯伯爵特勤处长连忙递上一本厚厚的文件夹。
“这是特勤处联合税务部呈报的税收稽查报告大家猜猜我都看到了什么?”阿尔法三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他不是在说服四大军勋世家而是命令他们服从。
“这份报告表明帝国上上下下的纳税阶层都以瞒报、谎报、漏报收入为生!安鲁家族免税我可以不提;其余三大家族也没有出现这种龌龊的事情我也很赞赏!可其他的……比方说北方的三个大领南方的棉花产区、中部平原的大地主竟然没有一个不在做投机取巧的事情!他们用虚构的纳税凭证骗取帝国的年金用虚伪至极的嘴脸从我的国库骗取预算和资助!这就是帝国经济实力不断提升可国库却日益空虚的根本原因!我必须对维护贵族阶层利益的权利机构、也就是贵族院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整改了!”
“所以说!多特蒙德!”阿尔法三世扶住了安鲁公爵的肩膀“失去信心的不是贵族而是我这位皇帝!我已无法信任那些只懂坑蒙拐骗的家伙!再说了!即使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他们也不该在皇储这件事上做文章他们是在自寻死路!”
“陛下!”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上将言了“我觉得……贵族阶层关心皇储人选的问题也是正常的这不但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也关系到帝国的未来。”
“是这样没错!”阿尔法三世点了点头“可这件事是蓄谋以久的有心人推动下的结果这就不正常了!而且非常危险!”
“有个问题!”鲁道夫.霍斯伯爵突然插入进来“这份税务稽查报告是由内阁总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审阅过的其实……这次大规模的税务稽查行动也是总理大臣推动下的结果我在想……这会不会与贵族院的异动有什么联系?”
“我考虑过这件事!还是跟大家直说了吧!我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阿尔法三世突然叹息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家伙年轻时都很荒唐!而我也是!”
皇帝的话令在座的四大家长都笑了起来可皇帝的面孔却逐渐冷落。
“我的最后一个儿子呵呵那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他生在费特楠德家族直到现在我才开始怀疑老卡契夫是不是和他的女儿早就计划好了?但现在我不想追究这种事我已经犯了一个错误我不会犯第二个!”
皇帝搓了搓手他要展示自己的智慧了他喜欢这种被众人“瞻仰”的感觉。
“我想……我已经清晰的把握住卡契夫的图谋!先前国务大臣一案为他的上台铺垫了基础他回归都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其次他利用自身的影响和完善的方案促成了政府改革我对他所领导的内阁其实是很满意的;再次我要说到他的意图了!”
“之前!费特楠德家族曾向安鲁示好都林城关于我的私生子和安鲁花冠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但多特蒙德果断的拒绝了费特楠德家族!”
“这只能说是一个开始因为卡契夫老公爵已经完成了税务稽查工作我相信有很多没有出现在黑名单上的家伙多少都受到过他的胁迫。而那些已经出现在这黑名单上的无疑是卡契夫放弃的家族和个人他知道我一定会对付他们。”
“在这之后贵族院传来讯息确立皇储人选被提上日程其中还包括确立我那位小儿子的身份问题。卡契夫之所以做得如此大张其鼓完全是我咎由自取的结果那个孩子确实是我的儿子特勤处的调查已经证实了所以我无法采用强硬的手段如果这个时候那个孩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相信贵族们真的会把我看作一头疯狂的狮子到时恐怕他们再也不会愿意为我和我的帝国服务了!想想吧一个谋杀亲子的父亲还值得人们追随尊重吗?所以贵族院的元老议院就是凭借这一点才敢跟我赌他们在赌那个孩子的前途。”
“卡契夫回避了皇室他选择贵族院动这件事是十分正确的反应我已决定接受这个孩子但我只会为他赐予爵衔和封号他的名字不会出现在皇室谱系中。至于皇储的问题我没的选择我那整日浑浑噩噩的大儿子必须学会面对这一切了!”
“陛下!”这次轮到亨克尔.布仑塔诺.泰坦尼亚上将言了“看来您已做好向贵族院妥协的准备了为什么还要冒险解散他们呢?”
阿尔法三世摇了摇头“没人比我更了解那些贵族他们的脸上写着欺软怕硬骨头上刻着谄媚下作。我的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他们一定不会接受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项巨大的投资卡契夫已令他们相信那位子爵会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那样拥有美好的前途。别忘了奥斯卡也有被皇室重新接受的经历贵族院会逼我再进行一次那种选择。”
“陛下!”泰坦尼亚上将有些疑惑“在我看来您刚才所说的已经是皇室最大的让步了!贵族院议员不会看不出!他们应该会接受……”
“他们一定不会!”阿尔法三世打断了上将的话“但现在情况应该会有所不同因为几位统帅刚刚进来的时候外面那些贵族都看见了他们应该猜得出我将你们召入都是要干什么!”
“陛下!您还是直说吧!要我们怎么干?”利古里亚.斯坦贝维尔公爵终于不耐烦了这就是他最不喜欢都贵族的原因这些家伙都是纸上谈兵的能手没一个会干实事的。
“我需要的兵力都到位了吗?”皇帝微笑着环视了一遍在座的四大统帅。
“第五军区的海格力斯步兵第一旅在都林——多摩尔加方向待命!”
“斯坦贝维尔第九步兵旅在距离西贝格堡十公里的森林边缘地区待命。”
“泰坦尼亚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重装师在都北侧和东侧的集结地待命。”
“水仙骑士团塔森方面军第一骑步混成旅已经接管了原属都保卫师的营房。”
“好了!”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贵族院还没确定布动议的日期四路大军的到来应该会使这个时间再延长一阵。接下来的事情由鲁道夫.霍斯伯爵交代一下吧。”
“将军、元帅!”鲁道夫冲四大世家的家长微微一躬“为了确保军事部门的稳定这次行动我们完全避开了军部和司法部。在贵族院布动议的当天也就是当日零时都将实行最高级别的戒严!以英雄塔的烽火为讯以拱卫都搜捕外国敌对份子为名四方军队同时行动接管都防务。”
“如图所示我将都林城分为四个大的区域。”特勤处长在地图上比画了一下“海格力斯步兵第一旅负责驻守南区斯坦贝维尔第九步兵旅负责驻守西区泰坦尼亚的四个重装师分别驻守东区和北区。”
“我呢……我的骑步一旅在什么位置?”多特蒙德有些疑惑他现鲁道夫.霍斯伯爵的言似乎已经结束了。
“水仙骑士团届时将负责皇室所有宫殿和政府各部主要建筑的护卫工作!”阿尔法三世平静的说出命令“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元帅!我的朋友!我已经把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给你了到时虽然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但谁知道呢?”
“陛下!”多特蒙德猛的起立即便这是皇室对安鲁的试探他也必须对此做出回应“我以供奉在神堂中的祖先的名讳起誓!没人能动皇宫中的一砖一瓦没人会在水仙骑士的眼皮底下做出对皇室不利的举动即便有!他们也不会成功!”
阿尔法三世点了点头。
“陛下!还有一个问题!”海格力斯上将指了指桌上的都布防图“我们的兵力在防区分散之后您要派谁攻占贵族院、解散元老议员呢?”
皇帝微微一笑他说出一个令所有人震撼莫名的答案。
“皇家神圣骑士团!”
“帝国的战斗序列里面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望着大惊失色的薇姿德林阿欧卡亚得意的扬起眉毛。
“当然了!薇姿你知道吗?这是阿兰元帅亲口说的!他还说德意斯人的突袭就是为了毁灭圣骑士团再偷走圣骑士团守护的东西!”
“他们在守护什么东西?”薇姿德林瞪大了眼睛。
“阿兰元帅没说!但我猜啊……应该是皇室的宝藏!那些像苦修士一样的圣战士一定是在守护一个巨大的宝藏!”
“你算了吧!”薇姿嘲讽的望着阿卡“皇室宝藏?莫瑞塞特家的?那不可能!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莫瑞塞特皇室简直就是一个穷光蛋阿尔法三世陛下这几年一直在挖空心思搜刮贵族和商人阶层的财富。他的胃口就像他的图腾一样是一头张开血口的狮子!我们苏霍伊家族贡献给国家的税收已经是天文数字可他还是不满足!”
“所以你们就偷税漏税?”
薇姿德林打起了精神她警惕的打量着阿卡。
“别那样看着我帝国所有的贵族家庭都在做同样的事!为了维持生计和奢侈的家庭生活他们自然会想办法减少一些负担皇室的税率定得越高他们就偷得越多现在就是这种恶性循环的状态!”
“呀……咿……”幼稚的童音打破了谈话的僵局薇姿换上洋溢着母性的微笑她从水面上抱过还未足月的幼子。
冬日的寒冷被岩壁挡在山体之外温泉蒸汽遍布宽敞的空间洞窟四壁滴淌着水珠。午后的暖阳从天井斜斜的落了下来“神迹温泉”翻涌着水花传递着地热。
“小米卡尔特”惬意的躺在妈妈的怀抱里米卡尔特就是他的父亲赐予他的名字。似乎除了这个只有他那双湖蓝色的大眼睛完全承袭自母亲。他已有些困顿显然他对母亲的乳汁满意极了。
两具完美的**在温泉的蒸汽中时隐时现薇姿德林在打量阿欧卡亚身上的巨大伤疤而阿欧卡亚则用羡慕的眼光盯着笼罩在薇姿德林身上的母性光环。
“我听保尔说……你为奥斯卡付出很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阿卡猛然回神她尴尬的笑了笑“那不算什么我有我的使命。倒是你亲爱的薇姿你为奥斯卡付出的东西不是更多吗?”
阿卡逗弄着薇姿怀中的小家伙“你为了他嫁给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你要忍受人们的冷言冷语你还要提防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说起来你的牺牲才是最大的!你想没想过?奥斯卡很可能永远都不能拥有四位正妻你的一生都会被这个孩子的身世纠缠着。”
薇姿德林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并不了解奥斯卡!”
“凭为什么这样说?”阿欧卡亚示威一般仰起头“我已陪伴他度过五年的……”
“即使你陪伴他度过五年那样怎样?”薇姿打断了阿卡的话“只要真心对待他、爱护他他一定会用一生的珍惜作为对你的报答!除非我背叛他要不然他的心中永远都会记得我的名字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若是你背叛他呢?”阿卡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哈哈!不会生那种事的!”薇姿德林虽然在笑可她的面孔已经冷了下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是这样他是一头受过重创的猛虎他不会允许背叛这种事!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隐藏着无比恐怖的恶魔若是一不小心让他把那头恶魔放出来了……”
薇姿话没说完她只是做了一个祈求光明神的手势。
“我……我有点冷了!”阿卡突然退到温泉边她抓过了自己的浴袍。
“别动!”薇姿德林突然拉住女伯爵的手臂。“听……有声音!”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消瘦了很多他稍稍一侧身便已走过狭窄的山壁通道。满眼的水汽遮蔽了他的视线他摸着岩石走向温泉。
“薇姿!薇姿!你在这儿吗?是你吗?”
赤身**的阿欧卡亚连呼吸都静止了她用目光哀求着将自己按在泉水中的薇姿德林“拜托!让我穿上衣服啊!”
“我在这……”
“哦啦!找到你了!”
“还有阿卡……”
刚刚动手解开纽扣的亲王殿下猛的一惊阿卡也在?妈的!塔里这小子把他骗了这家伙说只看见他姐姐一个人抱着孩子过来了。
“呃……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奥斯卡努力辨认着水池着人体没错确实有两个曲线毕露的美妙身形。
“阿卡说不用了!”薇姿德林的眉宇洋溢着恶作剧的劲头。
“你混蛋!”不敢出声的阿卡用唇形大声控诉着薇姿。
“哦?是吗?”奥斯卡有些疑惑可他的脚步已经走入泉边。
“啊……别看!”阿卡终于叫了起来她猛的将身体埋入翻滚着白色雾气的泉水中她还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
不过……奥斯卡还是看到了!
“你……你们……”
“看看你那傻样子!”薇姿指着男人的鼻子。“快下来呆站在那干什么?”
“可这合适吗?”奥斯卡抓了抓头又摸了摸鼻子他已在心理上将薇姿德林看作是妻子而且这里还有他的儿子天啊!还有阿卡!该死的!阿卡怎么会在这儿呢?
亲王缩手缩脚的脱去了衣物在踏入池中的时候他照例将弯刀火枪等等武器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阿卡背转身她知道自己的面孔一定已经红透了!她的额头上渗着汗珠手脚在水中兴奋得直抖她好像有些期待可她知道作为一名只能隐藏在幕后的军统人员她的一系列举动已经出格了。
“干嘛急着找我?”薇姿德林钻入“丈夫”的怀中她将小米卡尔特放在水面上这个小天才竟然漂浮起来他用小巧的四肢踢动水花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他……他不会沉下去?”奥斯卡扶住自己的宝贝儿子。
“放开!我们的孩子喜欢水!他已经爱上这里了!把他拿出水面他就会大哭大叫!”
奥斯卡小心的放开儿子他看到小家伙游向阿卡阿卡极不自在的接住了小男孩儿。女伯爵连脖子都已经涨红了透过清澈的温泉奥斯卡看到女伯爵的**在水面下不安的起伏着。深吸一口气亲王殿下急急忙忙的挪开视线还是看着同样**的薇姿吧!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可能等不到小米卡尔特满月了!”
“你要走?”薇姿紧了紧怀抱。
“薇姿!你知道我绝对不想离开这里我宁可一生一世都这样守着你和我们的孩子可是……我刚刚接见了三世陛下的特使似乎全世界都在催我上路。”
薇姿德林坚强的笑了笑“是的!你该回去了!回都林!那里还有你的事业和我们的未来!”
奥斯卡亲吻了一下女人的额头可他突然听到阿卡出一声惨叫。
“对……对不起!”羞愧至极的女伯爵将小米卡尔特递了回去“他……他咬我!”
薇姿德林望着女伯爵被手掩住的胸部不禁笑了起来“我的小宝贝还真坏!那是只有你父亲才能做的事!”
奥斯卡的脸也红了“喂!别把我也扯进去!”
薇姿德林突然站了起来她露出一身完美的躯体。“好啦!我的小宝贝要休息了!你们继续!”
“喂!喂!”不敢乱动的阿欧卡亚急切的叫了起来“薇姿!薇姿!那我怎么办?”
无视亲王投来的责备的神色薇姿德林弯下身体亲了亲阿卡的面颊“相信我!美丽的女伯爵一会儿你一定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
“对不对奥斯卡?”薇姿转向男人可她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我的光明神啊!你疯啦?你怎么给儿子玩这个?”
薇姿德林猛的抢过被小米卡尔特抱在怀里的火枪!
奥斯卡耸了耸肩“他喜欢火枪因为他母亲的身上也有火药和枪油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他根本不知道火枪有多危险!天啊!我的米卡尔特还未足月你就给他这种可怕的东西我要让他离你远点了!”薇姿德林迅穿戴衣物她还将儿子用棉毛被包裹住了。
“那是你明的!你儿子自然喜欢!”奥斯卡冲着匆忙走出洞窟的背影吼了回去。
“是女人都这样神经质?还是只有母亲是这样神经质?”亲王向一动不动的阿卡问到。
“我……我也要走了!”阿卡似乎打算冲出去可她被男人的大手揽了个结实。
“你想去哪?我说过再也不会放开你的!”奥斯卡冲动的拥紧了怀中的女体他要感谢薇姿他直到真的将阿欧卡亚拥在怀里才知道自己期待这一刻的生已经很久很久了!
女伯爵望着男人的眼睛她在困惑她在挣扎不过她承认自己已经渐渐迷失!当男人的吻在眼前放大的时候阿欧卡亚闭上了眼睛她打算投入进去了!可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她她是一名军统调查员!她是……
“271149!还记得吗?”
安鲁公爵点了点头他疑惑的望着满目深沉的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
“你查到了这串字符的含义?”
“是的!不过……您可能不会相信!”默茨海尔有些难以启齿其实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夹男爵将这份文字材料放到了安鲁公爵的面前。
安鲁公爵已经看清了文件的封页用红色的铅字清晰的刻印着“271149”这串字符。
多特蒙德稍稍有些紧张他也很想知道这个被军统调查局长或是凶手一直隐藏着的字符到底代表着什么。
帝国特勤处档案局密字第271149号:
阿欧卡亚.席瓦.威夫敏斯特教历773年6月19日生出生地为奥斯特里茨。其祖父为卡拉.席瓦公爵现囚禁于多摩尔加监狱。由于师长关系阿欧卡亚从少年时起便接受安鲁家族的教育和资助。
789年11月9日也就是在其正式加入安鲁家族军统调查局之后的第五天由特勤处南方分局总行动官和特勤处驻多摩尔加监狱特派员的共同推荐成为我处秘密搜查员隶属南方分局维耶罗那行动分处代号271149。
271149主要从事针对安鲁家族南方活动的情报搜集和分析工作。
791年1o月22日271149接安鲁军统当局密令调任军统调查局都特区。我处即时做出反应由处长阁下亲令271149必须服从安鲁指示以特殊形式现身都上流社会并由皇帝陛下亲自授予爵衔专职负责监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极其主要家庭成员并将安鲁情报即时共享……
“怪不得当初阿尔法三世连问都没问一声就授予她伯爵衔!”多特蒙德深吸一口气文件后面那些关于271149某年某月某日汇报某项情报的记载已经不用仔细琢磨了。
“你是从哪搞到这份东西的?”安鲁公爵边说边将文件递给坐在自己的身旁的二儿子。
“您不是看到了吗?”默茨海尔指了指文件的封页“帝国特勤处档案局!是鲁道夫.霍斯亲自交给我的可能……经过一系列的事件鲁道夫已经认为没有继续监视亲王殿下的必要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应是皇帝陛下授意的。阿欧卡亚在亲王身边的地位可以决定许多事情三世陛下应该是就这件事向安鲁让了一步。毕竟皇帝也想知道是谁出卖了军事情报局找到这个人就等于抓住了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的把柄。”
“这份东西会是假的吗?”多特蒙德有些不愿相信。
“不会!绝对不会!”费戈.安鲁.底波第接过了父亲的话。“我在接管军统调查局都特区的工作之后进行了细致的排查我用很长时间才找到关于271149的描述。”
“是如何描述的?”安鲁更加迷惑了。
“很抱歉那份文件是以家族的密文书写的而且我也不能把它带在身上我只能向您概括一下。”费戈偏头想了想他正在组织语言。
“事实上军统调查部门早在789年就已现特勤处南方分局有这种接触吸收阿欧卡亚为特情密探的意向阿欧卡亚是服从上级命令加入特勤处的!”
“你是说……她是双重间谍?”多特蒙德已经有些了然了。
“是这样没错我刚刚比对了一下阿欧卡亚向特勤处呈报的那些情报似乎跟军统文件记载的那些没什么差别也就是说……她递交给特勤处的情报都是军统调查局授意过的。”
“你能确定吗?别用似乎这个词!”安鲁元帅有些生气的望着二儿子这种事怎么能这么随便?
费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还不能因为阿欧卡亚在军统调查局的保密级别非常高她直接向局长负责可现在博克里埃已经死了我们只能由文字记载追查阿欧卡亚是否对家族有过不忠的行为!”
“那还不快去?去仔细的比对这两份文件!还呆坐着干嘛?”多特蒙德恼火的瞪着二儿子他最近的脾气一向如此。
费戈翻了个白眼但他没有跟父亲计较大哥去了谁的心里都不好过!
“我觉得……不会是阿欧卡亚出卖了亲王殿下!”望着费戈将军的背影默茨海尔男爵说得很轻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特勤调查官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阿欧卡亚双重间谍的身份是无法否认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呢?”多特蒙德狐疑的摇着头“从军事情报局开始策划营救行动的时候起阿欧卡亚便参与其中她负责组织、负责通讯、负责营救队伍的一切。”
“不!公爵阁下您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即使阿欧卡亚确实为特勤处服务但在营救亲王殿下这个立场上特勤处与安鲁是一致的!鲁道夫.霍斯派驻德意斯的密探还曾给我们的营救行动许多情报上的支援!”默茨海尔的分析令安鲁公爵点了点头。
“是啊!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明阿欧卡亚与卡契夫公爵有过接触!”
“公爵阁下!”默茨海尔突然一笑“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过贵领的博克里埃局长大人在死前饮用的那杯茶?”
“那杯毒茶?”
“是的!”默茨海尔点了点头“确切一点说那是一杯有毒的玫瑰红茶!抱歉了!请允许我向您提起一件不好的事。”
“说吧!”
“我比对了您的大儿子在自尽时使用的毒剂那与毒杀博克里埃局长的药剂完全不同也就是说杀害博克里埃的人并一定就是拉瑟夫!”
多特蒙德猛的一震!他想到自己在向拉瑟夫提起博克里埃被害这件事时他的大儿子确实没有亲口承认是他毒死了博克里埃。
“而且……”默茨海尔为安鲁公爵换上一杯新茶“公爵阁下您应该知道玫瑰红茶通常是女士的饮料!也就是说博克里埃阁下当时会见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如果我们假设这个女人就是安鲁家族的叛徒!那么这个女子必须符合以下几个条件!”
“一深悉营救计划的每一个环节;二与亲王殿下的家庭成员非常接近;三她有一个非常公开却又极为隐秘的地方保护着自己以至于我们都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而她却可以放心的与敌人进行沟通;四她深得军统调查局长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的信任不然她绝对杀不了他;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对阿欧卡亚的双重身份一清二楚!她自以为聪明的留下了271149这个代表替罪羊的证据可她没想到就是这一点令我们缩小了调查范围进而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公爵阁下你有想到这样一个女人吗?”
“呵呵!”多特蒙德森冷的笑了一声。
“狗咬狗的佐埃拉!”
第七章
“狗咬狗的佐埃拉?”
“没错!就是她!”
费戈.安鲁.底波第将军掖起了女人的红头“天啊!佐埃拉!一夜之间我就认不出你了!”
佐埃拉竟然虚弱的笑了笑她的美好面孔已经变成一块染血的破烂抹布高翘的鼻子歪到面孔一边左眼恐怖的向外突起而右眼则被肿涨的皮肉挤成一道缝隙。
“默茨有必要这样吗?”费戈转向一边的军情处长他并不是可怜这个女人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大废周章。
默茨海尔男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审讯已经进行十九个小时了咱们的老板娘一个字都没说这说明我们的力气用错地方了!”
费戈松开了女人佐埃拉的头无力的耷拉到一边。“看来你要继续了?”
“当然!”默茨海尔一边点头一边向负责刑讯的打手示意了一下。
潮湿闷热的地底空间突然传来皮鞭抽落人体的震响有人在呼喝叫骂有人在悲喊惨呼。壁炉内的火焰令蒙着头面的打手大汗淋漓不断抽响的皮鞭令女人痛苦的痉挛。
这座囚室的来历可不简单它就在军部法庭的下面。阴暗的地底空间曾经关押过无数声明显赫的将帅军官而这间刑讯室也在漫长的岁月中积累了许多的刑具和丰富的折磨人的经验。
“等等!”费戈不耐烦了他不是虐待狂对这种事他可不敢恭维。
“佐埃拉算我求你你总得说点什么!”
佐埃拉勉强抬起头她的视力已被毒打完全破坏了。
“我……我是无辜的!我……我要见统帅!”
费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佐埃拉!我帮不了你!统帅不会见你除非你完全供认自己的罪行并为家族指认那个收买你的人!”
“我说过!我是……无辜的!”
“那我就真的帮不了你了!”费戈有点气馁他还没见过这么嘴硬的女人其实证据已经很充分了现在只是逼迫佐埃拉供认她与费特楠德家族的关系。
“我要见统帅!”
“好吧好吧!”费戈掏出自己的手帕为落水狗擦拭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迹。“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为你约会统帅好吗?”
佐埃拉没有言语一天一夜的折磨已经使她筋疲力尽。
“11月2o日那天上午也就是军统调查局长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遇害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我在俱乐部!”
“我拜托你仔细想想再回答!”费戈无聊地为自己卷了一颗纸烟。
“没用的!”默茨海尔男爵再次走了过来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无数次了。“我们得给她来点……”
“来点刺激的!”一个浑身都罩在斗篷里的人突然出现在刑讯室的门口。
默茨海尔凝神打量了一下这名戴着一副白手套的怪人他马上就想到了这家伙的名字。
“是解剖手爱德华先生吗?”
“是的!但不是爱德华先生是爱德华医生。”解剖手沙哑至极的喉音令室内的温度陡然下降他就像幽灵一样飘进恐怖的囚室。
“真高兴看到您平安回到都林路上还好吗?埃勃男爵和小戈多他们都好吗?真难想像!你们竟然航行了两千多公里才返回帝国的内河。”
“好不好自己去看!叫我来干什么?就是为找刺激吗?”解剖手爱德华没有理会默茨海尔男爵那副算不上多么真诚的笑脸。
“呃……现在看来刺激一点是必须的!但我们要保证犯人时刻都是清醒的!”
爱德华冲军情处长点了点头这种程度的要求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纯熟。
费戈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蒙在斗篷里的男子他注意到对方面孔上那些狰狞的刀痕也留意到对方眼瞳中闪烁着的青白淡影。这样看来解剖手爱德华先生不是一个瞎子就是一个毫无情感的冷血狂徒。
“您不打算使用那些道具吗?”默茨海尔男爵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刑具他有些疑惑的望着爱德华空空如也的双手。
“那给孩子准备的!”爱德华冷冷的扫了一眼林立的刑讯工具他从怀中取出一根长近九英寸的铁针然后又从皮囊里取出一个盛放着浅黄色液体的玻璃药瓶。
佐埃拉抿紧嘴唇我们无法得知她在这个时刻会想些什么她的武装被解除了她的**即将受到最残忍的折磨。也许她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但她并不甘心。如果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相信她就不会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情。
“她的衣服有些碍事而且你们也没有把她很好的固定。”解剖手爱德华冷淡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默茨海尔向几名打手示意了一下这些胸膛遍布黑毛的高壮大汉很快就将女犯绑了个结实不但如此一个猥亵的家伙还动手将佐埃拉的上衣、内衬以及腰托胸罩全都撕扯下来。一屋子的男人在见到两颗熟透的**颤颤波动的时候全都倒吸了一口气佐埃拉感受到男人们的注视她开始紧张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涌起羞愤的红晕。
爱德华似乎要开始了他由斗篷中抽出一只枯瘦干蔫有如树枝一般的手他的手放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并缓缓向上摸索。终于!解剖手停了下来他的手指落在囚徒右乳下缘的某个位置。
陌生人的抚摩没有一点色*情的成分可佐埃拉却出一丝低沉的沉吟她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接下来的酷刑中忍耐多久。
铁针高高抬起然后猛的刺入!
囚室幕然响起一声疯狂尖锐的惨叫佐埃拉的身体由于剧痛难以遏制的弓缩在一起她的泪水鼻水甚至是尿水不约而同的喷涌而出。铁针在刺入女人的躯干之后势如破竹般向前挺进很快它便刺破了肝脏的外膜。
爱德华送开握针的手他满意的看着对方的**在激烈的蠕动。
最初的痛苦很快便过去了!佐埃拉不断的呻吟吸气她紧盯着刺入体内的铁针也留意着解剖手进一步的举动。
“这有令你想起什么吗?”默茨海尔走了上来他用身体挡住火光犯人的残破躯体立刻便被罩上一层阴影。
“我是无辜的……你们搞错了!”
默茨海尔处长微微一笑他让往一旁爱德华拿着药瓶走入男爵的位置他在女人的眼前打开了玻璃瓶的塞子强酸的刺鼻味道立刻挥而出。
“相信我你不会喜欢这个的!”男爵再次警告犯人可他看到坚强的佐埃拉已经咬紧牙关最后男爵不得不摇了摇头他真不明白佐埃拉是怎么想的难道她以为没有招认就没人会要她的命吗?她是搞特勤工作的她对自己的下场应该有些心理准备的。
解剖手将瓶口对准铁针的顶端原来这根铁针是空心的它更像一支简陋的注射器。一滴酸液沿着针口滚入针心浓绸的酸液在针体中缓慢的滚落爱德华示意打手们按住女人的身体和四肢要不然接下来她的剧烈挣扎会令铁针刺穿她的肝。
再次!凄惨的哭嚎又响了起来与沾过盐水的皮鞭和打手们的拳脚比起来一滴在肝脏表面不断侵蚀不断蒸血肉的强酸自然要省力省事得多。惨呼出人意料的持续了两分钟打手们无法得知这个已经遍体鳞伤的女人哪里来的力气她的疯狂挣扎甚至摆脱了他们的钳制。
囚室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刚刚的惨呼惊得有些颤抖。默茨海尔动了动嘴唇他被佐埃拉那张被折磨得扭曲变形的面孔惊呆了。
解剖手爱德华等了一会儿看来没人打算提问了!不紧不慢的有着极度心理变态倾向的虐待狂人再次为铁针填注几滴酸液。由于针孔有了上一次的润滑酸液迅落入囚犯的体腔肝脏表面的伤害进一步扩大佐埃拉放开喉咙出近乎疯狂的咆哮!
失禁造成的骚臭在整个囚室中弥漫开来费戈将军别开头他用手掩住口鼻尽力抑制呕吐的冲动。战场上的尸山血海可以出比这更“美妙”的味道可久经战阵的将军却觉得目前的情景比任何状况都难以忍受。
解剖手似乎打算再次填注酸液不过佐埃拉放弃了她已不想让人们等得更久。
“好啦!问吧!问吧!你们要知道什么?快问吧!快结束这一切吧!”
爱德华颇为失望的瞪了女人一眼他满以为这个硬朗的囚徒可以再经受三到五滴的考验她放弃的太早了一点她绝对有打破记录的潜质!悻悻然的解剖手退到一边他开心的回忆着那个肝脏全部破裂的家伙那个家伙是在注入十滴酸液之后才开始配合的。
“这就对了佐埃拉!谈谈吧!你是从时候开始背叛了你的家族?”默茨海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被惊悚的呼叫震得有些头疼。
“在家族背叛我的时候!”
费戈皱起了眉头“你在开玩笑吗?家族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针体和酸液造成的疼痛仍在持续佐埃拉的汗水浮出毛孔她的身体不断颤抖不断抽搐。
“呵呵!是不是……是不是被波西斯人羞辱过女人只配做妓女?”
费戈没说话他对佐埃拉在水仙郡的遭遇非常清楚。
“在我被军统调查局分配到狗咬狗俱乐部的时候我就已经绝望了!”佐埃拉的五官拧在一处她似乎对狗咬狗抱有刻骨的仇恨!
“你们竟然让一个饱受折磨的女人去管理另一个折磨女人的鬼地方!我的光明神啊!我做梦都想把设立狗咬狗的那个杂种撕成碎片再把他的肉块儿贴在火刑柱上烧烤!那味道一定美妙极了!”
“你可以将自己的处境向上级解释清楚我相信军统部门不会……”
“你算了吧!”佐埃拉猛的打断费戈将军“你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吗?你跟家族上层的家伙都是一副嘴脸!我向上级申请调离已经不下十次他们只用什么家族利益高于一切的废话来打我!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离开那个鬼地方!我只能依靠那些可以让我脱离秘密领域的人!”
“所以你找到了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默茨海尔说出自己的猜测。
“呵呵!你们搞错了!是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大人找到了我!”
“海怪!”费戈将军与军统情报局长一同惊叫出声这绝对是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
“看来……我们仍需要爱德华医生的帮助!”默茨海尔向一旁的虐待狂人摊了摊手他认为佐埃拉仍在耍弄阴谋。
“算了吧!不信就杀了我!我的回答只有一个!”佐埃拉苦笑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答案满足不了面前的男人们可她不想死到临头还要替人背负罪名这样就太便宜那个更该死的家伙了!
“你怎么证明你所说的?”费戈已经冷静下来都贵族圈盛产老狐狸和各种未知的怪物佐埃拉既然抱定背叛家族的决心那么她确实有这种倒向任何人的可能。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的府邸有一个叫做桑齐奥的仆人这个家伙专门负责为海怪搜集各种信息他在都林的情报贩子里面很有名我就是与他单线联系的!不过海怪有时候会借探访俱乐部的机会直接与我沟通!”
“桑齐奥?”默茨海尔男爵的脑海中出现一个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矮胖子“是那个绰号肥獭的桑齐奥?”
“就是他!”
默茨海尔扳过佐埃拉的头“你知道的!我很容易就能控制肥獭如果他证明你在说谎……”
“你把他抓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情报局长对凝视女囚的眼睛凝视了一阵他不想在浪费时间了!男爵由囚室外召进一名自己的部下他对着对方的耳朵低语了一阵其中还提到肥獭桑齐奥的名字。
“海怪对你做出了怎样的承诺?”费戈终于露出决然的神色不管怎么说佐埃拉已经供认背叛了家族。
“我可以拥有一个新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
费戈叹了一口气他无法理解佐埃拉的选择背叛就意味着毁灭她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好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关于营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情报是你泄露出去的吗?”
佐埃拉沉默了许久她终于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了直到解剖手爱德华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的!是的!797年7月12日开始我分五次送出关于那件事的情报有四次是桑齐奥接收的有一次是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亲自接收的!”
“那么……军统调查局长遇害……”
“那不关我的事!”佐埃拉猛的打断军情处长的话“天啊!我已经重复一天一夜了!那不关我的事!当天我……我有约会!”
“约会?与谁?”默茨海尔诧异极了如果落实了佐埃拉的不在场证据那么就证明自己的猜测和理解全都是错误的。
“你认识的巢穴的多尔姆.奥勒男爵我们在那天一直都呆在一个出租公寓里面!”
“做什么?”军情处长仍有一些不甘心。
“你是白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孤男寡女相处一室除了做*爱还能干什么?”佐埃拉嘲笑似的瞪着默茨海尔。
“为什么不早说?这会令你少吃一些苦头!”
佐埃拉缓缓垂下头“我不想给多尔姆惹麻烦!他与秘密领域的事务一点瓜葛都没有!”
“看不出你竟然在深陷牢狱的时候仍在维护另一个人?”默茨海尔兴起一股为面前的女人鼓掌的冲动。“我要告诉多尔姆他看待人的眼光很不错他爱上了一个重惜情谊确又选择背叛的婊子!”
佐埃拉深吸着气她一句话都没说。
“那么咱们换个话题!”没有得到回应的默茨海尔男爵退了一步“你是说……你与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虚弱的女人大力的点了点头“我只是听海怪说起过总理大臣可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
“你怎么让我相信这一点呢?”
“算了!”佐埃拉放弃一般别开头“痛快一点让我死吧!你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我已经看够了!”
女人话音刚落就换来男人的一记重击。望着陷入昏迷的女囚军情处长难以掩饰内心的沮丧他能在两个小时之内确认佐埃拉的供述是否真实!抓捕肥獭桑齐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只有控制巢穴的多尔姆.奥勒男爵稍稍麻烦一些但多尔姆男爵应该不会也没有理由做出出卖亲王殿下的事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么来自黑暗世界的报复就会将他吞噬。多尔姆是聪明人也是个有信义的人他绝对不会跟自己的情妇一块儿疯!
那么就是说……佐埃拉的供述很有可能是事实!可默茨海尔却怎么也无法接受!
“是我们的运气太好?还是我们的运气太坏?”
面对军情处长的牢骚费戈.安鲁.底波第只是抓了抓头。是啊!他们确实找到了出卖家族的叛徒可这名叛徒并不是为那个想象中的敌人而服务。
“我不太清楚我只能单纯的认为我的小弟弟在都林招惹了不少是非似乎整个都贵族圈都想要他的命!”
“不!”默茨海尔摇了摇头“我要将这件事追查到底亲王殿下与我提起过帝国财政大臣的一些肮脏勾当但并没向我透露具体的内幕!也许……海怪真有这种谋害亲王的打算也说不定!”
“不要将问题带离正确的方向!”费戈将军突然这样说他面向军情处长露出一脸的不怀好意。
“为什么这样说?”默茨海尔有些警惕的瞪了过去。
“默茨还记得你是怎么分析那个叛徒的五个特点吗?”
“当然那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有问题吗?”
费戈摇了摇头“没有问题!你的分析非常精辟我只是觉得……凶手也可能是男人比方说……你!无论如何!我觉得你的身份和特征也符合叛徒具备的五点要素。”
默茨海尔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理解您的意思了!但您对我的调查不是早就已经开始了吗?由您入主安鲁军统都特区之后就有密探开始对我进行监控!所以您还是在有了证据之后再来对我说这些吧!”
费戈突然挡住即将出门的军情处长。
“默茨你的前途还是很渺茫的!要摆正态度、要走正路!”
“正路?”默茨海尔不屑的望向将军的眼睛“这个世界本没有路根本无所谓正歧之分!别用前途来吓唬我你用我的家人不是更管用吗?我知道你控制了我的妻子和两个儿子!”
费戈轻轻点了点头“默茨也许我们都没的选择不过事情过后如果事实证明你是完全清白的我会向你道歉的!”
“道歉?事情都过去了道歉还有什么用呢?”薇姿德林夫人悻悻的笑着。
奥斯卡有些无言以对事实证明完全是他的不负责任才造成双方今日的尴尬和痛苦。
“我是说……对无法与你一同抚养小米卡尔特这件事我感到万分抱歉!但是薇姿你要相信我!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会履行对你的承诺!”
薇姿德林点了点头“我当然相信你!不然我不会坚持生下这个孩子!虽然这会令我们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但我相信你!你知道的!”
奥斯卡揽过女人的肩膀女人在他的怀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奥斯卡的口鼻满是清甜的香也许还有对方骨子里的火药味。
亲王的视线越过女人的梢他将目光投向洒满阳光的窗口。
冬日的寒阳为竖琴宫这座巨大的王公宅院披上灰白的光辉对称的花园依山而建不过此时没有花草只有造型古怪的枯树。静止的长方形水池结着冰砣喷泉奔放但水已不是琴宫的基本装饰性元素水流缓慢甚至无声它的密度投射着冰冷它的会聚散漫而无固有的章程。
苏霍伊家族浮华颓废的街石正在折射阳光石砖的造型美已经渐逾暗淡它们用堆砌的地画和隆起衬托着几座青铜塑像塑像似乎出自名家的手笔上面仍然堆垒着昨日的残雪一部分在雪水在塑像上流下印痕露出浅绿色的锈斑。
似乎……这一切都在展示着荒凉和落魄这多少都符合苏霍伊人目前的心态就像亲王殿下说的那样北方集团军群总装备官唐.卡洛斯上校确实不好惹他退回了整整一个批次的军械那是一万件盾牌的项目负责这次事件的那位家族成员已经出逃了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已经前往都军部寻求高层人士的帮助不过任谁都知道苏霍伊人的堕落已经露出冰山一角有理智的人都会看到苏霍伊就像他们家的主屋一样高高的立在悬崖边上一阵北风就可以让它跌进无底深渊所以……应该不会有人雪中送炭倒是企图推他一把的人会有很多。
“说吧!阿兰元帅向你交代了什么?”薇姿德林早已离开了男人的怀抱是到摊牌的时候了。
“清洗苏霍伊的罪恶!解散苏霍伊的武装!剥夺苏霍伊的财富!”奥斯卡低声说出可怕的事实。
“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有的!”亲王殿下望向脸色苍白的妇人他不喜欢与薇姿进行这种谈话因为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呵呵!别告诉我银狐还要拿走那些技术储备!”
“他是银狐已经嚼烂的鲜肉他又怎么会吐出来呢?”奥斯卡无奈的低叹了一声与银狐阿兰比起来自己的思想和心智就像一个刚刚学会呓语的婴幼儿。
“他会保留苏霍伊现有的生产能力吗?”薇姿似乎仍然留存一丝希望但她看到男人再次摇了摇头。
“北方集团军会接管三分之一的铁制武器生产军部会接管又一部分最后那部分会平均分配给其他的军工商人。”
“哎……”薇姿德林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薇姿!”奥斯卡坐到女人的对面其实他倒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我想……苏霍伊已经具备生产转型的能力所以……你和你的研究人员会有一个新的岗位。”
“制造火药武器?”薇姿看了看男人“哼!阿兰的算计也就那么回事!将制造火药武器的技术收归国有不过是暂时的保密措施在妻女山那场炮战结束以后相信西大6所有的君主国都已开始着手新式武器的研究我们拥有的只是时间上的优势。所以阿兰自然会保存苏霍伊完善的火器生产能力我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是希求那些技术他只是想将根深蒂固的三大家族赶出帝**事力量的战斗序列只要三大家族不再拥有武装不再担负北方防务我相信即使北方人全都死光了银狐阿兰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似乎的确是这样!”奥斯卡点了点头“阿兰元帅挫败三大家族的基点就是逼迫你们放弃武装以便完成统一北方的战略格局。至于其他的……我也相信他根本就不在乎。”
“阿兰有胆量硬撼卡其阿诺家族吗?当代的卡其阿诺拥有一位皇后和一位宗教领阿兰的计谋……”
“不!不!”奥斯卡连连摇头“我相信针对卡其阿诺家族的策略会由皇帝陛下在都进行协调罗琳凯特皇后是个聪明人见到事不可为的时候她会主动退出。再说三巨头的私兵除了站岗放哨之外还会做什么?保留下来也只是浪费钱粮而已明眼人不会看不出!”
“你要小心阿兰!”薇姿突然捧住男人的面孔“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元帅但我只要一想到他的作为就会浑身打哆嗦。”
“说真的!我也是!”奥斯卡无奈的苦笑出声“不过你放心我会提防他的!再说我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只知到处生事的野小子尤其是在我与阿莱尼斯公主完婚之后阿兰便会由根本上转变对我的态度到时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要与公主殿下完婚?”薇姿放开抚摸男人的手她感到意兴全无。
“是的!”奥斯卡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如果我还想在都林多活几年最好就是与公主尽快完婚这样一来我就真正处于皇帝的保护之中。所以……这次回都林……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婚礼的日程。”
“没错……”薇姿感到满心满口的苦涩但她仍要坚定男人的信心。“我相信任何事都难不倒你!”
“是的薇姿!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咱们!那么……该吻别了!”奥斯卡边说边从座位上站起身。
“呵呵!”薇姿无奈的站了起来“你的骑士一定着急了!他们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
“是啊!”奥斯卡轻轻吻了吻爱人的嘴唇他不敢在那片柔软的唇瓣上多做停留。
保姆在这个时候抱来了襁褓中的幼子奥斯卡也没有去接他只是刮了一下孩子的小鼻子父亲手上的烟草味令小家伙皱起了眉头。
“我真的该走了!”奥斯卡在门前踌躇。
“一路保重!”
穹苍下巍峨的大山覆盖着冰雪险峻的峰峦层层叠叠。苍白的山路在盘旋中蜿蜒向前转出山口然后便消失在望不见边际的地平线。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行在队伍中间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像眼前的道路一样看不到终点。
“阁下!终点站到了!”一位近卫军军官边说边为一辆样式普通的旅行马车打开了车门。
斯达贝尼里元帅整了整军容他拄着一根鹰头拐杖就在王国南方军主力大部被歼的消息传到最高统帅部之后这位刚刚被提升为元帅的老人突然犯了关节炎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永远也离不开这根摄政王殿下亲赐的拐杖了。
作为战败的一方斯达贝尼里元帅由衷的感激银狐阿兰的巧妙安排。泰坦帝国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竟然没有按照国际惯例布置烦琐的停战签字议事阿兰甚至没有邀请第三见证国出席这次即将载入史册的聚会。
没错!确切一点说阿兰元帅布置的是一次简单的聚会按照他写给德意斯最高执政者的信件所述参与聚会的只是他和德意斯军方代表两个人。聚会的地点是近卫军前沿中心地带的一个小市镇。
维秦拉是这个小市镇的名字斯达贝尼里元帅也听说过它它是德意斯历史上最伟大的建筑师的故乡。虽然这位维秦拉伯爵并没在故乡久居但他的乡人还是用他的姓氏为小镇更名。这是一项殊荣!尤其是在王权至上的德意斯伟人们的姓氏在地名中并不多见偶尔碰到一个绝对实属罕见。
维秦拉伯爵的设计多而杂他对宗教建筑、广场建筑、祭祀建筑和民居建筑都有涉猎。来自泰坦的侵略者将近卫军统帅的临时居所设在了维秦拉伯爵的故居这位伟大的建筑师如果知道一位德军元帅将在自己家的餐厅与敌人签署丧权辱国的协议相信他一定气得由地底跳出来!
维秦拉别墅是典型的德意斯式建筑讲究精确的线条和实用的屋宇格局。别墅由对称的四个几何图形构成看上去就像是一座被砍掉一边的城堡。别墅门前少不了雕塑和喷泉当德意斯王**席代表斯达贝尼里元帅走入喷泉甬道的时候泰坦近卫军席代表冯.休依特.阿兰元帅已经等在了门前。
向站在台阶上的银军人敬过一个标准的军礼斯达贝尼里按照惯例向战胜者禀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尽管别墅四周安静如常但德意斯元帅还是感到无言的难堪他已涨红了面孔圆厚的手掌也已握紧了剑柄。
阿兰没有让对方等太久他向对方的到来表示欢迎并亲切的将斯达贝尼里扶上台阶。
在进入别墅前庭大门的时候斯达贝尼里又遭遇了一次尴尬一个挂着少尉军衔的卫兵长竟然想要收缴他的元帅剑。不过阿兰即时制止了这件荒唐的事情不过在斯达贝尼里看来一切似乎都有做戏的嫌疑。
看看天色德意斯元帅似乎错过了午餐也许是老人的原因阿兰并没直接进入正题他引领斯达贝尼里参观了维秦拉别墅其中最令元帅感到印象深刻的是一副542年的壁画画中用气势恢弘的笔法展现了第三次德坦战争的胜利图景。不过……斯达贝尼里不着痕迹的叹息了一声时间已是798年德坦两大军事强国已经进行了六次战争而这一次德意斯痛痛快快的输了个精光由妻女山阻击战开始直至今日王**的四个整编军团永远的失去了番号这是从来都未有过的惨重损失!
兴致勃勃的阿兰终于在一间客室的门外停了下来斯达贝尼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他看到银狐阿兰元竟然传唤勤务兵端来了下午茶。德意斯元帅有些不耐烦可作为一个战败国的代表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言权。
下午茶很简单符合军人的个性勤务兵为两位元帅准备了薄饼酸奶乳酪蛋糕还有滚烫的咖啡和柠檬茶。
斯达贝尼里选择了咖啡他在阿兰对付蛋糕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对王国最大的敌人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观察。这是一个怎样的家伙?满头银胡须斑白穿着一尘不染的将校服领口别着一枚古旧的泰坦帝国勇士勋章斯达贝尼里这个只能用一侧牙齿吃东西的老人凭什么能够战胜祖国的勇武军人!
“就凭这个……”阿兰将一纸文件递到桌前“就凭这个便会使德坦两国享受百年和平。”
斯达贝尼里接过来仔细的审视了一遍这是一份泰坦帝国皇帝亲笔署名的文件其中详细交代了泰坦近卫军在德意斯战场取得的胜利果实和北方集团军群在战线上的兵力配置然后就是对停战协议部分的阐述和谅解备忘录德意斯最高统帅部部长略微松了一口气黄金狮子似乎没有什么离谱的条件只有战争赔款一项值得商酌。
“那么……我谨代表德意斯王国最高执政者奥帕瑞拉.罗雷斯堡殿下行使申述权。”
“贝尼!我很抱歉!”银狐阿兰放下茶杯“作为泰坦帝国皇室代表我拒绝贵国的申述!”
斯达贝尼里并没像个市井商贩一样大声的讨价还价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阿兰的分辨。
“您看到了!我国的阿尔法三世陛下已经在协议上签字那么就是说不管贵国如何理解协议的内容我只能坚持我国皇帝签署的这份具有法律效益的文件。”
德意斯元帅淡漠的笑了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可是……我国同样坚持申辩。”
呵呵!斯达贝尼里偷笑了一声他看到阿兰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眼光却不怎么好看。
“抱歉我重申一遍我国拒绝贵国王室的附议协议内容不会改变!”
下午茶时间终于出现冷场两位元帅在暗地里用眼眸崩射的光芒互相较量。不过斯达贝尼里突然拣起一块薄饼阿兰也迅端起茶杯他们就像约好一样。
“好啦!咱们不要进行这些无聊的争执了!”银狐洒脱的笑了起来。
“我看也是!我一直都没说我很荣幸与您生在同一个时代这是军人的福祈。”
“我也很荣幸!”既然对方这么捧场阿兰也不禁换上亲切的目光。
“那么……我放弃申辩我只想请您回答一个问题!”斯达贝尼里盯着对方的眼睛。
“请说!”
“这份停战协议的效力会维持多长时间?”
阿兰在心中冷笑了几声斯达贝尼里果然就像自己期待的那样敏感、狡猾、阴险!
“我说过……会是一百年!”
“但协议中可没有一点能够体现这个概念!”德国元帅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银狐嘿嘿一笑他那瘦削的脸孔确实有着狐狸的外形。“贝尼!我们是老相识我们两国也是老邻居你说这个和平时间会不会是一百年?”
斯达贝尼里并没想到阿兰会像无赖一样推还问题他终于想通了德意斯和泰坦确实是一对老伙计但彼此是在撕杀的战场上逐渐熟悉起来的也就是说探讨这个和平的问题不过是废话连篇。
“我衷心的希望如此!”
“当然!”阿兰点了点头“那么……你是不是该为这页历史画上一个句点?”
“的确如此!”德意斯元帅取出羽笔沾了沾唾沫又沾了沾墨水他在一张草纸上试了试笔迹然后便不假思索地签下自己的身份和署名并在文件最末的日期栏填下798年2月15日的字样。
“为了和平!”阿兰端起杯子。
“为了和平!”斯达贝尼里也端起杯子。
在这之后两位身处同一时代的顶级战将开始了一次愉快的交谈他们现彼此有着许多共同点就像两人都喜欢风景画都喜欢在春天度假都喜欢在沙盘和脑海中排兵演练。他们还谈论了彼此对宗教的认识还对一些影响大6政治格局的重要事件交换了彼此的观点。
据说斯达贝尼里元帅在去世时仍然无法忘怀自己与银狐阿兰的这番畅谈他甚至在回忆录中详尽的描述了近卫军统帅说过的每一句话在其生平与阿兰元帅的两次交锋中虽然战成一胜一负但他还是给予阿兰崇高的评价。不过当然斯达贝尼里也有一些遗憾比方说阿兰的悲惨逝世和之后败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那场惨烈至极的大决战。
不过就目前来说斯达贝尼里的遗憾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份历史上称之为《下午茶条约》的文件它所维系的和平岁月仅仅持续七十四天。
第八章
正午都林城似乎早早休息了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商铺店堂全都关着门市民也紧闭着自家的窗户。昨天的垃圾还堆在各个街口似乎连清洁工都停止了工作。
早春的暖风拂过城市中心肮脏的杂物飞散到路面上野狗和鸟儿在其中挑拣着可口的美味但往返不绝的巡逻起骑兵老是打断它们的进餐。
由光明门跨过空荡荡的胜利广场萧索寂寥的景象多少都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感到些许失望没有迎接英雄的人群没有情人的拥抱和鲜花飞吻再确切一点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这对一位功成名就的大英雄来说确实是一件离谱透顶的事情。
“抱歉殿下!我看到您很失望!”皇帝的机要秘书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开解着紧皱眉头的小亲王。
“您回归的时间与贵族院扩大会议撞在一块儿了!三世陛下不得不取消对您的欢迎事宜所以还请您……”
“哦啦!我知道!”端坐马上的小奥斯卡顾作轻松的点了点头他并不好过眼前的景象清晰的传递着很不友好的气息虽然他在回归的路上已被皇室书记处告知这次事件的始末但他对贵族院的事情并不在意他只想知道他的亲人和爱人在哪里。
路经佩内洛普大道奥斯卡终于看到希望一队水仙骑士从街道对面迎了上来领头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小队长。
“将军!您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吗?”小队长有些兴奋又有些腼腆的望着被众多骑士护卫在中间的家族英雄。
“是的少尉我就是!”
“下马!”小队长向自己的骑兵出命令。一队骑士纷纷跃下战马他们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
奥斯卡欣然接受骑士们的致意他催马迎了上去。
“少尉我的父亲在哪?”
“报告殿下元帅阁下在汉密尔顿宫西利亚夫人、三少爷和小小姐在官邸费戈将军在主持戒严事务。”
“呵呵到我家里去看看吗?”奥斯卡转向一旁的菲力普.古里安伯爵。
“当然!”菲力普笑了起来“沾您的光说不定我会得到安鲁水仙花冠的吻。”
奥斯卡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对稚嫩香甜的唇瓣他的嘴角立刻扬起一道美妙的弧线。
佩内洛普大道31号就像从前的那次回归一样官邸围墙铺陈着鲜花拱形栅栏门上围绕着花环地上还铺着一条通往树墙深处的白色羊毛地毯。野花和一些小叶子散落在洁白的地毯上样子就像琳琅满目的货架。正午的阳光斜斜的投落下来耀眼的彩芒为远道而来的骑士披上动人的光辉。
“你回来了!”萨沙伊挡在门口她仰起头望向马上的高大骑士阳光令她微闭着眼。
“是的!我回来了!”奥斯卡终于笑了他笑得那样灿烂就像从前一样他弯身揽住妹妹的腰肢然后在妹妹的惊叫中将她提上马背。萨沙倚靠在哥哥的怀抱中他们在初春的花海中徜徉轻声倾诉着对彼此的思念。
西利亚夫人合上窗帘她衷心的祝福着自己的一双子女然后她蒙上面纱转向房间中的一座光明神塑像神明的塑像下摆着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的字画像。孩子的母亲再次祈祷愿孤寂的魂灵在神明的殿堂永享太平。西利亚攥着缀有神像的银链她比任何时刻都清楚的知道神明有多么公平她得到了一个孩子却又失去了一个孩子也许这就是命运拉瑟夫选择的命运奥斯卡迎接的命运。
萨沙睡了睡在哥哥的臂弯中奥斯卡侧躺在妹妹的身边他用手指轻轻描画爱人的睡颜。她瘦了很多虽然眉宇之间流露着兴奋热切但她的眼中却蕴涵着淡淡的哀伤。奥斯卡想如果他真的能够永远将她留在身边那么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没有了杀伐和一切不平?
亲王小心的放开怀抱他为妹妹掖上锦被然后静静的走出房门。看到萨沙的那一刻奥斯卡突然现自己激荡着的心灵已经平静了很多也许这就是萨沙伊的特性她能令人回复单纯。可这儿是都林在都林城得到的东西都要用鲜血去交换。
“都准备好了吗?”亲王望向垂立一旁的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
“都准备好了!”男爵恭谨的说出答案。
奥斯卡点了点头“开始吧!”
第一站!佐格特大街16号!
佐格特大街16号这栋六世纪时期的洛可可建筑坐落在贵族元老院的斜对面站在这所古旧公寓的四层阳台你会现贵族元老院的堂屋就在眼前。
白色的大理石屋顶在四角置有神话时代的众神雕像宽敞的穹顶空间垂落着数十根粗大的石柱石柱上还用古文纂刻着同样古老的法典铭文。一条悠长的走道由大街豁口一直延伸到元老院的屋墙里四周很静只有阳光后面的楼宇阴影在缓缓移动身形。
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三世陛下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小侄子!说实在的他为这个年轻人感到骄傲他甚至一度希望这个小家伙会是自己的儿子。皇帝陛下亲吻了小亲王的双颊他亲吻了无数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生怕这个孩子不知道自己对他寄予了多大的期望。
“陛下!您看到了!我回来了而且无痛无灾!”
“是啊是啊!”阿尔法三世抓着年轻人的双肩他仔细打量着许久没见的小侄子。“德意斯人是不是让你吃了不少苦头?你瘦得我都有些认不出了!”
奥斯卡对皇帝的提问出嗤之以鼻的笑声“陛下!德意斯人要想让我吃苦头的话还得等到下个世纪末!”
满屋子的军政大臣都陪着皇帝笑了起来他们纷纷涌了上来为回归的英雄献上虚情假意的笑容和千篇一律的慰问。
奥斯卡谨慎的应付着来自各方的问候最后他望了望立在屋角的鲁宾元帅老元帅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微微笑着站在远处静静打量这一切。奥斯卡向自己的元帅兼导师抬了抬酒杯老人很配合新上任的近卫军总参谋长在年轻人的注目下将整杯烈酒一饮而尽。
“陛下!大家为什么要聚在这里?”奥斯卡望着拥挤的公寓房间有些疑惑。
阿尔法三世将小亲王揽入阳台这位皇帝指了指不远处的贵族元老院“就是为了那个鬼地方都林的风暴中心。”
“他们在耍什么花样?”奥斯卡有些不解的出询问在他眼中这个国家仍是阿尔法三世手掌中的物件贵族的言权并没有多少实际的效力。
“花样?呵呵!他们的花样很多!”皇帝不屑的笑了笑这时一位通讯官正好赶了上来皇帝接过刚刚送回的文件他向亲王抖了抖那张牛皮纸。
“看到了吗?”阿尔法三世露出一脸得逞的笑容。“都林的气氛吓到那些家伙了!他们全票通过册立大皇子为国储的议案。”
“卢比?”
“是的!我的大儿子!不然还能有谁?”阿尔法三世边说边叹着气看来他对自己的继承者失望透顶。
“那个大个子圣骑士是谁?”奥斯卡忽然指了指站在室内角落的一位军人。“是我的错觉吗?那家伙不停的打量我!”
皇帝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恩哼!那是皇家圣骑士团的团长克尔纳.里茨尼。”
“圣骑士团团长?”亲王殿下诧异的望着那个莫名其妙盯着自己看的中年人。
“你没现你与你的母亲长得很像吗?”阿尔法三世突然这样说“米卡将面貌上的优点都遗传给了你克尔纳多看你几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关我母亲什么事?”奥斯卡瞪起眼睛他更加疑惑了。
“米卡在年轻时与克尔纳有过一段山盟海誓……”三世陛下似乎改变主意了他话没说完便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真是的!我不该对孩子说起上一代的事情不过奥斯卡你要记住你父亲可比那个古板的圣骑士强多了……”
没有在乎皇帝的自言自语奥斯卡又打量了一下已经荣任圣骑士团团长的克尔纳.里茨尼这是一名军姿庄重、一丝不苟的骑士这就是母亲念念不忘的情人。
“克尔纳!”皇帝展开了最新一份通讯文书他突然叫出圣骑士团团长的名字。
“是陛下!”克尔纳排开众人迎了上来他先向皇帝敬礼又用复杂的目光向皇帝身边的亲王致意。
满屋子的大臣都停止了交谈他们知道最重要的戏码就要上演了。
“就在刚刚!贵族院议长卡德罗.布迪西特公爵布了一项动议动议要求皇室必须要为突然出现的一位家庭成员的身份进行解释。”皇帝的目光阴冷至极他扫视了一遍呼吸轻微的众位大臣。“看来……贵族院对皇室的催逼已成事实!”
“陛下!请您吩咐!”圣骑士克尔纳已经单膝跪地。
“去吧!”皇帝挥了挥手“立刻占领贵族院驱散议员解散扩大会议但请留意一点我不想看到流血事件。”
“是陛下!”圣骑士团的领站了起来“您请放心我已经为守护皇朝的圣骑士换上没有锋刃的刀剑。”
阿尔法三世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拉着小奥斯卡转向面前的白石头房子。
“注意看着吧!不一会儿你就会现那些不听话的贵族的真正嘴脸。”皇帝鄙视的望着对街。
都林城中突然响起嘹亮的号角悠长的号角声在市中心向四方蔓延。按照军事管制的兵力配置散落在城市中的治安军纷纷吹响喝应的军号当东南西北的四方天空都被响亮的号音填满时皇帝便知道都的一切重要设施和重点人物都已进入掌握之中。
蹄声由街角一侧急涌而来圣骑士团终于进入阳台的视角。这是一群被金色的铠甲和狰狞的面具武装起来的神明使节他们挎着长长的骑士剑手持代表无数荣誉的神牌。
圣骑士组成的队伍踏着鼓点一般的步伐冲上贵族元老院的台阶护卫这座建筑的巡兵纷纷避让。很快宁静的殿堂传来喧杂的声音。圣骑士策动战马冲入内殿并在元老院的石阶前排开整齐的阵列。
在一阵热过一阵的叫骂和抗议声中灰头土脸的贵族院议员终于出现了他们拥挤着、咒骂着他们在推搡中缓缓涌出台阶。几个习惯挑惹是非的家伙在向圣骑士的队伍投掷石块儿他们的吐沫伴随恶毒的咒骂不断喷口而出圣骑士的领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高贵的族群中还有这种无赖一样的流氓。
克尔纳一边向人群高声宣读皇帝的指令一边示意手下的骑士加重了力道。骑士们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他们用宽厚的剑脊敲打那些善于聒噪的蛆虫用神牌反射的阳光迷惑人们的视线。高大的战马时而人立时而前冲惊恐的贵族在马蹄的威胁下夺路而逃有的被踩掉了鞋有的被挤破了衣服整个场景混乱不堪贵族院的大人们就像一窝惊慌失措的兔子他们被凶猛的猎犬赶入一个又一个窄小的木笼!木笼就是他们的马车圣骑士在众多议员全部登车之后才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对其进行疏散。
“哈哈哈哈哈哈哈!”望着那些落魄的贵族老爷阿尔法三世开心的大笑出声他揽住奥斯涅亲王殿下的肩膀。“喂!小家伙!你看到了吗?那些家伙像不像一群没穿衣服的杂技演员?他们的表演一点都不好看只有退场的时候才能博得我的欢心。”
奥斯卡只是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情但他知道这就是皇权的威信!看看圣骑士手中的刀枪再看看那些像兔子一样被哄赶驱散的贵族元老年轻的亲王殿下突然产生一种错觉这个世界上真正能称其为人的家伙并不多只有西大6的那几位王者至于其他的蝼蚁更适合形容这些人的处境。
“您打算如何进行下一步呢?”亲王转向身边的皇帝“据我所知……贵族院的动议总要回复的如果到时他们再次抵触您的决心那么……”
“那么我就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阿尔法三世微微一笑他从阳台上退了出来表演很精彩不过他已经看够了。
“只要把刀架在那些家伙的脖子上就行了!”皇帝露出志得意满的神色“那些家伙看重的是金币和权利可当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们就会变得比光明神还聪明!”
奥斯卡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他突然感到有人碰了碰他的脚亲王诧异的扭转身只见鲁宾元帅正在冲他摇头。
“对这件事只要冷眼旁观就行了!”
亲王轻轻点了点头他把导师的悄悄话放入心中。
“奥斯卡你回来了!我无法形容自己有多么高兴!”皇帝边说边招呼亲王殿下坐到身边。“不过你得对我谈谈你的打算!你知道吗?事情并没告一段落这不用我提醒你的!”
“是的!”奥斯卡接过皇帝亲自递来的茶杯。“谢谢陛下!我想……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担负帝国赋予我的职责和身为一名皇室成员的义务。”
“你要怎么做?”三世陛下期待的望着年轻人。
“陛下!请您为我主婚!我与阿莱尼斯公主的婚期不能再拖延了!”
皇帝挑起了眉毛“你要与我的小女儿完婚?”
“有什么问题吗?”
三世陛下突然拧起眉头他在转瞬间就已想到许多事。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皇帝拥抱了自己的女婿“奥斯卡哈哈我的孩子!相信我你会得到一场前所未有的世纪婚礼!”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坐上了马车护卫在马车四周的水仙骑士驱赶着那些刚刚逃离元老院的闲散贵族这些家伙大声叫着安鲁的名讳似乎希望安鲁家的成员能够捎上他们一程因为这时的都林并不十分安全。
奥斯卡默数着路边的指示牌一条街、两条街、三条街……六条街、七条街、八条街!不知过了多久目的地到了!回归之旅的第二站沙巴克庄园!
阳光依然炙烈早春三月的暖风和光彩为古老的庄园填抹了一层简洁凝练的色彩这里有古迹的苍白、垂柳的新绿、盆栽的繁荣、咖啡的浓郁、奶牛的黑白双斑。沙巴克庄园还是老样子门口停着数辆悬挂族徽和政府各部衙门徽号的马车门廊里的侍者仍在用古老的待客方式迎接到来的大人。
军事管制并没影响到这座会馆的生意草坪上有三三两两的小姐夫人在相携着散步遮阳伞下有摆着舒适姿势的绅士在品尝咖啡。一位帝国亲王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似乎提前得到通知沙巴克庄园的侍者为雕刻安鲁图腾的华丽马车敞开大门并将其引入事先准备好的门堂奥斯卡与黑魔一同下车杀手之王暴雪和默茨海尔男爵都不见了说不定是去进行什么秘密的事情。
侍者引领亲王与刺客在高大的楼宇中转了几转最后他们停在一间大屋的门前。
“是谁啊?”门内的人不耐烦的回应着侍者出的敲门声。“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大人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难道你们没得到通知吗?”
侍者隔着橡木门喊了回去“请通报一下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大人的一位老朋友来拜访他了!”
木门内的声音消失了不一会儿便传来一阵开锁的声响。
“是我家大人的朋友吗?”房门打开一条缝里面探出一双眼睛眼睛在捕捉着来人的面目。
奥斯卡向门边让了让他冲黑魔肖.卡连柯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黑魔没有对门内人打招呼他只是猛的踢出一脚房门应声而碎里面的人也在刺客的脚下仰面飞退。黑魔走入人声混乱的房间他的短剑已经离开剑鞘剑光与各种呼喊交织在一起伴随家具倒塌、地板碎裂的巨响曾经的皇室刺客与无数保镖展开一场激战。
奥斯卡看了看身边目瞪口呆的侍者为了不使对方难过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放心这不关你的事!马上就会结束的去为我和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大人准备一壶最好的沙巴克咖啡。”
侍者连连点头他慌慌张张的退出走廊。
奥斯卡没有理会门内的撕杀他无所事事的打量着走廊的布局。阳光从棚顶阁楼的窗户里洒在过道上一盆鲜花阳光下轻轻颤抖某位大人物的头像雕塑就在鲜花和烛台旁边但奥斯卡看不出雕塑的主角到底是谁?
“殿下!请进吧!”黑魔再次出现在门口他有些自得的望着小亲王对方有十二个人都是些格斗技艺群的职业保镖但他并没让亲王殿下等太久。
“谢谢!”奥斯卡冲肖.卡连柯点了点头他迈步进入房间。
越过倒横一地的尸体亲王推开套间的大门他对自己看到的一幕不禁哑然失笑。
海怪瘫坐在一张大床上这堆肉泥正在疯狂的颤抖那双肉掌似乎还攥着一把雪亮的短刀但奥斯卡真替海怪担心因为不住颤动的刀刃似乎随时都会刺入肉泥自身。
“哥斯拉!我的老朋友!你就这样迎接我吗?说真的你手里那玩意儿一点都不适合这里快点收起来吧!”
财政大臣惊恐的打量着笑逐颜开的亲王殿下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平复狂跳不止的心脏。
“小疯子!你……你想干什么?”
奥斯卡没有说话他只是走近肉山并用两根手指夹住对方的兵刃。他慢慢的从海怪的手中抽出短刀并把短刀交到黑魔的手里。刀一离手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便像卸掉全身力气一样瘫软下来他的额头上翻滚着豆大的汗滴。
“别紧张好吗?”奥斯卡站在一地尸中间他似乎尽量在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可怕。“哥斯拉!我只是来拜访一下老朋友你看看我我刚回到都林就来找你了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财政大臣的眼珠转了几转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在这个非常时期阿尔法三世陛下绝对不会吝惜人命如果亲王真的杀了他那么他只能到光明神那里去评理再说如果这位殿下将自己走私黄金的事情透露给皇帝或是特勤处……算了算了!海怪摇动着肥头大耳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个结局。
“小朋友!我很紧张!你带来的这位先生杀光了我的保镖这是为什么?”
奥斯卡笑了笑他在一张仍算完整的沙上坐了下来。
“哥斯拉你说这是为什么?知道我要回来你却躲了起来而你的保镖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冲了上来难道你一向都是这样对待朋友吗?”
肥猪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哈……嘿嘿!那么就是说……这是个误会对不对?我的小朋友!这是个误会!”
“是的!这是误会!”奥斯卡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有一件事绝对不是误会!”
望着亲王渐渐僵硬的笑容财政大臣感到一阵寒意。
“哥斯拉!有些事情不用我来提醒你吧?先是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是我的人干掉了他;然后是前国务院财政司司长你不会不记得的!我在你的胖大人俱乐部见过那位大人他是你的主要合作伙伴之一他在三世陛下裁撤国务院办事机构的时候离职回家结果在路上感染了伤寒没多久就死了!然后是帝国税务大臣以斐尔.欧文候爵他在最近的税务稽查行动中畏罪自杀!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你将那些了解黄金走私交易的伙伴全都送进地狱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我!我差点就被那些该死的德克特密探砍成肉泥!”
阿尔莫多瓦挣扎着坐了起来“我的小朋友!你这样怀疑确实有道理但我可以誓!除了李维斯.萨卡埃拉其他的那些都不关我的事那都是意外!”
“意外?”奥斯卡冷冷的笑了一声。“威斯坦的出现总不会是意外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威斯坦就是左手南方最大盗贼行会的头目我都已调查清楚了!威斯坦的走私网络一直为你的非法生意和你的国外买家服务他根本就是你的中间商!”
“威斯坦!”海怪做出迷惘的嘴脸“哦……我知道这个人!他确实为我服务过一段时间但那是他入狱之前的事情了!他现在被关在多摩尔加!”
奥斯卡冷静下来了!海怪不愧是海怪!在被黑魔吓得傻的时候仍然能够把握事情的关键。威斯坦确实在多摩尔加但真正的大盗已被自己营救出来了!特勤处和皇帝陛下虽然多少都对这件事了解一些但真要公诸于众的话……
亲王微微一笑海怪是聪明人幸好他也是!
“得了吧老朋友!你说什么都没用!南方盗贼团那边有一份帐本那上面记载着你的每一项肮脏交易!”
“你在胡扯!”海怪变了脸色。“我亲眼看到威斯坦把它销毁了!”
“哦啦……”奥斯卡露出一脸胜利的表情“你承认了老朋友!”
海怪立刻现自己的失言他懊恼的别开头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帐本威斯坦那家伙绝对有理由保存一份副本那样一来……
“好啦!小朋友!咱们实话说了吧!我确实给你的德意斯之旅造成许多不便但我们还有达成谅解的机会!”
奥斯卡轻轻点了点头他想到很多本来他打算直接在这头肥猪的脖子上抹上那么一刀可阿尔莫多瓦.哥斯拉毕竟是帝国财政大臣是阿尔法三世陛下最为倚重的级会计师!无论如何干掉他以后的麻烦会多得数不胜数也许皇帝会当即翻脸也说不定而且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财政大臣盗卖国库黄金海怪确实将知情者和各种证据清洗得一干二净。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奥斯卡现自己似乎只剩下妥协这一条路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小家伙!”哥斯拉又恢复了从前的兴致和神态他甚至摊开肉掌拥抱了一脸晦气的小亲王。
“我的小奥斯卡除了威斯坦和佐埃拉这件事难道你没现我一直都在帮助你吗?”
“我可看不出!”奥斯卡紧攒着拳头他恨不得撕碎海怪的丑脸。
“呵呵!是我在后方为阿兰元帅和你的红虎争取战争经费难道你不知道卡契夫那个老家伙一直在用军费开支拖军部的后腿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对国务院和内阁的一些作为也有耳闻。
“这就是我们合作的中心问题啦!”海怪拍了拍手“按照目前的情形军部的预算严重支而国务院和内阁在制定预算计划的时候甚至根本没有将军事情报局这个全新的特情部门计算在内!我的小朋友我可不想你刚一上任就变成一个穷鬼。”
奥斯卡又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吸引人的主意战争需要金币来推动一个大型情报部门的运作更需要无数金币来为其铺轨铸路没有金币你就只能整天呆在办公室里也许连一杯免费的茶水都喝不到!
“继续说啊!我在听着!”
“好的朋友!把帐册给我!我给你金币我还能给予军事情报局独立核算的权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军事情报局将被排除出财政预算你可以随时取用财政部的资源!”
“成交!”奥斯卡果断的说出答案。“但帐册我是不会给你的因为我没有其实我压根儿就没见过那东西!”
“你……”海怪终于兴起火的冲动可他即时克制住怒意他知道自己被这个小家伙漂亮的耍弄了一回。
奥斯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哥斯拉!老朋友!就这样吧!咱们已经成交了再说你了解我的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变成一具尸体。”
亲王殿下告别瞪着一双牛眼的财政大臣他知道海怪一定气得不轻但亲王相信海怪在取舍之间一定会选择遵守协议因为多疑的海怪并不十分确定年轻的亲王到底有没有那本帐册一个善于保存自己的家伙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威胁他的东西。
马车与骑士奔向回归的第三站——巢穴!
多尔姆.奥勒男爵在他那犹如宫殿一般的歌剧院里来回踱着步他难以平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回来了那个赋予自己权利和财富的人回来了那个人既能轻易的将自己变成一个级大佬也能轻易的将自己丢进深渊地狱。
一队水仙骑士护卫着华贵的马车行入歌剧院小街街上没有人戒严令在巢穴也起到了作用不过仍有一些闲汉在橱窗和门缝里向外探头探脑。男爵在厅堂中深呼一口气他挺起胸膛向马车迎去。
“尊敬的亲王殿下欢迎您回来!”
奥斯卡向着车门外的多尔姆点了点头“多尔姆!上来吧!”
男爵登上马车水仙骑士为车厢关紧车门。在车厢宽敞舒适的空间里多尔姆突然感到十分局促亲王殿下望着他的眼神太奇怪了这令这位大佬感到焦急。
“殿下!您需要的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已在计划中的位置待命。”
“噢!”奥斯卡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多尔姆有些无所适从但他还是下定决心。
“殿下对于佐埃拉的事情我想……我应该向您解释一下!”
“哦?”奥斯卡挑起眉毛。
“看到佐埃拉背叛了您我感到很痛心!您知道……佐埃拉是我的……殿下……您……”
似乎……很明显多尔姆.奥勒男爵已经说不下去了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年轻人递过来的匕匕已经深入他的内腹男爵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逐渐干蔫。
“佐埃拉是你的情人也是你的帮凶!虽然是多拉米联络左手加入营救小队但左手在都林的衣食住行都由你负责是你和佐埃拉在盗贼头子与财政大臣之间传递消息。佐埃拉确实爱你因为她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供认你的罪行但我们大家都不是傻瓜你掩饰得再好也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比方说左手回都林的鹞鹰密报是用黑暗世界的暗语书写的是你将暗语翻译成书信体再交给了那个叫肥獭的情报贩子呵呵!你一点都不适合特勤领域默茨海尔只是看了一眼就认出你的笔迹!”
多尔姆在深深的喘息他不了解年轻人的目光他只看到一片血红他只感到酸软无力。
“多尔姆!你完全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个大佬你不背叛我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干掉你!可你呢?贪婪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越害怕失去就越接近幻灭。闭上眼吧!佐埃拉在等你!”
多尔姆.奥勒男爵终于闭上眼那么……今天的第四站自然是墓地。
墓地很整洁坐落在郊区一所小教堂的后面。坟地面积不大大概只有四十见方墓碑都很新只有十几座上面用各种言辞赞颂着死者生前的事迹。
一名牧师打扮的教士矗立在一座新近挖掘的坟墓前他在唱颂神明的安息曲。牧师身边还站着几个男人他们的装扮都很奇怪就像来自地狱的死神披着斗篷长剑的手柄露出衣角面目不是十分清晰。
奥斯卡的马车停了下来就在这座新墓的旁边亲王走下车死神模样的男人纷纷向他敬礼。这些人都是为军事情报局执行秘密行动的特工他们目光深邃却又没有光彩他们只知道服从命令。
亲王示意了一下特工们便将多尔姆.奥勒男爵的尸体从马车上拖了下来然后又把尸体丢进新纹深深的坟坑中传来女人的呻吟奥斯卡走到坟边向内望原来奄奄一息的佐埃拉也在那里。
“不感谢我吗?我带来了你的情人。”亲王微笑着说。
佐埃拉颤了颤苍白的嘴唇她连仇恨的力气都失去了!
“佐埃拉你虽然习惯抗拒可你还是没有逃脱一个婊子的宿命你就在地狱继续你那自由事业吧!呵呵奸夫淫妇这个坟墓很适合你!”
当第一捧新土落入坟墓的时候佐埃拉开始剧烈挣扎可压在她身上的尸体竟像巨石一样沉重;当最后一捧混合着早春气息的土壤掩住女人的面目时佐埃拉停止了呼吸她的手僵直的抓向一方狭窄的天空似乎她仍有甩脱不掉的心愿可泥土终于掩盖了这座坟墓。牧师合上了手中的颂经他向亲王行了个礼就像什么都没生一样转身离去。
说起来真有些好笑这位神教的牧师是去墓地前的教堂主持一个婚礼那么……也就是说那座毫不起眼的乡间教堂就是亲王的第五站奥斯卡也要在那出席朋友的婚礼。
不过……牧师有些诧异今天这个婚礼有点古怪新郎一方的席位竟然一个亲属都没有而新娘那边的席位竟然坐满了亲朋好友。正在牧师打算出声询问新郎的时候男方的亲朋终于来了!虽然只有可怜的一个人但牧师还是示意婚礼可以开始。
奥斯卡紧紧的拥抱住里奇大骗子有些受宠若惊他完全不知道这位老朋友会光临他的婚礼。
“我听说……是小结巴?你们是在船上相恋的!没想到你这位立誓独身的大叔竟然这么浪漫?”
“哈哈哈!是的是小结巴!你没有见过她那是一个既可爱又浪漫的好女孩儿!”
奥斯卡笑了一笑“呵呵!比你送给我的那些侍女怎么样?”
里奇用肩膀撞了一下年轻人“你算了吧!人们总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
亲王殿下微笑着退到一边教堂的大门已经打开了鲜花飞舞起来宾客纷纷起立。没错!新娘确实是一个美丽、漂亮的好姑娘她穿着洁白耀眼的婚纱脸上挂着腼腆羞涩的笑她沐浴在祝福的花瓣中挪着碎步一点一点的步向幸福、崇高的婚姻殿堂。
“里奇!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现在?”大骗子诧异的望了过来。
“没错!就是现在!”
“关于什么?”
“关于……我该不该把教堂里的人全都变成尸体包括你的新娘和你未出世的孩子!”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新郎竟在新娘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转身离去人们不禁纷纷猜测起新郎那位朋友的身份大家都看得出那是一个不好惹的年轻人。
虽然距离欢乐的教堂只有几步之遥可墓地的气氛却异常凄凉。阳光懒懒的投在墓碑上墓碑便在地面拖出一道阴暗的青光。
“默茨海尔的密探在德坦边境抓到了你的朋友还记得吗?那个小丑!我没见过他据说是一个擅长化装的诈骗犯。”
里奇轻轻叹息了一声该来的总会来但这个时间多少都有些离谱今天毕竟是他的婚礼。
“殿下您能过了今天再说这个问题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不能!我必须在你结婚之前知道那个原因因为……你也不想连累自己的妻子吧?”
里奇无奈的点了点头“你是怎么现的?”
奥斯卡耸了耸肩“我没现!我一直以为我的里奇是那个救了我一命的忠诚伙伴但默茨海尔的调查显示多年前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的说项才使你由绞刑改判终生监禁。而据小丑供述他就是那个为你和卡契夫传递信息的中间人他一直隐藏在都林隐藏在你的身边。”
“呵呵!”里奇抓了抓头“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些特工他们竟然能将这种陈年旧事也翻找出来。没错!卡契夫公爵与我的家族有过一些交往也是他从绞刑架前救了我的命。当他现我从监狱脱身之后便通过秘密渠道控制了我我没有选择的!小丑也是这样他好像有一段比我的过往还要惨痛的经历。”
“为什么要背叛我?”奥斯卡有些阴郁。“就因为卡契夫救过你的命?”
“不!主要原因是我想好好活下去!”里奇的眼中流露出憧憬的神情“可老卡契夫却能让我死也能把我再次丢进监狱。”
“我不会让这种事生的!”
“呵!算了吧!”里奇摇了摇头“你斗不过老卡契夫我也斗不过他!再说……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这个小家伙啊!在多摩尔加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人见人怕的怪物你只懂得关心自己至于其他的人……真是算了吧!”
“这都是你为自己的行为找的借口我没有……”
“算了!求你!算了!咱们争论这个有什么用?”里奇突然甩手走到一边“就算你了解我背叛的原因又怎样?你还是会杀了我!就算我最后没有结婚又怎么样?你还是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我说过!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奥斯卡垂下头他踢开了脚边的一颗石子确实他已不想再讨论关于背叛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在德意斯人的城堡里!”
里奇摇了摇头“我并不算是救你因为按照卡契夫的构思你应该死在安鲁的手里而不是德意斯人!只有安鲁内部的反叛力量杀死你才能在安鲁埋下分裂的祸根。这样一来卡契夫就掌握了安鲁反叛力量的把柄他在今后与安鲁交涉时会占据更加有利的地位因为一旦他将安鲁反叛力量谋害你的事实公诸于众那么这些反叛者也就别想再有什么作为!皇帝的报复和家族内部的反抗都会让他们死于非命!”
“我承认!”奥斯卡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至少是现在我确实没有与卡契夫那样的老怪物较量一番的智慧和实力。”
“呵呵!你已经干得相当不错了!至少你现了我!”里奇微微一笑。
“不!”奥斯卡摇了摇头“是你自己让我现了你你在知道我脱险之后完全可以远走高飞可你偏偏选择继续留在这里!我不明白你是要赎罪还是要逼我杀你?”
“我逼你?”里奇嗤之以鼻的笑了起来“没人能逼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我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找到了真爱我要与她结婚再孕育一双子女。”
“你做得到吗?”奥斯卡凝视着里奇的眼睛。
“看来我是做不到了!我没想到你的调查会那么细致也没想到卡契夫的计谋会失败得如此彻底。”里奇轻声叹息。
“最后一个问题!是谁杀害了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
“是野丽朵兰.哈苏.费特楠德侯爵夫人老卡契夫的女儿她负责接待你们家的叛徒是她下的毒手然后制造了假线索只是没想到你的那位特勤顾问并不是一个好骗的角色。”
奥斯卡转回身他要去往下一个目的地“里奇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其实我也很喜欢你送给我的那些侍女而且……你确实了解我我根本没打算放过这里任何一个人!”
里奇突然抽出一把匕“那就来吧!我会为我爱的人奋战到底。”
“抱歉!我不能给你那个机会!”奥斯卡摇了摇头他冲开阔的田野挥了挥手一枚火箭立刻腾空而起。几乎是下一刻火箭的箭尾消失在教堂里整个教堂猛的燃烧起来事先埋设好的火油变成冲天烈焰吵杂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人们不断的敲打教堂的门窗可门窗竟然纹丝不动。里奇大叫着扑向残忍的凶手可奥斯卡只是一闪便躲过了他的攻击。
“你知道的!背叛我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里奇的眼睛第一次崩射出仇恨的光芒“你不该伤害毫不相干的人。”
“不!不!这个世界没有人是无辜的!我坚信这是真理!”奥斯卡转身离去里奇大叫着扑出可骗子立刻被几名死神一般的男子拦住去路。里奇似乎在叫喊又似乎在诅咒他的身体很快就插入一把短剑可他仍然死盯着凶手的背影那目光骇人至极令人无法相信他和那位亲王曾是交往多年的伙伴也无法相信曾经的他会落入今日这番田地。
奥斯卡坐上马车他望向燃烧着的教堂他看到教堂的屋顶已经坍塌他还看到军情特工将背叛者的尸身投入火里。
“费特楠德庄园今天的最后一站事情总得有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