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丁香在散欢乐的气味栅栏上缠绕着牵牛花彩色的花朵在榕树的脚下聚集成一个又一个花环看上去有些杂乱但又生机盎然。
树墙在初春换上满眼的新绿偶尔有杜鹃飞出密致的林丛傍晚的夕阳将飞鸟掠过的暗影投在地面上一闪即逝。
作为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那样的顶级贵族他的生活是不确切的、不显眼的也是不平静的。老人过于依赖浓茶他不敢喝咖啡也不敢过多食用糖份充足的点心所以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旁若无人的享用那些美味的时候老人只得无聊地在一边看着他羡慕年轻人的胃口也羡慕年轻人的精力。
“谢谢您的招待!”奥斯卡边说边用餐巾拭了拭嘴角。
老卡契夫摆了摆手他仍在用欣赏的目光打量年轻人。
“记得……上次访问您的庄园是在秋末呵呵那还是几年前的事!”
“是的!”卡契夫点了点头“那时的你刚刚出狱就像一只啄木鸟一样兴奋好奇。”
“现在呢?”奥斯卡放下了咖啡他有些期待。
“现在自然是一只老成的啄木鸟你已经掌握了觅食的奥秘。”
奥斯卡没做声他望了望四周的布置花草、躺椅、高树、书籍看得出卡契夫这老东西很会照顾他自己。
“只是啄木鸟吗?”奥斯卡在心中自问他有些遗憾不过更多的却是沮丧直到真正面对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他才现自己的布置根本派不上用场。
“年轻人!在想什么?”
奥斯卡叹息了一声“我在想……我们这些人的脖颈上是不是都拴着一根线光明神牵扯着这根线我们就像木偶一样被神明操控着肢体和意识。”
“不!那是你的错觉!”卡契夫连连摇头“神明操控的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部分人并不包括你和我也不包括与我们有关系的人是我们在影响周围的人而我们自身只遵从时局和利益。”
“哦啦!很精辟!”奥斯卡点了点头“时局对您不利您的利益也将变为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个时候你要怎么办?”
“对你讲道理!”
“讲道理?”奥斯卡嗤之以鼻的笑了起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身后“你认为我带来这么多人是跟你讲道理的吗?”
“年轻人!我承认你的人确实具备很高的办事效率他们包围了我的庄园封锁了来往交通我相信我的女儿和孙子在城里的住所也受到他们的控制可话说回来难道你打算杀光费特楠德家族所有人再在这里放一把火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最近我一直都在做同样的梦被您说中了!”
卡契夫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年轻人吓唬一位老人是要遭报应的。再说我已看出了你的犹豫如果你抱定除掉我的决心那么你就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奥斯卡没有说话但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老狐狸看透了。
“生存的道理就在于进退得宜!这是一种根植于人类内心的最浅显的世界观我们看到狮子会逃跑看到蟒蛇会呼救看到事不可为便抽身而退你明白这个道理。”
奥斯卡盯着卡契夫的眼睛“你在劝我放弃还是在求我饶你一命?”
老人摊了摊手“随便你!对你来说哪种解释带来的快感多一些你就怎样认为好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得到就意味着失去更何况你赢的并不彻底。”
“确实是这样!”奥斯卡无奈的点头“我赢了但代价是不能亲手宰了你!”
“呵呵!你想通了?”
“是的!我想通了!”奥斯卡再次端起咖啡不过他旋即就放了下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想我死我知道与你讨论这个问题有些好笑可我还是想知道!”
卡契夫摇了摇头“不!想杀你的人是你的家人我只是从中牟利。我和安鲁的出点是不一样的不能简单的概括为我要你的命。”
“哦啦!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奥斯卡有些诧异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平气和的与谋害自己的凶手探讨这样的问题。
“不同就在于这个世界上真正想要杀死你的人只有一个目的而依附这个目的企图获得更多利益的人却有很多!你明白了吗?”
“呵呵这是凶手和帮凶的理论!”
“没错!”卡契夫点了点头“但你还没觉吗?帮凶是这个理论中的不定量就像倒霉的里奇还有临死都不明所以的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不过……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想杀死你那么你做人也太失败了!”
“哈哈哈哈!”奥斯卡自嘲的笑了起来卡契夫说的一点都没错帮凶是不定量是利益的天平上随意填加的砝码。
“公爵阁下我也看出来了!你也在犹豫!”
“哦?”老人皱起了眉头。
奥斯卡避开卡契夫的视线他自顾自的把玩着咖啡匙。“从我知道里奇为你服务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怀疑你的所谓阴谋不过是碰碰运气。里奇在我身边隐伏了七年今年是第八年他有无数杀死我的机会可我知道你一直没有这样做就因为你在犹豫!你不知道杀死我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也不知道没有我的都林会形成怎样的利益格局。所以你没有选择那种一击致命的方式而是选择与安鲁的叛徒合作让我的家人去碰这个运气。”
“有句话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奥斯卡终于迎上老人的目光。“只有你的朋友才会犯各种各样的错误而只有敌人才会用天衣无缝的阴谋算计你!”
卡契夫想了想“你是说……区分朋友和敌人的方式是……有无破绽可寻?”
“是的!”奥斯卡肯定的点头“你的阴谋虽然看似完美但最关键的地方其实根本不堪一击你为自己留下太多的后路也就等于为我留下一线生机。所以……对于犯错误的敌人会有成为朋友的机会。”
“朋友?我们?”卡契夫的呆愣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只知道已经不能再用从前的视角看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年轻人。
“没错!就是我们!我突然现我们确实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比方说呢?”卡契夫有些动心就像小亲王说的那样他在处理这一系列阴谋的时候确实有些拖泥带水现在把话说开他反倒觉得异常轻松。
“比方说……如果阿兰元帅继续执掌军部那么我们在都林决不会有任何作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啊!”老卡契夫无形无状的大笑起来他甚至笑得前仰后合。
“笑够没有?”奥斯卡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我不喜欢被人戏弄的感觉我也不喜欢像个白痴一样被人把生命握在手里卡契夫公爵仔细看看你的处境!我的人还在你的庄园外待命我想你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何况阿兰元帅正在忙着处理北方军务一旦被他腾出手来……”
“一旦被他腾出手来他就会返回都专心对付我们!是不是这样?”卡契夫已经停止笑闹刚刚他只是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年轻人这个小家伙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政客或者说一个成功的阴谋家也说不定。
“是的!绝对是这样!”奥斯卡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已经被他算计两次绝对不会有第三次!我不知道这个帝国怎么会有银狐阿兰这种生物?他将人生看作战场将所有威胁皇室的人都看作是敌人!公爵阁下您与元帅是老相识对这一点您应该比我看得更准确!在阿兰眼中我拥有威胁皇室的潜质而您更是皇室深恶痛绝的老狐狸!所以……就像几年前的南方遇袭再加上去年的妻女山保不准银狐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到时候……我相信我们两个都会栽进去因为对我们来说银狐才是真正的敌人他的计谋不但天衣无缝而且无迹可寻。”
卡契夫摇了摇头“亲王殿下!你的担心未免有些不着边际你是一位顶级皇室成员在你与公主殿下完婚之后我相信阿兰元帅对你的态度会有一个根本的转变到时候会是你们俩个来对付我也说不定!”
“呵呵!”奥斯卡轻轻一笑“银狐也对我说过这番话但我不信!他越是如此我越是不相信!你知道阿兰元帅曾对我提起怎样的事情吗?”
“我在听!”
奥斯卡将目光投向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阿兰元帅曾经提到在他的心目中皇储的最佳人选应是阿莱尼斯公主殿下!正是这件事引起了我的警觉和怀疑如果他真的打算实现这个目的我大概能够猜得出他要牺牲哪些人!”
尽管心中的惊诧掀起万丈波涛但老卡契夫仍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奥斯卡不管怎么看我都觉得如果阿莱尼斯公主殿下成为一位女皇那么对于作为丈夫的你来说都会是一件好事!”
“哦啦!真是这样吗?”奥斯卡冷冷的嘀咕了一句“不管你怎么看我都认为……一旦出现阿莱尼斯执政的机会我就得走上断头台!我是安鲁一员未来的军情局长银狐阿兰不会看不到我的地位对皇室和军部的威胁为了让阿莱尼斯执掌大权银狐一定会除掉我为了令政权平稳过渡银狐也一定会除掉你!”
老卡契夫陷入沉思不过年轻人已经退了一步。
“当然!公爵阁下三世陛下已经由法定程序确立皇储的人选所以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无论接掌帝国皇位的人是谁阿兰都会将他份内的事做得近善近美!”
“小朋友!你有考虑过要如何应对吗?”
奥斯卡惬意的靠入藤椅看来他已经与帝国总理大臣达成谅解。
“我还没想过我不是正在征询您的意见吗?”
“哈!”卡契夫忏颤一笑“你这个小家伙还真会给人填麻烦!不过我倒是知道……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虽然不至于将阿兰元帅从军部统帅的位置拉下马但也至少能让他休息几年!”
奥斯卡拍了拍身上的蛋糕屑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就这样吧公爵阁下!我等您的好消息!介意为我引荐一条单线联系的途径吗?”
卡契夫皱起了眉头如果与这位亲王建立起单线联系那么将来就很难摆脱这个难缠的小家伙不过……老人承认自己的判断稍稍偏轨各种迹象都表明银狐阿兰才是最大的威胁!至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今后仍有除掉他的可能。既然这是互利的事那么就应该抓住眼前的机会。
“皇室书记处有可能会派遣一位联络官进驻您的肯辛特宫放心招呼他那也是我与你的联络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点了点头他向老人恭敬的行了一礼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老人的敏锐和魄力。
保尔和默茨海尔在门口等候着亲王殿下看得出他们都有些失望不过两个人都没多说什么他们知道针对费特楠德庄园的进攻行动已经取消了。
杀手之王像往常那样追在年轻人的身后而默茨海尔陪在亲王的身侧这位军情处长的能力已经奠定了他在年轻人身边的地位。
奥斯卡在登上的马车时候向车夫打了个招呼他知道是渥萨卡这位异族将军一直在都林守护他的妹妹。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亲王殿下转向自己的特勤顾问。
默茨海尔低头翻看了一下计划中的日程表“伟克上校刚刚遣人通报皇室书记处来人通知您三世陛下要在西贝格堡举行欢迎您的酒会。”
“会有哪些人?”奥斯卡扶住额头他已经有些困顿。
“陛下本人、罗琳凯特皇后、皇储殿下、二殿下、阿莱尼斯公主殿下、几大军勋家族的脑值得留意的就是这么多其他的都是一些赶来凑热闹的家伙。”
奥斯卡闭上眼睛他在黑暗中感受着马车的颠簸他不明白这是怎样一个世界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与卡契夫达成谅解他甚至相信这是合理的事情!可这真的合理吗?卡契夫就是谋害他的凶手可这个老东西在此刻已经变成同一阵线上的盟友!这个世界啊!穹苍下纠缠着权利的根脉流动着利益的支流谁能把握源头谁就能执掌命运。可这个终点会是哪里?最终的结局又是怎样的?恐怕没人说得清也没人看得到!
西贝格堡的夜空闪烁着璀璨的星火远天的神明送来了和煦的晚风风声悠悠就像情人的歌唱一样含糊不清。
森林在城堡一侧静静的耸立着偶尔传来卫戍骑兵的呼喝。野花在明亮的月色下收拢花苞它们在林木的幽深暗影中期待着明天的绚烂光彩。
草坪是年轻人的集结地这些被爱情和无处打的精力冲昏头脑的少爷小姐根本就不喜欢石头城堡的老气横秋所以宫廷侍从就为这些习惯晚睡习惯追逐的年轻人预留了广大的空间还为他们准备了精致的酒食和甜品。
漫无目的的走在草坪上奥斯卡挽着他的未婚妻迎面而来的青年贵族都在向英雄和他的爱人恭敬的打招呼男人们嫉妒且羡慕的望着亲王的眉宇小姐们则用好奇的目光审视亲王的体魄和魅力。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脸上始终挂着满足的笑她一边数着脚下踏过的苓兰花一边偷偷打量身旁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羞她应该兴奋的扑到他的怀里再向他倾诉长久以来的担忧和思念可刚刚在堡门迎接他的时候她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感谢光明神!你回来了!”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奥斯卡被公主瞧得有些轻飘飘的。
“你……变了!”
奥斯卡好奇的“哦”了一声。
“从前的你锋芒毕露眼底流转着不羁和狂妄的光辉!现在的你……我不好形容感觉好陌生!”
奥斯卡停下脚步早春的夜风仍有些凉他为阿莱尼斯拢了拢鬓角并用手掌摩挲着她的面孔。
“现在的我已经知晓责任与义务的确切含义如果我的德意斯之旅收获了军人的荣誉和人民的尊敬那么我还要在这之外再加上一件事那就是我的生命本来可以比现在更加精彩我的尼斯!”
奥斯卡单膝跪了下来他取出一枚早就准备好的戒指。
“我想再确认一下!你要嫁给我吗?将爱护你守护你变为我的责任将陪伴你拱卫你变成我的义务!你愿意那样吗?”
阿莱尼斯手足无措的掩住面孔“天啊!快起来那些爱嚼舌头的家伙都在看着!”
“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愿意!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不知为何奥斯卡在起身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公主的拥吻已经夺去了他的呼吸。他连忙揽紧怀中的女人往昔的伴侣一一滑过眼前他突然感到一切都不像从前那样的笃定似乎连萨沙都不再是心中的唯一。
“好啦!看热闹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奥斯卡将公主的面孔埋入自己的怀中他知道阿莱尼斯一定羞红了脸。
“谁知道哪里有乐队?”亲王向身边聚拢过来的青年贵族们大声询问。
“那边餐席后面!”
奥斯卡点了点头“那咱们就快点过去吧!你们还能在公主殿下成为我合法妻子的前一刻争取到与她共舞的机会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年轻人纷纷起哄他们簇拥着这对准新人涌向舞池草坪上的笑闹声传出很远一直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很夸张的表演!”萨沙从窗外收回目光她接过阿欧卡亚递过来的茶杯。
阿卡耸了耸肩她在叹息自己与小小姐的命运。
“阿卡!之前……我对你的态度有些问题我向你道歉!”萨沙靠坐在沙躺椅上女伯爵就坐在她的对面。
“您不必这样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萨沙点了点头她将额头放在躺椅的高背扶手上眼光凝视着晶莹剔透的玻璃茶杯。
“是啊是啊!你为家族可以牺牲生命我的哥哥可以为了家族赋予的使命选择一个他不爱的人我的父亲可以清除他的亲子我的母亲可以故作不知的接受这个事实!你们都有应该做的事情!可我呢?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我不需要为家族的生计担忧我也不需要为任何事操心我只需要被爱!可命运一直叫我遵从一个事实那就是等待!无尽的等待!等他长大!等他自由!等他结婚!等他养育子女!除了等我还能干什么?我的存在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阿欧卡亚垂下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小小姐。
“阿卡!我好羡慕你!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没有的!你可以与奥斯卡一同出生入死你可以得到他自内心的宠爱你可以……”
“并不是那样!”女伯爵大声打断了小小姐的话。“我只是执行家族的指令!”
“家族给你的指令包括进出我哥哥的卧室吗?”萨沙伊有些不耐烦了“你们从北方回来的时候一直都睡在一起不是吗?”
阿欧卡亚翻了个白眼她了解小小姐的心情。
“萨沙!你得搞清楚将要与奥斯卡举行婚礼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萨沙伊懊恼的别开头女伯爵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出气筒因为这根本就不关她的事。
“萨沙!你应该相信奥斯卡对你的承诺!”
“我当然相信!”小小姐坚定的说。“要不然我恐怕早就疯掉了!可阿卡你知道吗?人和人是不同的!你可以看着奥斯卡挽着其他的女人你可以忍受他用带着别人体香的双手去碰触你!可我不行!我恨不得杀了那个霸占他的女人再扯着她的尸体将她丢进地狱!”
阿欧卡亚幽幽叹息了一声“其实……我也不行的!我何尝不希望自己的情人能够向我求婚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没有几件是通情达理的我们是女人没有多少选择也没有多少资本。”
“要不然……”阿卡突然促狭的笑了起来“咱们两个找个法子杀了阿莱尼斯?”
萨沙也笑了起来“阿卡我得说咱们若是真的那样做了我相信光明神一定会惩罚咱们的!神明会在咱们的脸上刺字一个写着嫉妒、一个写着神经病!”
阿卡坐到小小姐的身边“你是不是说……你是嫉妒而我是一个神经病!”
“没错!”
女伯爵伸手探入萨沙伊的腋下奇痒令萨沙笑得前仰后合。
“再说一遍试试!”
“不敢了!不敢了!我是神经病!你是妒妇好了吧?”
阿卡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她与萨沙笑成一团不过她们都还不太知道爱情容不下一粒沙子真正的妒妇和神经病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神志不清或是被嫉恨冲昏头脑的时候一个女人就能做出异常恐怖的事情。
阿尔法三世陛下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召开大规模的宴会了。餐桌长近四十米落座的帝国显贵过一百人但皇帝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排居末位的人甚至听不到皇帝在说什么其实皇帝一直在对奥斯涅亲王一个人喋喋不休。
“我厌倦了都林也厌倦了汉密尔顿宫你知道吗?我在乡下有一座崭新的别墅我叫它多兰利斯在那也比在城里舒服。”
奥斯卡点了点头“是的陛下!在乡下就连空气也比城里干净一些这样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阿尔法三世转向身边的皇后“你应该跟我一道去看看那栋小房子。”
罗琳凯特皇后摇了摇头“陛下我可不想在马车上颠簸两个半小时那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皇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又转向坐在右手边的小奥斯卡。
“孩子!我听说……你与苏霍伊公爵家的一位夫人交往很深。”
奥斯卡放下了刀叉他知道皇帝的用意在与阿莱尼斯结婚之前他必须就自己那些前情旧爱向这位父亲做个交代。
“您是指苏霍伊家的薇姿德林夫人吗?”奥斯卡边说边望了望皇后然后他又看了看阿莱尼斯两个女人的表情似乎都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奥斯卡知道她们都很关注这个问题。
“是的!就是那位夫人!呵呵!应该说是造火炮的夫人!我喜欢这么称呼她!”
“好的陛下!我也造火炮的夫人确实是好朋友我欣赏她的头脑和知识。”
“然后呢?”阿尔法三世仍在盯着年轻人他可不会轻易放过这小子。
“然后?没有然后!算起来……我与那位夫人只见过两次!”奥斯卡继续舞动餐叉他不想就这个问题与皇帝继续纠缠下去了。
“但愿如此!”三世陛下意味深长的叹息了一声。“孩子我得给你一个忠告!要处理好人际关系你的身份和地位已经决定了!你与外人的交往一定要掌握好尺度不然就会生一些让大家都不开心的事情。”
“是的陛下!谢谢您的忠告我会留神的!”奥斯卡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安鲁公爵坐在小儿子的下他一直都在留意这边的动静不过他的儿子似乎已经不用他瞎操心了这个小家伙的应对非常得体。
多特蒙德向自己的夫人示意了一下西利亚心领神会的谈起另外一个话题罗琳凯特皇后和阿莱尼斯公主也很配合她们很快就拉拢餐桌上的女性开始热烈的讨论。皇帝不甘寂寞的加入进来场面立刻变得热烈至极。
“报告!”一声洪亮的呼喝惊醒了兴味盎然的人们。
“报告陛下!都着火了!”通讯官焦急的向三世陛下大声汇报。
人群中出惊呼但阿尔法三世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说清楚一点是哪里着火了?”
“是陛下!”通讯官连忙查看卫戍部队通传的文书“呃……是包括司法部大厦在内的几处政府官邸驻守汉密尔顿宫的水仙骑士还通报说一些不法份子企图冲入皇宫这些匪徒还带着火种和兵器。”
奥斯卡与自己的父亲交换了眼色多特蒙德冲儿子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
“就这些吗?”皇帝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是的陛下!就这些!”
阿尔法三世点了点头“按照军事戒严令的规定在这个时刻敢于闹事的人都将被视为叛国卫戍部队应对其予以镇压并搜捕破坏份子的头目交赴司法部集中审理。”
“妈的!”奥斯卡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这分明是皇帝陛下给那些不合作的家伙设置的一个死局。
“安鲁元帅!”
“是陛下!”多特蒙德在听到召唤之后连忙起身而立。
“你得为我做点什么难道你希望我的宫殿被那些匪徒烧成灰烬?”
多特蒙德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位老朋友是想让水仙骑士充当那个镇压贵族阶层的红白眼狼。
“陛下!我这就回城!您得相信我只要有我和我的骑士谁也不能动您的宫殿一砖一瓦我过誓的!”
“我相信你我的元帅!都林就托付给你了!”
多特蒙德向皇帝敬礼他在看了小儿子一眼之后便随着通讯官转身离去。
宴会似乎进行不下去了显赫的大贵族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其实他们都是聪明人他们都是莫瑞塞特皇室的忠实追随者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西贝格堡可以说被皇帝陛下邀请参加宴会的人就是这位三世陛下信得过的世家豪门。
奥斯卡脱离了吵嚷的人群他追随一位宫廷内侍登上西贝格堡的制高点那是一座尖顶塔台他和阿莱尼斯都喜欢在这里看星星不过今天的主角已经变成阿莱尼斯的父亲。
夜风拂过皇帝的锦袍这件金线编织的宽大罩袍猛的鼓胀起来然后又缓缓的合拢奥斯卡恭谨的立在皇帝身后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恭顺的奴婢。
远方的都林城在夜幕下露出数座尖顶城市中有火光在闪动几处城区映出红亮的光辉光火直透夜空冲散了星光也冲淡了月色。
“你一定在想是不是我放的火!”三世陛下突然扭转身他面向错愕的小亲王。
“阿兰元帅曾经对我说我要将一个纯净的都林交给皇朝的继承人!”
奥斯卡闭紧嘴巴他不清楚阿兰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皇帝的思维。
“孩子!过来看看这个景象!这对你有好处的!”皇帝边说边将小奥斯卡带到塔台边。
奥斯卡放眼望去都林城就像一个点燃无数火把的森林。
“知道那是什么吗?”皇帝指了指蔓延至夜空的火色。“那是血!贵族的血、平民的血、军人的血!人们说国王是在血池中沐浴成长的怪物其实他们说的没错不过也错了!一个真正的王者必须知道在什么时候该流血在什么地方流血和让哪些人流血这才是最关键的!”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奥斯卡收回了凝望血池的目光。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流血!对一位王者来说……是好事!只有流血才能令帝王的权利得以升华只有流血才能令帝国的筋骨更加牢实。”
“我明白流血确实是必须的尤其是在危机四伏的时候!”
“不!年轻人不!”皇帝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因为你不是王者!你的存在是特殊的你的义务是辅佐皇室辅佐帝国的接班人所以你的作用就被局限在王者允许的范围内一旦突出这个范围就会引起流血。”
“哦啦!我明白了您是在告诫我!”
“不!”皇帝又摇了摇头“我是在引导你难道你没现你的未婚妻才是这个帝国最合适的接班人吗?”
奥斯卡瞪大了眼睛这简直难以置信!难道阿尔法三世真的打算将他的帝国交给阿莱尼斯?
“这……这不合理!您不是已经确立卢比为皇储了吗?”
三世陛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的光明神啊!卢比?我是选择了他可他有哪点像是一个帝王?我那二儿子就更不用提了!只有我的小女儿阿莱尼斯才具备成为一位帝王的潜质。”
“那您……那您为什么不直接确立……”
“不!不可能!”阿尔法三世连连摇头“帝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女皇再说泰坦法典明文规定嫁与外姓的公主不具备继承皇统的权利。所以在正式的册封章程中必须最先排除阿莱尼斯。”
“但……阿莱尼斯不是您心目中那个最佳人选吗?”
“是的!”皇帝微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我把她托付给你你是安鲁一员也是皇室成员你们的结合完全可以令阿莱尼斯避开法典的约束阿莱尼斯就算跟随夫姓仍是皇室一员谁也无法质疑她丈夫的身份。”
“怪不得这个老家伙毫不犹豫的册封我为帝国亲王!”奥斯卡总算明白皇帝的用心。
“陛下!我还是不太明白!”奥斯卡懊恼的摸了摸鼻子“既然阿莱尼斯可以在婚后避开法典的约束那么您为什么要在之前册立卢比?”
皇帝扭转身他似乎不希望奥斯卡看到他的表情。
“这是无奈的选择因为皇帝只有一个!卢比不及格!就注定要被牺牲!因为我了解那些家伙都在打什么主意!”阿尔法三世边说边指了指远处的都林。
“他们不会接受我的独断专行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我的决策!我为什么要把卢比推上前台?就是要将那个企图窃取皇权的家伙引出来!让他和他的图谋暴露在阳光里!”
皇帝猛的转向年轻的亲王“奥斯卡!也许那个时候我已经看不到了!但你一定要记住在未来!一定会有人站出来推翻卢比不管那个人是谁也不管那个人打着什么旗号他就是莫瑞塞特的敌人!只有干掉他!才能为阿莱尼斯的上台建立统治根基。”
“陛下!您……您的身体没问题吧?”
“哈哈哈哈哈哈!”阿尔法三世大笑起来“你是不是以为我患了什么绝症才对你说这番话?你这个臭小子我的身体好得很!我只是想告诉你斗争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罗曼王城不是一天建起来的!我们做事情也得慢慢来!”
奥斯卡理了理头绪“好啦!您的意思是说……将斗争的矛头引向卢比让那个隐藏起来的家伙露出马脚然后再……不过我的陛下这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了?早知道我就杀了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这样一来咱们不是省了很多事?”
“你以为只有卡契夫在打皇位的主意?”阿尔法三世不屑的瞪了一眼小亲王。“我还有两个女儿她们分别嫁给了荷茵兰国王和英格斯特国王国外敌对势力是指什么?就是指那些企图利用婚姻关系盗取泰坦皇权的家伙一旦帝国出现权利空挡我那两位女儿的丈夫绝对有资格入主皇位再加上国内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我相信他们完全可以促成莫瑞塞特王朝的颠覆!”
“哦啦……”奥斯卡颤颤的哼了一声他似乎受到一些启。“陛下……难道您就不担心……阿莱尼斯的丈夫?”
“你?”三世陛下上下打量了一番提问的年轻人“我说过你不是王者这是王者才能进行的游戏!所以我才不担心卡契夫会搞出什么事除非正统皇室成员都死绝了才能轮到他的孙子但我知道阿莱尼斯绝对不会有问题因为有你守护着她!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不要因为战胜了意利亚、瑞尔、德意斯就小看西方王国联盟你还未见识法王、英王还有荷茵兰国王的手段呢!”
奥斯卡未置一词他仍然恭敬的立在皇帝身边但他的思绪已经延伸到一个异常遥远的空间。
“对了!在你入主军事情报局之前我想考考你你是怎么打算的?”
奥斯卡微微一笑“这要感谢阿兰元帅是他为我确立了今后的工作方向!我们要稳定南方、进占西方、夺回北方、孤立东方!”
皇帝点点头但他并不十分满意。
“如何看待你的家人呢?你怎样才能达成孤立安鲁的策略?”
奥斯卡皱起了眉头让他说这些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不过他准备得很充分。
“经过这次事件我相信安鲁元帅也就是我的父亲会加快步伐控制家族的离心倾向经过必要的清洗和筛选安鲁一定会重回正确的轨道!我觉得帝国也有必要为安鲁找些事干比方说……东征!”
“东征?”皇帝有些诧异。
“没错!”奥斯卡信心十足的点了点头“安鲁是战斗的种族我们要顺着安鲁的意图将他们的视线引离皇室势力渐微的波西斯人就是最好的靶子!只要皇室和教庭授权安鲁东征那么安鲁一定会像从前一样义无返顾的冲上战场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安鲁就会走上老路!”阿尔法三世欣慰的望着小奥斯卡“孩子!看来……我没有看错你!你会是阿莱尼斯的好帮手!”
“谢谢陛下!”奥斯卡深深一躬。
“好啦!今天就谈到这儿啦!我老了在这站了一会儿都快冻僵了!”皇帝转身欲走可他突然又转了回来“奥斯卡婚礼就定在下个月的第一天!你该改口叫我父皇了!”
望着消失在门外的皇帝又望了望远方那座大都市的烟火奥斯卡陷入彻底的慌乱与迷惘。他在扮演什么角色?他又在做些什么?他不是王者却在与人大玩王者的游戏。谁能告诉他人生的终点到底在哪里?
年轻的殿下孤身矗立在城堡的制高点他的头上是天脚下是地在他面前的是一望无边的血色和混黑暗淡的夜宇。
第一章
“立正!”卫兵喝出口令长廊内的近卫军士兵整齐的平举手中的骑士剑。
一扇又一扇大门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面前敞开了年轻的亲王迈步向前他经过6续向他致敬的士兵又经过陈列着无数英烈画像的走廊最后他进入一个巨大的房间。
这个大房间空荡荡的只在中心处摆放了一张长桌长桌后是泰坦帝国仅存的三位元帅。大房间内的墙壁被壁画和琳琅满目的战具填满了其中战具大多都是年代古老的元帅剑而画像也多是军容抖擞的老人。
“近卫军中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是元帅!”奥斯卡在长桌前站定他向提问的冯.休依特.阿兰元帅敬礼并将军礼带向自己的父亲多特蒙德元帅和自己的导师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这两位元帅分立银狐阿兰的左右两侧。
“你很准时!”阿兰赞赏的望着年轻人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又开始福的小伙子将是近卫军历史上最年轻的元帅。
“是的元帅!”奥斯卡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他知道处身这座荣誉殿堂的意义。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阿兰转向身边的近卫军总参谋长。
鲁宾元帅点了点头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
“近卫军中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你准备好了吗?”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年轻人的身上奥斯卡微微闭上眼他努力挺起胸膛。
“是!元帅!”
鲁宾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他将那份文书递给阿兰但银狐推了回去总参谋长对老朋友的谦让只是报以一笑。
“那么我吧!由我来宣读帝国皇帝阿尔法三世陛下的旨意!”鲁宾元帅边说边展开了手中的文件。
“帝国亲王、近卫军中将、勇士勋章获得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殿下!在妻女山战场上英勇抗击侵略者并取得了辉煌胜利!在被俘期间凭借顽强的斗志和沉着的机智与敌周旋成功脱困!为帝国为皇室赢得无上荣誉!有鉴于此帝国正式授命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执掌元帅剑入主军事情报局!愿亲王殿下在新的岗位上继续秉承近卫军精神为帝国建立新的功勋!帝国皇帝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即阿尔法三世陛下!教历798年3月27日!此项旨意即时生效!”
奥斯卡用最坚定的手势向自己的导师敬礼!
阿兰拿起了长桌上的一支崭新的元帅剑但他将这把镶嵌了黄金和钻石的宝剑递给了含笑不语的多特蒙德。
“还是将这个光荣的使命留给孩子的父亲吧!老朋友我们都羡慕死你了你有一个出色的好儿子!一家两位元帅这会在历史上留下辉煌的一页!”
水仙骑士的统帅欣然接过元帅剑奥斯卡已经转身面向自己的父亲。
“奥斯卡!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多特蒙德双手托剑他将这把象征着权利与荣耀的宝剑递到孩子面前。
“明白!元帅!”
“接剑!”
“是元帅!”奥斯卡接过沉重的长剑。
“奥斯涅元帅!欢迎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多特蒙德向自己的儿子立正敬礼小奥斯卡连忙还礼看上去这个小家伙已经有些不知所措。
阿兰终于迎了上来他为奥斯卡的宝蓝色近卫军将校服换上代表元帅的金丝军衔还为这个年轻人别上代表军队番号的红色胸章。
“好了!奥斯涅元帅!”做完这一切的近卫军统帅亲昵的拍了拍小亲王的肩膀。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的心情好得出奇他甚至想大叫几声。
“三世陛下在等着我们我们不能让陛下等太久。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以到军情局的办公地点转上一圈以后那里就是你的部门。”
“是元帅!”奥斯卡向阿兰立正敬礼。
“别这样孩子!”阿兰拉下了奥斯卡的手臂“没必要见到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抬胳膊!别忘了你也是一位元帅!”
“是!”奥斯卡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置身近卫军的最高领导阶层他确实没有必要看顾阿兰的脸色了。
帝国的四位元帅一同走出这间顶级军人的殿堂两位老人在用应有的方式调侃着新上任的同僚而中年人则用隐晦期许的目光打量他的儿子最后就是那位年轻人他有些紧张又有些自豪的与三位长辈谈笑风生。
长廊内的士兵用兴奋热切的眼光注视着并肩而行的统帅们这会是他们一生中最后一次见到四位元帅聚一处的场景。
这个欢欣鼓舞的场景非常适合恬静舒缓的春日懒散的阳光落在单调的大榕树上枝叶便在地面投下千奇百怪的暗影。路旁的花坛刚刚修整过园丁将水桶遗落在花丛间一些胆大的飞虫便在这一小汪清水上产卵。
光影的漂移似乎变得极为缓慢树影和云层巍然而立很久都不改变身形。往来的军人走在时而狭窄时而宽敞的林荫道上他们互相致敬遇到熟人的时候还会攀谈一段时间。
走过一个圆形喷泉经过一段树墙一座高大威严的罗曼式大楼便出现在丁香树和月贵花丛的旁边。丁香树花团紧簇月贵却还没有绽放。枝叶攀上大楼的窗台阳光在树叶间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军事情报局属地!非办事人员莫入!”奥斯卡打量着林荫道尽头的指示牌他又看了看树影中的暗哨和环绕大楼的警戒线。
“我们怎么进去?”元帅边说边指了指楼前街口处设置的那道岗哨。
默茨海尔拍了一下额头“您看看我!竟顾着高兴!给您这个!”
奥斯卡接过自己的特勤处长递过来的一个硬皮小册子。
“您的通行证!即使您是元帅没这东西也别想靠近军情大楼!”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将通行证向门卫摊了开来门岗上所有的士兵立刻立正敬礼。亲王殿下心满意足的还礼他喜欢这种感觉。
军情大楼是一栋三层建筑如果连阁楼也算上的话它就拥有四层。这座占地十六公亩的大厦呈东西走向有正门、后门和南北偏门四个出入口。
作为泰坦帝**事情报局的总部大厦内集中着西大6最完善最复杂的特勤组织机构和由这个特殊领域衍生的业务部门。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局长办公室和通信、行动、组织、管理服务四大机构。
先局长办公室:包括局长、副局长以及直属于他们的工作人员这些特殊军人按照分工不同隶属若干个处。
第一处又称高级情报分析处处长为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这是直接向军情局长负责的最重要的参谋部门由一小批高级智囊人物组成专门就战略性与重大情报事务提出“蓝皮书”或“白皮书”其中蓝皮书既是对情报事务的阐述以及对背景分析、原因构成、展前景的推断而白皮书既是对军情策略的计划和进一步的行动部署。
第二处又称情报资源统计处。主要负责特勤领域的财政预算和运转开支协调军事经费为局长在使用经费上出谋划策并保证情报来源能得到最有效的利用。
第三处又称特种工作人员编制处。顾名思义!这个处主要负责军事情报局的全部组织工作掌握全局人事大权为特别行动人员及情报人员建立统一的身份表格和工作安排并为每名特勤人员建立档案拥有一套绝密的记录方式和暗语系统。
第四处又称特别协调处。这个部门比较复杂是帝国专政部门大杂烩一般的集合体!处下设有不同的事务组包括行政办公室、宫廷办公室、军事办公室、法律办公室、顾问办公室、财务核算办公室律师办公室、以及来访登记办公室等等。
第五处又称秘密通讯处。由局长直接管辖主要负责派驻国内外的情报站、分站、各个行动处和行动分处以及他们所指挥的隐蔽行动与军情局总部之间的秘密通讯联络。这个处所辖还包括军情档案馆和一个养殖中心档案馆收藏着所有的机密军事情报和秘密通讯联络的原件它为军情局各个部门提供情报支援和资料参考拥有一套严密的文件调阅方式和以密码本为基础的保密措施。养殖中心其实是信鸽和通讯鹞鹰的育种和工作基地。用信鸽和鹞鹰传情递信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教历二世纪这种方式近乎从它诞生那天开始便即刻成为秘密通讯联络的主要途径。
第六处又称秘密督察处。这个处也由军情局长直接管辖具有独立司法权和监督权可以在没有指示的情况下调查并逮捕受到怀疑的特勤人员。确切一点说这是整个军事情报局的内部保卫部门专职审查军情工作人员并有对情报活动、准军事行动、开支、预算等事务的一票否决权。
“然后是……”
“等等!”奥斯卡终于不耐烦了“你是说还没结束?我可从没听说过军事情报局是这么庞大的一个职权部门!”
默茨海尔耸了耸肩“抱歉元帅按照阿兰元帅和特勤脑鲁道夫.霍斯伯爵的构思军情局应是一个拥有完善的、机密的、合理的……”
“够了够了!你接着说但就算我求你吧!简要一点!”
“是元帅!”
在局长办公室之外就是军事情报局行使职权的最主要机构——秘密行动部。这是军情局最大的一个部门主要负责对外间谍活动。其成员分为从事普通间谍活动和特殊隐蔽行动的两种他们大多以驻外使馆官员、武官、商人、银行家、交际花等身份为掩护从事招募间谍、搜集情报、窥探他**事秘密等活动。
秘密行动部下设五个司它们是国际行动司、国家内卫司、参谋司、服务管理司和特种工作人员作业训练司。司下设处每个司都以地区分局为基层领导其中以国际司和内卫司的规模最大几乎在西大6各个君主国都设有分局局下设分处还有专职探索波西斯、远东地区、以及非罗大6沿海地区的地图测绘处。这些地区分局和分处主要负责对该地区的国家进行间谍、情报、谋略活动的策划和领导这种领导主要通过军情局设立在该地区的驻外情报站和分站来进行多以帝国大使馆和领事馆为掩护。
内卫司其实也是分局的集合主要是在国内进行隐蔽行动和反间谍活动通过军情局在近卫军各大军区设立的行动分处完成各种秘密行动部署。
参谋司这是一个类似军事参谋的职能部门主要负责为国内外的情报活动和准军事行动提供人力、物力、财力和智力支持直接对局长办公室负责!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司拥有一些专职雇佣军、刺客团体以及执行任务时所需的专门技术。
服务管理司就比较有意思了它的主要职能就是管理和掩护。管理军情人员的衣食住行管理各个行动处的开支并为行动人员安排合法合理的身份制造假证明制造伪证制造一切有利于军情活动的条件。也就是说这个司为整个秘密行动部的运转提供一切后勤支持。
特种工作人员作业训练司!简称作训司这是军情局的预备役基地是为军情局吸收的情报人员和特种行动人员提供训练的场所。
最后!终于说到最后了!名列军情序列最末的庶务部包括两个金库、三所医院、四个监狱、十个武器库、十九个大型仓库。在这之外还有一个总部警卫团、一个地图研究室、一个理论研究室、一个历史教研室、一个密码开室、一个工资核算室、一个收室一个军装送洗部门和……和好几个教堂?
“我们要教堂干什么?”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瞪大了眼睛。
“呃……”默茨海尔抓了抓头其实他也认为这点有些不可理喻。“庶务部的解释是……行动总会有牺牲我们要将这些在秘密领域为帝国奋战的军人妥善安葬同时我们还要处理掉那些敌对份子。您知道吗?在秘密领域工作的人通常都有些心理压力为他们设置相对安全的教堂进行告解也是必须的!”
“哦啦!确实!”奥斯卡了然的点点头不过他着实被摆满办公桌的花名册和各种报告文书吓了一跳!
“这……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默茨海尔翻了个白眼“我的局长阁下!您看到了那是纳入军情局编制的人员名单和今天刚刚分析出来的各**情动态报告!”
奥斯卡机械一般的挑拣起来尽管他在都林皇家军事学院曾经学习过情报学但真要管理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却还是另外一回事。
“哦啦!默茨海尔!咱们直说了吧!”奥斯卡有些恼火的抓掉头上的军帽事务太繁杂了他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
“我是要坐在这里等着你们汇报还是要亲历亲为的掌控军情局的日常运作?”
默茨海尔恭敬的行礼“局长阁下属下认为……应该是后者!”
奥斯卡终于瘫软下来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他似乎对马上就要接手的工作还没准备好呢!
年轻的近卫军元帅烦躁的别开头他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打量一下办公室的布置。这是一个向阳的大房间落地窗就开在火松办公桌的旁边。就像亲王殿下认知中的那样这个办公室和那些大人物的书房没什么区别有两套会客用的高背靠椅一套休息用的沙壁炉、酒橱、书架、文件格一应俱全房间中还摆有一面近卫军军旗和一面黄金狮子旗分立局长座椅两侧。
房间里似乎还有两道暗门奥斯卡被告知暗门后是一个紧密的起居室还有一个则是遭遇紧急情况的逃生密道。
“那么……还有什么是我不了解的吗?”
“是的局长阁下!”默茨海尔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的主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知道比方说……
“军情局总部的人员编制是554人目前……各个分局和分处的在职人员是1291人不过阁下您要知道这些都是能在花名册上找到的信息我局还包括大量的秘密工作人员初步统计约有三千多人他们分散在西大6各个君主国和我国的各个省份。这其中……您必须熟悉的人计有97人必须认识的人计有2o1人必须见过的人……”
“行啦行啦!”奥斯卡挥了挥手他不耐烦的左顾右盼“我说……难道我就没有一个秘书?你是想让我一个人对付这一桌子事务吗?”
默茨海尔又拍了下额头“对了殿下!忘了告诉您局长办公室有一个专门的秘书科为您服务定员是十四人!这里是您说了算所有的事务自然都要向您呈报在您批示之后才能成为具有行动效力的正式文件。所以……秘书科虽然能为您过滤一些……”
“总之就是摆设对不对?凡事都要我一个人拿主意?”奥斯卡恼火的打断了军情一处处长的话。
就在默茨海尔男爵爱莫能助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
奥斯卡大喊了一声请进结果这声呼喝将开门人吓了一跳。
“抱歉!局长阁下生什么事了吗?”哈德雷伯爵有些不解的望着端坐在沙椅上的年轻人。
“哈哈!能帮助您的人来啦!”默茨海尔热情的迎了上去他向来人摊了摊手“殿下让我为您介绍咱们的副局长大人近卫军中将蒂沃利.哈德雷伯爵您不在职的时候一直是沃利负责全局的日常工作!”
军情副局长向元帅致敬虽然他的年纪要比对面的年轻人大上三十岁但这位以谨慎睿智著称的前参谋部副部长却深知自己与上级在地位上的显著差别。
奥斯卡起身还礼他握住了中年人的手他感到这双手不断粗糙而且有力这让年轻人产生两种认识一是这位中将副局长绝对上过战场二是这位面目严峻的大叔绝对是个干实事的人。
“局长阁下!我谨代表军情局全体同僚欢迎您的到来!”
“谢谢!这阵子辛苦你了!”奥斯卡出由衷的赞叹他对能够处理那一桌子事务的人佩服之至。
“啊……有什么事吗?”
蒂沃利立即打开手中的文件袋看得出他确实有一副实干家的派头这位副座将必要的客气和恭维都省略了。
“我要向您通报今天下午二时将召开全局工作会议会议议题主要有三项一是为您引荐总部各部门长官以及相关负责人;二是讨论本年第二、第三季度的工作纲要三是对近期一些重要情报和具体行动计划在全局范围内进行协调和统一部署!”
“呃……呃……”奥斯卡望了望一本正经的副手又望了望已经有些绝望的军情分析处长“我……我要参加吗?”
“当然!”蒂沃利和默茨海尔一同叫了起来这是今年军情局最重要的一次例会。
“哦啦!好的!好的!我会在见过三世陛下之后尽快赶回来!”奥斯卡颇为难堪的点了点头“没事的话你们就去忙吧!我……我得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掉!”
为了掩饰尴尬年轻的元帅随意拣起一份文件仔细阅览起来可这份文件马上就被他的副局长夺走了!
“抱歉元帅!是哪个家伙把洗衣清单送到这儿来了?”蒂沃利有些恼火的审视着这份天外来客一般的东西。
奥斯卡红透了一张圆脸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地方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立正!”随着一名军官的呼喝走廊内的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穿梭忙碌的军事情报官全部变为面目僵硬的塑像。
“解散!”刚刚走出局长办公室的小奥斯卡又被吓了一跳。他在属下们恢复常态之后不禁咬住蒂沃利副局长的耳朵。
“沃利!我就这样叫你了!让他们不要见到我就敬礼这耽误工作而且看上去也怪怪的!”
严谨的中年人会心的笑了笑但他却向局长摇了摇头“殿下您的命令必须由秘书科下达由您和您的机要秘书签字之后才能转交给我或者直接传达给您要指示的部门!”
“可我没有机要秘书!我家里倒是有一个!”奥斯卡瞪大了眼睛。
“不!您家里那个可不行!您在秘书科选一个吧!那里有近卫军里最好的秘书!”蒂沃利中将边说边将年轻人引向紧靠局长办公室的一个大房间。
“立正!”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但他不得不向室内的军人还礼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秘书科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镶嵌在墙壁上的那幅巨大的西6军事地图比较显眼。
年轻的元帅望了望地图又望了望自己的十四位秘书他要在其中选一个最优秀的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哪位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奥斯卡突然指了指军事地图上的一个坐标。
十几位秘书整齐划一的翻找起办公桌上的地图说明只有一位仍然昂着头。
“你!军衔最小的那个!你能告诉我吗?”
“是殿下!那里是法兰王国卡奈行省的坎加拉城极其附近地区。”
“很好!”奥斯卡打量起这位年轻的中尉“那么……谁能告诉我……法兰王国卡奈行省的坎加拉城极其附近地区有什么值得我留意的东西?”
秘书们又立刻开始进行新一轮的对照但那位年轻的中尉依然挺胸抬头。
“报告元帅!那里驻有法兰王国第二十九步兵军坎加拉城以东的山谷地区盛产铜矿城北还有一个军用马场。”
“就这些吗?”
“是的元帅!就这些!”年轻的尉官不卑不亢的回答到。
奥斯卡稍稍点头他的手指又换了一个位置。
“报告元帅那里是西葡斯王国所属布洛里斯岛岛内驻有西葡斯王**一个守备团和一个小型舰队。”
“这里呢?”奥斯卡又换了一个位置。
“那里是……”尉官仔细分辨着这个偏远的地域。“报告元帅那里是无人区不过俄列人的商队和巡逻骑兵经常出入这个地方。”
“你确定?”
“确定!元帅!”
“你的名字?”
“报告元帅近卫军中尉穆尔特.辛格!”
“穆尔特.辛格中尉!即刻起调任局长办公室机要秘书!记下我的命令!”
“是元帅!”穆尔特没有掩饰自己的兴奋他手忙脚乱的拿起笔记本和羽毛笔。
奥斯卡微微一笑他喜欢这个记忆力好得出奇的小伙子。
“从命令公布之时开始我局办公地点内的公共场所禁绝军礼!重复一遍!”
“是元帅!”穆尔特整了整军容“军情局长3月27日第一号令我局办公地点内的公共场所禁绝军礼!”
“你知道该把这份命令交给谁吗?”奥斯卡有些好奇的问到。
“报告元帅这项命令会交由军情四处即特别协调处行政办公室由行政办公室确认之后再行通令总部各个部门。”
“很好!很好!”奥斯卡不住的点头。
目送着乘上马车渐行渐远的小亲王军情副局长蒂沃利中将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默茨!老朋友!说实话!你见过23岁的近卫军元帅吗?真是见鬼了!我们的皇帝陛下是不是疯了?”
“你不信任他?”默茨海尔挑起眉毛。
“不是不信任!而是……你也看到了!他在这儿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蒂沃利中将似乎毫不掩饰自己对新领导的失望。
“我们教会他该怎么做不就行了!”默茨海尔微微一笑他倒是对小奥斯卡充满信心。
“但愿如此!”蒂沃利又叹息一声他第一次抱怨帝国的等级章程如果这个小家伙不是皇帝身边的宠儿如果他的未婚妻不是帝国的公主如果他的身后没有庞大的水仙骑士团那么他恐怕穷其一生也别想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真是的!他怎么就那么凑巧抓到穆尔特.辛格?”
“有问题吗?”默茨海尔微微一惊!
“有问题!那个穆尔特是秘书科里唯一的平民!”蒂沃利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
“沃利别这样!”默茨海尔拍了拍朋友的肩膀“我们的局长大人并不在乎军队内部的门第之见他会给你难看的!”
副局长识趣的未置一词亲王的华丽马车已经消失在林荫道上两位军情官员一同走回大楼。
奥斯卡无聊的靠在车厢里他似乎在比对自己的元帅装与父亲的那件有什么不同。
“感觉怎么样?”多特蒙德为儿子整理了一下领口。
“糟透了!”奥斯卡如实回答了父亲的问题“军事情报局就像是一个大剧院人们都在按部就班的表演一个角色可观众似乎只有我一个。”
安鲁元帅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我的孩子!别灰心!你的事业只是刚刚起步你是在一个制高点上看待问题所以你见到那些都是表面现象。再说军情局没有你主持的话一样可以运作你只是要在那个制高点把握好大方面的决策!”
“父亲!你得给我出个主意!下午我就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例会到时我手下的主管都会盯着我你不想让他们看我笑话吧?”奥斯卡已经坐直身子他甚至拉住了父亲的手臂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哦不……我的光明神啊!你看看你!你那身元帅服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多特蒙德肆无忌惮的嘲讽着自己的小儿子可能连他这做父亲的也无法接受西欧啊奥斯卡已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事实。
“小子!我就帮你这一次!”多特蒙德终于向儿子妥协“平常的时候你要多了解基层部门的运行方式基层部门才是构成军情局的主体你所要了解的情报和信息都是基层部门获得的熟悉了基层的运作你才能制定出真正有效率的计划和行动。开会的时候嘛……随便一点就行了我可以教你一个捷径就是只听部属汇报的关键词从大方面掌握一下就足够了你根本不用急着做决定军情局不是有一千多人的正式编制吗?那就是说这一千多人都是你的头脑除非你想把自己累死要不然你干嘛不去征询一下各个部门的意见?”
奥斯卡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感到轻松。
“父亲都林有些窒息!你不觉得吗?”
“是的!所以在你与公主完婚之后我就走!”
“哦啦!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当然!这里是你的天地你要自己奋斗!”多特蒙德无奈的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孩子这是家族唯一的选择不要抱怨我们离开你的视线!这是皇帝希望的要不然他不会把你提上元帅的位置这个位置就像军情大楼的告示牌上写的那样‘闲人免进’!”
“呵呵!”小亲王冷冷的笑了一声。“阿尔法三世急着让我接掌元帅剑还有另外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哦?”安鲁公爵疑惑的望了过来。
“他要扶植阿莱尼斯竞争皇储!”
“皇储?”多特蒙德心念电转“这么说……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大殿下只是一块等待宰割的诱饵?”
“没错!只有消灭皇室旁系的各条分支和企图破坏皇权传承的外国敌对势力才能确立阿尔法三世心中的那个人选。我猜测……阿莱尼斯成为一位女皇的几率会有七成!”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已被皇室摆上斗争的最前沿。
“按照阿尔法三世目前的举措他要我掌控军情局的目的无非就是抓紧反间领域的工作而摆脱北方战场的阿兰会由国内入手对那些可能集结在一起的利益集团和大官僚大贵族进行定点清除!”
多特蒙德摇了摇头“我实在看不出国内的政治局势会有这么严峻!”
奥斯卡点了点头“我也看不出!我怀疑阿尔法三世解散贵族院的行动就是要催化这种危险气氛!那些不明所以却又盲目极端的贵族会愤怒!会抗争!他们一定会再次动针对皇室的**这样一来自然会被皇帝找到新的镇压借口!”
多特蒙德沉思良久他明白自己的思维到底在哪里出问题了!安鲁一向的处事方式决定了这个家族的决策出点具有难以克服的局限性。皇室的策略并不是针对安鲁一族而是针对帝国各个利益阶层的集合体!阿尔法三世之所以选择水仙骑士作为3月12日解散贵族院和当晚镇压所谓的都林纵火案的主力军就是想将安鲁排除出帝国内部已然形成的各大利益阶层进而达到孤立安鲁、分化地方领主的目的。
对于帝国政治次序这个最大的领域来说皇储的人选固然是焦点问题可真相却是坐上皇储宝座的人并不是阿尔法三世希望的那个皇室可以借由外国敌对势力和国内反动份子推翻这名皇储进而对都上层的政治格局重新洗牌在歼灭外国敌对势力和国内反动份子之后阿尔法三世便为预定的接班人建立了全新的统治次序!不得不说……阿尔法三世真的一点都不好惹。
“这是皇帝一个人的主意?”多特蒙德困惑极了。
“绝对不是!”奥斯卡肯定的说。“据我所知军事领域的事务自然由阿兰全权负责而秘密领域会由我和鲁道夫.霍斯伯爵共同打理至于最关键的政治策略……我相信那个为皇帝出谋划策的家伙绝不会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我怀疑……有一个智囊团在为皇帝提供秘密服务!”
“为什么会这么怀疑?你有证据吗?”
“阿莱尼斯无意中向我提起过她还说我还不具备加入那些人的资格!”
多特蒙德陷入沉思“我……可能想到了!占据皇统四百多年的莫瑞塞特家族有一群忠实的守护者他们是建国功勋每一代都有人为皇室服务!不过这种说法的产生年代实在太久远了!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但无法否认既然有皇室不信任的世家比方说我们安鲁那么就有皇室绝对信任的门阀!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些大门阀拥有足够的政治影响力和号召力一直是他们在为莫瑞塞特王朝的统治保驾护航!如果皇帝的身边真有一个秘密的智囊团那么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些大领主大门阀在担任顾问!”
奥斯卡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我的婚期不是快到了吗?我估计阿尔法三世就快对我彻底摊牌在我变成真正自家人的时候!”
“臭小子!摆正你的位置!”多特蒙德敲了敲儿子的头别看他是元帅!
“好的好的!安鲁哈啦!家族利益高于一切您放心吧!阿尔法三世只不过是我妻子的父亲他跟您可没法比!”
安鲁公爵有些气愤的别开头他只是有些不舒服毕竟自己的儿子在与人周旋的时候要盗用不利于家族的名头。
“你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明白吗?”
“明白!”
“你要记得别做傻事!”
“明白!”
“你要多去照看萨沙、还有安妮!”
“这是当然!”
“你要……”
“爸爸!你还有完没有?”
“就快完了!哦对了!别在外人面前摆你那副小元帅的臭架子!那会让人笑话!”
“爸爸!说点别的!”
“好的元帅阁下!上厕所的时候往前多走一步别尿湿裤子!”
“爸!想决斗吗?”
“你们要是想决斗的话就滚到外面去!”阿尔法三世怒气冲冲的瞪着两位胡子花白的老元帅。
鲁宾.斯普亚留斯深吸了几口气他承认自己在刚才的表演稍稍有些过火。
“陛下!我只是就事论事军事情报局的建制和规模在那明摆着它的职能需要参谋部的约束要不然它的经费开支和由此引的各种问题都会转嫁给作战部作战部可不是出谋划策的人他们是打手他们根本没有克制和约束这个概念他们……”
“够了!”银狐阿兰实在受不了老伙计的胡搅蛮缠他甚至怀疑鲁宾这老家伙是不是喝醉了!
“总参谋长阁下!我不想再探讨军事情报的职能问题因为皇帝陛下比你清楚得多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军情局的行动单位是由作战部领导的那些特工是帝国最宝贵的战争资源如果照你的说法你的总参谋部要是拿走了情报分析部门那么不就是把军情局彻底拆开了?”
“行啦!”阿尔法三世突然挥了挥手“我听够了!真的够了!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两位元帅既然你们谁也不想接受对方的意见那么你们愿不愿意听听局外人的说法呢?”
鲁宾元帅不着痕迹的冷笑一声而银狐阿兰却警觉的转起眼珠。
阿尔法三世自得的敲了敲帝王宝座的扶手。
“我就军情局的归属问题征询过安鲁公爵的意见你们猜安鲁公爵怎么说?他说一个强大的军事集团必须明确分工合作的根本准则禁绝一切形式的重复组合和资源滥用。他建议我将军事情报局独立出来成为帝**部的第三大实权集体。你们看……这样安排如何?”
阿兰猛的起身而立他盯着阿尔法三世半晌都说不出话他不相信皇帝会看不出这是安鲁和总参谋部共同设置的技巧性陷阱可他又知道皇帝绝对会义无返顾的钻入这个并不高明的圈套。
“陛下!”银狐有些咬牙切齿他承认自己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鲁宾.斯普亚留斯算计了一次。
“我们……我们是不是要听听奥斯涅亲王殿下的意见?”阿兰仍不打算放弃。
“不必了!”宫殿门口传来小奥斯卡的声音。
“陛下!两位元帅!中午我要陪我的未婚妻试婚纱下午还有一个全局工作会议晚上我约了画师为我和准新娘制副油画。您看啊!我实在没时间!所以一切都听陛下的安排。”
阿尔法三世兴奋的将小女婿招呼过来。
“是啊!是啊!我的小奥斯卡一点时间都没有!”
银狐阿兰趁皇帝拥抱女婿的时候凑向从前的手下败将。
“鲁宾!你和孩子在玩火!”
“呵呵!阿兰!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二章
不管怎么说都林城的可爱之处仍然要比它的庸俗颓废多上一些。当4月1日清晨的阳光高出英雄塔的尖顶时整个城市的可爱就像急不可待的花团一般竞相绽放。
城市内的高大建筑都披上了彩色的外衣从胜利广场到王者之路再到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整条街道甚至整个街区都装点着鲜花和彩带而在街上奔走的人们也穿上体面的衣服就连平日邋遢惯了司法部巡兵也在这时换上难得一见的警察礼服。
阳光透过树丛将班驳的光影投在人们的脸上这些好事之徒竟然不分男女老幼他们在近卫军士兵用盾牌铸起的警戒线外挤作一团。由于人太多这些家伙的视线只能覆盖眼前的一小段路。
王宫方向稍显清冷但王者之路的两侧已搭建了大型观礼台时间似乎还早观礼台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青年贵族。
佩内洛普大道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水仙骑士填满了虽然全副武装的骑士与空气中洋溢着欢乐氛围格格不入但他们的面孔都挂着温暖的笑容。围绕着安鲁公爵官邸骑士们由街口开始布置了十六道警戒线每一名进出大道的人都受到检查和盘问这些人即有贵族也有平民贵族可以在官邸的门房献上贺信和昂贵的奢侈品平民则在门外递上鲜花和各种手工制作的小礼物。
今天对安鲁家族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这个家族的一位成员即将迎娶皇室的公主。通常情况下一位出身皇室的顺位公主不会在国内选择丈夫因为她们是各个君主国之间交换的礼物和血统象征但莫瑞塞特皇室一直保持着与安鲁通婚的传统对于即将步向婚姻殿堂的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她无疑比自己的两位姐姐幸运得多。
官邸内的主屋敞开了大门同向内室的大门也已相继打开安鲁家的人们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在向门内张望似乎那里会走出一只新奇的动物。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按照家族传统穿上了黑红相间的古老铠甲铠甲显然经过细致的保养但油光无法掩饰其上的累累伤口猛虎水仙的印记伏在铠甲的护肩上神选战士信仰的图腾被描画上一圈亮丽的银线、出璀璨耀眼的豪光。
新郎披着一件宝蓝色的近卫军制式披风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的巧手为披风的垫肩挂上金质元帅军衔这样一来一切便都不一样了。芬拉尔.多那特小姐为年轻的统帅带上勋章和他喜欢的那枚银扣阿欧卡亚女爵则蹲下身子她为亲王的黑色皮靴系紧了鞋带并为铠甲的护膝和护腿做好最后的调整。
萨沙伊摆弄着哥哥的元帅剑她在幻想在哥哥的婚礼上她的小奥斯卡会大声拒绝主教的提问然后用这把剑当众刺死巫婆一样的公主在千军万马的围追堵截当中她的骑士怀抱她成功脱险并顺带杀死了那个大恶人(阿尔法三世)然后她和哥哥就在一个风景如画的人间仙境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奥斯卡拥抱了自己的妹妹他从她手中拿走元帅剑然后便什么都没说。
女人们都将视线投向男人的背影那是缱绻的柔情与无助的寂寞的自然结合。
聚在大厅的人们迎向“装潢”一新的小亲王西利亚夫人自然是第一个享用了小儿子的拥抱然后是孩子的父亲多特蒙德再然后是他的哥哥费戈再然后是他的三哥哥库科迪害怕库科迪嘴角的酸奶滴到自己身上奥斯卡连忙把这个问题儿推开了。
接下来便是小奥斯卡的伙伴们伟克上校激动得手舞足蹈黑魔则显得极为局促毒医帕尔斯竟然热泪盈眶只有保尔和萨尔拉.德罗夏还算神志如常。奥斯卡拥抱了每一个人但他现自己的朋友已比从前少了很多。
“看谁来了!”门口传来小戈多的呼喊。
一身近卫军礼服的惠灵顿.斯坦贝维尔准将大步迈入客室奥斯卡微笑着望着这位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
“斯坦贝维尔第十七森林守备师师长向元帅报到!祝您……”
奥斯卡用猛烈的拥抱打断了老朋友的话惠灵顿用更有力的臂膀承接着伙伴的热情。
“你干什么去了?”
惠灵顿挠了挠头“我父亲召我回家我奉命领导一支家族武装。”
“就是说你在还没向我辞职的时候……”
“不是那样!不论何时何地惠灵顿.斯坦贝维尔永远是您的传令官!”
奥斯卡微微一笑他对这个答案满意极了他再次大力拥抱这个忠诚的朋友。
“殿下时间快到了!”卡米尔.雷阿仑少将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刚从北方前线返回都林的红虎将军要负责巡阅和安全保卫等事项。
“是吗?”奥斯卡看了看座钟距离婚典开幕还有一个小时。
“是的孩子!”安鲁公爵和他的夫人一块儿迎了上来“快去吧!那将是完全属于你的时刻。”
奥斯卡环视了一遍关心爱护他的人这位年轻的元帅轻轻点了点头。
围绕着那辆镌刻无数水仙花的华丽马车人群爆出一阵热过一阵的欢呼。群众的意志是高尚的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辉他们将这次盛大的皇室婚礼看成是一位英雄与一位绝代佳人的完美结合。安鲁家族的马车沐浴着彩色的绶带和飞扬的花朵护卫骑兵在马车前后排成整齐的阵势他们放落面甲一副即将奔赴战场的样子。
马车的队伍由王者之路转上教堂南小街早已恭候多时的军乐队开始演奏。这是平民的节日似乎也是军人的节日近卫军各大军区都为奥斯涅元帅的婚礼派出了仪仗队这些衣甲鲜明的军人立在道路一侧用雄壮的乐声迎接民族英雄的到来。
爱!这种感情可以是一种神奇的愤怒也可以是一种昂扬的漏*点。在光明神的面前每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来说都是它的爱神爱神呼吁信奉她的灵魂登临婚姻的殿堂达到身心的结合。不过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并不相信爱神的誓言他在迷惑又有一些惶恐。
对于这个经历过无数苦难的年轻人来说爱是虚幻的就像神像前的烛火。那些融合着背叛与鲜血的苦难已将他和他的族人紧密连在一起这种联系就像钩锁一般攫住了他的魂魄令他的身心生了一场深刻的变革。血腥的撕杀提高了他对天性的认识欺瞒和背叛增强了他的官能拓展了他的想象赋予了他性格上各种阴冷与残忍的品质直到此刻他与一位公主缔结了婚姻并进而使他的身份和地位得到了巩固与保障。
那么……这一切的一切与爱有什么关系呢?奥斯卡认为这不难理解他相信自己并没有爱上即将成为他妻子的那个女人他一直是被动的接受。青春的迤俪风情与老成持重的圆滑世故格格不入那种遭遇就像迟暮的花枝遇到迂腐的落叶一般无可奈何这大抵能够形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目前的心境他承认自己在挣扎挣扎在爱无所获、爱不可得的绝境中。
阿尔法三世陛下和数位帝国显贵拥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门口里里外外全是卫兵到访婚礼的宾客则被区隔在盾牌和长枪的后头。
泰坦帝国炮兵准将塔.冯.苏霍伊子爵为亲王殿下打开车门他的朋友看上去有些虚弱。塔里知道小亲王并没多少朋友能够为他担任婚礼的伴郎应该算是一项殊荣。
帝国皇帝拥抱了走下马车的小女婿三世陛下看上去高兴极了他穿着正式的宫廷礼服宽大的皇袍上点缀着无数珠宝头顶的皇冠更像太阳一样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小家伙你是一位大英雄!你怎么不骑马?”皇帝有些置疑的望着女婿。
“太显眼了我会像个移动的雕塑!”奥斯卡敷衍而过其实他是不想让人见到自己那副心事憧憧兼且心不在焉的样子。
“呵呵!快来吧!”皇帝将亲王引上台阶当小奥斯卡步上教堂门廊的时候人们全都看清了整个天地似乎都响起尖叫声。无奈的奥斯卡只得与兴高采烈的阿尔法三世面向那无数看客三世陛下在向人群挥手奥斯卡便也抬起沉重的胳膊。
大教堂内的坐席已经人满为患来自西大6各个君主国的贺客在大门开启的时候纷纷起立他们一边鼓掌一边向泰坦的主宰者与婚礼的主角恭敬的行礼。在皇帝和亲王身后是跟随而来的一众军官大臣他们的脸上挂着半真半假的笑容彼此之间似乎用值得玩味的眼光交流着什么。
皇帝引领亲王走向神台后的一个角门这次连位列最前排的皇室成员都站了起来奥斯卡连忙回礼但他马上就被三世陛下拉走了。
“怎么回事?参加婚礼的卫兵为来宾还多?”皇帝在这个小房间里抓住了女婿的手臂。
奥斯卡耸了耸肩“特勤处通报给军情局的可靠消息有人会在婚礼上捣乱也可能是刺杀我在征询鲁宾元帅的意见之后才调动都保卫师。”
“我不记得我有给你调动都师的权利?”皇帝皱起了眉头。
“我确实没有可军事情报局有!”奥斯卡一分不让地盯着皇帝的眼睛。
“算了!”阿尔法三世终于放弃追问不管怎么说他也不想婚礼出乱子。
小房间通往休息室的那道大门突然打开了几名教职人员恭敬的迎了出来最后出现的则是泰坦地区的宗教领袖卡其阿诺大主教和帝国皇后罗琳凯特。卡其阿诺大主教在外貌上与他的妹妹并没多少一致的地方只有鼻梁和眉骨留有遗传的印记。阿尔法三世夸张的张开双臂他用带着口水的嘴唇亲昵的吻了吻大主教的双颊。
“你好啊!神明的使者!”
“你好陛下!”
“你们都谈了什么?”皇帝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妻子卡其阿诺大主教也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但他只是微微一笑就别开头。
“陛下我们只是回忆了过去评论了现在展望了未来。”
“哇……”皇帝出一声赞叹“这还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是的!”大主教点了点头他的金被埋藏在厚重的主教帽里双眼射出兴致勃勃的光火。
奥斯卡看出来了皇帝不喜欢这个家伙。
“奥斯涅亲王殿下!”卡其阿诺大主教转向立在皇帝身边的年轻人他的目光稍稍缓和。“没想到初次见面就要祝福您!”
“是的!感谢您为我主持婚礼。”
“不!这是我的荣幸!作为一名教职人员我会用最虔诚的心灵祝福您与阿莱尼斯公主殿下的结合。”
奥斯卡未置一词他只是微微笑了笑既然皇帝不喜欢这个家伙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和他过于亲近。
“小家伙!让我看看你!”罗琳凯特皇后将年轻人拉到身边她上下打量着这位幸运儿。“啧啧!真是一个好小伙子的!阿莱尼斯的眼光一向不差我一直担心她会嫁错人可她为自己选择了一个最好的丈夫!”
“是的!”皇帝也凑了过来“阿莱尼斯长大了在我眼里她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我们为孩子们献上衷心的祝福就足够了!没什么可以操心的了!”
“抱歉!”苏霍伊子爵从角门外探出头“陛下!抱歉打扰您们可时间快到了!”
“哦!”阿尔法三世拍了拍额头“我被过去现在和未来都快绞糊涂了!小奥斯卡咱们开始吧!”
“是的陛下!”奥斯卡在行礼时偷偷打量了一下大主教的脸色果然!受到嘲讽的卡其阿诺大人不屑的瞪了皇帝一眼但皇后在这时竟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奥斯卡连忙收回目光他不知道皇后的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那绝对是逾矩的。
教历798年4月1日正午12时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敲响了铜钟钟声在响过12下之后依然没有停止悠远古老的钟声随着春天的暖风蔓延开来很快就占据了都林的天空。人群随着钟声的到来爆出前所未有的欢呼他们盲目的快乐着、欢笑着仿佛即将在教堂中举行婚礼的人是他们的亲属。
密集的卫兵推搡着不断越界的人群他们用盾牌和剑柄敲打着人们的热情并用呼喝和斥骂吓唬那些浅薄的市民。
教堂内的大人们也有些不耐烦了虽然迟到是女士的特权可新娘绝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贺客无所事事的议论起来他们都是成熟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他们的口舌可以攀比那些著名的社论。他们认为所谓的世纪婚礼无非是泰坦帝国展示国力和外交姿态的舞台虽然婚礼的两位主角具有极为耐人寻味的身份可他们的结合并不能改变泰坦帝国的政权组织形式归根结底莫瑞塞特与安鲁家族的结合不过是皇权对地权的一次新的排列组合。
“你是不是在紧张?”塔里咬住老伙计的耳朵。
“我没有!”奥斯卡别开头可他还是感到极不自在。
“你得了吧!你的手在像癫痫病患者一样抖!”
奥斯卡低头看了看好像确实是那样“我只是觉得无聊透了!”
塔里耸了耸肩“那只说明你不爱她!”
“谁说的?”奥斯卡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表情。
“开玩笑!这种事是个男人就看得出来!你要是真的爱上阿莱尼斯就连婚礼都可以忽略不计你会急着把她哄上床的!”
奥斯卡还想说点什么可他看到了位列坐席中的女人们那是萨沙、阿欧卡亚、安妮……
“该死的!她们来这儿干什么?”年轻的亲王没来由的愤怒起来。
塔里往那个方向看了看他只看到一群嘴脸可恶的大臣以总理大臣和财政大臣为都林城的老狐狸、小狐狸、杂种、婊子、看客、兵痞齐聚一堂他们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挤身神明的殿堂用缀满金银的华丽礼服掩饰自身的污秽和堕落。
“你是说你的女人吗?”苏霍伊子爵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亲王一眼。“朋友我得提醒你你已经选择过了!那么就是她们去哪将是她们的自由而你若是横加干涉是会有人跟你过不去的!”
奥斯卡一言不的注视着他的女人们不过他已听到教堂外响起最激烈的欢呼那个跟他过不去的人已经到了!
守卫教堂的近卫军士兵拉开了大门阳光从敞开的大门中一涌而入宾客纷纷起立面向新娘到来的方向他们未一声似乎是在积攒欢呼的劲力和情绪。终于!一队身穿白色礼服、手捧向日葵和风信子的小姐走入人们的视线这寓意着迎接新娘的天使队伍。
新娘出现了!贵族的群落在呆愣数秒之后幕然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在飞扬的鲜花和殷殷祝福声中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幸福的笑了!
有那么一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承认自己被迷惑了他的新娘穿戴洁白耀眼的婚纱玫瑰蕾丝像浮雕一样镶嵌在婚纱上的每一个角落。628颗珍珠和1234颗碎钻填补了单调的纯洁这些珠宝在婚纱上绽放着柔且绚烂的光彩移动中就像一座美仑美奂的皇宫。
阿莱尼斯梳着新娘专享的鬓她还戴着一只钻石和白金精细打造的小皇冠。在新娘的身后是长达46米的裙摆裙摆上已经洒落无数鲜花。
所有的人都在笑似乎只有新郎一个人崩紧了面孔。
皇帝接过女儿递过来的手这位父亲又将女儿的手递到准女婿的手中。阿尔法三世在这时还不忘拍了拍小亲王的肩膀。
“年轻人!别紧张!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皇帝的话引起宾客们的哄笑奥斯卡也异常配合的趔开嘴巴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紧张过度?奥斯卡知道自己一点也不紧张他只是在爱欲横流的穹苍之下呼唤着真诚、期待着意志与理性的融合可时至此时此刻当妻子手臂的温热清晰的传入他的脑海他才豁然现所谓爱!不过是一面镜子镜子连接了人与人连接了人与万物这面镜子只会传达一种信息就是告知你的真正面目有多么丑陋!
“在神明面前!人的心灵有喜悦的一面也有悲苦的一面爱是神明创造的最崇高的语言它与神明同义!在爱的面前喜悦与悲苦都将成为隽永的长诗陪伴相爱的人直至世界与时间的尽头!”
卡其阿诺大主教边说边将代表誓约的圣水洒在新人的身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爱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吗?你愿意娶她为妻吗?并且愿以生命长河中最虔诚的誓言守护她吗?不管生老病死不管任何艰难险阻隔!”
“是的!”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你爱这个誓约守护你的男人吗?即使成为他的妻子会使你遭遇生育的苦痛以及贫困和疾病的折磨?”
“是的!”
“那么我宣布!光明神会印证你们的盟誓你们已经是彼此的妻子和丈夫!”
奥斯卡猛的抱住美丽动人的妻子他很快就找到了妻子面纱下的嘴唇。
卡其阿诺大主教有些尴尬的凑了上来。
“拜托!我的亲王殿下!你们还没交换戒指!”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再次敞开大门欢乐的人群围拢上来如果不是公主的裙摆在调头时浪费了许多时间人们一定能早些看到刚刚完成仪式的新人。
奥斯卡的笑容冷静得令人指他挽着妻子而众人挽着他人们像蚂蚁出洞一样胡乱碰撞在花海和飞舞的彩带中艰难前行。
近卫军士兵终于将兴高采烈的贵族和恶形恶状的平民区分开来按照婚礼的传统年轻的贵族小姐可以争抢新娘手中的花环那是祝福和幸运的象征。
阿莱尼斯的面孔涨得通红她偷眼望着自己的丈夫又悄悄与人群中的伙伴交换着眼色。
“给我!”“公主殿下!这边!”“尼斯!把花环给我!”
热情的小姐们像一群等待喂饲的小鸡她们伸长脖子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终于!阿莱尼斯在权衡良久之后猛然抛出花环橄榄枝和紫茉莉编织的花冠立刻飞入空中阳光为花环镶嵌上一条金色的波纹花环的阴影和反射的光芒迷住了人们的眼睛。
花环缓缓下落带着新娘的祝福。可奥斯卡在欢乐的人群中看到了什么?年轻的元帅猛的揽住美丽的妻子他用自己的胸膛迎向那个黑洞洞的枪口!
一声爆炸般的轰鸣骤然响起强劲的气浪击碎了下落的花环橄榄的枝叶和茉莉的花瓣四散芬飞。小姐们的阵营爆出足以震破鼓膜的惊叫就在人们呆若木鸡的时候新娘怀抱中的丈夫手掩着胸口他无力的缓缓软倒。
“不!”阿莱尼斯出一声凄惨至极的悲呼她的世界似乎已经土崩瓦解她的婚纱已经沾染点点鲜血她深爱的男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合上眼睛。
“是火枪!是火枪!”塔里大叫着扑了上来当他拨出配剑的时候小姐们的群体已经四散奔逃!
“凶手在哪?谁看到了?”多特蒙德率领水仙军官护卫在皇帝的面前他的额头步满细密的汗珠。
哭喊的人声和近卫军战士的咆哮一同响了起来企图逃离现场的人群撞上了蜂拥而来的刀枪和盾牌。失去方向的人们开始互相踩踏被雷鸣般的枪声和鲜艳的血色吓得失魂落魄的小姐则开始疯狂的哭闹嘶喊。
近卫军战士在倒地的元帅身前排成密集的方阵他们一寸一寸的退入教堂并齐心合力的关闭了大门吵杂的人声被隔绝在地狱般的室外充斥着指责和各种叫嚣的大堂幕然传来皇帝的怒吼!
“有谁看到凶手?有谁看到凶手?”
“陛下!我只看到凶手是个女人!但她一下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皇帝紧盯着这名近卫军打扮的军官“这么说凶手跑掉了?”
没人敢回答皇帝的提问静静的大教堂只传出女子的呜咽声。
望着不醒人世的小奥斯卡又望了望已经晕倒在皇后怀中的小女儿阿尔法三世的目光爆出骇人至极的凶色。
“封锁城区!封锁交通!都周围的部队、司法部门的巡兵特勤系统的密探全都动员起来!找出凶手!找出一切可疑份子!找出一切妄图抵抗、妄图侵犯帝国的家伙!”
“是陛下!”大殿中的无数军人齐声响应皇帝的旨意但他们都知道隐于人群的凶手不会那么好找798年4月1日注定是历史上最混乱的一天可作为军人有些事是他们必须要做的!
“陛下!”
“什么?”阿尔法三世恼火的扭转头。
“我是医师亲王殿下还没死!”
皇帝猛的揪住来人的衣领“那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
帕尔斯被皇帝扯到亲王面前所有的人都在用注视神明的眼光望着他估计这已足够曾经的毒医自豪一阵子。
光火在都林城内闪动大队的骑士跃过阻隔街区的篝火他们消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会儿便会听到那个方向的民居传来鸡飞狗跳的声响。火光从南到北由东至西血色的光芒始终笼罩着西大6最伟大的城市。
城市中的人都在祈祷祈祷这一天快点结束。他们有的在祈求神明保佑那位小英雄的生命有的则希望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被合上棺木有的试图溜到街面上做些顺手牵羊的勾当有的已被不分是非的近卫军战士挑上枪头。
市民的苦难似乎无穷无尽但他们欣喜的看到凶猛的骑兵也闯进了贵族的家门。平日里的老爷面对皇帝签署的搜查令只得怒气冲冲的退到一边任凭蟊贼一样的粗鲁士兵翻弄他们的家室和物品。
汉尔顿宫的大殿外聚集的人流都是一些异常精明的角色他们打着为重伤昏迷的亲王殿下守夜的旗号行着探听皇室虚实的假动作。这些聪明的“骑墙派”彼此交流着意见他们的话题只有一个就是哪个家伙敢在这个时刻谋害集荣誉和权柄于一身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是德意斯人!我赌十万金泰!是德意斯人干的!”财政大臣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在皇帝寝室外的大客厅疯狂的叫嚣着。“大家难道没现德国大使在中午目睹刺杀事件之后那副古怪的脸色吗?他们一定是在报复!”
“你没证据!”鲁宾元帅不屑的哼了一声。
“会不会是瑞尔人?”一位大臣加入进来。
“那是瞎猜!”又一名大臣回答了同僚的提问。
“那就是法兰人!”
“得了吧!”安鲁公爵不耐烦的站了起来帝国最好的外科医师正在皇帝的寝室抢救他的儿子他没功夫跟这些白痴在这胡扯。
“我说!在座的各位大人!为什么意图谋害亲王的人不会是你们中的一个呢?”多特蒙德恼火的环视了一遍都圈的猛鬼们。
“难道你们认为自己一点嫌疑都没有吗?”安鲁公爵愤怒的瞪视着海怪垂下头老卡契夫则借着茶杯挡住面孔其他的大人望着水仙统帅按着剑柄的手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有军务大臣阿兰元帅微笑着迎了上来。
“多特蒙德!冷静一下!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的猜测有失公允!坐在这里的人都是为帝国鞠躬尽瘁的功臣你不能污蔑他们!”
“哼!”安鲁公爵冷冷的拨开阿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瘦手水仙统帅一个人坐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苏霍伊子爵你有见过刺客使用的火枪吗?”阿兰突然转向站在客厅一角的炮兵准将。
“我没看清!”塔里连忙应到可他马上就警觉起来。“等等!等等!元帅阁下!把话说明白一点!您在怀疑什么?”
阿兰走了过来其他的大人则开始围绕着苏霍伊家的火器窃窃私语。
“子爵阁下我只想问问你对于那件火器的看法就事论事而已!”
“没什么可说的!我绝对没见过那种模样的火枪那不是我们苏霍伊的产品!”
“可你不是说没看清楚吗?你怎么知道那不是贵领的产品?”
塔里终于不耐烦了!他像流氓一样卷起将校服的袖子。
“老家伙!你是不是还没欺负够我们家?你是不是以为年纪大了就不用决斗了!”
“塔.冯.苏霍伊准将!”鲁宾元帅突然插入年轻人和银狐阿兰之间“这是对一位元帅应有的态度吗?你给我滚出去清醒一下再进来!”
“是!”塔里连忙向曾经的导师立正敬礼然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客室他不是傻子就算阿兰真要跟他决斗他也不是对手。
无法借题挥的银狐也不以为意他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并端起一盏透明的茶杯。
几乎与塔.冯.苏霍伊子爵擦肩而过鲁道夫.霍斯伯爵面目阴沉的闯了进来他的手里提着一支散恶臭的牛皮纸袋。
特勤脑的出现立刻引起军政大臣们的注意他们纷纷离开席位围拢上来。
“陛下呢?”大特务头子转向阿兰元帅。
“还在里面不确定亲王殿下性命无碍他是不会出来的!”阿兰的语气中似乎流露着几分嫉妒。“怎么样?你抓到人了?”
“不!”鲁道夫.霍斯懊恼的摇了摇头“凶器找到了!有人看到事之后一个可疑份子躲进一间公寓的厕所我的人在马桶里面找到这个!”
大人们一惊之下纷纷散开可他们都好奇地打量着特务头子拿出的那件凶器。
“有人见过这种火枪吗?”鲁道夫有些难堪的问了一声他是特勤处总行动官这种事他应该知道的可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给我看看!”塔里不知又从哪钻了出来众大臣一见是第一军火世家的小子便纷纷为他让开路。
不顾火枪散的异味塔里仔细检视起这支造型独特的凶器他在查验半晌之后终于摇了摇头。
“不是制式产品!太粗糙了!做工荷茵兰人的技术铸造是法兰人的手段!这玩意儿应是几个铁匠攒起来的!”
“等等!把它给我看看!”近卫军第八军区司令长官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排开众人走了出来塔里将火枪递了过去卫冈将军小心的接了过来。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南方那些暴乱份子私自打造的东西!我的平叛军曾经搜获过这种火枪。”
“这东西已经泛滥了吗?”阿兰瞪大了眼睛。
“不!”卫冈摇了摇头“暴乱份子得不到火药也得不到矿石他们是从法兰和荷茵兰的军火贩子那里高价购得的!”
阿兰摇了摇头“那我们就不能把目标限定在南方暴乱份子的身上因为这东西既然有的卖那么只要是有钱人就都可以买。”
“也不一定!”卫冈将军也摇了摇头“法兰和荷茵兰打击军火走私的力度非常大尤其是火器这些火器的数量本来就不多能够流入黑市的也只是个位数!”
“应该是这样!”鲁道夫.霍斯伯爵点了点头“我同意卫冈将军的看法看来我要把经常在帝国内地行走的那几个军火走私犯好好理顺一下了!”
“需要我这边帮忙吗?”军情局副局长蒂沃利.哈德雷中将这时也凑了上来。
鲁道夫.霍斯看了他一眼。“算了吧沃利!你还是让你手下的密探和军情特工冷静一点我在回汉密尔顿宫的路上看到他们在搜查一群还没桌子高的孩子!”
蒂沃利.哈德雷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办法我们的局长大人刚刚上任四天就遭遇这种事情这等于是在军情局的门坎上拉了一泡屎!我的手下自然会被气疯!难道您想让我的人绕道走吗?”
鲁道夫刚想说点什么可他已经现皇帝的寝室大门缓缓敞开了。
多特蒙德第一个迎了上去可他见到的只是疲劳虚弱的阿尔法三世。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关上大门又靠在门上喘息了一会儿。
“怎么样……我的小儿子怎么样了?”
皇帝有些嘲讽的望了安鲁公爵一眼他不清楚这家伙是希望孩子死掉还是希望他还活着。
“医师还在抢救我出来只是看看事情有没有进展!”阿尔法三世边说边打量了一下室内的大人“怎么?没人想向我说明一下吗?”
蒂沃利.哈德雷中将微微一笑他不着痕迹的向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鲁道夫低低的啐了一口但他只得无奈的站了出来。
“陛下我们找到了凶器凶手仍在追查之中初步认定……”
“够了!”皇帝低喝了一声“人都没抓到你能认定什么?你当我是白痴吗?”
特勤脑退了一步他被皇帝的吼声和突然喷过来的吐沫吓了一跳!
阿尔法三世猛的抬起手中的皇帝权杖他用这根象征无上权柄的手杖缓缓划过室内的每一个人。
“你们千万不要怀疑我将此次事件追究到底的决心!我的女婿在流血我的女儿在流泪我要把敌人的血肉阉成酱菜才能抵消这项债务!国家的敌人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祈祷!不要被我找到他!不要让我知道他是谁!”
军情大楼灯火通明所有人员全部到岗所有隶书都的行动人员都已上街大家就像没头苍蝇一样胡飞乱撞!与那些没有头脑只懂比对地图和情报的家伙比起来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无疑轻松许多他的左手边有西大6的杀手之王在为他倒茶填水而右手边有曾经的皇室刺客在为他调阅宗卷。
“好了!默茨!别卖关子了!那个小娘们是谁?”保尔不耐烦的靠近椅子。
军情分析处长突然放下茶杯“肖!等等!就是那份东西!”
肖.卡连柯从一个破旧的帆布袋中抽出了一份厚厚的卷宗“你是说这个?”
“没错!没错!快点把它给我!”默茨海尔兴奋的搓了搓手。“就是它!哈哈!”
保尔一把就将卷宗抢了过来他将文件封页移到灯台下头。
“军情一处密字零号档案!什么东西?”
默茨海尔将文件又抢了回去“你们不是想知道是哪个小婊子刺杀亲王殿下吗?就是她!零!”
“谁是婊子?”室内突然传来冷冷的女声。
保尔的匕和黑魔的短剑同时化为闪电室内猛的掀起一阵强劲的风声!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风声嘎然而止!匕与短剑已经分别贴上女人的咽喉和胸口!
女人微微笑了笑她双手中的火枪已经分别对准两位顶级刺客的人头“要试试你们的剑是不是比枪快?还是要承认你们已经完蛋了?”
虽然没有被火枪指住头但默茨海尔仍然一动不敢动他的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灯台上的烛光摇曳生姿女人的面孔在光影中渐渐浮现而出。
那是一副美丽的、紧凑的面孔五官分明、眉宇撩人!但这精致的五官却不应属于西大6度最快、精度最高的火枪手!
军情一处密字零号档案!莫尼亚.阿默生初生日期不详父母不详教历789年由德伦博尔姆斯孤儿院选拔进入近卫军第8431特种作战旅接受系统的军事训练和搏击训练教历794年正式加入战斗序列晋中尉衔。
由于莫尼亚.阿默生中尉是近卫军历史上第一位正式入籍的女性军官由近卫军统帅、帝**务大臣冯.休依特.阿兰元帅亲自批示莫尼亚.阿默生代号“零”!
第三章
口令和各种呼喝在幽深的城市中不断响起骑兵的蹄音打破了深夜的平寂。都林城中火光仍然没有平熄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楼宇都留有士兵的身影。从中午的枪击事件开始全城大搜查已经进行了两次看来急待答案的皇帝陛下仍然一无所获那么搜捕仍要继续进行下去。
从皇帝寝宫退出的众位大臣三三两两的退了出来街道两侧满是站岗的卫兵大人们在盾牌和刀枪组成的阵列中步向汉密尔顿宫他们一边走一边探讨即将由枪击事件引的连锁反应。
“是你干的?”阿兰笑眯眯的对老卡契夫低声说到。
“怎么会?”总理大臣也微笑着回应一句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看看周围人们似乎都没注意他与阿兰的身影。
“元帅阁下!我想……你也有嫌疑!”老卡契夫打量着这位近卫军的最高统帅。
“呵呵卡契夫这回你可猜错了!我一直都在维护我们的小亲王难道你连这个都看不出吗?我怎么会意图谋害他?”
银狐的话令内阁总理大臣不住的摇头。
“阿兰有些事情咱们心知肚明我可从来不知道你在乎过那位小殿下的性命。”
“是吗?”阿兰语气危险的反问了一句。“既然心知肚明就不要再说了!但这次我是认真的!相信三世陛下也是认真的!在帝国皇室最高级别的婚礼上、当着皇帝和帝国半数权贵以及外国使节的面行刺一位神明的宠儿我相信这家伙一定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是啊!”老卡契夫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不过他也迷惑极了是谁会这么干?这等于是对帝国皇室宣战!阿尔法三世就算死了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是你吗?”阿兰突然转向从后面赶上来的财政大臣。
肉山一样的阿尔莫多瓦.哥斯拉抖动浑身的肥肉连连摆手。
“我的光明神啊!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会那样对待我的小朋友!我说过了!最有可能的是那些德意斯人!不过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那些南方人干的?”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很隐秘!”银狐阿兰不怀好意的瞪了一眼惺惺作态的海怪。“哥斯拉!你是陛下的宠儿也是陛下青年时代的好伙伴有些事情我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你要是做得太过分的话是会遭报应的!”
“元帅!我比你更清楚自己的处境不用你来提醒我!”阿尔莫多瓦终于冷下了一张肥脸。
“算了两位!都少说两句!陛下过来了!”总理大臣走到元帅与财政大臣中间老人向身后驽了驽嘴。
阿尔法三世没有乘马车他突然想走一走。小奥斯卡被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的消息并不能令他好过多少他知道枪击事件是对自己一系列决策的最严峻的挑战!这甚至是他接掌皇位以来遇到过的最严峻的危机。
火枪的出现无疑为刺客提供了一种成功率极高的武器!阿尔法三世想想就觉得可怕要不是小奥斯卡用身体挡住了阿莱尼斯和后面的人群那枚弹丸还不一定会射向谁!
“在抱怨我吗?”皇帝迎向恭候在路边的几位大臣。“是我害得大家都没有马车坐!”
“怎么敢!”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像平常那样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我的陛下我们都在为奥斯涅亲王平安无事感到庆幸!”
皇帝哼了一声“你们是该庆幸!我的小奥斯卡要是出了意外我的女儿就会殉情!我也会让你们这些家伙给他们夫妇陪葬!”
阿兰和老卡契夫不自觉的对望了一眼原来皇帝对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
“我把帝国交给你们管理可你们看看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一个女人也敢拿着火枪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我的家人!我要是不把她……”
“陛下!”阿兰元帅打断了皇帝的话“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能搞到火枪又能出现在戒备森严的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更能准确命中目标还能借由之后的混乱顺利逃脱这一切都说明这个女人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而这次枪击事件也是经过周密部署的……”
“够了!我都知道!”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了有些自以为是的近卫军统帅。
“陛下!当务之急仍是找到凶手、挖出主谋!”总理大臣插入进来。
“有什么好办法吗?”皇帝瞪了卡契夫一眼“军队已经把都林翻了个底朝天现在恐怕连个流浪汉都找不到!”
“不陛下!”卡契夫摇了摇头“我应该缩小搜查的范围最重要的就是先确定嫌疑人的身份要不然军队的介入会严重干扰都的正常秩序。”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
阿兰元帅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卡契夫一个人出风头。“陛下!军情局和特勤处都是处理突事件的能手您完全可以让这两个部门全权负责枪击事件的调查工作。”
皇帝望了过来他已平静很多。
“鲁道夫现了凶器据说与南方起义份子有关!你们看呢?”
阿兰面对皇帝谨慎的摇了摇头“有可能但我觉得栽赃嫁祸的嫌疑更大一些!因为南方起义军已经基本被剿灭他们被近卫军限制在几个很小的区域我认为……”
“算了吧!”阿尔法三世又不耐烦了。“南方大起义已经过去六年今年是第七年!什么叫基本被剿灭?只要南方仍有暴乱份子在活动那么就证明他们还没有被剿灭!你和你的军部在这七年里都干了什么?连王牌特战旅都被打散了!你竟然还好意思对我说这些?”
阿兰未置一词他难以面对愤怒的皇帝。尽管皇帝的指责多少都有些蛮不讲理可再怎么说也是一部分事实。想到这点就让近卫军统帅感到惋惜他没想到南方起义军的斗争会坚持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想到那些山民、猎户、商人和手工作坊的苦力会有那么顽强的战斗力。
近卫军在南方山区最初的军事行动是相当顺利的可形势在起义者转入游击战之后就生了变化。南方山区的深山老林和复杂的地形为起义武装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和隐蔽的根据地他们神出鬼没经常性的袭击中小城镇和交通线路这种情况迫使近卫军由常规战转入特工战帝国为了对付这些山林猎手不得不动用最精锐的特种作战部队。
即近卫军第8431特种作战旅!
这个单位是时代的产物。泰坦帝国面对和平稳定的国际国内形势在保持数量庞大的正规军的同时着重展具有强悍作战能力的特殊部队这支特殊部队采用旅级编制隶属军部作战部由近卫军统帅即帝**务大臣直接指挥。
第8431旅以战斗小队或战斗小组为基层行动单位这些小型战斗部队分散在各个军区当该地区出现威胁帝国和平稳定的破坏份子或是紧急事件时军务大臣就会通过单线联系的方式出动这些专门用以处理突事件的特种战士。当然军务大臣对特种作战旅的授命要得到帝国皇帝的批示皇室书记处就有一个专门审核特种作战计划的顾问办公室。
教历792年南方大起义的烽火在帝国南部山区掀起燎原之势的时候为了应对起义军采用的那种灵活的游击战帝**部调派了大量的特种作战小组前往山区这些精锐战士组成的小分队一直活跃在各条战线上他们在贫瘠的山区和险峻的山地间用伏击、渗透等等方式打击起义者并为南方集团军群的平剿部队提供准确高效的情报信息。
有行动就有牺牲在与起义军周旋的最初两年里第8431特种作战旅的减员还未引起军部的重视但随着起义军控制地区的逐渐稳定8431旅开始出现大量的伤亡一些战斗小组更是成建制的失踪或覆灭。
到了796年人员损失殆尽的8431旅不得不退出南方山区鉴于组建军事情报局的需要帝**务大臣冯.休依特.阿兰元帅只得解散这支身经百战的特种部队将其剩余人员编入军情局秘密行动部所属的国际司和内卫司从前的精锐战士从此便走上了新的战斗岗位。
想到这里阿兰不禁长吁短叹早知道就该重新组建这支特种作战部队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近卫军所剩不多的精锐战争资源白白便宜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而这个小家伙似乎还不知道怎么使用手中掌握的秘密行动力量这真是一种浪费!
“那么……莫尼亚.阿默生中尉你是不是该把火枪放下了?”默茨海尔边说边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说真的面对8431旅出来的老兵可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虽然这位莫尼亚只赶上南方作战的尾巴但她的档案却记载着无数辉煌的战绩!其中包括暗杀、伏击、突审、长途奔袭总之每一项记录都表明有人死在她手里。
莫尼亚皱了皱眉面前的两位男士绝对不好惹虽然她信任自己的火枪但真要与对方的快剑比个高下的话……
近卫军中尉放下了火枪保尔和黑魔也缓缓移开抵住女人要害的刀剑。
默茨海尔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了中尉说明一下你的任务吧!”
莫尼亚用最标准的军姿立正敬礼她终于走出房间的那处暗影烛火的光辉映红了她的面孔也映出了她那件浆洗得有些褪色的军服。
“报告处长我已准确命中目标铅弹穿过铠甲由对方**下缘第四肋骨处嵌入内腹没有伤及心脏。”
“到底怎么样?”
“我已经说完了没有伤及心脏就意味着对方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你知道你打伤的那个人是谁吗?”默茨海尔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我只服从命令。”
“由我告诉你吧!”保尔不耐烦的凑了上来“小女孩儿你差点打死帝**事情报局长、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
“我知道!”莫尼亚.阿默生轻松的点了点头“但我接到了局长签、并由我的直属上级即军情一处处长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下达的指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保尔气急败坏的转向神色如常的默茨。
“保尔你和莫尼亚中尉是一类人你不需要知道理由!再说你已经听到了我也是按命令行事。”面无表情的军情处长冷冷的对答了杀手之王的问题。
“中尉!”不顾暴雪的恐怖面目说完话的默茨海尔转向保持庄重军姿的莫尼亚“既然你已知道自己伤害了一名近卫军元帅那么就表明你已不再适合军旅。”
“我不明白!”莫尼亚.阿默生疑惑的摇了摇头。
“我说过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你已被军事情报局和帝**队除名就行了!”默茨海尔边说边将那份“军情一处密字零号档案”投入壁炉那是莫尼亚.阿默生中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明但这份证明文件很快就化为灰烬。
“除名?”莫尼亚攥紧了拳头她盯着壁炉中的火焰她第一次对上级的命令产生顾虑。
“没错!”默茨海尔点了点头他从办公桌里掏出另外一份文件“但是莫尼亚被除名并不代表帝**队放弃了你这是军情局秘密行动部服务管理司为你制造的新的身份证明你将脱掉那身军装用这个新的身份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你在说什么?”莫尼亚终于失控了她想用火枪逼迫上司改变这项决定可那两个恐怖的男人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这没什么不好!”默茨海尔微微一笑他知道把保尔和黑魔请到这里是完全正确的。“难道你还没有厌倦永无休止的任务和杀戮吗?亲王殿下给了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说真的!之前的你只是帝**队拥有的一种战斗资源一部杀人机器!难道你对新生连一点期待都没有吗?”
莫尼亚.阿默生的目光变得飘忽起来从来没人对她说起过这些!新生?重新做人?这都是什么东西?她是近卫军第8431特种作战旅的小队长她是军事情报局军情分析处的秘密行动官她是军人!她不是杀人机器!
保尔按住女人的肩膀他不敢确定这个危险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
“莫尼亚!谈话结束了!即使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要试着接受它不然的话我会很为难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默茨海尔将那份代表新生的文件塞到女人的手里他向保尔转过头。
“带她回肯辛特宫伟克上校会为她找份差使。保尔!别皱眉头好吗?以后你们会经常见面的!”
杀手之王不甘心的拉住女人转身而走“默茨!你欠我一个解释你最好祈祷亲王殿下别出什么事!”
“记得带她走暗门!别让人看见!”杀手之王的身后传来军情处长的声音。
望着消失在密道里的一行人默茨海尔不禁摇了摇头他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亲王殿下……也欠我一个解释!”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入空无一人的走廊偌大的宫殿静悄悄的。银色的光芒披在精致的陈设和镂金的画框上昏暗的光影令整个空间显得那样的阴森凄迷。
苏冯泰尔斯堡在午夜时分熄灭了通明的灯火作为泰坦帝国皇帝陛下的寝宫这座小型堡垒的防御力可以堪比任何一座重要的军事要塞。守卫皇寝的圣骑士就像看上去的那样训练有素他们按照每小时更换一次的巡逻线路在城堡中的每一个角落不断的巡弋。
对于皇帝的寝宫今天绝对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位声名显赫的皇室成员霸占了阿尔法三世的卧床他的出现令皇帝只得在汉密尔顿宫的客房过夜。虽然这多少都有些说不过去但苏冯泰尔斯堡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皇帝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安置在自己的寝室也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不过人们宁愿看重另外一点那就是经过这次刺杀事件奥斯涅元帅已在阿尔法三世陛下的心中占据一个显著的位置人们都看到这位皇家的女婿用他的身体挡住了公主和皇帝。
“你们退下吧!”安鲁公爵冲守卫皇寝的圣骑士挥了挥手。
几名圣骑士连忙向元帅敬礼但他们没有离开这个套间他们只是走到距离房门二十步的位置。
多特蒙德走进皇帝的寝室并在里面带紧房门他的儿子瘫软在床铺上室内弥漫着药水和消毒酒精的气味。
“你没睡?”
“我在等您!”奥斯卡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声音虚弱至极。
“呵呵!等我做什么?”多特蒙德走到床边他按住小奥斯卡的肩膀示意这个重伤的孩子不要乱动。
“等您来看望我然后听我的解释!”奥斯卡的目光停留在父亲的脸上他看到上面写满担心和疑虑。“我知道您一定在想没人会在这个时刻刺杀我除非他是疯子或是傻子!”
“那你怎么解释?”安鲁公爵坐到卧床边的椅子里他似乎并没为奥斯卡的话感到惊奇。
“哦啦!”奥斯卡吐出异常苦涩的口头禅“我只不过是找了一个既可靠又容易控制的人向我自己打了一枪还能怎么解释?”
“你差点送掉命!”多特蒙德终于低喝了一声。
“我相信那个人的枪法!再说我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多特蒙德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担心的望着病榻上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冲自己打一枪那么将来呢?
“奥斯卡!我得承认!你从德意斯回来之后我就现你的心态有问题你变得难以接近变得阴沉落寂!就连我这做父亲的都无法掌握你的小脑袋里面在转些什么鬼念头!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奥斯卡别开头“我只是在计划一些事情一些能令我活得安安稳稳的事!”
“就是冲自己打一枪吗?你真是算了吧!”多特蒙德冲动的吼了出来这位统帅下意识的望了望门外那些圣骑士应该听不到的。
“父亲!”奥斯卡不耐烦的叹息了一声“虽然我们对都林的政局把握得很清晰可您对我的处境了解得并不深刻!”
“皇帝对我仍没有足够的信任阿兰元帅已经对我有所警惕总理大臣就更不用提了!这个老家伙虽然与我订立了暂时的攻守同盟可连傻子都会怀疑这头老狐狸的用心!还有阿尔莫多瓦.哥斯拉虽然我已与他达成谅解但谁能为海怪的誓言进行担保呢?3月12号的解散贵族院再加上当晚的都林纵火案我相信都贵族圈有一半以上的家族在憎恨参与镇压行动的水仙骑士!那么您说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在都林除了皇帝还能指望谁?”
多特蒙德不一言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他知道儿子说的都没错可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与那些家伙一样的怪物。
“您看到了!我的表演是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的!我猜阿尔法三世陛下现在一定已经布置了针对各个敌对势力的行动他找不到凶手就会像狂的雄狮一样乱咬一通!是不是这样?”
多特蒙德无奈的叹息起来。“差不多吧!都已经戒严了!三世陛下勒令四大军勋世家的武装人员将都林翻了个底朝天连贵族聚居的高尚街区都没放过!估计目前他仍在和一众大臣商讨对策。”
多特蒙德突然瞪大眼睛“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已将初步调查的重点放在与南方起义军有联系的军火贩子身上这不会也是你事先计算好的吧?”
“当然!”奥斯卡自得的笑了起来不过他一笑便牵动胸部的伤口这个自作自受的年轻人疼得咬牙切齿的呻吟起来。
“没错!这是我事先计划好的!特勤处的行动能力与我预期的一样迅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抓到那个走私火器的家伙!”
“你要干什么?”多特蒙德彻底迷惑了“你是要找个替罪羊吗?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当然没那么简单!”奥斯卡向父亲点了点头“我在都林一点根基都没有这次枪击事件不但可以为我争取到皇帝的信任和绝对支持还能为我的未来辟开一条崭新的道路。您难道没现吗?继续跟都林的即成势力纠缠下去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要跳出这个危险的圈子到一个急待整顿的地方展自己的势力!”
“为什么?”多特蒙德不解的摊开手“都林是政治中心!也是斗争的焦点!离开这里还能有什么展?你要在都林的势力格局中占有一定地位之后才能向外展这才是正确的逻辑……”
“不!不!”奥斯卡痛快的摇了摇头“父亲!你不明白!不管我拥有怎样的地位对于都贵族圈来说我始终都是一个外来的爆户!那些世家大族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即使我有皇帝的支持和公主的垂青也是那么回事!我无法融入这个已经形成并已运转了四百年的利益阶层。”
多特蒙德未置一词不过他已经有些明白了。
“父亲对比一下您就更清楚了!看看我比那些老家伙们少了什么!银狐阿兰入主军部二十多年培养了无法计数的高级军官和作战指挥人员在都军界和整个近卫军拥有崇高的威信;老卡契夫他担任过两届都林大学的校长一届国务大臣现在是内阁总理大臣他的学生和亲信遍布政府各个部门;最后财政大臣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哥斯拉家族连续几代以来都是莫瑞塞特皇室的总会计师海怪秉承了他的家族传统这个肥头大耳的怪物处理财政事务的手段令所有人叹服!”
“那么父亲!我有什么资格与这些人争斗?我虽然侥幸赢了一次!可我的父亲我在德意斯的时候可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都林!这都是那几个老家伙搬弄的是非!而我在最后一刻才抓到反击的机会!”
多特蒙德不得不点了点头“看来确实是这样了都贵族圈的势力格局已经异常稳固而且他们排斥外来户一个外省的侯爵也比都的侯爵低上一等!”
“是的!”奥斯卡愤恨的哼了一声。“这就是我要跳出这个圈子的根本原因我没有老狐狸们的威信和政治资本!在都我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虽然我已掌握军情局可这个部门并不完全是我的那里充斥阿兰的耳目!还有巢穴多尔姆倒台了我得找一个新的代言人重新架构我的领地所以我迫切需要一个整顿内务、建立嫡系班底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离开都林由地方开始积聚实力待时机成熟再返回都!”多特蒙德怀疑地望着小儿子如果奥斯卡打算这么干那么这必将是一个长期且复杂的过程。
“没错!再说我不是把路都铺好了吗?”奥斯卡虚弱的笑了起来“南方三省就是帝国急需整顿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将枪击事件的线索引到起义军身上?就是要以钦差大臣、军情局长的身份入主南方、剿灭起义、恢复帝国在那里的统治秩序!进而确立自己的班底与南方大贵族甚至是大商人建立牢不可破的联系!”
“南方?”多特蒙德不信任的望着儿子“阿尔法三世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会?”奥斯卡冷冷的撇了撇嘴“有银狐阿兰和那些大门阀支持阿尔法三世还用我干什么?再说南方的混乱局势不能一直拖下去总得有人去收拾残局!我的身份和地位已经表明我就是那个最佳人选饱经风霜的南方贵族会为我的到来欢欣鼓舞!”
“这都是你一个琢磨出来的?事情……事情也许没你想象的那么顺利!”
“不父亲!相信你的儿子!事情一定和他预计的差不多!”
多特蒙德将小儿子按回床上他该休息一会儿了。
“哦对了!那个你派来的杀手可靠吗?”安鲁公爵突然一惊。
“没问题!现在这个时候……保尔和黑魔应该已经掌握了她。”
“那就好!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多特蒙德胆战心惊的望着自己的孩子如果阿尔法三世知道他的感情被戏弄了……
“不行!咱们得把知道真相的人全都……”
“父亲!”奥斯卡打断公爵的话“您放心吧!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安鲁公爵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该欣慰还是该恐惧儿子长大了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了可这个孩子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已经变得异常可怕。
也许感到了父亲的复杂心情奥斯卡不禁揽住他的脖颈他用自己的额头贴上父亲的额头。
“我的父亲!您应该为我感到骄傲这一枪足以改变我的命运!”奥斯卡边说边指了指胸部的绷带。
“我可以凭这一枪获得皇帝的信任可以凭它立足南方三省可以凭它让想要对付的家伙猜忌好一阵还可以凭它令阿莱尼斯对我死心塌地!您别忘了!阿莱尼斯会是未来的女皇陛下!我的父亲!你的儿子是不是很聪明?”
多特蒙德苦笑起来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
“早点休息!你的计谋害你自己流了好多血!作为父亲我无法干涉你的既定目标但我想让你知道家族并不希望你成为一个阴谋家你的母亲、你的哥哥、你的妹妹!大家都只希望你平安无事!”
“我不是很好吗?”奥斯卡摊开手可他胸部的绷带仍在散刺鼻的血腥气。
“好了!我的儿子很好!早点休息!”多特蒙德边说边将小儿子按定在床上待早已疲惫不堪的小奥斯卡出均匀的呼吸声后才转身离去。
房门突然开启萨沙像沙袋一样跌了进去!
多特蒙德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打量了一下寝宫之前的圣骑士护卫都不知到哪去了。
“我的光明神啊!你他妈……哦抱歉!你躲在门口干嘛?”多特蒙德边说边将倒在地上的萨沙给扯了起来看得出这位统帅确实被吓到了!
“我……我为奥斯卡准备了夜宵!医师有提醒让他吃些东西!”萨沙边说边举起手中的瓷碗可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一定是洒在地毯上了!懊恼的小小姐在现这个事实之后差点哭出来那是她亲手为哥哥熬制的。
“你听到什么了?”多特蒙德神色不善的望着狼狈的小女儿。
“我刚到这里就和您撞在一块儿了!哥哥怎么样了?您的脸色好难看!”萨沙伊有些紧张。
“哦……没事!”安鲁公爵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和儿子的谈话是连最亲密的家人也不能告知的。
“对了!守卫这里的那些圣骑士呢?”
“他们都被我打到外面的走廊里去了!”小小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神情肃穆的父亲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事?
“这就好!这就好!”彻底放松下来的多特蒙德抹到了一手的冷汗这里毕竟是皇帝的寝宫那种事若是被人知道就麻烦了!
“是萨沙吗?”房间内传来奥斯卡的声音。
“是我!”萨沙开心的应到。
“真是小孩子!”多特蒙德无奈的摇了摇头“快进去吧!但要注意时间你的哥哥需要休息!”
“谢谢父亲!”萨沙跳起脚来亲吻了父亲的面颊然后她便蹦跳着冲了进去。
安鲁公爵关上大门他默默的退了出去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必在为奥斯卡担心了虽然这个小家伙口口声声地埋怨他的力量不如那些老狐狸可这个孩子的智慧和政治头脑并不比任何人差相信未来的他一定会走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只是不知这条道路最终通向哪里。
“快上来!”奥斯卡艰难的掀起被子。
萨沙瞪大了眼睛“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奥斯卡笑了起来“这可是三世陛下的皇寝以后就没这种机会了!”
萨沙嘿嘿笑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攀上宽大的床铺然后在哥哥的身边靠了下来。
奥斯卡有些疑惑“你不为我担心吗?我被那种恐怖的新式火器打了一枪父亲还说我流了好多血!”
“如果我说我一点都担心你会不会很失望?”萨沙伊促狭的望着哥哥她好喜欢枕在哥哥身边的感觉哥哥的身体和气味就那样包围着她舒服得她直打瞌睡。
“我当然会失望!我是小猫小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奥斯卡嘟起嘴巴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嘿嘿嘿!”小小姐娇笑着钻入哥哥的怀里。“告诉你吧!在那个会巨响的东西冲你喷吐火焰的时候!说真的!我一直怀疑自己怎么没被吓死?然后你倒在血泊里再然后大家忙成一团!我不敢看你身上的血迹我只能看着光明神的塑像!你猜怎么着?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神像竟然对我说话了!他说:‘孩子!放心吧!你的爱人没事!’”
望着萨沙伊的眼底闪动着的泪光奥斯卡感到异常的苦涩也许真的是光明神在捉弄他!这是他与令一个女孩儿缔结婚姻的日子可他现在拥抱的却是心中的唯一。
萨沙突然动情至极她的吻向雨点一样落在男人的脸上最后停留在男人的嘴唇之间不断的汲取洋溢着火热爱欲的气息。
“哦啦……”奥斯卡痛苦的呻吟出声他不得不从妹妹的胸衣里抽出大手刚才那番甜蜜的挣动似乎撕裂了他的伤口。
“怎么样?”面红耳赤的小小姐连忙坐了起来。“我的天啊!看看我都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奥斯卡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应该说看看咱们都做了什么!”
小亲王为妹妹拉紧胸衣的领口他能从领口瞧见一大片雪白诱人的**。
萨沙终于懂得羞愧的确切含义不过她马上就笑倒在哥哥的怀里。也许年轻人就是这样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一点微妙的情愫就可以瞬间催化欢乐的爱火。
“好啦!好啦!”奥斯卡揽住可爱的妹妹“让我抱着你就行了!我的萨沙我过誓的!我会把最美好的时刻留到与你步入礼堂的时候!”
萨沙突然落寂的垂下头她将面孔埋入哥哥的怀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你现在抱着的人应是趾高气扬的阿莱尼斯!”
奥斯卡突然无言以对。
“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我有信心!可这并不代表我能不去理会时间的煎熬和心灵的空虚!”
“对不起!”奥斯卡只得用最有力的拥抱围绕他的妹妹是伤口在疼还是心口在疼?恐怕这个年轻人已经无法分辨痛感的源泉和心之所向的真正意义。
“啊……”萨沙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带我去南方吧!”
“你都听到了?”奥斯卡心中一惊!
“是啊!我骗了父亲!”萨沙苦笑了一声。“带我走咱们确实不属于都林!”
奥斯卡艰难的蠕动着唇舌他在提醒自己一位合法的妻子的、不容侵犯的妻子在等着他!可他实在说不出拒绝萨沙的话语!
“好的!我答应你!”
“就像这样抱着我!”萨沙使尽浑身的力气挤入哥哥的胸怀“也许明天……这个怀抱就被另外一个人占据!”
奥斯卡无奈的吻了吻妹妹的额头他的眼帘逐渐沉重那也许是镇痛剂的药力但年轻人没有拒绝这种空白一般的思潮他只想快点闭上眼睛他只想逃避。
高大的宫室在月色下露出泛着水光的墙壁春日的浓夜仍有些清冷夜来香的芬芳很快便散入微湿微凉的雾气。
空守着布置一新的双人床阿莱尼斯任由泪水滑过脸颊她痛恨自己那不争气的懦弱她痛恨自己在婚礼上的昏迷。
“是谁?是谁?”
年轻的公主不断咀嚼着仇人的名字她不知道到底哪个家伙才是令丈夫差点离她而去的罪魁!
是不是卡契夫?不会!阿莱尼斯像病人一样不断的出呓语!不会是老卡契夫这个老家伙不会在这种时候干这种傻事!那么……安鲁家族的叛徒!也不会吧?安鲁的清洗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还有……南方起义军?他们有过行刺我和奥斯卡的前科!会是他们吗?
阿莱尼斯感到头疼欲裂她的心脏也快爆炸了。她搞不懂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要杀死其他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对自己的丈夫不怀好意!她的丈夫是帝国英雄是最完美的伴侣!阿莱尼斯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要强大起来她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向侵犯她和爱侣的罪魁讨回这一切苦难!轻视她和奥斯卡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也许……该去看望他一下!阿莱尼斯悬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安鲁家族的亲属守在那里她不想让外人见到她的虚弱和无助尤其是萨沙!她嫉妒安鲁的水仙花冠因为她的丈夫只对在他的妹妹面前露出个痛惜的神情!奥斯卡!奥斯卡!那是不允许的!绝不允许的!
一颗流星滑过天窗!阿莱尼斯连忙双手交握!
“流星啊流星!爱他!永远爱他!带走我誓言吧!”
可在流星一闪即逝的时候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突然被自己脑海中诞生的一个新念头给吓到了!
“如果爱不可得!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是要毁灭他?还是要毁灭他的爱呢?”
第四章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都林已经迎来了这一年的盛夏人们换上单薄的衣衫尤其是夫人和小姐她们将大片雪白的胸脯袒露在阳光下一点也不在乎男人的注目和束胸勒出的血印子。
梧桐树枝茂叶密在狭窄的街道上投下没有缝隙的暗影。阳光的炙热混合着腥臭的气息过往的行人一无所觉只会偶尔抱怨几句都林城的排水系统和酷热的天气。
在城区排水系统的尽头特勤处所属的秘密监狱又迎来了新的一天这里的守卫都是一些犯过错误或是不讨上司喜欢的家伙他们通常会把处身这个人间地狱的愤怒和抑郁泄到犯人身上也是因此这些满脸横肉却又面目苍白的家伙明许多有创意的玩乐方式他们可以在派遣郁闷的同时达到各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阴暗的下水道中传来阵阵风声间或会有几声凄惨的呼叫。穿过幽深的隧道再经过一座高过一池臭水的吊桥越过拱门之后场景豁然开朗一个面积广大的地底空间被火把的光芒映衬得如同燃烧。
“真是受不了这个鬼地方!”泰坦帝国的司法大臣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低声数落着。
鲁道夫.霍斯向多年来的老伙计无奈的笑了笑“抱歉我也不想来这个地方可谁让咱们的前辈把该死的监狱建在这里!”
“审讯进行得怎么样了?”司法大臣终于想起自己的来意。
特勤总管耸了耸肩“都差不多了!”
“那就好!”罗门特叹息了一声不过他有些担心的碰了碰老同事的手臂。
“我说!你觉不觉得……我是说……调查进展得太迅也太顺利了?我总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鲁道夫.霍斯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这不好吗?三世陛下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要过问一次枪击事件的调查进度我身上的口水已经够多了!别在折磨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法大臣皱起了眉头“你以为我受的数落比你少吗?我是想说真的是那些南方暴徒制造了这次事件吗?这其中有没有阴谋的成分呢?”
“阴谋?”鲁道夫停下了脚步他望了望四周陪伴在侧的都是他的亲信。“司法大臣阁下咱们直说了吧!就算这次事件真有阴谋的成份在里面又怎么样?现在人证物证和最关键的口供都已经落实了那么我的调查也就告一段落我不想惹麻烦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罗门特疑惑的望着特勤总管。
鲁道夫脸色怪异的笑了笑“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也不相信那些南方暴徒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既然证据指向那里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司法大臣未置一词他知道自己从特勤总管这里是探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罗门特知趣的退了一步“把人犯让我带走然后咱们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的天啊这才多一会儿我的风湿就快犯了!”
鲁道夫点了点头“是啊是啊!你把人带走然后随便你怎么处置!”
帝国司法大臣望着刑架上男人起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这个已经不成*人形的家伙。看得出这个被俘获的暴乱份子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的双腿齐膝以下已露出惨白的骨节身上散着烧烤过后的恶臭。
“他是谁?”罗门特指了指囚徒的面孔。
鲁道夫哼了一声“南方起义军的刺杀行动负责人一个杂货店老板也是法兰黑市上最大的毒品和军械分销商。”
“毒品?”司法大臣有些诧异。
特勤总管厌恶的望着囚犯他肯定的点点头。“没错!依靠黑市交易为起义军提供金钱资助的家伙战争需要钱我们是这样暴徒们也是这样。他们在南方一些隐秘温暖的山谷里种植罂粟然后提炼鸦片再用鸦片到黑市上换取粮食和军械。”
“呵呵!看看啊这就是打着自由旗号的匪徒从事的事业!”罗门特低低的啐了一口。
鲁道夫耸了耸肩“我想这些家伙也是出于无奈南方军完全封锁了山区禁绝一切物资的输入起义军要坚持抵抗就必须自力更生他们没有太多的选择。”
“怎么没有?”司法大臣提高了音量“他们可以去死!光明神不会原谅他们的!地狱早就已经为这些罪民敞开了大门。”
“但愿如此!”鲁道夫点了点头“好了!他是你的了!”
罗门特搓了搓手“谢谢您的慷慨!司法部会好好招待他的!”
鲁道夫和自己的同僚相视一笑他们都是折磨囚犯的能手。
肯辛特宫沐浴着夏日的娇艳阳光披挂着阔叶林木的绿荫班驳的石柱和宫殿的穹顶都在散炙人的烈火似乎只有挂着纱绸的阳台和门窗在透露微凉的气息不过总的来说都林的夏天还是令人十分难过。
阿莱尼斯缓缓睁开眼棉纱织成的锦被就缠在她的身上尽管厚重的窗纱阻隔了火焰一般的阳光但公主的肢体还是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
懊恼的掀开刻画织锦的薄被阿莱尼斯的成熟**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她艰难的撑起上身起床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尤其是双腿!阿莱尼斯抓住自己的脚裸她感到由大腿内侧传递来的酸麻已经占据了她的整个思维。
他不在了!已婚的公主这时才现枕边空荡荡的!阿莱尼斯疲惫的叹息一声是谁说那种事能让人精神抖擞?阿莱尼斯低低的诅咒了一声骗子!大骗子!她的腰像断了一样疼她好半天才找回下肢的感觉。
臃懒的公主放弃似的扑倒在枕头上那里满是男人的气味!情不自禁的阿莱尼斯轻轻笑了起来她喜欢这种身为妻子的感觉她甚至迷上了这种不按时起床或是根本起不来的生活。
“他的劲儿可真大!”公主突然想到昨天夜里或是前天夜里生的事情许多交缠着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不时回荡在耳边阿莱尼斯将面孔埋入蓬松的枕头她不知自己是在羞愧还是庆幸羞愧于自己的淫荡庆幸于没有太晚现身为女性的乐趣。
终于阿莱尼斯按响了床头垂下的铜铃铜铃的制动机关埋在地板下面一直连通室外。在门外恭候多时的克加德夫人应声而入这位出身低微的主妇用近于虔诚的目光打量着已经披上睡衣的公主。天哪!克加德夫人低叹了一声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侍奉一位皇室的公主。
阿莱尼斯是在一个月前入主肯辛特宫的她只带着几个大皮箱里面是她最喜欢的衣物除此之外公主连一个侍女也没有带。按照她的说法她虽然是肯辛特的女主人可她不会动丈夫的一草一木。
“公主殿下!您要沐浴吗?”克加德夫人恭谨的立在门边她在等待女主人的吩咐。
“当然!”阿莱尼斯虚弱的应了一声“不过别用公主殿下这个过时的称呼您可以叫我夫人!”
“是!夫人!”
阿莱尼斯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想起身下床可腿部的酸痛却让她皱紧了眉头。
“我来帮您吧!”克加德夫人迎了上来她笑眯眯的打量着软弱无力的阿莱尼斯“年轻的夫妇都是这样您很快就会习惯的!”
“哦……”阿莱尼斯涨红了面孔“您在说笑吗?”
“呵呵!我可不敢!”克加德夫人边说边扶着公主走进宽大的洗漱室不一会儿便听见里面传来悦耳的水流声。
奥斯涅亲王殿下端坐在餐桌的主位上阳光透过玻璃屋洒在他的身上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生机勃勃。可亲王殿下只是在百无聊赖的翻动着报纸和军事情报局一大早便送来的各种文件。
看样子这个“容易受伤的男人”似乎恢复得不错他胸口的绷带早在月前就拆开了直到现在仍有一些报章在评论他的生命力人们都说泰坦的民族英雄是一块神明铸造的盾牌。
阿尔法三世陛下为他破格提升了警卫力量的建制现在他的肯辛特宫有一个二百人的骑兵中队在护卫着。奥斯卡为这些忠心耿耿的骑士设计了一个区别于都保卫师的臂章那就是一面描画着猛虎水仙的盾牌看来这位殿下十分喜欢人民赋予他的称呼。
“亲王殿下日安!”
“默茨!”奥斯卡冲老伙计笑了笑“你来得正是时候快过来坐下!”
默茨海尔恭谨的行礼然后他便坐到亲王殿下身边他不怎么喜欢客套尤其是在出大事的时候。
“您得看看这个!德意斯分局刚刚送来的!”情报分析处长面目冷峻的递上一份描着红字的文书。
“一级机密?”奥斯卡有些诧异的接过文件他只看了第一行便惊叫出声。
“德王死了?”
“没错!”默茨海尔肯定地点了点头。
奥斯卡又将目光投向文件“这是……这是6月6日由德意斯分局长签署的也就是说……这是四天前的事!可这个消息可靠吗?我们怎么没有得到任何官方邸报?”
“我也不清楚!”默茨海尔也很困惑“德意斯分局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他们一定是在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之后才向总部回密报我刚才和处里的几位同僚一同探讨了一下他们虽然也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但大家已就一点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德意斯人很可能会在战场上有很大的动作!”
奥斯卡愣了一下他连忙在混乱的餐桌上翻找起来。
“就是这个!”亲王殿下拣取了一份作战部通报给军情局的文书。“阿兰的夏季攻势不是进展得很顺利吗?难道……这只是假象?”
默茨海尔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看来是这样了!阿兰元帅由于各种原因不得不取消作战部的春季计划他将主要攻势集中在夏季战略中。可局势没那么简单北方集群在今年年初损失惨重虽然补充兵已经进入战斗序列可这支刚刚恢复一些战斗力的庞大集群决不会是德意斯王**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
奥斯卡冷静下来他总觉得德意斯军情分局的密报似乎遗漏了什么。
“德意斯摄政王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公主殿下在忙什么?如果她的哥哥逝世她应该立刻接过王位才对!帝国的攻势仍在进行难道是说……德意斯人害怕国王驾崩的消息会动摇军队的意志?”
默茨海尔摇了摇头“也不像或者说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根据德意斯分局前些时日的报告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公主一直在她的夏宫避暑政府和军队分别由她的丈夫和最高统帅部部长在掌握。”
奥斯卡冷下一张脸“默茨!我是在问……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在干什么?”
看了看亲王殿下的脸色默茨海尔不着痕迹的叹息了一声他就知道自己的主子没那么好糊弄。
“殿下有件事……有件仍在探察的事……”
“说!我快不耐烦了!”奥斯卡急切的打断军情处长的话。
“好的好的!我说!”默茨海尔挠了挠头“有证据显示……德意斯摄政王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公主殿下是在夏宫待产正是由于身体的原因才使她下放政权。”
“她在夏宫干什么?”
“您不是听到了吗?据说是在……”
“别用据说这个词!”奥斯卡低叫了一声。
“好吧!好吧!德意斯分局并没有明确这份情报的真实性只是提到奥帕瑞拉公主怀孕待产的可能性很大!但还有一点需要我们的注意就是德意斯王宫中一直都有谣传摄政王与她的丈夫在婚后始终是分房睡的所以我们在怀疑怀孕这件事……”
“够了!”奥斯卡挥了挥手他突然想到远在北方的薇姿德林一次是这样!难道两次还是这样吗?可对奥帕瑞拉……奥斯卡知道自己并没有像对待薇姿的骨肉那样确定。
“你们在聊什么?”厅堂中传来女主人欢快的呼声。
默茨海尔男爵连忙起立他恭谨的退到一边。
“公主殿下日安!”
奥斯卡没有起立但他已经换上一副兴致高昂的面孔他在座位上接受了妻子的拥吻。
风姿动人的阿莱尼斯似乎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光彩照人她的裙摆在转身时带起一道荡漾着清新芬芳的微风。
“默茨!我都不记得对你说过多少次了?请叫我夫人!还有!你在干什么?快过来坐下!”公主边说边指了指丈夫右手边的座位她自己已经坐在左手边。
“哦……夫人!这不合规矩这令我……”
“行了默茨!”奥斯卡招了招手“这是我的家别管那些宫廷礼节快点坐下吧!咱们一块儿用午餐说真的我都快饿死了可我的女主人一直赖在床上真是拿她没办法!”
阿莱尼斯面孔飞红她用力掐了一下丈夫的胳膊。
三人的午餐很丰盛奥斯卡确实饿了他的食量在受伤之后一直都很惊人他似乎死心塌地的想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
三人份的烤羊排被亲王殿下占去一半他在酥软的羊排上洒了好多波西斯出产的洋姜粉。在奥斯卡的餐盘中橄榄油炒豌豆泥也占据着很大的份量除此之外还有软滑的茄汁煮肉块和光彩夺目的白醋烙虾羹。
“好啦!”已经进行得差不多的阿莱尼斯满足的叹息一声她放下刀叉转向垂头不语只顾吃喝的丈夫。
“你该告诉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很难看这瞒不了我!”
奥斯卡停了下来他不着痕迹地向默茨海尔使了一个眼色。
“哦!夫人!是这样!”军情处长心领神会他边说边用餐巾拭了拭嘴角。“我与亲王殿下刚刚谈起了一件颇令人担心的事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阿兰元帅针对德意斯王国的新一轮攻势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
“呵呵!是吗?”阿莱尼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们开始祈祷吧!祈祷阿兰元帅和他的军事行动最好别出什么意外因为都林的贵族似乎都在等待元帅遇到不幸的消息!”
奥斯卡突然一惊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妻子。
阿莱尼斯有些诧异的迎上丈夫的目光“怎么了?难道不是吗?傻子都看得出阿兰元帅在政治立场上的坚定态度如果他动的战争以失败告终那么痛恨他的贵族一定会借此制造事端逼迫他下台。”
亲王殿下与军情处长对望了一眼看来他们都有些明白了。
近卫军统帅于“下午茶条约”鉴定后的第七十八天悍然撕毁这纸单薄的协议泰坦帝国北方集团军群在战线一侧开始向德意斯都方向挺进夏季攻势到目前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但近卫军推进的度只能用蜗牛搬家来形容。
“也就是说……阿兰根本就没想赢!”奥斯卡终于说出自己的猜测一旁的默茨海尔也点了点头。
军情处长回忆了一下以往的战报他也说出自己的担心。
“德意斯人在阿尔伯托要塞——伯恩斯堡一线布置了两个由十四个军组成的庞大集群这两个集群尾相应阿兰元帅的八个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突入德意斯王都!我看……他和北方军的遭遇会异常惨烈!”
奥斯卡冷冷的轻笑一声刚刚他被奥帕瑞拉消息弄得有些心不在焉可现在他已经完全恢复平静。即便奥帕瑞拉怀孕待产又怎样?她会是未来的德王她与一位泰坦的亲王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一切都只是昨日的幻影。
“阿兰的算计很明显!进攻是假!整顿都秩序是真!”
阿莱尼斯疑惑的望着丈夫不过她可不笨!只是一会儿便见这位心思敏锐的公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阿兰元帅是不是要用一场大败将都林的政敌全都引出来!这些人不但会弹劾他的军务大臣职务还会质疑皇室的对外政策!”
“没错!”奥斯卡饮尽一杯葡萄酒他出满足的呼声。“阿兰的胃口还是那么大!在北方集群的战力没有得到完全恢复的时候动新一轮进攻这看似一次急功近利的军事冒险而且完全符合银狐的个性!但阿兰从没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的目的无非是对北方集群进行再一次的重组!至于都方面……”
奥斯卡顿了顿这里涉及到阿尔法三世引的阴谋当着阿莱尼斯的面他的措辞必须谨慎。
“都方面有三世陛下在照看我一直怀疑陛下会借由一场新的**来清剿那些贵族圈中的不安定因素看来一切条件都已具备只等那则战败的军报!这份战报一到贵族圈被压抑多时的怒火就会一触即这些不明就里的家伙会对阿兰元帅和皇室的对外政策开始疯狂的攻歼到时候三世陛下只需一次镇压行动就可以将这些困扰他多时的嚼舌鬼一网打尽!”
阿莱尼斯轻轻摇了摇头“用远方征战的战士生命来换取一个政治图谋这值得吗?”
奥斯卡未置一词他把精力再次投入餐盘不过他已经可以肯定当北方的败讯传到都时就是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
“殿下!夫人!男爵阁下!”柯克.道格拉斯中尉兴奋的闯入玻璃屋。
“生什么事了?”奥斯卡放下餐叉他用兴致盎然的目光打量着满头大汗的勤务官。
“快去看看啊!保尔Vs莫尼亚!”
“哦不!”餐桌上的所有人都摇头叹息起来。
奥斯卡在心底大叫一声没趣。“柯克!这算是什么新鲜事吗?两个月了!保尔和莫尼亚有哪天不是从早打到晚?”
勤务官连连摆手“殿下!这次可不一样!真刀真枪!莫尼亚要跟保尔拼命了!”
“真刀真枪?”奥斯卡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是约好只动拳头的吗?”
“本来是这样但莫尼亚有点输不起了!”小柯克无奈的摊开手。
“我的天啊!”奥斯卡与默茨海尔一同惊叫起来没人比前者更了解西大6的杀手之王没人比后者更了解军情局最出色的级特工。
“我们得去看看!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奥斯卡转向自己的妻子。
阿莱尼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是啊!你应该去看看不过我就算了我不喜欢打斗!”公主再次拿起餐具看来她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不过阿莱尼斯一直没对丈夫说保尔还好一点但她可一点都不喜欢冷冰冰的莫尼亚她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这副令人恐惧的面孔。
地下仓库是夏日中唯一可以乘凉的场所这个面积大约一公亩的圆形大厅曾是肯辛特宫的储藏室但新主人在入住之初就将其改为格斗场遍布四壁的灯火为格斗场地提供了通明的光源耀眼的火光为墙壁上陈列的各种格斗器械披上血色的辉芒。地面的石砖刻满刀剑斩碾的痕迹挺立于地面与天顶间的石柱甚至出现碎裂的缺口。可以得见这里曾经爆过无数场激烈的角逐但我们知道奥斯涅亲王殿下并不常来格斗场上的恐怖印记完全是杀手之王为了保持水准而留下的杰作。
保尔随意的矗立在斗场中心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窄刃骑士剑。杀手之王在用戏谑的目光打量他的对手他的对手就蹲在不远的正前方出一阵阵令人恐惧的呼声。
莫尼亚.阿默生并不想承认这个男人的强大已经出自己的想象她的认知中没有服输这个字眼最后一把火枪就在怀里之前的两枪都没能伤到对方。
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呢?莫尼亚在心中感叹着那两枪明明瞄准了的!是他的度太快还是我的反映变慢了?
从前的女军人再次坚定信心她的双手分别持着一长一短两把刺剑双手刺剑是专为女士设计的只不过莫尼亚在刺剑的锋刃两侧铸造了放血槽这种恐怖的东西连大行家萨尔拉.德罗夏见了都要皱起眉头。
伴随女人的大喝双剑不分先后急刺而出目标是杀手之王的心脏和他那双讨厌的眼睛。保尔微微侧过身体骑士剑分敲左右两声脆响激起一串耀眼的火星杀手之王已在一闪即逝的光火中退开数步。
女人的眼睛紧随对手的移动双剑的反应似乎比神经传递的信息更加迅就在保尔停下后退的脚步时锋利的剑刃再次递到眼前骑士剑堪堪抵挡住长刺的袭击但短刺带起的劲风已贴近杀手之王的小腹。
保尔再次飞退他似乎早就知晓身后石柱的位置。只见杀手之王猛的转身他双脚连踢地踏上石柱并借由一登之力翻身而走。
黑影落在莫尼亚的身后女军人连看都未看便反手递去一剑。长刺落入虚空莫尼亚难以置信的看到保尔的脚尖正好落在狭窄的锋刃上。
这只是一瞬间生的事!保尔在刺剑上再次借力而起他一脚便将目瞪口呆的莫尼亚踢到漆黑的角落。
几乎是立刻!头晕脑胀的阿默生撇开短刺掏出怀中的火枪她在指甲上涂抹的红磷已经擦燃了枪线但起身瞄准的莫尼亚已经现身前的目标换人了!火枪的枪口只来得及微微调整火光环绕着的弹丸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的耳边呼啸而过。
“莫尼亚!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把枪收起来。”
女军人不假思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收起火枪并用最标准的军姿向元帅致敬。
“哦啦……”奥斯卡呻吟了一声“莫尼亚!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军人了!还有!以后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不要把火枪掏出来那会令有心人联想到很多事!”
“是元帅!”莫尼亚再次立正敬礼对面的奥斯卡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保尔!你跟我来!”奥斯卡一把扯住面色得意的杀手之王。
莫尼亚脸色难看的瞪了暴雪一眼但她刚一迈步便跌倒了看来刚刚那一下着实摔得不轻。萨尔拉.德罗夏、肖.卡连柯、毒医帕尔斯等几个好事之徒连忙迎了上来脸色苍白的级特工竟然没有拒绝男人们的搀扶在阿默生中尉看来这些人都会是值得信赖的战友但只有保尔这家伙连猪狗都不如!
暴雪望着步履蹒跚的女人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奥斯卡注意到杀手之王的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关切但已是过来人的亲王殿下只是微微一笑他拉着老朋友离开了阴凉的格斗室。
“她不会有事吧?”果然!保尔在马车启动之后还是忍不住了!
“你说谁?”奥斯卡翻看着文件他甚至没有抬起头。
保尔恼火的将亲王手中的文件抢了过去。“小家伙你是明知故问!我在说莫尼亚她会不会真的受伤了?”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他把文件又夺了回去。“保尔我的朋友明知故问的人是你!以莫尼亚一贯坚强的个性她是不会在你面前示弱的。她颠倒了就证明她的伤势很厉害最起码也得断几根骨头。”
“哦……我的光明神啊!”保尔别开头可他马上又扭了回来。“我也不想使那么大的力气可你不是看到了吗?她是真想要我的命!不认真一点的话会倒血霉的!”
“那是你的事!”奥斯卡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不过他已从文件上抬起头。“我说老朋友你……你是不是喜欢她?”
“你在开玩笑吗?”杀手之王不屑的瞟了小亲王一眼。
“你知道我没开玩笑!”奥斯卡用认真的眼光望着一脸难以置信的保尔“你喜欢她又无法想她准确的表达所以你选择一个比较激烈的方式意图征服她又或是在吸引她的……”
“你真是算了吧!”暴雪不耐烦的打断亲王的话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急噪似乎过了头。
“嘿嘿嘿!”奥斯卡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保尔咱们已经相处七年了我想我还是有资格评论这件事的你爱上了我的军情特工不要再妄图狡辩了!”
“我没有!我喜欢安妮!可你一直不肯放手!”保尔倔强的瞪了过来。
“你得了吧!”奥斯卡不屑至极。“我承认你是喜欢安妮可在安妮面前你会变得比波西斯人的长毛猫还乖所以这不是爱情这是一种景仰或是濡慕。可对莫尼亚呢?你猜你都干了些什么?莫尼亚在肯辛特宫住了两个月而你就和她每天都在争斗!在我眼里保尔你不过是在向心仪的雌性炫耀你的雄性资本!”
保尔已经有些愤怒了“喂!干吗把我形容得跟头野兽一样?”
奥斯卡耸了耸肩“我只是试图从动物学的角度分析你的心理。”
“你还是去见鬼吧!”杀手之王气得差点动手。
奥斯卡再次出令人恼火的笑声“我的老朋友啊?不然你要我怎么说?代你去向莫尼亚.阿默生小姐求婚?虽然她会是一位好妻子可……”
“什么?”保尔打断小亲王的话“她会是一位好妻子?这可从何说起?我只知道莫尼亚.阿默生是一个极端危险的火枪手。”
奥斯卡送给暴雪一个大大的白眼“那就随便你好了!我就不信你对自己的未来一点打算都没有!”
“未来……”
萨沙伊苦恼的叹息起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和困惑未来?这个词语在此时此刻简直难以面对!
“父亲!说真的!我不清楚!完全没有头绪!我的未来在哪里?也许这是连光明神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公爵心疼的抚摩着女儿的头他知道萨沙幼小的心灵容纳不下如许多的重负。
“萨沙我不是逼你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你必须为自己的未来仔细打算一下了!其实……摆在你面前的无非是两条路。”安鲁公爵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严肃的面对女儿他知道这不是展示仁慈的时候。
“一跟家人一同返回水仙郡摆脱都林的一切;二继续陪伴你的哥哥忍受冷眼和嘲讽!”公爵毫不留情的点名了事实他看到女儿的目光正在闪动晶莹的泪珠。
萨沙彷徨极了理智告诉她跟随家人返回故乡应是目前最明智的选择她的哥哥已经拥有一位妻子而且她的嫂子还拥有不可侵犯的尊贵身份继续留在哥哥身边只会得到人们的讥笑和蔑视人们会把自己看作是亲王的情妇。但萨沙的梦想仍没有破灭她坚信哥哥是爱着她的只要奥斯卡一如既往的对待她那么一切境遇都不会是难捱的事。
“父亲!对不起!”小小姐终于决定了。
多特蒙德叹息了一声他就知道答案会是这样可他还是爱怜的为小女儿拭掉滚落的泪水。
“萨沙!你不需要道歉!奥斯卡能得到你的爱是再好不过的事!我为你感到骄傲!你比从前勇敢多了!”
萨沙无奈的苦笑起来勇敢?这又从何说起呢?她连怎样面对未来都不清楚。
“父亲我现……我离不开奥斯卡!我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他!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呢?你本来就是一个需要被爱的女孩子!”
“父亲!”费戈.安鲁.底波第突然闯进小客室“哦天哪!是您把萨沙弄哭了吗?奥斯卡的马车就在官邸外面一会儿他进来的时候会埋怨您的!”
萨沙闻言连忙擦掉眼泪安鲁公爵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奥斯卡已经到了吗?”
“是的!”费戈向父亲点了点头。
多特蒙德转向自己的小女儿“萨沙你先回房间吧!”
小小姐知机的退了出去她知道家里的男人一定是要商议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
“日安!”就在萨沙伊从侧门消失的时候客室的厅口传来奥斯卡兴高采烈的声音。
年轻的元帅穿着与父亲一式的制服他的胸膛挺得笔直小肚腩被紧紧勒在挂着元帅剑的腰带下头。
“啊……你来了!傻小子们!都过来坐下吧!”安鲁公爵向两个儿子随意的招了招手。
费戈与小弟弟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他们一同坐到父亲的对面。
“您看!我为您带来了三世陛下和泰坦教区大主教阁下的正式授权书。”奥斯卡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这份文件有两份这份是交给您的另外一份已在帝国保密司备案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水仙骑士团的军事行动完全合法了!”
“好吧!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家伙给家里人安排的苦差事!”水仙骑士的统帅有些不愉快的接过文件他只是随便看了两眼便把这纸具有法律效益的最高指令丢给一旁的费戈。
“说真的你为什么要急着动员家族武装进攻波西斯?大本营的参谋们不止一次探讨过这个问题他们都不认为目前是动进攻的好时机。”费戈将军有些不解的望着弟弟。
“别光问我谈谈你是怎么看的?”奥斯卡又将问题抛还给二哥。
费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但他那副被弯刀劈开一条沟壑的面孔却流露出狰狞的神色“我没有什么看法我只知道时不时的敲打几下波西斯人是必须的!”
安鲁公爵出奇的没有责备二儿子的无状他反倒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水仙统帅似乎决定了“波西斯人的内战严重破坏了整个国家的生产生活边境上那些大王公的私人武装经常骚扰我们的市镇他们在抢夺我们的物资!”
奥斯卡点了点头“看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波西斯人已经各自为战了!他们的财富日益枯竭、人口也在流失这难道还不是最好进攻时机吗?”
多特蒙德摇了摇头“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是波西斯人主动邀请我们介入他们的纷争!”
“您在说笑!”奥斯卡瞪大了眼睛“您是说波西斯人会到天敌这儿来寻求帮助?”
“是的没错!”安鲁公爵笑了起来“我的孩子你对波西斯人还很浅薄其实波西斯只是我们对远东中部这块地域的称呼而波西斯帝国也是对这个多民族国家的特定称谓。据说波西斯帝国拥有四百多个不同的民族他们是借由宗教信仰统合在一起的。近年来由于波西斯内战的不断升级已经有许多小型的部族请求安鲁的庇护!这些部族在从前就是波西斯贵族剥削压迫的对象他们一直在寻求抗争!大本营的主张是直到那些较大的部族也开始寻求安鲁的帮助时再向波西斯动名正言顺的进攻!”
“我明白您的意思!”奥斯卡终于领悟其中的玄机。“特种战争!这不就是二哥提出的概念吗?用波西斯这个民族集体中的投机份子和受压迫的中小部族来对付他们的统治者!这确实是好办法但我们没时间继续等下去了!如果不想被皇室摆到对立面我们就必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多特蒙德冲孩子摆了摆手“阿尔法三世的耐心确实是有限的看看他整治元老院派的手段就清楚这一点了!如果我们不向他展示一种低眉顺目的态度那么他就一定会对我们的家族采取比较激烈的措施。”
“其实……这还不是我担心的!因为皇帝的决策不可能瞒过我我会抵制他对家族制造的不利措施。”奥斯卡谨慎的说了起来“我只是在想您的这趟都林之行生了一些极不愉快的事这些事在家族内部会造成怎样的波动呢?”
安鲁公爵沉吟不语这个问题问得好!家族内部的波动是愈演愈烈还是淡化无形这在他回到大本营之前确实不好回答。
费戈在这时突然轻轻笑了起来看来他已经明白了。
“我的小弟弟在制定策略的时候不是已经把这个问题考虑进去了吗?东征可以暂时消减激化的家族内部矛盾不管我们的骑士都在想什么!他们只要一听到冲锋号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有些时候这些家伙的脑袋比孩子还简单给他们找点苦头吃也没什么不好!就让他们把多余的精力泄到波西斯人身上好了!”
“但我们不能否认一点!”安鲁公爵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围绕家族去向的内部矛盾确实是存在的!东征只是弱化了矛盾的表面这个问题迟早还是会暴露出来!我们可以清洗那些顽固不化又极其危险的家族成员可我们无法阻止保守思想与激进主张的蔓延和传播。”
奥斯卡低叹了一声“除了清洗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费戈与父亲一同摇了摇头。
年轻的小亲王懊恼的别开头他不想将屠刀和诡计用在家人的身上他在内心深处祈求远天的神明千万别在未来逼他做一些不愿做的事!如果事情真像父亲和哥哥说的那样那么他根本就没有选择而结果也会是他最不愿见到的那个!
第五章
教历798年6月15日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公爵偏头算了算他在都已经滞留将近一年了是时候回去了。仔细想想这一年真是疯狂的一年!
这天一大早佩内洛普大道31号便开始紧张的忙碌护卫统帅的骑士将各种行李和文件全部打包他们为统帅一行人准备了四辆大篷车。
西利亚夫人忙着应酬那些前来送行的官员她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她一直都在惦记大儿子的遗骸是否得到妥善的安置。
安鲁公爵并不在官邸他早早便赶到汉密尔顿宫皇帝陛下为他安排了一个短暂的告别会据说都贵族圈数得上名号的大门阀全都过去了但公爵相信这些大家族的代言人中并没几个真心实意的好朋友。
小小姐病了!这个消息多少都令人感到难过亲人的离去终于让萨沙伊的身心彻底跨了下来她感染了严重的风寒连续不断的高烧差点令她失明想想就觉得可怕但亲王殿下将她移入天鹅山城堡虽然壮美的自然景观和芬拉尔.多那特小姐的看护令她的病体不断恢复但她绝对赶不及为亲人送行了。
时至中午小奥斯卡携着新婚妻子与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连缀而至西利亚欣慰的招呼了他们不过这位夫人还是更在乎她的儿媳妇她将阿莱尼斯拉到书房说起悄悄话。奥斯卡有些疑惑因为他看到妻子在出来的时候面孔红红的甚至不敢看他。
“您对她说什么了?”
西利亚促狭的笑了起来“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她怎样会令她迅怀孕!”
奥斯卡瞪大眼睛“妈妈您是说……这不关我的事吗?”
“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不关你的事?”西利亚一把揪住一位近卫军元帅的耳朵“你要抓紧办理这件事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奥斯卡揉着耳朵苦笑起来他的薇姿已经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而奥帕瑞拉.罗雷斯堡算算去年9月份的那场突的漏*点这位德意斯公主的预产期也快到了。
“妈妈这种事急不得!”
“家里人可不这么认为!”西利亚摇了摇头“难道你没现?你的妻子其实很在乎这件事我相信皇室也是这样如果你们能够孕育出一个健康的男孩儿我相信很多事情都会有所改观。”
奥斯卡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妈妈算起来阿莱尼斯还是我的表姐我们孕育出一个健康男孩儿的可能性并不大!”
“你总得试试!”
“我这不是一直在试吗?”奥斯卡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好啦好啦!小点声!”西利亚终于为儿子感到脸红这种事需要大声宣告吗?
午餐就布置在公爵官邸的大餐厅安鲁家族又摆出了那副精致的餐具不过这时的场面已经平静下来莫名其妙的家伙都已经告辞了餐桌上只有安鲁的家人和鲁宾元帅。西利亚对老元帅很热情她甚至大方的探问老人为什么一直独身结果弄得近卫军总参谋长面红耳赤。
当奥斯卡企图把那份硕大的水果蛋糕也解决掉的时候他的父亲回来了安鲁公爵即时制止这一切。
以一位父亲的口吻多特蒙德语重心长的嘱咐阿莱尼斯他拜托儿媳妇监督小奥斯卡的饮食不过阿莱尼斯只是应付了一下她还是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如果有人敢于打他餐盘的主意这个小家伙一定会翻脸而且会变得像牲口一样不可理喻。
“三世陛下没有留您用午餐?”奥斯卡有些疑惑的望着父亲。
“没有!”多特蒙德突然笑了笑“猜猜是什么事耽误了皇帝的日程本来汉密尔顿宫会有一个盛大的午餐会。”
“什么事?”鲁宾元帅放下了刀叉他也很好奇皇帝一定是遇到了重大的突事件。
“德意斯前线刚刚传来的战报!”多特蒙德在这里顿了顿他满意的看到餐桌上的人们都竖起耳朵。
“阿兰元帅布置在中央集群左翼的两个军已经陷入德意斯王**的包围!”
奥斯卡与鲁宾元帅对望一眼他们竟然未置一词。
“大家对此没有什么看法吗?”多特蒙德有些诧异。
费戈适时打破沉寂“还需要评论吗?事实已经摆在那了阿兰元帅的进攻连受挫都算不上他会遭遇一场灾难的。左翼集群居然能被人包围?真不知咱们这位近卫军统帅在干什么?”
鲁宾元帅用餐巾擦了擦嘴看来他要言了。
“年轻人德意斯最高统帅部部长也就是那位斯达贝尼里元帅!这位元帅是从一个骑兵中队长一点一点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他绝对都不好惹!阿兰要抱怨的话也只能抱怨北方集群的无能。”
“是的!”奥斯卡点了点头“我们还不清楚阿兰的策略但至少他不会犯这种被人吃掉一大部的错误很可能是北方集群出了问题。”
在座的人都点了点头。
“哦对了!这份战报是什么时候的事?”鲁宾元帅突然转向安鲁公爵。
“是九天前的事!”
“哦啦!”奥斯卡拍了下手“看来下次的战报就会传来阿兰的左翼悉数被歼的消息。”
近卫军总参谋长微微一笑“是啊是啊!再下一次的话就会是主力决战的战报但我对阿兰获盛可没有多大把握。”
“哈哈哈哈!”多特蒙德突然豪爽的笑了起来“这些事情就留给近卫军的诸位同僚去操心吧!我要带着妻儿回家了来!咱们干杯!为了幸福生活和健康体魄!”
“干杯!”所有人都喝应着安鲁统帅的提议大餐厅中响起一片玻璃酒具悦耳的奏鸣。
队伍在午后一时出了车队经过王者之路转出胜利广场在通过光明门之后直抵郊区郊区的驿馆等候着水仙骑士团的一支整编骑兵师他们负责护卫统帅一行人平安返回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
果然阿尔法三世食言了这位陛下没有到场他只是派遣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侯爵为安鲁元帅送行。看得出大家都对皇帝的缺席感到欣慰如果那个家伙如约而至那就少不了一套繁缛的礼节和做作的虚伪应酬。
在水仙骑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又上路了沿着都郊区的林荫道安鲁家族的家长开始了回归的旅途。
匆匆的话别似乎意犹未尽奥斯卡便打阿莱尼斯与鲁宾元帅一道回城他自己则登上父亲与母亲的马车。
“你不去你的局长办公室?”
小亲王冲父亲耸了耸肩“那是阿兰的局长办公室!我早就在那呆够了!”
多特蒙德哼了一声他拿这个孩子越来越没办法。“难道你还没解决这个问题?”
奥斯卡无奈的摊开手“虽然我对阿兰埋设在军情局内的舌头有了一个大致的掌握但我还是无法信任剩下的那些别忘了这是都林是军务大臣和他那些老朋友的天下。”
“那么……你的南方之行安排得怎么样了?”
“还在布置我现在还不敢有大张旗鼓的动作只是在收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然后还联络了一些南方的大贵族。哦对了!我在晚些时候约会了近卫军第五军区司令长官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将军我得和他谈谈!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把我的南方局设在维耶罗那。维耶罗那是南方五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在那里行事会方便一些。”
多特蒙德点了点头可他又摇了摇头“卫冈是我的老朋友不过你与他打交道仍要小心一些这个家伙在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小滑头。”
一旁的西利亚夫人终于忍不住了本来她不想介入男人的谈话。
“别这样说卫冈!”第一夫人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孩子!听妈妈的海格力斯将军是值得信任的人他会不遗余力帮助你的!其实我早就与他谈起过这件事!”
“我怎么不知道?”多特蒙德耸起肩膀他有点震惊。“你什么时候跟他见面的?”
“你不在的时候!”西利亚夫人不耐烦的横了丈夫一眼虽然丈夫为此吃醋令西利亚感到很满足可她与卫冈早就不是从前的青春少年倒是安鲁公爵对待这件事的时候一直都像孩子一样。
奥斯卡突然笑了起来这令父亲和母亲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您们知道吗?刚才你们的谈话令我想起了我的米卡妈妈。前不久就在阿尔法三世解散贵族院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个令米卡妈妈念念不忘的男人哦啦……他叫什么来着?那位皇家圣骑士团的团长大人?”
多特蒙德咂了咂嘴提起米卡令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叫克尔纳.里茨尼!”安鲁公爵说出了这个名字他记得米卡在弥留之际还念叨着这个名字。
“没错!就是他!”奥斯卡轻笑起来“我母亲的眼光可比西利亚妈妈差多了!克尔纳与海格力斯将军比起来简直是一无是处他更像是一个神教的僧侣还是选择苦修的那种。”
西利亚夫人不高兴的皱起眉头“我的小奥斯卡你不该妄自评论这种事。”
多特蒙德冷冷的翻过一个白眼很明显儿子提到的这两个男人他都不喜欢。
“与海格力斯比起来克尔纳还是有些优势米卡出嫁前他曾找我决斗虽然胜负未分可卫冈却连这种勇气都没有他只是与我不痛不痒的打了一架!这个家伙就是这样他非常识实物。”
西利亚将目光投向窗外她选择保持沉默。
多特蒙德叹了一口气他也觉得自己应该适可而止了。
“好啦孩子!不谈这些!还是说说你的南方之行吧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奥斯卡兴致勃勃的挑起眉毛看得出他对南方之行充满信心。
“我打算先从行政体制入手南部五省的地方政权都集中在那些世袭贵族的手里但791大起义已将这些大贵族全都赶进城市也就是说市镇一级的管理秩序非常混乱。我想军事管制会很好的制约这种局面我要在南方架构一个类似安鲁军统当局的那种军政一体的新政府。”
“这好像是个好主意!”安鲁公爵点了点头“但你有考虑过皇室和都方面的反应吗?再说帝国南方与自己家的领地还是有区别的那些纵横交错的势力格局也是几百年来固有的是建立在传统和……”
“不!父亲您还没明白。”奥斯卡打断了公爵的话。“正是因为大起义破坏了南方领土固有的势力格局和行政体制所以我才有机会用新的方式对其进行重组只要兼顾各个阶层的利益再动用一些手腕稳定南方并不会是多么困难的事。”
“可在这之后呢?”多特蒙德有些担心的望着自己的小儿子。“稳定南方政局又能怎么样?你要回归都林皇室一定会派人窃取你的胜利果实他们不会让你拥有真正控制南方领土的机会你也根本无法保证自己在南方的利益!”
奥斯卡点了点头“这个我也考虑到了!但我认为……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足以令帝国中央承认我在南方的地位。”
“什么意思?”安鲁公爵有些迷惑了!
“我的意思就是说我需要的仍是一个混乱的南方只有南方仍处在威胁之中我才能够建立新的秩序一旦南方真的归入和平地域那么皇室就会像您说的那样收回我的权利。”
“你要干嘛?像阿兰那样挑起战争吗?”
奥斯卡耸了耸肩“谁知道……反正机会多的是!”
“孩子!”多特蒙德突然按住小儿子的肩膀“我得告诉你你的策略太危险了!一个不好就会把自己也葬送了!”
“父亲您放心吧!我懂得如何照顾自己!”
“你得了吧!你哪里懂得照顾自己?冲自己打一枪也算吗?”
“你们在说什么?”西利亚夫人惊讶的插入进来她看到两个男人都下意识的抿紧嘴巴。
车厢突然安静下来奥斯卡无意识的敲着车窗他的父亲则在敲着手指只有西利亚莫名其妙的打量着在逃避某个问题的男人们。
“好了!我想我就送到这儿吧!”奥斯卡突然坐直身子。
安鲁公爵敲了敲车厢的前窗马车和队伍几乎立刻就停了下来。
“说了这么多……好像一直忘了祝福你!”多特蒙德边说边拉住了正要下车的小儿子。
奥斯卡点了点头“谢谢父亲我知道您和家人只是希望我平安无事。”
“那……你自己保重!”
“我会的!”奥斯卡跃至地面他为父母拉着车门他的亲人在用充满慈爱的目光注视他这令小亲王欲言又止。
“我……我会好好照顾萨沙伊你们不用为他担心!”
西利亚夫人伸出手她爱怜的抚摩着小儿子的面孔“那我就把萨沙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拜托给你了!别让我们失望啊!”
“不会的!”奥斯卡微笑着吻别依依不舍的母亲。
多特蒙德张开双臂他在儿子离开母亲之后便紧紧的拥抱了他还亲吻了他的额头。
“去吧快回去吧。拿出神选战士的信念来!我相信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的小儿子!”
“是元帅!”奥斯卡神情肃穆地向水仙统帅立正敬礼然后他便为父母带上车门。
西利亚在挥手多特蒙德在微笑他们都在心底祝福这个独自在外闯荡的孩子。
费戈.安鲁.底波第的高大战马在小奥斯卡的身边停了下来安鲁家的老二从马鞍一侧的革囊里抽出一把油布包裹的兵刃。
“嘿!你在都林肯定找不到趁手的弯刀我在来的时候从家里给你挑了一把好货色!”
大喜过望的小奥斯卡连忙接了过来他扯开油布欣喜的打量着这把造型幽雅、风格古朴的上好弯刀。
“这是从一位黑带武士的尸体下面现的你还记得吗?就是你和缪拉在沃勒库森山区处理掉的那个!怎么样?”
“当然棒极了!”奥斯卡仔细把玩着弯刀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倒霉鬼试试锋刃。不过小亲王在兴奋过后却怀疑的蹙起眉头。
“二哥!我记得……我记得这东西被家里人收起来了!”
“嘿嘿!嘿嘿嘿!”费戈.安鲁.底波第恶形恶状的笑了起来。
“你偷出来的?”奥斯卡望着面目可憎的二哥说出自己的猜测。
“干嘛这样望着我?它已经是你的了!家里人要是清点武器库的话也不会跟我计较什么!”
“你这家伙!”奥斯卡无奈的笑了起来他的二哥还是老样子。
“好啦!我要走了!”费戈突然落寂的撇开头。他看到落在后队的库科迪也已赶了上来“现在就剩下咱们三兄弟了!好好照顾自己吧!”
“你也是!东征不会一帆风顺你也要保重!”
费戈冲小弟弟点了点头然后他便头也不回的打马而走。
“酸奶!”
奥斯卡苦笑着转向自己的三哥“科迪!对不起!我忘记为你准备一些了!”
“不是!”库科迪傻呼呼的摇了摇头“给你的!”
奥斯卡有些诧异的望着三哥递过来的小陶罐似乎他还没听说过科迪会与人分享最爱的酸奶。奥斯卡突然涌起一阵冲动的情感他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年轻的亲王紧紧拥抱了高大的傻哥哥他收好酸奶向家人的队伍用力的挥了挥手。
安鲁公爵拉开了车窗他望着小儿子的身影在林路中渐渐缩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多特蒙德无奈的收回目光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一次将是他与奥斯卡的永别!他已没有机会见证小儿子的宏图霸业!
一条小溪沿着山间的林线蜿蜒而下溪水澄澈在滚落而下时出一串叮叮咚咚的脆响。树林在整个下午都沐浴着灿烂的阳光林线随着海拔的升高不断变化颜色现在还能看到树下的柔软地衣可沿着曲折的山路再走一阵这些苍翠的苔藓类植物便突然都不见了。
苹果还没熟青色的小果子在湖边和山丘朝阳的一侧孤单的垂在枝干上林中到处都有鸟儿的踪影这些奔忙着的小家伙不断啄食果树上的肉虫并连续出欢快的叫声。
林中还散布着颜色各异的蘑菇几只苍蝇围绕着最大的一颗嗡嗡营营的飞舞不止不过一只突然到来的小山鼬惊飞了这些害虫小山鼬用敏锐的鼻子仔细闻嗅它不能确定这颗大蘑菇有没有毒可它又不愿放弃有些气急败坏的它只能出一阵无辜的叫声。
常在山间行走的山民们流传着一种古老的传说大青石上那些巴掌大小的石耳是天使走过森林时留下的足迹天使的足迹到过哪哪的石头上就会立刻长出石耳。天鹅山盛产这种营养丰富的石耳人们都说这里得到过天使的眷顾那些徜徉在湖中的大天鹅就是神使的化身伤害天鹅的罪名比杀人越货还要严重。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人们杜撰的所以我们今晚就喝石耳鸡汤!咱们的大总管已经采摘了最新鲜的石耳!”奥斯卡冲着病床上的妹妹露出一口灿烂的小白牙。
“他们已经上路了?”萨沙伊虚弱的喘息着父母亲的离去令她非常难过。
“是啊!他们上路了!”奥斯卡无奈的叹息起来本来他打算将妹妹的注意力引离这个问题可他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安慰意志消沉的妹妹。
“恩……萨沙算我求你了!赶快好起来!我还要带你去看望雷束尔的孩子们呢!”
“哦?”果然单纯的小小姐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致她还记得雷束尔的孩子们那是两匹一黑一红的小家伙。
“它们……它们已经长大了吧?”
“当然!”奥斯卡大声嚷嚷起来“听鲁宾元帅说黑小子似乎比它父亲还要高大而红姑娘也比它母亲漂亮得多!”
“比母亲还漂亮?”萨沙伊睁大了眼睛她渴望极了。
“恩!就是这么回事!不过鲁宾元帅还说红姑娘很温顺可它哥哥就不成了!黑小子是元帅见过的最暴烈的小马驹学足了它父亲的臭架子!而且直到现在它还没被人骑乘过!”
“哦天哪!”小小姐担心的望着哥哥“你要征服它吗?它若是从来都没被人骑乘过……到时你会很危险的!”
奥斯卡耸了耸肩“我已经做好被摔个半死的准备了!”
萨沙的眼睛就快挤出泪水可她的哥哥却笑呵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的傻女孩儿!怎么会呢?我一定会征服那个傻小子!真正的勇士不会像它那样见人就踢它的父亲才是好样的!它要学的事情还多着呢!”
“殿下!”芬拉尔.多那特小姐托着药盘走进卧室“萨沙伊该服药了您也该让她休息一会儿!再说您的朋友们已经到了!”
奥斯卡拍了拍额头他看到窗外的日光已经斜向西方的山冈。
“哦!你看我!都呆了这么久了!”亲王站起身可他现妹妹已经扯住自己的衣袖。奥斯卡心疼的俯下身子他亲吻了小小姐的额头。
“萨沙好好休息今晚我不会离开这儿的!”
“阿莱尼斯不会抱怨吗?”萨沙有些担心。
“放心好了!我告诉她了再说她也不敢抱怨什么!”奥斯卡自信满满的安慰着妹妹他直到看着小小姐服药而卧之后才转身走出卧室。
奥斯卡在卧室的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只有一线之隔可门内与门外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年轻的元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他要收拾心情继续在门外这个动荡不安凄厉冷血的世界进行最残酷的角逐。
“你回来了!”
“是元帅!”明塔斯.布郎特在城堡的旋关向自己的统帅恭谨的敬礼。
“快进来坐吧大个子!”奥斯卡拉过老伙计的手臂他有些期待的打量着一身风尘的骑士。
“苏霍伊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明塔斯.布郎特接过暴雪递过来的茶杯但他根本来不及喝。
“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我向军部调查团一字不漏的转达了您的意见他们显然已经得到阿兰元帅的授意对苏霍伊家族的调查也已圆满结束!苏霍伊成员十去四五但薇姿德林夫人和忠于她的部属都没受到波及。苏霍伊家的罗涅汉克公爵正在着手整合支离破碎的家族产业但要想恢复从前的规模恐怕是不可能了!皇帝的裁决在那明摆着苏霍伊只能保留一部分火器制造业看那些清理人员的架势他们恨不得把灰熊城堡整个搬走!”
奥斯卡摸了摸鼻子在这件事上他只能对薇姿说抱歉了!就像明塔斯说的那样皇帝的裁决在那明摆着能够保留苏霍伊这个传承数百年的姓氏就已不错了!
“还有吗?”
“哦!”大个子明塔斯连忙咽掉茶水“苏霍伊家的武装人员被彻底解散了近卫军的一个师在我出的当天就已进驻灰熊城堡!还有就是……苏霍伊拥有的研究人员都被迁往大学城火器制造的核心技术也被皇室书记处的特派员没收了!还有……”
“行了!足够了!”奥斯卡突然不耐烦起来他知道自己也是剪除苏霍伊的帮凶可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望了望一声不敢吭的大个子奥斯卡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带着歉意拍了拍明塔斯的宽厚肩膀。
“干得很好!多谢你了!你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明塔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谢谢殿下服从命令是我的职责!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封薇姿德林夫人写给您的密信夫人托我嘱咐您看过之后一定要销毁。”
奥斯卡接过沉甸甸的信封他轻轻点了点头。
“殿下!殿下!”门口突然传来铜钟般的呼声“殿下!看看谁来了?”小戈多的身影闯入这间小客厅他和明塔斯.布郎特并立在亲王的面前房间里的光线立刻暗淡了许多。
“多明戈!你这个家伙!”奥斯卡惊呼起来他终于看清跟在巨汉身后的人影。
多明戈代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管理多摩尔加监狱的级囚徒他终于在帝国亲王的斡旋下被释放了!
两个从孩提时代便已结识的老朋友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都变了好多彼此都有些认不出了。
“我的光明神啊!”奥斯卡一边叫唤一边激动的打量多明戈“我的天啊!小戈多不是来信说下个星期才能到吗?”
多明戈笑了起来“怕您着急!我就急赶了两宿!”
“哦啦!”奥斯卡再次拥住老朋友。
勤务官柯克少尉出现在门口“殿下餐厅已经准备好了!”
奥斯卡不禁大笑起来“多明戈!看看你来得多及时!我的妻子送给我一个很棒的厨师大家都来!尝尝正宗的传统菜。”
奥斯卡在临走时还不忘拉住小柯克的手臂“记得从地窖里拿出几瓶好酒!”
“是殿下!年份最久!劲道最烈的!”
“哈哈哈!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小伙子!”奥斯卡简直兴奋得手舞足蹈。
大餐厅已经布置好了餐桌上排列着整齐的餐具丰盛的酒食琳琅满目正宗传统的泰坦菜拥有诱人的色泽和令人十指大动的香味。一直以来泰坦菜以烧烤和熏制闻名于世餐桌上便摆放着金灿灿的烤整羊和各种熏肉以色彩缤纷的蔬菜为主整整一大盘沙拉占去了餐桌的一半其余的地方则被各式拼盘和面包酱料填满了。
奥斯卡带领一众伙伴坐上餐桌男人们都没客气在饮过几杯烈酒之后就开始胡乱叫嚷多明戈的到来无疑勾起了人们许多的回忆大家都对从前在监狱里的生活唏嘘不止。
萨尔拉.德罗夏、小戈多、帕尔斯还有车夫不过车夫最喜欢呆在马舍。奥斯卡细数着出身多摩尔加的老朋友最后他用玩味的目光审视着始终沉默寡言的多明戈。
“喂!老伙计你一定现了从前的朋友有许多都已不在了!”
多明戈放下酒杯他轻轻点点头“是啊!我都听说了!多拉米未得善终、威斯坦和里奇背叛了您还有多尔姆.奥勒他也背叛了您!”
“呵呵!多尔姆.奥勒!”奥斯卡突然笑了起来“我正要说到他他在背叛我的人中是最愚蠢的一个!但我还是要承认这个家伙确实有头脑他把巢穴那个人渣聚集的鬼地方管理得井井有条。”
多明戈突然有些期待他知道小奥斯卡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
“怎么样?有兴趣吗?继续和各种行当的罪犯打交道!”奥斯卡终于亮出底牌。
“您……您把我弄出监狱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多明戈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弱。
餐桌上的人们都静了下来大家都在观望奥斯卡的脸色他们都听出多明戈的话并没有多少积极向上的意味。
“你是抱怨我没有早点把你从多摩尔加营救出来……直到我需要你的时候!”奥斯卡紧盯着昔日的伙伴。
“不是那样的!”多明戈摇了摇头“我是以为您有什么处理大了的重大事件结果您只是为了管理几个不听话的小朋友!”
奥斯卡与老朋友对视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好啦好啦!事情就这样定了!”奥斯卡边说边摆了摆手“多明戈先休息几天然后……萨尔拉、小戈多!你们俩个多少都对巢穴有些了解带上多明戈接管男爵的歌剧院。我知道这段日子有一群嚣张的打手盘踞在那里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们该知道怎么做吧?”
萨尔拉嘿嘿的笑了起来小戈多则用手指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很好!”奥斯卡点了点头他转向身边的多明戈“我已经调查过了多尔姆虽然背叛了我但至少他把巢穴的帐册搞得很清楚到时你权衡一下如果多尔姆的方法仍然行得通那么还是照以前的规矩来;如果不行……或是某位大佬出面反驳到时候咱们再说。”
“恩!都听您的!”多明戈异常干脆的应承下来奥斯卡也满意的靠入高座。
勤务官柯克少尉又赶了上来他凑到亲王身边对其耳语几句奥斯卡皱起了眉头。
“已经到了?”
“是的殿下就在偏厅!”
奥斯卡揭开餐巾站了起来他看到餐桌上的老朋友们也都放下刀叉。
“不!不!你们继续!家里只是来了一位客人!”
近卫军第五军区司令长官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将军端坐在沙上他打量着客厅中的画像那应是米卡.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卫冈记得自己只在年轻时见过这位公主一面那时的她还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小女孩儿不过公主的青涩单纯也难掩绝代佳人的风采。
“多特蒙德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卫冈将军自言自语的叹息了一声。海格力斯家族无法与东疆安鲁相提并论卫冈一直认为就是这一点左右了西利亚的选择。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他的一双儿女都已长大成*人但多特蒙德的儿子又比他的后代优秀很多这又令卫冈感到气馁在多特蒙德这位老朋友的面前自己似乎永远低了一等。
“将军阁下!欢迎您光临我母亲的天鹅山城堡!”奥斯卡一进门就看到呆坐着的海格力斯。
“哦……哦!”卫冈连忙站了起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方的元帅制服。
奥斯卡拉住了将军的手臂虽然他们都是军人但海格力斯毕竟是他父亲的战友他可不敢接受对方的敬礼。
“将军阁下是不是我对您称呼令您感到不自在了?那我叫您叔叔怎么样?”
“恩!确实舒服多了!”海格力斯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他与小亲王不禁相视而笑。
“快坐吧卫冈叔叔我知道您刚从汉密尔顿宫赶过来一路上真是辛苦了!哦对了!您要用晚餐吗?”
“不了!一点胃口都没有!”海格力斯将军摆了摆手“我装了一肚子气!该死的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他要抱怨银狐阿兰非要拉上我们几个完全无辜的人结果我们被他关在书房里数落了一下午。”
“呵呵呵!”奥斯卡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该死的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于这样直接的“称赞”皇帝陛下。
“生什么事了?难道就因为阿兰元帅要把对德攻势搞砸了?”
“不止这些!”卫冈将军摇了摇头“倒霉事还真都凑到一块儿了!司法部和特勤处在下午联名呈报了针对枪击事件的调查报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南方暴徒阿尔法三世有理由大雷霆那些暴民不但破坏了他女儿的婚礼还在他最看中的小女婿身上开了个洞!我要是遇到这种事的话也会被活活气死!更别提咱们那位睚眦必报的皇帝陛下!”
“呵呵!我是不是给你填麻烦了?”奥斯卡不着痕迹的探问着。
“算不上!”海格力斯摆了摆手“我只是受不了皇帝的言辞他说南方军就是一群浪费国家资源的饭桶!真***!我和集团军群的同僚在这几年都没睡过几次安稳觉!就是为了皇帝陛下清敌剿贼可到头来竟然换到这样的评价!再说特勤处的调查就是完全正确的吗?南方起义军一直缩在深沟低谷里我可看不出他们会有策划枪击事件的实力和胆魄!”
奥斯卡未置一词他在等待下文。
“怎么样?”将军突然望了过来“你的军事情报局没有现什么线索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军事情报局刚刚成立三世陛下还是习惯将突事件交由特勤处来解决我的军情系统根本没有介入这次的调查!”
卫冈有些不耐烦了!
“年轻人!别说叔叔埋怨你!你的军事情报局在干什么?尤其那一枪打中的人还是你你就算为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奥斯卡微笑着点了点头“卫冈叔叔您说的没错我正要打算为自己做点什么!”
“哦?”海格力斯将军皱起眉头。
“我打算以军情局长、皇室钦差的身份接管南方军政系统并在敌区开展大规模的清剿行动力图在两到三年的时间内彻底解决非法武装对帝国南方领土的威胁!”
“你……你是在开玩笑吗?”海格力斯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接管南方军政系统?彻底清剿起义武装?这可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事情。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奥斯卡用坚定的目光凝视着第五军区司令长官“就像您说的那些匪徒在我的胸口开了个洞就算为自己我也要采取一些行动!”
“可……可关键是枪击事件还有一些疑点!我跟起义军交过手吃过苦头也尝过甜头!但我绝对不相信会是他们干的!”
奥斯卡摇了摇头“您没现吗?枪击事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样清除这些威胁社会秩序的反*政*府武装怎样使南方领土恢复昔日的繁荣!”
海格力斯沉吟不语他知道年轻人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问题他已经琢磨好几年了!
“叔叔!您的家族时代镇守维耶罗那!我相信这几年你一定深有感触维耶罗那比从前萧条了多少?人口和财产损失有没有得到恢复?这些问题是明摆着的!如果不对起义武装采取最有效最致命的打击手段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那个时候!我相信帝国的南方就彻底没救了!”
海格力斯点了点头“道理确实是这样我比你更了解南方的局势但你有把握完成这个计划吗?再说最紧迫的一点你确定皇帝陛下会同意你的主张吗?接管南方军政系统?我的天啊!除非阿尔法三世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把帝国南方也交给一个姓安鲁的小子!这绝对不可能!”
“是啊!我也知道要皇帝允诺这个计划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我才需要您的帮助!”奥斯卡目光炯炯的打量着不断摇头的海格力斯。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有我的说项也不会使皇帝有所动摇!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是太儿子要不然阿尔法三世绝对不会下放南方军政大权的!”
“我知道我现在只算是他半个儿子!”奥斯卡苦笑起来“但……如果我的身边有时代为皇室尽忠尽诚的海格力斯家族在旁监督那三世陛下会不会放心一些呢?”
“哦……”卫冈将军恍然大悟“原来你这个小家伙一直在打我的主意!”
奥斯卡摇了摇头“不算啦!我只不过是想寻求您的帮助!”
海格力斯也摇了摇头“小家伙既然你在寻求帮助那就最好别再用你那套为了帝国、为了南方的长篇大论来糊弄我!我可不傻!实话告诉我吧你要入主南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奥斯卡凄凉的叹息一声“我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
第六章
活在这个世上一点都不容易每天要为生计奔波要为每一个铜板流血流汗也许即便这样你也不会在都寻得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林的房屋已经拥挤不堪但房价却贵得离谱。说实在的除了少数有能耐的家伙没几个人买得起大屋。
名利场上的尔谀我诈司空见怪贵族圈内的倾轧互殴屡见不鲜!如果你生在平民阶层不要以为混混噩噩就能过一辈子都的巡兵和地痞都是找麻烦的能手你要是有个漂亮的妻子或是女儿那就更倒霉了闲汉和好管闲事的家伙会经常光顾你家。
“所以呢!”司法部中尉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本本份份做人有什么委屈也要往肚子里吞女儿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中年人攥紧了拳头他承认巡兵中尉说的话没有哪个本本份份的市民愿意跟司法警察打交道因为司法警察在某些时候完全是诈骗犯和强盗的代名词。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吧!”巡兵中尉冲中年人挥了挥手“六个泰士你的报警费!”
中年人嗤笑了一声这个见鬼的年头连报警也要交费!他朝中尉的桌板上扔下一个银泰。
“不用找钱了!”
“喂!等等!”中尉叫住了即将走出屋门的中年人他掂了掂手里那枚闪烁着银光的钱币理智告诉他这个中年人也许还有不少油水。
“你的女儿是叫翠尼蒂对不对?呃……失踪一整天了?”中尉边说边打量着手里的记录。“她是在集市上走失的吗?你不是说她要去买土豆然后就不见了?”
“是这样没错!”
巡警中尉点了点头他又把那枚银泰朝中年人晃了晃。“你应该庆幸!最近我和我手下的兄弟们都没什么特殊的业务好了!在家等消息吧!失踪的漂亮女孩儿离不开两个地方一是暗巷里的小旅馆二是某个贵族小子的卧室。”
中年人摇了摇头“翠尼蒂不会!”
巡兵长摆了摆手“回去吧!不管她在哪有钱才好办事!”
离开街区警察署中年人漫无目标的走在喧嚷的大街上他厌恶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他本来打算带着女儿去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小乡村可乡下人却不断涌进城听他们说土地这口饭更不好吃。
望着眼前那扇描画着精致雕刻的高大栅栏门中年人有些踟躇要进去吗?这里早就不属于他这里只剩下对他的嘲笑和蔑视。
“有人在吗?”面目诚恳的中年人终于扣响大门上的铜铃翠尼蒂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女儿落入火坑。
“怎么会没人应门?”中年人有些疑惑这可是一座侯爵夫人的宅邸守门人到哪去了?
有些担心的中年人轻轻推了推高大的铁门铁门立刻打开一条缝隙。中年人四下看了看神情恍惚的他竟然刚刚现街道上左近无人!
太静了!没有犬吠!没有人声!也没有夹杂着蔑视和厌恶的提问!
“守门人在吗?这里有人吗?”中年人踱到门房他摘下帽子探头进窗。
守门人确实在这儿可尸体是不会提问的。中年人的眼睛在看到那抹鲜艳的血色之后便放射出炙烈的光火他小心的踏进房门用枯糙的大手探了探尸体的体温。
“致命伤只有一处脖颈大动脉!短剑造成的!伤口的血迹还未凝固显然刚死不久!”中年人晃了晃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他本以为终此一生也不会再次遇到这种事了!
无声无息闪过树荫快穿过柔软的草地那栋大屋就在眼前那曾是中年人无比熟悉的地方但他越走越心惊!草地的花坛边倒卧着园丁的尸体灌溉花园的水桶漂着鲜血;那个高壮的杂务工死在主屋门前的喷泉池他的面孔被整个劈开水流令他的伤口微微泛白;那头纯种狼犬就倒在连通花园的纱门边它的肚子被剖开了肠子流了一地。
轻轻推开纱门厨房内的灶炉上还煮着一壶咖啡咖啡壶在尖叫散出浓郁的香气。
生什么事了?中年人的大脑在飞的运转这是都林这是帝国的都!没人敢在这里闯进一位侯爵夫人的宅邸大肆杀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中年人的猜测没错那么他要面对的将是一个训练有素兼且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团伙!
中年人从厨房的刀具架上取下一把精光闪亮的剔骨尖刀他小心的转向餐厅。
餐桌上摆放着餐具一男一女仍然保持着用餐的姿势但他们的后心都已插入一支匕中年人突然起呆所有关于女人的回忆全都涌入脑海他们曾是那样恩爱他们曾是那样快乐可女人背叛了他夺走了他的一切又无耻的爬上另一个男人的床。他开始仇恨女人仇恨世上的一切!可现在这个女人已变成一具尸体!
就像从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中年人检视了一下尸体的伤口现在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他现自己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仇恨这个荡妇他只是对刺客分由两个不同方向一击致命的手段感到无比熟悉。
再次打量一眼了无生气的女人中年人悻悻的收回目光他要去找他的女儿了虽然理智告诉他最好就是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他的翠尼蒂也许就在这儿女人毕竟是女儿的母亲之前她就不止一次向自己讨要过日益成熟美丽的少女。
“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翠尼蒂更不会让翠尼蒂成全你们那肮脏的婚姻交易!”中年人坚定了信念他猛的吸气闪身高大的门厅和宽敞的走廊历然在目四五个仆人的尸倒卧一地灿烂的鲜血在流淌沿着地板、沿着墙壁。
“翠尼蒂!翠尼蒂!你在哪?”中年人终于不耐烦了他的声音在整个大屋中回荡。
身后是一把刺剑!中年人连看都未看他在身后突然涌起一个粗重的呼吸声时就已倒地侧翻刺剑穿过他后背的衣襟并将他的衣服完全挑碎。
中年人猛的借力弹起他反手持刀剔骨尖刀的锋刃在寒芒闪动中划向刺客的咽喉杀手立刻抽身而退中年人没有追击他的身体横转尖刀已刺向身后又一名刺客飞退而去。
走廊中的房门6续开启穿戴黑衣黑甲银面罩的杀手不断涌出各式刀剑一同向瞪大双眼的中年人席卷而去。
中年人大喝一声剔骨尖刀交到左手他猛的踢出一脚命中一名黑衣刺客的胸口借地方倒地的瞬间踩踏他的肩膀腾空而起尖刀迅疾无仑的电刺而出几名刺客的铠甲立刻涌出血迹。
身后的杀手终于包围而至四个人便有四把长剑上下左右中年人的身体要害全在剑光的笼罩之中!剔骨尖刀迅格挡脚下不断位移!中年人避开袭向下身的两把长剑他一边踩踏墙壁一边挥击尖刀四名刺客又有两人溅出血花而中年人却已跃出战圈不过中年人的神色并不轻松他在落地之后便拉开一副继续拼命的架势。
“特战旅的团体格斗技!”中年人惊诧的打量着对方没人比他更了解帝国近卫军的格斗术“你们是军人!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掌声骤然响起门厅通往主屋二层的楼梯上已经走下两个人。
“吕克.西泰尔少校!特战旅已经不存在了!他们是隶属于帝**事情报局的特别行动人员。”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步一阶的踱下楼梯。
“恭喜您!吕克.西泰尔少校!”军情一处处长默茨海尔男爵微笑着迎了过来“少校阁下您在刚刚的测试中夺得满分!”
“你们是谁?你们在说什么?”前近卫军第8431特种作战旅第一分队行动官吕克.西泰尔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越走越近的军情处长。
默茨海尔展开了一个记录表“我在说您的测验成绩由进入铁门开始您最先现门房的尸体在事出突然的情况下您没有慌乱只是确认了死者能够吐露的信息。您在接近主屋的时候没有选择主屋前的大路而是迅通过障碍颇多的树墙和草坪我们为您准备的狙击手连一箭都未射因为他们根本看不清您的踪迹。进入主屋您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厨房!那里可以为手无寸铁的你提供武器然后你……”
“我女儿在哪?”
默茨海尔微微一笑!
“吕克.西泰尔少校这就是您最高明的地方了!刚开始我们都认为你是救女心切才用大叫来暴露自己的位置但当您与特工交手时我们才现事实不是这样你是要改变自身被动的处境只要对手先动起来就绝对瞒不过您的眼睛和耳朵!您可以借此由明处转入暗处在这座大屋与敌人展开游斗!我们都看到了您在半分钟便击伤五人我相信……”
“够了!”吕克.西泰尔不耐烦的叫了起来他将剔骨尖刀向前一递“无论你是谁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我女儿在哪?”
奥斯卡像个瘸子一样艰难的走了过来他的手下纷纷立正吕克.西泰尔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得有些离谱的军人竟然穿着一身笔挺的元帅制服。
吕克并不笨他在都林也不算孤陋寡闻再说前些日子整个都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帝国的皇帝陛下任命他的小女婿为近卫军元帅这位年轻的元帅就是为帝国打赢妻女山阻击战的民族英雄。
吕克.西泰尔的尖刀微微下垂无论如何曾经身为近卫军军官的他也不能向一位元帅挥舞这么一件东西。
“您是……您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
“我是!”奥斯卡面对形象彪悍的中年人点了点头。“你是……吕克.西泰尔?”
“是的我是!不过尊贵的殿下我只是一个被军法审判过的可怜虫您是一位亲王您不会和一个可怜虫开这种玩笑吧?是您把我的女儿藏起来了吗?”
“呵呵!”奥斯卡笑了起来“我干嘛要把翠尼蒂那么可爱的姑娘给藏起来?”
吕克.西泰尔的目光已经变得极为危险他猛的探出一拳小奥斯卡瞪眼避过可这位殿下膝盖和大腿上的扭伤却令他慢了一线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小亲王被前特战行动官勒住脖颈那把尖刀甚至抵住他的气管。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默茨海尔男爵手足无措的叫唤起来在他身后的军情特工已经围了上来但他们都不敢有所行动。
“西泰尔中校!咱们得好好谈谈!”奥斯卡神色如常的靠在中年人的怀里。
“没什么好说的!把女儿给我!要不然我就宰了你!”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西泰尔这家伙是不是有些神志不清。如果他真敢杀害一位帝国亲王、近卫军元帅那么自己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西泰尔!你的翠尼蒂就在我的马车上!你现在要见她吗?我可以叫人召唤她过来这里!但你希望翠尼蒂见到他的父亲在干什么吗?你希望纯洁无暇的翠尼蒂见到这一地的鲜血和她母亲的尸体?”
西泰尔在喘息他不敢确定。
“少校!快点把元帅放开吧!”一位军情特工揭下自己的面罩。
“头儿!您的刀很锋利的!”又一位特工揭下了面罩。
“快点吧头儿!你刺中我的伤口还在流血呢我要找大夫!”
在场的军情特工纷纷摘下银色的面甲吕克.西泰尔震惊得直抖!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孔这些面孔属于那些曾经与他同生共死的军旅兄弟!
“你们……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吕克.西泰尔已经放开了被勒得面红耳赤的小亲王他撇开不断咳嗽的元帅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从前的特种战士面对自己的长官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颜他们甚至抱着长官又跳又叫!
“喂……喂!”奥斯卡终于缓过一口气“我说你们……聚会留到晚上现在都听我说!”
吕克.西泰尔转过身他迷惑极了从前的战友都因为自己的牵连而退役可他们现在竟然跟随着一位近卫军元帅?哦对了!西泰尔才想起来这些家伙还杀害了这个官邸中的所有人包括他的前妻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吕克少校我知道现在的你一定感到无法理解。”奥斯卡向中年人迎了上去“你应该想到是我的军事情报局召回了你的队员其实……前8431特种作战旅幸存的大部分官兵都在我的麾下效命你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吕克.西泰尔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一位近卫军元帅的邀请。“如果您能原谅我刚才对您的冒犯那么就请让我带着女儿离开这儿!我保证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今天在这栋房子生过的事!”
奥斯卡打量着有些颓废却又锋芒毕露的中年人“我想……我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你对近卫军是不是失望透顶?”
“最高军议庭判处您违抗军令的罪名成立你被剥夺了爵衔和军职而这个时候你的前妻联合通奸的律师谋得了你的财产!我很想知道一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杀戮机器为什么没有用极端的方式惩罚那个背叛的婊子?”
“我只回答第二个问题!”吕克.西泰尔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不会杀死她我害怕会沾到一手洗脱不掉的肮脏血污!再说我还要照顾女儿!我就算被气疯了也不会为了一个婊子做傻事!”
“很好!很好!”奥斯卡拍了拍手“我反复审视了由你主持或参与的历次秘密行动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对事物的准确判断和沉着敏锐的思维以及隐忍待、不动如山的气概!”
“头儿?您不打算重新领导我们吗?”一位军情特工急切的插入进来。
吕克.西泰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对元帅的恭维不屑于顾只是拍了拍那名昔日部属的肩膀。
“我已经不想再与军队有任何瓜葛!”
奥斯卡微微一笑“如果是这样……那我就要讨论另外一个问题了!你知道吗?做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其实并不是你前妻的本意!”
“你在说什么?”中年人不耐烦的瞪了过来。
“她是一名间谍!”默茨海尔男爵大声说出答案“英格斯特王国派遣的头号间谍她当初选择你的原因无非是看中了你在近卫军中的特殊地位你的军职没有了那么你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她是间谍她必须寻找新的情报来源所以她就抛弃了你进而和一些神通广大的家伙勾搭上了最后她在其中选择了那个人!”
军情处长边说边指了指倒在餐厅里的那具男尸。
“帝国外务部的总书记官!一位地位显赫的侯爵大人!她可以凭借夫人的身份接触到许多机密。”
吕克.西泰尔望了望餐厅中的尸体又望了望一本正经的默茨海尔他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要看看帝国皇帝阿尔法三世陛下对今天这次清剿行动的授权令吗?”军情处长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件。
前近卫军少校受惊一样避开了“我……我不清楚这里生的事我也不想评价那个婊子的行为我……我女儿在哪?”
默茨海尔还想再劝说可奥斯卡已经拦住了他。
“我说过翠尼蒂就在我的马车上她是个好女孩儿我不应该让她为自己的父亲担心跟我来吧!”奥斯卡边说边向大屋的后门走去。
马车正在奔往斯布亚霍辛方向夏日的大学城多少都显得有些冷清。这时是每年的暑期大学生们都躲在阴凉的宿舍和咖啡馆里。
街道在入城之后变得异常狭窄古老的书店一家挨着一家从街口一直延伸到街尾。佝偻着背的学者在书堆中翻找知识的源泉而穷困的学生则在向老板不厌其烦的讨价还价。
玳瑁猫的天堂一点都没变大学城还是那个洋溢着浓郁书香气的破烂集散地。
透过马车的车窗一位年轻美丽的小姐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的一切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那白皙的面孔上她拢了拢遗传自英格斯特民族的黄金长露出挺俏的鼻子和一双荡漾着蔚蓝色海水的迷人的大眼睛。
张开丰满红润的嘴唇身材高挑的年轻女郎出一声无意识的赞叹!这就是斯布亚霍辛?这就是大学城?看看街道上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她)们是那样自信的高谈阔论他(她)们是那样的富有漏*点和魅力!
尤其是他们的书!翠尼蒂.西泰尔小姐羡慕的望着在车窗前一闪即逝的人影出行的人都拿着书他们在街边看书、在餐厅看书、在咖啡屋看书!这是多么引人遐想的景象翠尼蒂想到自己她只有几本可怜的线装书还是她家附近的教区牧师送给她的可这里呢?这里似乎拥有世界上所有的书籍!
线装书、版印书、牛皮手抄书、豪华藏版书、还有根本看不懂的外文书!
翠尼蒂陶醉的望着着一切她根本就没留意两个男人对她的关注。
奥斯卡有些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对这样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丽女孩儿动心呢?
西泰尔也有些奇怪他那喜欢爬树、喜欢翻墙的小女儿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安静过!
“作为军人总有一些事情是必须做的!但有些事情却绝对不能做!”
吕克.西泰尔被亲王的话吸引过去。
“比方说那次令你身陷官司的秘密行动!”奥斯卡边说边点燃一根大雪茄浓烈的烟气令一旁的小姐厌恶的别开头。
“你在那次行动中殴打了上级并拒绝执行他的命令!作为近卫军元帅我要说你干了件蠢事!可作为一名帝**人我得说你处理这件蠢事的态度值得尊敬!因为你的上司要你活埋一群无辜的妇孺尽管他们是起义者的家属可这仍是真正的军人绝不该做的事!”
“没错!”翠尼蒂小姐肯定的点了点头。
吕克.西泰尔望着女儿不禁笑了起来“小家伙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翠尼蒂倔强的挺直了身子“奥斯卡叔叔告诉我……”
“你等等!”年轻的亲王脸色古怪的打断了少女的话“你叫我什么?”
“奥斯卡叔叔啊!”翠尼蒂无辜的瞪大了眼睛“您不是说……您是我父亲的同事吗?”
“哦啦……其实……”奥斯卡无奈的转向女孩儿的父亲“她多大了?”
“下个月就成年了!”吕克.西泰尔自豪的望着女儿。
“我的光明神啊!”奥斯卡抚着面孔怪叫起来“我看上去就那么衰老吗?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女人叫我叔叔?”
吕克.西泰尔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不过他立刻别开头他知道这位殿下一直都在打他的主意他一定要小心应付。
“我们要去哪?”翠尼蒂天真的张大眼睛。
奥斯卡却望向她的父亲“我们要去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的家他家的牧场有一匹性子暴躁的小公马我和你父亲要驯服它!”
翠尼蒂了然的点点头她知道父亲就是靠相马训马来维持家里的生计。“您身上的伤不会就是被那匹小马驹弄出来的吧?”
奥斯卡沮丧的叹息一声“让你猜对了!”
“我有点好奇!”吕克.西泰尔终于有了些兴趣他指了指亲王殿下青黑的下巴和头上的肿块。“是什么样的小马驹能把您摔成这副样子?”
“哦啦!”奥斯卡一边感叹一边捧住酸疼松动的牙齿“它叫奥斯路一岁半是水仙郡的雷束尔与西葡斯的赤血马的后代!”
“雷束尔和赤血马的后代?”吕克.西泰尔瞪大了眼睛“那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哦啦!”奥斯卡惨痛的哼了一声“你见了就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牧场的主人已经荣升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从前那所荒凉的小庄园已经流露欣欣向荣的气息。栅栏上的牵牛花开得正艳高大的白杨交错着纵横的葡萄架夏日娇阳似火浓烈的阳光为山冈下的牧草原披上一层刺眼的金黄色。
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就在马场入口等待着姗姗来迟的小亲王。老人悠闲的翘着腿坐在遮阳伞下惬意的品尝冰镇过的红枣汤。
“萨沙呢?”
跳落马车的小奥斯卡垂头丧气的撇了撇嘴“别提了!前天我从奥斯路那小家伙身上摔下来的时候可把萨沙吓得够戗!今天她死活也不肯来!”
“呵呵!”鲁宾元帅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早就知道这小子会吃足苦头。“这位小姐是谁?”
像小鹿一样欢快的翠尼蒂冲老人弯身提起裙摆“尊敬的老爷爷我是都林城最优秀的驯马师的女儿您可以叫我翠尼蒂.西泰尔。”
“元帅!”前特战旅少校出现在女儿面前他有些尴尬的向年迈的老校长立正敬礼。
“吕克.西泰尔!”鲁宾.斯普亚留斯上下打量着从前的学生“你这个家伙还知道回来?”
“对不起元帅!”吕克少校难为情的垂下头他在这时终于感到那种无法割舍的军中情怀尤其是面对曾对自己殷殷教导的老师。
“它在哪?”奥斯卡不耐烦了这位鼻青脸肿的小亲王卷起元帅服的袖子并大力撕开领口。
鲁宾元帅收回望向吕克少校的目光他冲马舍的方向吹了声口哨。
管理马舍的仆人连忙打开厚重的栅栏门几乎是立刻!门中窜出一道浑黑矫健的身影蹄声轰鸣而来血红色的马蹄风驰电掣感到大事不好的小奥斯卡连忙翻上马场边的硬木围栏小奥斯路显然记得这个羞辱过它的家伙它的蹄子贴着亲王殿下的面门一闪而过。
“哦啦!好险!好险!”奥斯卡暗叫侥幸他连忙退到栅栏后面。找不到对手的小奥斯路劲头十足的围着马场跑了起来它在向人们炫耀自己的体魄。
“它可真漂亮!”翠尼蒂出一声赞叹父亲出门驯马的时候喜欢把她带在身边她太熟悉这种美丽的生物了!
得到赞扬的小奥斯路人立而起扯开嗓子仰天长鸣它的肌肉在阳光下放射着耀眼的辉芒它的每一个动作都流动着完美匀称的线条。
“确实是匹好马!”吕克.西泰尔连连点头“殿下您这苦头吃得很值这小家伙值得世界上所有的骑士为它拼命!”
马场四周的侍从已经围了上来他们用粗大的套马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奔腾不休的小奥斯路。
奥斯卡不禁冲鲁宾元帅抱怨起来“你平常都喂它什么?兴奋剂吗?它就像个吸过毒品的精神病人!”
鲁宾元帅耸了耸肩“小奥斯路和它妹妹都喜欢胡萝卜萨沙还不是当天就把小卡捷佳骑走了?这只能说明是你自己无能!”
“卡捷佳比猫还温顺它跟它哥哥能比吗?”奥斯卡恼火的吼了起来真是的!竟敢说他无能!
年轻的小亲王已为自己带好护膝和护肘他要再次挑战奥斯路的意志了!
小奥斯路警惕的打量着逐渐接近它的男人它想狠狠给他一脚可自己却被困在窄小的马厩里动弹不得。
奥斯卡爬上马厩的围杆侍从已经为黑小子套上全新的鞍具这令黑小子更加暴躁。
小亲王小心的跃上马背还好!这时什么事情都没生不过他知道黑小子是在保存体力他们都在等待围栏开启的一刻。
终于!一名大胆的仆从猛的揭开栅门奥斯卡攥紧缰绳踏实鞍镫小奥斯路嘶鸣着急跃而出它在空中划出一条壮美的弧线然后重重的落地巨大的惯性将小亲王猛的颠到空中!奥斯路左摇右摆东冲西突它要将背上的骑士踩到地底下而背上的骑士也打算彻底将它制服。
两个倔强的雄性动物互不相让他们的汗水很快便混在一起他们的意志也在渐渐融合。
“哦!”马场周围的人突然出惊呼。只见小奥斯卡在黑小子的一次急停跳跃中腾空而起这位亲王殿下重重的摔落在地激起一蓬迷雾般的尘土。
侍从门赶快用刺枪和套马杆将愤怒的小奥斯路驱赶到马场的另一边人们都怕这个凶悍的小家伙向倒在地上的亲王踩上几脚。
就在人们以为亲王殿下快断气的时候奥斯卡突然跳了起来他揉了揉似乎断去一角的下巴又吐出一口浓稠的血痰。
“妈的!再来!”
于是……新一轮角力开始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真的翠尼蒂拉住父亲的手臂她看着满身尘土的“奥斯卡叔叔”担心的叫了起来“我们得找到它的弱点它一定有弱点的!”
吕克.西泰尔微微一笑他只是摸了摸女儿的头。
勇猛的爆力、快的转弯、敏捷的反应、疯狂的跳跃、类似魔神铸造的肌肉!小奥斯路似乎没有弱点它一次又一次的将背上的骑士像丢沙包一样掀到地上又一次又一次的不断重复。
“它的影子!它的影子!”翠尼蒂突然指着满场飞舞的黑小子大叫起来。“你们注意到它的影子了吗?它老是背向自己的影子!它始终在往迎着阳光的方向跑!”
吕克.西泰尔和鲁宾元帅一同向女孩儿望了过来。
“这说明什么?”老元帅欣喜的打量着小姑娘他已知道这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好女孩。
“这说明……这说明……”翠尼蒂突然瞪大湖蓝色的眼瞳她向仍在搏斗的小奥斯卡拢起手。
“奥斯卡叔叔!它害怕自己的影子!它害怕自己的影子!”
一声奥斯卡叔叔已令年轻人的神志趋向涣散小亲王再一次被黑大个掀落马下。奥斯卡在倒地的瞬间连连翻滚他险象还生的避过了奥斯路不断踢来的马蹄。
“你说什么?”奥斯卡赶到小姑娘的面前。
翠尼蒂表功一样急急的跳了起来“它害怕自己的影子!它害怕自己的影子!它害怕自己的影子!”
“它害怕自己的影子?”奥斯卡疑惑的望向已经躲到一边休息的黑小子它低垂着头舔着马蹄上的红色棕毛它的影子留在身体的另一侧。
“什么意思?”亲王不解的望向一边微笑不语的老元帅。
“其实……它也不是害怕自己的影子而是害怕它的父亲这个傻小子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比他的父亲还要高大当它看到自己留在地面上的巨大阴影就本能的以为那是父亲在它身边。它的父亲在它的幼年给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一直忘不掉!”
小亲王面目阴沉的瞪着鲁宾元帅“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老元帅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当然!但我说过是你自己无能!”
“真***!”奥斯卡低低的诅咒了一句不过这个现还不晚!
年轻的亲王殿下再次跃入马场不过这次他已充满信心。
大汗淋漓的小奥斯路第一次仔细的打量它的对手无论如何都要承认这个对手确实强大的、坚定的!但奥斯路不想放弃与生俱来的尊严虽然它觉得面前的年轻人有点眼熟可它还是不肯妥协它感受得到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
奥斯卡的眼中出现雷束尔的身影他还记得自己的巨马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雷束尔是最高贵的战场生物要征服它就要付出鲜血、付出生命。
小亲王掏出一把闪亮的匕凶器的寒光令与他对视的小奥斯路后退了一小步。
奥斯卡用锋利的刀尖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小心翼翼的奥斯卡将滴淌血液的手掌敷上奥斯路的额头黑身红蹄的年轻巨马疑惑的眨了眨眼它感受着眉心传来的温热一种原始的**油然而升奥斯路喷吐着粗重的鼻息它熟悉这种血脉的搏动可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你姓雷束尔!名安鲁!你生来就是世界上最伟大、最高贵的战场生物!”奥斯卡指了指东方的地平线那是阳光所及的尽头“你要与我一同踏上征服的道路!你做好准备了吗?”
奥斯路:“嘿咻……嘿咻!”
扯紧缰绳小奥斯卡猛的跃上马背巨马在呆愣几秒之后慕然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鸣!它仍然不想放弃骄傲!
皮靴上的马刺轮深深扎入马腹吃疼的巨马急窜而出。马上的骑士不顾颠簸跳跃的冲击他疯狂的扯动缰绳他总是将奥斯路的高大身影留在身前已经疲惫不堪的巨马终于感到无计可施!它的眼前不断浮现威严挺拔的父亲父亲在催促它快些长大、快些奔跑!
快些!再快些!赶上父亲!过父亲!快啊!
黑色的马影在阳光的背后高奔驰马上的骑士不断大喝!骏马在追逐自己的影子它并不知道自己是在追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望着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奥斯卡与奥斯路鲁宾元帅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过来坐吧!”老人向呆站着的吕克.西泰尔招了招手。“小奥斯路能跑上两天两夜我们的亲王殿下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从前的近卫军特种作战指挥官为难的望着元帅身边的座位他知道老人要说什么。
恬静空旷的牧场传来少女的欢笑声翠尼蒂抱起一头小羊亲了又亲不一会儿她又开始追逐撒欢的小牛犊。
西泰尔望着女儿的身影直出神。他的女儿完全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他知道她喜欢读书也知道她在偷偷用洗衣服的微薄收入换取在夜校旁听的资格他更知道她像这个年纪的所有女孩儿一样渴望浪漫、渴望喧闹、渴望朋友。
可自己都给了她什么?一个无耻的母亲哦错了!是一个间谍母亲还有斗室、还有已经不合身的衣裙、还有填补家用的活计、还有……
“真的不想回来吗?”老元帅打断了前近卫军少校的思路。
“回来干什么?我已经厌倦了杀戮也厌倦了贵族长官的脸色。”
“是后者多一些吧?”鲁宾元帅嘲弄似的笑了起来“上午你不是交了一份满分答卷吗?这说明你还是从前那个吕克.西泰尔!你还是那个被誉为近卫军之弩的特战……”
“够了元帅!”吕克.西泰尔已经不耐烦了“直到现在我还为之前做过的事愧疚不已!我每晚都会噩梦我每天都会……”
“你是军人!”鲁宾.斯普亚留斯突然吼了起来“别忘了这一点!你是帝国的军人!你在8431的战旗下可不是这么宣誓的!”
“8431已经不存在了!”少校突然落寂的哼了一声这一切都被敏锐的老人看在眼里。
“但你现在已经获得了重建一支特种作战团队的机会!”
“您……您在说什么?”
鲁宾元帅得逞似的望向一边“你听到了!”
“重建一支特种作战团队?”吕克.西泰尔的目光在闪动他无法否认元帅抛出的馅饼比憧憬中的幸福生活更加诱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值得信任!更因为你是最棒的!”鲁宾元帅边说边指了指小亲王消失的方向。“你不是见到我的孩子了吗?他虽然还很年轻但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一批最优秀的军人不过他还需要你的帮助要不然他在南方山区一定会迷路。”
前特战指挥官艰难的吞咽着吐沫。“南方?亲王殿下是要去对付8431的老朋友吗?”
“没错!”老人点了点头“是时候解决那些匪徒了!难道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记得你一直对手足的牺牲耿耿于怀你这一生也不会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复仇机会了!”
“我一个人可成不了事!”吕克.西泰尔边说边咬牙切齿的攥紧拳头他总结过南方特战的经验教训8431旅的惨重损失多半是由于特种战术的单一和战力单薄的编制组合如果能够集中大量的精英作战人员进行一次……哦天啊!自己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吗?少校为他的思想感到震惊!他不是一直都在逃避吗?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鲁宾元帅的话再次吸引了少校的注意。
“‘大虫’别列斯基、‘短吻鳄’马歇尔、‘火眼’亚瑟、‘鬼箭手’米吉安、‘鸡佬’麦克!哦对了还有‘零’!火枪手莫尼亚.阿默生!如果将这些最优秀的特战军官全都算上还不能成事吗?”
少校目瞪口呆这些人都是近卫军最宝贵的战争资源。“亲王殿下……是不是要把南方山区移为平地?”
“差不多!”
“那我想……这些人还不够!”
“哦?”
“还得加上重弩吕克!”
鲁宾元帅望着从前的学生终于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没错!必须把你算上近卫军之弩——吕克.西泰尔!”
奔腾的蹄音再次响起元帅和少校诧异的扭过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老人难以置信的望着山坡。
“奥斯卡叔叔!”天真的女孩儿兴高采烈的向骑士奔来的方向挥着手。
黑色巨兽驮载着未来的统帅跃过山坡高大的身影仿若从天而降!男人调整着马头的角度就在一阵剧烈的狂风掀起少女裙摆的时候“奥斯卡叔叔”横过马身他用健壮的臂膀将惊叫着的少女提上马背!不一会儿天地间便响起少女欢乐的笑声。
“别担心你的孩子!我会照顾她的!她会得到一个少女可以拥有的一切她再也不用揉着红肿的小手挤在夜校的小课堂里她会是一位令人羡慕的大学生!”
吕克.西泰尔点了点头“谢谢您我还能说什么呢?”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我们都是军人我只在乎你怎么做!而不会在乎你怎么说!”
“呵呵!我在南方山区转战四年元帅您应相信我我绝对知道该做些什么!”
第七章
光明神从蓝色天宇后面而来并非使痛苦变成幸福生活而是使生活化为真理和自由的象征。这是铭刻在一座山间小教堂中的哲言。
“只不过……说得倒轻松!”阿尔法三世嘲讽的望着门拱上的铭言。“我觉得人活一世生得要洒脱死得要壮烈!光明神只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胆小鬼它决定不了这些事!”
奥斯涅亲王从石阶上站了起来“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您有心思爬山?您看看天上的太阳在这种天气爬山可是个苦差使。”
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伸了伸筋骨“小家伙!我一会儿在回答你的问题现在你给我起来咱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走呢!”
奥斯卡抖了抖已被汗水打湿的手帕他无可奈何的跟上了三世陛下。
邓利尔山就在天鹅山的西面它的身形比天鹅山还低矮一些不过异常险峻。山中有一条直通峰顶的石道石道尽头是隶属于近卫军都保卫师的一座石头城堡。这座小城堡其实就是一个哨所控制着面向都西北方的烽火台。
陡峭的山壁在山道两侧摆出一副凛然猖獗的样子狭窄的小道只容一人通过皇帝的突奇想令都保卫师的士兵吃足了苦头他们在夜里便登上山峰并留守在每一处险峻的地段。
山风有些凉大汗淋漓的登山者不得不拉紧衣襟。冷风从领口灌了进去弄得人寒毛倒竖。
嶙峋的怪石隐没在苍翠的树丛间鸟鸣和野兽的低吼喝应着山风的呼啸。山道终于在一处悬崖边转向平缓这里的高地植物异常繁茂有些甚至盖住了青灰色的石板路。
“停下!歇会儿……咱们歇会儿!”今年已经五十八岁的皇帝陛下拉住了小女婿的手臂他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山脚下涌出的豪言壮语似乎早就忘光了。
“陛下!您没事吧?”奥斯卡关切的扶住皇帝他让这位老男人坐在山道上并让紧随其后的宫廷内侍为皇帝按摩双腿。
“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奥斯卡担心的点了点头“难看还好说您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血色咱们是不是该……”
阿尔法三世摆了摆手“咱们该上去!年轻人!咱们还没见到峰顶呢?”
“您干嘛要这么执着?”奥斯卡气恼的望着倔强的老人“抱歉这么说可您确实已经不再适合登山这样的剧烈运动了!您……”
“我老了是不是?”三世陛下目光阴霾的望着小亲王。
奥斯卡有些犹豫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陛下我知道没人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您的岁数在那明摆着!”
阿尔法三世别开头他对小亲王的诚恳感到一丝欣慰要知道换作另外一个人只会恭维他的健康体魄可皇帝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确实老了!闲来无事的时候会一阵阵的乏力处理公务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头晕连对付女人都力不从心了!
皇帝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爬山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已对强大的概念有些怀疑了!我需要征服一些东西可我现事情并不是那样的!”皇帝的目光投向远方他的眼神并不聚焦。
“您要征服什么?”奥斯卡有些怀疑的望着衰老的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
“你知道吗?都新来了一位外省的伯爵夫人哎呀呀!令人着迷死了!”
“哈哈哈哈哈!”奥斯卡大笑起来。“我的陛下我很高兴看到您还是老样子!”
“不过……”小亲王突然顿了一下“您绝对不会在乎一位外省来的伯爵夫人您愿意与我分享那个真正令您头疼的东西吗?”
阿尔法三世赞赏的望了小奥斯卡一眼他朝自己身边的山道拍了拍奥斯卡微微一笑便坐了下来。
“说真的孩子!那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强大的确切含义!”皇帝指了指突然划过一方天宇的崖鹰。“看到那只猛禽了吗?它就像一道狂飙乍起乍落之间便可以折摧一切弯曲的翅膀可穹苍在这时突然降下一道闪电霹雳的电芒立刻就将它化为灰烬那么你说说谁更强大?”
“您是指……天?”奥斯卡边说边用手向上指了指。
皇帝低低的长叹一声“我从来都没把光明神看作是一个人物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却都被这个胆小鬼算计到了!”
“陛下您这是宿命论的观点真正的强者绝对不会屈从命运!”
“所以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强者!”阿尔法三世自嘲的笑了笑“虽然我拥有西大6最广大的一方国土虽然我拥有数万万臣民可你现没有?我无法摆脱各种陋习无法正视身心面临的压迫。”
奥斯卡垂头不语他还没搞清楚皇帝到底遇到什么事。
“那么……在您心中真正的强者应是什么样子的?”
皇帝抬头望天那里只有一方澄澈的蔚蓝偶尔会有一朵造型奇特的云彩游荡其中。
“在我眼里强者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执迷不悟;二无怨无悔!”
奥斯卡有些诧异“陛下无怨无悔我了解因为有所悔恨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强者!可执迷不悟……您是指要信任自己的意志一路走到底吗?”
“不!执迷不悟的意思就是说……当你看清了某件事那么你就失去了对它的幻想和信任也失去了对它的期待和寄托。”阿尔法三世说完便挥了挥手“所以我还是希望能够沉迷其中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因为真相是令人无法承受的!”
“陛下!您还是直接告诉我!到底生什么事了?”奥斯卡追上突然力的皇帝。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小亲王望着皇帝的背影直出神他突然抓住身后的一名随从。
“去山下叫我的医师!”
迫近峰顶山色趋向明朗岩石和低矮的红松都沐浴着灿烂的阳光。穹苍广阔、高远处身其下就像是在巨人的脚底瞻仰神明的殿堂。
远方的山景就像一片浓碧的海洋群峰高耸波澜壮阔!隐没在山群中的小村落飘起了午炊的烟火就像孤舟一般在大山铺设的墨色阴影中静静徜徉。
烽火台上艰守着一名近卫军战士常年的山地生活使他的脸膛泛着鲜艳的暗红色他目光深邃一直盯着天边的一个角落那是另一处烽火台他期待自己能够完成一次传递敌情的光荣任务可他又害怕战火会焚烧他的家乡。排除这种矛盾的心理群山中的石头城堡就是他在此时此地唯一的依靠。
“皇帝陛下万岁!”突然!整个山体似乎都出这种惊天动地的呼声泰坦主宰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峰顶近卫军战士由上自下快传递着响亮的欢呼他们都在庆幸因此叫得格外卖力!
三世陛下安然到达四号烽火台这比什么都令人欢欣鼓舞!战士们的欢呼并不是在恭维皇帝的体格他们是害怕皇帝会失足掉下山涧!按照泰坦法典的规定造成皇帝意外身死的当事人要陪葬入土这可不是什么能开玩笑的事!
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在一片万岁的呼声中敞开手臂他似乎要拥抱自己的帝国可猛烈的山风和天上的日头令他一阵晕眩皇帝扶住烽火台的石栏他坚强的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体重。
“奥斯卡!我的孩子!你还记得在西贝格堡我是怎么嘱咐你的吗?”
小亲王一边擦汗一边答道:“当然记得!您嘱咐我谁要把卢比赶下台谁就是莫瑞塞特皇室的敌人!并且一定要揪出这个人把他干掉!”
“没错!记紧这一点!还有!保护好我的阿莱尼斯!”阿尔法三世欣慰的拍了拍女婿的肩膀。
奥斯卡可一点都不欣慰他甚至被皇帝的目光看得直抖直觉告诉他皇帝一定现了什么或是面对着无法扭转的重大事件。
“陛下!听您这样说令我感到很惶恐您没注意到吗?您的语气……抱歉这样说可您的语气实在是太悲观了!我是阿莱尼斯的丈夫也是您的小侄子难道我没有权利知道到底生什么事了吗?”
阿尔法三世再次摇了摇头山风吹乱了这位主宰者的头他的皱纹完全暴露在阳光中没有血色的面孔泛出青灰色的光彩可这层阳光镀上的光彩却流露着难以掩饰的灰败。
“不谈这个说说你吧!”皇帝微笑着望了过来“阿兰元帅在北方战场他没时间理会你在军部搞的那些小动作介意向我透露一些吗?你要干什么?我知道你在调集人手!”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正了正神他知道自己总要面对皇帝的质询不过这个时刻稍闲早了一点银狐阿兰直到现在还没开始那场注定失败的大决战。
“确实是这么回事!”奥斯卡一边点头一边组织措辞。“陛下阿莱尼斯在前些天曾问我这样一个问题用远方征战的战士生命换取一项政治图谋这值得吗?”
皇帝嘟起嘴巴他就知道总会有人看破银狐阿兰的计谋。
“我说不准!但按照皇室的即定方针必须用一次大规模的清洗行动彻底解决元老院派的潜在威胁!”
奥斯卡摇了摇头“代价就是北方军的惨败吗?”
皇帝叹息了一声“我只能相信阿兰元帅相信他在战场上不会栽太大的跟头。他曾向我保证过北方军的损失会被限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但阿兰元帅的左翼已经被吃掉了!那是整整两个军!他还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阿尔法三世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撇开小亲王走向烽火台上的另一个角落。
“您有没有想过即使阿兰元帅赢得这场战役又怎样?元老院派会对您就范吗?他们还是不会妥协的因为他们知道您一定会对他们采取行动!所以他们也一门心思的想要与您争个高低。”
皇帝没有理会小亲王在身后的叫嚣他只是将目光投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陛下!现在改变策略还来得及!您打算让整个帝国的贵族都与您为敌吗?”
“我是不想这样!”阿尔法三世终于不耐烦的叫了起来“可那些家伙竟然打算改朝换代!我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不会是他们的选择他们要在皇嫡之外寻找合适的人选。我说过我不会妥协也不可能妥协!除非我死了!”
奥斯卡瞪大眼睛他竟然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您……您确定吗?”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老卡契夫在打什么主意?你还是小看了这个老东西!他展示给外人的只是一条尾巴他在都和贵族阶层布置的暗线简直不计其数!你根本不会知道都的大官僚里面有多少人在为他服务你也不会知道贵族院会有多少人对我的私生子投赞成票。”
“您是说……卡契夫打算通过合法途径为他的孙子谋夺皇位!”
“不然还能怎样?他要动政变吗?这只是死路一条!”皇帝咬紧牙关他不是强者他现在已对自己年轻时的荒唐追悔莫及了!
“搞政治烟幕、搞**、搞政权演变、这些都是老卡契夫的特长!似乎都林还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高明的人!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是一位元帅了吧?”
奥斯卡点了点头“政治可以流血也可以不流血关键就看军人的态度!”
“没错!”皇帝阴冷地笑了笑。“由人丁不算兴旺的休依特家族执掌近卫军虽然阿兰元帅一直把争夺军权看作头等大事但我还是很放心的!元帅对这个国家的情感你们都不了解他是一个好军人。”
奥斯卡点了点头但他不知道银狐阿兰对皇室会有多么忠诚为了完成对国家战略格局的调整近卫军统帅甚至不惜将皇室成员的性命也摆上赌局的桌面。
“陛下难道由我来执掌近卫军的军情特勤部门就让您不放心吗?”
皇帝又笑了起来“本来我也是可以很放心的可咱们又把话说回来了!现在你就在做一些让我不放心的事。”
奥斯卡挠了挠头“您还真是不依不饶!”
“嘿嘿!你在打南方山区的主意我一早就想到了!”
奥斯卡有些诧异“可您没有阻止我……不是吗?”
“那是因为我还不确定你要干什么?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希望稳定南方的政局那也就罢了可……你若是……”
“陛下!”奥斯涅亲王向皇帝恭敬的行了一礼他要抛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了!
“我去南方一是为了稳定那里的局势二是为了避祸!”
“避祸?”三世陛下有些诧异。
“没错!确切一点说是陛下您惹的祸!”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给你惹祸了?”阿尔法三世有些好笑的望着小亲王他还是第一听到有人指责他闯祸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奥斯卡面容严肃地盯着皇帝“阿莱尼斯是最佳的皇位继承人这只是您与阿兰元帅一相情愿的想法您还没有挫败卡契夫和贵族院派的图谋境外还有德意斯人引的战火!再说了近卫军可以一直占领瑞尔王国吗?法兰和西葡斯一直在打帝国西线的主意在您没有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您应该猜得到我和阿莱尼斯会遭遇什么!”
阿尔法三世皱起了眉头他的女儿和女婿会遭遇什么?
“我们会受到围攻!”
奥斯卡边说边打了个冷战他说的这些可不是胡编乱造的谎言。
“您解散贵族院以确立卢比勒大殿下为帝国皇储这种坚决的行动看似合理但总会有人怀疑您的用心我就不信这件事能瞒得过卡契夫!
“这头老狐狸一定在想您只是为贵族中的反对派树立一个鲜明的靶子目的是要维护您心中的那个理想人选而这个人选就是比她那两位哥哥优秀很多的阿莱尼斯公主。”
“作为阿莱尼斯公主的丈夫您迫不及待的为我配上元帅剑这应该进一步加重了老卡契夫的疑心。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近卫军有我和阿兰元帅就不会出问题难道老卡契夫看不到这一点吗?得不到军队的响应他的一切政治图谋都只是胡扯!”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您猜老卡契夫还有那些妄图颠覆皇权的家伙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捣毁近卫军中的权利链条分化军权令近卫军摆脱阿兰和我的控制!”阿尔法三世有些惊恐的揉搓着手指上的关节。
“陛下!您说的一点都没错!”奥斯卡点了点头“所以您是在玩火一旦阿兰元帅真的打了败仗我相信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会像疯了一样的攻击他到时您真的能够顶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吗?”
“至于我……”奥斯卡苦笑了起来“我的陛下连我的父亲都觉得我身上这件元帅制服有些可笑我在军中的资历和威信与阿兰元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我连与卡契夫一较长短的勇气都没有您能指望我在都林干什么?”
“您不会忘了吧?我在德意斯几次险死还生那么在未来的**中我还是没有实力完成您的嘱托我和阿莱尼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皇帝在思索他得承认这个孩子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想来想去皇帝竟然现这完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阿尔法三世怎么也无法完全信任出身安鲁的小亲王他命其出任军情局长就是看到军情局其实仍然处在银狐阿兰的把持之下。他给予了小亲王帝国元帅的崇高身份却没有赋予他与这个身份相符合的职权。
难道……真的像奥斯卡所说……他没有保护阿莱尼斯的实力吗?
“你在南方有什么打算?”
奥斯卡紧攥着颤抖的双手他兴奋极了却又不敢将喜悦的颜色挂在脸上不过三世陛下的话已经证明他默许了自己的行动。这个近乎不可能的任务竟然就要变为现实了!
“陛下!我打算重新整合南方五省的军政系统当然在这之前必须解决起义武装!”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皇帝有些怀疑的望着小亲王“枪击事件还没结案呢我还无法判断那些暴徒的破坏性。”
“陛下您应该换个思路看待这个问题。”奥斯卡微微一笑皇帝已经钻进套子了他绝对不会让他跳出来。
“刚才您不是说过吗?您也不想与贵族阶层为敌。看看上次元老院扩大会议您应该现大部分南方贵族都在保持沉默!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仍对皇室抱持信心如果这个时候皇室派员整顿南方事务那么对资产雄厚实力惊人的南方贵族来说绝对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皇室还给他们一个富饶稳定的南方他们也会为皇室的决策欢欣鼓舞!这绝对是互利的事!”
阿尔法三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他的思绪陷入前所未有的焦灼。
“陛下!”奥斯涅亲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打算带着阿莱尼斯一同南下您不觉得这对缺乏政治根基的阿莱尼斯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吗?阿莱尼斯的魅力一定会征服南方贵族!如果您真的打算为阿莱尼斯加冕那么现在正是为她奠定统治基础的时候!我们可以抛开都贵族圈由急待整顿的南方获得强力的援助!”
“不!不!不!”
“什么?”奥斯卡看到皇帝连连摇头他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凉了下来。“您……您不同意我的看法?”
“哦……不是!”阿尔法三世猛然回神“我不是不同意说真的奥斯卡你很有想法!可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这甚至关系到你和阿莱尼斯的命运!这样吧……”
皇帝突然沉吟了一阵。“我会与相关的几位大臣商议一下过些天再与你碰个头!”
“是陛下!”奥斯涅亲王暗叫一声侥幸幸亏他没有表现得过于迫切。皇帝说的没错南方之行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还要针对其中的细节问题再做一番考量也许……是时候找人帮忙了!
正午的阳光烤热了石头城堡这座年代久远的烽火台一直是都西北方的瞭望哨。从高悬于锋顶的塔台上可以看到远方西贝格堡的尖顶也可以看到遥远的北方壮阔无边的黑森林。
山顶只有强风在涌动松涛林海的波纹汹涌流转出响亮的呜咽声。近卫军战士守卫在城堡中的每一个角落但他们避开了皇帝的临时寝室也许他们的陛下真的老了因为在四处漏风的古堡很少有人睡得着。
“让他进来!”奥斯涅向贴身护卫帝国皇帝的圣骑士挥了挥手这名圣骑士长垂头想了想最后他还是让往一旁。
毒医帕尔斯气喘吁吁的赶到亲王面前看得出他刚刚爬上山顶身后还背着沉重的救护箱。
“我的天啊!您想累死我吗?”
“小点声!”奥斯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指了指身边的木门“三世陛下就在里面歇息别惊动他!”
帕尔斯惊讶的点了点头“您叫我来是要干什么?是您哪里不舒服吗?”毒医边说边轻手轻脚的打开药箱。
“不是我!”奥斯卡摇了摇头他又指了指身旁的门木。
“是皇帝陛下?”毒医瞪大了眼睛“您要我给帝国的皇帝陛下……”
“闭嘴帕尔斯!”奥斯卡向走廊另一侧的圣骑士看了一眼“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帕尔斯连忙闭紧嘴巴他只是有点怀疑这小家伙是不是要他毒死泰坦的主宰者。
“带上你的家伙跟我进来!”奥斯卡边说边轻轻打开木门帝国的皇帝躺在一张普通的行军床上整整一上午的剧烈运动令他睡得很沉口鼻还出巨大的鼾声。
小亲王与医师蹑手蹑脚的靠近皇帝的卧床奥斯卡向毒医示意了一下帕尔斯连忙取出听诊器。
皇帝的夏装十分单薄听诊器中传来他的内腹出的波动。帕尔斯是个合格的临床医师他的害人伎俩完全源自其对病理学的准确把握!
毒医握着听诊器的手在微微颤抖以往的知识告诉他这位皇帝的情况可不算太妙!也许还闲掌握的病据并不充分。帕尔斯轻轻揭开阿尔法三世的裤脚他用手在皇帝的小腿上按出一个指坑。
阿尔法三世突然翻身了!奥斯卡与帕尔斯被这一下惊出一身冷汗!他们都不敢确定皇帝现他们后会有什么反应!
“还好!还好!”奥斯卡拍了拍心口不过帕尔斯却惊疑的瞪大眼睛。
那个指坑仍然清晰的留在皇帝的小腿肌肉上指坑中心甚至已经泛起青色的血印!
医师焦急的左右四顾他仍然不敢确定不过他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最确凿的证因。
眉头深锁的小亲王与捧着马桶的毒医终于离开皇帝的临时寝室他们躲入石堡中一个阴暗的角落。
帕尔斯似乎并不闲脏他掏出放大镜又用手捞起一把尿液仔细的观察起来。
“殿下!他……”
“小点声!”奥斯卡一把掩住毒医大张开的嘴巴。“我的天啊!在你说完以后我真该割掉你的舌头!”
帕尔斯喘息了几口他凑上小亲王的耳朵。
“混乱的内息、严重的下肢浮肿再伴随化脓的血尿!说真的!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凶猛的肾衰竭!”
奥斯卡心惊胆战的瞪了过来“肾衰竭?那不是绝症吗?”奥斯卡完全明白过来阿尔法三世一定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怪不得今天他的语气十分奇怪尤其在谈到阿莱尼斯的时候就像是交代后事。
帕尔斯怀疑的摇了摇头“肾衰竭是绝症没错!但这有一个长期的病变过程来势这么凶猛的肾衰竭绝对有古怪!”
“你什么意思?难道……有人用毒?”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不敢肯定!”
“你一定得肯定!”奥斯卡猛的揪住毒医的领口。“三世陛下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意外!他是我目前唯一的依靠!他若是死了我们就得赶快溜回水仙郡!我们在都的一切就全完了!”
“奥斯卡!奥斯卡!你……你快勒死我了!”帕尔斯不断拍打着小亲王的后背不过小奥斯卡很快就放开了他。
“现在陛下还有救吗?”奥斯卡终于冷静下来。
“天啊!”帕尔斯扶住额头“我只是随随便便的为陛下看了看我得找到毒素或是确认病源之后才能考虑对策但您知道我的医师执照早就被吊销了再说……”
“够了!”奥斯卡冷冷的打断了毒医的抱怨。“这件事……帕尔斯!你给我听清楚!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当然!我誓!”帕尔斯连忙向天竖起三根手指。
奥斯卡的双目透露出阴寒至极的光芒他的命运在无形中已经与病入膏肓的皇帝连接在一起他的未来已经与皇室的兴衰息息相关!
奥斯卡在心底誓他绝对不会放过凶手!因为那个凶手一定会清除每一个障碍!如果帝国皇帝是第一个那么自己就会是第二个或是第三个、第四个!不过在死亡名单上排在哪里都不要紧关键是要将第一个也是最大的那个障碍重新竖立起来!
就在太阳将要沉落于地平线的时候皇帝终于心满意足的坐上他的华丽马车。委顿的老人向年轻的小亲王挥了挥手他承认今天过得还算愉快。
“怎么了?不打算与我告别吗?天鹅山城堡在另一个方向!”皇帝有些奇怪的打量着未受邀请便已登车的小奥斯卡。
亲王殿下重重甩上车门随着近卫军的几声号角皇帝出游的庞大车队缓缓起动了。
“陛下!”奥斯卡终于等到与皇帝独处的机会了。
“你还想说什么?”精力已经无法凝聚的皇帝不耐烦的叹息起来。
“陛下您有值得信任的医师吗?”
皇帝突然瞪了过来“我有!但你干嘛问这个?”
奥斯卡压低了声音他的手已经按在皇帝的下腹。“陛下我说的医师!是精通用毒的那种!”
夜幕低垂城市换上浓暗的色调。杨柳在这时弯下身躯花草羞涩的掩住苞蕾都林的夏夜静谧舒缓似乎连虫鸣都放慢了节奏。
高大的楼宇之间耸立着城堡的尖顶光滑的石壁甚至能够反射繁星的光辉。全副武装的圣骑士遍布城堡中的每一个角落大队的士兵在堡垒左近的广场往返巡逻银色的月光点亮了铠甲上的钢铁纹理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流动着鱼群的海洋。
帝国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在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只感到一阵胆战心惊!记得苏冯泰尔斯堡只在三世陛下加冕之初才进行过这种卫戍布置。
“生什么事了?”鲁道夫刚一下车便拉住陛下的机要秘书。
菲利普.古里安伯爵神色凝重的皱着眉头“这里不方便说!快跟我来吧!”
越过一位一岗的走廊再通过埋伏了无数刀手的厅堂特勤处长与机要秘书终于到达寝宫的最顶层。
鲁道夫.霍斯又是一惊他知道苏冯泰尔斯堡的尖顶客厅是三世陛下的看诊室!难道宫廷最近暴出的谣传是真的?皇帝的身体就要跨掉了?
开门的是一位圣骑士长鲁道夫对其点了点头。
“巴西利!怎么样了?”菲利普.古里安伯爵担心的扶住圣骑士的肩膀。
“不清楚!皇家医学院的专家还在会诊!”
宫廷侍卫长巴西利.肯尼尼上校让往一边两位大人一块儿走进门鲁道夫看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竟然坐在里面!特勤处长又小吃了一惊看来皇帝真的挺在乎这个小家伙!
奥斯卡向鲁道夫迎了过来“晚上好!霍斯伯爵!”
“晚上好殿下!”特勤处长拉着亲王坐到沙里他望了望四周除了那间关闭的看诊室房间里只包括侍卫长和机要秘书在内的四个人。
“大家干嘛都苦着个脸?陛下到底怎么了?”
奥斯卡没作声他只是掀开了矮桌上的一块纱布纱布下面是一个摆着几根银针的铝盆银针上还留有浓黑的鲜血。
本已被酒精和纱布完全阻挡的腥臭气味再次传了出来鲁道夫.霍斯直欲呕吐。
“毒!一种可以导致肾脏和肝脏完全坏死的剧毒!”
望着面色严峻的小亲王又看了看紧锁着的诊室无须多说敏锐的鲁道夫已经知道生什么事了!
“找到毒引了吗?”不愧是经营特勤工作多年的间谍头子鲁道夫.霍斯的问题直接命中要害。找到下毒的方式就等于找到破案的线索再说对一位皇帝下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皇帝的身边有一个专门负责检验毒物的特勤小组!
“不是食物中毒也不是药物中毒更不是接触性的毒物!皇家医学院的专家还在探讨!”
鲁道夫的眉宇也锁了起来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小亲王。
“既不是食物中毒也不是药物中毒更不是接触性的毒物?那会是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类型的毒药吗?还有其他类型的毒引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人成功的将毒药投放到皇帝陛下的身体内部!大学城的医师还在赞叹现得即时!要是再晚两天咱们就得为三世陛下扶棺了!”
鲁道夫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转向一边的皇室机要秘书。“怎么现的?我是说……是如何现陛下中毒的?”
菲利普.古里安伯爵没作声他只是向坐在特勤处长身边的小亲王弩了弩嘴。
奥斯卡立刻心领神会。
“是这样今天我与陛下一同爬山当时陛下的身体状况引起了我的怀疑没有经过陛下允许我私自请医师查验了一下结果呢?”奥斯卡向桌子上的银针摊了摊手“结果就是这样了!”
鲁道夫.霍斯想了想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先生们!我得去做点什么了!中毒也要有一个过程陛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全面检查身体他的专职医师是都有名的大夫这家伙绝对不会看走眼的!他一定知道什么!”
“我的人已经把最近两个月以来为陛下看诊过的人全都控制起来了!”
鲁道夫有些惊异的望着小亲王“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一个都不差!全在我的总部喝茶呢你要去看望他们吗?”
鲁道夫避开奥斯卡的注视他承认在这件事上已被军情局拔得头筹。
看诊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阿尔法三世坐在一架木制轮椅上一众医师推着这位皇帝走入通明的客室。
在场的几位大人都看清了皇帝的惨状他的白色衬裤已经血迹斑斑身上还披着夏天难得一见的夹袄头上布满淋漓的汗珠。
皇帝似乎要说些什么可他哆嗦着泛白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神形枯槁的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已被夺走了一切威严和神圣他就像个垂死的老人手脚颤抖、眼目深陷头像凌乱的枯叶一样披在肩头。
奥斯卡猛的揪住医师中年纪最大的那个老家伙!
“你们是要拯救陛下还是要杀了他?你们对他都做了些什么?”
“殿下!殿下!”老医师被晃得头晕脑胀。“您听我解释!您听我解释!”
另一位医师终于迎上来为同僚解围了“亲王殿下陛下暂时已经脱离危险了他现在的状态是麻*醉药的作用我们要用银针为陛下放血那种痛苦连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陛下中毒已深!”
“什么叫暂时脱离危险?”鲁道夫.霍斯也不耐烦了。
“我们还要对陛下再观察一段时间还需要继续排毒所以……这会是个长期的过程!”
奥斯涅亲王终于松开对方的衣领“找到毒引和毒源了吗?”
所有的医师都摇了摇头不过他们都在望着同一个人奥斯卡立刻转向那个面貌普通的家伙。
“怎么!你有不同见解吗?”
“殿下!各位大人我是恩里科.贝林格教授我专门研究东方医学!”
“东方医学?”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是的众位大人陛下所中的毒素十分罕见或者说……这根本不是西大6的用毒技术!根据记载在遥远的东方一些制炼毒药的医师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培养毒素他们……”
“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奥斯卡又不耐烦了“我在问你陛下是怎么中毒的?你在胡扯些什么东西?”
“呵呵!殿下!我已经说过了!陛下中毒的病理反应来得这么凶猛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毒素是通过一条最隐秘也是最简短的线路直接作用在肾脏和生殖器官的!”
“直接作用?”鲁道夫.霍斯再次确认了一遍。
“没错!”恩里科.贝林格教授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的同僚可以证明大家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至于毒引我想我已经说过了在遥远的东方一些制炼毒药的医师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培养毒素我认为使陛下中毒的方式可能是由人体携带的毒素直接传染通过……”
“**?”特勤处长不顾场合的大声说出答案。
“是这样的!我想也只能是这样了!”恩里科.贝林格教授指了指银针上的血污“就像肮脏的性病那样通过生殖器的接触传播毒素这样既隐蔽又保险男性生殖器官集中着大量的腺体毒素扩散起来非常容易也非常迅猛!”
“奥斯卡……奥斯卡……”
“陛下!”刚刚回过神来的小亲王猛然意识到这个虚弱的声音是皇帝在呼唤他。
“陛下!您怎么样了?”
阿尔法三世低垂着眼他的意识已经恢复可身体还受到麻*醉药的压迫。
“我很好!就像被马车碾过一样好!”
“呵呵!陛下!我看出来了!”
“好象……是你救了我!”阿尔法三世顽强的抬起头他迎上了小亲王关切的目光。
“不!陛下你谢错人了!救您的人是皇家医学院的医师。”
皇帝艰难的摇了摇头他勉力抬起手臂奥斯卡连忙扶住那双冰冷的手。
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抚摩着小女婿的面颊“你想去南方是吗?那就放手去干吧!”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的心在激荡着。
“是陛下!我会的!”
第八章
连绵挺拔的阿卑西斯山拱卫着泰坦帝国广大的南方领土一般意义上人们习惯称此地为南方三省包括博尔埃省、里拉海省和博德加省该地区在地理特征上以山地和丘陵为主。但从近卫军的防卫角度看791年大起义过后都军部扩大了南方军的编制地处帝国南部的五个省份全部纳入南方集团军群。为了维护地区稳定近几年来南方集团军群一直保持着四十五个师和十一个地方独立旅的最高建制。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工作重心应放在最主要的三个省份。”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宽敞的客堂中敲响了悬挂地图的黑板。
“近卫军第六军区所辖博尔埃省、第八军区所辖维斯里维亚省和第五军区所辖勃特恩省!”奥斯卡边说用红色的粉笔在地图板上圈住了刚刚提到的三个省份。
“大家都知道!第六、第八军区所在的博尔埃省和维斯里维亚省处在群山环抱之中在这里展开军事行动是极为困难也是极为艰苦的一件事!正由于此南方山区最主要的四股起义武装的根据地全都集中在这两个省份。而第五军区的勃特恩省……”
亲王殿下在这里顿了顿“第五军区的勃特恩省是起义武装的外围人员开展地下活动的中心!勃特恩省地势相对平缓、交通便利商业经济达又有维耶罗那这种人口数十万的大都市它可以为暴徒提供理想的掩护。”
“那么下面……我们有请刚刚抵达都的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达里奥.贡萨莱斯上将为我们进一步解说南方五省的现实局势。”
奥斯卡稍稍退往一旁上了年纪的达里奥.贡萨莱斯上将拄着拐杖走入客堂的讲习台这位老将军在站定之后便向近卫军元帅和坐满一室的军情分析官致军礼。
“各位就像刚刚奥斯涅元帅提到的那样南方匪徒主要集中在博尔埃和维斯里维亚省靠近法兰边境的崇山峻岭中。早在794年的9月份我南方集团军群便已完成了对这两个险要地区的全面封锁。不过直到今年4月份我们预计这两个地区仍有五千到六千名武装暴徒在坚持抵抗!他们在山区建立了隐蔽的根据地采用以游击战为主的非常规战术并且不断的四处出击抢夺粮食军械破坏教堂杀害近卫军官兵和地方行政人员他们的罪恶简直罄竹难书!他们的……”
“咳……咳!”奥斯卡捏着嗓子咳嗽起来他请这位老将军来都可不是让他在这儿表演讲。
“哦……”被打断的达里奥.贡萨莱斯上将已经会意他连忙转移话题。
“在座的诸位总之一句话暴徒的行径令人指!我们必须采取有效的策略彻底的清剿起义武装!那么现在我要介绍一下南方集团军群近来的布置请看地图!”
贡萨莱斯上将边说边用手中的教鞭敲了敲地图上的某个位置。
“这里……我军已经团团包围阿利登山谷极其附近地区八区第一军正在该地区进行第五次围剿行动;边境一线八区第三军已经尽量扩展了防区的规模和纵深虽然起义武装仍有机会潜逃至意利亚但边境线会越来越巩固因为在我回都之前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已在这一线追加了一个独立山地旅。”
上将在这时又转了个身“那么……我们看另外一侧!就整个南方山区来说博尔埃省历来都是最贫瘠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个省份的山貌太过陡峭并且充斥着大片的无人区和原始森林。暴徒的非法武装大量集中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地区我们的几次清剿行动也均以失败告终。”
“针对这片地区我军总指以攻守兼备为作战原则不过起义武装的战斗力极为强悍大家千万不要忽视这个问题。”
奥斯卡回头望了望室内的众多军情分析人员他知道这些家伙里面只有几个算得上精明其他的都是一些以服从命令为生的机械这些机械放在作战部队倒是很管用可在需要集思广益的军情特勤领域就显得有些多余。
穆尔特.辛格中尉突然闯进会议室他甚至没有向台上的将军致敬便直接奔向一脸愕然的小亲王。
奥斯卡仔细听着机要秘书的耳语那只是短短的一句可军情局长已经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北方战报?”
“是殿下!来自北方的战报!”穆尔特肯定的点了点头。
军部大院在火热的阳光下显得极为焦躁林荫路上的军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争论着什么。当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经过他们的身边时这些军人便连忙闭上嘴他们机械的向元帅敬礼。
作战部指挥中心的大圆厅空荡荡的只有几位高阶将领坐在大地图前的方桌旁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意状从容的端着咖啡而隶属作战部的几位将军则在脸上挂着刚刚吃过苍蝇的表情。
尽管坐在这里的军人都已拥有过三十年的军龄可当年纪轻轻的奥斯涅元帅急步走入大厅时所有人还是规规矩矩的起立致敬。
奥斯卡边走边还礼他知道这不是客气的时候。
“通报一下吧!”军情局长坐到总参谋长的左手边他打量着今日当值的作战总指挥。
贝雷多姆.拉芳索上将连忙展开一纸绿色封皮的文件。
“殿下刚刚收到的战报来自阿兰元帅的北方集团军群战场指挥部呃……”
“快点!阿兰元帅都说了些什么?”奥斯卡这就不耐烦了。
“哦不!战报上的署名是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克拉苏斯将军他只说……北方军正在全线撤退!”
“什么意思?”奥斯卡瞪起了眼睛。
“我……我也不太清楚!”贝雷多姆将军难堪的摇了摇头。
果然奥斯涅亲王不怀好意的翻了个白眼。
“将军您的意思是说北方战场出现这么大的转折而我们的作战指挥系统还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贝雷多姆向自己的几位同僚投去求助的目光但他现人们都刻意别开头。最后这位将军值得难过的点了点头。
“行了奥斯卡!”鲁宾元帅终于出面解围。“咱们要相信阿兰元帅阿兰元帅即使是败也会败得很漂亮。
总参谋长的挖苦令作战部的几位主事更加难堪他们想要反驳可偏又找不到任何有说服力的理由。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对皇帝陛下说北方军撤退了?然后再没别的?”奥斯卡瞪着作战部值星官。
“呃……殿下”贝雷多姆将军有些口吃的嘟囔起来“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不能……暂缓向陛下通报北方军情的……”
“等等!”奥斯卡打断了将军的话“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我们要对这件事负责任的!我可不想陪着你们……”
“奥斯卡!”鲁宾元帅突然制止了咄咄逼人的小亲王。
“今天就这样吧!谢谢作战部的咖啡!”老元帅边说边站了起来他还将一旁的小亲王也从座位上拖起身。
当奥斯卡被鲁宾元帅拖出作战指挥中心的时候这位装了一肚子不甘心的小元帅终于作了。
“我的老师您知道那几个家伙平常对我是怎样一副嘴脸吗?他们恨不得把脑袋变成鸡冠!我好不容易才碰到这样一次羞辱他们的机会!”
鲁宾.斯普亚留斯只是微笑着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他们确实有轻视你的理由但他们会记住这次的事情只要现在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也会在未来给你行个方便这是很简单的事!我们都是军人军人在大的立场上必须态度一致要不然就会出乱子。”
“我明白这个道理!”奥斯卡懊恼的点了点头“所以能把我扯出那个鬼地方我也不是没说什么吗?”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鲁宾元帅有些担心的望着小奥斯卡现在这个孩子好像非常急噪。
“我怎么知道呢?”奥斯涅亲王边说边朝四下里望上几眼卫兵都在很远的地方他将老元帅扯到一个更僻静的角落。
“我说您还不知道呢吧?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侯爵在昨天夜里已经被隔离了据我估计……他可能要受到特勤处的质询!”
“拉斯顿.坎布雷?”老元帅眨了眨眼睛他确实有些不明所以。
“要不是三世陛下中毒了!您认为鲁道夫.霍斯伯爵会公开调查宫廷长官吗?”
“怎么会牵扯到他?”总参谋长难以置信的望着小亲王。
“怎么不会?拉斯顿.坎布雷是皇帝最亲信的近臣他知道三世陛下喜欢哪种女人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他为皇帝安排这些幽会。”
“哦……”老元帅恍然大悟“不过……你最好别让我听到这些肮脏的事情!”
“您好像对投毒事件不是很关心?”奥斯卡有些奇怪的望着自己的导师。
“有什么好说的?一个阴谋而已!再说毒害三世陛下的人已经达到目的了!也就是说陛下暂时安全得很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奥斯卡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他压低了声音。
“元帅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奥斯卡!”老人凑上小亲王的耳朵。“如果不是你即时现三世陛下中毒的迹象那么陛下恐怕就没救了!那么……你也别想顺利离开都林是不是这样?”
“您这样说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奥斯卡已经变了脸色“我对陛下过誓我会找到投毒的凶手和背后的主谋而您是在怀疑我就是那个贼喊捉贼的家伙对不对?”
“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您当我疯了吗?”奥斯卡已经有些疾言厉色了。
“哦?”总参谋长打量着亲王殿下的脸色他终于有些疑惑了。“这太奇怪了!难道是我的头脑出问题了?我以为你是为了达到目的才制造拯救陛下的机会。”
“开玩笑!”奥斯卡差点要给老元帅那颗自以为是的脑袋踩上几脚。“我能拯救陛下完全是光明神的安排!”
“不是你……那会是谁?”鲁宾彻底糊涂了“谁会在这个时候谋害三世陛下?”
奥斯卡冷冷的笑了一声“说真的谁都有可能!连皇帝最信任的宫廷长官都在接受质询我们还能指望什么呢?”
“这么说……你就要出了?”
“是的!”奥斯卡说到这里才觉得开心一些。“也许是下个月或者是下个星期我要等北方定局。”
“为什么?”总参谋长有些不解的望着自己的学生。“难道你要等阿兰回来?说真的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不!我当然不会等他回来!”奥斯卡连连摇头。“我要等的是我的红虎北方战场彻底平静之后红虎才能抽身而退但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得到红虎的战报了如果我的红虎在阿兰的指挥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奥斯卡突然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嘴脸“如果事情真是那样……我想我也不用再对银狐客气了!我一定会在他家门口立一门要塞炮!”
“不会的!”鲁宾元帅笑呵呵的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我说过了阿兰就算败也会败得很漂亮!北方军是全线撤退而不是全钱崩溃克拉苏斯将军的那份战报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奥斯卡轻轻点点头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阿兰会接受皇室对我的安排吗?他可能会利用职权进行干涉!”
“三世陛下已经开口了不是吗?”老人边说边拉着年轻人走出楼宇间的暗影。“我们的皇帝已经算是颇守信用了你只要安心等着他的任命就行了!”
奥斯卡面对突然洒满天地的阳光微微笑了笑他感到异常舒泰就像吃了鸦片膏一样畅快不过他对皇帝的中毒事件仍然耿耿于怀。
理智告诉这位殿下毒害皇帝的主谋应是一个隐藏得极深的阴谋家。这个人就像是个孤独的猎手他用最冷静的目光审视着整个政局!可奥斯卡百思不得其解皇帝的去世只能造就卢比勒大殿下的上台因为卢比是泰坦帝国的法定皇储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三世陛下去世之后置疑卢比的地位!那么……究竟是谁能从这件事中获得实际利益呢?
说到利益大人物和平民可不一样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命运!前者欲壑难填他的祸心完全出于对物质利益和政治利益的追寻;后者是以天真淳朴的形式表现的粗鲁和直率!
“所以比起一个大人物我更愿意做个平民!”拉斯顿.坎布雷侯爵无奈的向特勤总长倾诉着自己的心声。“因为谨小慎微的平民一辈子也不会被特勤处找上门可一个大人物呢?有点风吹草动便要上绞架。”
作为泰坦帝国的宫廷长官作为都最有价值的钻石单身汉坎布雷侯爵的生活只能用精彩纷呈来形容!而且他的生活甚至变相的反映着阿尔法三世陛下的日常行程因为这位宫廷长官每天都有十几个小时是陪伴帝国皇帝度过的。
“拉斯顿!你还是算了吧!”鲁道夫.霍斯边说边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看看外面的阳光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已经在这儿浪费了陪你聊了十几个小时我们已从天文说到地理从女人聊到哲学现在你已经把大人物和小市民的区别理顺清楚了!那么我们能不能再谈点正经的?”
“你想知道什么?”宫廷长官疲惫的打着哈欠他完全是在应付特勤处长。
果然鲁道夫.霍斯不耐烦的叫嚷起来。
“拉斯顿!你给我醒一醒!难道你不清楚我要知道什么吗?你比任何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好吧好吧!”坎布雷侯爵抠了抠耳朵又搔了搔腋窝“说真的鲁道夫我确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但你的调查不是将最近两个月与皇帝有过性接触的女人全部排除了吗?那么我想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情了!你知道的我很忙很忙!尤其是在陛下卧床不起的时候!”
“你还欠我一个答案呢!”特勤处长指了指两人间的桌面上摊开那册厚厚的卷宗。
拉斯顿翻了个白眼“我的老朋友我已经回答无数次了!对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你为什么不亲口去问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比任何人都清楚!”
鲁道夫像看见白痴一样瞪着宫廷长官“拉斯顿!你认为我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吗?我会跑到陛下面前问他睡过哪个女人吗?虽然我很想那样因为那样可以立刻搞清楚这件事可你总得为我想想这样做值不值得我还没疯也不是白痴!”
拉斯顿苦恼的叹了口气他从特勤处长的脸上移开视线。
鲁道夫冲沉默的宫廷长官摇了摇头他终于打算放弃继续了。要不是接受质询的人是眼前这位宫廷长官鲁道夫才不会陪着对方浪费这么多时间!
“那……老朋友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为什么皇室书记处的侍寝记录与陛下的出行记录对不上号?”
拉斯顿抿紧嘴巴他似乎打定主意不向特勤处透露任何信息。作为三世陛下最贴身的高级侍从皇帝也许会向他隐瞒一些国家机密但绝对不会向拉斯顿.坎布雷隐瞒自己睡过哪个女人!
“老朋友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询问这件事!”脸色已经极为难看的鲁道夫尽着最后努力。
“我再向你解释一下好了!也许这样会令你想起一些事。”特勤处长翻了翻桌面上的侍寝记录他很快便找到那个疑点。
“在这儿!今年6月17日!按理说陪伴皇帝过夜的女人都会在这份记录上留下名字但这天的记录是空白也就是说皇帝是单独在寝宫中休息的!是不是这样?”
宫廷长官无奈的点了点头。
“可为什么陛下的出行记录会有3月3日凌晨4时归的字样?”鲁道夫.霍斯点了点手下的卷宗“同样的事情还生在3月5日、3月11日、4月7日、4月19日和5月8日一共是六次陛下有六个夜晚是在凌晨才回到寝宫而在入夜的这段时间任何人都无法证明他在做什么!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陛下有了一个新宠而且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极为特殊特殊到必须的侍寝记载上也不能出现她的名字……”
“够了够了!”宫廷长官突然捧住额头大叫起来“鲁道夫!你是变笨了还是干脆就在装傻?既然你清楚那个女人的特殊性!为什么还要追问这个?”
密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特勤处长带着一脸凶厉猛的转身是谁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皇后……皇后陛下?”看清来人的鲁道夫.霍斯连忙向罗琳凯特致敬。
拉斯顿.坎布雷迎了上去这位宫廷长官虽然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特勤处的问讯室但他的眉宇更加深沉似乎他并不将皇后的出现看作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两位还没谈完吗?”罗琳凯特皇后一进屋就靠着椅子坐了下来她状似疲惫的敲了敲肩膀。
“难道您在外面等很久了?”鲁道夫.霍斯有些不相信的望着这位陛下。罗琳凯特一直深居简出如果有什么事能令她离开西贝格堡那真是新鲜极了。
“没多久!一个半小时!”
鲁道夫连忙单膝跪倒“陛下!非常抱歉!我要是得到通报的话……”
“算了!”罗琳凯特轻轻挥挥手“我知道你们谈公事但你也看出来了是我有些不耐烦我找宫廷长官阁下有件急事。”
特勤处长连忙让到一边不过皇后的脸色似乎仍不满意鲁道夫.霍斯这才心领神会他瞪了一眼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宫廷长官然后便走出密室并为这间狭窄阴暗的小屋闭紧房门。
“好啦!”罗琳凯特的面目在房门关闭的刹那就已换上一抹浓重的阴霾。“拉斯顿你知道我不像鲁道夫那么好打!说吧!不过你得想清楚因为这个问题我只问一次!那个女人的名字!”
拉斯顿似乎并没留意到他的下唇已被咬出血了他在斟酌事情的轻重。罗琳凯特皇后确实不好打看看以往的经验这个女人要是起火来会像怪兽一样凶猛!
可如果那个名字暴露了……宫廷长官在心中大喊一声“不!”三世陛下说不定会要他的命!拉斯顿太了解皇帝了他绝对看得出阿尔法三世对那个女人是特殊的是不同的!恐怕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个五十八岁的老人会在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旅途迎来最疯狂最浓烈的爱情!
拉斯顿咬了咬牙他必须做选择了即使这个选择会暴露世纪末最肮脏、最龌龊的宫廷丑闻!
“那个女人就是埃瑟芬.克里腾森!一个法兰公主!”泰坦帝国的皇储用手中的折扇指了指舞池中的一位端庄美丽的夫人。
“哦啦……”奥斯卡无奈的摇了摇头“卢比你应该向我介绍说那是你的妻子而不是简单的将其称为是一位法兰公主!”
“我妻子?”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皱起眉头“抱歉得很!我的词典里还没有妻子这个概念男朋友倒是有一些!”
小亲王为大学时的老友倒满一杯葡萄酒他借着大殿下不断牢骚的当口打量起这座巨大的殿堂。
纳沃纳宫歌舞厅这个面积六百平方米的长方形大厅位于纳沃纳宫第三层一直以来都是泰坦皇室大殿下的私人娱乐沙龙。
歌舞厅的布局和陈设并没多少新鲜出奇的地方只有几副年代久远的壁画和雕塑作品值得瞻仰。不过都贵族圈流传着许多关于纳沃纳宫歌舞厅的动人故事其实就是讲一些青年男女如何在这儿相识相爱又或某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在歌舞厅遭遇贵妇、又或某个深沉高尚的绅士在歌舞厅遭遇一个风情万种的婊子!都林文人的智商都在一个水平上他们写出来的歌舞厅传奇也都是一个样子。
感到老朋友突然碰了碰自己的手臂奥斯卡立刻回过神儿可他的视线已被一个窈窕动人的身影遮挡住了。
“难道……您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皇储的法国妻子边说边向年轻的近卫军元帅提起裙摆微微一礼。
奥斯卡连忙从沙上蹦了起来他用无可挑剔的宫廷礼节向法兰公主致敬然后又亲吻了她的手背。
“我很荣幸夫人!”
埃瑟芬.克里腾森眨了眨琥珀般的眼睛她很年轻化着淡淡的彩妆唇线向上微微翘起衬托出鼻子的高挺;眉毛是用碳笔描过的与绿色眼影的搭配使眉宇显得更加深邃。
远嫁而来的公主随意的拨弄了一下浅褐色的头“您不是一向都很忙吗?如果我没记错……您已经拒绝了两次来自纳沃纳宫的邀请!”
“哦啦!对此我只能……”
“奥斯卡!别理她!我知道你很忙所以一直没有邀请你是她自作主张的!”卢比勒不耐烦的打断了好伙伴。
“别这样!”亲王低低的哼了一声。
“哦是吗?看来确实是我自作主张了!”埃瑟芬只是微微一笑便不了了之她似乎对来自丈夫的轻蔑完全不当回事。
卢比勒在妻子坐到身边之后便闻到了浓烈的栀子花香水的味道他受不了法兰女人的装模作样也受不了来自法兰的假套和克里腾森王室的旧教义习俗。
“奥斯卡你知道吗?法兰女人竟然一连几个礼拜都不洗一次头!”卢比边说边指了指妻子的复杂式“她们用垃圾堆和死人身上拣来的毛编制那种造型古怪的套然后一戴就是几个月!我的光明神想想就让我作呕!”
奥斯卡望了望大殿下身边的法兰公主他真有些佩服这个女人的承受能力卢比那些针对“法兰女人”的指责可并是泛指而是专门说给他的妻子听的。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感到别扭至极的卢比勒终于不耐烦了他也有些佩服妻子的脑神经一般的女人在经受这种羞辱之后多半会被气个半死可他的妻子竟然仍是那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换地方干嘛?这里很好!”奥斯卡连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大殿下的提议。
卢比瞪大了眼睛他指了指外国来的公主“你要跟她坐在这?她的鄙俗很快就会传染给你!”
“你得了吧!”奥斯卡再次明确了自己的意愿。他看到卢比望着妻子时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驼大便!这位小亲王突然觉得法兰公主十分可怜。
“那好吧!随便你们!”卢比勒摊了摊手又耸了耸肩他很快便加入到另外一圈人群。
“哦啦!爱嚼舌头的家伙终于走了!”奥斯卡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埃瑟芬.克里腾森微微一笑这位有些矜持的法兰女子并未作答看得出她绝对不会在公开场合评论她的丈夫。
奥斯卡突然伸出手埃瑟芬受惊一样瞪了过来但她现年轻的近卫军元帅只是为她摘取了衣袖上的一小块线头。
“辛苦吗?”
“什么?”法兰公主有些不敢确定这位殿下说什么呢?
“我是问你辛苦吗?”
埃瑟芬.克里腾森深深的望了小亲王一眼耳边的乐声是那样无聊周围人群的眼神是那样冷漠至于她的丈夫光明神啊!她的丈夫是一种极为特殊、极为罕见的生物他蔑视世上所有的女人那么活在这个冷冰冰的地狱辛苦不辛苦?这根本不必回答因为连生存都已被厌恶。
埃瑟芬公主又是浅浅一笑她向亲王摇了摇头“不辛苦!一点也不!”
奥斯卡有些惊讶望着这位来自法兰的小公主看得出她绝对不到二十岁可她的眼神和肢体语言却像经历过半个世纪风吹雨打的老妪一样麻木。
不过……年轻人知道这个小女孩儿是坚强的!她能微笑着说出那句“不辛苦”就已说明她是一个极为要强又极懂得自处的女孩子。
“我听说……您要去南方?”
奥斯卡簇紧眉头“我是要去南方可这件事还处在保密阶段!能告诉我您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吗?”
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猛的捂住嘴巴“哦!原谅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原来这是保密事件!我以为……您知道吗?是我前天探望三世陛下的时候由陛下亲口告诉我的我还以为可以向您求证呢!”
奥斯卡有些疑惑皇帝告诉她的?皇帝告诉她这件事干什么?
“没有给您带来什么麻烦吧?”埃瑟芬公主试探的问道她已经懊恼的快要哭出来了这位公主最害怕被泰坦人误认为法兰的间谍可她竟然笨到向泰坦帝**事情报局的局长大人询问保密事务。
“也没什么!既然是三世陛下告诉你的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奥斯卡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不过他已经留意了三世陛下绝对不会向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提起这件事他一定有某些目的!
“还没查到是谁意图毒害三世陛下吗?”埃瑟芬借由举杯的瞬间压低了声音。
奥斯卡的眼光闪了一闪“查到了!”
“是谁?”法兰女人突然挺起胸膛小叫了一声不过她立刻就现自己的失态附近的几名青年贵族已经向她这边望了过来。
“你很想知道?”奥斯卡的笑容似乎算不上真诚这位天性多疑的军情局长已经有点思路要问谁能在三世陛下去世之后获得实际利益?眼前这位公主不正是一个吗?如果卢比登上皇位那么她就会是未来的泰坦皇后。
但是……下毒就意味着与三世陛下有过性接触!奥斯卡又笑了笑这次的笑容已经填加了更多值得玩味的气氛这件事真是有意思!亲王殿下不禁在心中鼓掌如果真的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那么就和传奇小说里写的一样直到故事的最终你才会知道在纳沃纳宫歌舞厅邂逅的女人是贞女还是荡妇。
“好了!您能代我向大殿下道别吗?我得走了!”奥斯卡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法兰女人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殿下您还没告诉我是谁意图杀害皇帝陛下您不是说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吗?”
奥斯卡望着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的眼神又狐疑起来是她表演太出色了?还是她真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我要说刚才我只是骗你你会不会生气?”
埃瑟芬呆愣了半晌最后她只得苦笑一声。
“就算您骗我我又能怎样?这里是泰坦我只是一位外国嫁来的公主我早已不会申辩和抱怨!”
奥斯卡微微一笑他又打量了一番灯红酒绿的歌舞厅然后便公主摆了摆手径自转身离开了。
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望着年轻人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但似乎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夕阳的光火令都林城燃烧起来高大的楼宇殿堂纷纷披上迷人的金色纱帐梧桐在枝叶的缝隙透洒阳光。光线斜斜的灰白的石板路映出光影的时间线落日仿佛在奔跑它承载着一天中最后的光阴匆匆奔向死亡。
纳沃纳宫的殿前广场停着数十辆华丽非凡的马车三三两两的年轻人6续弃车行上台阶然后便像幽灵一样消失在高大的宫门里。这一天还没结束呢但青春的狂欢已经开始了。
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除了他那偏激的性取向之外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王子并无本质的区别他喜欢热闹的酒会喜欢与朋友们一同分享寂寞的夜晚。歌舞厅每日都在上演同样的戏码不断翻新的只是穿梭期间的玩物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乐团。
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在宫门旁等待亲王殿下已经有些时候了当他见到那个不算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殿堂大厅的时候便微笑着迎了过去。
“殿下!您邀请的那位大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奥斯卡露出得逞的笑容“吕克.西泰尔少校进行得怎么样了?”
男爵耸了耸肩“说真的我不太清楚西泰尔少校一直都很神秘我也不知道他会将我们的特种作战旅搞成什么样我只负责为他提供军需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要求。”
“资金方面呢?”
默茨海尔为难的嘟喃起来“目前还能靠您的资助维持下来但若考虑到以后的运作……”
“那就以后再说”奥斯卡痛快的打断了男爵的话“南方是座金山咱们不愁找不到财源。”
暴雪为小亲王打开马车的车门奥斯卡闪身而入车门瞬间关闭没人注意到瑟缩在车厢暗影中的老军人。
贝雷多姆.拉芳索将军面色不愉的打量着年轻人将他拉上马车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他这样一位近卫军上将等了足足两个钟头。
“贝雷多姆将军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大殿下比我想象的还要热情!”
作战部副部长神态凛然的点了点头他不想应酬这个爆户。
“殿下您有什么吩咐吗?”
“哦!是这样!”奥斯卡说完便从车厢座椅下的暗阁里取出一个桌宝盒尽管车厢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可珠宝盒在开启之后仍然带起一片灿烂的流光。
珍珠、钻石、和镶嵌着宝石的黄金饰也许还有神话时代的古董钱币贝雷多姆将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光体他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可又迅摆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殿下您打算向我……”
“行贿?”奥斯卡接过近卫军上将的话“您恐怕会错意了!这只是见面礼我对您非常景仰!”
“殿下我没有资格接受您的馈赠您请收回吧!”
奥斯卡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他真的收回了珠宝盒。
“我只是想与您聊一聊您太过敏感了!”
“那您要聊什么?”
奥斯卡微微一笑“我想跟您聊一聊北方军的问题以及……阿兰元帅的行踪!您在近卫军统帅身边排居第二把交椅您不会不知道吧?”
“呵呵!”贝雷多姆冷冷的笑了一声他嘲讽的望着年轻人他以为一盒珠宝就可以收买一位近卫军上将吗?
“殿下如果您想谈这个那么我真的无能为力因为我不知该从何谈起!”
奥斯卡对老将军的轻视似乎视而未见他只是耸了耸肩。
“那么……咱们就换个话题您的儿子怎么样了?今年该从皇家军事学院毕业了吧?找到合适的岗位了吗?”
贝雷多姆警惕的打量着小亲王“谢谢您的关心他一切很好!”
奥斯卡摇了摇头“好像……并不是您说的这样吧?您的儿子似乎在一次非法决斗中杀了个人为了这件事您不是跑了好几次司法部吗?最后还是阿兰元帅亲自说项也使您的儿子摆脱官司一场官司。”
贝雷多姆皱起眉头他一言未但脸色已经相当难看。
“将军我也是年轻人偶尔也会做些傻事。这些事若是无伤大雅也就算了但若是出了人命就不好收场!您说是不是这样?”
“你……你想要什么?”
“呵呵!”奥斯卡开心的笑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想要贝雷多姆.拉芳索将军变成一个百万富翁而他的家人也平平安安的。”
奥斯卡再次将珠宝盒递了过去贝雷多姆仍就想了想但他现自己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一边是一次背叛而另一边则是家人的命运。这位老将军终于接过亲王殿下的宝物他感到手中的小盒子确实就像它的内涵一样沉重。
“好了!礼物我已经送出了!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兰元帅在得知您将前往南方的消息之后便离开了北方军前指挥部相信他正在秘密赶回都林的!”
奥斯卡点了点头这和他猜想的差不多那头喜欢捣蛋的老狐狸就要回来了!
第九章
六月末的泰坦迎来了久违的雨季连续一个星期的急风骤雨驱散了大地上的火热给被烈日折磨数月的都林带来了凉爽潮湿的清新气息。
27号天空布满阴霾安鲁家的小儿子早早便从温热的鹅绒被窝里爬了起来他的女人很不情愿的呓语一阵但帝国公主还是难以抵挡困顿的疲意。阿莱尼斯已将生育奉为皇旨她和丈夫每晚都在努力。
“叫她多睡一会儿别吵醒她。”亲王出门时这样吩咐自己的管家。
伟克上校点了点头他是管家也是秘书他很满足今时今日的地位。当他的朋友在人前介绍这位蓝眼睛的近卫军上校时人们都会为他的身份感到震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家族事务总管!这位先生一定是个精明厉害的人!都圈的贵族通常都会面对伟克.克加德出这样的赞叹。
亲王的早餐仍是那样丰盛这位殿下为自己拣取了两片培根和一勺子金黄色的奶油鸡蛋酱。阿欧卡亚女爵每天都起得很早她非常在意早餐因为这是她与亲王殿下在一天中难得的一段独处时间。
女伯爵状似野蛮的撕开散着麦香的白面包然后将面包和熏鱼饼都递给一脸期待的小亲王。
奥斯卡仔细的用面包擦拭餐盘中的酱料然后在酱料上粘住培根最后他才把食物放到嘴里并且一边吞咽一边嘀咕。
“还有什么选择吗?”
阿欧卡亚了解的招过一位侍女她吩咐厨房将昨晚剩下的那块奶油水果大蛋糕也搬出来。
“现在你该满足了吧?”女伯爵打趣儿的望着小亲王。
奥斯卡将最后一片面包吞到嘴里出几声愉悦的呼噜。
早晨的咖啡热量适中阿欧卡亚尤其喜欢在咖啡中加入一些怪味的调料比方说可可和肉桂粉。奥斯卡也喜欢这种搭配但他对“阿欧卡亚咖啡”的其他品种可不敢领教。
小亲王浅浅吸了一口奶油色的热饮咖啡令他的头脑和心胸一阵爽朗这位殿下心满意足的打量着勾画淡妆的女伯爵只见阿卡已从身旁的座位上取出一叠文件“还真是个称职的情报官!”奥斯卡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想到女爵的双重身份。
“这是最近整理出来的一些综合分析报告您有时间的话可以浏览一下不过没时间的话也就算了都林似乎风平浪静只有天气在作怪。”
奥斯卡接过文件他挑选了页数比较厚的那些。
“这是什么?”亲王殿下抽出一件红色封皮的文件。
“我正要说起这件事”阿卡边说边放下咖啡。“您还记得佐埃拉夫人身边有条肥狗吗?”
“那个刺客?”奥斯卡有些印象那条肥狗挑战过暴雪据说以前也是个狠角色。
“没错!西大6排名第三的级杀手鬼狗!他在佐埃拉被捕之后便消失了家族的调查人员在拉明顿现了他不过抓捕行动已经失败我们损失了一些人手。”
“拉明顿?什么地方?”
“帝国中部的一座小城在布拉利格附近是您去往南方山区的必经之路!”
奥斯卡敲了敲文件的牛皮封面“会有麻烦吗?”
阿欧卡亚谨慎的点了点头“佐埃拉救过鬼狗的命如果鬼狗还没有忘记这件事那么他就一定会有所表示。”
奥斯卡耸了耸肩“我需要担心吗?我有保尔和肖我相信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在面对暴雪的同时又应付黑魔。”
“可世界上总有万一这样的事!”女伯爵担心的握住小亲王的手“还记得那个火枪手吗?暴雪和黑魔能对付刀箭可他们挡不住子弹……”
“谁说的?”杀手之王的声音突然响起阿欧卡亚受惊一样放开奥斯卡的手。
“我比子弹还快!”保尔边说边将大餐盘里的一条熏鱼塞进嘴里。
“没吃早餐吗?一块儿来吧!”奥斯卡指了指身边的位子。
保尔摇摇头“已经吃过了我是来看看咱们什么时候出门。”
奥斯卡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他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就可以了!”亲王说完又转向女伯爵“叫军统调查人员继续搜捕直到现鬼狗的尸体为止。”
“是殿下!”阿欧卡亚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但她对成功捕杀西大6排名第三的刺客并不是十分有把握。
“需要我亲自跑一趟吗?”杀手之王看出了女伯爵的担心。
“不必了!”奥斯卡拒绝了保尔的好意“你就跟着我哪也别去!”
“小家伙!你害怕了?”
“我没有!”奥斯卡倔强的别开头。不过说真的自从胸口被火药枪打开一个大洞之后我们的小亲王在出门时已经越来越小心。这个世界就要变了!刀剑争风不再是唯一的杀戮方式一个小小的铅丸在几米外就可以要你的命这可不是开玩笑!
“小家伙!你确实害怕了……”追着奥斯卡走出大门的杀手之王始终不依不饶。
苏冯泰尔斯堡的身影在低沉的穹底显得有些单薄但圣骑士的铠甲和刀剑折射的光芒却为这座皇帝的寝宫填上了冷厉的色调。这种色调充斥城堡的各个角落直到皇帝卧室的大门外才渐渐稀落。虽然皇帝的卧室是整个苏冯泰尔斯堡最重要的房间但帝国的历史上还没有一个入侵者闯到过这个位置。
宫廷侍卫长、近卫军上校、圣骑士巴西利.肯尼尼子爵在卧室的门外向到访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微笑着摊开手。
“早上好啊巴西利!”奥斯卡向侍卫长亲切的打招呼他一边说一边解下了自己的元帅剑还从怀中掏出两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德林式火枪在这之外还有两把飞刀和一把藏在靴筒里的匕。
巴西利上校对全副武装的小亲王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恭敬的接过这些武器尤其是镶满珠宝的元帅剑和那两支泛着木器和金属光芒的火枪。圣骑士将这些武器分别交给宫廷侍卫并嘱咐他们妥善收好。
“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是不是还遗落了什么?”奥斯卡促狭的望着近卫军上校。
“还是算了吧!”巴西利苦笑起来“给一位元帅缴械已经让我无地自容了您可别再笑话我了!您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奥斯卡呵呵一笑他拍了拍圣骑士的肩膀然后便从侍者为他打开的大门内走了进去。
“陛下!让我看看您!”小亲王一进门便向皇帝的卧床赶了过去。
阿尔法三世微笑着向小侄子挥了挥手他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身上还是软弱无力虽然小便时仍能感到刺痛但这位皇帝身中的毒素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说起来还真要感谢面前的这个小家伙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还不想和光明神打交道。
“看得出!您很有精神!”奥斯卡欣喜的打量着皇帝阿尔法三世的眼神已经流露出他所熟悉的光芒。
“谢谢!”皇帝拍了拍身下的卧床奥斯卡也就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三世陛下拉住女婿的手他能感到小家伙回握得很有力。
“都差不多了!只是在兵力的部署上还有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南方山区有二十万平方公里而我只有一个旅!”
阿尔法三世嘿嘿一笑“那我再给你一个军怎么样?”
“算了吧陛下!”奥斯卡也笑了起来“我知道阿兰元帅在给您的来信中措辞极为激烈他连我的一个旅都要质疑更别提一个军了!”
皇帝未置一词他本来想说阿兰元帅对小亲王南方之行的意图和出点极不信任但皇帝已经没有这种置疑摆脱了家族信仰的奥斯涅亲王会是皇室的旗手他还要指望这位亲王达成更险惧的目的。
奥斯卡又谈到了他的南方计划皇帝听得很认真他们对南方五省成立联合军政府的问题进行了激烈的辩论不过也止于辩论而已他们的谈话气氛还是非常和睦的。
皇帝似乎对联合军政府并不感兴趣他在乎的只是什么时候能够令南方的税收回复从前的水平。对于帝国中央来说武装暴乱份子的威胁还很遥远南方的商业经济曾为帝国带来庞大的利润皇帝一直对这个利润充满期待。
奥斯卡的意图虽然没像皇帝那样单纯但他的论据还是非常充分的。南方稳定才有商业经济的恢复加大军事打击的力度和对叛乱武装进行定点清除才是当务之急。与商人阶层的谈判可以慢慢来但必须先要让那些大商人对武力反抗国家政权彻底丧失信心。
总之亲王的策略就是一点:先动武!在武力夺冠之后才能考虑内政的问题。所以建立五省联合军政府的事可以先排在日程之外倒是南方集团军群必须达到完整统一。
皇帝想了想也便同意了亲王的主张这对帝国中央和南方五省都没坏处而且皇帝一点都不怀疑小奥斯卡的决心这个精力旺盛敢打敢拼的小元帅一定会还给皇室一个稳定富庶的南方。
“看看这份委任状吧!”心情不错的三世陛下终于抛出这纸令小亲王期盼久矣的文件。
奥斯卡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虽然他已经喜翻了心但这个小狐狸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着急。
“皇室特派员、钦差大臣、南方五省军政参议!”奥斯卡大声念出自己的新头衔。
皇帝微微一笑“我知道这与你心中的位置有些差距但你知道这是唯一能令所有人都接受的任命。”
“罗曼圣城不是一天就建起来的!”阿尔法三世充满深意的望着年轻的近卫军元帅“虽然人们都将这句谚语看作比喻但比喻若仅仅只是比喻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您的意思是让我慢慢来有些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奥斯卡满足的收起文件其实他早就知道三世陛下准备了这份东西皇帝只不过是在等自己进一步的说服他。
敲门声适时响了起来阿尔法三世向小奥斯卡使了个眼色亲王立刻领会他走到门边打开卧室的大门。皇帝的机要秘书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在恭敬的行礼。
“陛下、亲王殿下埃瑟芬大殿下来了!”机要秘书边说边让往一旁。
奥斯卡接着便看到卢比的法国妻子踩着袅娜的碎步走入皇帝的寝室。
“早上好陛下!”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在门口像病床上的皇帝垂膝致敬。这位大殿下仍然戴着套套上梳着法兰贵族女士惯常装点的繁复髻。
“哦好!你也好!”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欣喜的坐了起来他似乎并没掩饰眼中流露的热切光芒不过他在看到小奥斯卡和菲力普鬼鬼祟祟的溜出大门时却不满的瞪起眼睛。
“你们在干什么?都进来!”
奥斯卡有点怀疑的望着三世陛下“您……不需要我们回避吗?”
“回避什么?”皇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知机的古里安伯爵可没多嘴他扯着小亲王的衣袖又走入皇寝两个人一脸尴尬的站在门边。古里安是皇帝的贴身近臣他对皇帝做过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如指掌而小奥斯卡是帝国的军情局长他在不久之前就从特勤处得到了可靠的消息。
皇帝打算干什么?奥斯卡向机要秘书使了个眼色但古里安伯爵竟然装作没看见。
“好了!你们都在!我正要宣布一件事呢!”阿尔法三世在卧床上艰难的移动着法兰公主连忙“扑”了上去她细心的在皇帝背后颠起一个靠枕并将皇帝推掉的被子又扯了起来。
阿尔法三世在向儿媳点头致意时多少都昭显了他的心意奥斯卡绝对看得出这对禁乱的男女在眉宇之间传递着荒唐的情意。亲王连忙收回窥视的目光他感到一阵抖他也不知自己是被恶心到了?还是在为某些事情而担心?
“行了埃瑟芬!安安份份的坐在那你转得我都快晕倒了!”皇帝扯着儿媳的手臂将她带到卧床旁的沙椅里。
“我知道你在都林并不快乐想到其他地方去散散心吗?”
年纪轻轻的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不解的眨了眨眼“到其他地方散心?”
亲王与机要秘书的眼神在这一次终于碰到一起他们都不是傻子皇帝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他在为儿媳寻找退路或者说是在维护埃瑟芬公主的生命。
埃瑟芬也不是白痴她只是想了想就已明白事情的因由她在之前已有好几次被西贝格堡的皇后陛下拒之门外连普通的探视都无法说服皇后接见她!这只能说明她的处境非常危险!
“喜欢南方吗?”皇帝拉住小女人的手“那里离法兰很近南方贵族的生活方式也在效仿法兰你会感到很亲切、很自由!”
埃瑟芬没说话她的眼泪已经落下了自己是被皇帝流放了吗?
“奥斯卡!”皇帝没有理会儿媳的泪水他相信埃瑟芬总会明白自己对她的良苦用心。
“是陛下!”得到召唤的小亲王连忙迎了过去。
“埃瑟芬会与你一同前往南方有问题吗?”
奥斯卡立即答应他指天指地的担保向皇帝担保埃瑟芬公主算起来是他的大嫂大嫂的南方之旅不会有任何问题。
皇帝轻轻点点头他知道这个敏感的小家伙已经现了自己与埃瑟芬的关系那么相信奥斯卡一定会处理得很小心。
“菲力普!”皇帝转向自己的机要秘书。
“是陛下!”
“南方是古里安家族的根基你和你的家族对南方都很熟悉我要你跟奥斯涅一同去你可以回家度个假但可别忘了亲王殿下他需要一个熟悉地方事务的好帮手!”
“是陛下!不过度假就算了我会和家人一同协助奥斯涅亲王。”菲力普欣喜的应承下来想一想他已经七、八年都没回过故里。
奥斯卡的脑筋飞的转动一圈他早就想到皇帝会派遣一个亲信监视他在南方的一举一动他也早就想到出身南方贵族第一豪门的菲力普.古里安伯爵会是那个最佳人选现在事情果然是这样他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对了陛下!”菲力普突然想了起来“内阁总理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卡其阿诺大主教、以及元老院议长卡德罗.布迪西特公爵在书房等您很久了他们都向我表示请求您垂问的是紧急事务。”
“谁最着急?”神色古怪的阿尔法三世突然这样问。
“元老院议长卡德罗.布迪西特公爵!”菲力普连想都没想就说了起来“这位老公爵急得在您的书房里直转圈。”
“谁最不急?”
“是卡其阿诺大主教他已经喝了三杯茶甚至还要了点心!”
三世陛下没有言语他只是为身边的儿媳拭掉泪水。“去吧埃瑟芬!去吧!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不必再面对我的那个倒霉的傻儿子了!他只会羞辱你!”
埃瑟芬公主站了起来她向皇帝告退不过皇帝在她将要离去的时候仍然拖着她的手并联的双手难依难舍的分开最后皇帝不得不面对一个孤单落寂的背景当房门关闭的时候奥斯卡听到帝国的主宰者出一声万念俱灰的叹息。
卧室里只剩下小奥斯卡这个聪敏的年轻人再次坐到皇帝身边。
“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阿尔法三世轻轻点头“小家伙但愿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交给你了!阿莱尼斯和埃瑟芬!不管你把南方搞成什么样子只要她们平安无事就算你完成使命。”
奥斯卡震惊的望着面前的老人皇帝在病痛的折磨中越衰老他脸上的皱纹已像沟壑一样深刻清晰。但是……这位老人真的老到连他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吗?他竟然当面承认他与埃瑟芬的关系!
“你是不是在心底鄙视我这个做父亲的?”
“不!不!不!”不管皇帝什么神经奥斯卡是清醒的!他面对三世陛下的提问连连摇头。
“我看得出!您只是……您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感情是很微妙、很难控制的我……我……”奥斯卡疯狂的搜刮着脑海中的词语可他现无论如何也不能为**这种事找到合理的解释。
“算了!你在回归都林的时候只要还给我两个完整女人就行了!”皇帝适时为小亲王解围他倒不怎么想听女婿对自己的安慰。
阿尔法三世呆愣了半晌他突然冷笑起来这位陛下指了指门外他向亲王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书房里那三个家伙总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卡其阿诺大主教、元老院议长卡德罗.布迪西特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一个最着急、一个最不急一个说不上着急不着急?”
“为什么?”奥斯卡疑惑的望着皇帝虽然他不清楚三世陛下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但他确实有些好奇。
皇帝又想了想他的笑容更加阴冷了这位陛下扳开一根手指。
“最着急的是卡德罗.布迪西特可别以为咱们的元老院议长是那个忧国忧民的大好人他名义上是为贵族阶层争取利益摆出那副大义凛然、与皇室划清界限的臭样子!可你问问他他敢真的触怒我吗?他是都林城最典型的墙头派哪边风硬就倒向哪边遇到弱势就龟缩不出遇到强势就抖毛展翅!”
阿尔法三世说到这里不禁嗤之以鼻的低啐一口他又扳开一根手指。
“那个无所谓着急不着急的人是老卡契夫!这头老狐狸是真正的政客他有抱负、有实力!更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胸和魄力!虽然他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但我还是不能公开对付他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出色的总理我还需要他的治国智慧!所以这个老家伙并不着急!在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他的位置时且让他继续做梦吧!”
“至于大主教……”皇帝扳开最后一颗手指。“奥斯卡记住我说的!卡其阿诺绝对是个坏种!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知道他和他手下的那些宗教骗子搜刮了多少财富吗?你知道这位口口声声主张禁欲原教义的金袍神使染指过多少位少女吗?你知道……”
说到这里的三世陛下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奥斯卡连忙为他端来茶杯。
“啊……总之……总之你要记住!这些披着宗教外衣的小崽子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果有一天我对光明神失去耐性了我就把天底下的教士全都挂到绞刑架上去!这些家伙……十个里面有九个罪有应得剩下的那个虽然冤枉一些但谁让他倒霉!”
奥斯卡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陛下我得说光明神和帝国治下的世界哪里都少不了这三种人!”
“没错小家伙!一点都没错!”
“不过……”阿尔法三世拍了拍小亲王的手“骑墙派、阴谋家、还有十足十的坏种!这三种人都有他们的利用价值!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三个家伙卡德罗.布迪西特可以为我调整与元老院派的关系;老卡契夫可以为我主持政府事务;卡其阿诺大主教可以为我处理宗教事务。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要懂得利用这三种人他们并不是一无是处而且正好与此相反他们都是你生活中的必须!”
奥斯卡总算明白了他突然涌起一阵感动这位陛下竟然是在教导自己。
“可是……除了这三种人就没有一门心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皇帝打断了亲王的话。“我怎么会把帝国交给这样一群家伙呢?他们只不过是筹码而在游戏中决定胜负的那几张牌只能是第四种人——忠心耿耿无欲无求、一门心思为国为皇的斗士!”
“阿兰元帅!”奥斯卡惊叫一声他怎么会忘记这个可以决定胜负的关键人物呢?
“你说对了!阿兰元帅!”阿尔法三世陛下微笑起来“不过并不只他一个人就像四大军勋世家就像菲力普的古里安家族!他们才是帝国真正的卫士其实帝国内部还是那些有原则、有传统的世家大族都是那第四种人正是由于他们的坚持和信念才成就了今日的泰坦成就了莫瑞塞特四百年来的统治!”
奥斯卡的脑际如遭重击皇帝的话不但是在教育他更是在警醒他!一个庞大的王朝虽然离不开骑墙派、阴谋家、还有各式各样的坏坯!但这些家伙只是一种存在现实只是历史这幕大型歌剧中的客串角色他们虽然能够掀起一时的波澜、挑惹一时的是非可最终的赢家只能是占在历史潮头的主角!而最终赢得掌声的人也只能是英雄和忠烈!这是一则恒古不变的真理!
那么……是去扮演弄潮的主角?还是客串三种不入流的角色?还是担负英雄和忠烈的职责?奥斯卡想这也许是只有命运才能决定的事!
“陛下!谢谢您!谢谢您的这番话也谢谢您从始至终为我所做的一切!”奥斯卡真心实意的单膝跪倒他捧着皇帝的手背虔诚的吻了下去。
“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肉麻了?”皇帝开心的抽回手但他似乎仍有些点心。“去到南方路途遥远你又要深入战区!所以我得求求你可别再向妻女山的时候一样冲在最前面你可不是从前的小光棍!难道你要我的女儿为你徇节?”
“哦啦……我的陛下!”奥斯卡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呻吟出声“这太不吉利了!您干嘛说这个?”
阿尔法三世开心的哈哈大笑他重重的拍了拍小亲王的手臂。
“预祝你成功我的小侄子!可别让我失望了!”
“不会的陛下!我誓!”奥斯卡大力点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将匪徒占据的山区移为平地您一定会得到一个稳定富庶的南方!”
“当然!”奥斯卡在这儿顿了顿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来“其他方面我也会留意比方说……我不会让任何多嘴多舌或是形迹可疑的家伙接触您的爱人!”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终于放开心怀“小家伙你若是生为我的儿子恐怕我早就可以退休了!连阿莱尼斯都要为你让位!”
奥斯卡谨慎的陪笑起来他知道三世陛下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你去忙吧!”皇帝终于下达逐客令“记得出门的时候告诉那三个家伙就说我不舒服让他们再等两个小时!”
奥斯卡闻言不禁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正是对付配角的正确方式急或不急都不要紧关键是掌握好自己的节奏只要控制得当就会万无一失。
出门的时候外面又下起小雨原本明朗的天地再次被灰暗阴沉的色调取代了。高大的石墙上似乎雕刻着风霜留下的斑驳印记水滴在印记中穿行静静落入地面以一声清脆的鸣叫画下隽永的休止符。人们似乎都在谈论穹苍何时放晴但他们都不是很担心因为天总会晴云总会散这个世界也不会永远翻涌不幸。
走出宫门奥斯卡拒绝了打算为他撑伞的默茨海尔男爵。
“你很闲吗?”
默茨海尔耸了耸肩。
“很闲!出行的一切事宜都准备好了!只等天晴!”
当亲王与自己最亲信的属下坐上马车雨幕交织的画面突然浓重起来雨点化为一颗一颗豆大的“拳头”不断敲击地面。风声在这时也响了起来它出细弱的呼啸带动雨水在空中漂移。
车窗上的玻璃在雨幕的洗刷下变得异常澄澈透明但窗外的景物却被风雨幻化出奇怪的造型夏日的雨季也可以这样猛烈?车内的人出赞叹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他甚至还要感谢这场即时雨。
“阿兰一定还在帕瓦尔河的某个渡口数日子!”小奥斯卡得意的面向默茨。
“没错!”男爵也不由得兴奋起来“帕瓦尔河的水位还在不断攀升比罗亚省已经在组织防汛了我们的阿兰元帅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军情局的同僚们都在议论没有这头老狐狸的日子真是太轻松了!”
“说实在的殿下!阿兰元帅若是在都林的话可不会出现今日的局面我觉得他的北方攻势完全是个败笔他只是把他自己给困住了!”
奥斯卡摇了摇头“才不是这样!”
“都林的斗争才刚刚开始!阿兰的迟到只不过给咱们提供了一个摆脱乱局的机会。”亲王最后是这样说的。
肯辛特宫在厚重的雨幕中渐渐露出高大的身影雨水浇淋着宫殿的屋檐积水顺着造型别致的排水道落入屋角的水渠水渠便出类似瀑布一般的声音。
奥斯卡不怎么喜欢宫殿外墙上装饰的那些雕塑那些雕塑的主人公都是些圣女和天使这本是给他妈妈准备的宫殿现在看来这里的外观并不适合一位元帅。
不过这没什么好抱怨的奥斯卡喜欢宫殿的内部从门廊到卧室他都喜欢!当他走进门厅脱掉雨披的时候便会大喊一声“哦啦!到家啦!”当他走进客厅的时候便会亲吻妻子和他爱的女人当他走进卧室……这个我们还无从谈起因为亲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把门锁得紧紧的而且他们在做那些爱做的事时不喜欢燃灯。
“哦啦!到家啦!”
这不又来了!
伟克上校迎着亲切的呼声走到门厅他为亲王殿下带来一条巨大的浴巾。
“哦啦哦啦!真是太棒啦!我正需要这个!”奥斯卡边说边抢过浴巾他使劲擦拭着被雨水打湿的衣裤“真见鬼!这场雨水让我想要过冬了今年都林是怎么了?我记得现在是6月份!”
“大家都来了吗?”奥斯卡丢开毛巾他终于停止抱怨。
“都来了殿下新老朋友都在客厅等您呢!”
“好啦!咱们这就去吧!”
伟克上校连忙拦住就要闯进门的小亲王“我的殿下您不换件衣服?”
“不换了不换了!一会儿在客厅燃上壁炉就行了!这鬼天气可真是的!”奥斯卡一边走一边不断的抱怨不过他完全有理由这样做。都林方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连随从人员都已6续到位可光明神竟然还在降雨!虽然天总会晴可瞪着眼睛等天晴的日子实在令人气馁。
“再说去到南方山区的路本来就不好走这阵大雨过后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小亲王有些咬牙切齿的总结了自己的言。
“立正!”守卫在大客厅门口的柯克.道格拉斯中尉大声喝出口令。
刚刚走过来的小奥斯卡被自己的勤务官吓了一跳他还听到大客厅里传来一阵雄壮的军靴碰撞声。
“敬礼!”
近卫军将领朝出现在门口的小元帅致敬!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充满劲力。
奥斯卡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军官他们穿着笔挺的将校服肩章出金子一样的光芒。
“礼毕!”元帅在还礼之后放下抬起的手臂他穿越众人走到大客厅的主位上。
“好啦!大家都坐下吧!这是我家不是那个造铁皮罐子的地方。”
近卫军军官们出爽朗的笑声造铁皮罐子的地方是人们对军部大院的戏称已经传开几百年了。
“从谁开始?”奥斯卡望了望刚刚坐到他身旁的默茨海尔。
“还是从老朋友开始吧?”
“好啊!”奥斯卡打量了一下在座的老朋友“就从……冈多勒.阿贝西亚开始吧!”
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苦笑了一声“殿下我可没什么好说的!本来以为恢复军籍又立了战功总会有个好去处吧?可阿兰元帅把我分配到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
冈多勒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似乎侵犯到某位大人他连忙闭紧嘴。
“这没什么!”奥斯卡摆了摆手“你不是已经被调回来了吗?等以后再跟阿兰那个老混蛋算帐。”
在场的近卫军军官似乎都在笑他们好像都对阿兰不怀好意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对近卫军统帅解散8431特种作战旅的事几乎所有的特战军官都是满腹怨言!现在是奥斯涅令他们重新聚在一起并且他们马上就要奔赴战场最令人欢欣鼓舞的莫过于对付的还是从前那些老对手!那些家伙还欠着8431的血债呢!
塔里这个爱凑热闹的家伙是第二个言的他将自己这位炮兵准将的苦水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不过苏霍伊子爵在获得破格晋升的这一年多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他现在已经拥有一个炮兵预备师和五门崭新的要塞炮。
“不过大家到了南方山区最好别指望我!要塞炮重达三百八十九公斤!再加上火炮牵引车和[炮基***要四头牛才拉得动!”
奥斯卡无所谓的笑了笑火炮是最宝贵的战争资源他只不过是想锻炼一下塔里的炮兵师他还没动过用火炮跟号称山狮的武装暴徒决胜负的心思。
“我倒是没什么可说的!”达达拉斯.皮切上校哦不!鲁宾元帅已经把他的教学秘书升为少将。
达达拉斯.皮切少将是在座的军人中少数几个衣冠不整的家伙之一他翘着腿嘴里还咬着根大烟斗。
“亲王殿下说他身边少个参谋长所以我就来了其实我还有些舍不得皇家军事学院那份优差!我对南方暴徒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他们都该下地狱。”
“他们只是一群穷苦的老百姓只不过因为找不到活路才被狡诈的商人利用!”克拉皮奇.德利克少将不满的接过参谋长的话这位步兵师长也被亲王殿下召到身边。
“少将阁下!”莫尼亚.阿默生突然站了起来虽然她已不是军人可她还是像言的克拉皮奇将军敬了军礼“您对暴徒的理解是错误的我身边的战友都与他们战斗过我们都是历次剿灭行动的幸存者相信你不会想知道那些暴徒是怎么杀害近卫军士兵的!”
克拉皮奇.德利克少将未置一词他是平民出身的军官刚才他只是不喜欢达达拉斯说话的语气。
“莫尼亚!你别说了!”吕克.西泰尔少校出面解围了他的喝令让莫尼亚.阿默生条件反射一般迅坐入椅子。
“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坐在这里的军人都是战斗英雄!我们可能每人都拥有一块帝国勇士勋章!但这东西并不代表什么!在南方山区的深山老林里勇士勋章这样的光体会令你成为一个暴民狙击手的靶子!所以我得跟大家事先说明这一点我们一旦进入山区所有人都得听我的我可不管你是中将还是少将我也不管你是贵族还是……”
“等等!”奥斯卡打断了自己的特战旅长“我说吕克难道你还没收到那项晋升任命吗?”
“什么任命?”
奥斯卡拍了拍额头“该死的组织处在干什么?吕克你已经是我的军事情报局直属第一特种作战旅的准将旅长!连跳两级了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吕克.西泰尔准将呆愣了半秒钟他终于向年轻的统帅点头致意“谢谢您的提拔!”
“不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奥斯卡边说边打量了一遍坐在特战旅长左右的彪悍军人。
“不为我介绍一下你的战友吗?”
吕克.西泰尔点了点头“让这些家伙自己来会更好一些!”
奥斯卡望向第一个站起来的大个子。
“报告元帅我就是‘野牛’比尔特战旅重装甲团长!”
“报告元帅!我是‘大虫’别列斯基特战旅突击团长!我这人爱抱怨只有打仗能堵上我的嘴!”
“报告元帅!我是‘鬼箭手’米吉安您的箭士团长!我听说您从前的传令官也是个神射手我好久都没遇到过对手了!您能告诉我他的地址吗?”
“报告元帅!别听小白脸在那胡扯他是瞎的!忘了告诉您我是‘火眼’亚瑟负责指挥您的侦察兵。”
“报告元帅!他们都叫我‘鸡佬’麦克不过您别误会我跟那种恶心的勾当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您的游击团长!那个绰号不为别的是指我和我的人总是跑到敌人的屁股后面来上那么一下狠的!”
“报告元帅!我是‘短吻鳄’马歇尔您的强袭团长……”
望着6续起立的特战军官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自信的笑了起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头钻进南方山区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些强悍勇猛的战将会如何作战虽然他不知道未来的战事会展成什么模样但他已经记住重弩吕克和其他六位军官的名字。
就像奥斯涅亲王以为的那样在永不落幕的历史舞台上英雄和忠烈的名字始终都会绽放最为灿烂的光芒。在未来熟悉这段历史的人习惯称呼重弩吕克和他的战友为“安鲁大帝的七勇士”!
“殿下!”小柯克突然拉开客厅的窗帘!
大雨不知何时竟已完全停止一道耀眼的阳光顽强的突出浓云透过玻璃窗明亮的光线在阴暗的天底点燃了一方充满希望的土地。
“要放晴了!”奥斯卡微笑着呓语。
第一章
在去往南方最初的一个月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坚持不笑而阿莱尼斯坚持不与任何人打招呼。
年轻的夫妇在挑战彼此的耐心因为一件很小的事。
奥斯卡隐约记得事情的起因是公主不喜欢车厢里的靠垫男人就说“难道要我把这儿改成卧室?”
男人以为自己的妻子喜欢卧室所以这个不大不小的讥讽将在一旁观望的小小姐逗笑了。阿莱尼斯是公主这个世界上的公主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脾气她们起火来的样子很相似不过没有人考证而已。
“你要道歉!你以为我是那种在卧室生存的女人吗?”阿莱尼斯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瞪着口不择言的丈夫她斜看了一眼小小姐萨沙伊的微笑莫名其妙简直是一种蔑视!作为公主阿莱尼斯幻想自己猛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当然在奥斯卡面前这种事只能幻想。
“别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这就是小亲王的回答这个回答自然加剧了公主的心灵创伤。公主大声质问丈夫“你不爱我!但你需要在你妹妹面前将这件事展示出来吗?你存心叫我难堪!你存心……”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想这些干什么?现在不是很好吗?没有画眉一样聒噪的女人没有精神病患者出的那些令人同样想要疯的提问!这个已婚的男人抬头望了望天他让万里无云的天空也见识了他的白眼。
从都林到南方的维耶罗那或是布拉利格路可不是很好走!虽然维耶罗那和布拉利格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但从都过来只有一条路。这条路要穿越三个省份最先经过多摩尔省国道在这里微微向东偏移在菲尔谢拉省转向西南然后又在基诺斯特拉斯省转向正南。
在基诺斯特拉斯一座名为央昂的古城道路出现两条岔道一条向东攀上高原目的地是邦得列省的布拉利格要塞;如果沿着另一条岔路折向西南在经过无数壮美的田园之后你会在一星期内抵达音乐之城。
亲王殿下的家眷和他的直属部队是在奔行一个月后到达央昂的。作为南方道最重要的岔路口央昂不但是一个巨大的物资商品集散地也是一个庞大的兵营。这个兵营是整个南方集团军群的后备役基地更是泰坦帝国中南部地区最大的冶炼厂。
正是由于冶炼厂的存在央昂城的四季始终是灰突突的高炉燃尽的灰粉和渣滓散在城市的下沉气体中随着人们的呼吸进入胸肺造成西大6感染率最高的结核病和哮喘。
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并不是一件惬意的事面对漫天飞舞的铁屑如果不小心被它撞到眼睛里又被它刮破柔软的眼底组织那么恭喜你!你成为“央昂瞎子”中的一员了!
奥斯卡不喜欢央昂这里的人都将头整个包起来只露出精亮的眼睛和蔫巴巴的鼻子那样子就像南方山区的恐怖份子不过驻足四顾你会现自己身在一个充斥恐怖份子的城市!亲王的车夫沃萨卡.穆罕默德难得露出笑脸他望着街上遮头盖面的男男女女兴奋的说“感谢真神!我好像回到故乡了!”
哦对了!说到故乡才令奥斯卡想起来央昂是名副其实的岔路口它还有一条通向水仙郡的小道。这条小道是战道平常不见什么人它是帝国近卫军为了增援或是消灭水仙郡而开凿的。
奥斯涅亲王对这个认知深信不疑他是近卫军元帅、帝**情局长他对莫瑞塞特王朝针对安鲁搞的那些小动作已经了如指掌。
也许……阿莱尼斯就在搞小动作!这位公主应该听说过岔路口之城的美名她在还未进城的时候就伤到了眼睛。帕尔斯耗费半个小时也没让公主安静下来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小亲王只得吩咐自己的士兵按住公主不断扭动的手脚结果公主叫得更大声了!
直到最后帕尔斯终于取出了那枚小小的铁屑幸亏这个肉眼难辨的小东西并不尖利但公主的嗓子就不同了她的呼叫和呻吟令在场的男人满头大汗、浑身软。
“你是故意叫给他们听的!就像唱歌!还有节奏呢!”奥斯卡躺在床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快睡吧!”
“喂!我在跟你说话!”奥斯卡扳过妻子的身体他的手穿过妻子柔软的和柔滑的脊背。
“不说话吗?”亲王殿下不耐烦了他将头埋进阿莱尼斯的胸口并像拱地的野猪一样啃开了妻子的胸衣当他捧起一对白兔般的**妻子便又开始唱了。
“阿莱尼斯我要你!阿莱尼斯!”
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夜空中回荡肢体充溢漏*点的魔力甚至无需言语的刺激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点燃单薄的夏被点燃床上交织的人体。
当凶猛的进入生展至最浓烈的那一刻飞溅的汗水和高亢的呜吟终于凝结在一起公主的躯体似乎被男人折叠起来她的丈夫在用全身的重量压着她的腿。
疲惫的阿莱尼斯终于由急喘化作细细的**男人想离开美丽虚弱的妻子但阿莱尼斯阻止了他她抱住他的腰并对他说“别走!把他们都留在里面!”于是奥斯卡就不敢动他知道这样会令妻子容易受孕。
“你是不是故意的?”奥斯卡竟然还记着这个问题。
公主吃吃的笑了起来男人就是这样他们不会记得你怎么脾气只记得你是怎么勾引他们的。
年轻的夫妇又和好了他们从早到晚黏在一起连萨沙伊都看出了他们的亲密和相依相偎的甜蜜。小小姐知道有过亲密关系的男女即使不再爱着对方也会如此这般的珍惜放纵着的**只有最忠诚的**和**可以解释男女的契合会有多么无稽。
“你不爱她!”
“我不爱她!”
“再说一遍!”
“够了萨沙!”
“不!我要听!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好吧!我不爱她!”
“哈……舒服多了!”
呵呵!小小姐经常与她的哥哥做这种游戏意志的不断胜利会令她产生陪同这对夫妇走完全程的勇气。
东方人的格言智慧是非常高尚、也是非常精辟的他们说……物以类聚!似乎是这样。亲王一行的庞大队伍分作三部分一部分自然是全副武装的军人他们沉默寡言望着你的样子就像是在打量一块即将投进壁炉的木桩;第二部分是亲王的家庭成员他们喜欢坐在一块儿喝咖啡一块儿谈谈当日的见闻;第三类也是最奇怪的一类!那是两个女人组成的集体埃瑟芬.克里腾森和莫尼亚.阿默生。
在整个队伍里这位法兰公主和女军人自然是最古怪的用保尔的话讲两个人多少都有些轻度的心理变态。
埃瑟芬.克里腾森老是说有人想要谋杀她所以连续一个月不出门有事的话就请到马车上来吧。而莫尼亚.阿默生这个女人三天两头向亲王殿下写信不要搞错了莫尼亚可不懂怎么写情书她是在用近卫军一贯的请示报告向最高统帅申请归队。这样的信一共写了二十多封直到亲王指派她登上法兰公主的马车为止。
其实莫尼亚若是敢张口问一声的话就会知道她的信亲王殿下压根儿就没看过。
当女军人第一次和一位王室公主坐得那么近时感觉一定是震撼的!莫尼亚知道自己是女人她还知道对方也是!可同样是女人这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埃瑟芬公主的肌肤细致、充满弹性她的脸庞充满年轻的、灿烂的光泽没有褶皱甚至没有一丝瑕疵!
莫尼亚就是用这种充满敬畏的目光打量着法兰公主女军人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上面满是细碎的伤痕她又看了看公主的公主的手里捏着一把精致的西葡斯折扇微微摆动的扇面令女军人自卑的别开头。
埃瑟芬的护肤用品收藏在一个刻着设计师姓名的精巧匣子里这个小箱子只有手炉大小用一整块核桃木雕刻而成。最开始莫尼亚还怀疑箱子里装的是武器其实里面摆满香水和用法不一的护肤油。
“这是阿尔芒斯香蕈液它可以让你的身体芬芳如花……这是里昂纳的蔷薇精华素它是抹脸的可我的皮肤比较敏感我用这东西抹手……这个最稀罕!八十金泰一克!最纯正的北海鲸油!你知道北海抹香鲸吗?”
莫尼亚瞪大眼睛摇了摇头。
埃瑟芬耸了耸肩但她对面前这位孤陋寡闻的小姐并没任何轻视。
“抹香鲸!最凶残最恐怖的海洋杀手!据说渔民见过它和鲨鱼搏斗!它的腺体可以分泌一种很奇特的物质人们可以从这些物质里面提炼一种油就叫——龙涎香!”
“这就是龙涎香?”莫尼亚又一次瞪大眼睛她再无知也清楚西大6最珍贵、最奢侈的香料。
“哦!你不能用它抹脸!”埃瑟芬即时制止了正要体验一下龙涎香的莫尼亚。
公主端起那枚拇指大小的小瓶子她指着里面的金黄色液体神秘的说。
“人们喜爱的是龙涎香的珍贵和稀有!他们不知道这种香料由于味道过于浓烈所以闻起来会觉得很臭!你知道我的母亲怎么使用这东西吗?”
莫尼亚又摇了摇头她连一片黄瓜都没往脸上敷过又怎么会知道这个。
埃瑟芬公主从小瓶中熟练的倒出一克的量她将这滴价值八十金泰的液体轻轻抹在女军人的眼圈上。
“知道了吧?北海鲸油最有效的用途就是缓解紧张的眼部肌肉它可以祛除黑眼圈祛除眼部皱纹!这是最好的眼部护理品可天底下的傻子还以为它是香料!哈哈哈哈哈哈!”
莫尼亚近乎崇拜的望着笑得灿烂异常的法兰公主!
接下来大方的公主将自己带出门的每一件奢侈品都为女军人试用了一遍这是女人之间才会分享的快乐。莫尼亚第一次对一件事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她向法兰来的贵夫人虚心的请教每一件小物事的用处。
当装潢一新的前近卫军中尉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人们自然大吃一惊!尤其是保尔!杀手之王呆滞的打量着莫尼亚虽然他只用神经病来评价这件事但男人眼中显露的惊艳还是让莫尼亚得意了很久。
为了安全起鉴埃瑟芬公主将女军人请到自己的卧室她们睡在一张床上。莫尼亚对身边多出一个温暖的物体感到极为陌生不过她的尴尬很快就消散无形。埃瑟芬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少言寡语她的口舌从来就没停止过颤动。为了报答热情的公主莫尼亚也开始努力寻找话题不过她都是在介绍如何杀人。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埃瑟芬竟然极感兴趣这位公主几乎是在一夜之后就将军队培养的这部战斗机械引为无话不谈的挚友。
“所以呢!我们不能用常理来规范女人!”苏霍伊子爵在评述这种事时的口吻就像一位老成的教授。
“我可不想把精力放在女人身上!”子爵最后是这样说的不过熟悉他的人都当他在放屁!用军情处长默茨海尔的话讲“训练一只不吃屎的公狗并不是一件难事可让塔.冯.苏霍伊将军离开女人……比攀登阿卑西斯主峰还要困难那么一点!”
不过现在这样说多少都有些委屈我们的炮兵准将苏霍伊子爵是近卫军历史上第一位炮兵指挥官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一大早塔里先摆脱了纠缠他一夜的两个女人要在四条大腿和两对**中挣脱出身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过这还难不倒炮兵准将。他没有惊动女人只是满足的爬下床并用一个凉水澡洗掉了身上的“战绩”可红色的吻痕是洗不掉的塔里只得在穿戴整齐之后将领口拉得很高。
炮兵是一个全新的兵种鉴于它在妻女山战场上建立的辉煌功绩帝**部对它的重视就像培育新生儿一样谨慎。
塔里的工作和其他常规部队的军官并没什么区别他要监督师部的运作留意上下级的关系关注士兵们的士气和状态还要组织每天一次的炮火装填演习。
演习通常是在傍晚进行亲王殿下的队伍在这个时候都已开始休整。塔里便会在营地附近找个开阔地然后调动他的炮队(其实就是六辆炮车)进行几次假弹试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事迹随着一本叫做《妻女山战役始末》的小册子传遍帝国的市镇乡村老百姓和军人一样尊重英雄、爱戴英雄要不是当地的驻军帮忙相信好奇的人们会将亲王殿下的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塔里的炮队在进行演习时也是这样虽然炮兵准将尽可能的寻找人烟稀少的地方可来自同僚的请求是不能拒绝的于是每次演习时都会有一群地方部队的军官在四周围观尽管没有想象中的轰鸣也没有战场上的硝烟弥漫可当炮兵大声喝出准备炮击的口令时军官们还是感到非常紧张。
军部说这东西可以在两分钟内干掉一个千人方阵!这哪是战争工具!叫屠宰机器不是更恰当?
对好奇的人报声冷笑也就罢了可吕克.西泰尔准将和他手下的五位团长却不会这么干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职业军人他们比火炮更适合担当屠宰机器。早在苏霍伊子爵的炮兵师加入南下特战旅之前他们就已开始考虑混成作战的可能性虽然南方山区的地貌极大的限制了炮兵部队的行动力但只要步军为炮兵清理出一条通道或是在山间找到一个合适的火炮阵地那么这个大家伙绝对能给老朋友们一些意外的惊喜。
当打着莫瑞塞特黄金狮子旗的大部队从乡间穿行而过的时候惊恐的乡下人都在说“这是哪来的怪物?”
“是德意斯鬼子吗?”
亲王瞪大了眼睛他讨厌这个问题他让骑士将问话的那个家伙吊掉树上赏了一顿鞭子。
军情局直属第一特种作战旅的官兵确实像一群怪物他们没有排列行军队形只是在宽阔的国道上散步。有的骑士走在路基下面有的在道路两侧的林地或是田野里游荡。但不要以为这些家伙真的是在游山玩水!以亲王殿下和公主殿下的马车为中心散乱的骑士其实已经组成了一个防守异常严密的阻击阵。
这些骑士披挂着完全不同的装备任何人都看得出他们没有统一的武力配置。这些混乱的装备包括一人多高的重弩两人那么长的投枪葵花那么粗的锤子……他们中有人抬手就能射下天空翱翔的雄鹰有人入水就能捞起鲜活的游鱼有人能生擒虎狼有人能肉搏狗熊……
“不过等等!你以为我这儿是马戏团吗?你只要告诉大家我的手下可以轻易杀人致命就行了!”吕克.西泰尔准将最后是这样纠正的。
炎热的夏日给亲王殿下一行人填了不少麻烦从都林出的时候虽然赶上大晴天可多摩尔省的暴雨一直没完没了。本来奥斯涅亲王打算探访一下多摩尔加监狱的故居但由于行程已经耽搁这件事就只能留待以后了。
从多摩尔省的连日降雨中挣扎而出队伍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但南方还很遥远人们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
菲尔谢拉省近卫军第三军区司令长官热情接待了南下的亲王一行这位近卫军中将不惜重金为元帅的队伍添置了上好的马料和丰富的食品。直到队伍走到央昂岔道口的时候来自菲尔谢拉的柴鸡蛋还没吃完!
不过鸡蛋并不能满足骑士们的胃口当遇到无主的森林时以亲王殿下为男人们、或者说军人们就会进行狩猎他们名义上是为帝国公主等几位女士猎取野兔和狐狸等小动物其实是想为晚餐加点料。
队伍里面最热中打猎的男人就是勒普这头七岁的雄性云豹曾令阿莱尼斯极为头疼。勒普的牙齿和爪子秉承大型掠食猛兽的遗传特色它破坏过的宫廷物事简直不计其数。
作为成年雄性勒普本能的将公主的寝室及附近地区划为自己的领地它在领地内四处喷尿借此留下浓郁的雄性气息但公主只闻到一阵令人作呕的骚臭!所以阿莱尼斯在一怒之下便令宫廷医师为自己的宠物做了结扎手术被去势的勒普虽然不清楚生了什么事但它确实在不久之后改掉了争强好盛的臭毛病它终于变成一只乖巧的大猫。
不过这种乖巧也是有限的它在本质上仍是一头豹子!这就决定了它在见到山林荒野或是野鸡麋鹿的时候不会视而不见。这家伙在上路之后会经常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在之后的某一天突然闯进骑士们的营地。
就像奥斯卡曾经预言的那样小勒普真的将自己捕获的猎物拖到“母亲”的床上结果自然是令阿莱尼斯大惊失色、尖声咆哮!勒普不傻几次骚乱之后它就现自己的行为并不招人喜欢于是它转移了目标。
奥斯卡是男人、是军人!他就很喜欢勒普有头豹子在身边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因为勒普可以提前好几分钟现周围的情况变动。遇到来人是熟悉的家伙宠物豹会垂下警惕的大头当作什么事都没生;遇到不熟悉的家伙它就四肢匍匐做好随时扑出的动作。
所以!奥斯卡习惯在口袋里装一袋巧克力糖块勒普喜欢这个当它在把猎物涎回营地的时候亲王便丢给它一个糖块豹子便十分满足。这时你可以伸手抚摸勒普的大头抚摩它脊背上的花纹不过千万记住!不要摸它的肚子和咽喉除非它躺在地上向你示好的时候。
大型猛兽总有弱点它绝对不会让陌生的家伙接触自己最脆弱的位置。
军情特战第一旅这也是一头异常凶猛的野兽!骑士们就像真正的动物杀手一样无论行军还是布营他们都守卫在自己的位置。他们的头上戴着黑色包布他们的面孔被布匹遮挡住只露出眼睛。当这些颜色各异的眼睛开始光或是集体收缩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元帅!抓到了!”‘火眼’亚瑟边说边指示手下将一个人形布包丢到地上。
“他在一个星期前跟上咱们的队伍一直到央昂!”侦察队长补充到。
“你是谁?”奥斯卡仔细打量着满脸拳印的探子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地上这个家伙绝对是个探子。
“呸!”
奥斯卡躲开了直奔面孔而来的口水这位年轻的统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不喜欢跟这种不识趣的家伙打交道。
“把他交给爱德华先生还有!以后再有这种事就不要来烦我!
解剖手爱德华一直没有事做一路上他都在和毒医帕尔斯探讨关于人体学方面的问题。不过两个人的观点很难达到统一因为爱德华习惯从外部入手折磨人的神经和**而毒医帕尔斯侧重于病理学和药物反应。
“先生元帅命我把他交给您!”
“放在那吧!”爱德华的回答就像是针对某件货物。
“哦!好的!”‘火眼’亚瑟挠了挠头他有点害怕这位绅士的房间因为这个小房间里面摆满数百把形状各异的刀具。狭窄的适合对付气管粗大带锯齿的适合对付头颅新月形的适合膝盖镰刀形的适合剃骨。亚瑟赶紧收回目光不是难过而是除了这几样之外他就不再认识那些刀具了。
解剖手爱德华用冰凉的手掌摸了摸待宰的羔羊羔羊在颤抖但目光却没有疑惑。
“元帅还交代什么?”
亚瑟摇头“抱歉先生元帅什么都没说!”
“那你怎么看?”解剖手自顾自的拣取一把七厘米长、二厘米宽的小刀。
“我?我想这家伙可能是匪徒的探子!”
“那就让咱们确认一下好了!”爱德华转过身他那副遍布刀痕的面孔腾起乌亮的光泽。
凄厉的惨叫在奥斯涅亲王临时下榻的酒店中不断回响酒店侍应都躲得远远的只有军人和亲王的朋友们仍在若无其事的各忙各的。
奥斯卡从书卷中抬起头他听着一声响过一声的惨呼皱起眉头。
善解人意的小柯克连忙解释说“家里的女人都出门了她们被当地的夫人们请去作客您没什么好担心的。”
奥斯卡放松了眼神他再次投入手边的工作。
“报告!”
“有结果了?”
“是的元帅!”火眼亚瑟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南方暴徒的探子但那个家伙并不确定与他同行的人会在什么地方。”
“哦啦!那就这样吧!”奥斯卡挥了挥手但他又唤住侦察队长。“你的脸色不好去休息一下吧!”
亚瑟喘息了一声他回答“是”!看来这位见惯市面的特战军官确实被爱德华先生的手段吓到了。
“把东西丢出去吧!”解剖手最后是这样吩咐的样子就像对待一条破抹布。
在央昂停留的最后一天亲王殿下起得很早他安抚了一下正在抱怨的妻子然后便收拾停当准备出门。
近卫军派驻央昂兵营的指挥官是一位年纪不轻的中将这位一脸落腮胡的老爵士在客厅等候亲王和一干来自帝国中央的将校。
今天的安排是这样的亲王殿下要代表皇室和近卫军都军部视察央昂兵营的金属冶炼厂时间是一个上午。中午是餐会下午是检阅检阅仪式完毕之后就上路。
柯克.道格拉斯中尉在奥斯卡的卧室外来回踱步这令打开房门的小亲王感到很古怪。
“生什么事了吗?”
大剑手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元帅缪拉将军来信了!”
“哦啦!我的红虎!”奥斯卡欢呼一声他等了好久也盼了好久。“快把信给我!”
小柯克递上一个大信封他期待的打量着元帅的面孔。
奥斯卡顺着缪拉的笔迹快浏览着最后他满意的合上信纸。“把它处理掉吧!”
“是元帅可……缪拉将军有说什么吗?”
“恩!你舅舅说红虎完好如初阿兰这个老混蛋果然留下我的红虎为北方集群殿后但缪拉精明着呢!他带着大家从另一个方向回国了!”
“哈哈哈哈!”柯克中尉不顾身份的大笑起来但他突然又有些担心。“这……这不算是违抗战场命令吗?”
“谁的命令?我的命令吗?”奥斯卡的目光危险起来“柯克你记住这里只有我的命令没有来自其他人的任何形式的命令!明白了吗?”
“是元帅!”道格拉斯连忙立正敬礼。“那么元帅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们这就走去看看央昂兵营藏着什么!”
央昂兵营藏着什么?这个问题直接切中要害!央昂城的老百姓每天都在抱怨空气中的有害粉尘和随风飞扬和铁屑煤渣但他们从来都没见过熔炼金属的高炉只看见来自帝国各方的军用大篷车不断运来矿石和各种稀有金属。
央昂兵营坐落在城市西边的谷地里这座巨型兵营拥有三个师也就是一个军的建制但这个军并不属于近卫军的战斗序列他们只是泰坦帝国生产兵团其中的一部。
以低地山谷为掩护央昂生产兵团在土质坚实的丘陵上修建了许多窑洞高炉只是窑洞的一部分在这之外还有通风系统和灌水系统。兵营一侧还有几座守卫森严的大型仓库。奥斯涅元帅一问才被告知这里是军部直属第2号密库存放的都是价格昂贵、质地结实的钢铁箭矢。奥斯卡查看了一下仓库的记录“哦啦!”四千六百捆!每捆十五支!
“呵呵!每人一支的话可以干掉一个集团军群了!”
兵营司令官微笑着回答“是的元帅足够了!”
这就是所谓的国家战争储备了!我们曾经多次提到泰坦帝国莫瑞塞特皇室的忧患意识相信人们在见到排满利箭的巨大仓库之后一定会对此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其实泰坦的强大也尽在于此!
看看那些守卫仓库的近卫军战士他们通过摊到每颗人头上的强制兵役制度来到这里接受训练、为帝**队服务。
而仓库!帝国兵营中的仓库通常只存放两样东西一是国家战具储备二是国家粮食储备。这两种物资是坚持长期抗战又或动战争的基础没有粮食和武器我们谈战争还有意义吗?
在泰坦国土上像央昂兵营这种以生产建设为主的大型军事基地还有好几座它们的作用大同小异有的以囤积军械为主有的以生产为主有的以储粮为主。不过通常情况都会像央昂兵营这样既负责一部分军品加工也负责物资储运和近卫军预备役部队的训练工作。
在被煤渣和刺鼻的烟尘熏得灰头土脸之后奥斯卡等一众军官总算走出了好像被一团黑雾笼罩着的小山谷。
“哦啦!就像在地狱走了一遭!”奥斯卡在兵营门外登上马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呵呵!当然!还是我们家的松岭峰好一些!”塔里接过元帅的话但他立刻就注意到自己的失言“哦!我忘了现在松岭峰已经退休了!”
奥斯卡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会好起来的!”然后他便没再说什么。
午餐会是在酒店举行的央昂城代表军政两界的大人物为此着实头疼了一阵他们的身份完全摆不上桌面若按都那边的风俗这里没人能与帝国的两位顶级皇室成员同桌共餐。最后是阅历丰富的酒店老板找到了办法他在大餐厅里布置了两张长桌一桌是都来的贵客另一桌就是当地的官员们。
很显然奥斯涅亲王对酒店的安排很是满意他有家人坐在身边而不是那些莫名其妙兼且口音浓重的地方官。
午餐很丰盛是基诺斯特拉斯省的本地菜。这里的宴席供应一种烤制得金光闪闪的小面包当地人称为“纽克”纽克是一种古老的计量方式这里指面包师傅的精湛手艺。
除了香甜的小面包主菜自然是最引人注目的有茄子肉泥和烤鸭还有红酒腌乳鸽和草莓烘鲜笋。
在餐后的茶时亲王一行人拒绝了当地的饮料这些天他们已经喝怕了这里的水都有一股煤灰和金属锈蚀的味道。
“这是今早从外地运来的!”央昂的市长小声提醒。
奥斯卡想了想若是再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失礼了于是他便招呼坐在身边的家人都试了试这次果然没尝到令人作呕的味道。
望着心满意足的殿下在场的地方官员都出如释重负的笑声。
这件事绝对有蹊跷!本来亲王殿下要在餐后前往央昂兵营的大校场但陪同而来的阿莱尼斯公主却在出门的第一时间再次迷眼!有过上趟经验的军官们都围了上来他们似乎还想听听公主出的那种婉转凄切的叫声可这次他们的元帅已经学乖了。奥斯卡立刻下令终止阅兵式他陪着苦不堪言的妻子登上马车一路返回城市中的旅店。
“你确定?”
“当然!”奥斯卡用指甲夹住那根作怪的眼睫毛“就是它落进了你的大眼睛!”
“哦!谢天谢地!”阿莱尼斯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说。
“要感谢神明的人是我!”奥斯卡打量起那根孤单的眼睫毛“是它结束了那场不知所谓的表演!”
“是啊是啊!”阿莱尼斯高兴的凑了上来“天气这么热那些参加阅兵的士兵一定恨死咱们了!不过现在可好了他们一定会恭维咱们或者……他们已经躲在阴凉的地方打瞌睡了!”
年轻的亲王突然抱住动人的妻子没有言语他的嘴唇熟练的找到了爱人的胸部隔着鲸骨支撑的胸托奥斯卡用自己的嘴唇描画着爱人**的形状。
“怎么了?”公主轻轻揉搓丈夫的梢她的眼神荡漾着水波。
“阿莱尼斯我要你!阿莱尼斯!”
于是年轻的夫妇又来了!
“真奇怪!这么频繁的接触!我们的公主殿下为什么仍然没有一点怀孕的征兆呢?”
“帕尔斯!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萨沙伊边说边低低的啐了一口本来她和大家一样无所事事可好事的家庭医师不该让她更恼火。
帕尔斯连忙闭嘴坐在小小姐身边的芬拉尔.多那特便拉住萨沙的手并用另一只手抚摩起小小姐的头。在大多数人眼里萨沙还是个孩子。
军官们乖乖坐在旅店的大客房里他们都在等待亲王殿下与公主殿下结束这场突然爆的情事。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说起来这还是比阅兵式好过很多。
“我可以为您引见我的女儿!”坐在小小姐对面的吕克.西泰尔准将突然这样说“当然如果您不介意身边多一个冒冒失失、又不太识字的野丫头。”
萨沙的兴致似乎又减弱了少许“是翠尼蒂吗?我很喜欢她可她在大学城呢!大学城距离这里最少也有七百公里吧?”
“您只要耐心等待就会好过很多!”吕克.西泰尔正在试图安慰烦躁的小小姐也许是小小姐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平常他对萨沙极为维护。“翠尼蒂正在办理转学她离不开我维耶罗那也有几所有名的学院她会在那与我们会合。”
“等?又是等!”萨沙伊苦恼的叹息一声。“哎……要是阿欧卡亚在就好了!”
这次可没人说话了阿欧卡亚被亲王殿下赋予了一项极为机密的工作在场的军人和殿下的随从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谈论女伯爵的事。
“怎么还没结束?”塔.冯.苏霍伊子爵终于不耐烦了。
“你指什么?”
客厅中突然传来亲王殿下的声音穿戴整齐的小奥斯卡在下一刻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塔里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壁炉上摆放的座钟这个动作令在场的男人出心领神会的笑声。
奥斯卡的面孔难得的红了一红他突然兴起一股踢踢炮兵准将的冲动。
“好了!大家都准备一下吧!十分钟后出!”
军人和随从6续散去奥斯卡拖住妹妹的手。
“忙完啦?”萨沙面无表情的望着哥哥“你知道吗?这不是我以为的南方之行这是在锻炼我的意志考验我的心性。我害怕某天晚上会突然闯进卧室刺你妻子几刀。”
奥斯卡将小小姐拉到怀里“说真的萨沙在你刺死阿莱尼斯之前也要小心一些因为我的妻子也不轻松她可能也想刺你几刀。”
萨沙没说话她只是觉得有些荒谬难道她和阿莱尼斯必须像男人那样决斗吗?
“我的宝贝我建议你哦不!我建议你们!你们完全可以换一种相处方式!”
萨沙推开哥哥的怀抱她知道阿莱尼斯就是为了将香氛留在哥哥身上才使用那种刺鼻的香水这难道不是母兽才有的行径吗?
“我和阿莱尼斯本来相处得很好!但那是你和她结婚之前的事现在你叫我怎么面对她面对她的时候又能说什么?”
奥斯卡无言以对他只是再次拥紧妹妹。不过萨沙伊已经无法再有往日的悸动她甚至不清楚继续贪恋这个怀抱的现实意义。现实是冷酷的就像远方重叠的山影似乎任何事都改变不了它的面貌。
萨沙有点怀疑其实她一直在怀疑梦想成真的那一天会来吗?
距离维耶罗那还有几天的路程可面前这条路到底会将终点指向哪里呢?
第二章
绿色在南方的土地上广泛存在。
只要看看贵族领地上人们的居所和教堂……石头与黏土堆垒的城堡尖顶和大理石建筑就会知道勤劳的南方人有多么喜爱这种纯粹、鲜艳的颜色。
门楣、窗根上结满花嫁果和青藤栅栏和沟垒边简单的堆砌着爬墙虎在这之间还点缀着零星的牵牛花苜蓿在田野里疯长着有的甚至高过燕麦。远方高大的山墙虽为地平线涂抹了一层暗淡的光辉但天光和艳阳却使这层光辉稍显稀疏。
确切一点说这是一副杂乱的景致因为我们没有见到勤劳质朴的农户也没有见到手艺精湛的园丁。只有荒废的葡萄园传来手风琴的奏鸣城堡敞开的窗户飘出哀愁的挽歌。可无论如何还是见不到人的人们躲在坚固的要塞里等待救济和贵族老爷的慈悲也有的背井离乡据说是去寻找幻想中的安适生活。
我们不必细数战争的创痍已经历历在目。
战乱为南方带来了什么?是豚鼠聚集的田野还是麻雀飞舞的草场?是天边落日旁的火光还是隐没在林间沟壑里的尸骨?
如果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那么就去问问饱经苦难的孩子们吧!孩子们是最诚实的!哪怕只是一个哀婉凄切的眼光孩子们也会让你读懂战争这个词语所包含的苦痛。
“小家伙!你在这儿干什么?”骑士在两株大榕树前拦住一个被日头晒得黝黑的金小子。
“怎么了?他不会说话吗?”又一名骑士牵马靠了上来他机警的打量着榕树后的小教堂虽然小教堂已经被大火烧穿了屋顶但那里仍可能藏着一些不干净的家伙要不然荒野里的孩子是哪来的?
“算了!看看他怎么了!”骑士终于在与男孩儿的对峙中败下阵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孱弱的孩童男孩子疑惑的打量着面前的军人他留意到对方拥有一匹膘肥体壮的战马样子看上去——真好吃!
骑士掀开孩子的上衣孩子的上身布满零碎的伤痕不过一把小刀令骑士紧张起来他们都与南方匪徒打过交道他们知道这里连孩子都会在近卫军营地的水井里投毒。
“你用它做什么?”骑士攥着小刀他在孩子的面前比画了几下因为他不清楚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个哑巴。
感受到高大军人的不怀好意孩子终于开口了“对付……野狗!”
“他只是对付野狗”另一名骑士已经不耐烦了“把刀还给人家难道你怕给那玩意儿来上一下吗?”
没有理会同伴的叫嚣骑士继续打量着小男孩儿说实在的这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只不过与同龄孩子比起来太瘦弱了。
“比起刀子他更需要食物!”骑士扭回头征询同伴的意见。
“好啦!随你便吧!把这个给他咱们该归队了!”马上的骑士将自己的一袋干粮丢给战友虽然他显得那样的厌烦但干粮的分量却说明他还是十分慷慨的。古老的泰坦有一种说法幼年没挨过饿的孩子绝对是贵族老爷家的因此没人会为难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家伙。
小家伙警惕的接过近卫军战士的口粮袋他利落的拉开扎紧袋口的麻绳。
“哇哦!”孩子出赞叹的呼声特种战士隐没在黑布后的面孔也难得的露出笑容。
有些出乎意料孩子似乎忘记感谢面前的施客他飞的奔进榕树后的小教堂两名骑士的目光又严肃起来看来教堂里确实藏着人。
男孩儿在半刻钟后溜了出来他手里提着空空如也的干粮袋但这个小家伙在冲出后的一瞬间便惊恐的停下脚步。场景怎么变了?两名骑士怎么变成这么多?难道……他们会魔法?
男孩儿惊恐的打量着聚集在教堂门前的一队骑士他感到脊背窜起冷风骑士们隐没在黑色纱布中的眼睛似乎正在喷火!男孩儿只是想归还那位大叔的粮袋但他已经分辨不出铠甲丛林中的任何一个。
一匹黑色的巨马踱至少年面前少年并不确定这东西能不能吃他只看到了这匹巨兽的鼻孔和眼睛那双大眼流露出野兽才有的光泽。少年连忙低下头但他立刻就看到了巨马的红蹄子!
魔兽!这是魔兽!男孩儿惊恐的向后退却他绊到了教堂的台阶屁股坐起一蓬尘土。
奥斯卡低咒了一声看看孩子眼中的惊恐我可不是骑马出来吓人的!
“小家伙!我听说你需要帮助!”年轻的近卫军元帅利落的跳下马他用身体挡住了面相狰狞的小奥斯路。
特种战士在这时已经散到教堂四周他们占据了各个适合出击的位置。
“给……给你!”在确定面前这位脸孔圆圆的叔叔确实是个人之后小男孩鼓足全身的勇气向这个古怪大叔递出袋子。
“这是谁的?”奥斯卡接过粮袋看了看。
“是我的元帅!”
奥斯卡将粮袋丢还给出列的骑士“你做了件好事!晚餐时到我的帐幕里领一杯酒。”
“元帅……其实……是我的同伴!”骑士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的战友是他的战友这样提议的。
奥斯卡打量了一下那名未一言的战士他微微一笑“那就两杯好了!”
小男孩儿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不太清楚“元帅”这个词的确切含义但他听大人讲过许多“元帅”的故事那都是大英雄呢!
“那么……元帅!我可以走了吗?”
“告诉我这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吗?”
小男孩儿下意识的望了望四周的骑士他连连摇头。
奥斯卡又笑了起来他从铠甲豁口内的衣兜里掏出一袋巧克力糖块不过他在打开袋子之前四下望了望他要确定对巧克力糖块极为敏感的云豹不会突然冲出来那样的话不但会吓坏孩子而且事情也就不那么好玩了。
“小家伙!告诉我!里面是你的父母吗?他们是做什么的?”
小男孩儿并不知道“元帅”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他只是敏锐的察觉到堆积在一起的小方块儿散出诱人至极的香……呃……看来他也不确定那是什么味道。
“告诉我!这些就归你了!”奥斯卡坚持不懈的摇晃着装满糖果的小袋子。
小男孩儿的目光亮了起来他似乎下定决心了在“元帅”充满期待的注视下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里面什么都没有!”
奥斯卡的脸色变了变他四下望了望周围的骑士骑士们开始动了!几乎是立刻马蹄踏响教堂的地板三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惊叫哭喊着闯出大门她们扑到男孩儿身边这时的男孩儿已经不再是那副孱弱无力的样子他猛的拔出腰间的小刀指向四方任何一个敢于接近他的高大军人。
“元帅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一名骑士向目瞪口呆的亲王殿下准确的报告。
奥斯卡打量着瑟缩成一团的孩子们这应是一个男孩儿、三个女孩儿不!不!是两个男孩儿、两个女孩儿!***也不像!奥斯卡不能确定孩子们都是一副营养不良兼且活见鬼的样子!他只知道最大的是那个持刀的小家伙。
“你们都散开!你们都散开!你们吓到孩子们了!”亲王突然大声叫嚷起来。他的骑士连忙向四周散去那两名最先接触孩子的骑士则留了下来他们不能丢下亲王一个人。
奥斯卡摘下头盔他的面相虽不算英俊但离和蔼差不多。
“小家伙只剩下我们了!告诉我你是要保护你的妹妹吗?”奥斯卡试图接近孩子。
“别过来!”男孩儿猛的震起小刀他的目光喷涌着绝望无助的怒火。
“你看那边!”奥斯卡突然甩手一指。男孩儿果然上当了在下一刻他的小刀就被诡计多端的大叔夺走了。
“好啦!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奥斯卡随手便将小刀钉在小教堂的门楣上刀尾出轻声颤动这一手立刻令哭闹的孩子们安定下来。
“以身前的光明神起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如果伤害了眼前的孩子他的灵魂就会坠入地狱最底层永远遭受苦难和魔鬼的折磨。”
男孩儿望了望教堂中那尊破掉一边的神像又望了望过毒誓的大叔他渐渐松弛下来当他再次看到挂在骑士腰间那个空空的粮袋时他的敌意便开始消减了。
“哦啦!这都是你的妹妹?”
“是的!”
“她们都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奥斯卡尝试逗弄那个最小的女孩儿但这个还没有台阶高的小家伙竟然打开他的手。
“伊尔莎、七岁白亚、六岁小海仑只有三岁。”
“你们的父母呢?”
男孩儿咬紧牙关“被你们绑走了!”
“我们?”奥斯卡瞪大眼睛。
“戴肩章的家伙说他们是匪徒!”
奥斯卡感到谈话不能再进行下去了他不得不换个话题。
“这里没有人烟的你为什么还要拒绝帮助你的人呢?”
男孩儿的牙齿已经咯咯作响。
“姐姐从陌生人手里拿走一袋干粮然后就再没回来过!”
奥斯卡有点疑惑倒是他身旁的骑士低低的啐了一口。
“是该死的人贩子!专门在南方诱拐女孩子这种事我们以前见多了!旅长就曾亲手结果了好几个!”
男孩儿像个小大人儿一样沉痛的点了点头“所以我把妹妹们藏在教堂里欺负她们的人不是被我也会被神明送进地狱的!”
奥斯卡垂下头他感到自己的南方战略需要做一番调整不过是时候展示他的糖果了。近卫军元帅将糖块儿摊到掌心“来勇敢的小男人!这是你应得的!”
孩子们在犹豫在挣扎!奥斯卡看得出不过最后他还是等不及了他一把抓住男孩儿的手将糖块儿硬塞给他。
男孩儿摊开掌心看了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样子好好吃啊!
这个小家伙终于大着胆子吞掉巧克力糖果他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哇哦!”男孩儿再次出悦耳的赞叹奥斯卡也像他的骑士那样开心的笑了。
“海仑!海仑!你快来尝尝!”男孩儿将嘴里的糖块飞快的吐出来他递给最小的妹妹“快点海仑!快啊!”他感到糖块在迅融化。
“哇哦!”小海仑出与哥哥同样的赞叹其他的两个女孩艰难的吞咽着吐沫她们对妹妹看了又看然后便抿着小嘴盯着怪叔叔的手。
“这是你们的!”奥斯卡将糖果分摊到孩子们的手里现在每个人的嘴里都鼓鼓的。
“这是什么味道啊?”小海仑眨着天真的眼睛向她最信任的哥哥问到。
“我不知道海仑!”
奥斯卡瞪大眼睛什么叫不知道?
“甜不甜?这是一颗糖果巧克力糖果!”奥斯卡试图唤醒孩子们的记忆。
“甜?”小海仑一脸茫然。“哥哥!你知道什么叫甜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抱歉我的小妹妹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奥斯卡呆愣了半晌直到孩子们咬响糖块的声音唤回他的神志。他已经明白了这些生在战乱中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专门为他们提供的美食叫糖果也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令人陶醉的味觉叫做甜!
甜蜜令孩子们傻呼呼的笑作一团望着那无邪的笑容年轻的元帅感到面孔上冷冰冰的!
奥斯卡突然伸出手他接到了一滴滚烫的泪水!
亲王猛的起立他大惊失色的叫喊起来“我的光明神!这是什么东西?”
泪?太遥远了!太陌生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何尝有泪?他早已忘记流泪的滋味!
“泪!那是泪啊!”被吓了一跳的男孩子掰开怪叔叔的手掌“小时侯我也经常哭妹妹们也经常哭可我们长大就没再哭过了!叔叔等你长大了也不会有这东西了!爸爸告诉我的男子汉是没有泪的!”
奥斯卡攥紧拳头“没错!你父亲说的对!他叫什么?”
“史密斯!附近最好的铁匠!将来我也会是的!”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的泪很快就在温热的手掌中融化了。
特种战士组成的散兵线一批接一批他们6续通过小教堂。元帅在小教堂的境遇已经传开了战士们经过守侯在路边的孩子时都从身上掏出一些零碎的食物有人丢下几个泰士有人丢下几件宽大的衣物。很快孩子们面前的近卫军物资就要堆成小山了!
当那名最开始接触小男孩儿的骑士也要离开时他抛给孩子一把真正的凶器那是把没有护手的飞刀。
“用它来保护你的妹妹们吧!做个真正的男子汉!”骑士摸了摸孩子的头。
男孩儿翻来覆去的把玩着特种战士的飞刀他在心底感谢光明神往日的祈祷确实应验了!今天他遇到了一个……哦不!是许多好人!最后他深深的向这位骑士叔叔鞠了一躬。
“谢谢您也谢谢那位给了我一个金泰的元帅叔叔!”
男孩儿笑呵呵的向骑士展示着那枚金光闪闪的钱币。看来他不识字因为那枚金币并不普通确切说那根本不是金泰而是一枚印着安鲁家族第四子周岁生辰的纪念币奥斯涅元帅一直贴身珍藏着。
“收好它吧!”骑士翻身上马“但别让外人瞧见了你得到的是一位伟大统帅的馈赠!”
望着绝尘而去的骑士小男孩儿冲动的挥舞起那把飞刀他冲着烟尘飘舞的方向高声呐喊。
“告诉那位元帅叔叔!我一定会履行诺言在长到门楣那么高的时候带着这枚金币去找他的……还有!别忘了告诉他!我叫李斯特!”
骑士消失了!小李斯特摊开手掌他虔诚的亲吻了一下金币阳光洒在他的掌心金币出耀眼的豪光。
长到门楣那么高的时候?李斯特呆呆的望着教堂的大门“哇哦!好高啊!”得到确切概念的少年不安的嘀咕起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少年突然现那把深深钉在门楣上的小刀他想到了元帅叔叔的那一甩手又想到了另一位叔叔赠予他的飞刀。
男孩儿最后自信的笑了笑就算他长不到门楣那么高也不要紧他已经找到保护妹妹的好办法了!
在许多年后确切时间是没人知道的。小李斯特还是没有长到门楣那么高!他也没有像他父亲那样成为一个出色的铁匠!但这个时候的泰坦帝国已在流传一个动人的传说。
一个拥有飞刀绝技的年轻游侠做了许多劫富济贫的大好事!据说这位天下第一游侠在游历时救助过许多人每次他都留给人们一袋糖果和一个金泰意指甜蜜美好的未来就在不远的地方等待着穷苦善良的大众。这位大游侠甚至救助过蒙难的大帝最后还迎娶了大帝的女儿那是皇朝最美丽的一位安鲁公主!
不过真正的传奇并不是游侠的经历而是他的刀他的飞刀!面对险峻的阴谋、面对刺客团的围杀、面对司法警察的追捕、面对无数慕名而来的挑战!直到传说的最终也没人看清他的飞刀如何出手!在火枪盛行的年代他的飞刀是唯一比弹药还快的凶器不过他的飞刀从不杀生只为救人于水火!
南方人为他们的优秀子弟建立了圣堂穷苦人则在口头上代代传诵他的事迹。在那些动人的故事中人们亲切的叫他——小李飞刀!
不过……当然……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概不负责)
当夜幕低垂的时候未来的泰坦第一游侠已经枕着草垫沉沉睡去他的嘴角带着笑手中握着飞刀胸口贴着金币似乎……正在做着驰骋天下的甜梦!
“对不起!我睡不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走进临时搭建的营帐他的几位高级幕僚和一众将校都在等着他。
尽管刚刚被叫醒的人们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但大家没有任何抱怨迎着一脸愁苦的亲王殿下军人们打起精神立定站好。
“不看不知道!到了这里我才现咱们在都林制订的南方攻略是多么荒谬!”奥斯卡将一本厚厚的卷宗丢在硬木圆桌上这张桌子是可以拆装的亲王殿下的力道已令它摇摇晃晃。
在座的军人四下里交换着眼色但他们始终没说话。
作为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达里奥.贡萨莱斯上将是时候表态了。虽然主位上坐的是一位元帅但南方攻略是已经确定了的作战计划随意改动会让集团军群这边非常尴尬。
“殿下……”
“叫我元帅!”奥斯卡猛的打断老将军他猜得出对方要说什么。
“是元帅!”老军人有些丧气他没想到年轻人会这么不客气。“我……我认为南方攻略在大的方向上是完全正确的我们若是……”
奥斯卡连连摆手他的态度令达里奥上将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承认这一点南方攻略在大方向上确实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作战计划也是诸位集体智慧的结晶。但我们都忽视了一点那就是我们的南方攻略就像近卫军历次动的清剿行动一样只能在一定范围和一定时间内阻止匪徒武装的扩大他们打不过就会跑我们撤退的时候他们又回来了!”
“元帅的担心有道理!”达达拉斯少将肯定的点了点头“匪徒们就是这样他们在山区打了六七年游击战没人比他们更懂得怎么逃窜!我们的作战虽然会大量杀伤敌人但确实不能在根本上扑灭匪徒武装。”
这次连达里奥老将军都沉默下来事实在那明摆着南方集群在山区包围了两年清剿了三年定点屠杀了一年!所有的方法都使尽了但奈何匪徒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匪徒武装屡剿不灭、屡禁不绝呢?”奥斯卡的指节敲响了桌面他用只有统帅才有的目光逐一打量着在座的军人。
“其实大家不是都看到了吗?”已经领会亲王心思的默茨海尔男爵言了“我们一直以为南方攻略的重心在于强有力的军事打击其实呢!我们错了目前的南方五省需要的不是近卫军的箭羽而是恢复已经濒临崩溃的生产生活秩序。”
在场的军人们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们都想到那几个可怜的孩子。孩子们竟然不知道甜是一种什么味道!说出去是没人信的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那个场景实在是惊心动魄的!
“所以……我想……咱们的计划应该暂缓一下了!”奥斯卡的话音令所有的军人都皱起眉头他们都觉得统帅的决定过于仓促或是……多少都有些一相情愿。
奥斯卡望了望军人们的脸色虽然他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但他并不在乎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年轻的统帅开始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驾临南方的出点他曾是那样的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确实一相情愿的认为只要自己的兵势在南方扩展开来、剿灭匪徒武装那么自然会得到五省贵族的拥戴进而攫取帝国南方的实际控制权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
任何一种形式的**统治都有他的存在基础莫瑞塞特皇室凭借的是什么?是帝国各方大贵族大门阀的支持和以宗教为依托的建筑在四百年历史上的人民向心力的拥护!那么我呢?奥斯卡偏着大头思索起来我能凭借什么获得预想中的权利呢?
即便匪徒武装的扩散趋势得到遏止南方贵族的生存状态会有所改变吗?不会的!他们本来就生活在坚固的城堡和庞大军队驻守的城市里匪徒势力强盛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到南方贵族!所以……将希望寄托在善于骑墙的贵族身上——行不通!
那么……南方还有哪些可堪利用的势力呢?商人阶层?新兴的低等荣勋贵族?他们的生存状态一定非常艰苦!有没有可能利用政府策略谋得他们的支持呢?奥斯卡敢肯定这条路是行得通的但商人和新贵族都是善于钻营的行家他们连骑在墙头上的大贵族还不如他们在没有见到实际利益之前是不会公开表态的。
那么……还有什么?
奥斯卡冥思苦想他遇到的似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但这个问题只会出在他这种顶级贵族的身上顶级贵族的思维方式是固定既成的他们只会从自身利益出偶尔扩展一下思路就会陷入孤立的境地。
其实这个问题被年轻的统帅复杂化了!无论南方的特权阶级和商人阶级如何变动这个问题都只能概括为——如何获得最广泛的支持!
那么何谓最广泛的支持?想想起义军是如何坚持抵抗的!他们是山民的儿子、是猎户的兄弟、是手工业者的同胞、是不耐压榨追寻自由的商人后代是看清统治阶级凶残本质的新兴贵族的代表!他们获得了南方五省各个阶层的最广泛支持所以才能在险峻的大山之间与势力绝对占优的近卫军周旋数年并且一直未露颓势。
再想想孩子们无邪的目光吧!可现实就快把这道目光冲毁了!那个小家伙已经拿起刀!那么他的未来会如何?没有父母的关照没有教师的指导他会像许多孩子一样在充满苦难的人生旅途中走上邪路!也许他会成为一位义军战士也许他会成为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大盗!不管怎样他的人生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注定被毁掉!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奥斯卡突然从座位上窜了起来他的思路突然进入一个异常广阔的天地!他兴奋的来回踱步手舞足蹈!此刻的他就像站在阿卑西斯主峰上鸟瞰穹苍泰坦大地正欲迎接一轮崭新的红日!
亲王突然停了下来他拣起了桌面上那份孤零零的南方攻略下一刻他便亲手撕毁了这份无数日夜的辛劳所得。
“这东西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纯粹是胡扯!”
在座的军人面面相觑元帅怎么了?这是什么神经?
“穆尔特!”
立在帐门旁的军情机要秘书连忙答应一声。
“记我的命令。”
“是元帅!”
“即日起军事情报局南方分局调整工作重心!先大部退出山区只在重点地段和敏感区域留守部分精锐行动人员。针对匪徒武装地下势力的清查工作维持不变;其次以基层工作组为单位下驻五省司法部门及军事管辖下的所有监狱和苦役营彻底清查其中的冤假错案并为每一名在籍囚徒编制档案以方便之后可能存在的追踪监管;最后在我的生日也就是今年11月9日前完成第一批特赦工作的部署……”
“殿下!”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不耐烦的站了起来这个小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有什么权利否决皇帝陛下和帝**部已经批示过的作战计划。
“您在开什么玩笑?我不是陪您来这玩游戏……”
“请叫我元帅!”奥斯卡突然厉声指斥头花白的老将军“在一位元帅还没说完话的时候您无权大声喧哗!不过当然您也看到了……”
奥斯卡突然指了指散落在桌面上的文件碎片。“南方攻略已经不存在了!您在我帐幕里的工作也就到此为止!还有什么问题吗?”
达里奥.贡萨莱斯上将整了整自己的军服虽然对方是元帅但他还没老到能够忍受一个年轻人的无礼对待。
“既然这样……那么我告辞了!”上将向元帅敬过军礼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而走。看样子他是记住这件事了。
帐幕陷入彻底的寂静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的离席已经表明即定作战计划彻底流产了。但在座的军人似乎还没有第二人试图否定奥斯涅元帅的新命令。
“我有做错什么吗?”奥斯卡转向他的部属“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达达拉斯少将咳嗽了一声作为元帅的参谋长他多少都要为这件事负些责任。
“您不是还没说完吗?”
奥斯卡望着大学时的老朋友微微笑了笑。“我是没说完但大家都看到了达里奥那个老家伙急着退休我看他也要干到头了!”
在座的军人哄笑起来老将军确实有老将军的尊严但他不该当面顶撞一位元帅尽管这位元帅在某些时候是不可理喻的。
“在我看来清查南方监狱和苦役营已经迫在眉睫。”奥斯卡指了指门外。“贵族领地有近卫军和雇佣兵的护守他们不愁吃喝但那些自由民的城乡市镇就不同了!咱们一路走来见到多少无人区?又见到多少难民营?这些地方还只是从前的田园之国的一小部分!”
“我们要解开我们自己套在人民头上的枷锁!”奥斯卡又敲了敲桌面但他这次更用力了。“司法部门和南方军一网打尽的态度要改一改了!土地荒芜导致民生凋敝民生凋敝导致罪恶滋生罪恶滋生导致匪徒遍地匪徒遍地导致政局不稳政局不稳导致我们这些迫切需要安定的帝**人像瞎子一样盲目的清剿、盲目的动进攻而这又导致土地进一步的荒废!土地是根本农田里没有人在劳作这就是一切祸事的开端!”
奥斯卡安定的坐了下来“我也是刚刚才想清楚这个问题大家明白了吧?我们跌进了一个可怕的怪圈!南方军为何在事隔七年之后仍未瓦解匪徒武装?就是因为我们的策略始终是这个恶性循环中的一个关节。”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要从根本上打破这个恶性循环!”达达拉斯少将边说边仔细品味着元帅的见解。
“哦啦!一点都没错!”兴奋的小奥斯卡大声呼喊起来他感到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亢奋。“南方人希望得到什么?或者说……在战乱持续七年之后希望得到什么?一块自家的田产一座并不见得多么精致的小屋!所以我们最先要做的就是砸破监狱的牢笼解放一部分被枷锁套起来的生产资源!而同时还有一项更重要的工作!我知道南方贵族虽然在战乱中失去了一部分土地但帝国中央的补偿和他们在匪徒武装转入山区之后的兼并中获得了更多!所以我们要联合帝国税务部门重新勘察南方五省现有的土地资源明确每一亩农田的确实归属!这样才能让我们解放出来的劳动力从新焕生机!而不会走上兴风作乱的老路!”
“这……这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惊诧的打量着心怀满志的小亲王“而且……土地是南方贵族的命根子他们不会甘心将到手的资源再次落空您会遇到麻烦的!”
“泰坦法典!”奥斯卡突然指了指天“别忘了我的军情处长我们有充分的法理依据泰坦法典上禁止大规模土地兼并的条款是虚设的吗?公、候、伯、子、男、勋、爵!每一级都有相应的土地规范章程每个领主都有历史地界!清查不会是难事困难的是如何让贵族心甘情愿的将到手的非法土地吐出来!”
奥斯卡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如果皇帝陛下在这个时候布收归无主土地的旨意按照法典重新规划国有田产你还认为南方贵族有理由反抗吗?”
默茨海尔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您说的对极了!确实没人比三世陛下更适合担当这个丑角南方贵族有苦也只能往肚里咽!但皇帝会搬这颗石头吗?他会冒这种触怒南方贵族的风险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会考虑但这种事就应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在南方有的大领主就快破产有的却肥得流油我们总会得罪一批人成就一批人!古往今来的土地配置政策哪次不是这样?再说南方五省中有三个省份是791年武装暴乱的重灾区而另外两个省也是在起义大部扑灭之后恢复得快一些也就是说我们至少可以得到三省的支持这已经是多数了!”
“放心吧!”奥斯卡边说边拍了拍军情处长的肩膀。“我一定会说服皇帝陛下!哪怕是要亲自回趟都林!”
“那……那我们呢?”奥斯卡的参谋长瞪大无辜的眼睛他和身旁的特战旅长互相望了望“攻略不存在了不是吗?那我们怎么办?”
奥斯卡笑眯眯的打量着坐席中占据绝大多数的帝**人。
“我是元帅你们也不会闲着!武装暴徒最猖獗的地区是哪一处?”
吕克.西泰尔准将连忙翻出作战地图谢天谢地!元帅还用得到他!这位特战军官好像害怕元帅再次变卦一样飞的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坐标。
“近卫军第八军区所辖唯斯里唯亚省的贝雅谷地和东苏尔山区北麓。”
“我们就去那!”奥斯卡也点了点坐标。
“您……什么意思?”吕克.西泰尔有些疑惑。
奥斯卡呵呵一笑“我们不能把匪徒放在那不管这些家伙的手上沾着近卫军战士的血连光明神都无法赦免他们的罪责!”
疯子达达点了点头“没错!我们要向他们讨回血债!同时呢!就像亲王殿下说的那样断绝恶性循环的根源着力恢复南方五省的生产能力和经济生活只要大部分民众安居乐业我相信那些暴徒便会由内部开始瓦解!”
奥斯卡突然想到遥远的多摩尔加他露出缅怀的笑容。
这位元帅感慨的叹息起来“大家不会忘了吧?我可坐过十年大牢!没人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就去碰碰泰坦法典除了贪赃妄法的贵族大部分的穷苦老百姓都是迫于生计才走上犯罪道路。”
默茨海尔也点了点头他在里拉海省做过一界特勤行动官对南方人算是颇为了解。
“南方人其实还是非常不错的他们喜欢音乐充满劳动漏*点和爱国热情!若不是有人在其中蓄意挑拨相信791年大暴动也不会那么激烈!”
奥斯卡的面孔突然转冷他可没忘记那个和阿兰一块儿暗算自己的家伙!如果他猜得没错791年阿兰动的那场针对意利亚的图谋很可能就是与暴动的幕后领导人共同策划的只不过阿兰最后被他的合伙人捅了一记重的!
“查!”元帅轻声出命令“在我们进入山区之前要搞清楚匪徒武装的真面目他们集结在什么地方拥有怎样的武力配置和兵力部署他们在法兰和意利亚的基地是谁在为他们提供资金援助!这些事情我都要知道要不然我们还不是像瞎子一样在山区乱撞!只有揪出幕后那个主事者我们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咦?天亮了?”炮兵准将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奥斯卡诧异的扭过头可不是吗?朝阳的光彩已为帐幕的门帘镶上一道耀眼的金边。
塔.冯.苏霍伊子爵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伸了一个懒腰。他看到统帅向自己走过来于是他便立刻收回伸得长长的手臂。
“睡得很香嘛!”奥斯卡微笑着打量在紧急军议上一言未的炮兵准将。
塔里出一声惊叫“抱歉!我是不是打鼾了?”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我很庆幸你睡得安静极了!”
塔里拍了拍胸脯“哦……那就好!那就好!”
“你这个家伙!”奥斯卡一把勒住苏霍伊子爵的脖子他将鬼叫着的准将从座位上提了起来“陪我去晒晒太阳吧!我们都需要清醒一下!”
一众军官随着亲王走出营帐的大门他们看到年轻的统帅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就像是一位得到神明庇佑的天之娇子!也许他们仍对统帅的策略抱有怀疑也许他们仍对统帅的突然转变感到莫名其妙。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迎着东方初升的红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成为一位完美的政治家!当他将潜意识中的亲民思想初步实践的时候他便已具备了无法动摇的领袖意志!而面前的这条路注定会通往世界的制高点!这不是历史的选择而是人民向心力的最终归属。
小李斯特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敲响了小教堂的铜钟远远近近的孩子群立刻赶了过来他们望着飘起炊烟的小教堂露出期许的神色。
未来的泰坦第一游侠将近卫军干粮简单的烹煮一遍然后便和像他一样孤苦的孩子们一同分享。
不过小李斯特要求接到早餐的孩子都要像赞颂神明一样念颂一位大人的名字。虽然这些面容枯槁的孩子已被散香气的薯饼和麦粥夺去了神志。但那个名字已经深深刻印在孩子们幼小的心灵当中。
“来!跟着我念!”李斯特抱起了一个口齿还不清楚的小家伙“感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感谢……奥斯……安鲁……谢特!”
“不是谢特!那是狗屎的意思!我的天啊!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小李斯特面对无知的**气恼的咆哮起来!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奥斯涅的早餐”最终成为流传在泰坦民间的一句谚语意指无以为报的恩德!
第三章
教历798年8月6日维耶罗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他的公主妻子是来过一次的。就和上次一样热情的、无比热爱音乐的市民用高昂的士气和歌喉迎接远道而来的帝国亲王与公主。
奥斯卡现此时的维耶罗那与记忆中的模样差不多这里并未受到暴乱的波及匪徒很聪明他们压根儿就没打过大都市的主意。
“真是一群狡猾的家伙!”亲王小声嘀咕不过这种事连傻子都看得出。维耶罗那是英勇善战的海格力斯子弟兵的大本营海格力斯家的战士是同样勇敢的暴徒唯一惹不起的军人。再说维耶罗那的城防在历史上还未被突破过匪徒不是白痴他们不会把自己的脑袋当成玩物。
在上午的政府招待会上亲王殿下结识了许多在南方贵族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奥斯卡看得出他们真心实意的欢迎自己和公主的到来但他们又对钦差大臣的南方之行不抱幻想。
这是被匪徒杀怕了的一群人年长的老人反复强调那些暴民的凶残他们烧毁教堂、践踏贵族的公墓甚至将一些受尊敬的家庭全体吊死在树上。最后老人们还要唏嘘的总结一句“哎呀呀!罪过!光明神不会原谅这些可怕的罪民!”
南方贵族中的年轻一代和亲王殿下一样他们对老人们的长叹短吁近乎不屑于顾。不过奥斯卡和这些满腔怒火整日琢磨如何清洗报复的贵族子弟存在着本质区别。令亲王殿下不屑于顾的是南方贵族在配合近卫军的清剿行动中屠杀了更多的暴徒而且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有绝大多数都很无辜。
至于南方贵族的年轻一代这些愤怒的青年对安身立命的老家伙鄙视至极!由一些喜欢出风头的年轻人带头什么“青年近卫军”、“神怒骑士团”之类的武装团体如雨!本書轉載!文學網!后春笋一样遍地结生。不过他们可不会上战场那是正规军和雇佣兵的事他们只是大声叫嚷着“忠君”、“爱国”和“复仇”然后穿上花不溜秋的铠甲招摇过市。
为了见识一下这些伪君子的真面目奥斯卡在下午的游园会上使了一点小手段亲王殿下想到这里就不禁笑了起来那件事完全是那个倒霉鬼自找的!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叫保罗.杰沃克的年轻子爵带着自己的小团体闯进森罗万宫的大花园他们全副武装差点引一场骚动。
杰沃克子爵当众向帝国亲王递交血书并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讲。令亲王感到惊讶的是这家伙的口才极为出色他的演讲甚至可以成为一篇精彩的战斗檄文!在最后杰沃克子爵希望能够和自己的伙伴一块儿加入军情局的特战部队向匪徒讨回血债洗脱匪徒加诸在南方贵族头衔上的耻辱。
若按正常的思路作为帝国皇室的特派专员奥斯卡应该像个真正的亲王那样将一众单膝跪地的热血青年搀扶起来然后再对他们的报国热诚给予肯定同时又以军情大事不可儿戏的口吻委婉的拒绝年轻人的请求。
但我们的亲王殿下是谁?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遇到这种事时他会说:“我偏不!”
于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亲王殿下没有拒绝“孩子们”的请求他异常干脆的答应了!
“哈哈哈哈哈哈!”奥斯卡大笑起来他实在忍不住了他想请最好的画师把当时那个场景再次重现。光明神啊!那可太精彩了!那位杰沃克子爵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差点昏倒跟随他的那些小白痴也是一副马上就要逃离现场的样子。
比起这些已经人事不知的傻小子他们的父母自然是最着急的。直到此时人们才完全读懂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名字所代表的确切含义!皇室特派专员、帝国亲王、近卫军统帅!这一连串的头衔可不是作假的!这一连串的头衔足以令他决定南方五省的命运。
也是因此!没有人敢当众反驳近卫军元帅、帝国亲王的言行由奥斯卡亲自主持保罗.杰沃克和他的伙伴正式被授予帝**衔这应是一项无尚的荣耀可“孩子们”的表情就像死了父母一样难过这和保罗在事前说的怎么不一样啊?风头是出够了!可他们真的成为军人了!
不过……奥斯卡有些遗憾因为事情在最后还是大了了之!问题出在哪?谁能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改变主意呢?答案就在保罗.杰沃克子爵身上。
保罗.杰沃克是谁?他是西尔曼.冈多.杰沃克侯爵的小儿子这位侯爵是南方五省地界上最大的领主!维耶罗那富!他在地方军政两界的影响力仅次于海格斯斯家族和格罗.古里安家族。面对一位父亲的哀求奥斯卡自然爽快的应承下来他说他只是和孩子们开个玩笑罢了!
结果……人们自然没有抱怨一位出而反尔的元帅他们连忙随声附和盛赞亲王殿下的幽默。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娱兴节目之后奥斯卡收到了一份来自杰沃克家族的礼物确切一点说是送给他妻子的。那是一副三件套的钻石饰包括两枚耳环、一条项链、和一个皇冠形的小饰。亲王不得不说南方人确实识时务!这套饰由一百一十六枚1.4克拉的小钻组成由白金贯穿始终。亲王又要感叹这种东西是拿来送人的吗?南方人还真是富有!
“放在那吧!”阿莱尼斯随手指了指自己的饰盒不过正常人都将公主的饰盒称为旅行皮箱。虽然帝国公主在见到那片灿烂的珠宝光辉时同样轻轻的小叫一声但她还是!本書轉載!文學網!觉得这件礼物仍只是普通的货色。
“你就这样告诉那位杰沃克侯爵就说你的妻子有更好的!”
奥斯卡皱了皱眉“这听上去更像是勒索!”
阿莱尼斯的语气强硬起来“必须这样!不然这些南方人还以为咱们没见过世面呢!”
奥斯卡恍然大悟他在晚上的宫廷舞会上公开向杰沃克侯爵表达了谢意只在私下场合将妻子教他的话复述了一遍。果然杰沃克侯爵反省一般点了点头他说确实是自己大意了那种东西是公主殿下绝对不会稀罕的!
最后的最后!来自杰沃克家族的礼物变作四份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小姐、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这些陪同亲王来到南方的尊贵小姐和夫人都得到了一份价值不扉的礼物。
奥斯卡也有一份那是一把精致的手杖他喜欢极了!这件手杖其实是一件根雕艺术的杰作不但造型古朴幽雅而且充当手杖握柄的是一大颗质地上乘的琥珀!最令奥斯卡感到满意的是手杖并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样简单或者说手杖只是一把锋利刺剑的剑鞘!只要拔开手柄下的一个小开关一把精钢打造的刺剑就会弹出一截锋刃。
本着礼尚往来的传统亲王殿下高度赞扬了杰沃克子爵的爱国精神他由南方贵族的武勋历史开始谈起一直讲到抗击匪徒武装的英雄事迹。在场的南方人都被亲王的说辞所感染连女孩子们盯着这位殿下的目光也变得更炙烈了。
到了舞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喧闹了一整天的森罗万宫终于安静下来只有殿宇中的长明灯在燃放光火。
作为西大6建筑历史上的一项伟大奇迹森罗万宫的制冷系统在紧张繁忙的工作着贯通宫殿所有房间的黄铜管道在输送凉爽的微风。亲王殿下和公主殿下的卧室在宫殿顶层的一间大屋里这里本是皇帝使用的房间但阿尔法三世在位几十年却一次都没来过于是森罗万宫的总管大人便把这间装潢奢豪的寝室便宜给皇帝的女儿和女婿但愿他们不会荒废卧室里那张大床。
记得13曾对奥斯卡谈起过东方王朝的宫殿是由一群特殊的“男人”在管理直到奥斯卡在成年之后才明白“阉割”这个词的确切含义。“这太残忍了!”亲王在与森罗万宫廷总管闲谈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说起这个。
东方盛行一夫多妻制这和安鲁家族的制度很像但安鲁只是出于保证嫡系成员的人丁旺盛而且拥有这种特权的只有族长一人可东方人则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尤其是他们的帝王!
杀手之王说东方帝王的后宫拥有“数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女人!同样是男人这虽然令奥斯卡有些羡慕但他还是觉得东方帝王有些不可理喻。这位泰坦亲王的身边只有两个女人就够让他头疼的了!天啊!若是换成数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女人?那还不如杀了他来得更干脆一些。
阿莱尼斯公主没在行宫里过夜她被一家皇室的外戚邀去做客了。其实公主完全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地方盛行这种小勾当尤其是皇帝出巡的时候。
通常情况下跟随皇帝出游的女性亲属会被官员们隔离这样一来呢那些有心思的家伙就可以皇帝安排侍寝的年轻女郎。虽然这种传统有些低俗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皇帝毕竟是最高贵的存在他拥有这个帝国的一切偶尔尝尝野味更是完全正当的。
所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位最讨三世陛下喜欢的小女婿完全有理由接受地方安排的侍寝女郎他是一位顶级皇室成员皇帝赋予他在南方的特权已经等同最高主宰者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妻子合作的避开了。于是在798年8月6日这天晚上像检验待宰的羔羊一样小奥斯卡卧在床上开始对走入房间的各色佳丽进行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筛选。
少女们在亲王殿下的门外排成一列一个接一个的等待传唤她们流着泪并且都知道里面会生什么事即便在床上她们会变得很喜欢可此时此刻仍要矜持的表现自己的不情愿。不过少女们的失望很快就写在脸上那位尊贵的殿下完全看不上她们!这就难以接受了她们会因此失去飞黄腾达的机会将她们送进宫廷的父母也会为此感到面上无光。
“她们都是贵族?”奥斯卡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我的殿下这是当然!”罗威尔大力的点着头作为森罗万宫的总管大人罗威尔可不想在这位主子的面前失去威信。“我有可能给您引荐一个厨娘吗?”
奥斯卡有些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我是说……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差不多!总会有些不情愿的但她们的家人都希望她们这样!”罗威尔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他对内情倒是很了解。
“一般来说这些女孩儿的出身算不上多么高贵!她们的父母都是些低等贵族并且过着拮据的生活。不过他们的女儿若是真能获得皇帝或是您的宠爱那就不一样了因为宫廷都会出面给这些陪伴过皇帝的女孩安排合适的婚嫁对象而且这些对象通常都不太坏!比方说丧偶的老侯爵、家私丰厚的老伯爵……”
“这还不算太坏?”奥斯卡打断了宫廷总管的话他总算知道那些半只脚都已踏进棺材的老家伙是怎么娶到年轻貌美的妻子了原来是皇室书记处在拉皮条!
“罗威尔!你的心意我已经领会了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先我不是咱们那位三世陛下;其次这件事对那些女孩儿来说是一种严酷的摧残我可不敢消受这种地方传统!”
罗威尔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殿下!其实……您也知道三世陛下和他的亲属从来都没驾临过森罗万宫第一次邀请那些可怜的女孩儿做这种事……说真的!我也觉得别扭死了!”
奥斯卡突然对这位剃着光头的宫廷总管产生些许好感。
“不过……”罗威尔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刚刚您见到的并不是今晚的全部还有最后一位小姐您没见过呢!”
“哦啦!你又来了!”奥斯卡无奈的叹息一声他不明白宫廷总管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殿下您听我解释!”罗威尔拉过一把椅子在亲王的卧床边坐了下来“那位小姐的歌喉和美貌是维耶罗那人的骄傲!刚才在宫里见到她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按道理她是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她完全没有理由为您侍寝因为只要她愿意的话她会成为一位公爵夫人也说不定!”
“完全没有理由为我侍寝?”奥斯卡疑惑的打量着罗威尔这家伙不当皮条客的话真是浪费了亲王承认宫廷总管只用这一句话就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她叫什么?”
“伊利莎白.凯切!”
伊利莎白.凯切穿过那许多窃窃私语的女人她停在门边那些已经落选的女人都没离开她们是想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不过这个穿着蓝丝裙的女人竟然是伊利莎白.凯切?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一点?那个被无数声明显赫的大人物捧在云端的伊利莎白.凯切会像她们这些可怜虫一样乖乖排着队、等待一个男人的检验?这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
伊利莎白.凯切在深呼吸高耸的胸脯在蓝色丝绒的包围中轻轻荡漾。她的眉毛画着浅浅的黑色粉影在金褐色卷的掩映中眼线变作微蓝这令她眼中的碧绿更显深邃就像喷涌着的火山泉。
维耶罗那人深信不疑伊利莎白.凯切身上的一切没有一样不是可以用来蛊惑男人的!她的出现就像微芒照亮暗巷美艳和性感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肆无忌惮的张扬嘴角眉梢的跳脱以及她暖洋洋的天真无邪为青黄不接的泰坦美人续写了神话从一开始就没人认为她只是一个雏儿九岁登台献唱到了二十岁就已颠倒众生这样的幸运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可是……她真的是那个伊利莎白.凯切吗?”这是在场的小姐们争论的焦点。
“是的!”伊利莎白突然回过头她冲着面相青涩至极的小女孩儿们露出一个美丽得惊心动魄的笑颜。
“我就是那个伊利莎白.凯切!”
“你就是伊利莎白.凯切?”奥斯卡无所顾忌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美人他穿着可笑的宝宝睡衣状似惬意的靠在大床一边。
这个男人的目光好复杂!这是伊利莎白.凯切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第一印象。如果说眼神可以令你受到强*奸那么这就是了伊利莎白感到自己的衣服在被火辣辣的视线一件一件的剥除虽然见过她的男人都流露出这种神采但这位亲王是不同的他的视线将那层意思表达得很明显就是不能一丝不挂偏要留件内衣看看!
“我就是您说的那个人!”伊利莎白垂下头她已开始解开扎紧在背后的裙带。
“第一次做这种事吗?”奥斯卡有些好奇的望着对方熟练的动作。
“是的!第一次!”伊利莎白敞开了胸怀就像人们形容的那样她的**焕着女神一般的光彩。不过只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真正见识了其他的人都只是幻想和瞎猜。
“等等!等等!”奥斯卡即时叫停“我好像没说过会要你!你急什么?还是你对男人都这么随便?”
也许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奥斯卡就是想用最具侮辱性的言辞撕毁女神的虚幻外衣让她的**羞耻的暴露于冰冷的空气和无礼的注视之中。
“您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走了?”伊利莎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解开的裙带再次绑紧。
“呵呵呵!”奥斯卡笑了但他笑得很冷无疑面前这个尤物是他见过的最具诱惑力的女人不但美丽至极而且聪明无比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错过这个占有她的机会。
奥斯卡轻轻说了声“不”然后又说“你可以继续!”
伊利莎白褪掉蓝色丝绒长裙现在她的身体只包裹着一件鲸骨支撑的连身内衣。
“停!”奥斯卡突然叫了一声伊利莎白顺从的放下正欲解脱内衣的双手她站在男人的床边静静垂立。
“就这样吧!”奥斯卡再一次审视起面前的女体样子就像一个贪婪的农场主人在观察刚刚入栏的牝马他的目光专注至极。
女人问“就这样吗?”她的面孔红了起来小腿微微抖。
“我是说……慢一点。”
伊利莎白很听话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那种令她难堪的羞耻了至少这个男人没像预想中的那样勇猛的扑向她再疯狂的进入她。
望着女人平静而又缓慢的解脱了内衣奥斯卡终于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他无法形容面前的女体只留意到女人的乳晕像她的面孔一样红或者说女人的面孔红得像乳晕。
“好啦!告诉我吧!你要我做什么?”
伊利莎白有些惊恐的打量着好整以暇的亲王殿下她忘记自己已是完全**她只是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起这个这和她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难道……是自己的魅力还没有彻底征服他?想到这里伊利莎白.凯切感到羞耻了光明神呀!她**着!
完美的**和下阴上的浅金色卷被女人用胳臂和手掌挡住了“我很冷!”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为女人掀开了轻绒被的一角女人便像水一样流了进来。其实亲王殿下也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勇猛的扑向她再疯狂的进入她呢?也许是对她的好奇已经冲散了**吧?
“说啊!要我为你做什么?这不就是你出现这儿的理由吗?”
“您非要知道吗?在这个时候?”
奥斯卡伸身扳过女人的面孔他终于感到那双无邪的眼眸的威力了他终于对身旁的女人产生**了**来得很快就像大海潮升一样汹涌!但奥斯卡没见过大海他只能用脑子里打闪电来形容这种冲动的**。
“天啊!快点告诉我吧!我不想伤害你可也有些等不及了!”
伊利莎白.凯切拥住锦被傻傻的笑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但她笑了。虽然这个男人已经尽量表现他的不在乎但他最后还是失败了!他跟那些伪君子没什么区别但女人突然有点喜欢他。就像平常那样伊利莎白的笑容绽放着罂粟花一样的光彩在配上她那红红的面孔——就更像了。
“杀人!”
“谁?”
奥斯卡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他的手已经沿着女人的身体曲线攀上一颗滑腻的、柔软的、巨大的**他满意的看到女人簇起眉头嘴里还吃吃的喘。
“一个只有你能杀、你敢杀的人!”
奥斯卡翻身压住了女人他的硬挺紧紧抵住女人的腰。女人似乎被那条炙热的火棒烫到了她轻轻的挣扎在男人身下不断蹭着她的丰满的臀。亲王低声诅咒该死的!这身宝宝睡衣太碍事了!
欲念已经无法遏制伊利莎白.凯切的**就像鸦片又或是一滩水做的火油现在就剩下点燃她的火种了。
“快点!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奥斯卡已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女人身上他就像一个火急的嫖客在一个手段高的婊子面前状似疯狂的褪下裤子。
“不是一个!而是世界上所有姓曼佐诺拉的人!”
奥斯卡稍稍清醒了一下曼佐诺拉这个姓氏他是听说过的。
“你的胃口很大!”亲王紧盯着身下的女人。
伊利莎白伸出手她用这方柔软牵引着男人的炙热。虽然这样**着与男人面对面是她的第一次但她在十五岁时就已见识了男人的器物。最初她只知道那是丑陋的、松弛的长着可怕的老年斑和黑硬的毛但她已经开始喜欢身上这个男人了包括他的凶器这件凶器是年轻的充满劲力的!将它握在手里的感觉就像一位伟大的舵手抓住了桨然后沿着一条兴奋的、幽深的水路起航了!
女人沾着碰着就像被踩到尾巴的野猫一样叫奥斯卡满头大汗他的口水已经堆满了她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大屁股女人会长有一扇那么紧小的门户。
喘吧!叫吧!奥斯卡狠心的想着他摆正了位置然后便用嘴唇贴住女人圆润的耳珠。他一边用力向前推进一边对她说。
“姓曼佐诺拉的人死定了……不管为什么……他们……死定了!”
伊利莎白.凯切很疼!贯穿她的凶器就像一根烧红了的烙铁!她大声的叫用尽全身力气撕咬身上的男人但她还是顺从的、是雀跃的!这一天她等了好久!不过为了令男人更加重视刚刚的诺言她开始疯狂的迎合。她要让他知道伊利莎白.凯切完全是他的了!她要让这个刚刚才认识的男人充当那个垦荒者而不是那个令人作呕的老头子!
这种背叛带来的快感令伊利莎白兴奋得忘乎所以!她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也许对奥斯涅亲王来说她还只是一个美丽的玩物但至少这个年轻人的玩弄可以令她忘记一切可以令她像个最下贱的婊子一样大张开腿嘴里叫着“哈……哈……哈”!
这一夜伊利莎白.凯切“哈”个不停她一点都不介意男人将她摆弄成各种羞人的样子然后在上面、下面、左面、右面、还有后面疯狂的进入她。男人似乎拥有无穷的精力直到窗外传来鸟儿的鸣叫直到她在男人最浓烈最有力的喷中陷入空白的意识深渊。
七彩骄阳准时光临维耶罗那在森罗万宫门前的大广场上留下灿烂辉煌的光芒。莫瑞塞特王朝一世皇帝的塑像挺立在广场中心这位成就一时美名的帝王披着战甲骑着骏马提着一支长长的三叉戟没见过他的人一定以为自己遇见了神话时代的海皇。
在皇室行宫的右边“碎梦石”大道在一大早便像往日那样喧哗起来晨光的懒散也无法阻止奔忙的人群和淘金的野心。维耶罗那交易厅就在这条大道的尽头这是一座外观类似神话殿堂的建筑有大理石台阶和十三根支撑穹顶的巨柱。
维耶罗那在日益繁盛的商贸往来中的地位奠定了这座交易厅的显赫声名作为泰坦帝国的物流集散地和金融交易中心维耶罗那交易厅那面举世瞩目的黑墙只能用“碎梦石”来形容!若要说到“碎梦石”这个美丽名称的由来其实很好解释交易厅成就了不少家私巨万的大商人但在黑色石壁前倾家荡产的人却能从这儿一直排队到都林。
走上石阶跨进大门你便进入交易大厅穿涌的人群和那面高近六米的黑色大理石壁就在眼前。大厅在早上七点准时开盘此时已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在墙外还有交易员和淘金者的呐喊。
在这儿做交易其实很简单“碎梦石”便能表达一切。这面大理石墙壁上雕刻着各种货品的名称小到指甲刀大到海船总之应有尽有。在每一个货品名称的后面都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该种货品在交易厅中的即时成交价虽然有些货品比如黄金在泰坦帝国的价值是恒定的但随着西大6商品经济的不断繁盛黄金的价钱也开始上下浮动尤其在国际之间。
同理!任何货物都有它的即时价钱聚在交易厅中的人群赚的就是即时价与实际收购价之间的差价不要小看这个差价的数目因为维耶罗那交易厅只受理一千金泰以上的买卖!只要交易员更换了某项货品的价格牌人群总会骚动起来即时成交价代表持有该种货品的人是亏损还是赢利在这个时候人们总会瞪大眼睛情绪像情的兔子一样兴奋。
“小麦摘牌!”一名交易员从墙后的总柜台探出头墙前的一名交易员立刻搬来脚上带滚轮的移动梯他熟练的登上梯子找到闭着眼睛也能摸到的“小麦”然后便擦掉了木牌上的价钱。
“每千克二十九泰士六个铜制钱!”
听到总柜台上的呼喊这名交易员立即用粉笔在木牌上写下这个新的价钱。
这个时候人群终于开始呼喊起来小麦又涨了!面粉也会涨!以此为依据所有事关民生的东西都会跟着涨。
“二十九泰士六个铜制钱!五千公斤小麦13299买进!”
总柜台上的交易员找到了人群中的那位买家他大声向柜台更内一侧的款台叫嚷起来。
“二十九泰士六个铜制钱!13299买进五千公斤小麦!”
款台上的出纳员准确记录了这项买单然后他便将这张买单递给对面的银行员银行员接过买单在手边的一大叠单据中找到柜号为13299的帐户然后便将这项买卖记录在填下在帐户里等到收盘时再由银行出纳员来计算这个帐户的得失。
乔尔乔.委罗内斯是这家交易厅的长客人们习惯叫他乔尔少爷这说明他是一位贵族是委罗内斯伯爵的儿子。委罗内斯伯爵在勃特恩省拥有一个以这个家族的姓氏命名的小镇如果伯爵愿意的话他可以把小镇变成一座建有巨大城堡的要塞因为他有个好儿子!据一些老商人说乔尔少爷会是未来的交易厅总理事这个年青人具有高的商务手段和敏锐的赌徒嗅觉。
乔尔乔就是13299这个帐号的所有人他知道明天又或后天小麦的价钱仍会上涨但接下来就说不定了!南方动乱令许多货品的成交价远远离开实际价值这种几乎疯狂的炒买炒卖总会消停关键就看那位来自都的亲王殿下会用什么办法稳定时局。不过连乔尔乔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就是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充满信心。
年轻的伯爵少爷望了望突然寂静下来的大厅门口如果有人能让吵嚷的交易厅静下来那么这个家伙一定是交易厅顶层那些金融大鳄中的一员。
呵呵!乔尔乔没猜错来的是罗逢.罗依一个靠倒卖香料家的狗杂种。尽管对方是一个佝偻着背的狗杂种但乔尔乔还是在罗逢.罗依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微微躬下腰。
香料商人冲贵族青年摆了摆手样子很匆忙似乎连多看一眼都不想。
“哼!狗子还真没个人样!”乔尔乔盯着那条老狗的背影低咒了一声他不禁抱怨起这个世道连贵族都要向商人弯腰。
罗逢.罗依真的像条狗虽然面相老丑但他的嗅觉和头脑却保持着机警!除此之外他还是一条忠狗曼佐诺拉家的忠狗他明晓主人每一个眼神的含义可是现在他有点怀疑自己对主人往日的了解了。印象中维耶罗那交易厅的理事长还没有过那种死了儿子的表情。
伊鲁特.曼佐诺拉和他的双胞胎弟弟休彼尔.曼佐诺拉都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哥哥坐在豹皮沙里弟弟休依尔则站在哥哥身侧。这两个老头子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谁都不会把他们认错。
“生什么事了吗?您这么急着找我!”罗逢.罗依向沙里的老人恭敬的一鞠躬。
“你来啦!坐吧!”伊鲁特用手杖敲了敲地板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金穗罩袍苍老的手掌向自己对面的座位摊了摊。
“您这是怎么了?一夜没睡吗?”罗逢.罗依已经看清了老人的黑眼圈。
作为执掌维耶罗那交易厅的理事长曼佐诺拉兄弟早已不会用数字来计算他们拥有的财富他们习惯称呼金币为“那个东西”习惯称呼交易厅为“那个宫殿”。而他们无疑就是那个宫殿的帝王。
“你有看到我的小猫吗?她不见了!整整一天一夜!”老伊鲁特又用手杖敲了敲地板他似乎喜欢那种声音。
“您的小猫?”罗逢.罗依有些诧异但他注意到理事长用的是“她”这个字眼。“您是说伊利莎白小姐?她不见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老伊鲁特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会有这种事?”
罗逢.罗依不敢回答他也想不出答案。维耶罗那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老伊鲁特的小猫是在指谁这也是颠倒众生的伊利莎白.凯切在成名多年之后仍然没有嫁入豪门的唯一原因。因为这个女人是老伊鲁特的宠物老伊鲁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的小猫。
“您没去找?”
“怎么可能!”曼佐诺拉弟弟言了“我们找了一天一夜!维耶罗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和哥哥已经找遍了只剩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罗逢.罗依有些疑惑在维耶罗那还有曼佐诺拉兄弟不敢下手的地方吗?
“森罗万宫!”
曼佐诺拉弟弟有些担心的说出了这个宫殿的名字他直到这个时候才隐约觉森罗万宫才是真正的宫殿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
“哦……”罗逢.罗依恍然大悟怪不得理事长找他找得这么急他与森罗万宫的总管大人是老朋友。
“但是……伊利莎白小姐会在那吗?我记得昨天的宫廷舞会可没有邀请歌唱家。”
曼佐诺拉弟弟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哥哥已经敲响了手杖。
“她在那!她一定在那!”老人的目光爆出骇人的光芒他失去了宠物猫他的宠物猫可能就在别人的床上还喵喵的叫!
“您确定?”罗逢.罗依瞪大眼睛。
老伊鲁特的手杖有节奏的颤动起来“最近这些天宫廷总管一直在联系那些贵族中的破落户他在给都林来的小主子找女人。”
“我知道这件事!甚至前天还有一个贵族家庭拜托我向宫廷总管引荐他们的女儿。”罗逢.罗依点了点头“但这和伊利莎白小姐有关系吗?”
“有关系!我在现还有一件东西与她一块儿消失之后才想到!”老伊鲁特的眼神似乎与他身后那具豹皮沙上的花纹融合在一起。
“什么……什么东西?”罗逢.罗依是条聪慧机敏的忠狗他涌起大事不好的感觉。
“我们的帐本!”曼佐诺拉弟弟叹息着说出答案他和哥哥就像在演双簧。
“帐本?”罗逢.罗依猛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就像一条突然神经的猎犬。本来他想说是不是那个记载着一切肮脏交易的帐本但他不敢他只能说“是那个黑色牛皮夹子包起来的帐本吗?”
“没错!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曼佐诺拉弟弟点了点头。
“我没有抱怨两位的意思可帐本怎么会和伊利莎白小姐一块儿失踪?”得到肯定的罗逢.罗依更加疑惑。
“因为入主森罗万宫的人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他是皇室钦差大臣、南方五省军政参议、帝**事情报局的座!”老伊鲁特熟练的说出这串头衔。
“好的……我明白了!”罗逢.罗依擦拭到一把冷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那个能够埋葬一切的人所以理事长才会这么说。
“我这就去联系一下森罗万宫的总管大人就请两位耐心等待我的消息。”罗逢.罗依说完话便拿起自己的帽子扣在头上看得出他又是一条行动迅的忠狗。
望着急匆匆出门的罗逢.罗依曼佐诺拉弟弟叹息了一声“还有这个必要吗?如果伊利莎白是存心的……”
“不!”老伊鲁特重重的敲响拐杖。“伊利莎白不是存心的我的小猫只是在情!她是那么可爱我会原谅她的!”
“可是……”
“去做事吧!”老伊鲁特再次打断弟弟“去召集我们的合伙人!不要以为大厦将倾!这是维耶罗那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而与此相反的是……”老人再次化作猎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碰了我的小猫他的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休彼尔.曼佐诺拉似乎想向他的哥哥说点什么但他欲言又止。从来都是他的哥哥号施令他没怀疑过虽然这次已经不同了但他还是沉默的走出理事长的巨大办公室。
望了望天色很好嘛!可空气中却透着阴寒!
曼佐诺拉弟弟小声嘀咕“……大厦将倾?”
第四章
南方人一直有些奇怪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入主森罗万宫已经半个多月了但他除了每日历行的酒会和宴会之外就什么都没做!嫉妒心强的绅士会冷笑着说“有伊利莎白.凯切在身边他还能做什么?”而心思深沉的聪明人则会不屑一顾的瞪上绅士一眼:“等着瞧吧!要不把南方翻过来他就不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说实在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确实什么都没做他用两个星期的时间才把盘踞南方五省的大小贵族理顺了一遍并向其中几位影响力最大的公侯简要的阐明了自己的政略。结果和预计中的差不多一半反对一半赞同。但赞同的那些在目前的南方已经比反对的那些失去了很多声势。
这还不是奥斯涅亲王最担心的他写给三世陛下的信一直没有回音他写给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的信也像石沉大海一样。总之一切还没开始我们的亲王殿下确实无事可做。所以他死心塌地的要把森罗万宫珍藏的两万三千多瓶各式好酒全都挥霍掉于是每天的宴会和舞会就是必须的。
除了看似无所事事的亲王殿下维耶罗那人还在谈论另一件事这件事的号召力无疑更大一些。
“伊利莎白.凯切成了奥斯涅亲王的养女!”
“你听谁说的?”
“我亲眼见到宫廷里的人称呼伊利莎白为殿下!”
“那她可达了!”
人们都在这样谈论着不过另一种声音也是有的比方说“曼佐诺拉兄弟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有的!据说老头子把伊利莎白小姐的行李丢在了森罗万宫的大门口!”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
奥斯卡打量着正在挑拣行李的伊利莎白.凯切他突然笑了起来“一想到这些东西都是那个老家伙为你添置的我就……”
“什么都不要想!”伊利莎白用一根手指掩住亲王的嘴巴。“我的行李其实只有一件就是之前交给你的那本牛皮册子。”
奥斯卡作势就咬了一口他的养女小叫了一声并且捂住她的手指。
“你干嘛?”
“惩罚你!”亲王从女人的背后拥紧她他贪婪的吸嗅着女人身上的香气。“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你应该早点遇到我的!”
伊利莎白转过身她将自己纳入男人的怀抱“要抱怨的人是我!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呢?”
“好吧!是我的错!”奥斯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听到门外的独奏了吗?咱们要出去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亲王边说边指了指摊在地上的行李。
伊利莎白将自己捧在胸口的几件衣物向亲王示意了一下“这是我母亲为我缝制的我只留这些其他的……就烧掉吧!”
“那些饰呢?”奥斯卡又指了指堆在梳妆台上的珠宝山“烧掉怪可惜的!再说也烧不掉啊!”
伊利莎白点了点头“所以明天要请我的父亲大人陪我上街咱们要去几家孤儿院和修道院有人比我更需要这些饰!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咱们就去购物吧!”
奥斯卡亲了亲养女的脸颊“好主意就听你的!”
小提琴独奏悠扬婉转乐声在宽敞的听室内辗转好久才传出室外。这里是维耶罗那每户贵族人家都拥有装饰豪华并运用了简单声学原理的听音室。尤其是维耶罗那的音乐家从来都不会枯竭所以大大小小的听音室总会高朋满座在晚餐结束时听音室遍会传出各式乐器的奏鸣。当然如果你有能力请到伊利莎白.凯切小姐献唱一曲那么这场家庭音乐会就更完美了!
“她……她可真美!”翠尼蒂小姐向坐在自己左边的小小姐这样说又向坐在自己右边的阿莱尼斯公主重复了一遍最后又像自言自语一样加重了这个肯定句的语气。
“是啊……她可真美!”阿莱尼斯也这样叹息着她一直都在打量伊利莎白。要一个女人承认另一个女人是美丽的这绝对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不过你遇到的女人若是伊利莎白那就另当别论了她的美就是逼迫你承认的那种美!
“你得管管你的丈夫现在他对她言听计从!”萨沙伊的手指越过翠尼蒂她捅了捅阿莱尼斯的腰。
“别这么说萨沙!”阿莱尼斯笑着躲开了“我要说他也是你的哥哥你也要管教他!”
萨沙蹙紧眉头“可……他是和他的养女……哦天啊!我实在说不出那个词!”小小姐突然不耐烦的转向公主“你是他妻子!不管怎样你都得教训他一下!难道让他和那个女人为所欲为吗?”
阿莱尼斯扶住额头“可我怎么管?就像你说的伊利莎白小姐是我丈夫的养女有公证人、有主教、还有那个洗礼仪式!恐怕连我父皇都要承认她!你说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真要我像一个母亲那样管教她?我可做不出!”
翠尼蒂小姐突然一左一右抓住两个女人的手“你们别争了!咱们一块儿想想办法!”
阿莱尼斯和萨沙伊瞪大眼睛她们几乎同时向不懂人事的翠尼蒂吼了起来“不关你的事!”
在一阵沉默过后阿莱尼斯也许是受到了翠尼蒂小姐的启她让步了她对萨沙说“晚上到我那里过夜吧!你哥哥不会来找我的!”
小小姐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一声“好的”。看来要让两个女人团结起来只要在她们中间再放进去一个女人就行了。
终于小提琴独奏结束了人们起立为演奏的音乐家鼓掌亲王殿下慷慨的为这名演奏家定下了下一次邀请的时间这位演奏家便千恩万谢的退出了。这时人们终于开始起哄一位夫人叫得最大声她就是皇室机要秘书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家的莫宁夫人她要求亲王殿下将身边那位名动南方五省的绝代佳人推到台前去。
人们如愿以偿伊利莎白.凯切小姐哦不!天啊!这个错误犯得多么离谱!伊利莎白.安鲁小姐向在座的大贵族微微鞠躬这些从前的恩客便匆忙回礼。伊利莎白心满意足的微笑起来这是多么稀罕啊!大贵族们竟向一个歌唱家回礼?伊利莎白在这之前可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清醒的意识到亲王赋予她的头衔给她的生活带来了怎样的变化。
在向端坐在室内最佳听音位置的奥斯涅亲王投去感激的一瞥(其实是撒娇)之后伊利莎白轻了轻嗓子。掌声立刻消失人们也停止喧哗管风琴乐师敲动了键盘一个高亢明亮兼又委婉动人的女声便响了起来。
维耶罗那我的家
被阿卑西斯玫瑰环绕着还有季风
季风是我的爱人啊他在春天光临维耶罗那
可又走了在玫瑰凋谢的时候季风我的爱人
离开了维耶罗那我的家
奥斯卡感到一双手臂扶住他的肩膀他转过头原来是他的军情处长默茨海尔男爵向门口示意了一下。
奥斯卡起身向厅内的众位宾客告了个罪然后又像妻子和妹妹的方向微微胲之后他便跟随男爵走出大门虽然人们都被歌声吸引但有心人都知道亲王殿下要办公事啦。
乔尔乔.委罗内斯恭敬的守侯在亲王殿下的书房外在见到那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大人物之后他便虔诚的弯下腰。他是在十天前被军事情报局的行动官请入森罗万宫的这位维耶罗那交易厅里大赌徒还以为自己犯了法但之后他受到亲王殿下的热情接待原来人们是要他帮忙来的。
“乔尔!怎么样了?有进展吗?”奥斯卡边说边随意的揽住对方的肩膀他知道没有哪里青年贵族愿意像伺候老人一样对待自己除了明塔斯.布郎特那个大个子。
“殿下!已经破译一部分了!”乔尔从怀里掏出一本黑色牛皮包裹的帐册老家伙们很小心这玩意儿是用秘语和消影药水写成的。
奥斯卡点了点头“到里面来说吧!”
默茨海尔男爵跟随亲王和精明的年轻投机商人走进书房他留下四名卫兵守护门口。为了防止有人从冷气铜管窃听他还拜托森罗万宫总管罗威尔大人断绝了这个大房间的冷气供应并用石棉塞子堵住贯穿书房的冷气管。
在军情处长把一切都打点好之后奥斯卡终于说话了。
“现什么了吗?”
“是的殿下!触目惊心啊!”乔尔边说边在亲王的大书桌上翻开牛皮册子然后要展开自己腾写的翻译本。
“您看!这东西其实应算是一本日记盘踞交易厅的老家伙是按古老的月历记数的那时每月十五天分上弦月和下弦月每个上弦月的第一天是交易日而每个下弦月的第一天是收帐日!”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笑着转向自己的军情处长“你看!我就说嘛!咱们请到一位经济学家来做这件事真是太明智了!”
乔尔乔.委罗内斯谦虚的笑了起来“殿下我可不是什么经济学家!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贵族所以军情处长才找到我!”
“哦啦!他找对人了!你值得信任也是一个好样的!请继续吧!”
“是殿下!”乔尔连忙指了指腾写的翻译本“您再看老家伙们记载日期的方式很浅显但他们记载数字的方式我就搞不懂了我想您手下的密码破译员也搞不清楚所以才考虑在经济学上找办法。”
“是这样没错!”奥斯卡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乔尔兴奋的指点起来“我也搞不懂这些数字符号但我知道另外那些代表货品。比方说这个人鱼标记是一个古老典故人鱼肉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然后在这个标记后面是它的产地这个琴形符号是博德加省最大的牧场的商标这个牧场的小牛肉是整个南方最棒的!”
“然后呢?”
“就没有了!”
“什么意思?”奥斯卡疑惑起来。
“意思就是在794年7月也就是连续的两个上弦月这批产自博德加素瓦他牧场的肉牛在市场上消失了!”
“这代表什么?”奥斯卡挠了挠头他对这个一窍不通。
乔尔少爷露出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就好象他吃过这批小牛肉的亏。
“这代表这批肉牛虽然仍在维耶罗那交易厅的黑墙上进行流通但人们花钱买到的只是一批空货!您再看……”乔尔乔指着人鱼和琴形记号之后的最后一个符号。“这是一个酒桶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代表南方数一数二的大酒商霍金斯这批肉牛最后落在他手里了或者说这批肉牛一开始就是他的!”
奥斯卡连连摇头“搞不懂!搞不懂!既然牛已经不见了维耶罗那交易厅还做什么买卖?”
乔尔少爷低啐了一口他总算知道这些老家伙是怎样聚敛财富的了。
“我再给您解释一下就算维耶罗那交易厅里的老贩子也可能搞不清楚但我总算知道啦!这是一笔空货的买卖!大酒商霍金斯将自己低价收购的肉牛投入市场利用他的同伙提升货品的价值不明就里的人会蜂拥买进这时还会出现近卫军集团采购、素瓦他牧场受到匪徒袭击的消息结果肉牛的价值就更高了!到了最后……一场牛瘟!交易厅摘牌清盘这笔交易就不存在了!”
“哦啦……”奥斯卡呼喊了一声他摸了摸鼻子“我还是不懂!”
“呃……这样吧!我换个说法!”乔尔乔突然抓起书桌上的一只羽毛笔。“现在我说这东西值十个金泰。”
“你开什么玩笑!”奥斯卡瞪大眼睛“一个金泰我能买一大把!”
“殿下!我不是开玩笑!占据交易厅的老家伙也不会开玩笑这支羽笔就是十个金泰!”
“我到别处去买还不行吗?”奥斯卡有点愤怒了这是勒索。
“您才是在开玩笑!”乔尔乔.委罗内斯像个奸商一样笑了起来“看看您的桌面您只有这一支羽笔而市场上也只有这一支!您要用它写字您要用它处理公务!没它不行的!十个金泰您买不买?”
“市场上不可能只有这一支羽笔!”
乔尔乔丢过一本像泰坦辞典那么厚的帐册“您自己找找。这里面记载着维耶罗那交易厅794年7月份所有的交易记录如果有第二支羽笔我也不会卖您十个金泰!”
奥斯卡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们控制着整个市场!”
“不!”乔尔少爷摇了摇头“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全世界只有这一支羽笔十个金泰!您买不买?”
“买!”奥斯卡垂头丧气的答应一声“把它给我我给你十个金泰!我要用它写信就像你说的我离不了它!”
“好的!我就当您已经给了我十个金泰!可在我做成这笔交易之后……”乔尔少爷突然转向恭身立在一旁的默茨海尔男爵他谄媚的迎了上去“来自黑市的男爵阁下!我的老朋友!您看我为您带来了什么?市场上唯一一支羽笔!在维耶罗那交易厅卖十个金泰呢!怎么样老朋友?我只卖您八个半!”
“别胡扯了!我已经付过钱了它是我的!把它给我!”看样子奥斯卡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默茨海尔微微一笑他已经接过了那支羽笔“真要谢谢老朋友这可是市场上唯一一支羽笔!八个半金泰我要了!”
“那么殿下!”乔尔乔像个无赖一样转向呆愣着的小亲王。“现在呢……整个市场都知道您的羽笔已经断了它已经失去了使用价值和存在意义。”
“可它是我的我花十个金泰买到的!”奥斯卡大声叫嚷起来“再说它没断!它被你低价卖给默茨!”
“相信我殿下!维耶罗那交易厅的老家伙们一定有办法让您相信您的羽笔已经断了您的十个金泰也不见了!但作为交易的保证人他们会赔偿您可赔偿的只是这支羽笔刚刚进入市场时的价格也就是这笔交易的保证金!”年轻的金融家边说边将两个泰士丢在小亲王的书桌上“带着这点钱离开这儿吧!祝您下次好运!”
奥斯卡凝视着桌面上的两枚钱币他突然猛力的砸了一下桌面他已经完全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无论是肉牛还是羽毛笔道理是一样的!
“殿下您看到了事实就是这样。”乔尔乔为刚刚的表演付出了一头汗水“交易厅的老家伙们不是囤积居奇也不是贱买贵卖更不是投机倒把他们是在诈骗!无所顾忌的、疯狂的诈骗!他们从交易厅的普通商家手里攫取了十个金泰又从黑市上获利半个金泰只赔偿给您两个泰士您没抱怨因为您在清醒之后已经知道那支羽笔就值这个钱可这还不算完!”
亲王殿下已经气得浑身抖了可事情竟然还没完!
“您注意了黑市上的资金是不合法的完全见不得光若是被帝国的税务部门和司法部门查处是要掉脑袋的!所以……维耶罗那交易厅的金融大佬要把黑钱变成白的!”
“他们是怎么干的?”
“再简单不过了!”乔尔又转向一旁的默茨海尔男爵“我要向帝国司法部门举报!我们的一位客户买到了一支断掉的羽毛笔是一个法兰手工作坊生产的我们要追究这家生产商的责任!”
乔尔说完便再次面向莫名其妙的亲王殿下“不管是用钱买通还是靠裙带关系总之法院很快就会下达裁决那个法兰手工作坊要赔偿维耶罗那交易厅所有的损失当然……没人知道生产商和状告他的维耶罗那交易厅是一伙的!这伙人会在法官的监督下签署赔偿协议呃……就赔八个半金泰好了!”
“真***!”奥斯卡低咒了一声“由黑市获利的八个半金泰就这样被漂白了!”
“没错分文不少而且完全合法!然后这些资金会再次加入流通领域像滚雪球那样变为更巨大的资本!”贵族青年边说边合上了厚厚的牛皮册子。
“这里面不仅记载着向司法部门提供的贿赂还记载着那些具体经办人的姓名这些名字都是用明语书写的。很明显!交易厅的老家伙们是要保存帝国官员的罪证以备不测啊!”
“那么……殿下还需要我再进行下去吗?我已经破译了一百多项交易没有一个不是……”
“够了!”奥斯卡挥了挥手“他们为什么可以这样做?我是说……他们凭什么?”
乔尔乔耸了耸肩“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呢?连出产羽毛的天鹅都是他们的那么羽笔还不是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如果……干掉他们呢?”奥斯卡咬牙切齿的诅咒起来。
“殿下您还不明白。”乔尔少爷又摇了摇头他从默茨海尔男爵手中再次拿回羽笔。“您赔了十个金泰可这笔钱和羽笔都还在。那么好吧!愤怒的您将赚了这笔钱和得到笔的人送上断头台可这笔钱和羽笔仍是确实存在的有人会继承这笔钱再次收购羽笔!一切又都回来了!”
“你是说……会有新人取代老家伙们的地位!”
“没错!”乔尔乔终于点头了“泰坦不是只有一个巨商您杀不尽的!他们会在当前的金融领袖倒台之后凝聚更多的资金吞并之前的一切!”
“够了够了我听不懂说重点!他们要怎么吞并那些人的家产?”奥斯卡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是殿下!”乔尔乔.委罗内斯想了一会儿最后他只能说“流通中的资金是附着在货品上的而货品总有目的地那么资金流通也就有一个终点。新崛起的大商人或是大商会可以收购倒台者手中的货品和原料产地这就是您干掉的那些人的家产。当新人将这些东西再次投入流通他们自然就是新的王者了!”
“不!”奥斯卡摇了摇头“这是不正常的流通!就是这种畸形流通才造成南方五省的破败!”
乔尔乔叹息了一声“殿下这是没办法的事!您对付的是商人他们只看重利益他们绝不会在乎南方变成什么样子只在乎怎样使货品在流通时变换成更巨大的资金。”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乔尔乔又想了想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甚至怀疑自己若是拥有那么庞大的资金的话也会跟随老家伙们一块儿干因为他们在本质上都是商人!
“除非……您能控制维耶罗那交易厅!”乔尔终于说出答案“维耶罗那交易厅是资金流通的起点也是终点!现在看来……黑市交易的金融中心也是这个鬼地方!只有控制了那里的资金才能从根本上扭转整个畸形的产销领域。”
“我可以调派近卫军以抓捕诈骗犯的名义占据那里但……之后呢?”奥斯卡又陷入困境他完全不清楚占据交易厅之后要怎么做。
“泰坦法典保护贵族的私有财产对自由民也是一样所以您只能监管维耶罗那交易厅并不能将交易厅那座巨型金库里的存款占为己有……”
“等等!你这不是废话吗?”奥斯卡叫喊起来“我不能把那些资金怎么样的话那我干嘛要占据那个鬼地方?再说如果维耶罗那交易厅闭市了的话……南方经济不就彻底完蛋啦?”
“呃……呃……”乔尔乔难堪的支吾起来天啊!他又不是老曼佐诺拉兄弟那样的大金融家难道亲王殿下还指望他成为期货市场的救世主吗?
“我……我再想想!”乔尔少爷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好吧!就这样吧!我们都得想想了。”奥斯卡冲年轻的金融家挥了挥手他突然有些庆幸幸亏没有把都林制定的那份南方攻略摆到台面上那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因为南方五省的社会状态已经完全变形了!
“默茨!你怎么看?”奥斯卡在将乔尔乔.委罗内斯送出门之后才想到征询军情处长的意见。
“殿下!我们是军人!”默茨海尔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他只能对小亲王报以一脸苦笑。
“是啊!我们是军人!”奥斯卡瘫软在沙上他在来时雄心壮志就快被消磨光了入主森罗万宫已经半个多月但他除了收养一个女人之外就没再做过什么大事。虽然他也不想这样但事实在那明摆着南方五省的社会秩序就像千疮百孔的蜂巢可在某些方面又像滴水不露的铁桶我们的亲王殿下根本无从下手。
敲门声适时响起奥斯卡连忙端正坐姿“进来!”
“殿下!帝国皇室书记处的回信!三世陛下还加盖了私人印章!”军情机要秘书穆尔特.辛格中尉恭敬的双手捧出文件。
“哦啦!来得还真***是时候!”奥斯卡兴奋的接了过来他用牙齿一口撕开火漆和封皮但他在阅览的时候却完全变了脸色。
默茨海尔担心的凑了上来“殿下!难道是陛下拒绝了咱们的……”
“自己看!”咆哮中的小亲王一把撇过信纸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像头苍蝇一样在书房中四处乱撞。
默茨海尔从地上拣起信纸他看了看开头不错嘛!皇帝同意了并且正式授权!可是……军情处长的脸色也变了!
“什么叫自行解决土地赔偿金?”
“就是阿尔法三世这个吝啬鬼不愿意出这笔钱!”奥斯卡厉声大喝“对那些在新的土地规划中失去一部分利益的贵族要用金币来补偿!这是我允诺过的!可是现在呢?我们的陛下是同意了!但他不给钱!”
默茨海尔望天叹息一声“我们的陛下在搞什么?他叫我们上哪去弄这笔钱?”
“三世陛下不会这么玩弄我!查!给我去查!是谁给三世陛下出了这么一个阴狠的主意!我要他的命!”奥斯卡一边来回踱步一边不停的诅咒叫嚣如果南方贵族在马上就要进行的土地清查中得不到相应的赔偿……奥斯卡没想到别的他只想卷铺盖回都林不然那些失去土地的贵族会把他吃了!
对亲王的命令默茨海尔无奈的点了点头三世陛下已经加盖了帝国皇帝的印信即使查出什么又能有所改变吗?他知道小亲王不过在说一些气话。
军情机要秘书穆尔特.辛格中尉从默茨海尔男爵的手里接过皇帝的授权信他的眼睛瞪了起来“殿下不用查了吧?您没注意吗?文件最末还有内阁总理大臣的印信!”
奥斯卡猛的抢过文件!他果然在文件最末找到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的签名。
“我去你妈的吧!”小亲王不顾身份的破口大骂他还把文件丢到地上然后用力的踩了几脚。
“叫咱们最好的队员上路吧回都林把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的脑袋塞到便桶里塞不进去就别回来复命!”
默茨海尔笑得更苦了他怀疑自己的主子已经被怒火烧穿脑壳了。
“殿下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奥斯卡厉声尖叫着“每亩地的赔偿金是六十九金泰这是我跟南方那几家大门阀商量好的!这也是南方贵族能够接受的底限!可现在我连一个铜制钱都没有!拿什么跟人家做交易?”
默茨瞪大了眼睛“是啊!是啊!每亩地就是六十九个金泰咱们最起码要付出千万以上的赔偿金。陛下也真是的他要咱们去抢劫吗?”
“你说什么?”奥斯卡突然窜过来他揪住了军情处长的衣领。
“我说……我说咱们要付出千万以上的赔偿金!”默茨海尔惊恐的望着小亲王的眼睛。
“不!是在这之后的!”
“我说……三世陛下是要让咱们去抢劫!”
“抢劫?”奥斯卡松开了男爵的衣领他开始像刚才那样苍蝇似的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抢劫……抢劫……抢劫……”
“南方谁最有钱?”奥斯卡突然停下脚步。
“当然是那些大商人!”默茨海尔擦了擦汗。
“他们习惯把钱放在什么地方?”
军情处长似乎有了一些灵感“维耶罗那交易厅!”
奥斯卡气度非凡的坐回他的大沙这位殿下似乎要决定什么事情了。
“听说过建在维耶罗那交易厅地下的那个大金库吗?”
“听说过!”默茨点了点头。
“万一哪天金库里的东西消失了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那些大商人会破产而且……占据金融市场的最大的那个雪球也就融化了不存在了!”军情处长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没错!”奥斯卡点了点头光明神啊他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天才。“不但如此那些破产的大商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收购的啦!他们会彻底完蛋!而那些后来的人只能重新配置资源他们只能重新造一个雪球!到时候……我就用原来的雪球吃掉他们的雪球这样一来……维耶罗那交易厅就是咱们的了!”
“我明白了!您要抢劫维耶罗那交易厅的地库!那里的黄金据说堪比国库咱们不但可以得到付给南方贵族的赔偿金!还能攫取金融流通中最重要的源头部分!”
“你还不笨啊!但我可没有这样说过!”奥斯卡笑得阴险至极。
默茨海尔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是的殿下!我差点忘了!我早就收到密报是山里那些匪徒干的。”
“你呢?穆尔特!你有什么看法?”奥斯卡突然转向自己的机要秘书。
辛格中尉像刚刚睡醒一样猛然回神“抱歉殿下我刚刚打瞌睡了什么都没听到请您责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奥斯卡近乎是尖叫着大笑出声“看你还算识相这次就不追究了!”
“谢谢您的仁慈我的殿下!”
敲门声再度响起奥斯卡又恢复正襟危坐。森罗万宫廷总管罗威尔大人端着一套茶具走进室内他恭敬的将茶具摆在亲王的书桌上。
“你们都出去吧!”奥斯卡像自己的军情处长和机要秘书挥了挥手然后他便笑着转向一脸谄媚的罗威尔“怎么了我的宫廷总管是来献宝的吗?”
奥斯卡注意到桌面上的茶具可不是普通的陶瓷而是……还记得萨沙头上的翡翠蜻蜓吗?这是一套玉制茶具!天啊!东方人的奢侈太离谱了吧?
“呵呵!殿下您真是识货!”罗威尔边说边为小亲王倒满一杯橙红色红茶“您来品尝一下吧!味道棒极了!”
奥斯卡接过茶杯但他在杯口碰到嘴唇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这是森罗万宫珍藏的宝物吗?”
罗威尔摇了摇头“为了防止盗窃皇室不会在外省行宫添置珍宝这是一位豪爽的大商人送给您的我自做主张为您鉴赏了一下。”
奥斯卡一边点头一边浅浅的尝了一口!
“哦啦!味道确实棒极了!我能知道送我这件礼物的人是哪一位吗?我想……”亲王的话音嘎然而止他的手已经丢开了茶杯双脚乱蹬双手就像要揪出什么东西一样疯狂的掐住脖子。
“喀……喀……毒……毒啊……”
“殿下!殿下!”罗威尔已经在小奥斯卡出现异状的第一时间便扑了上去他的眼睛已经红了他的小主子已经开始激烈的痉挛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茶具和茶水我都验过了!”罗威尔怀抱亲王疯狂的叫喊着“快来人!快来人!医师!医师!”
大门外的卫兵几乎立刻就闯了进来。
“快去找医师!快去找医师!殿下中毒了!殿下中毒了!”
就在卫兵想要转身奔走的时候奥斯卡好整以暇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算了吧!”
“殿下……”宫廷总管难以置信的望着怀中的小亲王。
“开个玩笑而已快放开我吧我不喜欢被个男人抱着。”
面无表情的罗威尔总管连忙放开手但他已经明白亲王可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一次试探如果刚才自己不是像个疯子一样叫喊起来恐怕事后亲王会一刀宰了他也说不定。
“这样很有意思吗?您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奥斯卡斥退了已经围满一室的卫兵他拍了拍衣裤然后便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别这样!我的宫廷总管我只是检验一下自己的幽默感是不是和从前一样棒!看来我做得不赖你吓成一副快要尿裤子的表情。”奥斯卡无聊的为自己的举动找了个理由不过他的脸色已经冷落下来。
“罗威尔你知道吗?我不喜欢那些习惯自作主张的人这种人在我身边只会有两种下场。一是莫名其妙失踪了就像我从前的管家;二是你这样的我还没考虑清楚怎么处置你呢!”
“处置?”罗威尔难以置信的轻笑了一声“殿下这件茶具是外人献给宫廷的我也可以这样说。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事吧?您为什么要处置我呢?”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奥斯卡反问了一句。“伊利莎白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森罗万宫你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罗威尔的眼神像慌不择路的兔子一样跳跃起来。
“我替你回答吧!伊利莎白小姐的祖产都已划归你的名下所以你才会那么用心的为我安排那场会面!是不是这样呢?宫廷总管大人!”
罗威尔突然叹息了一声“殿下我只是一名皇室的奴仆在差役期满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偶尔为自己打算一下难道也算犯错吗?再说我一定得帮伊利莎白小姐这个忙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别把自己形容得像圣人那样!”奥斯卡突然厌恶的别开头“那罗逢.罗依呢?他是曼佐诺拉家的第一忠狗!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这半个月你们两个人已经秘密会面四次了!”
“殿下!我认识罗逢.罗依已经十几年了我和他会面只是碍于老朋友的情面再说他的要求我都拒绝了!”
“我知道你拒绝了所以你还活着。”奥斯卡的目光冷厉得令人抖。
罗威尔擦了擦额角滑落的汗珠他真的相信亲王殿下是要处置他了。
“罗威尔你这个家伙虽然爱占些小便宜但还无伤大雅对我也没有恶意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奥斯卡指了指桌上的茶具“是谁送来的就给谁送回去还有告诉罗逢.罗依叫他和他的主子离我远点不然我会冲他们身上撒尿的!”
宫廷总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他立刻又将笑意憋了回去。
“是殿下!但您真的应该收下这套茶具!”
“为什么?”奥斯卡疑惑起来。
“因为南方既有像曼佐诺拉家族那样的金融巨鳄也有像波索特家族这种信仰自由贸易、公平诚信的富商巨贾。”
“波索特家族……”亲王嘀咕着这个名字他在心中不禁冷笑了一声他还没干什么呢这些南方的一流人物便都坐不住了!
第五章
维耶罗那是繁荣的在贵族聚居的森罗万区和富商云集的“碎梦石”大街。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人群在高大恢弘的建筑中穿行悠然自得的食客在街边咖啡店的遮阳伞下打光阴遍布高尚街区的花园和公园响起孩子的笑声他们围着树丛捉迷藏隔三差五就咬一口被他们的佣人拿在手里的冰点。
“这世道真是算了吧!”奥斯卡在与养女登上马车的时候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
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担心的拉住养父的手然后迅关上车门。
“你看到了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指了指车窗外那座疑似精神病院的建筑。“他们为什么要把孤儿院建得像监狱一样?嚯!连铁丝网都有!你知道铁丝网有多贵吗?你知道这是它是那么重要的军事物资吗?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孩子们……我是说……”
“培养成呆滞的囚徒和圆滑的乞讨者!”
奥斯卡诧异的望着伊利莎白“没错似乎就是这样!”
伊利莎白苦笑了一下“据我了解这就是这些孩子在长大之后的命运。囚徒……乞丐……没别的!”
孤儿院就是这样那些可怜的孩子就是一件件商品只要越可怜越悲惨孤儿院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捐献。再说每个孩子的头上都有政府的最低生活佣金他们要为政府服劳役男孩儿长大之后就参军去那些最偏远最艰险的岗位;至于女孩儿……谁都不清楚女孩儿的境遇因为她们在还没成年的时候就从孤儿院消失了。
“是这样吗?”
“您去问问那位莫尼亚.阿默生小姐不就知道了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莫尼亚也是军人虽然大家都说她不是。
隔了好半晌当街道两侧的景物开始逐渐高大的时候亲王终于不耐烦了“我说啊……咱们还有必要去修道院吗?只要将捐赠转交给地区大主教不就得了!”
“我现……您对光明神和这位神明的侍从有些抵触!”伊利莎白惶惑的打量着小亲王。
“并不是那样。”奥斯卡摇头“神明是要放在心里去尊敬的不是像某些人那样成天挂在嘴边……好了咱们不说这个去购物!”
在维耶罗那购物有两个好去处一是裁缝街二是珠宝行聚集的松顿皇后街。这两个地方的成型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街道两侧的店铺也就显得十分古旧商家们靠的就是时间积累的信誉赢得顾客。
对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这样的顾客来说商家们在见到那辆安鲁家族最高品级的华丽马车时自然是受宠若惊为了使整条街上的珠宝商都能获利这些大东主便聚在一块儿开了个会他们为端坐在主位上的小亲王出谋划策并向亲王展示了许多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的珠宝设计图。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每一家都造一副能配得上我身边这位小姐的!”
奥斯卡最后这样吩咐然后他便拖着被骄傲冲昏头的伊利莎白离开了。这位小姐在车厢里狠狠的亲了小亲王几口重的她问自己的养父有没有注意到那几位大珠宝商的表情。
亲王就说当然注意了“他们的样子就像见到神迹!造一副配得上你的饰够他们头疼一阵了!”
马车行过两个街口再转上一条大路最后在这条大路上的一个“T”形路口停住了。护卫亲王的骑士在街道两边一字排开直到亲王殿下的贴身保镖保尔先生从另一辆马车下来之后他们才为殿下打开车门。
“巴布亚.辛亚?是这家店的名字吗?”奥斯卡抬头望着这家店面并不是很大的裁剪铺他还注意到店铺前还停着几辆镌刻贵族家徽的马车他的骑士正在和那些车夫交涉。
店里很快就有回应了先是那些比亲王早到一步的贵族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小亲王问候一声遍匆匆离开了。奥斯卡很赞赏这种谦虚谨慎的行为他确实不喜欢自己在为女人挑衣服的时候还有一大群好事之徒在旁边看着。
“好了!就这几件!”奥斯卡将捧在手里的几件衣物向必恭必敬的店主人示意了一下。
“就这些?”店主人难以置信的望着小亲王他有点怀疑这位殿下的眼光了。
“尊敬的殿下您……您确定吗?这些是……这些是本店最便宜的货色。”
听到店主人的解释伊利莎白那两条可爱的眉毛也随之抖了一抖她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的养父。
“我知道!”奥斯卡将那几件便宜货摊在裁缝的柜台上“所以这些都是我不要的你把剩下的那些全部打包!”
店主人呆傻的想了一会儿直到几秒钟之后他才明白亲王殿下到底在说什么!
“哦!光明神啊!尊敬的殿下!您的眼光真是没说的!但……但有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奥斯卡瞪了瞪眼睛。
店主人连忙把腰弯成弓形“我们还不知道小姐的身材在量体之后还要对那些成品进行一下改动。”
“了解!”奥斯卡打了个响指他揽过伊利莎白的细腰像嘱咐女儿那样低声说“孩子跟他去吧要是伙计对你动手动脚你就大声叫。”
伊利莎白没说什么她只是还给年轻人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就随着点头哈腰的店主人走进里间的内室去了。
“你很迷恋她!”无所事事的保尔终于凑了上来。
“呵呵!我想也是!”奥斯卡满足的叹息一声。
“这里有问题!”杀手之王压低了声音。
奥斯卡瞟了一眼正在为他换茶的侍者“我知道!”
“那你还坐在这儿?”保尔兴趣缺缺的靠到亲王身边其实他已用自己的身体掩住亲王一侧。
“偶尔活动一下没什么不好!”
似乎是在响应亲王殿下的话店铺里的门窗猛的砸落地面粗大的铁条立刻锁死了所有的出入口。
侍者不见了茶水在蒸腾热气阳光透过铁条框框洒在地板上室内静得足以闻针落地但只要真有那么一声轻微的响动隐藏在房间各处的刺客就会展开疯狂的进攻。
门外的特种战士在观察室内的情况他们虽然有些焦急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带兵官已经得到报告这间店铺的前后门还有各层窗户都被铁条封锁了这位冷静异常的军官只是撇了撇嘴他冲自己的战士吩咐说“找个适当的位置砸开天花板!”
最后他还说:“没人能当着咱们的面伤害统帅把搞事的家伙揪出来拖在马车后面!”
奥斯卡没有轻举妄动他只是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僵硬的屁股。沙传来无奈的吱呀声似乎是在抱怨年轻人的体重。
一枚钢箭突然穿墙而过!手弩的爆力令这枚钢箭在射穿木板墙之后仍然保持高的冲击力奥斯卡稍稍一侧头箭矢钉在了他的头里。
“听声辨位?”
回答杀手之王的是另一支箭羽对面的墙壁已经出现两个清晰的箭孔。
保尔终于动了这支利箭根本无法躲闪他只能脱离原来的位置这一动不要紧皮靴踩踏地板的声音立刻招来更多的钢箭!一时箭羽穿梭满室风生!
奥斯卡滚倒在地面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躲开了多少枚弩箭只知道那些看不见的刺客是靠听觉判断他的位置而且辨位能力奇准这使他根本无法在一个位置停留过一秒钟。
看来地板也不是那么简单!一把宽刃骑士剑沿着小亲王翻滚的轨迹不断刺出木屑和剑光就在年轻人的身下不断飞舞!奥斯卡猛的挺身钢剑再次透出地板但亲王已经抽出短刀并用刀锷紧紧钩住剑锋。箭矢如期而至奥斯卡感到脸孔旁的风声他一侧头便紧紧叼住这枚钢剑同时将刀锷用力一扭他知道地板下隐藏的刺客剑已脱手。
亲王用力一提长剑破地而出暴雪几乎不分先后的急窜而至眨眼之间剑已在手。奥斯卡猛的挺身而起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保尔并将手中短刀舞成一轮白亮的圆月。暴雪的冷笑挂在嘴边他反手提剑剑锋立刻没入地板人体被穿透的闷响是那样悦耳!
杀手之王在大喝声中掀起长剑剑锋挂着人体冲破地板碎裂的巨响激荡室内保尔又将剑锋一甩刺客的尸体滑翔而出没有生命的躯壳重重砸在布满箭孔的木板墙上当这声巨响过后努箭停歇了室内再次恢复平寂而亲王和他的杀手已经失去了踪影。
屋顶上传来沉闷的轰鸣那是守护亲王的骑士在用战斧和铁锤砸开砖瓦的声音刺客们焦急的辨别着每一个响动但他们一无所获!
终于有人不耐烦了!他透过钢箭透射的孔洞观察着室内阳光刺疼了他的眼当他再度睁开一把匕已经在第一时间深深嵌入其中。
这声细微的声响立刻招来刺客的群起而攻但一把长剑先一步透过木墙又一名刺客都穿透了他的同伴状似疯狂的冲着对面的墙壁急射一轮。
当为手弩装填钢箭的声音响成一片时那把宽刃骑士剑已经切开木板墙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一个人体破墙而入!刺客们的反应并不慢他们的努机几乎立刻射!人体身中五六支钢剑他未一声便已栽倒在地但刺客们这才看清这是那个藏在地板下的伙伴。
奥斯卡和保尔施施然的走入墙壁后的暗室。
“日安!先生们!”亲王热情的向素昧平生的刺客们打招呼。
天花板出一声沉重的轰鸣阳光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习惯昏暗的刺客下意识的掩住面孔飞舞的尘土和刺眼的阳光似乎夺去了他们的行动力但灵敏的听觉还是分辨出重物下落的声音。
抵抗几乎在一瞬间便瓦解了从天而降的特种战士用手中的剑柄和榔头准确的命中刺客们的要害!奥斯卡耸了耸肩他转而面对室内唯一一位站立着的人。
“店主人!我的小女孩儿在哪?”
店主人惊恐的向目标扣动手弩但他忘记手弩还没有装填箭矢弩机出无奈的咔咔声一名骑士不耐烦的踢了店主人一脚这一脚可不轻!骨碎的声音表明他的膝盖已经完蛋了!
“幸亏你没斩了这个裁缝的手”奥斯卡迎了上去“他还欠我一百套裙子呢!”
“元帅找到小姐了!”一名骑士向亲王报告说。
“哦!太好了!我们去看看她!我的小女孩儿一定吓坏了!”
伊利莎白被塞在店铺地下室的一堆布料里奥斯卡的骑士已经为她解手上的绳索。亲王的养女呜呜叫着骑士连忙将塞住女人嘴巴的布团也拿了下来。
奥斯卡拥抱了着美丽的少女少女似乎受惊不轻“是那个老东西来找我了!他们来找我了!他还要杀你!他也不会放过我!”
“没事没事。有我呢没人能伤害你的。”奥斯卡抚摩着女人的背女人似乎一时半刻还平静不下来亲王只得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伊鲁特.曼佐诺拉和他的双胞胎弟弟休彼尔.曼佐诺拉在巴布亚.辛亚裁缝店对面的一座阁楼上观望着刚刚生的一切。当老伊鲁特看到那位完好无损的小亲王怀抱着他的小猫走出店铺时这位金融大亨将手里的拐杖敲得震天响。
曼佐诺拉弟弟知道哥哥的心情很糟糕可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哥哥最后他只能说“还需要再安排一次吗?”
老伊鲁特哼哼着点头他没想到一次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就这样结束了!他以为那些倒霉的军人会从那个小店铺里抬出几具尸体。他们确实抬出几具尸体但那都是曼佐诺拉弟弟雇佣的杀手。
曼佐诺拉弟弟有些为难的蹲了下来他握住躺椅的扶手尽量诚恳的望着他的哥哥。
“伊鲁!你看看我!这样蹲下以后要半天才能站起来我们都老了!再说对方是一位帝国亲王是手中掌握着一支秘密部队的近卫军元帅我们……”
“闭嘴!闭嘴!闭嘴!”老伊鲁特疯狂的叫喊起来“胆小鬼!懦夫!”
老人的手杖落在弟弟身上他满意的看着弟弟像老鼠一样躲到一边“站在我们面前的敌人有哪个不是像阿卑西斯山一样高大顽固可最后我们还是赢了!你要是害怕一个毛头小子就回乡下养老去吧!”
曼佐诺拉弟弟什么都说他艰难的从墙角爬了起来然后又默不作声的站到哥哥身后。
“懦夫!从前的劲头都哪去了!”老伊鲁特还在骂着。
奥斯卡将伊利莎白扶上马车并为她带上车门。这时默茨海尔男爵已经赶了过来他兴高采烈的拥抱了他的小主子并兴奋的对他耳语。
“您猜维耶罗那交易厅的老家伙们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对面那座阁楼!”男爵边说边指了指对街阁楼上敞开的那个窗口而窗户里的老伊鲁特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吓得丢掉了手里的杯子。
奥斯卡带着保尔和军情处长敲响了这家店铺的门铃他们身后是排满整整一条街的近卫军战士。
“我要和阁楼上那位老先生谈一谈!”奥斯卡面相和蔼的打量着商店的经理他注意到这是一家经营名画的古董店。
“阁楼……阁楼没什么!”古董店老板窃窃的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奥斯卡有些好笑。
“您是……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
“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奥斯卡已经不笑了。
“我……我……”
“请亲王殿下上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阁楼上响了起来。
奥斯卡皱了皱眉但他还是和自己的两位随从踏上楼梯。阁楼竟然很大但只有一个壁炉和几张靠背椅子。老伊鲁特占据了那把看上去十分舒适的大躺椅而他的弟弟像往常那样站在哥哥身后。
这要是两个布娃娃的话一定会很可爱的!奥斯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但他还有些疑惑这两个老家伙没家教的吗?难道他们的父母没告诉他们见到顶级皇室成员应该单膝跪倒吗?
“两位在这儿干嘛?看热闹是要付出代价的!”奥斯卡自顾自的拖过一把椅子坐到老人的对面。老人的面孔没有多少红润的颜色青白的嘴唇似乎有些干燥鼻孔大力的呼扇着就像一匹愤怒的老马。
“您拿走了我一样东西!”老伊鲁特又用手杖敲了敲地板。
“我的光明神啊!”奥斯卡像受到惊吓一样捧住胸口“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我说话。看在你还用着敬语的份上这次我就原谅你的没教养好了!”
年轻人像要看个究竟一样贴近满脸皱纹的老家伙。
“但是……我想问!你是老糊涂了还是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还没有傻到问我讨赔偿的地步吧?难道你要跟我打官司吗?就像你在交易厅做的那样。”
老伊鲁特想用浑身力气敲响手杖但曼佐诺拉弟弟已经扶住他的肩膀。
“我哥哥只是想对您解释一下……”
“我没问你!把嘴闭上!”奥斯卡在怒吼之后还挥了挥手“你们两个离远一些看得我直作呕。”
很明显伊鲁特愤怒极了他又何尝受过这种羞辱。
“回答我的问题吧伊鲁特先生你们两个人在这儿干什么?”奥斯卡恢复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他要看看曼佐诺拉兄弟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我们在视察家族产业这条街上所有的店铺都是我们的产业。”老伊鲁特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
“哦啦!是吗?看来您是一位大商人呢!”奥斯卡状似兴奋的拍了拍手他转向身后的军情处长“将这条街上所有的店铺全部查封刺客可能还在这儿立刻!”
默茨海尔男爵痛快的答应一声然后他便转身下楼。
“等等!”
男爵停下脚步。
奥斯卡微笑着打量满脸不在乎的老伊鲁特“我差点忘了您是一位大商人怎么会在乎几家裁缝店呢?我们还是这样吧!默茨你对曼佐诺拉家的产业了解多少?”
默茨海尔又转了回来“我们掌握的很清楚曼佐诺拉家在维耶罗那拥有四条街的地皮在勃特恩省拥有一个牧场、三个大型农庄、七个加工肉制品和金银器皿的手工作坊在里拉海省有两个度假庄园一个采石场和十九家面粉场不过这些外省产业是用化名购得的。”
奥斯卡想了想他决定了。
“从现在开始调派近卫军进驻曼佐诺拉家所有的产业搜查其中的可疑份子抓捕敢于抵抗、抵触近卫军的暴徒。”
“我们家就没有过暴徒!”老伊鲁特已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奥斯卡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刚刚就击杀了三个俘虏了四个。当然作为一次恶性刺杀事件的目击者也要麻烦两位协助帝**事情报局的调查!卫兵……带他们走!”
“殿下!您等等!”曼佐诺拉弟弟突然闯到哥哥身前老伊鲁特诧异的瞪了休彼尔一眼。休彼尔.曼佐诺拉根本没看到他已经单膝跪在年轻人的脚边并用额头碰了碰这位亲王的靴面这才是对待皇室成员应有的礼节。
“殿下!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和我的哥哥只是碰巧坐在这儿!”
“是这样吗?”奥斯卡转向高高在上站在那里的老伊鲁特。
伊鲁特甩开弟弟拉着他的手他本来还想狡辩一番最后他只是气愤的哼了一声。
奥斯卡无奈的叹息起来这兄弟俩不是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但做哥哥的急着想要下地狱似乎谁也拦不住。
“好了!就这样吧!”亲王站了起来他连告别都省略了对这条自以为是到极点的老狗真的不用再说什么了。
“殿下……殿下……”曼佐诺拉弟弟似乎还想解释什么但小亲王已经消失在门廊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马车远离的声响。
尽管城里传来那位显赫的亲王殿下遭遇行刺的消息但这个世界照常在运行。就像维耶罗那交易厅“碎梦石”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似乎任何事都无法阻止商业运动。
作为泰坦帝国的金融交易中心维耶罗那交易厅是自豪的因为它拥有全行业的领袖地位还拥有一座可以媲美帝国国库的巨大金库。
这座巨型金库坐落在交易厅地下五十米深的暗道里占地四百平方只有一道门可以进出。人们要说了这不是废话吗?谁又会给金库留个后门或是开个天窗?
维耶罗那交易厅的金库有一个很霸道的名字“彼得王朝”!彼得大帝是神圣罗曼帝国的第一位王者我们不必在乎这位大帝的辉煌功绩只算算他拥有的财富据说彼得大帝的金子可以堆满他的恺撒皇宫大帝的仆人每天都能从宫殿中扫出一袋子金粉。
现在的“彼得王朝”确实印证了这个传说岁月的流逝确实可以将金砖打磨成金粉。维耶罗那交易厅的工作人员在每个月月初的时候都要清理一次扫出来的金粉虽然不多但足以令没见过世面的人当场休克。
进入“彼得王朝”要通过四道门一道门在地上门旁只有一个办事柜台柜台里有一名上了年纪的办事员这个老眼昏花的家伙只认通行令而不认人通常他会用放大镜瞧上好半天才会在你的通行令上盖个红色的徽章。
持着盖有红色徽印的通行令你可以打开通往“彼得王朝”的第一道门这座大门在交易厅一层走廊的尽头样子很普通大门两侧还悬挂着长明灯。
扣响门上的铜制门锁门上会弹出一个窗口将通行令递进去再等一小会大门响过三声之后便会冲内开启你便进入“彼得王朝”办事处。
“彼得王朝”办事处内的喧哗吵闹与门外安静的走廊比起来简直令人无法忍受。办事员像疯了一样大声叫喊着各种数据一旁的记录员又像工蜂一样飞的填写各种表格最后是出纳员的向总柜台填报结算单据单据上的数字大得惊人一次总要十几个出纳员共同完成这项工作。
占地不过四五十平的办事处就这样紧张繁忙的工作着这里负责办理金库所有的进出款项这些款项最后都会汇总到一张神教经卷那么长的报表上连同持有通行令的人再加上这张汇总过的单据办事员在最后便恭敬的将你请到通往地底的第二道门。
打开第二道门场景豁然开朗门内的空间有些气闷因为它没有窗户只有两个钢铁打造的滑道口。左边的滑道口负责接收右边的滑道口负责送出。
这里的办事员会在第一时间接过你的单据他们只看最后一个数字“好家伙!存进十九万金泰!”
办事员拉动滑道口旁边的铜铃这枚铜铃直接连通墙外的银行银行员便在听到铃声之后从滑道另一端投下金币每袋是一万金泰一共是十九个沉重的金袋请您验收。如果不出意外你一定会说“没错!”是的这里是“彼得王朝”“彼得王朝”直到现在还没出过太大的错漏。
既然没错那么好吧……请您跟随您的十九万金泰进入通往地库的第三道门。不要害怕在您身前身后的高大保镖对您一点恶意也没有他们对您的金泰也没有恶意其实在您进入第一道门之后便已处在最严密的保护之中。你不会知道到底有多少位圣骑士搀杂在办事员里但他们确实是存在的!
每年由维耶罗那交易厅上缴帝国税务部的年金占莫瑞塞特王朝岁收的七分之一强称这里是国库并不为过。南方集团军群为了保护帝国最大的一群纳税人便为交易厅金库配备了最严密、最精锐的保卫力量。
所以不要怀疑跟随您和您的金泰进入第三道门的都是高贵的圣骑士他们对黄金不感兴趣他们只在乎这里的秩序和肩上的使命。
第三道门后就是清冷的地底空间这里有一排通往深渊的台阶和一条运输金币的滑道。金属滑道在灯火的映衬下散着柔和的光芒一袋又一袋金币从滑道上顺势而下出悦耳的声响。
这声音真是太动听了!这表明你的十九万金泰已经抵达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当然你还没有见识通往金库的最后一道门这样说还早了一点。地下金库真正的大门是一块直径两米、厚四十九厘米、混合钢铁和铝材的金属块。这个金属块是在报废了无数原材料之后偶然炼制成功的。
要打开最后一道门我们需要三把钥匙因为“彼得王朝”有三个守门人他们居住在城市中三个不同的地方分别受到三十多名彪悍雇佣军人的保护。每天的这个时候大概是下午两点三十分左右三个守门人会由不同的方向赶到交易厅。如果有人现守门人在这个时刻之外的某个时间聚在一起那么金库的钥匙就要换人保管。
守门人到齐之后在一众圣骑士的护卫下进入金库最底层进行每日一次的盘点工作。这项工作其实很轻松因为需要存入和需要取出的数量都是第一道门后的办事处早就算计好了的。
那么……三个守门人就要开始工作了他们同时将胸前佩带的钥匙插入三个方位不同的钥匙孔然后同时旋转钥匙直到合金大门出金属摩擦的巨响。
在三个守门人的后方有一条细细的红线这和战场上的锋线是一个意思如果有人在守门人开门的时候越过红线守卫在四周的圣骑士立刻就会将其格杀在你进入第三道门时总会有一位办事员向你讲解这里的规矩据说直到现在还没人敢于挑战“彼得王朝”的章程。
门开了圣骑士仍然守卫着锋线守门人也没有着急开展工作这个时候你可以抽袋烟或者吸点鸦片总之没人在乎你做什么等着就行了。
要说明一下等待是必须的。因为“彼得王朝”有一道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机关!这道机关可以在十五分钟内将金库内室变为氧气稀薄的死亡之地换句话说就是接近真空。
没人知道这部机关的工作原理只知道它有一条孔道连接金库下的地下水脉也许是水利操作也许是某种神秘的咒术总之说法不一但事实还是清楚的。维耶罗那交易厅的财宝被天底下的盗贼视为一块处*女地虽然他们曾经成功进入金库但无一例外的窒息而死。
所以请这位存入十九万金泰的先生记住了!每天金库的开放时间只有一个小时然后它就变成黄金的圣域生者的坟墓。
“所以……殿下!我们是不是有些一相情愿?”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边说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们有一个特种作战旅!既然是抢劫我看只有强攻行得通!”
“那你这就去召集人手吧!”奥斯卡没好气的瞪了军情处长一眼“别忘了把咱们的军旗也带上要不然人们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默茨海尔只得垂下脑袋亲王的挖苦虽不动听但说的却是事实。动用一个特种作战旅对维耶罗那交易厅动强攻?那等于是向世人宣告“我们军事情报局抢劫了!有事的没事的都给我靠边站别溅你一身血!”
“真没别的办法?”
小亲王的声音干扰了男爵的幻想默茨海尔连忙回神但回过神来还是没有办法啊!
奥斯卡叼着一根羽毛笔连墨水沾在嘴上都不知道他反复打量摊在桌面上的“彼得王朝”建筑平面图。
这页建筑图的图纸上清楚的印制着帝国最高机密的字样这是奥斯卡利用职权从帝国保密司搞出来的。据说全世界仅存这么一张图纸除了百十年前的那位建筑师得以幸免之外参加金库工程的工人悉数被灭口。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奥斯卡又翻开一张图纸纸上就是那个真空机关的工作效果图。
理所当然默茨海尔又摇了摇头。
“你烦不烦?”奥斯卡终于火了!“默茨你看到了!我需要帮助可你一直在那摇头你能不能做点别的动作?”
默茨海尔点了点头但他最后又苦笑着摇起头。
“殿下!我无能为力!真的!您也看到了这个地方有一队精悍的雇佣军人在守卫还有南方集团军群调派的四十五名圣骑士!除了强攻……”
“算了算了!”奥斯卡挥开桌面上的图纸他一屁股坐进沙“我才知道南方集团军群为什么没几个圣骑士原来全都派到维耶罗那给商人们看门来了!”
“呵呵!”军情处长讨好似的笑了起来“他们当然要看守这座金库我的乖乖!您不是知道了吗?每天平均存款量是3736万金泰这还不算769盒珠宝和11o副名画我们要是……”
“你还不烦吗?”奥斯卡打断了默茨海尔“听到这些数字我就烦我都烦透了!先不说咱们怎么进去就说进去之后又怎么带走这些战利品呢?”
“你算过3736万金泰有多重吗?你算过这些钱要是摊在地上会有多大的面积吗?”奥斯卡突然停了下来他这才想到这个抢劫金库的主意是自己出的。
“真***!我还真有些一相情愿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断的诅咒着。看来盗贼也有盗贼的难处。
“好了好了!现在您可以放心啦!”罗逢.罗依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乔尔乔.委罗内斯连忙向心目中的狗杂种迎了过去“哎呀呀!罗依叔叔托您的情面亚宁侯爵在一个小时内就把存款事项全都办妥了!”
乔尔边说边转向站在他身边的一位打扮古怪的贵族老爷这位老爷一张口就是一阵急的西葡斯语弄得罗逢.罗依只得垂下腰不断的点头。
“亚宁侯爵说他一定记得您这位泰坦朋友的恩德!”
“告诉侯爵!能够为他效劳是泰坦朋友的荣幸!”罗逢.罗依像条远东来的哈巴狗一样吐着舌头。
乔尔少爷准确的将老狗的话翻译成西葡斯语结果亚宁侯爵开心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红胡子一个劲儿的颤动。
“我要去赴贵国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宫廷宴会这就告辞了!这里就拜托两位朋友!”
乔尔连忙将侯爵的话又传达给罗逢.罗依老狗立刻挺起胸他从门口召唤过来一名侍从“为亚宁侯爵准备马车!”
乔尔向老家伙摆了摆手“不必了!侯爵阁下是乘坐西葡斯王国驻维耶罗那领事馆的马车过来的。”
老家伙在交易厅门口与远道而来的外国侯爵依依惜别当那个“红毛海盗”(对西葡斯人的蔑称)的马车远离视线之后他才把乔尔乔扯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老狗眨着不信任的眼睛打量着年轻的贵族。
“罗依叔叔!我也不确定是我父亲介绍给我的。我只知道这家伙带着一笔西葡斯王国的政府收购合同他们需要几万匹帆布因为他们的大帆船要是没有帆的话就出不了海!据说他们又要跟海外的英格斯特开战了!西葡斯所有的船厂都在赶工!”
“恩!”罗逢.罗依点了点头“我在西葡斯的朋友确实提起过这件事他们那边的木材生意见了都让人眼红只要是造船用的东西都在涨价。你是说……那位亚宁侯爵是为他的国王收购泰坦帆布?”
“没错!而且很急!他连保证金都给我了!那不就在金库里吗?”乔尔乔.委罗内斯兴奋的直抖十九万金泰!天啊!他的父亲终于可以建一座自家的城堡了!
罗逢.罗依到底是条在金融市场上打滚多年的老狗他将年轻人的贪婪全都看在眼里。
“你为什么找上我?”
乔尔少爷暗叫了一声“该死的老狐狸”但他面上已经堆满诚恳的笑。
“我的罗依叔叔我也要吃得下这块馅饼呀!”
“这倒是实话!”罗逢.罗依干笑了两声“要真是国家合同、保证金是十九万金泰的话……按照规矩再乘十嘿嘿!你这个小家伙确实还没有资格做成19o万金泰的买卖。”
“所以说啊罗依叔叔我把亚宁侯爵引荐给您您可以通过关系调查一下这位侯爵的底细……跟您实话说了吧这位侯爵虽然下榻在西葡斯领事馆可我还是信不过他因为他一直叫嚣着要收购可我从来都没见到他真正拿出19o万金泰!”
“傻瓜!”罗逢.罗依啐了一口“人家没见到布会让你见到钱吗?西葡斯商人的精明那也是出了名的他们的海上贸易都没吃过亏会让你这个傻小子轻易得到甜头吗?”
“嘿嘿嘿!做成这笔生意后分您三成还不行吗?我可是完全按照规矩来的!”乔尔赔笑起来他还傻呼呼的抓了抓头。
“明天我会亲自跑一趟西葡斯领事馆等我消息吧!”罗逢.罗依似乎不想再跟年轻人混下去了他只是摆了摆手便走往大门。
“哼!还怕你不上钩?”乔尔面对老家伙的背影重重的吐了一口。
亚宁侯爵面色凝重的坐在马车里身边是他的两名随从。
“行了亚宁把你那脸可笑的胡子摘了吧!”
“是长官!”亚宁侯爵哦不!是泰坦帝**事情报局南方分局特别行动分处第一行动分队第四小组……管他呢!简单点来自西葡斯王国的亚宁侯爵其实是一位军情特工。
“说说吧!里面怎么样?”吕克.西泰尔旅长打量着面前这位在特勤领域工作数年的老特工。
“怎么说呢?要形容的话……我只能说跟图纸上的布置一样!”
虽然亚宁少校说的是废话但吕克.西泰尔和他的突击团长还是点了点头。
“大虫”别列斯基低声诅咒了一下“殿下安排的好差使!百十年来有多少人打过维耶罗那交易厅的主意最后还不都是失败了!难道我们就能成功?”
吕克.西泰尔瞪了部下一眼抱怨统帅可不是个好现象。
“不是没人成功过!要不然人们怎么知道金库里面死过人?那些死在金库里的家伙是怎么进去的?”
“没人知道!”别列斯基摇了摇头“我看过当年的案件卷宗十几位刑侦专家的调查都没得出结论。既然人都死了事情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报告长官!”亚宁少校突然插入进来。
“我想……我已经知道该怎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