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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新月     泰坦穹苍下txt下载     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说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近卫军第一第二军区的少爷们都觉得他是一个怪人一个懒惰又见天无所事事的怪人只会哦啦哦啦地叫。

    不过只有游手好闲的家伙才这样以为真正精明的人都很尊敬这位早在年少之时就已崛起于都林城的亲王殿下。

    要说到奥斯涅亲王怪在哪里人们的说法并不统一。有人说他身边的近卫古怪至极没人会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异教徒所以亲王殿下也是怪人;还有的说这位殿下的生活习惯也很离谱他吸烟嗜酒可从不招惹女人;更有的说别看这位殿下在天上有太阳的时候总是一副混混噩噩的样子但一到夜里他会变得比魔兽还可怕眼睛会放光看书写字也不必点灯熬油。

    到底哪种猜测更真实一些?大概没人清楚这个问题因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确实是一个古怪的人。在大战来临之迹他没有做任何战前动员也不像一位元帅那样严厉地苛责他的部下。确切一点说他的第二攻击集群就是一盘散沙!当一份军令从亲王殿下的司令部传达下去的时候往往是军长找不到师长、师长找不到团长而团长要是想找手下的队长就更困难了。

    不管是开玩笑也好存心的也罢。8oo年7月份的第一天睡醒一觉的亲王殿下突然觉得他的脑筋又活过来了!这件事值得庆幸因为塔里、缪拉、还有他所熟识的几位特战军官……总之他地老朋友都已经离开赫波霍普城堡。丢下可怜的元帅一个人。

    可怜的元帅在整理内务地时候突然现薇姿德林夫人送给他的火枪不见了一把。这真是见鬼了!他地司令部会有小偷?

    亲王殿下大雷霆他的声音在整个原始森林里回荡。

    经过一上午的排查。嫌疑人出现了这个家伙是集群参谋处当晚的值星官。输钱输得神经偷东西偷到元帅的头上啦。

    奥斯卡阴沉着一张脸他好像不知该说什么不过他地火枪是必须追回来的。近卫军元帅将这个注定该死一千次的倒霉鬼交给了恶魔桑迪桑迪南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过鲜血了。他在接管嫌犯的时候兴奋得像头情的母狗一个劲儿的对着他的主人摇尾巴。

    很快另外一个从犯出现了这是一位年轻的少校据说他家除了钱就什么都没有。他招认自己花了三千金泰将火枪买到手不过这个蠢货并没过问火枪的来历只知道把这玩意儿挂在腰上可以向人炫耀一把。

    奥斯卡把他叫到身边问他:“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吗?”

    少校傻呼呼地对元帅说“我还在研究呢!”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还是我教你吧……”

    于是帝国亲王像重复过无数次那样拉开火枪的撞机、装填火药、塞好弹丸然后对准那个白痴地眉心。

    枪火惊飞了森林里的候鸟。似乎整座宫殿都在这声清脆的轰鸣中晃了一晃。年轻地少校倒在地上翻着死鱼一样的眼睛。除了这双眼睛他的表情仍算生动据说还带着笑。似乎在笑亲王殿下的兴师动众。

    众目睽睽之下来自波西斯地异教徒将倒霉的少校拖出宫殿鲜血在白色大理石地砖上涂抹了一层艳丽的印记就像一幅看不懂韵意的印象画。

    少爷们惊恐地瑟缩在宫殿的角落里他们还搞不清状况只是觉得亲王的举动太离谱了。但没人敢抱怨他们现在才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赫赫威名并不是平白得来的。

    最后其实也就是十几分钟以后恶魔桑迪将不成*人形的盗贼和伏罪状一块儿送到元帅面前奥斯卡还是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决定用一种酷刑来对付这个家伙。

    泰坦帝**议庭狱押司一共有六位刽子手奥斯卡的第二攻击集群带有了其中一位也是最棒的一个。在神圣泰坦从事刽子手这个行当注定要被人看不起人们戏称这些靠屠刀吃饭的人为“姨妈”借用这个专门管闲事的老女人来嘲笑刽子手或许……人们用的是姨妈的另一层与肮脏的血液有关的引申意。

    不过……军议庭刽子手并不认为“姨妈”这个词汇侮辱了他们他们还按照手艺的高低进行了排序。最高明的刽子手就是“大姨妈”往下是“二姨妈”、“三姨妈”、“四姨妈”……

    奥斯卡很高兴他带着最高明的屠夫他在赫波霍普宫的主客室接见了这名年纪够做爷爷的老刽子手。

    “斯巴克大姨妈!你入行几年了”

    斯巴克面色从容“报告殿下四十四年!”

    “做大姨妈几年了?”

    斯巴克皱着眉头想了想“报告殿下三十四年!”

    奥斯卡非常满意他打量起这名狱押司的老刽子。屋堂里大部幽暗阳光从窗棂间射进来一条条一框框地嵌在斯巴克的脸上。老人眼窝深陷形容枯槁罗圈腿、佝偻背高高的鼻梁下紧抿着的嘴活脱脱一条刀疤。

    斯巴克微微睁着眼一线冰冷的目光就落在帝国亲王的身上。奥斯卡就寒了脸他就对老刽子说:“斯巴克大姨妈给我介绍一种酷刑吧!”

    老刽子手像报菜名一样把军议法庭狱押司历来用过的刑法一一报了一遍不过无非是打军杖、压木杠、闷口袋、火刑架、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什么的奥斯卡听了后连连摇头说一般一般太一般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

    亲王殿下在最后还补充到“小时候我在多摩尔加可见多了!那里的大姨妈总是能够推陈出新!斯巴克。你再想想吧别砸了军部法庭狱押司的招牌啊!”

    老刽子手这才诚惶诚恐起来同行之间地竞争之心令他完全打起精神。不过他更看重的是面前的这位亲王殿下。看来都林城地传闻多半都是真的这位帝国亲王在多摩尔加监狱可不是白呆了十年。真可谓见多识广啊!

    老刽子手从宫殿出来遇到他地人都认出他那身象征屠夫的红字斗篷集团军群里的军官都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都远远躲开了。老刽子仍是那副谨小慎微的表情但他却在心里冷笑。这个世界缺不了刽子

    就像罗曼圣城缺不了光明神。但人们都瞧不起刽子手这个行当而斯巴克也瞧不起任何人就跟你瞧不起任何猪狗没两样。

    帝**部里的将军元帅走马灯一样地换只有斯巴克这一位大姨妈稳如磐石坚如阿卑西斯。所以……若是换你做了四十年刽子手用世间各种酷刑将近千鬼魂送进地狱相信你也会觉得生命其实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老刽子手从华丽的皇室宫殿回到了他在森林里的小窝棚那里有他的几位徒弟。开门见山斯巴克对徒弟们说“老子这辈子就没进过皇宫。即使是一个小小的门卫也觉得咱们晦气。当年陪导师斩杀一位皇后的时候没有进过宫门、前几年斩近卫军总参谋长的时候也没受过奖励!可今天我去了!说实在的你们这些小狗崽子做梦也想不到帝国的宫殿是怎么一副样子。这说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看得起咱们这个行当而咱们在干活儿地时候也得对得起他!”

    几名小徒弟胆战心惊地点头。进皇宫?他们确实连想都不敢想!入了刽子手这个行当就等于与现实世界完全隔离。他们就像帝国圈养的囚徒一样过着苦行修士那样的潦倒生活只在执行死刑地时候才有一些微薄的收入。这点收入可以决定死刑犯要遭受的罪过和疼楚。

    “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怎么会去偷亲王殿下地东西?”一名小徒弟恨恨地说。

    斯巴克灵机一动有主意了!他屁颠屁颠地跑回宫殿对高高在上的帝国亲王说“我誓您一定没见过这种刑罚!对于那些有眼无珠的人我们可以用‘劐刑’!殿下请放心虽然我只见过我的恩师用过一次但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奥斯涅亲王极感兴趣的哦啦一声“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向在场的军人大声叫嚣“劐刑!劐刑!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呢!地点就定在殿外的校场吧咱们都过去长长见识。”

    军令如山近卫军第二攻击集群的将校第一次全员集结他们在宫殿外的校场排成方队准备观看从未听说过的古老刑罚。

    斯巴克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将执行戴刑的材料准备停当先他量了量罪犯的脑袋又量了量罪犯双目之间的距离然后他找到军需长领了一块上好的熟铁亲自操炉打造了一副露出双眼的铁箍这个铁箍像面具那样在脑后留了一个开口两边开口上都有一个小孔小孔用来串系皮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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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姨妈的徒弟们也没闲着他们做的是精细的木工活儿这些劲头十足的帮工制造了一个小巧的绞盘还选了一条弹性十足的牛皮绳然后又将皮绳拴在绞盘上另一头连着铁箍。

    下午四点就在军人们哈欠连天的时候斯巴克大姨妈的表演开始了。军事法庭狱押司最高明的刽子手先向端坐在校场高台上的奥斯涅元帅致以军礼然后便示意身边的小徒弟当众宣布罪犯所犯的罪名和最高统帅确认的刑罚。

    在这之后**戏码就上演了!老刽子将人犯的脖子固定在木栅栏里这样一来犯人就无法移动头部然后他便给犯人带上头箍!啧啧!

    瞧瞧斯巴克大姨妈的手艺这个铁箍不大不小戴在犯人头上刚好合适。

    斯巴克凝神注视犯人的眼睛他可不是在欣赏犯人眼中的惊恐绝望而是寻思这双眼珠和铁箍的位置是否恰当。

    最后大姨妈满意地叹息一声。他再次转向元帅“准备好了请您下命令。”

    奥斯卡随意挥了挥手。他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着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兴奋得抖!记得小时侯他不止一次地见识过多摩尔加监狱那位大姨妈的表演可每次都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不过时间一久他也就麻木了!既然今天好不容易兴奋起来。但愿军部地大姨妈别令他失望才是。

    斯巴克得到了肯他便开始动作。其实很简单他要做的就是转动绞盘的把手牛皮索不断收紧连带犯人头上地铁箍也不断收紧。也许最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可不多一会儿犯人还是呻吟再接着他疯狂地撕喊、不断地踢动双腿似乎他身上的没一块肌肉都在颤抖、都在蠕动。可他就是阻止不了头上地铁箍铁箍在眼眶的位置完全凹陷陷入他的眉骨。压迫他的眼珠。

    围观的军人像秋天地蚂柞一样瑟瑟抖有的不忍再看紧紧闭着眼睛;有的呆若木鸡神志不清;不过。仍有一些人表现得十分平静这个时候就听奥斯涅元帅对他的参谋长说“留意一下开战的时候把精神正常的人排在第一线战斗序列。”

    鲁利斯通少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像捣蒜那样点着头。亲王殿下的安排确实高明能目睹这一切而不痛哭失声的家伙绝对有资格登临战场第一线。

    斯巴克大姨妈一直在观望奥斯涅亲王的眼色就在犯人被折磨了一小时地时候近卫军元帅流露出一丝困倦的神情。军议法庭狱押司的老刽子手当机立断他猛地转了一下绞盘犯人立刻出一声惨绝人寰地凄喊两粒仍带神采的眼珠就像出膛的枪弹一样急射而出铁箍上的两处眼形缺口血迹斑斑。

    急射而出地眼珠飞出好远弹在一名围观的军官身上这个家伙先是看了看铠甲上沾着的一点眼肉又看了看滚落在地的球状物然后便双眼一翻人世不醒。

    酷刑仍在继续犯人的身体爆出巨大的动能他的凄喊惨叫惊天动地他的挣扎颤抖令固定他的木栅也生出裂纹。

    斯巴克大姨妈用虔诚的目光注视着犯人的眼睛哦对了!那里已经变成两个深不见底的血洞随着铁箍的不断收紧血水、碎骨、肉末一涌而出这使那两个小小的黑洞更像藏匿了无数鬼魂的深渊。

    终于!犯人的喊叫变做断断续续的呻吟疯狂的挣扎化为精确到每根筋腱的痉挛。铁箍已经切开脑壳深深嵌入颅骨黑洞洞的深渊也已流出涓涓白浆。

    又过了一会儿斯巴克大姨妈探手试了试犯人的脉搏他轻松地叹息一声然后像往常那样恭身退到一边。

    “元帅阁下请您验刑!”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志得意满地走下校场高台台下的军官队列立刻让出通道只有在行刑过程中晕倒的几个家伙仍然躺在地上充当障碍。奥斯卡小心地避开这些不醒人世的家伙又谨慎地避开地上的那些呕吐物然后他才看到被他处以劐之刑的那个可怜虫。

    奥斯卡只是用眼尾一扫便移开视线他转向恭立一边的刽子手。

    “不愧是军部狱押司执掌刑杖三十四年的斯巴克大姨妈!我对你的手艺满意极了!”按照传统帝国亲王边说边丢给刽子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透过袋口的缝隙斯巴克老头儿看到一丝耀眼的金光。

    “我的殿下感谢您的恩赐我等时刻为您效命!”

    奥斯卡看了看单膝跪地的刽子手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便转向仍在一边呆站着的军官团。

    第一第二军区的大少爷小少爷里面也不乏一些机灵的家伙他们带头跪伏于地就像荣勋骑士面对主人一样。

    奥斯卡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起来吧傻小子们!不过咱们得把丑话说在前头!明天开拔出了森林就是战区!若是有人迟到、掉队、开小差、或是生任何令我感到不愉快的事情……”

    年轻的近卫军元帅指了指跪在地上像头臭鼬一样的军部刽子手“我不会介意让他和斯巴克大姨妈相处一段时间。”

    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确切点说是在斯巴克大姨妈退休之前平日里高高在上地军老爷军少爷都习惯用母兔一样的表情打量他然后还要甜甜地叫声“大姨妈日安”、“大姨妈早上好”之类的话。

    再后来。直到斯巴克临死地时候他还在念叨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对他高看一眼的恩典。这时人们就得提醒他。

    是大帝对您地恩典老斯巴克不屑地瞪了一眼多嘴的家伙四周立刻杀气纵横。刽子手说:“你们怎么不想想?我的主人若是没有用到我的那些酷刑他能皇袍加身吗?”

    人们也就不再多话老斯巴克也就死掉了。没人知道他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不过安鲁大帝确实没有忘记这个一生杀人无算的老杂种大帝在刽子手死后追封其为荣勋骑士结果全天下地刽子手都在床头摆了一张斯巴克的画像像对待圣人一样朝拜他。估计……老斯巴克是上天堂了。

    教历8oo年7月6日就在奥斯涅元帅的第二攻击集群还在多摩尔省西方边界的丛林边缘像蛔虫那样晃悠的时候光明神可怜见!银狐阿兰在赶到他的临时指挥中心时甚至忘记穿上制服他兴奋得直抖、任凭额前的银遮住视线也不伸手收拢一下。

    近卫军统帅的双手都攥着文件一份是帝**事情报局最终确认的战场讯息另一份是河岸附近的哨所来地敌情通报。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兰这头老狐狸仔细地对比着两份通报。

    他的笑声震惊四座浑厚的回响在四壁上环绕久久不散。

    “渡河啦!西边来地下等人开始渡河啦!”阿兰放下文件。他拍了拍一名老参谋的肩膀“代我向各战斗部下命令吧集结!全员集结!于本月十五日晨时九点列阵于预定战场。”

    这名老参谋官欣喜若狂地立正敬礼他看了看作战室中近百名同僚。又看了看手舞足蹈的阿兰。

    “元帅!恭喜您!敌人落进了我们为他们制造的死牢!”

    阿兰摇了摇头不过他面上地得意仍然无法遮掩“还不一定……现在还不能这么说!”

    参谋官再一次立正敬礼这次不是恭维只是用充满漏*点的眼光注视着他的统帅他的统帅将一纸酝酿战斗的命令交到他的手里他要在转签落款署名他的名字会和这份命令一同载入史册同时阿兰也递出了另一份准备了好长时间的文件。

    老参谋虔诚地接了过来他一看之前便已肃然起敬。

    “神圣泰坦帝**务大臣、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冯休依特阿兰告近卫军全军书!”

    不得已老参谋又向统帅致以最虔诚的敬礼。

    阿兰轻轻摆了摆手他不希望被人用“缅怀”的目光打量着。为了引开军人们的视线近卫军统帅将握在左手的军报一张一张地摊在桌面上那本是军情局递交的背景分析报告但现在它已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素描画卷。

    阿兰抚摸着画家的笔锋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伤兵的凄喊、能够听到血滴溅落地板的声音。

    “替我问候一下军情测控中心第一行动分队的指挥官如果他要举办个人画展记得叫他给我送来一张邀请函。”

    打走年纪不小的参谋官阿兰又拿起一份图画图画上有一位年轻的母亲她有微弯的卷、鹅蛋形的面颊、玲珑有致的五官但画家却赋予这位美丽的女子一双疲惫、痛苦、充满心疼的眼睛。

    “孩子们!孩子们!进屋去吧!进屋去吧!”谢尼莎大力推搡着不听话的阿亚娜和米德尔斯这两个小家伙已经到了淘气的年级之前的逃亡旅程差点令他们丧命更别提玩耍。可是现在两个孩子拥有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房间晚上有热水洗澡早晨还有两个鸡蛋和好吃的奶油蛋糕真要感谢那位好心的格拉斯劳爵士是这位贵族老爷收容了落难的母子。

    “妈妈看哪!老爷送给我一本乐谱!”小女孩儿在向母亲展示的时候仍将乐谱紧抱在怀里她怕妈妈像对付那些巧克力糖块一样把它夺走。

    “我……我的礼物是一套画具!”小男孩不甘落后他年纪太小。

    对母亲夺走地巧克力糖块已经没有印象于是他便向献宝那样高举着一套画具。

    谢尼莎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捏了捏儿子的面颊。“快进去吧!”两个孩子这才听话地走进房间不过他们还在嘀咕。“格拉斯劳老爷又要出门吗?”

    “我嘱咐过你别让孩子们那样称呼我!”格拉斯劳用一种危险地目光打量着女人。

    谢尼莎环视了一遍这个临时居所她知道这是格拉斯劳爵士的祖屋。“可是老和…您确实是!”

    格拉斯劳有些恼火他一心整理行装女人打算过来帮忙。被他粗鲁地拒绝了。令人难堪地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最终格拉斯劳还是不耐烦了。

    “谢尼莎!我把你请进家门不是让你做仆人你不要整天挂着一副低眉顺目的嘴脸我是需要一个……一个……”爵士仔细斟酌着措辞但他现自己就是说不出口。尽管他与谢尼莎只相处了十几天但他旧司义无返顾地爱上了这个饱经苦难的寡妇。

    谢尼莎没有言语但她心里十分清楚爵士的家需要一位女主人可她连想都不敢想她从前的男人是一个普通地木匠。被西方来的下等人抓去做苦工但送回来的却是尸体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和木匠才是般配的一对儿而不是……天哪!一位爵士!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格拉斯劳丢开行李他将卑微的女子逼到房间中的一个角落。

    谢尼莎紧紧抓着裙摆她的一颗心……哦不!是许多颗心在上下乱跳!她一直都在奇怪。面前的男人既然这么需要她的关注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拖上床?她不会拒绝的甚至非常欢迎!

    “光明神哪!我可真是下贱!”女人这样想不过她又在为自己寻找解释“那样一来就可以偿还贵族老爷为她和她地子女所做的一切!”女人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格拉斯劳瞥了一眼壁橱上地座钟天啊!他马上就得动身。这位贵族绅士抓过女人的手将一纸文书和一个小巧的饰盒塞进女人手里。

    “我不知道这一走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文件是里的地契和大屋地产权那个饰盒是送给你的不过你得答应我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才能打开盒子。”

    谢尼莎想哭她紧紧攥着小小的饰盒她再愚蠢也知道这么小的盒子只装得下一枚戒指。

    “好啦!过来抱住我这是男主人的命令!”格拉斯劳向女人敞开怀抱。

    谢尼莎仍在犹豫她在心底确实渴求这样一份礼物她的孩子也需要这样一种依靠可是……她只是平凡无奇的谢尼莎一个守林人的女儿一个木匠的妻子。她……男人等不及了。格拉斯劳愤怒地抱紧女人他在女人耳边呼气还悄悄说“你这小傻瓜……你这小傻瓜……”

    “我是傻瓜吗?”谢尼莎怔怔地留在男人怀里男人的温度和好闻气味令她确信她的确被神明施了爱情的魔咒。

    “我得走了小傻瓜!”格拉斯劳像一位真正的绅士那样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又亲吻了女人的额头。

    谢尼莎还是那副呆板的面孔这令男人失望地别开头。格拉斯劳在庭院里跟大屋的管家和仆从告别在跃上马背的时候他的小傻瓜泪眼汪汪地立在门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还有孩子们孩子们挤在客厅的落地窗里面争相冲他挥手。爵士感到些许沉痛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近卫军、没有帝**事情报局那该多好!

    最后一次打量沉默的女人泰坦帝**情军战场测控中心第一行动分队总指挥毅然决然地抽打战马战马载着他远离家园远离心爱的女人。

    谢尼莎呆愣了半晌她突然追了上去不过追到庄园的门边她便放弃了男人的身影落在远方渐渐渺小。孩子们不知何时跑到母亲身边女孩紧抓着她的乐谱男孩怀抱着他的画具。“老爷走了吗?”

    谢尼莎迅擦拭了一把不断滴落地泪水她不着痕迹地合上小巧的饰盒那枚钻石婚戒的闪光立刻消失。

    “别叫老爷。等他回来要叫父亲!”

    孩子们欢快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再次向母亲展示他们得到地礼物。

    凭借帝**情局派的特殊通行证格拉斯劳爵士穿越了整个戒备森严地河套平原他在肖伯河下游中心地区的一个小兵站换了一匹战马然后继续赶路。当月光和星斗的微芒洒满大地的时候爵士在约定地点与他的行动队员汇合了。他逐一打量了一下队员们地面孔除了风尘和疲惫似乎再没别的。

    “谢谢大家!”爵士向他的队员致以军礼这种庄严肃穆的姿势与他那身平平无奇的猎装根本不搭调再看那些向他还礼的队员就更离谱了!这里有驿站的马夫、地区教堂的牧师、脚上沾着泥巴的农户、还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风流女子。

    “只有这些吗?”爵士将手中那些小纸条举了起来。他地队员纷纷点头。也许是看出了长官的担忧一位上了年纪的老鞋匠站了出来。

    “先生您知道……我们在敌占区混饭吃可一点都不容易!那些狗崽子见了女人就知道欺负见了男人就怀疑是探子不过您可以放心我们拨集到地情报都是准确可靠的。这点我们可以用性命担保。”

    爵士只得点头不过他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他还要向军情局的高层进行汇报。他的简报会为第一特种作战旅地出击提供充足的依据这可一点也耽误不得。

    马不停蹄格拉斯劳告别他的队员又换成一套上校军服。然后继续赶路大概是在半夜的时候爵士赶到肖伯河畔的尼加拉城这座城市拥有一个巨大的码头和一座年产一百多艘个式帆船的大船坞。同时尼加拉也是前线与后方的分水岭是银狐阿兰赖以生存的补给中心和后勤基地。

    时值夜深人静城市却灯火通明人声吵杂。码头上的装卸工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计报酬的加班加点不过他们会算另外一笔账:多卸一捆箭矢就能多杀一伙强盗、多卸一袋面粉就可以救活一家难民。

    “伙计们!再加把劲儿!天亮的时候就要把这些家伙送到弟兄们的手上!”码头都是这种呼喊。格拉斯劳跳下马将这匹屁股上印着军徽的小家伙交给一名卫兵然后他就在混乱的码头上寻找还时不时地抓住一个陌生人问上一问。

    “哪艘船是从都林来的?”

    大多数忙着搬运战争物资的军人都不清楚格拉斯劳直到找见一位调度官才被告知那艘都林来的大帆船就在船坞里头。这位调度官还颇为惊奇的说船主是个古怪的人没有河道通往都林他却说船是从都来的。

    格拉斯劳大喜过望他拍了拍调度官的肩膀“没错!这就是我要找的它的确来自都!”

    爵士在向调度官道谢之后就赶往船坞的方向这里的守卫非常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岸边的河堤上还有牵着军犬的士兵在往返巡逻。

    格拉斯劳在通过门岗的时候便遇到迎接他的军官经过介绍他才知道面前这位不怎么正经的中校军官竟是军情特战第一旅大名鼎鼎的游击团长“基佬”麦克。

    麦克上校在与格拉斯劳互敬军礼之后便用力地握手两个人都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他们边走边谈直到进入繁忙的船坞。

    “这是什么东西?”爵士指着船坞中的一艘怪船他可从没见过能够开关闭合的平顶船头。

    麦克上校耸了耸肩“这东西和楼车上的吊板是一个道理我们在由水路进攻布塞巴克渡口的时候就会用到。”

    格拉斯劳又看了看怪船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战场测控中心第一行动指挥官已经带到!”

    “好啦!我知道啦!”军情副局长、近卫军中将蒂沃利哈德雷伯爵从桌案上抬起头他将手里的放大镜甩到一边在格拉斯劳还未向他致敬的时候便一把抱住对方。

    “怎么样?最近是不是让要把你给忙死了?”

    格拉斯劳只得苦笑他想说不忙。可又觉着离谱他只能说“将军。一切为了帝国!”

    军情副局长点了点头他向地区行动长官指示了一个座位。立刻就座。

    “看看我们的前敌情报人员带来了什么吧!”蒂沃利边说边搓了搓手。在他身边几位来自第二攻击集群地特战军官也露出凝神倾听的神情。

    格拉斯劳清了清嗓子他需要一杯烈酒。

    教历8oo年6月中下旬入侵者针对布塞巴克渡口地区的强力攻势终于告一段落他们着力修复渡口地基础设施。并开始向对岸的近卫军进行袭扰。

    7月1日也就是今日晨时反坦联盟主力将隐藏在森林里地木筏全都抬了出来一上午的时间大概有两万余名骑兵度过肖伯河。近卫军按照阿兰元帅的指示没有进行堵截也没有干扰西方联盟军的渡河行动。到了今天傍晚布塞巴克渡口地区的渡船仍在穿梭反坦联盟主力似乎等不及要与银狐阿兰决一雌雄。

    “这是好事……”军情副局长在沉吟半晌之后才吐出这句话。“西方联盟想要解决问题阿兰也想解决问题。最后还是要看大决战地战果自古以来一直都是这样什么战略战术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历史只注重结果。”

    格拉斯劳对顶头上司的感慨并不十分在乎他关心的是军情特战第一旅即将进行的强攻。

    “第一旅的长官们我带来了联盟军在渡口地区的布防图。”

    吕克西泰尔准将连忙站了起来他珍之重之地接过那份折叠起来的图纸。“我很抱歉。您的部下……是不是有所损伤?”

    特战旅长边说边用敌人的兵力演示图向格拉斯劳爵士示意了一下他在看到爵士摇头时才轻松地叹息一声。

    格拉斯劳说“没这回事我地部下隐藏得很好至今还没有人失去联络!”看得出军情上校在说起这件事时十分自豪也十分庆幸。

    吕克·西泰尔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特战旅长将布防图摊在桌案上图纸四角都用蜡台压住。四周的作战军官和参谋将校都围了上来他们都是行家只是瞧了一眼便已知道这张图纸不但精确到每个哨所的位置连敌人每名卫兵地巡逻路线都已标记清楚。

    吕克西泰尔稍稍一愣他很久都没遇到这么专业的阵地布防图了!

    当然这位特战专家指的是绘制图纸的人对于敌人地防区布置吕克西泰尔只能说……马马虎虎。

    “我们可以在这儿动手!”短吻鳄马歇尔是最先言的一线作战军官他指了指渡口上的一个小角落那里的水深标记是整段水域的最低点。马歇尔在奶时代就曾担任过强袭团长说到突然袭击这里没人比他更在行。这头短吻锷话音刚落他的同僚便纷纷点头。

    突击团长别列斯基凑了上来他反复琢磨着图案这片进攻区域应是渡口上的一处天然豁口与栈桥和码头的距离相当并且连接河岸上的开阔地;开阔地足有千多平米完全可以展开强攻突袭的队形。

    “我得提醒你们!”格拉斯劳边说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该死的夏天令他极为厌烦“不管那里地形如何也不管水深几许!布塞巴克是反坦联盟军的前进通道也是撤退的唯一路径他们留守在渡口上的部队一定数量惊人而且……”

    “我们预见到这一点了!”特战旅长打断了爵士的话他将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满头大汗的格拉斯劳“但是……帝国的一位亲王殿下曾经说过有些事情……军人必须要做!”

    “没错!”塔冯苏霍伊少将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我们的英雄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动妻女山阻击战时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还傻呼呼的相信了结果落得个炮毁人亡。”

    在场的军官都笑了起来只有军情副局长皱起眉头“你这该死的!就不能准时一次?”

    塔里仍是那副恶贯满盈的丑恶嘴脸他大模大样地伸出手攀上蒂沃利哈德雷中将的肩膀“大叔!别担心!我去看了看刚刚运抵口岸的新式火炮!我誓!不管西方来的下等人在渡口留守多少人我的炮舰能干掉其中的三分之一连带摧毁所有的岸基设施。”

    “剩下的三分之一得归我!”特战旅长笑了笑然后他和所有人一样将问询的目光投向一直未做声的红虎骑兵军军长。

    缪拉抽出一把短刀锋刃沿着6地上的一条线路逐渐接近渡口“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么最后的三分之一无论如何也得贱卖给我!”

    在军人的笑声中蒂沃利哈德雷中将掏出一分文书他向在场的军人挥了挥手。

    “帝**情局长、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令!行动代号……”

    “剪刀与裁缝!”

第一章

    教历8oo年7月14日《泰坦卫国战争史》对这一天未有一个字的描述所以我们需要补充。

    14号早晨天刚蒙蒙亮像所有偶然的夏日一样森林、河流、市镇在这一天的清晨醒来了。无数年轻的生命望着头顶的苍穹原以为……生命年轻的时候就像散步时一段很长的路可以慢慢去走。但战争却是一件可以令生命缩放的事物。在这件事物面前很多东西是挥霍很多东西是放弃譬如光阴譬如爱情譬如理想譬如事业。

    看看那些在阳光下健步如飞的身影他们是无悔的。一早起来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卷起亲爱的床铺、拆毁久居多日的营帐然后捧着铝盘或是头盔在厨师营附近排队领取早餐。

    这时候随军牧师是最繁忙的一群人集群中的士兵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开始告解这些注定要在战场上随风起舞的灵魂急待救赎。牧师倾听着每名战士的心声但他们只对战士们说一句话光明神令树叶在春来之前荫绿、在秋去之后凋落这是生命的真谛如果愿意人生也是这样的。

    战士们就没再唠叨什么他们聚在一起用了早餐然后再一次整理战具那些精光闪亮的铠甲盾牌和刀枪已经打磨过好多遍了令见过它们的人爱不释手。把它们穿戴在身就像拥有了一位贴心的情人。

    《泰坦卫国战争史》是帝**部委托都林大学历史部编纂刊印的正史读物一般地正史读物并不承认偶然性在卫国战争这个大的方面上。正史读物侧重于那些宏观事件和左右时局的大人物。而泰坦穹苍下真正地历史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结合如果说宏观事件和那些名镇宇内地大人物决定着历史必然性。那么无数青涩年轻的面孔和他们的故事就是历史偶然性的综合。

    当军号吹响三长两短一段的节奏时步兵集成方阵走出谷地。骑兵排成长队踏出森林肖伯河套平原腹地突然静了下来没有军官地吆喝没有老兵的牢骚没有劳军慰问团的演出。只有整齐的踏步声在平原深处慢慢奏响轰鸣向云翳深处汇聚最后集成黑压压密麻麻的一大片远远望去就像浮动在地平线上的森林黑色的。

    什么是历史偶然性?在敌我双方投入五十余万兵力的决战场地出现五个名叫卡尔谢特的家伙这就叫历史偶然性!也许这种理解非常片面可我们在解释一番之后才会知道。制造历史的机会又在眼前而且异乎寻常地简单。

    教历797年春天靠着二百金泰奖学金。瘦弱、羞怯、寒酸的落魄贵族卡尔谢特迪欧利少尉进入都林皇家军事学院学习骑兵指挥专业。

    在修习学业的第一年卡尔谢特少尉在学院马房找了一份每小时六个泰士地工作他是贵族后裔可他必须这样。要不然他根本负不起学院的开销也是因为这份工作他的那些无所事事的同学都叫他“马夫”

    求学地第二年说真的卡尔谢特少尉已经受够了他还是那样瘦弱、羞怯、寒酸但皇家军事学院的生活更令他绝望。来自同学的羞辱、来自课业的负担、来自导师的责难似乎天底下的人都在跟他作对他一度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但转机出现了他遇到一个女孩儿一个眼睛像火的女孩儿卡尔谢特少尉为她倾倒、为她着迷、为她甘愿牺牲一切。

    不过……卡尔谢特从来没对她提起过这件事她是一位将军的女儿有许多相貌英俊、腰包鼓鼓的年轻学员围绕着她卡尔谢特凭什么?他对自己太了解了瘦弱、羞怯、寒酸除了学业上的几个优秀指标他一无是处。

    光明神赞美爱情就在瑞尔占领区的局势越来越严峻的时候军部下命令了!皇家军事学院所有十八岁至四十五岁的在职军人都必须做好随时加入战斗序列的准备。在一位将军的饯别会上卡尔谢特和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孩儿跳了支舞他的舞步十分混乱这令女孩儿一直拧着眉头但他终于开口了不过他并未对女孩儿的倾慕和苦恋这个多愁善感的小伙子合着舞曲为女孩儿即兴朗诵了一诗他自己创作的。

    女孩儿也许已经忘了诗歌的大部分内容因为她只被其中的一句深深打动卡尔谢特说:“你的眼睛像火只有你在我炽热的青春即将远去的时候能将我像煤炭一样点燃!”

    舞会结束以后火眼女孩与近卫军骑兵少尉的约会开始了他们经常在大学城郊外散步在学院的紫丁香花丛旁拥抱……到了8oo年离校前的最后几周十门毕业科目九门优秀的卡尔谢特已被破格提升为骑兵少校他挖空心思地想与女孩儿结婚。但女孩儿坚如磐石地拒绝了他她说“我要完成学业你不会像我父亲那样认为女人家的学位是胡扯的吧?”

    卡尔谢特连忙摇头“怎么会呢?我尊重你的选择!”

    年轻的近卫军少校就把那枚用四年来的全部津贴购买的黄金戒指藏进怀里但他还是用了一个士兵的最后一招他对女孩儿说“你知道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们必须在心里留点什么。分别也许是几年也许是永远!”

    卡尔谢特讲得令人心碎女孩儿极为动容。到了晚上女孩儿在卧室里为爱人打开窗户然后该生的就生了。

    8oo年7月14日清晨像所有参与决战的战场指挥官一样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最终确认了他的战场编号和作战坐标。他的战场编号是61933意指六纵十九骑兵军第三师第三团:他地作战坐标是49·7意指预定战场左翼中心地带的那处49米高的小山坡。他地任务就是在纵队动冲锋时。先于敌人占据49·7高地为后续的九纵十纵建立出击锋线。

    在早晨地作战例会上纵队司令官交给卡尔谢特一面黄金狮子旗。

    然后司令官便没再说什么可卡尔谢特少校再清楚不过。他和他的骑兵团是第一批投入战场的冲锋集群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为后续进攻部队铺路垫道。

    在例会结束的时候六纵司令官将卡尔谢特单独留了下来他拍了拍年轻人地肩膀又指了指少校手中的国旗。“你知道吗?这面旗帜可以为你的团队带来正常情况下三到四倍的阻击力度!”

    卡尔谢特似乎并没把纵队司令的话放在心上。他犹豫地开口样子还是那样羞怯。

    “作为第一个出击的人我是不是可以为49·7高地命名?”

    “是这样没错!绷哭纵司令点了点头这是泰坦军中不成文的惯例“你想叫它什么?”

    卡尔谢特向司令官立正敬礼“将军明天动冲锋的时候我会在我的火眼女孩儿高地等待您的检阅!”

    卡尔谢特地火眼女孩儿高地很快就在近卫军左翼集群三个纵队中传开了因为那里是左翼战场的战略重心不过遇到卡尔谢特的人不会在乎这个。他们都问年轻地少校“你的火眼女孩儿怎么样了?”

    卡尔谢特少校笑得很腼腆“她上个礼拜从都林赶过来。然后随军牧师为我们主持了婚礼。她……她怀孕了!”

    人们就说“天啊!真要恭喜你呢!看来火眼女孩儿高地注定是你的了!”

    在预定战场的中心位置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元帅集中了五个纵队地兵力在十个步兵军、五个骑兵军组成的庞大阵列中。有一个叫做卡尔谢特蒙罗的长枪手作为一名从军七年的上等兵长枪手卡尔谢特一直都在琢磨如果这一仗侥幸生还那么他就可以凭借资历获得少尉军衔这样一来他就有了固定收入如果再将这份收入积攒个三五年他就可以为家乡的小教堂捐一座雕刻了神教贴花的大门再然后……他的老父老母就不必在牧师面前抬不起头。

    长枪手卡尔谢特刚刚过完三十岁生日他长着一双健壮的臂膀身上除了肌肉就是肥膘。这样一个面相凶悍的家伙应被分在刀斧营的突击队他手下的士兵都说他用脑二头肌就可以撞死几个西边来的狗杂种。

    但卡尔谢特就是喜欢他的长枪这把枪跟随他杀败过瑞尔人的王国骑士、跟随他一路走、一路走一直走到无数长枪手组成的庞大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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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谢特四下望了望他和身边的士兵很快就混熟了他的外貌似乎很凶悍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木匠出身的枪兵上士心肠好、话也多是个十足十的老好人。

    “老大哥!”队里的战士都这样叫卡尔谢特有时就连军官提起他的时候也这样叫。因为卡尔谢特的人缘最好、一杆长枪也使得出神入化。纵队司令在观看演练之后还把他叫到面前说:“你就是卡尔谢特老大哥?还真不简单呢!”

    卡尔谢特可不是那种倚老卖老的兵油子他在没有操练的时候就躲进自己的小窝埋头做那些木雕活儿。他有一双巧手在完成一副作品之后他就把自己的战士拖进来对他们说“怎么样?怎么样?嵌在教堂门棂上是不是气派极了?”

    这就是长枪手卡尔谢特唯一的心愿。在向牧师告解的时候他带上与自己相熟的所有战友并勒令他们在神前起誓如果他牺牲了战友们要把他做的木雕活计带回他的故乡让村里的牧师无论如何也要选一个。

    大战将至卡尔谢特又不是军官他轻松得多不过他的笑话已经无法满足战士们的喜好大家都低垂着头间或用空灵的眼光打量一下远处的战场。卡尔谢特老大哥不喜欢这种气氛他就对战士们说“这样吧!大家都把心愿写下来。放在我这里等战争结束了你们再拿回去。”

    无所事事的士兵们没有给兴高采烈的老大哥泼冷水。他们都写了只言片语然后交给卡尔谢特。卡尔谢特自然更高兴了。这表明战士们信任他他说:“你们都知道我地心愿所以我也得看看你们的!”

    卡尔谢特现士兵们的心愿都很简单。有地想继续读中学有的想向邻家女孩儿表白心声有地要在战后大财有的……比较离谱不再向帝国纳税了!这能行吗?

    按照战斗序列的统一编制长枪手卡尔谢特所在的团队编号为悠B即四纵第八步兵军第一师第三团他的团长在士兵中间找到了他这时队伍已经集合完毕了当着所有战士地面。卡尔谢特的团长揽住他的肩膀“老大哥这里就属你是最棒的。我要是倒下了你就得带领战士们继续往前冲!”

    “往哪冲?”卡尔谢特抓了抓大头。

    他的团长望向远方的地平线然后摊开一卷图纸这是军情局前敌测控中心下来的。图纸上描绘着一面军旗的样式。

    “法兰王国第十五步兵军。你若是看到有人在你前面挥舞这面旗帜别犹豫带着弟兄们冲上去把它碾成碎末。”

    卡尔谢特用力点头他是出色的木匠对分辨花纹最在行了。向这面军旗的方向冲!这再简单不过!

    时间已经是中午了与那些远在战场上忍受烈日地战士们比起来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要舒泰许多。他守着一间旧屋墙角有一坦老酒寂寞、静默、忠实地守住一角扬尘、蛛网和清灰这就是莫洛德卡尔谢特面对的一切作为当地人他被军情局战场测控中心特别征调过来原因可不是因为他那一手打牌的好手段而是他对河套平原地区地气候极为熟悉。就像那些报纸杂志上的二流编辑一样莫洛德卡尔谢特要为整个攻击集群预报天气他的上司习惯叫他“知更鸟”尽管这个称呼和他的身材一点都不般配但他乐于接受。

    在连接肖伯河中下游地区地平原上光明神为泰坦的壮丽山河赋予了许多神奇的自然景观不过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最看中两种奇景一为“撕碎雨”一为“漫天虹”

    河套地区的雨水非常古怪这里的雨云不是遮天避日而是一块块、一簇簇往往是西边下雨、南边落日、北边刮风、东边降虹。站在近卫军中士处身的旧屋顶楼眼前的大平原尽收眼底近卫军战士的集群为这方天地涂抹了班驳的颜色就像一只古怪动物的外衣枪刺是毛、铠甲是血肉。

    莫洛德卡尔谢特收回目光他搓了搓手手掌很快便感到炽热。

    再抬头看看天见鬼的光明神天上连朵云也没有。

    中士估摸着今天他是见到不“撕碎雨”和“漫天虹”了。

    “撕碎雨”顾名思义下起来的时候就像把天空撕裂了。穹苍下浓黑的雨云东一朵、西一簇就像蓝天上的污渍或是一件淋了墨水的旧衬衫。总之呢河套平原在降起“撕碎雨”的时候天是亮的日头也是艳的只有飘忽的雨水是捉摸不定的。

    至于“漫天虹”莫洛德卡尔谢特合起手掌感谢光明神!“漫天虹“虽然是“撕碎雨”的衍生物但它却比蓝天之上的几抹墨色雨云壮丽得多。阳光、或是气流的因素在“撕碎雨”化为涓涓细流又或最终消散的时候河套平原就在雨云经过的天空升起数道彩虹。卡尔谢特下士计算过彩虹的数量并不会与雨云的数量相等而是像光明神的画笔随手往天际那么一抹。

    于是……壮丽的彩虹排成行、连成队在天穹之底架起数座彩色的天桥有些横过远方的大河有些落进不远处的森林。这个时候湿热的地气会在原野上蒸腾起来淡淡的雾蔼就会笼罩这方山河。

    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士从森林里冲上旧屋所在的高坡莫洛德卡尔谢特连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手下只有一个记录员和一个通讯员这两个小子都不在。他要自己去迎接杰布令方向过来的大人物。

    莫洛德卡尔谢特下士给为那位老者牵住马他疑惑地打量着这位白胡子银头的老头儿他好像在哪见过。

    “下士!向你讨杯水喝!”近卫军统帅向这名突然冒出地士兵和蔼一笑。

    莫洛德呆愣起来。他终于留意到对方的军衔“银头元帅?银头元帅?”

    “***光明神啊!”下士惊叫一声。他那突然敬礼地举动将元帅的战马吓了一跳。阿兰呵呵笑了起来他跳下战马并把这匹白白胖胖地阿拉拜纯血马放到一边的草地上。

    “好啦下士我只是向你讨杯水喝。”

    莫洛德卡尔谢特像头刺猬一样钻进他的旧屋又像公牛一样冲了出来。他为元帅舀了一大瓢冰凉的冷水不过这位近卫军中士冲得太急啦瓢里的井水洒出好多。

    “报告元帅!哦不!报告最高统帅水已送到!”莫洛德急停立正瓢里地井水又荡了出来差点泼到元帅身上这令中士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阿兰接过水瓢他猛灌了一大口。这位老元帅松了松筋骨长途奔驰令他的腰背像要断掉。

    “你在这儿干什么?”

    中士连忙敬礼“报告元帅。这是我的观察哨!”

    阿兰诧异地望了望四周“战场离这还很远你在观察什么?”

    中士又敬礼。“报告元帅观察天气!这是军情局战场测控中心总调度官亲自下达给我的命令。““哦……”阿兰呻吟了一声“你就是那个……那个知更鸟?”

    卡尔谢特腼腆地笑了起来他看到阿兰元帅也在笑。

    “真要感谢你呢知更鸟!”近卫军统帅将水瓢递还给满脸虔诚的战士。“你的天气预报很准确。有几批昂贵的战争物资侥幸避过了大雨这都是你的功劳!”阿兰又指了指中士胸膛上佩带着的荣誉勋章“这是我亲自批示的嘉奖令我记得!”

    莫洛德卡尔谢特只能用最标准地军礼来回敬近卫军统帅的言辞他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一个仿佛被所有人遗忘的小角落遭遇近卫军地最高统帅这对他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知更鸟!你看天色怎么样?”阿兰抬起头他的眼光像天空一样澄澈。

    “报告元帅……”中士仔细斟酌着措辞“我在参军之前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我们家的男人从未误过农时!根据历年来地经验这段时日的河套平原应是雨水最丰富的时节可……”

    “可从六月中旬到现在只下过一场豪雨!”阿兰拧起眉头虽然他的话音充斥抱怨的语调但他并不敢向光明神奢求更多远天的神明已经非常眷顾他了敌人已经钻入西大6军事史上最大的一个战略陷阱他那位小朋友的第二攻击集群也已确定最终的战略目标一切的一切都已表明胜利的天平在向他倾斜他不该再抱怨什么。

    “可是……荷茵兰人有炮!你听说过吗?火炮!”阿兰从天空收回目光他转向呆站着的“知更鸟”

    “是的元帅我听说过!”莫洛德卡尔谢特连连点头“那种炮能打那么大的实心弹那个大铁弹能把地面砸出那么大的一个坑!”他边说边向统帅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是啊是啊……”阿兰别开头望往远处的预定战场“要是能有一场雨荷茵兰人的炮兵一定吃不了兜着走而我们的战士也能少些伤亡。”

    莫洛德卡尔谢特蠕动着嘴唇他说“元帅……明天!我们还有明天明天会下雨的!”

    阿兰立刻兴奋起来“你确定吗?”

    中士谨慎地咬着唇皮他半天也没出声。

    阿兰泄气地别开头“你也不确定对吗?”不过银狐立刻打起精神如果把一场战役的命运完全托付给光明神那他就不是八十万近卫军的统帅。

    老元帅使劲儿捅了捅士兵的胸膛“中士!打起精神!没有雨水我们一样能赢!你的战友又不是地里的庄稼他们没有灌溉一样可以取得胜利为他们祈祷吧!”

    阿兰说完便跃上马背。然后向落寂的士兵端端正正地敬过军礼“继续艰守岗位吧!你担负着一个光荣地使命。”

    莫洛德卡尔谢特连忙回礼直到元帅的身影逐渐远去他才放下手臂。在这之后。近卫军中士回到了他的观察哨在记录员和通讯员邀请他用晚餐地时候也没搭理那两个毛头小子。

    农户的儿子卡尔谢特早早就躺下了。按照熄灯号地时间不过他在辗转一阵之后又爬了起来。他先是跑到户外用他的配剑在田野里挖出一个深坑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抓了一把坑里的泥土。不过……真***!一点湿润地感觉都没有。再接着。卡尔谢特中士又跑进森林用那把沾满泥土的长剑削下一块树皮他把树皮放进嘴里使劲嚼!

    要该死的!一点汁水的味道也没有。卡尔谢特又想了想对了!他打了个响指——向远天的神明求雨!

    夜深了河套平原的原野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近卫军营地出的光亮。战士们或靠或坐地围着篝火他们的刀枪就在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明天他们就要登临绞杀生命地战场与西方来的侵略者决一死战。按照他们的统帅在告全军书上说地那样眼前这片大地就是祖国母亲最后的领土当他们的脚步踏入这片大地之后。即使血洒疆场也要做到寸土不让。

    面对繁星一般光火闪烁的营垒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摆好了祭神求雨地器具就像祖断断续续地再扣三下。

    酒馆大门立刻敞开。令特战联络官感到炎厨师营接来一块牛腿再然后……近卫军中士脱掉铠甲精赤上身又清了清嗓子他围着篝火和祭品又唱又跳……唱得是歌颂神明的古老歌谣跳的是祈求神明降赐雨露的传统舞蹈……

    “大半夜的……是谁神经?”老人望着震天响的家门开始抱怨。

    “来了来了!”这名面相随和的老人虽然应了门但他也藏着一两个小心现下这年月可一点都不太平据说西边来的下等人已经打到省外的甲镇。

    越过敞开一线的门菲老人用警惕的目光扫视了一遍真见鬼他看到一个面相狰狞的骑士。

    小卡尔谢特垂着头他的主人已经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谢天谢地!这一天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现在总算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

    门口透出光线小卡尔谢特并不知道主人在和那个老头子说些什么他一直都是用猜的。他猜主人在说你这有胡萝卜和上好的黑豆吗?老人就说当然!早就给您的骏马预备好了!小卡尔谢特呼着气流着口水啧啧!掺了胡萝卜和黑豆的青草!那该多好?

    他的主人从门口那边回来了这是一名有了些年纪的骑士他的面孔布满风尘只有眼睛在闪烁光芒。

    “嘿!卡尔谢特我的小家伙!到一边去喝口水别乱跑!”

    “别乱跑……别乱跑!”卡尔谢特仔细分辨着主人的唇形主人似乎就会说这个好像自己是一匹二三流的战马。难道他的主人不了解他吗?即便没有青草、没有黑豆、没有胡萝卜出身阿贝多丽军马场的卡尔谢特也不会轻易丢下主人除非主人再也提不起缰绳了。

    卡尔谢特喷了一口鼻吸他疲惫地挪动身体在两株高大的橹树下面静静休息他想到很多包括母亲的乳汁、第一次奔跑的雀跃、还有那位大人物的雷束尔那可真是一匹大家伙!有它在自己永远也别想获得苔丝的青睐。

    苔丝是特战旅公认的美人但它就喜欢围着那个黑大个儿转队伍里的战马都叫它“小贱货”因为黑大个儿根本就不理睬它。可卡尔谢特却不这样认为昨天与苔丝道别的时候苔丝亲了亲它的脖子这让他兴奋得直打机灵!所以说苔丝始终是最美的大美人但……黑大个儿不在就更好了!

    经过波德斯多夫中央高地战役马西米被他的统帅破格提升为少校联络官他负责特战第一旅与军情局之间的联络和沟通也负责这支旅团所有的外联事务。这件活计使马西米彻底远离了战场他地工作多数都在办公室里。虽然他的伤势决定了现下这一切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就像现在马西米在路经伯松卡镇的时候必须停下来了。他还记得鲁依克上士在波德斯多夫山脊上说过地话。“我的家在伯松卡有空就去告诉芭尔亚。别等啦……”马西米拍了拍他地战马”卜卡尔谢特不耐烦地抬起头“多么怀念过去的战斗岁月啊!”少校联络官出一声感叹然后他便看到农舍的大门完全敞开了一位体态婀娜的少女羞怯地倚在门边。

    “芭尔亚?”

    “是的我是!”

    马西米脱下头盔捧在手里。“我很抱歉你可能一直在等鲁依克上士地消息……”

    卡尔谢特侧过头即使用“马眼”来看站在亮光下面的女孩儿也是很漂亮的这就是他主人的不是啦怎么能让这么美丽的女孩儿痛哭失声呢?

    卡尔谢特还看到他的主人将一副布包放到女孩手里战马知道布包里面是一副破破烂烂的铠甲这东西就搭在他的屁股上他都被折磨一天啦。

    女孩儿哭得更厉害。卡尔谢特偏开头他不了解人类他只知道人类是脆弱的生物。而且……没他强壮更没他跑得快。

    马西米丢下失声痛哭的女孩儿他已经完成战友地嘱托啦他可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卡尔谢特低咒了一声。在主人跃上他的脊背之后又喷了一口鼻息他要是会说话一定会冲马西米抱怨几句没看到他的大腿就快抽筋了吗?没看到他就要脱水了吗?

    感到马刺和缰绳猛地收紧卡尔谢特认命地扬起四蹄他将希冀放在下一个目地地青草、胡萝卜、黑豆!要是大美人苔丝也在身边的话那就更完美啦!

    卡尔谢特在夜幕下奔驰他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他只能竭尽全力。月光洒在他的肌肉上他那青灰色地身体曲线流淌着油亮的光芒他在喘息、他在呻吟、他在飞洒唾液一度他曾想放弃像那些甩赖的战友一样瘫在地上推也推不走、打也打不动可卡尔谢特是阿贝多丽军马场的优良品种他是帝国近卫军的私有财产他不会做对不起军人的事。

    卡尔谢特就这样跑一直跑!甚至不用主人的鞭策也不用主人的吆喝!终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卡尔谢特赶到了圣怀利!

    马西米在这座小镇的街道上放缓了伙伴的率他轻轻抚摩小卡尔谢特的脖颈触手便是一片冰冷的汗水。

    “裁缝酒家!”近卫军少校打量着街面上这家刚刚落成的小酒馆他就知道自己和小伙伴一定赶得及。

    马西米跳下马他的卡尔谢特已连站都站不稳啦。他拍了拍这头忠实倔强的小畜生“再等等!再等等!一会儿我就让酒店老板好好款待你!”

    “得了吧……”卡尔谢特呻吟了一声“跟着你就是受苦受累的命我认啦!也看淡啦!”

    马西米转向酒店的橡木门他先是连扣三下然后又断断续续地再扣三下。

    酒馆大门立刻敞开令特战联络官感到惊异的是开门的人是一位浓妆艳抹的女郎女郎不耐烦地打量着他并用轻佻的语调对他说“窑子在街口裁缝已经不营业啦。”

    马西米连忙说“我不找裁缝我只想喝一杯!”

    女郎立刻换了一副脸色她越过马西米向门外街道张望了一下然后便将近卫军少校挽进门。

    “您总算来啦!我该怎么称呼您?”

    “马西米少校!你呢?”

    “第一行动分队谢蜜卡。”

    “好的谢蜜卡感谢你为帝国所做的一切!但时间紧迫!地图在哪里?”马西米边说边说用袖口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滴。

    这时的卡尔谢特有点不乐意了“真***这算怎么一回事?我不要命地跑来跑去就是载着你跟女人幽会吗?你怎么不把我和苔丝关到一个马舍里?”

    谢蜜卡调亮了油灯她从放置酒瓶的壁橱后面摸索了一阵然后便掏出一张坚硬的牛皮纸。马西米立刻凑近灯火而谢蜜卡也在展开地地图上标明了一个位置。

    “这里!这是红虎唯一能够顺利通过的哨卡!”

    马西米摇了摇头“不!这样不行!要是从这条赶往渡口……恐怕要比预定的攻击时间晚上一个小时。”

    “是49分钟。我骑着快马亲自跑了几趟最迟也就是49分钟!”

    马西米仍在摇头。“谢蜜卡我对你地勇气感到钦佩可这条路不行!凶分钟可以生很多事情战场上可容不得49分钟的耽搁!”

    谢蜜卡露出为难地目光她那涂满浓妆的面孔流露出令人心疼的担忧。“但是……您应该理解。西边来的狗崽子在渡口附近的四座陵堡布置了两个军地兵力在渡口上还有一个军红虎若是走国道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在预定时间内赶到出击位置他们会被堡垒里的守军阻在国道上除非奥斯涅亲王殿下的第二攻击集群都能赶上来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马西米抓了抓头上的乱看来的确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啦!凹分钟的耽搁不知道红虎会不会接受呢?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嘹亮的马鸣谢蜜卡猛地吹熄灯火马西米也已收起地图拔出他的短刀。该死地肩膀仍在隐隐做疼但他顾不了这些啦。

    小镇的街道灯火通明西方来的侵略者点燃了酒馆。酒精在疯狂燃烧马西米呆呆地望着倒卧在脚边地尸体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谢蜜卡会连招呼都不打一下便挥刀自尽。

    门外的侵略者在叫嚣马西米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他只是想到了一个计划。

    卡尔谢特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他先是示警然后便躲到一座安全地屋檐底下。一个生面孔拉住了他的缰绳卡尔谢特敏感地察觉到眼前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友善他手里那把明晃晃的铁片就在自己脖子底下转悠出一阵阵寒气。

    是主人的口哨吗?卡尔谢特只迟疑了半秒钟他唱响嘶鸣然后猛地人立而起。对面那个对他不怀好意的人类本能地拉紧缰绳卡尔谢特等的就是这个他用前蹄重重地砸在那个蠢货的胸膛上然后撅起屁股冲向口哨吹响的地方。

    马西米破窗而出他的小伙伴可真聪明净往人多的地方挤。近卫军上校倒地翻滚一个起落便跃到他的伙伴身边地图已经藏入卡尔谢特的马鞍里“喂!小家伙!还愣着干什么?找你的伙伴去!”

    卡尔谢特焦急地望着主人他怎么还不上来?虽然四周都是刀兵的闪光但卡尔谢特有信心他一定能够冲出去!他是泰坦近卫军的财产除了他的主人谁也扯不走、拿不去!

    马西米不耐烦了他知道自己的小伙伴是个天才他一定认得回家的路若是带上他他们俩个谁也别想冲出去。

    “快走!”

    是主人的短刀吗?卡尔谢特出一声悲鸣他的主人从来没对他脾气可现在却用刀子捅他的腚!卡尔谢特很失望、很恼火!他奋起四蹄冲了出去!

    “嘿嘿!”马西米笑了起来他就知道面前这些鬼腿子不会在乎一匹战马的得失。那么接下来……曾经无数次出生入死的近卫军少校擎起他的短刀即使脱离了战阵但真正的战士总会在战场找到自己的价值。

    一桶冷水当头落下少校睁开眼睛。

    “你好!”一名身穿法兰王**黑红相间军礼服的年轻人走到马西米面前。

    “我的同行!你好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法兰王国宫廷调查委员会的战场特派员您可以叫我卡尔谢特上校。”

    “卡尔谢特?”马西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他只是朝地板上吐了一口血沫子。“该死的小畜生没看到我睡着了吗?”

    隶属“阿拉贡”情报单位的卡尔谢特上校轻轻摇了摇头泰坦人的硬骨头他已经领教过几次了但张口就开骂的还不多见!印象中……泰坦贵族彬彬有礼普通平民逆来顺受。

    卡尔谢特上校猛地给了囚徒一个嘴巴他是法兰王国第八军事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泰坦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搜集刺探战场情报这根本瞒不了他。经过半个多月的守候收网的时候已经到了但这个时间稍嫌晚了一点!天不是就要亮了吗?估计肖伯河对岸的主力阵营已经向预定战场开进了。

    “问题只有一个回答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马西米瞥了一眼年纪轻轻的上校特务他又朝地板上吐口水。“我的回答也只有一个!马西米麦克雷尼、近卫军少校、隶属泰坦帝**事情报局。”

    卡尔谢特这头小畜生朝泰坦军官的软肋猛击了一拳马西米出一声惨痛的哼音即使他卯紧牙关也无法制止胸肺深处爆的呻吟。

    卡尔谢特纠住了马西米的头近卫军上校立刻对上了一副精光四射的三角眼。法兰凶徒注视着对方然后又猛的将马西米的额头撞向桌角。

    面对俘虏的哀叫卡尔谢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在战前就曾研究过你们的统帅、冯休依特阿兰也曾研究过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制造的战例。我认为……他们都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打一场大决战而布塞巴克渡口地区的地理条件又决定了……一旦被近卫军关起门河对岸的二十五万联军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我相信既然阿兰元帅在主持正面战场那么奥斯涅元帅也会有所行动。但是……那位荷茵兰国王和司令部的官僚认为我的设想并不现实因为我没有证据。”

    “马西米!”卡尔谢特再一次纠住泰坦军官的头将他拉得与自己对视“我急于找到证据说服我的长官让他们赶快结束这场战役!你看座钟现在是清晨5点我们交战双方的主力集群还有四个多小时才会撞在一起。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磨下去!”

    马西米望了望座钟他笑了嘴角一裂便流出殷红的鲜血。现在确实是教历8oo年7月15日晨时5点也就是说距离大决战的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

    “小畜生!你跟我的小畜生一样聪明!”马西米尽情嘲讽着卡尔谢特谁让他跟自己的小杂种同名!

    “你去猜吧!猜猜我的元帅会在四个小时之后干什么?如果你猜不到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会用弯刀剖开你的肚子然后把你的肠子塞进你的屁眼里……”

    卡尔谢特厌恶地后退几步他被对方的粗鲁言辞恶心到了但他可不是头一次审讯这头三角眼、瘦高个的小畜生向身后的打手示意了一下。

    “用刑……”

    马西米被套上刑具可战士的心已经飞到远方的战场。在那里依稀的晨雾中耸立着千万具钢铁铸就的血肉之躯。

第二章

    溶溶暖阳为河套平原披上了一层轻纱;万籁俱寂那大片的浓绿俨如巨人的地毯它的条理展示着饱经风霜的纹路它的色泽昭显蓬勃盎然的生机。

    这时空中出现两朵白云组成的幻影像是从蔚蓝色的湖水中升起两团雾气。他们坐在一座巨大的帐幕上就像要将这座旷野上的帐幕连根拔起。

    从田间地头、从山谷丘陵、从安静的乡村、从喧闹的都市近卫军士兵被青春和世界上最邪恶的一种情怀引领到眼前的这片旷野。他们排成列、连成队、集成群他们全副武装、面目平静青春女神和地狱的冥王分立在平原两侧女神为他们祝福冥王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摆弄他的天平似乎是在计算他的宫殿能够收获多少魂灵。

    云朵在近卫军的头顶不断变换着身姿阳光也随之静静流转远远望去千万人的脚步与呼吸令停留在地平线上的波纹产生剧烈的抖动就像潮水在雾霭中滚滚而来。突然!潮头似乎突破了地平线的束缚光影与雾霭消失无踪景物豁然清晰。在茂密的高草丛里出现了一列铺天盖地的队伍这支队伍似在分裂又似在集结。长枪组成森林骑兵组成跃动的洋流盾牌和铠甲反射的光辉组成一片波光粼粼的铁流一切都在动可若是仔细分辨一切又似完全静止一样安详无声。

    第六纵队十九骑兵军第三师第三团的一千余名战士被搁置在左翼锋线的最前沿骑士地长官为49·7命名为“火眼女孩儿高地”的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骑着一匹青灰色的杂种马。他不知道身下这头畜生地血统是不是看上去的那样高贵只知道这个小家伙经常些不大不小地脾气。

    少校垂头看了看他的铠甲上挂着妻子缝制的红樱络。粗大耀眼的麻纺樱络从胸甲与臂甲接缝的地方直垂到马鞍上。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一副画面。妻子倚在一间小公寓地壁炉旁手里捧着火红火红的麻线团鲜红的颜色十分刺眼就像血一样。

    卡尔谢特赶紧别开头他不敢再想。

    “喂!热不热?”少校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一名骑士。这名骑士扣着一件十几斤重的头盔。他出的声音在头盔里产生回响不过在外面听上去就是一阵呜啦呜啦的呓语卡尔谢特放弃似的挥了挥手比赛还没开始呢他已经有些疲倦。

    年轻的少校最后瞥了一眼左近的骑士他对位列锋线地士兵都很熟悉这里有他的冲锋导引官、有他的旗手、有他地副将还有更多的盖着面甲分不清面孔的年轻人。卡尔谢特没有多少关照他人的心思现在地他只在乎那面黄金狮子旗。黄金狮子代表他的国家、代表他在此时此地为之奋斗的一切。他亲自用一条红稠绳将旗手的左臂与国旗绑在一起这样一来。谁也夺不去至少……看上去能令人安心。

    在战阵中间无数长枪手组成的群落里。高壮的枪兵长卡尔谢特上士正在左顾右盼可他身前身后都是穿戴铠甲的铁罐子要看到远方的光景极为困难。烈日将枪手们的队伍变成一片闪光的丛林枪头的寒芒随着阳光的流转不断变换光洁的镜面。卡尔谢特上士的眼睛浮出泪水不是出于莫名其妙的感动而是被激烈的金属闪光刺痛了眼睛。

    “真倒霉!”枪兵上士诅咒了一声。

    一名战士打趣地望着他“老大哥您的活计完成得怎么样了?”

    卡尔谢特立刻打起精神他晃了晃手里的长枪。“差不多啦……差不多啦!”

    战士便没再说话而卡尔谢特也没像过去那样唠叨一些废话。他将注意力投向战阵右方那里已经响起震慑天地的欢呼。

    所有的战士都向欢呼响起的地方投去注视很快他们看到一位银银盔银甲的老元帅驭策着一匹高大肥壮的白马风驰电掣一般登临战场。

    卡尔谢特上士握紧长枪伸长脖子和身边所有的枪兵一个样。

    “元帅要过来了……元帅要过来了!”长枪手们在等待卡尔谢特也在等待。右边的阵营已经响起刺耳的欢呼和兵刃敲打盾牌的声音。

    卡尔谢特低声对身旁的战士们说“我们不能落后于人!都知道了嘛?”

    银银盔银甲的老元帅终于驰过枪兵集群的阵营!幕的万千战士高擎起长枪阳光和枪头的电闪再一次泛滥开来。卡尔谢特使出吃奶的力气他用最快的度颤动手里的凶器令他的凶器出一片灿烂明媚的闪光!然后他放开喉咙向急驰而过的元帅吼叫。

    “万岁……万岁!”

    老元帅笑了枪兵们都看得出这表明最高统帅欣赏到了近卫军枪兵阵营的精神和风采。战士们叫得更大声直到空气中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呼喊。

    元帅说:“祖国万岁!”

    于是枪兵们就将更大的漏*点投入现下的表演。

    “祖国万岁……万岁!”

    卡尔谢特似乎喊破了喉咙他大张着嘴用方言气息浓重的母语附和他的士兵们。也许感到手腕晃动长枪的频率已经慢了下来他又开始跺脚于是他的枪头又出一阵耀眼的光彩。

    那匹大白马载着近卫军统帅从右翼战阵的边缘地带一直驰往左翼中心大概用足十分钟的时间老元帅才将他的队伍检阅完毕。被军情局的同僚戏称“知更鸟”的卡尔谢特中士直到最高统帅回归后阵才放下持续敬礼的手臂。

    中士轻轻晃了晃臂膀维持长时间的敬礼令他的肩膀有些酸疼。卡尔谢特羡慕地望着面前地旷野从他的视角来看。河套平原铺开了一片沸腾的湖泊千万人地呼吸在平原的高低地之间聚成一团凝汇不散地雾气。这团雾气飘得忽高忽低荡得时缓时急。就像一副巨大的头盔罩在万千战士的头顶。

    “雨漏里有水吗?”知更鸟突然转过头。

    卡尔谢特的记录员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他在打量雨漏的时候就像见到鬼。

    知更鸟没趣儿地踱回他地旧屋屋子里摆着一把藤椅那坛老酒已经不在了卡尔谢特用传统手法将其献给远天的光明神但神明一直没有回应。

    “下次一定得换瓶好酒!”中士自言自语。然后他像想起什么一样抓过面相青涩的通讯员。“你说博罗季诺村的燕麦酒怎么样?”

    小通讯员一个劲儿的点头“不错不错!那是远近闻名的好酒!”

    卡尔谢特倒回破烂不堪的藤椅他有些自责因为他一直以为天不下雨是他造成的一种罪过他对这件事存有严重的负罪心理这令他无法呼吸、无法进食。甚至连平静地坐一会儿都办不到。

    知更鸟又闯出他的观察哨他知道身后这间旧屋已经失去意义他想混进面前地某座阵营。然后宰杀几个西方来的狗子这样的话他地心灵多少都能获得片刻安宁。

    战场上空有云朵并不多。一只脑满肠肥的灰鹤从云层中闯了出来。它只不过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但它现天穹之底的人类似乎并不打算为它腾出一块整理羽毛地地方。灰鹤很不甘心它出一声啁啾然后掉头钻入一团潮湿清爽的气流。

    飞过平原越过波光淋漓的河面灰鹤用翅膀轻轻拍打了一下淡定的肖伯河河水荡起细微的涟漪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可灰鹤喜欢这种感觉它找到一处僻静的河岸像往常那样用极具绅士风度的幽雅身姿缓缓降了下去。

    灰鹤用长长的尖喙带起一捧河水然后便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它的羽毛赋予了它飞翔的根基它为此自豪也为此苦恼因为总是有人打它那副羽翼的主意。

    “大个子!看够没有?”灰鹤终于不耐烦了它有些愠怒地调转头用细圆的黑眼睛瞪着身后的走兽。

    “抱歉!我只是路过……”垂头丧气的小卡尔谢特踱到河边它垂下弯弓一样的颈子然后涎了一口暖烘烘的河水。

    灰鹤能够从大个子的一言一行中感到友善的气息它并介意与这位孤零零的路人闲聊几句。

    ——————————————————————————————※

    “这么说……我也很抱歉!我还以为你打算咬我一口我这身毛可以制作一篮子羽笔我怕你在打它的主意。”

    小卡尔谢特喷了口鼻息“我是军人不会做那样的事!”

    “你是军人?”灰鹤瞪大眼睛。

    小卡尔谢特动了动自己的大屁股似乎是在展示阿贝多丽军马场的印记。

    “那么……军人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卡尔谢特难堪地别开头“我迷路了……”

    尖酸刻薄的灰鹤立刻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你就不是军人军人不会迷路只有走失的野马才会是你这副倒霉相。”

    卡尔谢特瞪大眼睛“可我确实是军人!”

    “不!你不是!”灰鹤伸长颈项它仍在用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打量面孔深沉的卡尔谢特。

    卡尔谢特不耐烦了与一只唠叨出名的灰鹤对峙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还是什么?再说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离我远点好吗?”

    灰鹤耸了耸肩“说实在的我正有此意!”

    灰鹤胜利了它大摇大摆地挪到一边继续整理它的羽毛。就让这匹高大憨傻的呆马在这儿面壁吧!迷路的军人?灰鹤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小卡尔谢特四下望了望他能确定自己从未到过这个地方。他的屁股疼得要命马蹄铁也已磨穿了他的指甲他的主人……卡尔谢特想想就觉得委屈他的主人刺了他一刀这凭什么?

    高头大马的眼底涌出泪水他承认自己有些慌不择路他承认自己是被屁股上的那一刀气昏了头。可他是阿贝多丽军马场地优良品种。

    他不该遭遇现下的处境。再说……主人怎么样了?虽然被他刺了一刀可卡尔谢特还是十分担心主人的处境。

    “喂!大个子!我要是你就飞到天上去看看!”灰鹤难得地积攒了一些同情心。

    小卡尔谢特呆愣半晌他看了看灰鹤地羽翼。又看了看自己肥大的屁股。好半晌他才说:“你真是算了吧我已经够倒霉了。拜托你让我静一静。”

    灰鹤大摇大摆地踱了过来它用翅膀指了指岸基。

    “朋友看在光明神地份上我要指点你一下!沿着河岸走你总会遇到有人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你可不像我那些农户会非常欢迎你。”

    卡尔谢特瞪大眼睛“真的吗?”

    灰鹤拍了拍翅膀它已经腾空而起“是真的朋友!祝你好运!”

    卡尔谢特连忙抖擞精神他冲着天空出一声长啼。似乎在说:

    “谢谢!你帮了大忙!”

    不过卡尔谢特并不会很好地领悟灰鹤地言辞他沿着岸基飞奔不一会儿他便转上一条岔路虽然知道主人在他身上藏匿了一件东西。

    可他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聪明。这匹埋头乱撞的骏马很快便沿着路基远离河岸在他明白自己又一次迷路的时候他只能祈祷。争取下一次停留的时候能够遇到一匹认路的老马实在不行……骡子也凑活啦!至少沟通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来……世界上真有鸡同鸭讲这种事!”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端坐在他的大型军帐里用惯有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刻薄地嘲讽着恭立于身侧的法兰情报军官。

    国王捏了捏手中地文件他满有兴味地打量着尖嘴猴腮的卡尔谢特上校。“我说……不管你这头猴子递上来的是怎样一份报告。请你掀开帐幕向外看看!”

    法兰情报军官依言掀开帐幕地卷帘。

    “你看到什么?”

    卡尔谢特上校只得说“回报陛下我看到正待动冲锋的泰坦近卫军第一攻击集群!”

    “第一攻击集群?第一攻击集群?”卢塞七世有些厌烦地撇开头“这么说……你还是坚持地认为泰坦近卫军的第二攻击集群就在附近?”

    卡尔谢特上校点了点头他望了望帐幕中的一众高阶将领似乎这些家伙都不打算为他评理可卡尔谢特知道这些聪明人都有与自己一样地担忧。

    “陛下那名泰坦军情局的少校军官虽然没有透露任何有价值的口供但我相信他在与渡口地区极其接近的地方出现就已经证明……奥斯涅元帅领导的第二攻击集群正在执行他们的使命。而我们则会被河道截成两段最终被分割包围!”

    荷茵兰国王用他的镀金权杖敲打了一下地图上的某个位置。“这是今天早晨的军报近卫军元帅奥斯涅亲王殿下的第二攻击集群还在距离战场14o多公里的省界地带!你认为泰坦人都是马拉松冠军吗?他们有可能用四个小时行进14o多公里吗?“卡尔谢特上校下意识地挤了挤他那双蕴藏着无数聪明小心的灰眼睛“陛下步兵确实不可以但骑兵若是拼了命的赶路……或许能办到!”

    荷茵兰国王指了指卷帘门外的战场“那你要我怎么样?跟阿兰打个招呼说声改日再战便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陛下这样最好!”

    “滚出去!”卢塞七世羞恼地靠入座椅如果面前这家伙不是法兰阵营中的一份子他早就把这小杂种塞进痰盂。

    卡尔谢特上校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帐场景立刻安静下来在场的联军军官停止了窃窃私语他们偷偷打量临高而坐的国王又用复杂的眼光望往门外的战场。泰坦人已经排列成行北边的地平线正在蒸腾严肃紧致的杀伐之气。

    “好啦!我们终于可以专心对付阿兰了!”卢塞七世突然拍了拍手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宣布……”国王从嵌满珠宝的黄金座椅上站了起来。

    “比赛开始!”

    教历8oo年7月15日上午9点47分西大6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军力竞赛马上就要展开。翻开《泰坦卫国战争史》这部正史读物对15号这一天生地一切都进行了细致客观的描述。不过它的局限性仅仅在于人们老是读到阿兰元帅在说什么、阿兰元帅在做什么对于那些身处战场上地所有生命的全貌。后来地人并不能够完全理解也无法琢磨他们在此时此地的心境和即将遭逢的故事。

    时间是9点56分。通讯官的旗语迟到了!迟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站在619·33位置上的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并不清楚。利用短暂地等候时间他在心里酝酿了一诗。

    美丽的火眼女孩儿我在等你你的怀抱已经敞开就像你的眼睛你的笑我将纵身闯入你的怀里只是不知那里有没有荣誉或是你的泪水“近卫军……前进!”

    听到熟悉的呼喝卡尔谢特少校猛然醒转他掉拨马头转向自己的战士。并用剑柄敲落面甲他那瘦弱的身形在左近地高大骑士中更显单薄他那羞怯的话语在杀声震天的战场更显微弱。

    他对骑士们说“为了祖国母亲!”

    骑士们回答:“祖国万岁!”

    “祖国万岁!”蔓延四五里地泰坦前锋战线同时响起这声呐喊了望塔上的指令旗不断挥舞按照战事安排的规定左翼集群第六纵队所属一个骑兵军两个步兵军率先向面前的敌人动冲击。

    马蹄轻巧地踏动脚下地大地骑士随着马匹的跃动上下颠簸起来他们缓慢地踱出立身之地。马匹开始呜鸣那是马刺催促的结果。万匹战马同时加快率它们展开四蹄奋起全身的肌肉。大地开始飞快地倒退眼中的景物变得模糊依稀。

    “冲上去!冲上去!”卡尔谢特少校紧跟着他的旗手那头黄金狮子在阳光下冉冉生辉好像下一刻便会从旗帜上猛然窜出。然后择人而噬。

    少校与他的战马一样他们都在喷吐口水战马带领骑士进入冲击的最高率距离卡尔谢特的“火眼女孩儿”高地越来越近了!年轻的近卫军少校紧了紧缰绳他的战马立刻抬起前蹄上去了!他已经登上高地的斜坡他甚至能够听到“火眼女孩儿”洒出一串银铃般的笑语他甚至看到“火眼女孩儿”的肌肤在释放草木花朵的香气。

    卡尔谢特用剑脊敲打着他的马匹高地北侧的斜坡比南侧的坡度稍稍陡了一点这给这支登顶的骑兵军制造了一些难度但这并不能阻挡近卫军的征服之心骑士们在高地上展开密集的阵形像不断展开的地毯一样往高地顶端铺陈而去。

    “那是什么东西?”卡尔谢特疑惑地望着面前的高地他看到高地上有一面陌生的旗帜在缓缓升起。越过头顶的天空泰坦近卫军的后续阵营已向高地南侧投去密集的箭雨。随着那面陌生的军旗不断高升卡尔谢特终于见到了执旗的骑士他差点与对方撞个满怀不过他即时横过长剑对方的脖子自动撞上剑锋然后这名骑士便带着他的军旗歪倒在地。

    卡尔谢特的619·33终于登顶但他们迎来的是同样繁多的敌人。那名旗手的倒折只是这场竞赛的序幕时间似乎在近卫军少校勒紧马头的时候停止了半秒钟在下一刻双方人马在涌上制高点的同时像亲密情侣那样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兵刃敲击的声音、马倒人折的惨吼、各种声色凄厉的口号、飞溅的土石碎末儿能够入眼的地方都是相互搏杀的人群能够入耳聆听的事物充斥各种象征陨灭的音符!高地限制了敌我双方的冲击率撕杀搏斗的人群只能在制高点的锋线内外进行寸土之间的争夺而大部分的骑士都拥在高地左近等待填补战友的位置。

    箭雨和投枪交互往来越过高地顶点纷纷落往彼此的阵营血珠飞溅栽落的人体像海洋一样起伏有些早已失去生命的骑士就被马匹和战友地群落紧紧夹在中间。他们面目呆板完全不同于现下的战场氛围。

    卡尔谢特的瘦小身体竟然没在第一轮冲击中被人碾碎他地长剑带着血。还在不停的向前挥。近卫军少校与他地骑士挤在一起他无法动弹。也无法看清面前的敌人他只知道不断的隔挡往来穿梭的兵器。

    “卡尔谢特!卡尔谢特!”

    卡尔谢特费劲吃奶的力气才将马匹从锋线抽离而出他环顾身后地集体直到确认那是军长的声音。

    “你的旗呢?你的旗呢?”

    卡尔谢特惊慌失措地四下打量可不是吗?他的国旗呢?年轻的少校没有理会军长的咒骂和叫嚣。他在高地左近往返奔驰并叮嘱每一个看似闲来无事的战士留意他们的国旗。

    终于一名眼神锐利的老兵现了那名被许多同伴夹在中间地旗手他迅赶了上去但他现旗手只剩下一条血肉模糊的断臂。老兵心里焦急他用剑柄敲开那些挤作一团的家伙在距离旗手不远地地方找到了那面色泽模糊的黄金狮子旗。

    黄金狮子的旗杆上结实地绑着一只断手老兵肃然起敬他根本没有迟疑利落地撕下绑腿。再利落地将军旗绑附左臂。

    “喝呀!喝呀!”老兵迎着他的团长冲了过去体态瘦小地卡尔谢特露出腼腆却又狂喜至极的笑容。

    “近卫军……前进!前进!”少校大声高呼他将“为了祖国母亲”、“帝国万岁”等等口号全部呐喊一遍。事实证明这一招非常有效!

    在小高地的脊梁上聚作一团的近卫军骑士纷纷运动起来。他们用马匹的胸膛去撞击他们用长剑和骑枪去拓展难得的缝隙!

    当卡尔谢特和他的新任旗手再次冲入锋线的时候敌人的骑兵已向高地的低凹处缓缓退去。

    “报告元帅!619·33成功登顶!”

    高居了望塔上的近卫军统帅立刻调整单孔望远镜的呈像方位他看到狭长短小的火眼女孩儿高地顶端正在飘荡染满鲜血与尘灰的黄金狮子旗!

    “很好!我们赢了第一阵!现在叫他们退下来!”

    “什么?”传令兵和战场观察员同时瞪大眼睛。

    银狐阿兰径自将望远镜调离战场左翼中央高地。他只是轻轻地说“传达命令……但愿现在还来得及!”

    也许是在响应近卫军统帅的言辞火眼女孩儿高地突然爆起一团光火在万千战士的注目之中光火将国旗和它周围的骑士化成燃烧着的灰烬!紧接着一团又一团的爆鸣撕裂了战场上的灼热空气实心弹带动巨大的气流接二连三地落在高地顶端的锋线附近。

    撤退的号角即单调又无奈卡尔谢特在由高地右侧逃出炮火覆盖范围的时候才逐渐恢复令人头疼欲裂的耳鸣他不敢忘记刚刚生的那一幕。天空仿佛突然出现一个空洞然后是枚呼啸而来的炮弹从空洞中急射而出他的旗手瞬间涨大接着便四分无裂!

    近卫军少校的战马没了命的奔跑它跟随着惊慌的战友驰向步兵集群的后列它应该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有多么不甘心。

    卡尔谢特大口喘着粗气他的铠甲上满是刚刚那番炮击时沾染的碎肉和血沫儿他暗暗誓一定要再次光临他的火眼女孩儿高地。

    泰坦左翼集群六纵所属第六步兵军和第十步兵军正在缓缓接近高地战场上的炮声越来越激烈特别是在制高点附近。光火仿佛是从空气中蓬勃而出战场上空硝烟弥漫静静聆听还能清楚地预知炮弹的落点和距离。

    泰坦步兵战士盲目地前进他们不明白机动能力强的骑兵为什么要撤退?难道要让步兵用盾牌去抵挡那些炮火吗?

    不过谢天谢地!第六步兵军没有继续向高地挺进他们在距离高地还有几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在长官的喝令下组成严整的阻击队型。来自各个军需分处的军官纷纷揭开拖车上的油布露出十几具小型投石机和近百张套挂十二枚铸铁大箭的弩机。

    阿兰满意地收回目光这些能够一次射十二枚铸铁大箭的弩机曾是近卫军最宝贵地战争财产它们在幽深的库房里关了许多年的禁闭。

    现在火炮已经登临战阵如果再将这些制作精巧地落伍战争资源保存下去那就显得极为不合时宜。

    “在左翼陷入拉锯战之前。右翼!主要是第十七军区所辖九纵、十一纵必须在正面战场上逼退来犯之敌!”

    阿兰果断地下达命令。不过他已看到右翼集群正在向面前的战场动冲击。

    沿着森林地边线泰坦近卫军右翼集群的阵营走出了一座庞大的、密不透风的阵营这是第十七军区全部步兵力量的总和三个整编军团排成“m”形缓缓向战场逼近。

    在战士们对面。反坦联盟军地右翼部队已经排开迎击阵列弓箭手在前盾牌手和刀斧手聚集在弓手身后的木栅附近。

    泰坦军人逐步逼近双方在一刻钟之后才得以完全看清彼此的身形。

    反坦联盟军的右翼阵营终于响起一片口令呐喊的声音弓箭手的覆盖式齐射开始了。泰坦战士望着升空的箭雨并未畏惧他们将盾牌举过头顶并紧密连接在一起。

    乌黑的箭雨就像一片浓厚的云团在上升中出“呼咻呼咻”的粗声长啸在下落时却变成尖声细气地疾雨。

    雨点凄迷雨幕砸在盾牌上。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泰坦战士艰难前行他们向纤夫一样弓着背。密集下落的箭雨砸弯了他们地脊梁但不能熄灭他们的斗志看着身边的战友不断载倒看看敌人的阵营越来越近。隐藏在盾牌下地箭手苦苦等待着时机。

    终于一轮密集射击稍做停歇持盾的战士立刻让开一道缝隙泰坦箭手不约而同的越众而出他们按照第一弓手抬箭的角度迅释放一轮反击。

    “自由射击!自由射击!”

    敌人的呐喊已经传入泰坦战士的耳朵里锋线士兵的心情骤然一松但他们的精神立刻被一种更加高昂的斗志填补了队伍最前列的一位将官突然撤开盾牌露出身体他振起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剑锋直指面前的敌群。

    “近卫军……”数枚铁箭穿透了这名失去防护的军官胸口泛滥的痛楚和破碎的血肉瞬间便已夺去他的声息。但千千万万名战士同时撤下盾牌他们用最坚定、最动人心魄的呐喊完成了这名战场指挥官的豪言壮语!

    “近卫军前进……前进!为了祖国母亲!”

    敌人的箭手疯狂避往后阵他们推撞身后的士兵将后背留给冲锋而至的近卫军战士。

    近卫军战士并没有怜悯敌人的懦弱在双方锋线还没有生冲撞的时候无数把飞斧、数之不尽的投枪已经离手而去!终于整条锋线突然出一声沉闷骇人的轰鸣双方的巨大冲力将位列前沿的无数名士兵抛到天空刀枪在下一刻便穿透盾牌刺入彼此的**。

    锋线又红又细像一条远东出产的上好红绸这根绸带正被两个大力士残忍的撕扯、扭曲可它韧性极好、精力群伴随飞溅的血色阴影伴随不断纠缠又不断抽离的人体细细的红绸好似在血红色的染缸中上下翻飞它带走了无数染料的生命逐渐形成自身的动人魅力。

    透过眼前密密麻麻的中央阵营银狐阿兰眺望远处的联军主力不管怎么说他佩服那位荷茵兰元帅的勇气。拉梵蒂穆廖尔塞将最具攻击力的法兰王**以及荷茵兰炮兵部队全部集中在战场左翼而在右翼只留下怯懦的利比里斯人阿兰说不清这是冒险还是赌博但他知道这种平面战场上的争夺对于人数处于劣势的联盟军来说并不十分有利。

    “好啦!命令中央集群开始动作吧!”银狐转向他的传令兵“告诉一纵和四纵的司令长官让他们慢些打要等到森林狼斯坦贝维尔完全撕裂联军的右翼防线时才能动致命突击!”

    第十二军区司令官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披着一身单薄的将校服谁都看得出这件衣服绝对是他借来的对于一位已成光杆司令的将军来说战场上生的一切都令他忍无可忍。

    彭西勒从了望塔地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直接走近统帅的遮阳伞。

    “我说你是不是又在玩那种把戏?”

    阿兰扭转头“你想说什么?”

    彭西勒指了指左翼战场上硝烟弥漫的火眼女孩儿高地。“你在那摆出一副强攻定胜负地架势。还为第一轮冲锋团队配备国旗可左翼集群余下的两个纵队都是一些二流角色。你根本没打算在那动手对不对?”

    阿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老朋友你说地只能算是一部分事实可这又代表什么?”

    “代表我们的左翼必须承受正常情况下三到四倍的阻击力度。一个不好!他们都会被敌人的火炮砸成肉饼!”

    彭西勒边说边向那面倔强地挺立于战阵中的国旗努了努嘴。

    阿兰别开头他冷冷地说。“如果我也像你一样感情用事这个国家恐怕就要消失!”

    彭西勒上将攥紧了望塔上地护栏他越来越厌恶银狐阿兰那种以人命换取战事格局的坏习气。

    教历8oo年7月15日上午11点36分泰坦第一次卫国战争最重要的核桃平原战役已经打响一个半小时可卡尔谢特迪欧利已经是第二次从战场上寻回他的旗帜。年轻的近卫军少校打量着损毁一角的国旗又望了望旗杆上的两只断手他有些犹豫。

    一只断手齐肘而断豁口平滑明显是被锋利的刀具斩落至此;另一支断手血肉模糊散着烧烤死尸的恐怖气息。这是敌人的炮火制造地惨像。

    卡尔谢特仍在犹豫但他已经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就在他打算把旗杆绑在手里的时候。他地师长赶了上来。卡尔谢特在愣因为他的长官已经抢过他的大旗。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619·33最高长官促狭地笑了起来他擎起手中的黄金狮子并像所有的旗手那样将旗杆绑附小臂。

    “那群猪猡一样的东西在你的火眼女孩儿身上随意大小便。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集合你的团队跟我来!”

    卡尔谢特幕然一震他拍打马匹高声呼喝骑士们很快就在师长擎起的大旗下逐渐汇聚。

    “下命令吧!那是你的火眼女孩儿高地!”619·33的师长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是一位好军官更是一位优秀的骑兵指挥官只不过他那些同样优秀的战士已经所剩无几。

    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整了整自己的铠甲抓稳了自己的骑剑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冲锋了但他知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近卫军……前进!”

    嘹亮的呐喊在枪兵阵营中连成一片围绕着接敌前沿钢铁长枪组成一具刹是好看的栅栏。栅栏的筋骨互相交错彼此毫不相让一旦遇到缝隙纠缠在一起的钢铁栅栏内就会闪过一道耀眼的流光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呼又一条新的铁枝加入不断的交缠。

    长枪手卡尔谢特上士被安插在距离接敌烽线最遥远的地方他和他的小队只能观望面前的那具大栅栏。他能看到栅栏在摇晃、在碰撞、在翻飞火星还能嗅到血腥和流淌到地面上的肠胃散的臭气。

    “那面旗在哪?那面旗在哪?”长枪上士在队伍后列往返奔走他仔细搜索敌人的中央集群可他现法兰王国第十五步兵军的军旗并没处于面前的战场。

    “怎么回事?你们谁看到那面旗了?”卡尔谢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在战场上没有比找不到敌手更加令人郁闷的事。

    上士的团长在阵前大声疾呼“别管那个别让你的士兵落单更别让他们掉队!”

    卡尔谢特哪会在乎这个数万枪兵都在这里要是能掉队那才新鲜呢!上士仍在搜索敌人的群落直到他现那面熟记于心的军旗已经在“什么什么女孩儿高地”上空迎风飞舞。

    “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大块头低声诅咒了一句那里不是中央集群的攻击范围。

    “团长!团长!”一门心思想要撕毁那面军旗的长枪手高声大叫他始终记得那应是自己的战斗目的。

    “团长牺牲啦!”前锋上的一名士兵突然喊了一句。

    卡尔谢特皱起眉头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不过他现在没心思悼念自己的团长他必须做决定。

    很快48·13仅存的几名队长全都聚了起来卡尔谢特老大哥盯着他们的目光闪闪亮。

    “兄弟们!摆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我们从目前这条战线抽身而出从高地侧面冲上去拔下那面军旗;二是继续留在这里坚持到最高统帅布总攻的命令!”

    长枪手们望向敌人的军旗那东西飘在高地上许多人围绕着它欢呼雀跃这种景象只要看上一眼就令人窝心。

    “团长说过!他若是牺牲了老大哥就是头儿!”

    卡尔谢特点了点头他拔起了插在地面上的长枪“叫后阵随便哪个团队顶上去咱们从高地侧翼动突击!”

    时间是教历8oo年7月15日正午12时12分法兰王国情报单位的战场代表孤零零地坐在一具木筏上这个小眼睛细脖子的军校高才生在联军司令部的大营里找不到他的位置他觉得与其陪着那位荷茵兰的自恋狂白白送死还不如早点远离危机四伏的决战场地。

    静静的肖伯河仍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河水浓绿映着两岸的林木和花草木筏在河心遇到一股急流西方来的船工应付起来似乎并不在行小渡船在河心顺流飘摆而快便偏离了渡口的航道。

    “那……那是什么?”法兰情报专员卡尔谢特上校突然指了指河流下游的水位线。

    船工瞪大眼睛他远远看到几抹张扬的风帆。“老爷那是一支船队。”

    “一只船队?”卡尔谢特上校的瞳孔似乎就要脱离眼眶的束缚一瞬间他已通晓许多事情。“那你还等什么?快点加!快点加!到对岸去!到对岸去!”

    船影由小渐大由远及近!

    泰坦近卫军炮兵第一师通过旗语在各艘战舰之间传递着准确的口令……

    “撤炮衣!”

第三章

    在肖伯河两岸特别是布塞巴克渡口所在的南岸河道岸基旁除了一片混乱的临时工事就是一块烂泥组成的沼泽地。围绕沼泽地大孪弥漫但太阳的光火很快便令雾气开始消散。泥塘和淡薄的河水变得极为透明透过它们显出一切东西的轮廊给他们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稀疏的孪霭、寺时的阳光、浑厚的硝烟一切都在空中积拖面上融为一体在渡口附近的漫天烟雾里到处闪烁着如闪电艇的光火要么在水面上、要么在栈桥上、要么在渡口的码头上光火连成片、爆炸像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引或光火空落的时候硝烟像云朵那样腾空而起渡口露出一角难得的真面目透过依稀的光影火雾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士兵或是惊慌逃窜的人群。

    在河心特别是接近渡口战线的地方七艘西葡斯式样的大帆船一字排开舰船两舷都开着十几个炮窗炮窗内可以看到喷吐火焰的炮口在船只随波摆荡的时候大炮奏响震耳欲聋的轰鸣一会儿是单、一会儿是一排;一会儿稀、一会儿密。炮弹像云雾一般一团一团地扩散着、增大着、汇聚成骇人的一片、笼罩渡口南北两岸的全部空间。

    说来奇怪火炮制造的硝烟和此起彼伏的射击声竟然制造出一幅美丽动人的画面在泰坦遽卫军第一炮兵师最高长官看来炮火的轰鸣就是节日地礼花。爆炸的冲击波和涤荡起伏的水柱就是狂欢节时的歌舞。

    塔里从舷窗收回目光他撕开将校服的领口又抹了一把被火药和烟雾熏黑了的面孔最后他还是觉得不自在干脆便将军服彻底丢掉一边精赤着上身在各个船舱间奔走他对每一名炮兵战士说“兄弟们再加把劲儿。把西边来的狗子全都送回老家去!”

    于是炮兵们就异常兴奋地装弹填药。然后像点燃一枚大爆竹一样开心地注视炮膛引线引线出“嗤嗤”的爆燃声。当火了消失在炮膛内的时候炮兵战士齐齐转身背向火炮并用双手掩住耳朵。一声类似男高音一般的啸叫在火炮内部骤然唱响巨大地后坐力将炮身椎离舷窗。但炮基上地阻力带又将炮身推回原来的位置。

    几秒钟那枚与空气摩擦燃成深紫色地炮弹在天空出悠长的呻吟人们听到……“嘘”……“咚”——突然间!深紫色的云团变成夺目的乳白色。残肢断臂和一截栈桥瞬间飞上天空不但如此这朵暴烈地云团还与另外一朵圆形稠密的火光混合在一起!

    于是更多的人体被撕裂了。混合着木屑桥拔等等一切地东西重重地抛起、轻轻地散向天、落往水面。水面漂浮着数之不尽的尸体血水冲刷着河岸在栈桥的桥墩边堆积像滚油一样滑腻二来自法兰王国的情报专员卡尔谢特上校金没了往日那副装腔作势地怪样子他的军帽不知丢在哪里耳朵流血尖嘴猴腮的面孔满是炭灰和油汗。这位男爵老爷躲在一处临时搭建的箭堡里箭堡在渡口最外侧只有偶尔的一炮弹才会光临这里。

    “你怎么看这件事?”反坦联盟军的渡口调度宫指了指眼前的光景。

    卡尔谢持上校一笑便露出黄澄澄的门牙“你问我我问谁?不过我得提醒你等炮击结束的时候你手里若是还有几个人就叫他们到河滩附近建立阻击阵地。”

    “到河滩附近?“渡口调度官望了一眼不断开起巨大水柱的河涨地“真是算了吧!没人会去!”

    卡尔谢持拍了拍渡口总官的肩膀“那就对不起了我得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情报专员刚刚窜出箭堡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箭堡在一阵青红相间的光火洗礼中四分五裂内里堆积的弓箭像淘气的孩子一样四散奔逃。倒霉的卡尔谢特上校被爆炸的冲击波掀进一块泥潭又被一枚爆炸中的流箭刺中屁股他龇牙咧嘴地捂着瘦小的屁股像落魄的乞丐一样缓缓爬行。

    终于爬行中的卡尔谢特少校就要接近他的目标了他小心地掀开师长的尸体黄金狮子旗安详地躺在那里。卡尔谢特迪欧利忍住腿部的伤痛他坐起身想要将那面染满鲜血的旗帜从师长手里夺下来可他的师长将旗杆捆得太紧了卡尔谢特简直无能为力。

    年轻的少校骑兵指挥言打量了一下尸横遍野的高地前沿这是他的团、他的师战斗过的地方敌人的火炮和阻击部队把他的战友全都留在这里。

    卡尔谢特的感情突然泛滥成灾他用泪眼在地面上搜索着熟悉的面孔虽然他在大战降临之前才接管这支队伍可他记性好得出专。

    那个与敌人抱在一起的家伙是泰勒战前曾是中学教师:那个被实心弹击碑下肢的战友是师里的通讥官经常把妻子儿女的画像展示给士兵们品评;身上插着好几枚铁箭的那个是拉利战前是鞋匠卡尔谢特的军靴都是由他打理……

    少校看了看旗杆上挂着的两截断臂他在心里对师长说了声对不起。卡尔谢特奋起全身的力气才用一把卷起锋刃的骑剑斩下师长执旗的手臂师长的血已经流尽了切开的手臀只有红红的肌肉和苍白的骨头。

    少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用旗杆支住脚下的大地大腿上的伤口疼得卡尔谢特差点小便失禁但他咬牙挺过来了他看到附近有匹孤零零的战马便向这匹失去主人的小家伙走了过去。

    少校摸了摸湿漉漉地马颈。上面满是油汗和血水他拖着伤腿爬上马背像之前的三任旗手一样他用一角破碑的军衣将旗杆紧紧绑在小臂上然后……说真的卡尔谢特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碎裂成布片的黄金狮子旗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色泽与蓬历盎然的生机午时的烈日令旗角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就像一位失去一切的将军在深自叹息。

    卡尔谢特突然扭回头不知何时二一队伤痕累累的骑士已经聚集在一起。他们地身体插着箭羽有地扼着残腿又或断臀。

    卡尔谢持望了望身后的骑士二又望了望手里地国旗他知道泰坦近卫军从来都没打得如此惨苦又如此英勇!他们顶着故人的炮火和箭羽动冲锦又在步兵的阻击和骑兵的袭扰中挣扎。现在他们又要回去了回去眼前地火眼女孩儿高地。

    卡尔谢特的火眼女孩儿高地仍然静悄悄地立于平原一角。只不过骑士们的鲜血和尸体已经完金遮盖了她地容颜卡尔谢特擎起手中的国旗他的嗓子已经不出声音但旗语足以代表一切。平原上突然涌来一阵西南风残破的黄金狮子猛地抖动起来年轻地少校指挥官将马头调往高地的方向他缓缓闭上眼睛。

    “你的眼睛像火只有你在我炽热的青春即将远去的时候能将我像煤炭一样点燃!“卡尔谢特最后一次回忆了一遍妻子的容貌然后他便轻轻夹动马腹泰坦近卫军决战阵列第六纵队第十九骑兵军仅存的千余名战士再次向火眼女孩儿高地动冲锋但愿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冲锋因为战场上所有目睹这一切的战士都已热泪盈眶他们只是觉得真正的英雄只应遭受刹那的苦难而不应面对无穷无尽的往复摧残。天怎么阴沉沉的?

    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仰躺在地面上事实证明他不该脱离自己的岗位更不该混入一支投入右翼锋线的前沿部队。

    小通讯员跪在他身边哭喊并用一双白白的小手使劲按住他的伤口。知更鸟伤在左肋一把钎利的双刃大刷切开了他的两条肋骨不过莫洛德·卡尔谢特已经意识不到疼痛疼痛随着血液的流失渐渐远去卡尔谢特中士只想搞明白是他的眼光黯淡失色还是他眼前的这块天空真的满布阴沉的雨云。

    知更鸟的一只手臂在地上摸索他只能摸到一具具叠压在一起的尸体当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小块泥土的时候他很丧气因为这块泥土尝上去尽是刺鼻血腥气。难道找不到更好的证据吗?

    卡尔谢特挣扎着起身他的小通讯员连忙扶住他他终于看到更大的一方天空艳阳当空深深的穹底涂抹着蔚蓝蔚蓝之中静静地漂浮着几抹青灰色的云团这种景象是知更鸟再熟悉不过的了每年的雨季肖伯河的河套平原地区以“撕碎雨”和“漫天虹”闻名于世。

    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在这里赫作、在这里参军没人比他更熟悉即将光临大地的太阳雨。

    “要下雨了!”中士伸出手将手掌平展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就在他的生命即将陨落的最后一刹那天空降下一粒雨滴雨滴砸在知更鸟的手掌心于是这名士兵便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

    无数泰坦战士越过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还有那个抱着中士哀号的小通讯员战场上无时无刻不在牺牲没人会去留意普通一兵的生死。

    一切都在动人体、刀兵、阳光以及阳光下的雨云只有知更鸟静静地躺在一个小鬼的怀抱里他像在酣睡嘴角滞着浓浓的笑意。

    青白色的阴云在大地上投下几块巨大的阴影不过没人在意天色的变迁绵延四五里的战线充斥尖利的喊杀声充斥互相搏命的群体。雨无声无息地落下来开始的时候战士们只是稍稍感到惊毒可阳光下的雨水来越密、越来越急敌我双方终于懂得惊异。

    银狐阿兰在他的了望塔上手舞足蹈他还破例打开了一瓶白兰地;雨中纠缠地人体更加急切。雨水令战士们的面孔更显狰狞令脚下的土地变成一块块埋藏骨肉的血泥:站在阳光下人群用虔诚的眼光注视着天空上的几处雨云他们似乎是在见证神迹雨水连绵合着阳光在烈日当头的午后常来一丝清冷凉爽的空气。

    降雨范围似乎在扩大由森林边缘横扫整个战场但总有一些地方晴朗如常没见识过“撕碎雨”的人真的会为眼前地景象所倾倒天空就像突然出砚几个满布阴霾地空洞。光明神推翻雨漏。在太阳王的眼皮底下大雷霆。

    火眼女孩儿高地上空降下一道灿烂地光柱这座49米高的小山坡处在两处雨云交界的地方。阳光被阴云挤成浓白的一束在四方晴空中更显璀璨亮丽。雨云地碰撞形成巨大的雷鸣但身在晴空下的人却看不到闪电阳光将闪电地能量和光火稀释许多。在长枪手卡尔谢特上士看来眼前只是一片诡异莫名的图景。

    他的长枪团由高地右侧的斜坡冲了上去敌人地反应并不慢。先是一轮箭雨又是骑兵的一倘袭扰再接下来才是与法兰王国第十五骑兵军的短兵相接长枪手对付盾牌和刀斧手还是绰绰有余。泰坦战士的长枪上挂满敌人的脏器和尸体。

    卡尔谢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他脱掉了近卫军制式的铠甲又摁起一面法兰王**的盾牌砚在敌我双方都认不出这样一位莫名其妙的士兵。长枪上士滞着一抹恶作剧般的浅笑他用盾牌推挤身边的战士又用枪尾拨开面前的敌人敌我双方胶着的锋线并不在乎闯入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卡尔谢特像头倔强的穿山甲一样钻望高地制高点的核心那里树立着一面他曾立誓销毁的军旗。

    这面军旗就在眼前了卡尔谢特已经看到旗手的面孔和他那身光鲜亮丽的军衣长枪上士攒紧手里兵器然后瞅准空隙猛地向前一刺!执旗的军官感到下腹一凉枪刺的度太快了他连疼痛都来不及便瞪大眼睛歪倒在地。卡尔谢特用盾牌撞开身前的敌人他一个健步冲了上去那面摇摇欲坠的军旗被他踩在地上法兰人直到这时才明白生过的事情他们像一群苍蝇一样嗡的一声扑了上去卡尔谢特上士振起长枪左冲又突但他的双脚始终没有离开敌人的旗帜。

    就在长枪手快要力竭的时候、就在他的长枪卡在某个倒雾鬼的骨缝里的时候卡尔谢特看到高地上竖起一面新的旗帜。他仔细分辨那应是他所熟悉的黄金狮子旗。泰坦骑兵的骏马跃上高地制高点他们被突来的太阳雨淋成了一只只落汤鸡但他们精神抖擞动作整齐。

    马刀利落地劈砍骑剑轻快的挑起战马用胸膛冲撞敌人的群落骑士用盾牌砸实面前的人体。

    一名浑身浴血的骑士在高地上孤身而立无数骑士围绕着他展开忘我的撕杀可没有人想去打扰这名一件兵器都未携带的旗手他孤单地擎着破碎的黄金狮子就像身旁的战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卡尔谢特感到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情愫正在心中滋长他一脚踢开扑在枪头上的人体又将盾牌砸了出去他望着那面鲜血染红的国旗高高擎起长枪那种蔓延开来像滚油一般烤灼他的心脏的情怀必须靠怒吼才能得以宣泄。

    火眼女孩儿高地传来一声粗鲁蛮横的呐喊。

    “祖国万岁!”

    “万岁!”无数战士振起手中的长枪无数骑士扬起手里的凶器他们在高地顶端已经找不到敌人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正像溯水一般退入高地南侧的旷野战士们还看到一朵浓深的雨云就停在荷茵兰人的阵营上空惊慌失捞的荷茵兰炮兵正在向那些收割生命的机器填加雨布和草衣。

    阳光映着长枪手卡尔谢特的面孔他向那位端坐在马上的骑士伸出一双染血的大手他觉得与一位英雄握手要胜过单调的军礼。

    骑士圆瞪着眼。他的目光没有任何色彩也没有固定地焦距。

    长枪手卡尔谢特感到有些古怪他抓住对方的手臀可马上的战士立刻歪倒高擎着的国旗缓缓垂落卡尔谢特连忙将他扶起附近的近卫军士兵都注意到跌倒的国旗他们一同涌了上来无数双手向国旗伸了过去捆绑在旗杆上的三支断手触目惊心。可国旗正被无数染着血水的手掌紧紧护住身姿。

    再一次。火眼女孩儿高地飘荡起泰坦近卫军为之苦斗多时的国旗年轻的骑士无声无息。他地大腿被切开了动脉只有光明神才知道他地生命和灵魂何时离开了他的**: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在鲜血即将流尽地时候是怎样冲上他的火眼女孩儿高地。

    火眼女孩儿高地光芒万丈无数泰坦战士都在向高高飘扬的国旗行注目礼执旗的战士已经牺牲。但他地战友倔强地支撑着他的身躯。国旗与他的身躯连成一体似乎任何外力都无法令他们分离。

    “他是谁?”长枪手卡尔谢特上士向身边地一名骑士问到他极想知道这位英雄的名字。

    骑士豁然停起胸腌。“他是619·33的团长火眼女孩儿的爱侣。”

    银狐阿兰丢开酒瓶白兰地顺着了望塔地边缘倾倒下去浓郁的酒香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

    阿兰披头散。他在喷吐一些呓语在他身旁的人都会认为老元帅是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个醉鬼。

    “元帅……元师!”观察员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联盟军在战阵后方集结的预备队正向渡口方向撤退他们就要退出战场了!“阿兰的眼光有些涣散他面前的大州黄陈数以万计的军兵他面前的天空正如撕裂一般降下宛如神迹的太阳雨。“你说什么?”

    观察员向最高统帅恭敬地立正敬礼“元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向你祝贺胜利!敌人的总后备队正在撤离战场这表明我们已经……”

    阿兰猛地掀开眼前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他冲到了望塔的边缘向围在塔底的战场通讯官们大声叫喊。

    “你们还在等什么?以纵队为单位!动总攻!总攻!”

    “哪……哪几个纵队?”一名传令宫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阿兰皱起眉头他伸出手指仔细地数了起来“一纵、二纵、三纵、四纵、五纵……”

    传令官们终于开始动作他们疯狂地驱赶着马匹散向四方阵营并在斧驰中不断高声呐喊“全员突击!全员突击!”

    随着长官的一声令下出击的哨音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布塞巴克渡口的河岸阴近涌上了无数艘贴着盾牌的木桨船。泰坦船工按照东方人的楼船样式赶制了这批平头舟船每艘丹船足够搭裁两个百人小队。

    船头的翻拔砸在岸基上随着一声呐喊一名手持飞马旗的近卫军上校率先冲上渡口的堤岸。“短吻鳄”马歇尔率领他的强袭团卒先涌出舟船全副武装的特种战士涉水前进他们很快便占据岸基。

    接下来泰坦帝**情局直属第一特种作战旅的五千余名官兵分作六批他们在炮舰的掩护下6续登岸联盟军的抵抗几乎在一瞬间便被瓦解特种战士需要解决的只是那些被疯狂的炮火折磨得精神失常的散兵游勇。

    没有亲历渡口战场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人间地狱中的惨景河滩和渡口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土地栈桥上也没有一块完好的桥扳。凄惶的野火和灰黑的残破肢体便地皆是从前那此趾高气扬的侵略者已变成面目全非的奴隶他们面对特种战士的刀枪竟然无畏无惧有的跪在那里望天有的躺在地上耍赖皮。

    泰坦战士没有怜悯这些精神和**均受摧残的侵略者他们的马刀砍倒了那些毫无抵抗的人体他们的刺枪挑起了那些跪地求饶的无胆鬼。

    终于河堤上安静下来只有一队一队的特种战士在翻拣敌人的尸体。

    特战旅地最高指挥官吕克西泰尔准将在跳下舟船的时候确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掉进了地狱。准将在目睹全员登6之后才记得向河中的炮舰那边挥了挥手。不管怎么说布塞巴克渡口集中了反坦联盟军一个整编步兵军的守备兵力特战旅能够无惊无险的登6金靠船上的塔冯苏窄伊。

    塔里缩在坐舰的炮舱里他在与一位左袖空荡荡的技师一道校验火炮。他和技师是老搭档了早在妻女山阻击战时就是如此。

    闷热的炮舱就像一个巨大地火炉地上洒满气味刺鼻地火药渣子。放置炮弹的绿色火药箱上铺着防潮隔热地毛毡但更多的弹药箱已经空空如也塔里挠了挠头弹药的消耗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还走要感谢他地姐姐。

    薇姿德林冯苏霄伊是名雷其实的军火专家。是她研制了这种适合各种作战各件的新式火炮。武装炮舰地火药武器主要包括两种。

    一种是轻型六磅炮:口径84毫米、炮长(口径倍数)18、初416米/秒、有效射程实弹6oo米、霰弹4oo米、实心弹弹量4公个霰弹弹量8公个射1/分、炮车重29o公斤;另外一种是八磅炮:口径1o8毫米、炮长(口径倍数)18、初41o米/秒、有效射程实弹8oo米、霰弹6oo米、实弹弹量8公个霰弹弹量8公个射1/分、炮车重58o公斤。

    “师长!咱们有麻烦啦!”一名军宫突然闯进炮舱他指了指渡口对岸。

    塔里连忙掀开舷窗。“是从河套平原上撤下来的吗?怎么会有人这么多人?”

    肖伯河对岸人山人海反坦联盟军从河套平原深处抬出无数木筏看来他们早就做好撤退的准备。

    塔里跑到船舷南侧布塞巴克渡口只有一支特种作战旅。他那小主人的红虎骑兵军还不知在哪个鬼地方!塔里又赶到船舷北侧大队地联盟军已把木筏投入河道。

    这位近卫军的炮兵少将惶急地摊开炮火演示图例看来军情局和总参谋部对联盟军的反应度明显估计不足。炮战才开始半个多小时河对岸的敌军主力就已开始组织抢渡。

    塔里的黑手紧紧按在炮火图例上“我们有七艘炮舰每艘炮舰都有十二门六磅炮、六门八磅炮!够不够村锁这处河道?”

    在场的军官都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是泰坦近卫军最初的一批炮兵指挥宫但他们对火炮的性能和目前的战场格局了如指掌。

    塔里咬紧牙关“把下游那些搭载要塞炮的船队也调上来!立刻!”

    “可是……敌人完全可以在另外一段河道等岸他们一样会包抄渡口。”一名军官担心地望着指挥官。

    塔里摇了摇头“那我管不着但我必须向布塞巴克渡口上的第一特战旅保证在面前这处河道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艘渡船!哪怕是一个敌人也不能让他过去!”

    军官们终于点头。

    塔里卷起袖子“叫船长起航吧我们去对岸大干一场!叫西边来的狗杂种们永远记住泰坦近卫军第一炮兵师!”

    七艘炮舰不约而司的掉转船头风帆起舞军旗飘扬塔里为他的近卫军第一炮兵师选择了一幅异常美丽的图岸那是一名胸脯高耸的女神在抚弄乐音悠扬的黄金竖琴。

    炮舰缓缓驶离千疮百孔的渡口横过两千多米的河道在距离对岸四百米的深水部位停了下来塔冯苏霄伊亲自调整炮火他对准了一艘正欲接近炮舰的木筏。感谢薇姿德林是这位夫人给弟弟的火炮安装了可拆卸的激部件塔里再也不必担心炮毁人亡的问题当火炮需要冷却的时候只要将炮栓撤离炮膛再把冷水浇到炮弯上就行了!如果情况紧急向炮身撒泡尿也可以。

    “听我的命令!”塔里大吼了一声“瞄准河面上任何能够移动的东西!开火!”

    炮舰的舷窗猛地出一串亮白色的烟雾件随沉闷的爆鸣第二扇窗、第三扇窗、第四扇窗……所有的炮口6续将愤怒的光火喷而出。肖伯河再次扬起硝烟。一枚暴烈的霰弹落在岸头的人群里剧烈的爆炸立刻掀起浓稠的血雾;一枚实心弹砸中木筏木筏瞬间四分五裂河水被炮弹激起的浪花变成一个个小小地漩涡并将无数生命卷入河心。

    战场就走一部收割生命地巨大机械它无时无刻不在运动并且始终保拷着不懈的劲力。

    在远离河岸地平原上开起一道篝火的浓烟阿兰元帅的了望塔已经燃成一根粗大的火炬这是最后地总攻信号。泰坦近卫军左右两翼和中央阵营齐步向前。三十万人组成的战斗群体爆出沉闷的踏步声。没有往来穿梭地弓箭、没有撕心裂肺的喧哗骑兵缓缓策动战马、步兵踩踏鼓点的节奏。所有人都是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仿佛前面就是天堂、仿佛抵达目地地就象征着皈依。

    第六纵队的司令长官终于登临“卡尔谢特的火眼女孩儿高地”他没有看错那个瘦弱、羞怯、寒酸的年轻骑兵指挥官当他身处高地制高点的时候。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高擎着那面给他带来正常情况下三到四倍阻击力度的黄金狮子旗——在等待长官的检阅。

    六纵司令官向无声无息的卡尔谢特少校致以军礼良久之后他才放下胸前的手臂。

    “接旗!”司令官向身旁的一名军官出命令。但这名军官费尽力气也无法将少校手里的旗帜夺过去。

    军官有点难堪可他由旗升上的三支断手获得了一点启。就在他拔出长剑的时候一名高大的长枪兵像愤怒的公牛那样冲了上来一下就把这名倒霉的军官撞飞出去。

    马上的卡尔谢特歪斜着身子他似乎就要滚倒在地。长枪手卡尔谢特老大哥连忙扶住他。这位枪兵上士将自己的长枪深深插入饱饮血水的土壤然后又从身上撕下一裁布片将骑士的小臂和军旗一块儿绑在长枪上这样一来年轻的骑兵指挥官卡尔谢特又一次端坐在马上他的身姿仍像在生之时那样挺拔有力。

    “这是他的高地也是他的军旗!”长枪兵向那位下达命令的将军挑衅似的望了过去不过还好六纵司令是一名通情达理的老军人他只是稍稍点头便接受了枪兵上士的建议。

    “老大哥!老大哥!”一名枪手拉住卡尔谢特“快走!纵队那边的长官在找你!”

    卡尔谢特连忙蹲随着这名士兵冲下山坡可他突然停了下来回身望往高地上矗立着的那面国旗和国旗下的骑士。

    “我该问问那位将军他一定知道那个旗手的名字!也许他还有未完成心愿也说不定!”

    “那是他的高地他得到了他的火眼女孩儿这就足够了!”枪兵回答了老大哥“咱们得快点了要不然长官们会说咱们是逃兵!”

    卡尔谢特收回目光又从遍地狼籍的战场上掠起一把长枪他将自己的那把留给了一位英雄这令他感到心旷神怡。

    哪是东?哪是西?小卡尔谢持将自己藏在一片树林里他的大眼睛翻来转去可他还是搞不清自己到底在什么鬼地方!一路走来他只遇到几条野狗根本就没碰见识途的老马也没碰见会讲马语的骡子。

    “这真是见鬼了!”小卡尔谢特嚼了一口暖烘烘的青草他有些食不知味。

    东边的丘陵里飘起一团炊烟般的雾气那是灰尘扬起的沙砾小卡尔谢特警惕地竖起耳朵他转到树林边缘用枝叶掩护着他的身体。

    很快剧烈的马蹄声汇成一片卡尔谢特兴奋地喷起鼻息他能嗅到许多同类的气味也能感到脚下的大地在轻微颤抖这下不愁迷路啦!卡尔谢特高兴得原地打转!终于数之不尽的骑士出现在不远的山刚上然后便像山洪一样直冲而下迅在原野上铺陈开来。

    卡尔谢特没有盲目地冲出树林他在搜寻熟悉的同伴可他又有些失望。眼前的马匹没有一个是他认识地不过……那是谁?

    小卡尔谢特瞪大眼睛他仔细分瓣那道闪电一般的黑色身影。

    “是黑大个儿!是那位大人物的黑大个儿!”小卡尔谢特欢叫一声他撅起屁股冲了出去。

    “那是黑大个儿!是红蹄子的黑大个儿!感谢光明神!我终于找到组织了!”小卡尔谢特一边奔跑一边自言自语。

    红虎骑士没有理会这名失去骑手的战马骑在黑大个儿身上的小奥斯卡也没有理会这头不断摩蹭雷束尔的小家伙。他的红虎正在赶往战场而最棘手的是负贵通信联络的马西米直到这时仍未通报最后地那段安全路径。

    日头偏斜红虎骑兵军终于抵达圣怀利小镇静静地街道两侧尽是一幅遭到洗劫的落魄景象。石板路上隐约可见干洞地血块。可骑士们在反复搜索之后也不见一个镇民。哪怕是一具尸体。

    不过……确切一点说尸体只有一具。被剥了皮倒吊在小镇街口的拱梁门柱上。苍蝇和蚊虫疯狂噬咬着尸体的血肉还有一群乌鸦停在四周的屋檐上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美味地尸体。

    奥斯涅亲王命令他的骑士卸下尸。好好掩埋可那匹了疯的无主战马似乎非常不乐意。小卡尔谢特见人就咬见马就踢。他绝对不会再让人接近他地主人虽然他的主人变成一副令他难以置信的样子但他记得马西米的气味。说实在地主人的气味实在难闻。

    那是只有经过暴晒之后的尸体才会出的恶臭但这瞒不过小卡尔谢特他能从恶臭中分辨出一丝极为熟悉的气味。

    “这是我的主人马西米你们都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奥斯卡没有理会小镇街口的混乱他和几位指挥官聚在一起。

    来自战场侧控中心的格拉斯劳爵士难堪地望了望亲王殿下的脸色他就知道这种长途耷袭很有可能会生各种各样的意外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目前遭遇的境况会是最危险的那种。

    “殿下再往前走就是联盟军的实际控制区渡口附近的四座陵堡有两万多人的守军我们很可能会被阻在路上。”缪拉担心地望着小奥斯卡。

    亲王殿下只得转向一筹莫展的格拉斯劳在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情怪罪手下的办事不利。

    “这里是不走与马西米失去联络的地方?”

    “没错!”格拉斯劳无奈地点了点头“这里还应有最后一位战地导引员但……您不是看到了吗?那位勇敢的情报员被烧成一把灰。”

    奥斯卡咬牙切齿地别开头“那就是说……我们只能走国道?”

    缪拉没有言语他已经调转马头去招呼部队。

    烦不胜烦的小奥斯卡转向仍在那具尸下面周旋的骑士“你们还有完没完?刺那疯马一剑不就得了!”

    终于红虎骑士用长长的套马索圈住了不断跳跃的小卡尔谢特年轻的战马挣扎得更厉害了那张明黄色的牛皮纸从马鞍中掉落下来一名胆大的骑士冒着被马蹄踩个正着的风险才捡起那份至关重要的战场地图。

    “小偷儿!把它给我!把它给我!”卡尔谢特彻底愤怒了他状似疯狂地扑了上去强劲的力道甚至扯扼了套马索。

    那名拿着地图的骑士被烈马撞飞出去围观的红虎战士终于不耐烦了亲王殿下说得没错应该给这个畜生一剑。

    小卡尔谢特被一只投枪刺中了可他倔强地站在那里就在尸体旁边他开始大口地吐血但他仍在守护他的主人他只是一头忠心耿耿的畜生他并不明白怎样与人沟通只知晓一些最简单、最肤浅的道理比方说……决不背弃他的骑士。

    那张牛皮纸从倒地的骑士手里荡了出来它在空中翻腾滚动最后落到奥斯卡的脚边帝国亲王鬼使神差的拣起这张地图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被地图上描画的事物完全惊呆。

    小卡尔谢特的视线逐渐模糊他终于软倒在地骑士砍断了倒吊尸体的绳索血肉模糊的马西米落在他那小伙伴的身上。

    卡尔谢特想把主人驮起来可他的双腿酸软无力愤怒的战马抽搐了一阵然后便带着遗憾的泪水悄悄死去。

    奥斯卡将地图递给兵边的格拉斯劳爵士然后他便走向马尸和饱经折磨的人体。亲王殿下揭开死者散乱的头直到这时他才由将这雷血肉模糊的面孔与那位英勇机智的小队长联系在一起。

    “这是马西米!”

    四周的骑士都围了过来这名死难者既然是马西米那么这个狂的小家伙一定就是马西米的伙伴啦。那名投掷标枪的骑士用手掩住面孔“光明神啊!看看我都干了些什么?”

    奥斯卡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为小卡尔谢特合上眼晴。

    “殿下……”缪拉凑了过来“斥候找到小镇的居民了他们……他们在一个大坑里但您不会想去参观那处地狱一样的……”

    “上马!奥斯卡用短促的命令打断了骑兵军长的话。红虎骑士很快便集合到一起格拉斯劳上校已经证实那份地图的真实性那么神选的战士马上就要投入决战场地。

    不过在出之前奥斯卡还是动员全军绕过一段路那是一片僻静的小树林侵略者在林地边缘挖掘了巨大的尸坑里面倒伏着居住在此的老百姓。

    红虎从尸坑边急驰而过每名战士都将几位死者的面容刻印在脑海里。

第四章

    号角声接连起伏像山鸣海啸一样壮阔。河套平原上空弥漫着铺天盖地的杀伐之气撕碎雨断断续续令草原田埂变得异常松软千万人的脚步在地面形成无数凹痕有的地方则是清晰的浅沟可不管在哪里到处都堆积着浓绸的血浆、散落着伤痕累累的尸体。

    近卫军右翼阵营最先突破了反坦联盟军的迎击锋线步兵集群的战士在撕开敌人的防线之后突然觉防线后面空荡荡的只有小猫三两只于是……森林狼斯坦贝维尔一声喊沿着林线动突击。大西北的子弟兵在眨了眨眼的功夫便击溃了面前的散兵游勇。他们绕过一个小土坡便看到敌人的尾巴此时根本无需命令手提双刀背负弯弓的丛林战士立刻开始追击撤往战场后方的利比里斯骑兵军。

    联盟军右翼战线的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谁也搞不清楚这种大规模的骚乱和溃退出于什么原因。不过泰坦战士也没有犹豫步兵集群分裂成若干个师以师为单位沿着敌人丢弃在平原上的兵甲辎重逐寸向前推进。

    阿兰元帅走在中央战场最中心的位置上他就在数万战士中间一小队圣骑士守护在元帅周围可银老人一点也不安分他一会儿跑到枪手阵营聊上一阵一会儿又钻进刀斧手盾牌底下喊上几嗓子莫名其妙的东西。

    中央战场仍在进行胶着的鏖战反坦联盟军的主力阵营没有一点撤离战场或是放弃抵抗地样子。很明显那位荷茵兰国王对他的王**下达了抵抗到底的命令。尽管战争双方在主要战场投入地兵力相近可卢塞七世没有像泰坦近卫军的统帅那样在战阵间出出进进所以他地军队一直被压迫着锋线。再确切一点说荷茵兰国王的主力阵营正在无形中后退。

    千万人的拼杀会是怎样一种景象?长枪手卡尔谢特上士并不清楚。

    因为他的团队被卡在刀斧手和弓箭手之间。枪兵们无所事是地堆积在一起随着人群缓缓前进。

    老大哥对那些抱怨着帮不上什么忙的战士们说“我们地任务只是保持冲锋阵型保持建制的完整性。”

    战士们就问老大哥这是谁说的?

    卡尔谢特就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队军官团“阿兰元帅!”

    士兵们便着那位银银甲银盔的老元帅笑了起来。然后就说“怪不得我们的老大哥变得这么聪明!”

    大兵团的主力决战提出纵队阵型概念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曾经指出胜负的关键就在于投入锋线阵营的完整性。阿兰对这一点极为赞赏他也确实贯彻到实处。不过近卫军统帅对奥斯涅元帅地战术设想进行实践时又补充了几点那就是——在保持锋线阵营完整性的同时保证战斗力的集中性、各兵种集成作战地多样性和骑兵冲锋的突然性。

    中央战场长近两千米的锋线阵列能够与敌撕杀搏斗的泰坦近卫军只是最初地三列又或五列士兵没有遭遇敌人的团队就在锋线后方监视着前沿的一举一动一旦锋线上出现人员缺口。后队便整团整师地补充上去。

    按照奥斯涅元帅提出的纵队概念阿兰给战斗序列中的每个军都配备了一个骑兵师为每个步兵师都配备了弓箭大队。在锋线陷入鏖战的时候军级骑兵师总会找到缝隙反复冲杀而师级箭手队伍总是隐没在战阵后方向敌人投去包括箭矢在内的一切远程攻击武器不过当然。胶着的锋线无时无刻不在陨落生命军会变成师、师会变成团、团会变成中队甚至是小队在这个时候事先预定好的战场坐标和战场编号就会起到决定一切的作用。

    长枪手卡尔谢特上士已是48·13实际上的最高长官也就是四纵第八步兵军第一师第三团的战场指挥员按照战事安排他的军必须击溃法兰王国第十五步兵军可卡尔谢特已经带队完成了歼敌的任务这个时候他的战场坐标就要向前顺延如果法兰王国第十五步兵军代表Fo15那么卡尔谢特的48·13在击溃Fo15之后便要加入攻击Fo14的阵营。

    法兰王国第十四步兵军在战阵中心这支重装步兵军在刚开始的时候打得有退有进有声有色可合该他们倒霉一个刚刚参军的泰坦弓手一箭射穿了那位军长的脖子锋线上的抵抗立刻弱了下来。

    近卫军战士用盾牌推挤、用刀剑劈砍他们很快就在法兰人的阵营中打出一个三十米见方的突出部而在锋线上形成突出部的概念就是即将突破对方的防线。四纵指挥官在这个时候已经站在突出部上他冲身后的阵营大声叫喊“论到谁啦?该到谁啦?”

    卡尔谢特拍了拍身旁的战士他冲那位将军擎起长枪“是我们!48·13!”

    “上来!都上来!”

    卡尔谢特没有迟疑他像蛮牛那样哼哧哼哧地冲了上去后面跟着许多面目狰狞的士兵。

    突出部遭遇三面围攻每前进一步都要倒下数名近卫军战士卡尔谢特的半个团队将长枪指向突出部的三个方向他领导的集体就像一只愤怒的刺猬在盾牌的缝隙和任何可以刺出长枪的角落反复攻击长枪占据交战距离上的优势突出部上的喊杀声逐渐弱了下来可随时都有可能重新高涨。

    卡尔谢特上士终于露出疲惫的神情他的眼睛仍能准确地捕捉对手的破绽可他的长枪总是慢了一线。一些精力充沛的枪手将老大哥挤到后方这令卡尔谢特感到屈辱他纠住一名战士的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把对方扯下锋线然后自己补了上去。可这一次他有点不走运一枚流箭在这个时候找上了他。刺中他的眼睛卡尔谢特出一声愤怒地吼叫。然后便摇摇晃晃地栽倒在地。

    越来越多的长枪兵冲上突出部卡尔谢特的长枪已被一个家伙拣走了他艰难地撑着地面一手攥住一把青草一手紧抓刺中左眼地弓箭。

    卡尔谢特在颤抖。就像患了霍乱的病人在打摆子他地面孔涂满了血水可他使劲儿运了几口气然后……伴随一声悠长的呐喊破碎的眼球和弓箭被他一块扯了出来。枪兵上士用独眼搜寻着地面他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一块布缕然后从他的水囊里往布片上倒了一些烈酒。

    卡尔谢特再次鼓足勇气他把烈酒染湿的布片攥成一小团猛地塞进左眼上地血洞。这个坚强的老兵差点被疼痛夺去神智可他的肢体却被疼痛赋予了人一般的劲力!这名高壮的木匠嘶喊着爬了起来。他从一位战士那里抢过一把巨大的战斧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向锋线。

    距离中央战场不远的地方近卫军左翼阵营。四米高的火眼女孩儿高地静悄悄的没有人喊、没有惨呼、也没有弓箭和标枪呼啸而过的声音。

    碎成步缕地黄金狮子旗在太阳雨送来的气流中迎风招展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的尸身已经缩小再也不负从前地挺拔。可英烈并不孤单在他左右两侧排开了无数名骑士在他身后的高地斜坡上是近卫军左翼集群全部的骑兵军。

    泰坦骑士的阵营只能听到随军牧师地祷告声偶尔还会有一两声嘹亮的马鸣。终于在牧师说到“光明神护佑神圣泰坦”的时候万千名骑士一同响应起来。

    “光明神护佑神圣泰坦!”然后骑士们一齐在心口划下向神明企求的手语再接着火眼女孩制高点上的骑士纷纷瞪大眼睛不是因为令人心烦意乱的太阳雨已经停歇而是因为他们见到了毕生难忘的壮丽奇景也许……那是神痕也说不定。

    从战场的南方绵延向北方湿润的天空和低矮的云层之间架起四座光芒万丈的彩桥一座横在敌人的头顶、一座连接远方的森林、一座较远仿佛静止在天宇的另一端、一座较近就在火眼女孩面前形成一道拱形的大门。

    蔚蓝的天空浮动着彩虹特有的光彩湿气被阳光蒸散出丝丝缕缕的白雾白雾逐渐飘往天空冷冷的气息令彩虹的光辉更加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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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历8oo年7月15日下午3时2o分肖伯河河套大平原迎来了这一季第一次“撕碎雨”和“漫天虹”目睹这一奇观的近卫军战士都相信“光明神护佑神圣泰坦”这可不是瞎胡扯的事情。

    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那失去血色的面孔被漫天彩虹点亮了凝结着血水与汗水的铠甲焕五颜六色的霞光他似乎在笑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严阵以待的敌人和那些再次推入锋线的火炮。他牵着嘴角高擎着国旗静静地徜徉在他的火眼女孩儿的怀抱里。

    雾渺渺的高地突然响一声嘹亮的呐喊。

    一名高大的骑士猛地向前挥起剑锋“近卫军……前进!”

    马蹄一跃而起高地上掀起一片尘雨紧随其后万千骑士冲上高地又如洪流一般倾泄而下当漫天彩虹的光辉将骑士们打扮得色彩斑斓的时候他们露出鲜有的笑容那灿烂的笑容既像初次得到哺乳的婴儿凝视慈祥的母亲又像偷吻成功的小伙子腼腆胆怯地偷望他的情人。

    穿越高地前沿由彩虹构建的拱门庞大的骑兵集群带起一道遮蔽天宇的烟尘马蹄掀起祖国母亲的土壤骑士的呐喊带动天空的流云似乎当世的一切都在跟随这支队伍疯狂的前进包括时间、包括血肉、包括千锤百炼的近卫军拥有的所有精神。

    穿越彩虹的骑士就像从天而降的神兵绚烂的光彩在骑士的铠甲和刀兵上不断流转神明的视角在天地之间不断变化一会儿是彩虹的光芒一会儿是飞跃的马蹄一会儿又是骑士的身影。

    敌人地阵营终于响起猛烈的爆鸣。荷茵兰侵略者的火炮嚣张地喷吐烈焰实心弹在硝烟中划空而过带起一条条惨白色地飞影。

    大地在剧裂的震荡。泰坦骑士被掀翻下马、被抛进天空被砸入泥土。可近卫军地阵营仍在前进所有的骑士都在忘我的呐喊所有的刀兵都像倔强的犀角一样直指向前。

    轰击仍在进行骑士们地密集阵型在距离敌阵只有二百米的时候已经变成稀疏的散兵线可没有人掉队。更没有人勒紧缰绳!人体在炮火中飘摇闪电般的火光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不断浮现。

    五十米……二十米……三米……两米……马刀在惊慌失措的炮兵头顶呼啸而过战剑在四散奔走的敌兵群落中不断劈砍。一支破碎的军旗在硝烟中若隐若现黄金狮子仿佛突然挣脱炮火的束缚左近的骑士诧异地望着英雄地躯体没人知道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战马愤怒的踢动四蹄支撑骑士和国旗地长枪就被拖在地上。

    追随着这面国旗更多的骑士冲出硝烟他们好似由彩虹搭建的桥梁上一跃而下。以难以想象的度冲入敌人地锋线。

    有些骑士撞上敌人的长枪、有些骑士在最后的炮火中陨灭更有的战士无声无息莫名其妙地死于锋线前沿的战场。

    在近卫军左翼集群冲击锋线的那一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敌人的面孔扭曲狰狞、布满惧意泰坦战士的面甲冉冉升辉他们的刀剑齐齐指向面前的空间。

    在下一刻!光明神弹指一挥时间流光异彩。战场上的一切随着既定的轨迹恢复运动。马匹的胸膛撞飞挡路的敌人敌人的凶器刺入骑士的**。刀兵飞舞与惨呼呐喊组成沉重的交响马蹄的飞奔就是鼓点近卫军的欢呼就是合唱!数之不尽的骑士冲入敌人的群体继续向前!

    追随着国旗继续向前!

    长枪手卡尔谢特上士仿佛变成了古罗曼帝国的巨斧武士他劈翻左面那个踢倒右边那个最后用他那扇面一样的大手掐住面前的那个再用力一拧!上士丢开敌人变形的脖颈然后大喊一声:“真他妈过瘾!”

    没人能够形容卡尔谢特的面容他脸上的鲜血已经干涸可不断滴落的油汗又把血块冲刷出深深的沟壑他的左眼塞着一团腥臭扑鼻又混合着酒精的碎布见到他的人总会下意识的掉头就走这令卡尔谢特非常郁闷他在锋线上找不到对手只得去帮助其他人。

    卡尔谢特这边一斧子、那边一斧子他在整个突出部上不断奔走他几乎救过这里所有人的命。

    突出部在不断扩大可近卫军战士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已经把敌人的中央战阵一分为二直到卡尔谢特在疼痛和疲倦一块儿席卷而来的时候坐倒在地他这才豁然觉他面前的锋线已经找不到敌人只在不远的前方矗立着一座插满军旗的大营。

    阿兰元帅的卫队从突出部的后列赶了上来尽管中央战场的其他部位仍在进行坚苦卓绝的鏖战可突出部却陷入难得的平静望着不远处的那座巨大营帐战士们还无法组织脑中的思想。

    银银甲银盔的老元帅排开众人他走出突出部并用慈祥的眼光打量那名坐倒在地的斧子武士。

    “你叫什么名字?”

    枪兵上士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用独眼扫视了一下面前这位老人的军衔。

    “报告元帅悠B上士中队长卡尔谢特郎利……”

    阿兰打量着这名战士对方的眼睛受到重创肩膀皮开肉绽巨斧上还挂着一团血肉好像是一截动物大肠。

    “有兴趣跟我比赛吗?”

    卡尔谢特用独眼凝视着元帅他什么都没说。

    阿兰指了指对方的主帅大帐“谁先走到那就算谁赢!”

    突出部的战士越聚越多大家都在观望这边的动静卡尔谢特望了望敌人的帅旗他的目光与远处的彩虹融为一体那灿烂的光芒令他感到一阵天悬地转!

    阿兰用老瘦的躯体支撑着高大的战士他对战士说:“跟我比赛!这是命令!”

    卡尔谢特虚弱地点头他已经无法读懂元帅地话到底具有哪些含义。他只是认清了命令这个字眼。巧手的木匠参军七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命令的意义。既然是命令那就必须去执行。

    卡尔谢特郎利空长着一颗大头和一身肌肉。他连母语里地字母都认不全可这样的人往往认准一个道理。那就是既为其职即为其事。

    他是军人既然是军人即使鲜血就要流尽、灵魂即将远离他仍要挺起胸膛。面对他地使命。

    阿兰元帅拖着高大的战士向前走于是中央战场上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两翼仍在胶着撕杀而组成突出部的士兵却跟随着他们的统帅静静地行军。

    卡尔谢特的身体越来越重他的独眼时开时闭可阿兰不想放弃他想让这名勇武的战士最终胜出于是他就凑进士兵的耳朵……

    “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来自祖国母亲的胸怀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的时节我们跃上马背、背井离乡”

    紧接着元帅的低声清唱引起了所有战士的附和泰坦战士放低染血地刀剑。丢开破碎的盾牌他们用沙哑的喉咙出整齐雄壮地乐音。

    在战场上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年轻的人儿吹响冲锋的号角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地时节我们向侵犯祖国的敌人投去刀枪祖国母亲听听我们的呐喊近卫军。前进近卫军前进再接着……更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就在中央战场响起嘹亮的军歌时、就在敌人的主帅大营与近卫军的突出部之间已经没有一兵一卒的时候。包括两翼在内所有的泰坦战士都放低了武器而他们的敌人也垂头丧气地放落武器。

    结局终于来临。近卫军获得了胜利抵抗已不是必须。

    迎着漫天虹霞阿兰元帅艰难地背起无声无息的高大士兵他的战士紧随其后、劈开敌人的队伍在军歌声中迈出矫健的步伐向前方的营帐不断逼近。

    教历8oo年7月15日下午4时33分在侵略者的领导集体丢弃的大营前嘹亮的军歌突然静止泰坦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冯休依特阿兰用那位烈士的战斧砍断了悬挂反坦联盟会约旗的旗杆。然后老元帅高高擎起那把比他的身型还要宽大的斧子对平原上望不到边的战士们低声说“祖国万岁!”

    下一刻参加决战的近卫军士兵沸腾了“祖国万岁”的呼声向止海一样涤荡开来四道耀眼的彩虹被地面翻绞的雄浑之气涂抹上更加浓烈的色彩就像神话中的战场降临了万众瞩目的胜利女神只不过胜利女神没有留意到倒伏在地的、数之不尽的尸体。

    教历8oo年7月15日下午4时35分近卫军炮兵第一师师长塔·冯·苏霍伊少将已经是第四次被他的副官抢进船舱一艘木筏刚刚撞入炮舰舱底大队的刀斧手很快便跃上甲板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五次冲锋了从对岸驶来的渡船接连不断塔里指挥的七艘炮舰干掉了其中的一半搭载要塞炮的三艘炮舰又干掉了其中的三分之一可余下的那些仍然接连不断地登船。

    所有的武装水手都在甲板上进行阻击包括一部分久未持刀握剑的炮兵兄弟侵略者只饮燃了一艘炮舰而这艘炮舰的船长果断地点燃火药引线堆积在一起的炮弹在几秒钟后便被引爆河面上幕然响起一声开战以来最位刺耳的爆鸣。

    船体四分五裂河岸两端的敌我双方清晰地看到破碎的人体在高空滑翔的轨迹。爆炸掀起的火屑和巨浪点燃掀翻了好几艘满载士兵的木筏西边来的狗子们立刻就学乖了他们涌往炮火涉及不到的河岸从那边登船驶往对岸。

    布塞巴克渡口的状况越来越糟五千余名特战官兵既要应付四方赶来的敌军又要清剿成功穿越炮火的漏网之鱼无奈反坦联盟渡口一侧的援军越聚越多战事逐渐演变成军情第一特战旅腹背受敌的危局。

    围绕渡口特战旅长吕克西泰尔准将布置了四层防线。第一道是野牛比尔地重装甲步兵团、第二道是短吻鳄马歇尔的强袭团、第三道是鬼箭手米吉安的箭士团第四道是大虫别列斯基地突击团。面对河岸为了有效地阻击不断登岸的反坦联盟军。吕克西泰尔将机动力最强地游击团和侦察团大队沿河铺开并命令他们哪里出现险情就扑向哪里。

    野牛比尔的重装战士已经连续奋战两个小时。他们和身后的战友抵住了对方一个整编步兵军的六次集团冲锋。尽管重装战士身心俱疲惫可他们仍然斗志昂扬挥剑刺枪的动作仍是那样麻利。

    短吻鳄马歇尔上校地团队位列二阵其实这些强袭战士的胸膛就贴着重装战士的后背他们已经无数次冲上锋线填补缺口。奈何面前的敌人仍在反复冲击逾显脆弱的防线。

    鬼箭手米吉安的箭士团站在阻击阵地最中心的位置上他们向所有出现敌人的地方投去密集准确的箭雨经过长时间的不断消耗战士们地手劲儿已经松懈全团剩余的箭支才够武装两个中队。

    米吉安不得不给一部分士兵换装近身搏斗兵器他是咬着舌头才将自己的箭手送上锋线。

    在河滩上六艘炮舰地倒影依然清晰刚刚那场剧烈的船体爆炸令侵略者的抢渡慢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基佬麦克组织游击战士疯狂地搜集战具。插在敌人身上的箭矢、没有破损地刀枪、石板、尖桩一切可以填补前沿的东西都被游击团长集中起来再由侦察团腾出的马匹运到前方去。

    火眼亚瑟的眼睛和耳朵是他从军的本钱。他在听到沉寂多时的要塞炮再次动密集轰击的时候就赶到河边可西方的河流下游直到这轮炮火停歇也没出现一艘船影。

    就在亚瑟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搭载特种战士降临渡口的舟船终于再次光临这段水道瑚写此同时。特战旅的锋线战场也已陷入平寂。

    吕克西泰尔准将赶到阵地前沿锋线上的两位团长都在那里。短吻鳄马歇尔向旅长苦笑一声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敌人。

    “头儿看到了吗?又来了一支整编步兵军。”

    吕克西泰尔回头望了逆流而上的舟船他的援军充其量只有一个师。

    “我真搞不懂!”特战旅长抓了抓头“第二攻击集群的少爷们倒是挺准时可我们的红虎为什么始终没有出现?”

    敌人在锋线前沿排开三座千人阵野牛比尔晃了晃手里的斧头“头儿把咱们的人都调上来吧后面就交给那些少爷。”吕克西泰尔望了望渡口西南方的那处高坡那应是红虎的出击位置可时间已经推迟了一个小时”卜山坡上仍然空无一人。

    “我相信殿下不会让咱们失望的!”特战旅长抽出配剑野牛比尔扭头钻入重装战士的群体可他突然回头说“我们也不会让殿下失望!”

    炮声隆隆、喊杀震天!渡口附近的河面上漂浮着成百上千具尸体。

    鲜血染红了河水那抹浓重的血色一直漂浮到下游好几里的地方。

    第二攻击集群增援渡口的部队放下了舟船前端的踏板可船上的战士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尸体燃着烈火在水中漂浮、残肢断臂在河滩上遍地皆是火炮的一叫便吓得这些士兵猛的一缩即使长官在后面大声漫骂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战士就是不肯轻易下船。

    火眼亚瑟被这些补充兵的胆怯激怒了他穿过齐腰身的河水连拉带扯的揪住那些凄惶无助的士兵。

    丹船上的士兵终于缓慢无奈地动了起来乱烘烘的就像一群没头苍蝇。火眼亚瑟找寻了一遍最后他只得低声诅咒增援渡口的三千名士兵中间只有十几名上尉连个师长团长也找不见。

    “那些狗娘养的少爷根本就没登船!”火眼亚瑟不得不担负起保姆的角色他把这队士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散在前沿两翼另一部分负责巩固滩头清剿那些敢于登岸的联盟军。

    塔里在等待包扎伤口的时候再一次打量了一下战场肖伯河对岸已经聚集了更多地狗崽子可这些杂种早已不复刚刚的严密组织性。这只能说明他们是从中央战场败退下来的杂牌军。

    在布塞巴克渡口那边塔里抹了一把冷汗。特战重装团地团旗已经淹没于人海。炮兵少将在心底说了声抱歉他一动便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不过他还是成功揪住一名路过地传令官。

    “叫要塞炮调转炮口沿渡口一侧的锋线向敌人的步兵集群密集射击。”

    很快陷入混战的锋线被要塞炮出的霰弹吞没了!野牛比尔亲眼见到自己地士兵和纠缠在一起的敌人一块化作血泥。

    炮弹接二连三的在人群中炸响有些泰坦战士被己方炮火掀飞上天可更多的仍是敌人的残肢断臂。

    九门要塞炮的轰鸣持续了一刻钟。接着就是该死的炮火间隔时间。

    比尔团长没空抱怨塔里这个“睁眼瞎”他在炮火向前推进的时候重新集合了自己的团队那个场景令他喉咙痒眼冒金星千人团队只剩下晃晃荡荡的百余名士兵。

    硝烟散尽敌我双方再次面对。吕克西泰尔准将抹了一把脸上灰尘和血汗他和特战旅全部地战士在锋线上立定。

    敌人又集中了五个千人队而身后也就是河岸上的喊杀声也已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很高兴能与你们并肩作战!”特战旅长向面前的官兵致以军礼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冲锋杀敌。

    特种战士没有言语他们地面孔像每一名经过你身边的路人一样平凡只不过他们聚在一起时的精神和无言的沉稳会令你感到窒息。

    “头儿。你看那家伙是谁?”火眼亚瑟突然指了指西南方地小山坡。

    所有的官兵一同望了过去他们都曾被告知那是红虎的出击位置可红虎迟迟都未出现。而现在小山冈上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匹精黑闪亮的高头大马。马上的骑士擎着一面涂成红色的猛虎水仙旗。

    “只有他一个人吗?”特种战士们窃窃私语。

    吕克西泰尔微微一笑“不!他们都来了!”

    小山坡后的烟尘滚滚荡荡战士们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他们看到无数骑士像跳高一样跃上山坡然后从那面旗帜的左右两侧急驰而过。

    “近卫军……”

    特战旅长高擎起手中的长剑他的旗手也已振起破碎不堪的踏云天马旗。

    “前如…”

    红虎骑兵排山倒海特种战士的步履像战车的车轮一样焦急。

    侵略者的阵营在仓促变换迎敌的方位可猛虎已经飞扑而至马蹄就是虎爪刀剑就是利齿红虎踩着敌人的胸膛疯狂的撕咬他们就像一群蛮不讲理的野兽平静的夺走敌人的性命。

    特战旅的官兵在红虎降临的时候已经知晓他们会赶上一趟晚集可他们没想到敌人的溃败会像化解巧克力一样容易!当大队的战士冲锋而来的时候红虎骑士已在他们面前急驰而过只留下一地死状千奇百怪的尸体。

    吕克西泰尔在马蹄铺设的烟尘中停了下来他的战士们也停了下来刚刚还打算集体英勇就义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嘻笑打闹他们的话题无非只有一个抱怨神选的战士动了一场疯狂至极、效率惊人的突击。结果呢……想要就义的人一个对手都找不到这对艰苦奋战一下午的阻击部队来说的确有些难以接受可胜利的喜悦感染了每一个没人会真正怪责红虎的迟到和突袭的迅疾。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擎着他的大旗暴雪黑魔追在他两侧然后是那队与泰坦亲王形影不离的波西斯武士。

    奥斯卡黑着脸没有一点获胜的欣喜。

    吕克西泰尔扯住小奥斯6的缰绳然后便朝马上的元帅立正敬礼。

    “报告殿下此次行动……”

    “行啦!”奥斯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下谁都看得出亲王殿下的嘴脸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把你的人动员起来追在红虎后边多搜集一些俘虏!”奥斯卡向他的直属特战旅出命令。

    吕克西泰尔有些迷惑。“是战利品吗?”

    奥斯卡冷哼了一声“我不要战利品!我只想知道停留在渡口附近地区的狗杂种里面有几个去过圣怀利!”

    “圣怀利?”特战旅长更疑惑了“那是什么地方?”

    奥斯卡下意轴蝇别开头。他地音调终于弱了下来。“那是……马西米被斜硬劲地方!我把他、他的战马还有小镇地全部居民合葬在一起。”

    特战旅的战士们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们聚在亲王身边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马西米被录皮?他们地英雄队长马西米被录皮?”

    吕克西泰尔吐了一口含血的口水他猛地朝周围的将士们叫喊起来。

    “兔崽子们!没听到元帅的命令吗?搜集俘虏!我不问你们是怎么干的但必须找到那些去过圣怀利地杂种!记住那个地方叫圣怀利!”

    “你去过圣怀利吗?”一名特种战士揪住一个跪在地上的家伙。

    这个家伙用法兰语大声疾呼。还从怀里掏出几个金灿灿的钱币特种战士不耐烦了他把法兰兵踩实在地然后就用长剑沿着对方的颈骨刺了进去。

    收起剑战士根本就没理会散落一地的金币他转向身边的战友“这家伙一定在说他去过圣怀利。”

    他的战友皱起眉头“你是白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元帅要活的!元帅要知道是哪个家伙下达了那个命令。”

    战士就不耐烦地敲敲头盔“我会记得……”然后他就奔向下一个落单的法兰狗子。

    渡口上地战事已经停歇对岸的联军正在蒙受一波又一波的炮击。

    塔里很聪明他地炮舰就停在渡口附近三十多条舟船横在炮舰前面。

    船与船之间挂起铁索彻底封锁了退往布塞巴克的河道。

    从河套平原溃败而来的敌军将狭窄的河道走廊填满了人挤着人、人压着人聪明点儿地就沿河逃往下游。不聪明的仍在抢夺木筏上的位置。

    踩踏推挤和不断的炮火洗礼将渡口对岸方圆一公里内的地域变成一处声色惨淡的炼狱反坦联盟军整队整团地死于炮火而渡口上的近卫军战士就用读谐地眼光打量真实的地狱战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卷上一支纸烟然后对河道另一头品头论足地说上几句。

    塔冯苏霍伊少将可没有渡口那些家伙那么清闲他知道老朋友已经到达战场可他不敢登岸一脸倒霉相的野牛比尔就守在距离炮舰最近的地方如果被他知道是炮兵少将下令轰击锋线塔里相信比尔会把自己撕成碎片然后丢进河里喂鱼。

    “我们还有几枚炮栓?”塔里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船舱里的硝烟和火药味令他直犯恶心。

    “六镑炮还有两个八磅炮多一些!”

    炮兵少将点了点头他已经不打算再去关注舷窗外面的事情那已是一场屠杀而不是阻击。

    “其他那几艘炮舰呢?”

    一名通讯官迎了过来“跟咱们的情况差不多!”

    塔里这才推开舷窗观望一阵然后他才对传令官说“慢一点不要紧每一炮弹都要打在人员最密集的地方直到我们的炮栓一个不剩!”

    传令官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六艘炮舰和搭载要塞炮的大帆船都完成了火力调整每一炮弹的落点都经过细致的瞄准河流对岸的联盟军再次遭受屠戮这些远离中央战场自以为获得一线生机的异国士兵死得一钱不值炮火只是一瞬间便撕裂了他们的**或将他们**上的某一部分零件轻松夺去。

    血雾和硝烟在整个河岸上弥漫开来人声马鸣响成一片可是突然这幕混乱的戏剧在炮火下四分五裂而当爆炸的火光一过妄图逃生的人群又变成黑压压的一片直到抵达河岸的人群霍然现渡河的木筏已经变成碎片而水面上堆满随波逐流的尸体。

    绝望的哭喊换来的只是炮火的嘲讽跪地哀求换来的只是同伴的踩踏!相信目睹“肖伯河死亡炮袭”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时今日的场景尽管近卫军士兵仍然守在渡口上可幸灾乐祸的心情已经消失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怜悯和剧烈的心灵撞击。

    教历八百年7月15日下午6时53分河对岸突然涌出一队浩浩荡荡的骑士这队骑士很快便驱散了逗留在对岸的绝望的人群。

    炮兵少将的舰船先后停止炮击这令塔里异常恼火他冲上残破不堪的甲板向左右舰支大声叫喊。

    “为什么停下来?为什么停下来?我们的炮栓还能再换几次!”

    一艘炮舰的船长冲到船舷边他在试图向歇斯底里的将军解释某些事情可塔里根本听不清。这时桅杆上的了望手突然兴奋地大喊起来“那队骑士……那队骑士擎着帝国的黄金狮子旗!我绝对没有看错!他们擎着王朝的黄金狮子!”

    塔里瞪大眼睛看来他并未搞清楚对岸的那面黄金狮子旗到底拥有怎样的意义。

    就在炮兵少将狂抓头皮的时候一艘舟船已经载着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驶离渡口在经过塔里的炮舰时奥斯卡向自己的老朋友挥了挥手年轻的近卫军元帅直到这时才露出欣喜的笑脸。

    舟船的船舷上站着许多手持长矛的近卫军战士他们将堵塞航道的尸体挑到一边去。再经过一刻钟元帅的小船终于在对岸的滩地放下踏板奥斯涅亲王踩着低浅的“血河”向那队气势汹汹的骑士迎了过去。

    亲王殿下向执旗的军官立正敬礼虽然这不符他的身份可他还是选择了这种谦卑的古礼。

    “我是第二攻击集群总司令!你呢勇士?”

    勇士没有回答元帅的提问他静静地矗立在原地旗杆上紧紧捆绑着三支断手骑士像塑像一般无声无息。

    奥斯卡诧异地望向骑士身旁的战友这些人都没说话他们不愿提及这位勇士早已离开人世。

    “好吧!”奥斯卡放弃了“恭喜你勇士!第一集群与第二集群的会师标志着我们为祖国赢得了这场反侵略战争的胜利!”

    马上的骑士仍未作声可他的身体突然晃了晃仿佛像心愿得偿一样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就歪向马鞍一侧奥斯卡连忙接住了他直到这时他才现对方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近卫军元帅使尽全身的力气才把骑士抱在怀里他带动骑士的手臂不断挥舞那面写满战绩的国旗呼啦啦地抖了起来状似遮天蔽日!

    《泰坦卫国战争史》第一卷、最末一页最后一行:教历8oo年7月15日下午7时24分战役第一攻击集群与第二攻击集群胜利会师肖伯河这标志着经过刀个日日夜夜坚苦卓绝的不懈奋战伟大的神圣泰坦和伟大的泰坦军民最终赢得了第一次卫国战争的辉煌胜利。

第五章

    19号一大早奥斯卡抵达前几天红虎出击的地方——圣怀利。小镇的右边有一座教堂一群近卫军士兵正在鸣钟再过一会儿牧师就会带他们做礼拜。

    奥斯卡在小镇街口跳下马徒步前行在他后面还是那队一言不的波西斯武士不过今天不一样跟随亲王殿下的人还有很多。从小街上往前走一个骑兵团后面还跟着一个步兵团步兵团后面还有十几辆样式各异的马车。

    “大家看看就这里怎么样?”亲王殿下冲一块空地摊开手也许还觉得不够直接他又补充说“一位英雄就是在这儿牺牲的大家看看地上还有他的血迹。”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不断在胸口划着向光明神祈祷的手语这令亲王有些不耐烦。

    “好啦先生们我请你们来这不是缅怀先烈而是建造一座纪念碑!快点给我一些意见!”

    在小镇驻扎的士兵都聚了过来他们都听到“纪念碑”这个字眼。

    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怀着天真、童稚的好奇心打量着建筑大师们的燕尾服。

    “尊敬的殿下……”

    “格拉里莫大师!”奥斯卡与对方握了握手“真是太荣幸了我还以为您赶不及呢!”

    这位以策划主流泰坦建筑闻名于世的建筑大师来自都他日夜兼程才赶到圣怀利。此时的老人眼底带着眼屎、面孔和脖子还有一些浮肿。

    “殿下我得听听您对建造这座纪念碑的要求比方说……它要有多高?整座墓园要有多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您打算怎样为他命名呢?如果不知道里面葬地烈士是谁我可不敢保证建成后的纪念碑能够体现英雄的精神!”

    奥斯卡瞪大眼睛他向身旁地士兵笑着说。“看看果然是行家!”

    士兵们跟随元帅笑了起来。说真的他们好奇死了因为阿兰元帅已经决定在布塞巴克渡口对岸造一座巨大地纪念碑用以纪念那些在卫国战争壮烈牺牲的英烈!现在看来奥斯涅元帅也想造一座。可没人知道他为谁而立。

    “是这样的……”奥斯卡将建筑大师揽到空地中心“我叫它……无名英雄纪念碑!用以纪念那些为国捐躯却又没有留下姓名的勇士!”

    “哦天哪!”格拉里莫大师突然单膝跪了下来“您的话令我肃然起敬。”

    奥斯卡将建筑师扶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几份图纸。“大师说点具体地我可不管您怎样设计纪念碑!我只要求一点在碑顶要有一个青铜像主题是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

    亲王向建筑师展开图纸“这张图是骑士的面孔。这几张图是战马的样子都交给您了!”

    “他们是谁?”建筑大师接过图纸。

    奥斯卡跳上他的雷束尔并向对方致以军礼。“我说过……他们是无名英雄。”

    格拉里莫从绝尘而去的亲王身上收回目光他又打量了一下手里的素描画。画家很专业那位骑士的表情栩栩如生还有他的战马。有好几张图画展示着这匹战马的不同侧面连马臀上地军马印记都很清晰。

    “好啦先生们!开工啦!”建筑大师向随行的同行拍了拍手“相信大家都知道这份活计的意义我地天哪!无名英雄纪念碑!等它落成的时候我们会为此骄傲一生的!”

    是的近卫军、泰坦民众他们足以为自己见证地这段历史感到骄傲。我们将视线拓展开来从奎斯杰里茵先行者之战开始侵略者的步伐越过泰坦边疆、进抵帝国纵深他们曾在实际上控制这个大帝国七分之一的领土可这段时间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个半月。其实……当阿兰元帅带着他的作战计划离开都抵达前线的时候胜负就已经摆在台面上了。

    历史学家都愿意用自恋狂来形容荷茵兰王国卢塞七世陛下还说……这位陛下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地点动了一场名字叫自杀的主力大决战。但历史学家毕竟不是军事学家不管荷茵兰国王犯了怎样的错误真正决定胜负的仍是敌我双方的力量配比。

    如果从头说起的话我们还是要问为什么要打“奎斯杰里茵先行者之战”在泰坦这方来说近卫军的传统使然。也就是说先行者之战的意义仅在于追随先烈的足迹向侵略者显示帝**人的抵抗决心。

    接下来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的战事安排上再也没有大规模的动作直到六月中旬反坦联盟的主力部队抵达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最后的据点——布塞巴克渡口。按照正常的战场思维布塞巴克渡口极其附近地区易守难攻泰坦皇室的军队经营着五座坚固的堡垒。如果说反坦联盟在这个时候选择退缩的话确实会改变整个战争的走向可这种事毕竟没有生因为联盟军在此之前还没有与泰坦近卫军进行过一次正面战场上的真正较量所以在没有一场大决战的时候侵略的步伐根本无法停止。

    银狐阿兰相信这位老元帅的声名在不占河套平原战役之后已经抵达事业上的最顶峰!最开始西方媒介在贵族阶层和市民阶层竭力吹嘘联盟军的战果、竭力贬低阿兰元帅和他的军人可在河套平原战役结束的时候大部分的西方人都认为阿兰是泰坦的战神。

    泰坦既然拥有一位护国战神那么联盟军的失败固然是必然的可这只是糊弄老百姓的说法。反坦联盟若是究其失利的根本我们根本看不出这个临时性的军事集团有过明显的战略目标也看不出他们拥有取得最终胜利地资本。

    许多军事观察家都曾提到第一次反坦联盟的进攻目的极不明确。

    它地兵力构成在田万近卫军面前也显得弱势孤单。尽管反坦联盟有其存在基础可这种存在只是以试探和摸索为依据充满不确定的假想和军事冒险精神。

    在泰坦来说。为什么要打河套平原战役?这是明摆着地反坦联盟不是客人。近卫军必须消灭他们只不过阿兰选择了一种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依据战略陷阱进行主力决战。

    说到这个战略陷阱我们要提到莫瑞塞特皇室数百年来的防御思路。拒敌于国门之外这种思考极不现实泰坦边疆为他的敌人制造了广阔的锋面。莫瑞塞特皇室只能在内地建立环环相扣地防御体系而不能将有限的兵力投放在国境线上那样一来一个闪失就会造成防守空洞。

    布塞巴克渡口极其附近地区它的战略价值和能够引申出的战略意义其实是非常明显的。这处天然渡口既是河道的枢纽又是6上运输的结点它的四通八达决定了兵力运用空间的广阔。也就是说敌人可以从这儿选择进攻的方向和路径作为抵耽一方地近卫军也可以选择逃走或是堵截。

    我们始终怀疑反坦联盟怎么会钻入圈套?这个三十余万人组成的庞大军队拥有一个建制完整的参谋部。他们怎么可能会看不出?

    按照传统交战原则在敌我双方主力阵营碰面之前大大小小地接触战、遭遇战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在战史上也只是一笔带过可泰坦第十二军区的顽强抵抗却给反坦联盟的决策层、尤其是那位荷茵兰国王留下了深刻地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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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个月的苦战第十二军区倚仗交通便利的布塞巴克渡口却落得下军覆没的下场几乎所有的人在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相信。肖伯河对岸的泰坦近卫军一定没有做好迎敌准备所以第十二军区才要牺牲自我死守渡口。但……至少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曾经怀疑过。若说这位荷茵兰元帅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他太了解自己的国王了。

    我们不想再去解释荷茵兰国王的性情有多么乖张这与战争的胜负没有太大关系因为之前的评论已经说明在双方主力阵营没有碰面之前侵略的步伐是绝对无法停止的。也就是说换一个国王结局依然会是现在这样。

    阿兰元帅在河套平原又或杰布灵要塞准备了用以决战的兵力那么无论如何反坦联盟就必须强渡肖伯河、赶到战场若是双方按兵不动那这就不叫战争了也不符合古来有之的交战原则。

    所以说……教历8oo年第一次反坦联盟的惨淡收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不关任何人的事也说不到是哪个人的错误这只是历史在这个时刻做出的应对。西方人败了因为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泰坦胜了因为莫瑞塞特皇室为今日这个局面打下四百年的基础——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泰坦近卫军在兵力和战术上占有绝对优势相比之下反坦联盟军值得一提的地方简直少得可怜如果说战事失利给反坦联盟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教训那么这个教训必将永载史册。

    至少一场大决战的失利成就了一位年轻的情报军官法兰王国宫廷调查委员会的特派员卡尔谢特日涅尔上校!

    当这位卡尔谢特上校与王**的同僚庞蒂埃贡瓦日上将在败军中碰面的时候老将军对这个趴在担架上的年轻人说“小伙子要是咱们能活着回国我一定会对摄政王殿下说联军若是按照你的安排摆脱大决战那么我们也不会损伤过半。“尖嘴猴腮的卡尔谢特上校只是敷衍地笑了笑他没心思考虑这些问题现在他只担心自己的伤势。庞大的东进集群拥有三十万人可随行的医师、护士只够服务两万人。在决战过后仅存的那位外科教授对卡尔谢特说“年轻人别抱怨我我也不想你的余生在轮椅上度过可我们的医药都掉进河里而泰坦人的骑兵又俘虏了医护营地全部人员。所以……”

    卡尔谢特不敢往下想他曾经抱怨过父母因为父母给了他猴子一样的外貌。他又抱怨过国王因为法兰国王对暗地里搞小动作的调查部门并不看中。现在……就像医师说地那样他的屁股只是中了一枚流箭可由于缺医少药伤口已经溃烂散一股隔夜地大便味道。他要抱怨这场战争吗?因为他曾热切地参与其中。

    卡尔谢特并不确定战役失利会给整个西大6的政治地势带来怎样的变更。不过他打算等健康状况好转的时候向他的王庭写一份报告他要为这次可笑地反坦运动确定性质暂且叫它……卡尔谢特还没想到他只想到战争会败但怎么也无法想象他的同僚和那位荷茵兰国王会败得这么惨!

    在宾狄尔省沿向西方的国道两侧由河套平原地区败退下来的西方军人排成一列望不到边的长队四周的旷野里遍地都是散兵游勇。败军丢弃了所有的武器辎重只有几支保存稍算完整的兵团还擎着破破烂烂的军旗可他们知道这些军旗已经不会再给他们惹麻烦身后的泰坦骑兵已经缴获了无数面军旗。他们绝对不稀罕。

    卡尔谢特上校趴在一辆大篷车里他身边都是一些受伤地军官这些人将残兵败将的嘴脸挥到极至。有的沉默不语、有地偷偷哭泣总之一切都令卡尔谢特感到厌烦。

    败退的阵营行动迟缓即使是泰坦人的步兵也已赶到他们前面。侵略者将武器随便丢到路边沿途的泰坦民兵就守在各个村落。他们把下等人丢弃地东西整理起来然后就像换废品一样按斤两卖给近卫军。

    一队骑士由国道上赶了过来他们衣甲鲜明军旗招展左近的败军纷纷走避尽管敌我双方已经订立临时停战协议可最后条约还没拟定所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招惹气势汹汹的泰坦军人。

    这只是一支骑兵小队由一位上尉带领。骑士们在路边的一棵大树底下停了下来他们把军旗插在树杈上柔软的绸布旗帜垂下来经过军旗阴影的败军纷纷垂下头好像不敢直视。

    “你!别看了!说的就是你!”骑兵上尉突然指住一名法兰人那个家伙当时就愣在原地他穿着一身破烂的少将制服大热天还裹着一条毛毯。

    这名少将赶紧跑了几步他向近卫军上尉恭谨的致以军礼。

    上尉又打量了一阵然后才对这位将军说“懂泰坦语吗?”

    少将就说懂一些。

    上尉很满意他朝地方也敬了军礼“你的士兵也在这里吗?”

    少将指了指身后“法兰王**第七步兵军第二师全在这儿当然……只是幸存者。“上尉一听就更满意了“把你的人集合起来吧。”

    法兰少将满腹疑惑但他看到对方只有一个骑兵小队也就应承下来他把自己的第七步兵军第二师集中到路基下面零零散散也有六七百人。

    近卫军上尉跳上战马他的士兵也跳上战马旗手重新擎起了军旗。

    上尉大声对手下败将说“现在我宣布你们已经是泰坦近卫军的俘虏……”

    败军哗然倒是那位少将冷静地走了上去“上尉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近卫军上尉不屑地望着法兰将军。“那好吧!如果你有异议那就叫你的士兵拿起武器!如果你们不抵抗我完全有理由把你们俘虏你别忘了这里是泰坦领土。“法兰将军不说话了他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这种屈辱。但泰坦军人没有等待他的答复一小队骑士已经拔出兵器他们用宽大的剑脊拍打俘虏们的头颅。“向后转!向后转!别耽搁!你们现在是俘虏!”

    少将认命地调过头也许他想由国道上的败军那里获得帮助毕竟他们仍有十几万人可那些士兵都垂着头在经过这段道路的时候甚至不敢往大树那边看上一眼。

    近卫军上尉的骑兵小队像赶羊一样驱策六七百人的俘虏附近村庄的一群孩子不知从哪钻了出来这群拖着鼻涕地野小子向国道上的溃军投掷石头。还用市井里学来的脏话大声叫骂。

    骑兵上尉不耐烦了他拍着战马挡住那群野小子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

    “等你们长大地时候就用真刀真枪对付他们。别在这里逞英雄!”

    孩子们就散开了离得好远就听到这些兴高采烈的少年人出一阵阵“近卫军前进”地呼声。

    卡尔谢特上校在泰坦人走远的时候才敢揭开大篷车的帘子观望一番。他已经听说了近卫军里有支疯子组成的部队他们四处打听有谁到过圣怀利如果得到不到满意的答案就大开杀戒据说渡口那边地留守部队都被他们杀光了。那可是两三万人。

    卡尔谢特冷笑了一声他那尖嘴猴腮的面孔挤成一团难看得要命。这个残忍奸滑的情报军官得以幸免于难可并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他聪明极了又是贵族军官尽管他很有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可他还有抱负!卡尔谢特相信如果光明神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做得更好。

    “离边境还有多远?”上校碰了碰身边一名同僚。

    “向前一直走的话……还有九天的路程!”

    卡尔谢特不做声了九天之后他就可以彻底摆脱近卫军制造的阴影。他仍有大半生的时间可以仔细琢磨怎样报答泰坦人给他造成的伤痛。

    一路上欢腾的民众随处可见。和那些跟不上队伍地败兵混在一起也许泰坦人真的麻木了他们自顾自的开心根本没有理睬丢盔弃甲地侵略者。只有极少数的民众不打算放过这些入侵祖国的罪犯。他们组成各种各样的志愿团体帮助近卫军恢复地方秩序顺便欺负那些看上去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地俘虏和伤员。

    大部分的近卫军战士都对这种事睁只眼闭只眼尽管他们刚刚获得决定性的胜利可战后还有很多工作等待他们比方说修复那些战争中破损的军事设施。

    布塞巴克渡口的老调度官在旧号就回到了他的岗位上结果自然令他大吃一惊他抱怨占据渡口的特种作战旅比那些西边来的狗子还要离谱因为自己家的战士把老巴克的渡口破坏殆尽。

    重建工作在旧号晚上就开始了近卫军第十七军区调上来一个整编建设兵团大量的建筑物资从肖伯河下游运抵渡口可那些渡船在抵达渡口时才现根本没地方卸载那些货物码头和河滩地上全都是散着恶臭的尸体要么就是打尖休息的近卫军士兵。

    老巴克废尽口舌才请到一队愿意收拾尸的近卫军他们一直忙到深夜才把那些千疮百孔的尸体丢进一个深坑士兵们已连看都不想看老巴克只得自己放了一把火大火烧了一天两夜。在旧号清晨有风的清晨骨灰飞上天像雾一样赖在渡口的近卫军士兵立刻散开了他们谁也不想吸一鼻子灰更怕那些东西会带来霉运。

    渡船终于卸下物资十七军区建设兵团的大兵也从窝棚里爬了出来不过他们的度倒是挺快一个上午便搭好了一条三十多米长的临时栈桥可兵团的长官说布塞巴克渡口要恢复从前的吞吐量还得等上十天半个月。

    19号中午也许是下午了老巴克在打掉一块面饼以后仔细想了想他现自己这几天几乎什么都没干。老调度官不耐烦了他找到建设兵团的军长又找到负责守卫渡口的吕克西泰尔准将。在老巴克看来西泰尔将军会在未来成为一位大人物因为他非常注重时间效用而那位建兵团长……真是算了吧!老巴克不喜欢跟满嘴官腔的人打交道他打定主意要给那家伙找些麻烦。

    战后这个词多么令人着迷啊?尤其是在夏天、胜利的夏天!

    夜里下了一场雨天空直到午后的时候才被烈日染成明晃晃的琉璃蓝。老巴克在渡口上溜达状似晒太阳其实是在找麻烦。建设兵团的军团长就追在老人的后边老人很唠叨但他并不在乎看得出他也不喜欢絮叨起来没完没了的调度官。

    老巴克在临时栈桥上拦住一名代班长官。这名上尉正在组织卸船。

    “我说小伙子!告诉负责调运物资的那个家伙我只要木材和钉子你给我沙袋和土石干什么?你们是来抗洪地吗?”

    上尉看了看军团长的脸色。他只得对老巴克说“好的。听您地吩咐只要木材和钉子!”

    老巴克就高兴起来他喜欢听话的人。“我说小伙子是谁在指挥你们?我知道你们换了一个长官现在这个可比从前那个好多了!”老巴克边说边向身旁地军团长瞥了一眼。

    近卫军上尉的面孔突然涌上笑意。他指了指栈桥的最远端那里有一位穿着长袖衬衫看不出军阶的年轻人正对一群军官指手画脚地说些什么。

    “您要认识我们的长官吗?他就在那里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

    老巴克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转向身旁地军团长那位军团长只是对他耸了耸肩。老巴克诚惶诚恐地凑了过去他打量着那位滔滔不绝的年轻人这就是近卫军元帅?这就是帝国亲王?

    说真的……老巴克一点也看不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穿着短军靴靴子上粘着黑泥和灰尘还有他的军裤金丝裤线已经散开了。裤缝的口袋边缘满是油汗还有肮脏的手印子;接下来老巴克觉得。这位尊贵的皇室要员长着一张大众脸头沾在一起、胡子一大片五官分明可仍算平常。只有他那双眼睛……哦天哪!他那双眼睛望过来了啦!

    “哦啦!你是老巴克!”

    老巴克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就像他的祖辈面对皇帝时那样。

    “别这样……”奥斯卡扶起了老调度官“我可听说过你!你是最后撤离渡口的人是不是这样?”

    “回报殿下这是我的岗位!”

    奥斯卡点了点头“是啊这是你地岗位!”

    年轻人的眼睛闪着光他裸露在衣袖外的肌肉也在闪光。“老巴克咱们打个商量!”

    “一切都听您吩咐!”

    奥斯卡笑了起来他对调度官小声说“再过一会儿你随便找个理由把民工和所有闲杂人等全都请离渡口让他们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

    帝国亲王板起脸“老巴克这是你地渡口现在看来它也是我的!”

    “是殿下!”老巴克退下了不过他有预感近卫军里早就流传一种说法老兵都说亲王殿下的部队要施展一些手段报复那些西边来的狗杂种。

    时间已经是落日地时候夕阳洒在河面上河水波光粼粼倒映着晚霞的光火。水面像被点燃了流淌着火。光影耀眼令人晕旋在急流回转的地方近卫军的水手操着渡船船上传来悠扬的军歌……抒情的军歌。

    大队的骑兵突然从渡口南边的国道上涌了过来他们很快便在渡口附近的开阔地建立了散兵线。老巴克忠实执行了帝国亲王的旨意整个渡口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几艘等待卸货的渡船敞开的舷窗里传出水手们的说笑声。

    一位长官模样的军官观望了一会儿渡口上的动静直到他确定没有闲杂人等之后才朝国道旁的林地挥了挥手。

    森林里突然传来愤怒的吆喝距离太远听不清里面的人在骂些什么。不一会儿大队人马押解着零散的法兰士兵他们从树林里缓慢地走了出来附近的骑士如临大敌他们放下了面甲所有的兵器都已出鞘这些法兰俘虏惊恐地左顾右盼像一群小鸡崽一样紧紧挨在一起。

    终于听清了一位军官大声咒骂:“你们这群猪猡!都他妈给我快点这又不是奔丧!”

    俘虏的队伍稍稍快了一些里面有行止乖巧的老兵、有惊恐彷徨的新兵还有一些行动不便托着担架、挂着绷带的伤兵。不过更多的人都是一副饱以老拳的样子鼻青脸肿明显就是吃过不少苦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河滩上的一座帐幕里踱了出来他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一旁地柯克德克斯顿上尉还在忙着为元帅系扣子。结果帝国亲王不耐烦地躲开了。

    “斯巴克大姨妈又要麻烦你啦!”奥斯卡向自己身后的一位形容丑陋的老者调转头。

    帝**部狱押司地席刽子手像家奴那样弯着驼背“我的殿下。能为您效劳是我地荣幸!”

    “不是为我是为帝国。“奥斯卡突然阴起一张脸。老斯巴克立刻垂下头。在军部狱押司干了四十年斯巴克大姨妈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

    什么样的大人物没杀过?尽管他遇见贵族官僚就是这副诚惶诚恐惟恐落下不是的谨慎样子但真正让他看得起却没几个而令斯巴克大姨妈感到害怕的人更是没有!

    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不!不!老斯巴克连连摇头是先」明神宠爱地帝国亲王、神选战士。这个年轻人令他害怕。令他颤抖!

    尤其是这个年轻人的眼光你很难从这双眼睛里读出情感若是有也只是对那些他所熟悉的人而平常帝国亲王习惯用看待一只小猫小狗的眼光看待人类以及其他的一些事物。

    “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殿下!”斯巴克把驼背垂得更低了他朝身边的二姨妈示意了一下军部狱押司的二号刽子手立刻端出一把大砍刀。

    奥斯卡探手试了试刀锋“哦啦!这能砍死人?”亲王殿下的手掌就在刀锋上摩擦可厚实的大刀片一点都没伤到他。

    斯巴克翻了一下死鱼才有地眼睛。他的话音更低下了“我的殿下您若是想早点结束。刀自然会利一些;您若是想让那些冒犯您地狗子多吃点苦头现在这把刀正好合适。”

    奥斯卡望了望6续走上栈桥的俘虏他的脸膛更加阴沉了。

    “还是……慢一点吧!”

    “遵命……”老刽子终于抬起头他面上带着笑。笑起来却比冬天的雪山还冰冷。

    行刑开始了一队俘虏被推上栈桥军情一旅地战士命令他们跪在桥边脑袋冲着水面、栈桥东边的水面。

    俘虏们都被反绑着双手看来……他们的想象力并不丰富或者说……这队俘虏都很无辜总之……他们直到这个时候还不太清楚身后的泰坦人到底要干什么。

    四名波西斯武士抬着一把大沙这东西是亲王殿下从多摩尔省那座皇室古堡里面搜刮来的。沙包裹着好几张海狸皮似乎刚刷过油亮得像西葡斯女郎的头。

    亲王坐进沙就在栈桥附近。再然后波西斯武士举着四角凉棚赶了上来他们为主人挡住刺眼的红日。

    不一会儿桑迪南少校赶了过来他冲亲王耳语一阵奥斯卡就露出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接着他便挥手斥退了话未说完的步兵师长恶魔桑迪知道自己讨了个没趣儿但他也知道自讨没趣也是他那些职责中的一项内容。

    “开始吧!”奥斯卡向左右挥了挥手波西斯侍者立刻为他端上了今天的晚餐晚餐装在一个精致的食盒里侍者打开一层、还有一层:

    揭开一层又见另一层。

    “我的天!先给我来杯开胃酒!”

    亲王的话立刻令左近的军官大声哄笑起来结果侍者真的端来酒具最令人着迷的是那个散着冷气的黄金冰桶。

    奥斯卡吩咐侍者为在场的所有军官都倒满一杯酒然后他率先端起酒杯。

    “帝**人我们胜利了!这杯酒就代表……”

    亲王殿下后面的说话谁也没听到因为渡口栈桥上已经传来凄厉的惨嚎声。

    行刑真的开始了奥斯卡为了不让斯巴克大姨妈过于劳累特地向阿兰元帅借调了军部狱押司的二号刽子手。

    大姨妈和二姨妈都是刽子手这个行当里的老教授他们对如何折磨人就像塔里玩弄女人那样娴熟。

    第一刀要劈进后脑下一寸的地方那里是附着在脊柱上的中枢神经最集中的地方一刀下去可以令人瘫痪但人体的感知却被扩大了好几百倍那个瘫倒在栈桥上的家伙就是明证他能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向外喷洒他能感到从未经历过地痛楚。可他就是不能挣扎也不能动。

    大砍刀钝得离谱二姨妈要使劲儿踩住对方的脖子。这样的话大姨妈才能把砍刀从对方地脖子里提起来。

    血流如注落进光火灿烂的肖伯河。河水正在涨停地时候血浆一时半刻还不会消散结果就在栈桥下的桥墩附近凝成一滩暗绸的汤水跟亲王殿下正在品尝的奶油牛肉羹一点区别也没有。

    奥斯卡的晚餐很丰盛这个男人能吃苦。也会享受。在他面前地餐盘里摆着一条熏雪鱼还有一些烤过的蘑菇、还有一块蒸得酥烂的熏肉。

    亲王殿下切开熏肉露出内里一层带着血色的肥肉膘就像就像留着一个大豁口的脖子。血水从那个豁口里喷涌而出可人还是清醒的。

    第二刀终于落下更大的惨叫声立时响了起来!斯巴克大姨妈是好手、是老手、是不带感情、不带任何杂念的牲口!第二刀沿着第一刀制造的豁口缓缓探了进去然后再像锯木头那样吱啦吱啦地磨磨到惨叫变成抽泣磨到碎肉飞溅头胀如斗。

    最后。大砍刀终于落地了人头翻着白眼滚落河面顺着水流。

    带着一趟血水无声无息地落往下游。

    斯巴克大姨妈朝不远处的亲王殿下望了一眼正好瞧见帝国亲王吞下一块带血地肥肉。

    “我的天啊!这还是第一个!”大姨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他从来没有一次处理三百多名囚徒。若是按照现在这个度他担心亲王殿下会被撑死也说不定呢!

    奥斯卡放下餐叉又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这个举动令现场地一众军官都松了口气他们担心亲王殿下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一定会消化不良的。

    栈桥上的死刑仍在继续俘虏们开始挣扎、开始哀求但没人理会他们有些家伙想投河但近卫军士兵牢牢揪着他们的头。

    当第九颗头颅顺着水流飘出亲王殿下地视线时奥斯卡终于不耐烦了他朝咧嘴傻笑的桑迪南望了一眼桑迪立刻会意这个身材短小的南方人朝那些等待上桥的俘虏招了招手守卫囚徒的近卫军士兵立刻抓出一名军官模样的家伙。

    这个军官模样的家伙被推进泰坦亲王的凉棚还没等身后的士兵动手他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有罪……我有罪……”

    奥斯卡皱起眉头“你有没有罪只有天上的神明才知道现在告诉我你的姓名、番号、以及军阶!”

    “法兰王国第七军第一师第三团我……我是副团长!我……我叫……”

    “够了!”奥斯卡托住下巴他沉默良久才开口“你的团队……去过圣怀利?”

    “我……我有罪……”法兰军官猛地垂下头。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是谁下达了那个命令?”

    “卡尔谢特日涅尔!”

    “卡尔谢特日涅尔?”

    “是的!就是他!”

    奥斯卡望了一眼自己的值星官他看到对方已经记下了这个法语音的名字。

    “他是谁?”泰坦亲王接着问道。

    “是宫廷特派员我不太清楚他具体是做什么的军长只是交代我们团要听丛这位上校的调度!”

    “这位卡尔谢特日涅尔上校让你们干什么了?”奥斯卡的脸色阴沉得骇人他凝望着流血的栈桥。

    法兰军官在这个时候也偷望了过去他的士兵正被残忍的屠戮就像他们在圣怀利处决那些普通镇民一样!可他不敢对面前这位泰坦亲王提起一个字他不敢即使是死也不敢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奥斯卡深吸了一口气“让我替你回答吧!”

    泰坦亲王用刀鞘抬起法兰人的下巴。“你们把圣怀立的居民赶到镇外的林场里把父亲与母亲绑在一起把兄弟姐妹绑在一起然后用长枪一刺一串!再然后你们把一位近卫军少校吊在小镇的拱门上用镰刀剥了他的皮肉……”

    “那家伙在哪?”奥斯卡猛地踢翻面前的餐桌汤水和水果洒了一地。

    “我……我不知道!他……他在离开圣怀利之后就回大司令部大营了!”

    “他在哪?我最后问你一次!”泰坦亲王的手已经按住刀柄。

    “我不知道……我向神明誓!我向……”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猛地撞出膝盖法兰军官喷着血水跌到一边。

    泰坦亲王转过身他从黄金冰桶里抓过酒瓶然后凶猛地灌了一大口。

    近卫军士兵又把口鼻流血的法兰人拖了回来奥斯卡没再看上一眼他只是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军官军官们纷纷避开亲王的视线就像谁都与他无关。

    没来由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弯刀弹射出鞘年轻的近卫军元帅反手一探便抓住刀柄再猛力向前一挥然后状似无所事事地坐回沙收刀入鞘。

    法兰军官被绑着手他摸不到自己的脖子那里渐渐出现一条血色的印记然后头颅像断线一样栽到一边待平滑的断口被空气刺激得急剧收缩的时候才喷出一腔浓稠的血水血水一直喷喷了半分钟后停歇下来。

    奥斯卡抹了一把脸他现脸上落了一滴肮脏的动物血液这令他更厌烦了。

    “斯巴克!你这条老狗!换把快刀!别再偷工减料!”

    大姨妈不以为意他冲凉棚的方向深深一鞠躬然后他就吩咐二姨妈赶紧换把锋利的砍刀。斯巴克见过许多大人物杀过许多大人物他知道大人物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怪癖比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更神经质的也不是没有。

    泰坦亲王突然踢了一脚赶上来收尸的桑迪南上校“你还在这儿干什么?我们有那家伙的名字还有那家伙的肖像你还不去找?”

    桑迪未一言就奔了出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队骑兵远离渡口的声音。奥斯卡就开始寻找下一个倒霉鬼结果他相中了没事人儿一样的炮兵师长“你的舰队呢?”

    “在河里?”

    “你的火炮呢?”

    “在船上!”

    奥斯卡揪住塔里的领口“现在你给我上船然后逆流直上赶到西方人的前头时不时地朝他们的队伍前列打上几炮!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们慢下来!直到我们找到那个名叫卡尔谢特日涅尔的狗杂种!”

    塔里也没多说用不着的东西他戴上军帽就往最近的渡船跑。

    奥斯卡转向那些恭身立在一边的红虎和军情系统的军官们“让婊子们走得慢一些!难道你们都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军官们立刻散开就像见到狂的野象一样各自奔向渡口附近的队伍。

    奥斯卡转向栈桥他还想找点麻烦可栈桥那边已经传来一阵动听的嚓嚓声。斯巴克大姨妈成功地堵上了亲王殿下的嘴巴他手有刀落锋利的刀刃流动着夕阳的光火。

    一列无头尸体被抛上一艘废旧的渡船鲜活的生命又被推上栈桥。

    面相恐怖的人头顺水而下浓稠的血浆却在渡口附近的河道一侧久久滞留。澡泽里钻出鼓着大肚子的湿地锷鱼这几天它们已经习惯大口吃肉所以只是闻了闻那些头颅的味道便自行散开教历8oo年肖伯河河套平原地区的湿地鳄鱼会永远记得因为它们是人类动的这场战争中唯一的受益者。

第六章

    乡下真是美丽!此时正是夏天小麦是黄澄澄的燕麦是绿油油的;干草在五颜六色的牧场上堆成垛鹊鸟迈着又长又红的细腿在田野中的池塘边散步喋喋不休地讲着外国话。

    在田野和牧场周围有些大森林森林中流淌着时浅时深的小溪。阳光在森林边缘才肆无忌惮地拓展开来耀眼的光彩令大片的牛笈像水草一样浮动不断流转的光。

    光彩在西贝格堡的巨大身影中逐渐黯淡下来青灰色的石壁连接着绿色的田埂除去那些极具皇家风范的装饰雕塑巨大的堡垒就像是一个耸立于田野中的稻草人。

    一星期以来泰坦帝国莫瑞塞特王朝唯一的顺位继承人始终住在西贝格尽管窗外的一切都是那样赏心悦目可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过得并不轻松。——皇室书记处的明哲和传统把尊贵的帝国公主交给了一间黑暗寂寞的房间。房间里摆着一张简陋的卧床、一个餐桌、一把椅子似乎……只有朝向窗户的神台能够展示泰坦帝国奢糜豪华的皇室气度。

    神台包裹着金漆在光明神的瓷像两侧摆满烛台烛台是十足的黄金打造的背景是神明造物的油画油画前是一大排抹着金粉的折光板烛火似乎从未熄灭因为不断有人为其更换基座。

    阿莱尼斯跪在神像前静思其实……她在最开始的两三天确实是这样可时间一长她就不耐烦了!虽然加冕之前的这段冥想是泰坦皇帝地必修课但对于一个风姿动人、精力充沛的少*妇来说。这间陋室、堪比苦行僧的饮食、还有那些不断在门口向内张望地教士一切的一切都令阿莱尼斯烦不盛烦!她想找个理由疯她甚至为此计算好步骤。她要先把西贝格堡所有地神教设施全部捣毁然后再把侍奉皇室的教士全都送上断头台……

    该死的奥斯卡在干什么?阿莱尼斯想。他怎么还不来救我?我想我快死了!阿莱尼斯就是这样祈祷的。

    遵照传统或者说……管他呢!总之是泰坦皇室数百年来留存下来的老掉牙地东西皇室书记处向地方各大主要君主国布了加冕公报那个时候近卫军仍在与反坦联盟进行争斗。当然现在近卫军赢了。

    西方王国便争先恐后地回复了这份公报。

    别去理会西方的下等人在说什么坦皇加冕是这个大帝国自己的内政除了阿莱尼斯和她丈夫再不干任何人的事……哦对了!除了一个!拉德里耶六世教宗!

    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的行程是经过仔细推敲的因为新皇的加冕礼要在教宗陛下抵达都林之后才能进入实际操作的阶段。教宗是神权世界最尊崇的……说他是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儿就行了!虽然只有才能他决定神明会否给一个世俗中人皇袍加身可看看他那副样子!猩红热一样地老年斑、猥琐昏黄的眼珠、死鱼鳞一样的皮肤……哎呀呀!阿莱尼斯公主要鼓足所有勇气才敢亲他一口。

    算了!大不了谦卑一点朝他行个跪礼?公主这样想。就在这个时候卡梅伦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突然闯进门。

    “尼斯快起来吧他来了。这一切总算结束啦!”

    公主殿下地惊喜完全写在脸上她双手扶地要先撅起屁股才能完全站起来。

    “我的天啊!”阿莱尼斯磨搓着膝盖。“这真是光明神的福音!我的奥斯卡在哪?”

    卡梅伦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笑得前仰后合她一笑便在眼角挤出好几条浅浅地细纹尽管曾经的“帝国娇阳”不在年轻了可卡梅伦还是那副意气风的样子。再说她的身段和相貌并未被岁月折磨得不堪入目与之相反委西阿塞利亚家的侯爵夫人仍是都林上流社会中最动人的那朵月季花。

    “怎么了?不是奥斯卡?”

    侯爵夫人搀住帝国储君的手臂又用手指戳了一下公主的额头。

    “小女人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来了一个佝偻背、罗圈腿的意利亚人你会不会不满意呢?”

    阿莱尼斯夸张地大力拍了一下脑壳“教宗陛下!这个老不死的总算到了!”

    卡梅伦连忙掩住储君的嘴巴“我的天啊小女人!你该感谢那个老不死的他若是在路上多耽搁几天你就要多吃几天苦头。”

    阿莱尼斯兴奋地拢起头教宗来了这就意味着她在几天又或几个星期之后就能成为泰坦帝国的女皇陛下!

    “那……现在我该干什么?”

    “沐浴我的陛下!姑娘们都为你准备好啦!”

    西贝格堡本来有两间宽敞的天光画室可历史上有位泰坦皇帝对肖像画极为反感他将堡垒其中的一间画室改建成一个大浴池!

    大浴池!这样说一点都不过份。乍一看室内云蒸霞蔚一遇门口的冷气洁白的烟雾会像云朵一样倏地散开露出一池仿若望不到边的碧水。

    浴池的设计与维耶罗那森罗万宫的那间温泉室别无二致看来两者都是同一位皇帝督造的。在晴朗的白日阳光从敞开一排的天窗里洒了进来点亮雾霭和水面。宫廷侍从在池边摆满坐垫和各种宽叶观赏植物;浴池内里还耸立着一座假山假山上也有植物在稍稍高出水面的山石上蹲着两只尊荣英武的黄金狮子狮子大张着口不断向池中喷吐冒着蒸汽的水流。

    阿莱尼斯在门口停了下来宫门两边的侍女为她摘下身上披着的羽纱帝国公主便露出结实丰满的大腿和高耸的半个胸脯。皇储紧了紧身上地浴巾她笑着迎向室内的女伴们。

    这些出身显赫高贵的女人都是公主地朋友她们年轻、聒噪!尽管有些已经嫁为人妇。可她们仍像从前那样喜欢玩闹。

    一个面孔青白的女孩儿突然窜了过来看来她已经在浴室里呆很久了她为阿莱尼斯戴上一顶花环。然后煞有介事地跪了下来。

    “女皇陛下万岁!”

    阿莱尼斯无所适从她只能腼腆地笑。

    浴室里地小姐和夫人都围了上来。她们纷纷向公主殿下行礼还张口闭口“女皇陛下”地叫。

    “都别这样!拜托你们!”阿莱尼斯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

    “这有什么!您就是我们的女皇!帝国的女皇!”

    “是啊是啊!我们只是演习一下!”

    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附和。

    “好吧好吧!随你们便吧!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帝国公主只得妥协不过说真的阿莱尼斯地笑脸带着盈满自信与矜持的骄傲看得出。她对眼前的表演满意极了而且完全乐在其中。

    兴高采烈的女伴们簇拥这公主走到池边在得到公主的允许之后便为她揭下身上的浴巾面对阿莱尼斯那副连女人见了也要多看几眼的**在场的夫人和小姐又献上恰倒好处的恭维一个大胆的女孩子还偷抓了一把公主地**结果她和阿莱尼斯一块儿“哇”地一声叫了起来。

    阿莱尼斯泡在浴池里她对女人们笑着说“我们的布埃德侯爵小姐是怎么了?难道能让她动心的只有女人吗?”

    布埃德侯爵小姐看了看自己地手又看了看公主殿下的胸部。“我的天啊。她们可真结实!”

    周围的女人们大声笑了起来她们委婉地嘲讽状似育不良地拉朵布埃德。

    “可别把我们的小精灵惹恼了!”阿莱尼斯竟然在为这个偷抓自己的女孩儿解围。“我说……帝国特勤处长可是她的教父她要是到鲁道夫霍斯伯爵那告一状。估计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您千万别这么说!”拉朵·布埃德侯爵小姐连忙摆手不过她的声音已经低了下来。“我始终怀疑……我的教父、鲁道夫霍斯伯爵他可能一直在打我的主意。”

    女人们笑得更大声了!阿莱尼斯甚至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是算了吧!你凭什么?”帝国公主边说边掀起侯爵小姐的裙摆周围的女人都来帮忙。她们打算把尖叫着的拉朵小姐脱个精光然后仔细研究一下这个大言不惭的女孩儿凭什么认为鲁道夫霍斯那个性变态会喜欢她。

    终于卡梅伦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喊停了女人们立刻放开可怜的拉朵小姐然后各自退到角落有的对付水果有的继续讨论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的性归属。

    看到这一幕相信大家都开始怀疑了这位正当年的侯爵夫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威势呢?也许卡梅伦的个人魅力确实占据上风但在这之前熟悉都贵族圈的人几乎没听过她的名字。这要从她的丈夫纪伯纳委西阿塞利亚侯爵说起。纪伯纳曾是一名年轻的外交官在泰坦帝国驻英大使馆工作可年轻的侯爵对英格人的探险精神极为着迷他丢下工作登上一艘远洋船开始了一场历时五年的海外之旅如果要说更离谱的那就是他在旅行时还带上了自己的妻子远洋船队里唯一的女性——貌美如花的卡梅伦。

    ——————————————————————————————

    据说船队在离开英格斯特的港口之后一度在大海上失去踪影有时隔上七八个月才能听到他们的消息可最终这支探险船队还是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音信而且消失了两年之久!就在英格斯特的国王陛下打算为船队的随行人员举行国葬的时候。消失的船队突然出现了他们绕过了非罗大6的最南端再沿海岸线不断向前推进经过殉多天的跋涉他们抵达了西6人所知的东方海岸——印第加。

    船队尽存的一艘大帆船满载香料、丝绸和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奢侈品在抵达英伦湾的时候英格斯特都万人空巷人们都赶去迎接新的探险英雄。不过令所有人感到惊异的是。带领船队胜利回归地不是英格人的船长而是一位相貌英俊的泰坦外交官还有他年轻美丽地妻子!

    于是一夜之间。纪伯纳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妇的事迹就在数个沿海国家传开了普通人着力渲染夫妇二人从东方带回地财富。而贵族阶层看重的却是这对夫妇的航海日志。这份航海日志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因为它记载着由西大洋通往东方洋面的所有细节获得了这本航海日志就等于获得了与印第加帝国进行贸易地优先权这对任何沿海国家来说都象征着无法计数的财富。

    想当然的。侯爵夫妇的归来自然给英格斯特王国提供了先下一城的机会英王亲临码头迎接了这对亡命冒险者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夫妇二人在之后的宫廷舞会上离奇失踪了。

    在一个月之前也就是卫国战争的硝烟四处弥漫的时候都林城来了两位陌生人他们就是只身由英格斯特出逃的委西阿塞利亚夫妇。他们面见帝国储君并将那本象征财富与掠夺地航海日志献给了神圣泰坦的主宰者。

    最终!侯爵夫妇的冒险精神和爱国精神深深打动了帝国皇储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当即授予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帝国勇士勋章和一块二百公顷地皇室食邑并在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用她的美貌和谈吐征服整个都林之后将其收入宫廷。再接下来。卡梅伦与帝国皇储走得越来越近等到战争胜利的消息传到都时侯爵夫人的职权已经达到近似皇室宫廷长官地高度。

    “所以……从皇室的角度出。我得劝您……”卡梅伦边说边为公主撩起**的头并用皂角和珍珠粉摩擦公主的背臀。

    “您还是得早点怀孕这样一来安鲁就会彻底失去讨价还价的余地!”

    阿莱尼斯皱着眉头未一声她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我知道您对亲王殿下私自结婚这件事耿耿于怀。可事实是气过也就算了您知道抱怨也没有用即使是教宗陛下也无法阻止安鲁公爵迎娶四位妻子因为这是……”侯爵夫人指了指头顶的天窗“是上面那位主宰者安排的谁也改变不了。”

    阿莱尼斯不耐烦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也许在别人看来卡梅伦·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惜字如金可皇储却知道面前这位美丽非凡阅历丰厚的妇人在唠叨起来的时候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卡梅伦突然朝公主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掐了一把“别不耐烦!留神听着小女人!”

    阿莱尼斯小叫了一声!尽管卡梅伦是那样爱唠叨可皇储还是喜欢跟她呆在一起这个女人的头脑和沉静冷峻变化多端的思考方式给帝国公主提供了许多帮助。

    “我在听!我在听!你不能动辄就对我使用暴力我母后都不敢这样对待我!”

    卡梅伦竟然“哦啦”一声也许这也是令阿莱尼斯信任她的一个原因侯爵夫人与公主驸马的口头禅完全相同就连他们在大声“哦啦”

    时的神情都是那么接近。

    “哦啦哦啦!你提到罗琳凯特皇后陛下了我得告诉你小家伙不要以为卫国战争到此结束更不要认为阿兰元帅与奥斯涅亲王会在谈判桌上有什么重大的收获!只要你那两位姐姐其中的任何一位收留出逃的罗琳凯特皇后那么你的皇位便仍是不稳固的!”

    “为什么这样说?”阿莱尼斯皱紧了眉头。她的军人不是已经把反坦联盟彻底摧毁了吗?据说西方国道上尽是那些下等人丢弃的伤兵据说一个小队的近卫军士兵潮呼以随意俘虏对方一个团、甚至是一个师。

    “他们彻底完蛋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天真的小女人!”卡梅伦捧住公主的面孔她用香皂抹了阿莱尼斯一头一脸“我只能说他们是在短时间内无法再战了!等到他们恢复了元气那个收留罗琳凯特皇后的王者就会以卫道者的身份向你逼宫就像这次一样用庞大的军队向你逼宫!”

    阿莱尼斯还想说点什么可侯爵夫人已经制止了她。卡梅伦从一位小姐那里接过水桶对着公主的头浇了下去。阿莱尼斯掩住面孔任凭水流带走她的疲劳和污垢。

    “好了我地女皇陛下!”侯爵夫人在公主身后环抱着她“不管未来如何。我们要先把那个意利亚来的糟老头子打掉!等到您加冕称帝相信那个时候就不会再什么事能够难住咱们了!”

    阿莱尼斯笑了。她的笑还是像从前那样美好一点也看不出流产和之后地战乱给她带来的怨愁。

    一条纯白色地羊毛地毯铺在山道上一直通往堡垒的门洞。天穹之底或者说只是远远近近的山岭能够入眼的地方都站立着近卫军士兵。随便一看就像一片闪烁着钢铁光芒的大森林。

    羊毛地毯只有一米多宽两旁都是长枪手长枪手地长枪交错搭在空中这使地毯构成的走道变成了一座长廊由山脚下一直蔓延至堡垒中。

    时近正午烈日的阳光令山岭间的战士汗如雨下尽管他们都在心底抱怨可他们抱怨的只是太阳的恶毒并不是命令他们站在这里的最高统帅。

    雄浑的军号声突然奏响从山脚一直传至坡顶。近卫军士兵纷纷望往山脚的方向。白地毯上似乎浮动着一老一少两个鲜明的人影。

    在阿兰元帅与奥斯涅元帅走过来地时候山道两侧高擎长枪的士兵纷纷立正他们用整齐划一的动作拆散枪刺组成地长廊。并将长枪带往挺拔的身躯一侧。再然后两侧山岭上的士兵纷纷单膝跪地士兵们的身影随着两位元帅地步伐逐渐矮了下去就像突来一阵猛烈的东南风。

    压低了一片望不到边的银色麦田。

    教历8oo年8月4日这是泰坦近卫军的收获季节反坦联盟放弃了这个已经不合时宜的称谓他们在谈判桌上自称是四国代表。

    阿兰元帅与奥斯涅元帅似乎是在散步他们一点也没有加快度的打算。一老一少两位军人不断交换着话题不断出爽朗至极的笑声。

    卡封堡已经是一片废墟但近卫军战士那无数副光芒万丈的铠甲填补了城堡在视觉上给人的不足。透过堆满碎石怪木的城堡大门踩着乌黑血迹的石板路两名近卫军元帅一齐走向堡垒中心临时搭建的大凉棚。

    凉棚面向堡门的一侧是开放的摆着一张长近四米的大方桌方桌靠外一侧(背对堡门)摆着四张高背靠椅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种不过也可能是军队里的木匠临时打造的。

    长方桌靠内一侧只摆着两张高背靠椅但一看就知这两把椅子要比对面那些高贵得多!靠椅黄金镶边坐垫和靠垫都是大红色的天鹅绒。

    奥斯卡和阿兰元帅在凉棚外面停了下来他们都会场布置十分满意破败的城堡与装饰华丽的彩棚组合在一起造成一种极具震撼力的视觉景观废墟那方象征着近卫军顽强抵抗直至牺牲的战斗精神洋溢华彩流光的临时建筑则尽展胜利者的心胸和肃穆威严的皇室气度。

    “我是第一次!”奥斯卡搓了搓手他第一个坐入右手边的天鹅绒靠椅。“这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当然!”阿兰露出微笑他坐入左手边的席位“你知道吗年轻人?”老元帅转向东张西望的小亲王“一旦有了第一次你就会彻底爱上这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征服感你会看到从前的敌人向你低头、向你忏悔、向你祈求!就像一个曾经高贵无比并且无数次拒绝你、羞辱你的女人突然变成婊子、用下贱的姿势和讨好的面孔为你**!”

    奥斯卡瞪圆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阿兰“你是说……**?”

    老人哈哈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帝国亲王的肩膀曾经的傻小子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这令阿兰感到欣慰也令他感到自己的衰老。

    “年轻人!要挺住!要挺住!这是一个老人的经验千万别被那个婊子的口水和温热的口腔迷惑住!”

    “哦啦……我明白了!”奥斯卡打了一个响指“就像您比喻的那样**自然能够令人忘乎所以。可若是在这个时候拒绝一个婊子的献媚那么我们就有理由在这之后向她要求更多!”

    “没错!”阿兰点了点头两位近卫军元帅一直都在用最下流地字眼形容这件事。可这件事能够展示出的意义却是真理一般的存在形式。

    “国家之间地关系和卖淫嫖娼是一个道理!”阿兰朝小奥斯卡偏过头。这种比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比方说……两个嫖客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当然最后我们知道是拳头硬的家伙获胜了。他有权支配那个女人但作为胜利者他开出地价钱要比那个失败的家伙还低廉得多这时候。这个女人可以选择是完成这项交易还是开出更高的价钱。”

    奥斯卡眨了眨眼“坦白说……我不是很明白这个比喻的含义。”

    阿兰耸了耸肩他朝现下的场景摊开手。“这个含义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咱们在这儿是要干嘛?”

    奥斯卡望往堡垒大门那里地通讯官已经亮出有客道访的旗语。

    “咱们在这儿是要与西方王国联盟的代表讨价还价!”

    “你答对了!”阿兰点了点头“你可以把西方王国联盟看成我所说的那个女人她要出卖自己的**换取利益而我们就是那个要与她完成交易的人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我们已经打败了另外那个想与故女进行交易的嫖客!”

    奥斯卡仔细琢磨了一下他更加迷惑。“可是……那个被我们打败的嫖客不是西方王国联盟本身吗?似乎……你不应该把妓女和那个失败的嫖客分开比喻他们是一体的。”

    “不!不!不!”阿兰连连摇头。“军队虽然是国家力量、或者说是一国君主地意志象征但在遭遇战争的时候。尤其是国际之间的战争军人集体所代表地意义就在无形中转变了!这很好理解就像这次保卫祖国的战斗。我国的君主只是想战胜敌人。获得名正言顺的皇权而我国地军人就像近卫军之歌描述的那样他们是为了国家利益和人民的生命财产才走上战场看看堡垒外面那些普普通通的士兵他们连阿莱尼斯公主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呢?”

    “再来看我们的敌人!那些被我们打败的嫖客他们不远千里来到泰坦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那些西方君主的一个命令吗?作为侵略者这些异**人侵犯泰坦的目的只有一个——掠夺!掠夺我们的物资、掠夺我们的财富、掠夺我们的妻子儿女!所以……事实就像我的比喻那样简单军人集体是孕育变异的物种你一定要看清这一点!并且……只有将军人的变异性质充分利用你才能够指使军人达成所谓的战略目标!”

    “所以……”阿兰要总结他的言了。“千万别信什么为了帝国、为了女皇之类的鬼话门外那些小伙子跟随你拼命只是希望继续生存!一国之军若是能够生存这个国家也就能够生存、这个民族也就能够生存!”

    “那些西方人呢?”

    阿兰摇摇头“他们只是一群可怜虫!梦想着能够在泰坦的国土上家致富再不济也能尝尝泰坦姑娘的滋味可他们选错地方了就是这样。”

    “所以你得看清一点”老元帅朝天空指了指“历史上最着名的帝王、最着名的将帅无一不是利用军人的好手!他们用高的手段掌握着军人的变异因子在有需要的时候就对军人进行催化或是反抗、或是侵略、或是排除异己总之就是为了一己之私。”

    此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若是仍对银狐阿兰存有一丝一毫的轻视恐怕也已完全消失了。阿兰元帅从军半个世纪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军人对国、对民、对君的意义刚刚他向年轻人阐述的正是军人的存在本质。

    军人或者说军人的本质——其实并不以君主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政权的更迭而变迁、更不为国家暴力部门的职权所左右。尽管军人集体时刻都会受到以上三大体系的制约和干涉但军人在遭逢入侵的时候才会化身为保家卫国地使者;在走出国门时就会摇身一变成为红着眼睛侵略掠夺的野兽。

    至少……在教历8oo年这个历史段落的大范畴上来说军人地本质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哦啦……”奥斯卡呻吟了一声。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说真的元帅阁下!听您一席话比经历一场剧烈地**还要舒爽!”

    阿兰皱起眉头。“臭小子!有胆你就再说一次!”

    奥斯卡恶形恶状地哈哈大笑这种事有过一次也就算了。他还真不敢再对阿兰开这种程度的玩笑。

    “说回那些家伙吧!”亲王殿下指了指堡垒门外的一队人马那应是西方王国联盟的使者看来他们已经到了正在接受近卫军士兵的检查。

    “那些家伙?”阿兰在向堡门投去注视地时候搀杂了昭然若揭的敌意和蔑视。“我说过他们是妓女。是婊子!”

    “当他们的军队也就是那个想从他们的旨意中获得快感、满足**的嫖客在战场上被人击倒的时候他们便露出本来面目了!你别忘了妓女的**和胃口一样大得很虽然作为胜利者我们可以压迫他们、威逼他们但妓女有妓女的生存之道比方说她会四处挑惹是非勾引一位新的嫖客参与竞争;又或者。她会像无赖那样漫天要价、死缠烂打总之就是不让你轻轻松松地进入她。你是年轻人你该了解那种事。”

    “是的!我明白!”奥斯卡点了点头。“可这个妓女凭什么与我们讨价还价呢?那个被她地控制的嫖客已经失败了。”

    阿兰耸了耸肩“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而且你也说到了。失败地只是一个嫖客而妓女永远不愁没有嫖客光顾她。也就是说。如果你没有征服这个妓女把她变成你卧室里的贤妻良母那么她就永远都会从事这个行当!”

    “你是说……征服?”

    “是的!”阿兰点了点头“彻底的征服!这个妓女可以代表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利益团体只有征服她给她套上枷锁令她失去一切讨价还价余地这才能从根本上……”

    “我明白了!”奥斯卡终于点头“国家之间、君主之间、各种利益团体之间地关系构成就是不断的买卖!直到一方不存在交易自然就消失了可对方若是始终存在那么交易就是一种存在现实。”

    “你总算开窍了!”阿兰有些疲倦他向远处的一名传令官示意了一下“让咱们开始吧!看看西方王国联盟送来的美人会是怎样一个婊子!”

    奥斯卡搓了搓手又整理了一下军服最后还用柠檬水漱了漱口。

    他面色安详可他一点都不喜欢嫖客这个身份。若是可能他还是喜欢人们叫他征服者他在波西斯人的国土上就已经爱上这个称呼和这个称呼所能昭示的一切了。

    教历8oo年8月4日签署的《卡封条约》是西大6中古代史末期最重要的一份政治纲领性文件。作为第一次卫国战争的胜利者泰坦帝国皇室代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与国家武装力量代表冯休依特阿兰元帅义正词严地声明:神圣泰坦是光明神赐福的国度他的领土完整和皇权尊严不容一丝一毫的侵犯。

    作为第一次反坦联盟的代表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陛下宣称:尊奉泰坦帝国的神圣之名:泰坦在瑞尔王国的占领区(第一次卫国战争之前)是合法并且不可侵犯的。同时西方王国联盟再次确认泰坦帝国对水仙郡以西安纳托利亚大平原及黑海沿岸地区的主权归属:之后联盟军将在教历沏年口月万日之前退出泰坦近卫军的实际控制区(包括泰坦的瑞尔占领区);鉴于联盟军队给泰坦军民造成的精神伤害以及生命财产损失荷茵兰王国将向泰坦支付16oo万金泰的战争赔款;利比里斯王国将向泰坦支付11oo万金泰的战争赔款;法兰王国不予支付战争赔款但无条件释放战争中俘获的11946名近卫军战俘并向每名获释战俘支付三十金泰的“健康补偿金”

    “还有……”阿兰拉长声音但对面的卢塞七世已经不耐烦了。

    “元帅!你和你地帝国都该懂得适可而止!”

    奥斯卡冷笑了一声他挥手制止阿兰的言。自己抢了上去。

    “卢塞七世陛下!不知适可而止的人是陛下您!早在联盟军进抵布塞巴克渡口之前您就应该坐在谈判桌上可您没有!而到了现在……陛下我不是针对您。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您在这个时候若还是打算傲慢地拒绝神圣泰坦递上来地橄榄枝。那么……”

    “那么又如何?”荷茵兰国王气势汹汹地打断了面前这位泰坦亲王的言。

    奥斯卡不屑地笑了一笑他望往身旁地阿兰元帅是时候把问题交还给这头老狐狸了。

    阿兰吟了一口清甜的薄荷茶他并没有说起协议被拒会生怎样的事情他只是回望着他的小朋友。

    “殿下……我听说……您在搜集年轻力壮的俘虏?”

    “是地!”奥斯卡点了点头。他不介意向西方人透露一些内幕。

    “我的水仙郡在不断扩大帝国的领土也在不断扩大安纳托利亚大平原以及我所依赖的海岸城堡需要成千上万的苦力。”

    法兰代表是最先擦冷汗的那个撤往西方非战地区的联盟军以法兰王**为主大撤退已经历时半个多月而面前这位泰坦亲王授意他的直属部队搜刮了四万多名战俘这种状况虽然是法兰王国无法接受的可作为失利的一方法兰王国又无法制止泰坦近卫军地这一举动。

    “我想……既然我方已经在战俘的问题上做出让步……贵国是不是……”

    阿兰冲法兰代表挥了挥手“我正要说到我国关于战争俘虏的安置问题。可被卢塞七世陛下打断了……”

    法兰代表用哀求地眼光凝视着脸红脖子粗地荷茵兰国王他看到卢塞七世一直在抖这位国王不是害怕。而是被对面两位泰坦元帅毫不留情的言辞激怒了。

    “我洗耳恭听好了!这下大家都满意了?”

    在场所有人都朝背向荷茵兰国王的地方扭过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更是出一声不屑至极的冷哼。

    “那么……就请阿兰元帅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法兰王国代表终于抓住时机要让小母鸡一样亢奋地荷茵兰国王闭上嘴巴可一点都不容易。

    阿兰笑了他抛出早就拟定好的战俘处置办法。这次卢塞七世倒是挺乖巧但一向谨慎小心的法兰代表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元帅阁下!我不得不说!这是贵国对我**人的羞辱是我国王室和臣民绝对无法接受的!”黄胡子法兰老头儿边说边敲打着桌面。

    “什么叫以监管的形式保留五至十年的特别劳役期?这是变相的奴役、变相的……”

    “住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猛地拍响桌面力道大得旁边的阿兰元帅不得不用手掩住茶杯。

    “我羞辱法兰军人?这是他们应得的!即使是光明神也不会原谅他们在战争中犯下的罪行。”

    受到惊吓的法兰代表回到座位上他仍坚持据理力争。“亲王殿下正如您所说这是战争战争中制造的伤亡难道也算罪行吗?”

    奥斯卡刚想掀翻桌子拣砖头银狐阿兰即时制止了他。老人晃动着银白色的胡子不断向年轻人摇头。

    奥斯卡几乎立刻就平静下来他只是想到了鲜血淋漓的马西米还有那个埋葬着无辜百姓的千人坑。

    阿兰在桌下按着小亲王的手臂他向对方不紧不慢地说“到此为止吧!我快要打哈欠了……”

    “可我方战俘的问题……”

    奥斯卡终于不耐烦了他从阿兰的掌握中挣脱出来“这个问题要么没的谈!要么咱们永远这么磨蹭下去!直到那四万人在异地老死直到……”

    “我国可以用真正的战争罪犯向您交换!”

    奥斯卡突然愣住了!

    法兰代表露出一副真诚恳切的面孔。“您明白我的意思真正的战争罪犯贵**事情报局正在悬赏缉拿的那个人!我得跟您说他就在我的掌握之中。“奥斯卡和阿兰对望一眼他们同时摇了摇头。“那个家伙不值得他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奥斯卡摆了摆手“我很抱歉这样说因为他毕竟是阁下您的同胞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是一头畜生一文不值的畜生你的王国别指望用他换走哪怕是一个俘虏!”

    法兰代表张口结舌可他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阿兰元帅突然向远在凉棚外的书记官示意了一下“既然大家都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那么就此订立条约吧!”

    荷茵兰国王早就想结束这场难堪的会面了他立即就将自己的书记官召到身边。

    双方的书记官很快便由会议记录中整理出条约纪要然后按照正规的国书样式誊写在一式两份牛皮卷上。

    待双方的会议见证员验明文件内容准确无误之后阿兰元帅最先在代表泰坦一方的签名栏写下自己的签名然后依次是帝国皇室代表、荷茵兰代表、利比里斯代表、最后才是神情沮丧至极的法兰代表。

    在双方快要告别的时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突然抓住法兰代表的手臂并对他说“泰坦人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我们不会放弃追捕凶手!叫那头畜生出门在外的时候小心一点要不然……睡醒一觉他就会现自己已经身在神圣泰坦的审判台上。”

    法兰代表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教历8oo年8月4日下午4点协议双方各自离开了城堡废墟尽管《卡封条约》在实际上划分了当代各大主要君主国的势力范围、再一次确定了神圣泰坦的伟大国格、并为莫瑞塞特王朝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上位奠定了坚实的政治基础但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并未有所改变。

    只不过……近卫军第十二军区的幸存者永远都会记得历史在卡封堡的瞬间定格而我们也会记得:一个眼睛像火的女孩儿永远地失去了她的爱人;一个喜欢观雨听风的近卫军中士平凡地离开了人世:一个转行做枪兵的木匠向家乡的教堂捐献了一扇雕花大门:一匹出身阿贝多丽军马场的混血马被铸成铜像它将载着它的主人永远矗立于圣怀利镇的无名英雄纪念碑上相信它再也不用为迷路愁了。

    卡尔谢特日涅尔上校我们直到现在仍不清楚他的屁股到底有没有烂掉也不清楚奥斯涅亲王的军情特工会不会找他的麻烦我们只知道这个尖嘴猴腮残忍狡诈的特情少校已经开始起草一份足以撼动泰坦帝国这个庞然大物的军情咨文卡尔谢特为这份文件起名为《论教历8oo年的反坦运动——既泰坦政治军事地势的分析报告》

    未来的某一天卡尔谢特这个名字终会再次出现因为历史上的第二次反坦运动乃至第三次反坦运动都是以这份军情咨文作为战略依托。

    所以……战争离开了可这个世界真的没有改变样貌。

第七章

    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雨终夜听见雨声最初的时候还不能分辨听久了才分得出哪些是豪雨的声势哪些是肖伯河的呼啸。奥斯卡早早便从行军床上爬起来这一夜他睡得很少。

    清晨五点年轻的帝国亲王和他的大队随行人员离开渡船在唯斯特省一个名叫利姆斯克的河畔小镇登岸然后沿着镇外的省道一直向南走。开拔没多久军官们就开始犯嘀咕亲王殿下不是要赶回都林吗?

    而现在这条路可到不了。

    小镇还没有醒尚还依稀可见狂欢过后的痕迹。镇口教堂外的拱门上用拇指粗的铁钉压着一张牛皮牛皮上印着帝国最高执政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向泰坦全军全民布的胜利公告。

    一名士兵守着鲜明的告示牌他抱着长枪打瞌睡直到清脆的马蹄声惊醒了他。

    奥斯卡停了下来士兵连忙向他立正敬礼。这名近卫军下士尽量打起精神让自己看上去异常英挺。他朝面前这位大人物的队伍瞟了一眼结果就被吓了一大跳。乖乖!队伍里面军衔最低的也是一个上尉!

    这是打哪来的一队军官团?级别这么高?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士兵谨慎地扯住大人物的缰绳结果那匹巨型黑马就冷惨惨地瞪了他一眼。

    奥斯卡抚摩着小奥斯6的脖颈现在队伍里面谁都知道这个小家伙不喜欢坐船因为船上的货舱差点被它的蹄子彻底毁掉。

    “这儿离斯利摩亚村还有多远?”奥斯卡边说边向远处地路口眺望过去。

    “还有十几公里。而且您还要翻越一座山不过……斯利摩亚地区是军事禁地连我们当地的驻军都进不去。”

    奥斯卡没再说什么。他只是冲士兵笑了笑。

    队伍在黎明的平寂中上路了从小镇出来。仰望暗蓝色地天空还可以找到几颗孤独的星星在夏日地晨风里闪烁。

    刚走不远本地特有的地貌便出现了大片的湿地连着壮阔无边的原始森林。霍兰基山就在森林的右边摩亚纳湖群在森林地左边。湿地纵深就是沼泽晨雾飘渺沼泽白得像面镜子用手挥开雾霭胆小的人甚至会出惊叫因为立足的地方竟然荡漾着一汪碧绿。

    摩亚纳湖群湿地是泰坦境内最着名的湿地之一比起人迹罕至的佐兰加沙摩亚纳湖群以风景优美、物产丰富闻名于世。

    一路上奥斯卡见证了许多战争的遗迹。包括守在军营附近等待迁移的无家可归的难民包括近卫军为了阻挠敌人前进搭起的各种街垒和临时碉堡。在河面上场景并未开朗。战事停歇已近一月有余可河道上仍有运送伤员的船只在往返穿行。

    一到摩亚纳湖群说真地奥斯卡的心胸真正获得了开解。这里没有马蹄制造的尘雾、没有那些俘虏地哀号。只是静静得湛蓝的天空永别了流云、静得碧水浅滩澄澈无漾。走在一列列云杉下的小径里透过葬羊的林丛寻觅天穹地光彩良久之后却现找不到任何移动的光影。

    骑士在湿地边缘穿行沿着一道狭窄的路基头马辟开草丛接着便是一个小队。骑士们的刀枪铠甲浮动在浅浅的池塘里淡漠的绿水映着他们的面孔但其中的刚毅与湖水的柔丽完全抵触看着倒影骑士们都变成面貌丑陋、嘴斜眼歪的物体。

    一条鳄鱼趴在池塘里马蹄的答答声惊醒了它它翻开眼睑用灰赫色的眼睛打量岸边穿行而过的马队。鳄鱼摆了摆尾它挺起胸膛将背脊露出水面浓绿的池塘与它的体色极为接近眼力差一些的人根本留意不到它的驾临。

    马队经过无数个池塘碰到几十条鳄鱼在接近沼泽的时候这些凶猛的湿地动物才不见了踪影。头马上的骑士很小心他是当地的向导从他纠在一起的眉头就看得出要想穿越沼泽一点都不容易。

    奥斯卡想起了淘金者因为他看到沼泽中散落着一些淘金者的木屋这些木屋都已荒废就像一座失落的都市留在世上的唯一印记和大战过后的景象出奇的相似。奥斯卡又想世界上有多少人在贪婪地谋求财富和权势不知道他们可有功夫在大自然中徜徉?而且在山光水色湖沼碧波中云游之后会不会得到足够多的乐趣?就像他自己!奥斯卡已经忘记……他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两个妻子的丈夫、好几个女人的情人当他在战场上冲杀的时候、当他在军人队列里的时候、当他反复考量如何打击敌人的时候他的孩子、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一切都已与他远离到最后偶然想起只落得一身冰冷的露珠和淡淡飘过心海的一抹愁寂。

    眼前的沼泽并不是奥斯卡想象中的那样在浮游植物遮掩的碧绿底下活跃的鳃鱼只要稍稍摆尾就可以荡起一圈链漪。涟漪像一粒粒璀璨的宝石像一块块蓝得亮的天空给宁静和纯洁的碧波抹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就像一位等待情郎的少女在远远看到她的爱人转出冀郁的林丛时露出富含无限情谊的笑意。

    事实真的就像我们形容的那样奥斯卡与他的军官团转出一块湖沼林地的景色突然明朗许多。在一棵高壮的橹树底下一个竖立着尖刺的箭堡显露出来。再接着就在箭堡里响起一片张开弓弦的声音时林中出现了一位女骑士。

    头马上的骑士猛地抬手整支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奥斯卡收拾了一下心情又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他便对着左近的树林大声说。“近卫军元帅、帝国亲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携军务大臣阿兰元帅令奉命视察近卫军第五实验基地。”

    亲王殿下话音刚落。林地上空突然垂下无数条绳索一群披挂树叶完全看不清形态地士兵从天而降。为一人向高坐马上的元帅伸出黑碳一样的手掌。

    “请出示您地有效证件和通行文书。”

    奥斯卡将早已准备好的各种文件一块儿递了过去。过了几分钟那名伪装得有些离谱地军官终于把文件还给元帅然后他才向突然到访的帝国亲王致以军礼。

    “欢迎奥斯涅亲王殿下视察我部所属实验基地。”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朝对方还礼。“现在我和我的随从可以进去了吗?”

    “是的殿下!”军官再次敬礼不过他突然咧开嘴。这一笑便露出一口灿烂的小白牙。“顺便说一句我地元帅您在布塞巴克渡口打得实在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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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卡难堪地望着这名身处大后方的军人他不知道对方是在恭维自己还是在挖苦自己因为在奥斯卡看来河套平原战役根本不关他的事情就连“裁缝与剪刀”也是阿兰元帅和他手下那些作战参谋共同策划的而自己……只能算是恰逢其会。

    女骑士打着一匹枣红色的小公马慢慢地踱了过来她轻巧地放下斗篷上的套头立刻便露出灿烂耀眼的金她的蓝眼睛像天空一样晴朗。盯着面前的帝国亲王一眨一眨。

    奥斯卡被那双明眸的光晕晃得有些晕他赶紧凑了上去。

    “薇姿……你还好吗?”

    薇姿德林夫人浅浅一笑。“很好就是想你!”

    附近地军官都下意识地别开头他们可没预见到现下这样的场景。

    奥斯卡尴尬地望了望左右最后他只得把视线投向浅笑着的少*妇。

    他很高兴他地薇姿还是从前那个样子聪明的她总是能够做出令他苦笑不得的行止。

    一个小男孩突然从女人身后探出头几乎是立刻奥斯卡的全部心神都被吸引过去。

    “哦啦!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帝国亲王向小男孩伸出双手可马上就被蹙紧眉头地薇姿德林拍开了。这位夫人还是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马装她朝亲王凶猛地仰起下巴意思是说“这是你儿子!你还好意思问?”

    奥斯卡傻笑起来他怎么会忘记孩子的名字呢!

    “来!小米卡尔特!让我抱抱你!”奥斯卡将小儿子从那位母亲的马背上抱到自己怀里。

    “我的天!三岁半的小家伙会有这么重?”

    薇姿用宠爱的眼光打量着小卡尔可她突然陷入落寂“是啊!三岁半了……就这么重!”

    不需要女人的提醒奥斯卡比任何人都清楚曾经的少壮年华正在渐渐远去他与薇姿竟已分别三年想想这其间生的故事——恍如隔世。

    小男孩儿安静地望着抱着他的这位……叔叔?权且这么称呼吧他知道这位叔叔喜欢自己而他也喜欢叔叔身上的枪油味儿虽然比和母亲身上的那种味道清淡许多但确实是好闻的枪油味儿。

    “说说我的孩子你喜欢什么?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小米卡尔特望向他的母亲薇姿德林只得无奈地朝奥斯卡摇了摇头“很抱歉卡尔要让你失望了他还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奥斯卡瞪大眼睛“他三岁半了!不会说话?”

    薇姿避开男人的目光“他就是不说话我有什么办法?”

    奥斯卡想了想他觉得没有必要为孩子的迟钝脾气有些小鬼说话就是晚将来……他的儿子会是个一鸣惊人的天才也说不定!

    “哦啦!既然这样……那就让咱们看看小米卡尔特到底是怎么啦!”奥斯卡边说边抖起缰绳雷束尔像受惊一般仰起前蹄伴随一声嘹亮的嘶鸣高壮的巨马踩过浅滩激起漫天水花。奥斯卡揽紧他的小儿子像翱翔的老鹰一样在林间飞穿行。

    薇姿德林望向男人消失的地方她只能听到树林深处传来奥斯卡的笑语但却听不清她地爱人到底在说什么。

    近卫军第五实验基地。它的具体位置并不确定这支长年穿梭于深山老林中的实验部队就像游牧民族一样择地而居、临水而渔。

    在原始森林向霍兰基山延展地台地上。有一座被浓绿的爬墙类植物遮掩着地修道院在光明神原教义盛行的四五世纪。圣霍兰基莫索尔修道院曾是苦行修士和泰坦主教团里的大人物避暑度假的地方可到了8oo年这里已经荒无人烟走兽和飞鸟占据此地筑之为巢。

    森林边缘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爆鸣。剧烈地硝烟和音量惊得森林中的鸟兽四散奔逃炮火在山底台地上空呼啸而过看不清轨迹却看得到灼热的气浪在点燃了潮红的空气。紧接着过了三五秒圣霍兰基莫索尔修道院的外墙上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前的神圣教堂土崩瓦解尘雾和光火在绿意盎然的天地之间悚然升起。

    在炮火停歇的时候稀稀落落的掌声在山腰上地野餐营地中响了起来。泰坦帝国最主要的军械制造机构以及各大军火反销商的家族代表纷纷向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擎起酒杯男人都说。“敬帝国最聪明、最智慧地火器大师!”

    薇姿德林笑得前仰后合不过她可不敢担当这个称呼她就对在场的男人们说。“还是敬给最聪明、最智慧的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

    这样的提议哪有人敢打岔只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摇了摇头“阿莱尼斯还未加冕要敬就敬给我把最聪明、最智慧地妻子吧!”

    人们轰然应诺。野餐会的第一杯酒水总算咽进肚子里了。

    看看在场的各方大佬搭配还真是有意思。来自都林军部装备部门的负责人们簇拥着亲王殿下坐在朝阳的主位上他们与站在技术尖端的薇姿德林夫人占据了一整张方桌然后在另一侧迎着阳光横向摆开两个方桌一桌是军火世家阿特弥阿力家族的代表另一桌是来自各地的反销商和原料产地的代表。

    作为身份最为显贵的军部代表奥斯涅亲王主导着整个会场或者说他将代表军部主持新一轮的战争资料生产。

    “请注意……是大规模的生产!”奥斯卡敲响了酒杯“来自军部装备部门的报告已经说明到目前为止……我国的战争资料储备已经面临非常严峻的形式……”

    “抱歉殿下……打断一下!”本杰明山德勒上将突然言。

    奥斯卡连忙咽下即将脱口的话他转向花白头的老将军。本杰明山德勒是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元帅在战前刚刚提拔起来的装备部部长奥斯卡对这名行走过无数军事岗位的老侯爵非常尊敬。

    “您请说……”

    本杰明·山德勒将军板起一张腰子脸他向亲王微微一躬身借以表达打岔的歉意然后他才蠕动似地露出假牙。

    “我的殿下帝国的战争资料储备怎么会是非常严峻呢?应该说……相当严峻!”老将军特意突出“相当”这个字眼的重音。

    “哦啦……”奥斯卡无奈地点了点头“就这些吗?”

    老将军没再说话他朝帝国亲王做了一个您请继续的手势。

    奥斯卡又敲了敲酒杯泰坦的军火商们再次打起精神。

    “诸位尽管帝国近卫军的库房里面堆积着数之不尽的铁制武器但……我相信大家都已看过内部派的肖伯河河套战役的参考消息。所以我可以肯定地说在下一次可能爆的大型战役中尤其是可能存在的突性军事事件火药武器一定会成为敌我交战双方的主要战争资料!也就是说我国的军工生产迫切需要转型!”

    望了望军工大佬们的脸色奥斯卡满意地轻轻颔他看到大多数人都不是太惊讶。

    “请问……这是帝**部的意向吗?”坐在另一桌的阿特弥阿力子爵最先言。

    奥斯卡笑了其实他和这位子爵要算得上是老相识记得他在刚刚出狱的时候……亲王忘记了确切的时间总之……眼前地这位世家少爷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闯进都林城的跳蚤市场找他的麻烦最后被他地萨沙伊抽了一耳光。然后事情就不了了之。

    “我所子爵阁下我就是军部的代表你还在怀疑什么?”

    阿特弥阿力子爵连忙摆手。“殿下我不是在怀疑。而是担心!尽管我国地火器制造技术已经完全成熟但火药武器的质量仍不稳定、种类也比较单一还无法适应大规模战争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整整个国家的军工产业。”

    奥斯卡点了点头“请继续!”

    阿特弥阿力子爵向周围的大佬看了看。大家都露出一副力不能及的表情。

    “军械生产是一条完整地产业链包括铁矿石的开采、重金属的冶炼然后是分级生产。国家通过统一收购案对成型的铁制品进行再分配交由各大兵器制造商制造商在生产出合格的武器之后再由国家统一赎买……”

    “这与火器生产会有很大的不同吗?”奥斯卡皱起眉头。

    还未等阿特弥阿力子爵说话爱打岔的本杰明山德勒老将军已经抢过话题。

    “殿下不是很大的不同!应该说是……相当不一样!”

    奥斯卡吞了吞口水他对军械的产销确实是个外行。

    阿特弥阿力子爵冲军部装备总长微微一躬身。“就像本杰明将军说的那样火药武器地生产要比传统铁制武器的产业链复杂得多!先也是最迫切的一个问题。我国地火器制品需要更多更精更新的技术支持!”

    阿特弥阿力边说边望向只顾逗弄小孩子的薇姿德林在场的大佬都算得上是军械专家可他们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薇姿德林。

    “这包括成熟地技术、成熟的技工、成熟的生产场地。可目前……除了灰熊要塞全泰坦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出产火器的地方。”

    薇姿德林似乎什么都没听到阿特弥阿力觉得自己就像无的放失。

    “其次……”年轻的世家少爷转向帝**部的席位。“从前的产业链条国家负责原材料的购买、分配、以及最终的销售!但若换成火药武器……”

    子爵指了指森林边缘的炮队。“那东西值多少钱?我不认为帝**部又或某个财政系统的职权部门有能力支配大规模采买火药武器的开支。”

    “最后!”阿特弥阿力少爷又环视了一遍在场的军火大佬。“生产转型需要时间我们要等技术、等资金、等国家统火器一标准、等那些铁匠成为出色的技术工人……所以……亲王殿下……”

    子爵似乎颇为不情愿地摊开手“我们至少需要一个世纪的时间才能完全将国家的战争资料转变为先进的军工制品生产。”

    奥斯卡与近卫军的军需总长同时点了点头但亲王的言还是比本杰明山德勒上将慢了一线。

    老将军说“阿特弥阿力子爵的观点非常……哦不!是相当精辟呀!”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您有……建设性的提议吗?”

    本杰明山德勒将军微微笑了笑他摊开手里的文件里面有7占河套平原战役各方面咨询的数字明细表。

    “大家听听……”老将军抽取其中一份资料。“7·15河套平原战役!反坦联盟军在我方布设的平面战场上投入了二十九个军、大抵就是三十余万人:我方阿兰元帅领导的第一攻击集群与奥斯涅亲王领导的第二攻击集群合计兵力约三十九万人但在阿兰元帅主导的河套平原战场近卫军最终确认的歼敌数字为八万一千余人可奥斯涅亲王只动用第二攻击集群其中的一小部就已造成对方四万余人的伤亡这个数字中的绝大多数都被炮火消灭在渡口对岸的河滩地上。”

    奥斯卡连忙摆手“数字可不能说明问题是阿兰元帅在主战场上的胜利才导致第二攻击集群有机会大量歼敌。”

    “我们的亲王殿下真是‘相……当’谦虚!”

    老将军又拿起一份资料“这是第一炮兵师师长塔冯苏霍伊少将在战后向军部提交的战场报告。这上面提到第一炮兵师损失了一艘战舰、二百余名人员、十九门火炮当然。火炮零部件的消耗不计其数但与歼敌人数比起来我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老将军边说边把这份报告扔到一边。

    “这一切都说明。未来战争是以火炮为主导地火药武器的时代!我泰坦近卫军既然已经打开在战场上大规模集中投放火炮的战争先例。

    那么西方王国联盟也会在之后进行大量地工作更何况荷茵兰的制造技术还是存在一定优势地。““所以……”军需总长沉吟了一阵。“基于这一点即便阿特弥阿力子爵陈述的都是事实我们仍要从今时今日开始落实这个使命。这就像是一场竞赛军力竞赛!谁先用火器武装军队。谁就能在未来的战场上获得一线生机。““还有一个问题!”阿特弥阿力子爵又言了“殿下、将军我刚刚提到过我国的火炮制造技术领先于世界上所有的国家但制约我国火器生产地诸多问题中或者说是最实际的问题就是我们的火器种类太过单一!”

    “就像刚刚本杰明将军在言中提到的那样……”年轻的世家子弟转向身旁的一名军火大佬。“布尔男爵的家族生意涉及到许多有关荷茵兰人的军火制品买卖布尔男爵可以证明或者说是给大家提供一项参考一支真正的现代化军队应是什么样子!”

    年老体弱的布尔男爵还未开口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在场地大人物和男爵的同行便耐心等待。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位老人是如何获得尊敬地作为泰坦帝国的军火专营商布尔男爵曾被荷茵兰人囚禁十年之久。理由是从事间谍活动可问题是……泰坦军情局又或帝国特勤处真的不认识这位老先生布尔男爵只是自己对火器感兴趣。

    男爵说“根据荷茵兰人的理论。一支现代化军队地建制应以师为基本单位三师为一军军内包括两个掷弹兵师、使用单的填药式火枪;再有一个骑兵师使用单马枪、配备马刀:在这基础上军属三个炮兵连每师配备一个每个连队的火炮基数是的门每门火炮的弹药基数是凹!”

    奥斯卡蹙着眉头他朝军需总长点了点头“如果荷茵兰人真的打算这么干那么他们还是很高明的!”

    本杰明将军摆摆手“殿下您又错了!荷茵兰人企止是很高明而是相……当高明!”

    奥斯卡就笑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

    布尔男爵又出一阵剧烈的哮喘然后他才缓缓开口“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的技术领先于人可我们的火器门类却还停留在持续展的基点上荷茵兰人拥有的中小型火器我们都没有!”

    “谁说的?”薇姿德林夫人终于把她的小宝贝放到地上小米卡尔特左右望了望最后他选择了那个身上有枪油味儿的叔叔这里只有这位叔叔不会让小卡尔感到陌生。

    “谁说我们没有中小型火器?”薇姿德林像个泼妇一样叉着腰掂着脚在场的军火大佬立刻向受到训斥的中学生一样缩紧脖子。

    “表演还没结束呢!”苏霍伊家的主母指了指远处的森林。

    奥斯卡微微一笑他朝身旁的柯克上尉示意了一下大剑手立刻挥起手中的号令旗。在场的军人和大佬们纷纷站了起来他们盯紧实验场。

    一队骑士从台地边缘急弛而来尽管他们铠甲鲜明但围观的人群还是看到露出铠甲的稻草。

    当骑士们6续经过森林边缘的时候林地中突然传出短促清脆的哨音枪火的轰鸣带有缕缕白色的烟雾马上的草人骑士先后载倒马匹受到惊吓拖着千疮百孔的稻草人疯狂飞奔。

    “出列!”森林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口令。

    泰坦帝国近卫军历史上的第一支掷弹兵中队快步走出森林远远望去人们只能看到掷弹兵们抱着一件黑黝黝的铁管子然后才看到他们在长官的命令下清膛装药。

    “你……你有多少?”布尔男爵转向志得意满的苏霍伊主母。不过很明显薇姿德林夫人闻言便苦恼起来她朝远处的实验场耸了耸肩。

    “一百支单掷弹火药枪这就是全部东拼西凑才赶上今天地会晤。”

    布尔男爵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再没有其他的品种了?”

    薇姿德林终于感到有些难堪“其他那些嘛……拿出来会被你们笑话的!”

    “还是嘛……”老男爵坐回自己地位置。“荷茵兰人还是在中小型火枪的开制造上领先于我国虽然他们只把有限地火炮部队投入这次战争但他们确实拥有成型的现代建制部队这瞒不了我我相信这也瞒不了帝国特勤处。不过当然奥斯涅亲王殿下的军事情报局可能掌握得更清楚。”

    奥斯卡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军情局在荷茵兰王国的情报机构早就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薇姿德林有些不自在她吩咐传令官把几名掷弹兵请到营地里然后又从一名士兵手里抢过一把新式步枪。

    “比一比!看看谁的武器更精良?”苏霍伊主母边说边用靴子挑开脚边地一个楠木箱。

    “这支火枪是咱们的军人在河套战场上缴获的据说是那位荷茵兰国王的私人物品。”薇姿德林边说边抬起自己研的火枪她检视了一遍火枪的状态十分稳定火药和弹丸都已压实在激部件上。

    等到士兵在营地中心竖好一副铠甲标靶之后薇姿德林便抬起枪口。瞄准目标最后轻轻触动扳机。在一声清脆的轰鸣和一朵浓白的烟雾飞散过后铠甲标靶的胸膛位置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弹孔。并且直透背心。

    “再来看看这个……”薇姿利落地把“德林式步枪”丢到士兵手里然后又取出那位荷茵兰国王地私人收藏。

    枪火与烟尘再次席卷而去不过枪弹没有穿透铁制铠甲只是深深嵌入铁皮。铁皮四周还布满金属四痕。

    “射击初慢、弹膛杂质多、底火燃爆极不充分、后坐力更是大得离谱!这是什么东西嘛?”苏霍伊主母不屑地丢开荷茵兰人的土特产。

    “说实在的如果荷茵兰人打算用这种东西武装军队地话还真是算了吧!我猜他们没有把掷弹兵投入这次大战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东西在三十米外根本打不死人!”

    众位军工大佬又像受到训斥的小学生一样垂下脑袋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在火器的研制造领域具有凌驾于整个西大6之上地言权在场的人根本找不到反驳她的立足点。

    不过奥斯卡最终还是摆了摆手他是军人他更注重实际效益而不是军火商们看重的产销环节。产销环节无疑会给在场的专营商带来庞大的利润可这种利润必须为军人所接受。其实帝**部主持这次行业会议的目的就在于此尽管军工产业的转型面临许多棘手的问题并且即使成功转型也是五十年又或一个世纪之后的事但军人已经在一场惨烈的大决战中验证了火器的现实价值这就要求泰坦帝国的整个军工行业为此做出相应的变动。

    “当然!诸位到会的先生们!这只是一个异端!”奥斯卡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先就像阿特弥阿力子爵分析的那样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不计其数、需要我们解决的问题一个比一个严峻;其次布尔男爵与荷茵兰王国做了许多年生意他说的都是事实国际竞争和国际战略对火器的需求越来越大我国在某些方面的领先地位并不会维持很久更别提荷茵兰人已经确立了现代军队的编制、并且早已投入实践;最后我们得回到问题的原点国家战争资源储备!这是这次会晤唯一的议题我谨代表帝国最高执政、近卫军军部恳请在座的诸位先生、女士精诚合作为国家的国防事业和军工生产贡献出全部的力量。”

    薇姿德林突然擎起自己研的那支步枪。“相信奥斯涅亲王殿下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了吧?”

    近卫军军需总长本杰明山德勒上将也站了起来“确实!奥斯涅亲王殿下将这次会议的精神阐述得‘相……当’清楚!”

    薇姿德林放低火枪拿出一支厚厚的羊皮卷轴。“这就是目前苏霍伊设计局全部火器产品的明细铸造图纸!现在我以苏霍伊主母地身份向全泰坦军工部门征集合作伙伴。苏霍伊将与他的合作伙伴进行全方位的技术共享力求在三至五年地时间内建立一支全部换装火器的新式军团!”

    奥斯卡举着酒杯行出桌席。“各位不要怀疑帝国展军工产业地决心。更不要怀疑苏霍伊家族在合作事宜上的诚意。尽管我们这一代人已经看不到火器时代的降临但我们可以为帝国的国防事业以及火器的自主研、扩大生产打下坚实地根基。我相信……总会有一天帝**人会抛弃冰冷的刀枪用大炮和枪弹继续扞卫祖国母亲的尊严!”

    “干杯!”

    “干杯!”

    两支水晶杯轻轻碰在一起出一声铜铃般的脆响。杯中盛着红晕的葡萄酒。星芒月色洒在酒水上呈现出动人心魄的掠影浮光。

    奥斯卡与他的“火枪女”对桌而坐他们望着天色渐渐暗淡、望着落日燃尽余辉他们的小儿子就在屋前长廊的地板上安静地玩耍玩耍母亲送给父亲、父亲又丢给他的火枪。

    霍兰基山地高大背影耸入云端山脚下的斯利摩亚村灯火通明从前的小村落与世隔绝可近卫军实验部队蛮横地赶走了这里地居民尽管帝**部给予村民丰厚的赔偿可久居于此的人并不乐见背井离。因为这里美得异乎寻常。

    村落紧临一汪碧绿的小湖四周森林茂密花草繁盛。坐在屋檐下享用晚餐、品尝美酒。聆听花开地声音、赏析夜鸟的歌唱、辨别吵杂的夏虫这一切都令人感到心旷神怡如在神明经营的天堂。

    “来时的路上经过都林。见到了还未加冕的女皇……”薇姿德林突然这样说。不过……她好象刚一开口便后悔了她揉着额头似乎是在掩饰尴尬。从一开始她就打算找一个轻松诙谐的话题不停聊下去可是……她不确定面前的男子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说要爱她一生一世的人。

    “你见到阿莱尼斯?”奥斯卡抬起眼皮。

    “是的!”

    “然后呢?”

    薇姿德林苦笑了一下“然后还能怎样?不着边际地聊东扯西、客客气气地互相奉承你看我的项链好看吗?”薇姿边说边抚住雪白的脖颈。

    奥斯卡打量了一下“很漂亮!”

    苏霍伊主母笑得更惨苦“你妻子送的!”

    奥斯卡瞪大眼睛“阿莱尼斯?”

    “是啊……”薇姿德林沉吟着“就像一个妻子在打丈夫的情妇。”

    奥斯卡突然无言以对但他还是向女人道歉。“是不是……阿莱尼斯给你难堪了?”

    薇姿摇了摇头“不……去觐见阿莱尼斯这件事本身就令我很难堪!我是想说……你的妻子没来由地让我感到心惊肉跳!”

    “呵呵……”奥斯卡笑了“你别多心我只能说阿莱尼斯越来越像一位女皇了!”

    薇姿继续摇头“这可并不是件好事!”

    然后她对亲王低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今天的会议上那样表态吗?你知道那份图纸对我和我的家族有多么重要吗?你知道我那样做实际就是向帝国交出苏霍伊最后的筹码!”

    “为什么?”奥斯卡确实在迷惑他始终以为薇姿德林会把那份东西交给安鲁。

    “因为……就像你说的那样阿莱尼斯越来越像一位女皇了!”

    奥斯卡垂下额头“这……不是一件好事?”

    薇姿坚定地点头“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奥斯卡沉默不语他望向自己的小儿子光明神啊!他的小儿子已经把那支火枪拆成零件。

    “哦啦……你可真是一个小天才!”奥斯卡大喜过望地把儿子抱到怀里面对一个与自己面相相近的小家伙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

    薇姿微微一笑“我们的孩子是天才可他的父亲还像从前那样懵懂无知。”

    奥斯卡望向女人“为什么这样说?”

    薇姿德林饮尽杯中的酒水然后又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因为你对人生依然没有明确的抱负!还只是不断地遭遇、不断地应对你想想奥斯卡三年了!你有为我和米卡尔特主动做过有件有意义的事吗?我承认你很忙忙到差点在南方送命可南方是你想要的吗?得到南方之后你还打算干什么?你对生活难道没有一点明确的目的性吗?”

    薇姿没有得到男人的回答她只得转向小儿子。

    “走吧卡尔!让妈妈抱你回房睡觉!”

    女人将孩子从男人怀里接了过来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向室内。

    奥斯卡紧抿着嘴使劲儿捏着酒杯“人生的抱负?明确的目的性?”帝国亲王反复思量他现自己确实活得有些离谱因为他根本找不到未来的方向;或者说……是人生旅途上的确切位置!如果再引申一层含义就是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为生存而活却不清楚这种生存到底要以怎样的方式呈现给这个世界。

    也许……他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不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但人总是会变的很可能……就在明天。

第八章

    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孤零零一个人住在一座大官邸里。官邸在佩内洛普大道最深处周围都是与它一般的高宅大院平常静得出奇。

    皇帝机要……应该是“前”皇帝机要秘书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院不过说真的阿尔法三世陛下在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的古里安伯爵官邸拥有都上流社会最热闹的客厅和游艺室。可现在菲力普虽然明明晓得这没什么好抱怨的但前前后后的巨大反差还是令他感到心灰意懒。

    事实上菲力普早就养成抽烟的嗜好在阿尔法亚世陛下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才渐渐开始喝酒这个习惯延续到现在!已经转变为大口大口、整瓶整瓶地喝酒。酒是能够使人心神舒泰的东西不但因为酒好喝而且因为酒能让落拓的古里安伯爵忘记自己的种种经历;酒赐给他放纵和自尊又使他相信自己仍是那个精力充沛、手腕高的宫廷要员除了在酒的影响之外平时他很难重拾这种自信。

    下午三四点钟伯爵官邸来客人了是内阁的一位通讯官他在见到丹刚睡醒的古里安伯爵时也没说什么只是放下一封内阁总理大臣署名的命令。

    “这是什么?”

    “您为帝国的服务已经被勒令终止了!”

    “什么意思?”

    通讯官便将那衬信放到伯爵眼前“内阁总理大臣令。您被国家政府开除公职!”

    “为什么?”

    通讯官翻了个白眼“据我所知……可能因为您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在宫廷出现了!”

    菲力普哈哈大笑他笑自己的蠢笨他以为自己只是旷了一天工谁知道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

    “好!好啊……”伯爵探手到床下。他模索半天也没找到一瓶酒最后他只得说“谢谢您专程跑一趟……如果再没什么别地事就请回吧。我知道现下的都林人都很忙。只有我这么清闲。”

    通讯官就退出去了不过他还是用标准的绅士礼向伯爵道别。

    菲力普在这之后便爬起床。又在卧室的衣拒里随便挑了一件长大衣然后还把燕尾服上所有能够突出他那伯爵身份的小饰物全都摘掉。这些东西包括印着古里安家徽地黄金纽扣印着皇室图腾的宝石袖扣还有那枚往常绝不离身的帝国终身贡献奖章。

    日头西斜打扮成一个落魄贵族的菲力普出门了其实他本来就很落魄、很倒霉。可他在喝酒地时候并不这么认为。

    基达诺娃太太的妓院在都林城很有名因为这里是泰坦都唯一一个能与高大白皙地俄列女人谈情说爱的地方。和一度红及一时的狗咬狗俱乐部比起来基达诺娃太太经营的妓院……人们通常叫它“俄商会所”——比起红灯街上的买卖要高级得多。

    会所是一处独门独院的大别墅。建筑风格也是泰坦人少见地俄列传统式样红红的尖顶绿色的砖瓦高大凛然如城堡一般地门洞。

    菲力普古里安伯爵的马车就停在门洞里。他打扮成一个落魄贵族可这里的侍者都认识他。穿着大红金丝滚边管家制服的会所经理为伯爵打开车门菲力普一见对方地白色假套就涌起一股呕吐的冲动可他憋住了只是对经理低声说“基丝洛娃出门了吗?”

    经理立刻露出一雷虔诚的职业笑容“若是古里安老爷的话基丝洛娃自然在家;若是换做其他人……那么小姐自然就出门啦!”

    “呵呵……你可真会说话!”菲力普边说边摸了摸燕尾服的内兜接着一个银泰便抛了出去。

    会所经理利落地接到手里然后便像喝了假酒的母鸡一样扯开嗓子。

    “给古里安老爷开门叫姑娘们迎客。”

    菲力普走进门洞后的大客厅俄商会所的姑娘们已经坐在里面了看上去只是懒懒散散的一群人有的甚至根本没向伯爵望上一眼。这是妓院的规矩妓女开门迎客的传统。到这里寻开心的男人都有一个或两个相好通常他们只找相好的女人至于其他的那些只是显示姣院规模的摆设。

    就像到访的古里安伯爵女人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大金主可这个大金主是基丝洛娃的相好她们谁都染指不得。这也是妓院这个行业里的一项规矩尤其是这些尊重传统的俄列人若走哪个不要脸的婊子勾引了别人的相好妓院里就会爆一场战争。

    不过对这些以违犯神教法则(泰坦法典规定妓女不得进入教堂)为生的女人来说打架是最令人开心的消遣然后才是洗漱啦、在身体和头上洒香水啦、试那些艳俗的衣服啦、画眉毛啦、吃零食啦、数数男人们赏赐的小费啦、如果条件允许姑娘们会集资从个别神通广大的侍者手里买些大麻……在这一切消遣中时刻都会酝酿祸根——洗漱时抢水龙头、偷用别人的香水、争抢新到的衣服、互相攀比来自相好的小费……于走接着打架。

    古里安伯爵径自走向他的相好基丝洛娃坐在大厅最靠里的位置这个苍白的俄列少女还很年轻眼里总是带着一丝忧愁一见就令菲力普感到心疼。

    “宝贝……你今天乖不乖?”

    “乖!她乖得不得了!”基丝洛娃身边的一名女子代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她从中午一直洗到下午三点保证咱们的伯爵大人能用口水涂她全身!”

    “我撕烂你地嘴巴!”羞恼地基丝洛娃猛地向身边的姐妹伸出一支葱白的手臂。可一下就被她的相好握住了。

    “咱们进去吧!”

    “好的……”女人再次用眼中那层忧郁地光芒掩住瞳孔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挽住伯爵的手臂。

    “您是打算到我的房间还是先在沙龙里喝一杯?”

    菲力普捏了一把俄列少女的屁股“亲爱地。陪我去喝一杯吧。”

    经过掩藏无数小房间的走廊透过那些小房间里地粗喘和各种不堪入耳的声浪。菲力普和他的相好走进会所沙龙这又是一间开放的大客厅摆满沙和各种精巧的俄列手工制品。

    天还没黑。房间里已经遮起厚厚的丝绒窗帘。菲力普来得早了一点沙龙里还剩下一半座位。他冲会所地老板娘基达诺娃太太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召唤侍者打开一瓶刀年的轩尼诗。对于目前的古里安伯爵来说陈年干邑只是相当于餐前地汤水。

    七点一过客人们6续进入沙龙然后就是音乐、艳舞、糖果、喝酒、抽烟、跟各种男人的下作猥亵动作;年轻的、中年的、年老地、结过婚的、离过婚的、没结婚的、商人、文官、法兰人、俄列人、德意斯人、外省人、本地人、阔的、穷的、健康的、有病的、喝醉的、清醒的、温柔的、野蛮的、军人、贵族、平民、大学生……各种地位、各种年龄、各种性格的男人他们抱着各自的女人他们的手伸进女人的胸怀和下裳。仔细琢磨、反复不间断的探索接着仍是音乐、艳舞、糖果、喝酒、抽烟、随时随地的**直到第二天黎明。

    菲力普是在一个月之前爱上这种生活的。他讨厌宫廷里的那些伪君子讨厌阿莱尼斯公主的那副不冷不热的面孔所以他在一夜之间就爱上这里这里的人是那样开朗、那样真实。渴了就喝酒、累了就躺下、不高兴就打架、高兴就找个女人昼夜宣淫这多快活!

    “菲力普听说你被咱们的总理大臣辞退啦?”

    菲力普翻了个白眼这就是都林!这种消息比皇储要加冕传得还快!

    “是啊是啊!我被拉舍尔季妥瓦公爵大人辞退了!”

    屋里的男人都露出关切的神情他们叫嚣着再给古里安伯爵开瓶好酒今晚就不必让伯爵结帐了。

    “谢谢大家!谢谢朋友们!”菲力普亲自打开酒瓶然后给周围的男人们倒满杯子。

    “拉舍尔·季妥瓦凭什么这么干?他有什么权利?”一个好事的家伙突然叫嚷起来“我记得他只不过是阿莱尼斯公主的叔叔的妻子的妹夫帝国内阁总理大臣……几时轮到他了?”

    “可他现在确实是内阁总理大臣!”一个商人打扮的外省人纠正了好事之徒的言。

    “走啊……”菲力普将杯子里的美味一饮而尽他揽紧怀里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娘们。“论智慧拉舍尔那个老家伙比不上我的基丝洛娃;论相貌糟老头子一见就让人作呕与我的基丝洛娃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若是论床上的表现……”

    “怎么……你跟拉舍尔·李妥瓦公爵……”

    菲力普将一个靠垫甩向那个打岔的家伙“我可没和一个糟老头子上过床但我知道他下面那东西小得可怜——是他的夫人亲口告诉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屋子里的男人爆出一浪高过一浪的狂笑有的甚至把刚刚入口的酒水喷了一身。

    “我得说菲力普……你是好样的!”

    “是啊是啊!咱们为老朋友菲力普的离职干一杯吧!这值得庆祝!”

    在场的男女纷纷附和菲力普自然又干掉一杯这时的他已经有些轻飘飘的了总理大臣、帝国皇储、宫廷事务、奸懒馋滑的都贵族让这一切的一切都去见鬼吧!

    古里安伯爵边想边把年轻的妓女抱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他解开裤子的纽扣。将他那壮硕地雄性器官彻底释放。基丝洛娃像焦急地野猫一样她的喉咙出轻哼手上也不闲着。一手撩起裙摆、一手抓住斗志昂扬的阳物然后……“哦!”两人同时将充满**的叹息呼了出来他们做得那样明目张胆。而坐在他们身边的男女也像什么都没生一样自娱自乐。

    “真不明白皇储殿下在搞什么?”一个满脸愁容地文官大声疾呼“帝国财政已经十分紧张了阿兰元帅争取到的战争赔款也解决不了财政部和税务部的烂摊子可你们知道吗?明天!就是明天!明天的加冕典礼要花用六千万金泰。还不算答谢教庭地进贡!”

    “说这个干嘛?”有人不乐意了!

    “走啊是啊不说这个。咱们说回总理大臣。那老家伙太有意思啦!”有人提议。

    “那家伙没什么可说的还是看看他手下地那些办事大臣吧!就像神诞节的小丑一样在公主殿下面前搔弄姿恨不得去卖屁股。”

    “公主殿下不喜欢屁股!她喜欢这个……”接过话题的古里安伯爵凶猛地顶了一下怀中的基丝洛娃。基丝洛娃立刻蹙紧眉头她大张着嘴出一阵急促的呼叫。她感到男人的尖挺已经撞到体内最深处地一团软肉。

    妓女的淫姿浪态很难令男人们联想到帝国储君但他们是男人。

    当一位高贵非凡的女性被代入如此淫秽不堪地画面时通常都会令这些男人产生无与伦比的快感。

    “咱们的公主殿下不是聋了就是瞎了!”一个稽稍清醒一点的家伙咬牙切齿地说。“看看她身边地那些暴户!上一朝的哥斯拉侯爵还用说吗?财政部若是还归他执掌的话就一点指望也没有了!咱们看战前上任的税务大臣。尼古拉维登侯爵是我在都林大学时的同级生我对大家誓他只会个位数的算术。”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场的男人又出一阵哄笑帝国的税务大臣只会个位数的算术。这个笑话难道不是非常好笑吗?

    “再看最高检查官!”这个口若悬河的酒客扳下一颗指头他似乎要把当今的权贵细数一遍。“你们不会相信的咱们的最高检查官曾经受到非常严厉的指控那家伙坐过监牢!”

    “是什么指控?”喜欢刨根挖底的人忍不住了。

    “重婚罪!”

    男人们又笑开了这时酒客也扳下第三颗指头“主管国务院日常工作的安东尼奥侯爵要靠苏打水和镇静剂才能安安份份地坐在办公室里!他的副手大家都认得以前是这儿的常客可现在人家达了据说国务院有自己的会所!”

    手指头不断扳倒出现在口水里的大人物越来越多有见钱眼开的巡兵总长、有爱占小便宜的福利局长、有不爱红妆爱男宠的大主教、还有趋炎附势、四处逢迎的外务大臣。

    “听听!看看!未来的女皇陛下任命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家伙?”

    菲力普系上裤扣他与老相好的情事已经圆满结束了曾经的皇室机要秘书听到否刚的言才大睁开充满不屑的眼睛。

    “我们只能说女皇陛下太着急了!她急于想把这个帝国的方方面面纳入她的掌握之中所以她任人为亲盲目地追求忠诚和奉承!那些谄媚的投机份子虽然能够满足她那成皇成霸的自我优越感可都林已经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了!”

    沙龙里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醉酒的打着鼾、没醉的望着天花板又或身边的女人。

    “都林完了!彻底腐烂了!”菲力普最后这样说。

    “算了吧古里安伯爵!”一位年轻的大学生突然扬起酒杯“这都不干咱们的事!咱们来这儿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外面的人和外面的事情下地狱!”

    “对!咱们喝!”

    男人们再次出刺耳的呼叫酒瓶在一双双沾满女子体液和各种廉价香水的脏手中传来递去已被剥成一头白羊的舞娘在男人用膝盖组成的桌面上翻滚一队老大牙地乐手奏着跑调的舞曲。烟草和大麻在贵族的金制烟缸里像煤灰一样廉价。尽情地喝吧!尽情地跳吧!尽情地折腾怀里的女人吧!

    菲力普突然甩开他的老相好前任皇室机要秘书使劲拍手“基达诺娃太太基达诺娃太太!我地小母牛你得想点办法。大家都快睡着了!这样可不行你得安排一些刺激的节目!越刺激越好!”

    腰肥体胖的基达诺娃艰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胸前那两团山一样的乳肉可以夹住一个小学生她肚子上地肥油可以炼制几百块肥皂。她的屁股……我地天!那不是屁股!那是灶台里头是个火盆。

    灶里塞满干屎。

    “明天就是泰坦皇储的加冕典礼咱们该庆祝!”俄商会所的老板娘出一阵类似“哼哼”的声音。

    “怎么庆祝?”男人们起哄不过他们倒不认为这件事多么值得庆祝。

    母猪一样的老板娘晃到客室中心“绅士们!女士们!咱们为什么不能选出一位新的女皇呢?既然大家那么讨厌帝国储君地话。咱们在姑娘们中间选一个给她加冕……”

    “然后呢?然后呢?”男人们被这个提议吸引住了。

    “然后?”母猪露出促狭的笑容“然后就让她做大家的新娘!所有人地新娘!”

    “听听!听听!”一个老头儿跳了起来。“多好的提议啊……”

    很快男人们策划的加冕礼就要开始了一个道貌岸然的老教授扮演教宗陛下。一个能说会道地绅士扮演司仪至于女皇……男人们在央求古里安伯爵他们都说美丽大方的基丝洛娃最合适。菲力普禁不住撺掇他就开始央求老相好。做一次大家伙的新娘也没什么她本来就走干这个的。

    基丝洛娃似乎很不情愿她不是泰坦女皇但她还是被男人们推到沙龙中央。老教授饰演的教宗陛下给她洒了圣水其实是葡萄酒然后就在她身边转着圈地唱圣歌像神经病人一样神经;还有那个司仪官看得出他完全不懂皇室加冕典礼的传统在女皇还未戴上王冠的时候就要在场的男人对俄列妓女进行朝拜。

    “那么……”谁能告诉我?我要在庆典上扮演什么角色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好笑地打量着眼前生的这出喜剧。

    室内静了下来人们都望向凭空出现在门口的近卫军元帅、帝国亲王。菲力普古里安走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他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他已经不会思考了这出喜剧算什么?若是传到阿莱尼斯公主的耳朵里……这走算叛国还是算羞辱皇室呢?按照泰坦法典有份儿参与这件荒唐事的人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奥……奥斯涅亲王……终于有人认出面前的这位突然驾临的大人物。6续……也可以说是立刻明白事理的人都单膝跪了下来。狂欢和庆祝活动已经结束了面前这位大人物是皇储殿下的丈夫还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这里生的事情呢!

    奥斯卡踱进室内他没理会浑身抖的菲力普而是将那位会所老扳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基达诺娃太太?”

    “是的……殿下”基达诺娃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作为同行不想与我打个招呼吗?”奥斯卡打量着这座肉山他现这位太太与海怪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应走天生一对。

    “同行?”俄商会所的老板娘颤抖起来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泰坦亲王。“我……我怎么能与您相提并论我……我只是个……”

    “您是什么不重要!”奥斯卡摆了摆手“我现在只想知道您打算怎么向我解释这件事?”

    基达诺娃嗫嚅着唇皮她觉得口腔干燥喉咙深处有把烈火在熊熊燃烧。

    “还是……由我向‘克吉勃’派驻泰坦地区的最高长官打个招呼?”奥斯卡促狭地笑着。

    基达诺娃眨了眨眼她突然灵机一动然后便像撇泼的娘们一样跪了下来。用她那对养育猪崽地大**磨蹭亲王殿下的大腿口里还出足以以假乱真的哭嚎。

    “我的天啊!光明神原谅我吧……我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啊……我是……”

    奥斯卡挪开自己地大腿看来他已经玩够了。“菲力普你还打算在这儿呆下去吗?”

    古里安伯爵猛然醒转“是……是!殿下!”

    奥斯卡和前皇室机要秘书一块儿走出沙龙。俄商会所的女人都不见了里里外外的走廊里站满全哥武装的近卫军士兵。菲力普打量着这些士兵地面孔若不是亲王殿下走在前面估计他现在连大腿都不知道该怎么挪。

    门口停着那辆悬挂安鲁图腾的华丽马车。车前车后是那些异族武士他们帝着蓝色地包头巾。瘦削的手掌全都搭在弯刀的把手上。

    奥斯卡在妓院的门洞里停了下来他转向呆立在身旁的古里安伯爵菲力普想为自己的罪责解释一番可他还没开口就得到一个蓄满劲力地大嘴巴。

    奥斯卡用森冷的目光打量着栽倒在地口鼻流血的皇庭要员他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就能令从前那个精明厉害地皇帝机要秘书变成现在这雷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

    “这不是为了阿莱尼斯因为今天的事情迟早会传到她耳朵里。我不追究自然会有人追究。”奥斯卡拎起伯爵的衣领“我打你是为了已故地三世陛下三世陛下瞎眼了。他怎么会挑上你这样一个懦夫做他的近身侍臣?”

    菲力普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他的牙齿有些松动嘴里满是腥甜的鲜血如果他能照照样子。他一定会现自己的左脸已经变形了。

    “上车!”奥斯卡指了指车门菲力普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最后他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便钻进马车。

    奥斯卡跟了上去他还朝车夫吩咐一声“汉密尔顿宫!”

    汉密尔顿宫?菲力普幻想着那座巨大的宫殿他对这座宫殿太熟悉了!十年还是十一年?他记不清!总之他在这座代表泰坦最高权利象征的宫室里奔走忙碌了好多年可他得到什么?一纸勒令离职的文书!他知道自己不该抱怨这件事因为这种事他在从前已经见过太多太多可他从没想到这种事会落在自己头上。他将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国家、皇室、还有他的帝王可现在呢?就算打一条狗也得和颜悦色一些吧?

    都街道空无一人近卫军已经颁布戒严令直到明天的新皇加冕典礼完满闭幕之后才会对市民开放街市。

    名利场上灯火通明各家各户都在庆祝像过神诞节一样庆祝。

    新的皇帝代表一个新的时代尽管名利场上的面孔时常更新可更新就代表希望代表淘金之旅上的换乘站。人们在这里聚集用圆滑的言辞和事故的手腕来往周旋有些为了混口饭吃有些为了活得更滋润还有的为了转瞬即逝的高官后禄。

    “您……您时候回来的?”菲力普边说边接过亲王殿下递上来的手帕。

    “刚回来……可找不到你!”奥斯卡冷冷地说他又瞪了伯爵一眼。“别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和那些蛀虫一样的家伙在羞辱我的妻子!”

    菲力普只得苦笑他已经不想向亲王殿下解释什么了。

    “那些人……并不是蛀虫!”菲力普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或者说……他们曾经不是!”

    “不是蛀虫是什么?”

    伯爵唏嘘一声“那些人里有财政部最好的会计师、有享誉国际的学术权威、有……”

    “我不想听这些!”奥斯卡打断了对方的话。“再说我刚才看到的可不是这些人我看到的只是一群人世不醒、糜烂下作的嫖客。”

    菲力普不说话了他也是其中之一曾经的皇帝机要秘书现在的酒鬼、嫖客仗着积蓄抱着女人穷欢乐的可怜虫。

    “如果对帝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声说出来就行了!避世买醉、自甘堕落是伪君子和懦夫才会做的事。”奥斯卡用不屑至极地语气敲打着古里安伯爵。“财政部最好的会计师?享誉国际的学术权威?真是算了吧!在我看来那样张牙舞爪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牢骚之前要先问问良心。你们为帝国做过什么!然后再看帝国对你们做了什么!”

    “我为帝国和皇室付出的心血还算少吗?”菲力普突然大声嚷嚷起来。“我在大学毕业就进入三世陛下地幕僚团从一个普通文职人员一点一滴、实实在在地做了起来别人五点下班我就忙到九点别人跳舞消遣我在检验当日的工作我成了陛下的机要秘书。这是幸运吗?这是我血汗和苦修士一样的劳动换来地!”

    菲力普剧烈地喘息他用颤抖的手指指向车窗外地大街。“看看都林!看看都贵族!他们凭借祖荫挖墙角、挖关系、挖帝国的税收、挖帝国的俸禄!而我呢?我无能为力却能坚守为官为臣的道德!我没收过一份贿赂没染指过帝国的一草一木!三世陛下笑我傻可我不傻!我知道他在勾引我的妻子。但我还是对他忠心耿耿我不是为了头衔、也不走为了光宗耀祖!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自己能为帝国贡献一点心血走一种荣誉。陛下地一个笑容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偿!我再不指望其他……”

    古里安伯爵收回颤抖的手指他顾然靠进车座。“殿下您一直在外您不知道都官场和这方贵族已经败坏到什么地步了!”

    奥斯卡用隐含深意地目光打量着正当壮年的伯爵“能为我举个例子吗?”

    “呵呵……”菲力普惨笑了一声“前些天我父亲来信了。他说都的一位大员在南方明码标价买卖政府公职父亲问我有没有这件事!您猜我是怎么回信的?”

    奥斯卡摊开手。菲力普将头撇到一边“我替帝国感到悲哀我就对父亲说这都是谣传!可我父亲却说。那位大臣真地带着好几车金币和几位接到新任命的官员回都林了!”

    奥斯卡紧抿着嘴唇他对都林的荒唐也听说过一些可他是军人他只知道近卫军的境况似乎还干净一些。

    “还有……”只菲力普像现新大6一样指点着税务部大楼。“您听说过城市人口增长税吗?”

    奥斯卡摇头。

    菲力普开心地笑了起来“说出来恐怕您不信在过一阵子您要是想与阿莱尼斯公主殿下同房同床的话就要上税了!”

    “我的天!这是谁想出来的?”奥斯卡瞪大眼睛。

    “新上任的税务大臣!”古里安伯爵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不会算术但在设计这些巧立名目的花招时却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帝国历史上任何一位税务大臣都比不上他!除了城市人口增长税还有大小便调节税、冬李燃煤税、夏李乘凉税、婚礼税、丧葬税、孕妇有生育税、寡妇有独身税、光棍儿有寻姻税哦对了!那些乞丐……那些乞丐!”

    前皇室机要秘书一边叫唤一边指点着窗外的大街“您听说过乞丐和流浪汉要缴税吗?”

    “从来没听说过!”奥斯卡近乎呆滞地摇了摇头。

    “现在有了!”古里安伯爵轻佻地哼了一声“——个人所得税!这些都是随着女皇加冕6续出台的税务新举措!”

    “菲力普咱们实话说了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深深打量着帝国亲王的面孔菲力普·古里安的气势和音量都低了下来“我只是想说……阿莱尼斯公主殿下若是不能扭转这种……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我只知道未来的女皇陛下若是不采取有效的措施扭转帝国现状那么神圣泰坦就会变成一头腐臭的狮子先是国家政府、然后就是军队再然后……就完了!”

    奥斯卡轻轻摇头他也将面孔转向窗外窗外是都林斯科持大教堂夜幕下灯火将高大的尖顶宫殿映得通红无数宫廷侍从打扮的人仍在进进出出的忙碌。新女皇的加冕典礼就要在这儿举行了这容不得半点疏忽和亵渎。

    马车经过教堂。守卫在教堂附近地近卫军士兵齐齐向帝国亲王致敬奥斯卡想到他的阿莱尼斯她还是那么美丽、那么自信就是她的眼睛已经被一层迷雾般的光影掩住了。奥斯卡想要看清妻子的真实心意但他现自己有些猜不透。

    在刚刚抵达都林地时候。迎接亲王殿下的自然是妻子的拥抱可亲王现围绕在妻子身边的都是一些生面孔。不见了聪明伶俐地保罗杰沃克不见了侍奉皇室一胆赤诚的菲力普·古里安……奥斯卡不喜欢这样他觉得妻子在孤立他。他觉得妻子在追寻一些不着边际地东西可他又说不清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一直很疑惑……”奥斯卡转向身旁的伯爵。“在南方你为什么会帮我?你应该猜得到我想在南方干什么!”

    菲力普有些警惕地望着亲王殿下“您……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奥斯卡耸了耸肩“因为……你若是真对莫瑞塞持皇室忠心耿耿就应该提醒三世陛下留意我在南方的举动而不是为我提供帮助。”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您!真的!”菲力普苦笑着摇头。

    “三世陛下对南方政局并不十分在乎他在乎的他的都林或者说是整个帝国!从最开始地‘冬李攻势’、‘入侵瑞尔’。还有后来的‘税务稽查’、‘解散贵族院’现在看来……一切只是三世陛下的垂死挣扎!他醒悟得有些晚了!”

    “为什么?”奥斯卡洌不觉得阿尔法三世做错了什么尤其是暗杀安鲁公爵这一手亲王甚至觉得三世陛下精明得离谱。

    菲力普叹息了一声。“帝国政府积弊已深贵族阶层地进取心和上进心早就在都林的名利场上消磨殆尽!三世陛下已经不指望他的臣属能有什么出色的表现所以才对贵族院和一些门阀世家大动干戈他以为这样至少可以为帝国地继承者减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明天女皇陛下就要加冕了这种**堕落的风气不但没有受到遏制反而更加喧嚣尘上!我们的阿莱尼斯公主……不会是一位好君主!”

    “谁说的?”奥斯卡皱起眉头。“三世陛下和阿兰元帅都看好她!要不然她怎么会有今天呢?”

    菲力普连连摇头“先皇看好阿莱尼斯公主只是他那慈父的心理问题因为阿莱尼斯在某些方面表现出的智慧和手腕像极了年轻时的三世陛下。至于阿兰元帅……我只能说他是从军人的视角看待国主阿莱尼斯的外型和心性完全符合军人心目中的偶像标准再说对军事一无所知的公主殿下会对银狐言听计从就像这次战争!您是没见到那个场面公主对阿兰递交上来的东西连看都不看便落下印信。”

    奥斯卡沉吟不语这一切都不是好现象可他就是不清楚到底哪里会隐藏危险。

    古里安伯爵突然摆了摆手他好像有些后悔的样子。“我是想说……我不该说这个但女皇的处境极不乐观先皇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才理清帝国的积怨而阿莱尼斯……她可能会是一位好君主但她没有时间了如果帝国内外的局势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好转那么……”

    “那么……什么?”

    “我说过……完了!再没什么!”

    奥斯卡撇开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在南方……为什么帮我?”

    菲力普再次苦笑“我知道您想印证什么可我只是希望您能扭转南方政局让动荡的南方安定下来至于其他的……我还真不清楚。”

    奥斯卡点头他似乎不打算再追究这件事了。

    “菲力普你还打算去那个地方吗?”

    古里安伯爵连忙摆手“您放心好啦!否刚看到您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我还以为您会冲上来把那里的人杀个精光!”

    “哦啦……”奥斯卡笑了起来“我确实打算那样做可看到你就改变主意了!”

    菲力普也笑了起来“怎么了亲王殿下难道您要给我一份工作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帮人要帮到底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缺一位政务总理我脑子里善于理政的人只有你一个!”

    “可我只是秘书!”菲力普将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可他的心脏却在飞跳动南方五省联合政府政务总理?这意味着他的事业将由一向熟悉的秘书事务扩展到真正的政府职能这将是他的一次飞跃这将走……

    “别眨眼啦!”奥斯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是皇帝的秘书皇帝的秘书抵得上五个省长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南方是你的故乡你比我更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

    “哦啦!”奥斯卡喝了一声。“还可是什么?难道你刚刚冲我抱怨那些帝国积怨、帝国积弊都是说的假的吗?难道你只是扯着嗓子叫喊却没想过怎样扭转这种局面吗?”

    “我……想过一些!”

    “这就够了!”奥斯卡拍了拍古里安伯爵的肩膀。“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奥斯卡的眉宇低沉下来。

    “您指什么?”

    “俄商会所!”

    “俄商会所怎么了?”菲力普有些诧异。

    泰坦军事情报局总负责人嘲讽地瞪了对方一眼。“你们在那高谈阔论却不知道俄列人的情报人员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在案了!大6上所有的国家都对神圣泰坦不怀好意因为貌似强大却又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虚弱。”

    “俄列人?”

    “是的!克吉勃简称‘kgB’那个会所就是这个情报部门的外围据点之一。”

    “这简直难以置信!”菲利普大张着嘴。

    奥斯卡苦笑一声“朋友你所说的还不能形容帝国的内外局势要我说……泰坦的处境‘相……当’严峻啊!”

第九章

    教历8oo年9月16日星期天。晴空万里晨风清爽。夜里有过一场小雨早晨的时候路面就巳完个干燥不过空气中仍留存着几近于秋的气息。

    七点整汉密尔顿宫打开了厚重的宫门借宿于此的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和他那庞大的依仗队伍缓缓行出宫殿这支仪仗队伍在殿前广场与护卫骑兵汇合然后走鼓乐队伍的齐奏、唱诗班的歌颂。

    护卫队伍的骑兵总指挥是一位高大英俊的圣骑士穿着水仙军人特有的古老铠甲。他跳下马背向藏在车厢里的世俗世界最高神仆虔诚地跪了下去。教宗陛下的嘴唇似乎动了动这个病入囊盲的老人已经不出声音出入都靠内庭教士扶持。

    “陛下的意思是可以出了……”

    水仙骑士团红虎骑兵军格斗师长卡米尔雷阿仑少将这才站了起来他又朝教宗陛下致军礼然后才翻窘上马。

    神选的战士排成两行千人长队他们的铠甲在晨光中流动着耀眼的光彩、盾牌和头盔上的水仙图腾在阳光下冉冉生辉、猛虎水仙旗在晨风中微微摆荡。没有人比神选的战士更适合担任最高神仆的仪仗。

    他们的长官出一声嘹亮的呐喊队伍立刻开始前进先走一排、后是整行。

    光鲜亮丽的教宗依仗队缓缓行出王者之路先是绕英雄塔一周然后再奔向路南穿越泰坦光明门。

    泰坦光明门外突然响起巨大的吵嚷之声都抹市民和远从帝国各地赶来观礼朝拜的民众向教宗山呼万岁!声浪像海洋先后跪伏于地的民众就是波浪。衙道两侧的建筑物上悬挂的金色绶滞和飞扬而起地鲜花彩纸就是海面上翱翔的水鸟这个时候罗曼圣城的内庭教士终于打开敞蓬马车的车篷这一举动似乎带起一阵剧烈的大风不断抖落的绶带、鲜花、彩纸立刻停止飞舞欢腾雀跃的人群也停止了喧哗。

    整个胜利广场静得离谱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向露出尊荣地教宗陛下默默祈祷。无数双唇皮的暗自抖动在广场上空汇成一片沉闷的、嗡嗡嘤嘤地回响。

    7点3o分。天光浓烈从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巨钟开始泰坦都所有的教堂和修道院同时响起钟鸣。阵阵钟鸣宣告最高神仆的驾临。都秣市民闻声而动守卫各个街口的近卫军士兵便以钟声为讯号撤掉衔垒令数以万计地群众得以通行。

    各个路口扇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在教宗陛下的仪仗即将通过一个街口时。总会有一名骑士先于队伍抵达这里他将手中的黄色号令旗一挥捞集在街道上的人群便要跪伏于地。

    教宗陛下地华丽敞蓬马车穿越人海就像小舟一样。年迈的最高神川耷拉着头枯瘦苍白的手掌一直维持向神明祈祷地手势。这段路还有多远?拉德里耶六世并不确定。他在人世间的使命就要完成了他所侍奉的神明正待召唤他光临天堂。就把泰坦女皇的加冕典礼当作最后一次弥撒吧!教宗这样想。

    仪仗队伍终于抵达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泰坦皇室地侍神圣地装潢一新。古老斑驳的教堂外墙虽然仍是那画风雨过后的模样可被莫瑞塞特皇室钟爱的天蓝色旗幕却已遮住了教堂的面目处身其外的人已完全看不清教堂的模样。

    在蓝色飘滞旗前面是近卫军旗手的队伍每名士兵都高擎着一面描画成不同样式的黄金狮子旗。为居中的那位旗手是刚刚上任的都卫戍区司令在面甲外看不出他的相貌只能见到一双坚定坯毅的眼睛。

    都卫戍司令擎着莫瑞塞特王朝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黄金狮子旗按照王朝传统这面新鲜出炉的皇旗与历史上任何一位泰坦帝王的皇旗都有些许不同。在上一代阿尔法三世皇的皇旗是左剑右盾、上鸟兽下走卒、正中黄金狮子张牙舞爪狮头朝左:到了这一代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皇旗是左盾右剑、上是稻谷穗浪中的人鱼、下是水仙缠绕的花藤、正中的黄金狮子少了雄性的鬃毛多了雌性的温婉。

    礼炮响过三十九声象征着主宰泰坦帝国匕下两代王朝统共三十九位帝王迎接最高神仆的驾临。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弥漫着烟雾军人的刀枪铠甲在亮白色的烟雾中若隐若现直到颤颤巍巍的教宗陛下被内庭教士扶下马车之后才由军士长出喝令。

    “举剑!”

    白色羊毛地毯两侧的近卫军士兵立刻拔出腰间的凶器并将闪烁寒光的钢创压在胸膛剑锋直指向天。

    “致军礼!”

    遽卫军士兵将钢剑猛地向上一举刷柄立刻贴在他们的面孔上。

    无数把长剑爆的光彩令两眼昏黑的教宗陛下有些晕旋老人立刻垂下头像投降的俘兵一样踉跄地挪往大门间或还出几声垂死一般的呻吟。

    教堂敞开大门内里涌出火烛和新造的神像爆出的神光这种光彩映在教宗陛下苍老的面孔上老人似乎获得一些力量他一阶一阶地向上挪着步子当全身都沐浴在那种光彩之中时神迹似乎出现了病弱的老人竟然挺起胸膛他的骨骼和肌肉仿佛瞬间爆涨。

    都林的钟声还未停歇按照传绩门教宗陛下要先于皇帝抵达圣堂布置弥撒而即将加晃的皇帝则在象征皇权王经的汉密尔顿宫接受特权阶级和文武百宫的朝拜并且接过皇帝的权杖和王冠接受权利和荣耀的正统传承。

    在汉密尔顿宫的内殿与门外的喧嚣不司这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些皇室近臣、宫廷侍卫在窃窃私语他们守着一间大客厅。客厅通往大走廊地方向有一道双色楠木门在内里的两个方向上分别有两道通往偏厅的角门。

    就在人们交头低语不断向两道角门张望的时候右侧的角门突然敞开了一身庄鼎戎装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这位年轻的近卫军元帅朝呆站着地人群转了一圈。

    “看看我!怎么样?”亲王敞开双手以便于在场的人们更好地“瞻仰”他。

    女皇的丈夫穿着一件大红色地天鹅绒单袍内里是近卫军黄金搭扣的宝蓝色元帅军礼服。制服领口掐着一枚精光闪亮的十字扣扣子上镌刻猛虎水仙家徽然后是他的军衣左胸。帝国勇士勋章、骑士荣誉勋章排成一行再就是右肩垂至左腰上的黄金绶带绶带系在腰上还垂着一把闪烁宝石光彩地元帅剑……

    “怎么样?说说嘛!”奥斯卡有些不乐意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难道是哪里出错了?镶嵌玛瑙扣的皮靴、绣着金丝裤线的黑色军裤、衬衫的钻石袖扣……似乎没什么不妥他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上地三角形驼绒扁军帽和帽子上的水仙骑士团白银纹章这里也没状况。

    “到底怎么样?我要火了!”

    “谁要火了?”

    莫瑞塞特王朝阿尔法皇姓阿莱尼斯一世皇翩翩行出角门她带着温和的笑容并用一双包裹着蕾丝臂套地手臂挽住丈夫。

    “他们都是哑巴吗?”奥斯卡轻轻亲吻了一下妻子的面颊。其实他想对妻子说人生还真是美妙!谁能想到多年前那个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吓得屁滚尿流的小公主会在今时今日会成为帝国的女皇?

    “哦……让我看看你!”阿莱尼斯促狭地打量着她地丈夫她突然蹲了下去奥斯卡在瞪大眼睛的同时便感到妻子扯住了他的裤裆。

    周围的贵族和军人都露出一副极力忍住笑的可恶表情。奥斯卡脸膛潮红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妻子、或者说是泰坦女皇为他一粒一粒的系紧裆上的裤扣原来他竟是“直空”登场。

    “哦啦……我只能说……”奥斯卡将妻子扶了起来“这真是忙中出错!”

    阿茅尼斯朝丈夫笑了笑。“好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亲王连忙将他的妻子推离少许然后仔细地上下打量。

    他的妻子披着鹅黄色的丝绸披风金盘着复杂的宫廷花式其中洒满银线串连的碎钻。耳环、项链、臂镯、钻戒这套饰是一位南方商人刚刚进贡的稀军物阿莱尼斯被其中的四百五十七粒钻石完金迷住眼睛这不但是世界上侩值最昂贵的珠宝更在象征意义上代表莫瑞塞特王朝对泰坦帝国457年的统治。

    在鹅黄披风内里奥斯卡看到了妻子的一团雪白的胸肉他爱这个地方可这个地方被一件洁白的蕾丝束胸紧紧掩饰着奥斯卡的视线只得越过这里继续向下妻子的腰肢还是那样纤细、被刺着无数花朵的宽大石榴裙掩盖着的大腿一定还像昨夜一般紧实。

    “真要命……”奥斯卡呻吟了一声他面对盛装打扮的女皇陛下竟然产生男人最原始的反应看来他们在昨天夜里的情事还是进行得有些匆忙并不像双方认定的那样激荡。

    女皇笑了起来她将自己的披风掀到身前角门后的侍从立刻涌了出来他们拖出一各产近十米的蕾丝裙摆这条巨大的裙摆上镶嵌着无数朵手工缝制的小狮子花。

    “其实……我还是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奥斯卡在妻子的耳边小声嘀咕结果他换来女皇的一个媚眼和一记重拳。

    刚刚上任的皇室宫廷长官纪伯纳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和他的妻子卡梅伦夫人一块儿迎了上来侯爵领着妻子单膝跪地他们先亲吻了一下女皇的手背又用同样虔诚的心情亲了亲女皇的丈夫。

    奥斯卡对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的美貌近乎无动于衷他只是像女皇那样用元帅剑的剑鞘点了点宫廷长富夫妇地肩膀。军事情报局的调查显示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妇在英格斯特的活动一直受到特勤处的支持奥斯卡在之前曾与鲁道夫霍斯伯爵通过口信特勤处长能够证明两人没有任何可疑的行迹。但奥斯卡却对这种观点抱持保留意见因为他认为越是没有任何可疑的行迹便越可疑。

    “陛下……”侯爵夫妇站起来了宫廷长官翻开典礼日程簿“您已经迟了!不过只是一分钟!”

    阿莱尼斯望了望身后侍从已经把巨大的拖地裙摆圆定在她地腰围上了。

    “通知前宫我来了!”

    “是……”宫廷长官领着他的夫人恭身而退。

    汉密尔顿宫的走廊敞开了无数扇雕刻金花壁饰地大门。大门一直开到宫殿主客厅等到谒见女皇的政府官员立刻收起嬉笑欣喜的嘴脸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尊荣。按照部门和爵衔职称分立大厅左右两侧不过数百名官员还是将大厅挤得水泄不通。最后不得以一些品级稍差的贵族都被遽卫军侍卫客客气气地请到宫门外尽管贵族们抱怨连天可他们都不敢在这种时候冒犯女皇地威严。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携着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缓缓走过重重宫门。宫门两侧的恭候多时的人群纷纷跪了下来人们轻轻说:“女皇陛下万岁!”阿莱尼斯就一种矜持又不失友善的眼光回视他们。

    终于女皇抵达了大厅中的皇座她在都官员出地“万岁”

    声中坐入黄金打造的宝座然后是她的丈夫。奥斯涅地位置在女皇左侧但他的宝座偏离了大厅中轴线只能算走侧位。

    同样是刚刚上任。泰坦帝国贵族元老院新议长莫蒂埃苏尔特公爵带着严肃至极的神情排众而出他常来一封全体贵族院成员签名的、给泰坦帝国最高执政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地公开信。

    “最最尊敬的公主殿下、带国最高执政泰坦臣民已在宫廷危机和接距而至的国际敌对份子的攻势面前完金警醒——任何妄图侵犯公主殿下的图谋都是妄图侵犯泰坦国格的图谋任何置疑公主殿下正统皇储权责的人都是妄图颠覆我国政权的敌人!”

    “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响起弥撒的福音之前。延续我国的传统我谨代表帝国元老院金体成员、以及帝国各阶层祈求国泰民安的贵族成员恳请最最尊敬的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接过泰坦皇统传承即位泰坦帝国世袭皇帝!赐给我扪一个全新的、伟大的时代像光明神一样庇佑神圣泰坦的万千子民和四百万平方公里的壮丽河山!”

    “我接受!“阿莱尼斯猛地仰起头她的眼睛暴起一团璀璨的神光。奥斯卡望了望被妻子捏紧了的手臂他感到妻子兴奋得浑身抖。

    帝国女皇直到此刻才成为真正的皇者一名捧着黄金权杖的侍从和另一名捧着阿尔法三世皇冠的侍者先后走上宝座前的台阶。

    奥斯卡像预演中的那样率先站了起来贵族元老院议长莫蒂埃苏尔特公爵也已放开喉咙:

    “请即将正名为阿尔法皇姓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帝国皇储起立宣誓!”

    阿莱尼斯闻言便站了起来她的丈夫已从侍者手中的黄金托盘里取出阿尔法三世皇帝的王冠。

    望着被奥斯卡高高举起的皇冠阿莱尼斯激动得无以复加她手足无搓地站在那里计算着期盼这一刻的过往时间。面前那顶金灿灿的皇冠曾经陪绊她的父亲度过一生现在她要接过来了只要戴上它——就意味着她已按正统传承接掌泰坦帝国成为那位至高无上的神圣泰坦女皇。

    奥斯卡没让妻子等太久他将先带的皇冠戴在妻子头上。

    现在我们可以真真正正地称呼阿莱尼斯为女皇陛下了我们的女皇陛下紧攥着拳头感受着头顶的灿然金光感受着皇冠带来的莫名的压力和重量。

    “万能的造物主、伟大地光明神在上神圣泰坦帝国阿尔法皇姓阿莱尼斯一世女皇在此起誓吾捋以增进国家福利的一切引为我的幸福。吾将为泰坦皇室的荣耀和泰坦臣民的安居乐业奉献终生!”

    女皇话音刚落在场的数百名宫员立刻按照仪式传统出整齐洪亮的呼喝。

    “吾等以最恭敬地礼仪、最坚定的信念和赤诚侍奉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行动毕生信奉陛下地誓词!”

    奥斯卡待声音的巨大回响在宫殿中消失之后才由另一位侍从的托盘里取出黄金权杖然后便将这根象征帝王之权责的手林交到妻子手里。

    阿莱尼斯再次宣誓“吾将以手中的权杖执掌帝国以此权杖赋予吾地职责宽厚待民、勤政爱民!泰坦穹苍下神明为父、吾为君主、众生均为吾所出!”

    贵族官僚们的同声呼喝立即响起!

    “吾等以最虔诚的心灵、最锋利的刀剑。和泰坦贵族的荣誉衷心拥戴女皇陛下建立地皇统、毕生维护女皇陛下的权责!”

    “帝国万岁!泰坦万岁!”阿莱尼斯擎起黄金权杖她的声音因紧张和激动而失去了往日地清脆音色她的面孔和胸腔因血液的沸腾而浮上一层迷人的浅红。

    “女皇陛下万岁!您地荣耀将与帝国皇统延续千年——永垂不朽!”嘹亮的呼声穿过宫殿的屋梁。仿佛在整个天地间回转游荡。

    教历8oo年9月16日上午1o点就在昨天的这个时候近卫军西部集团军群最终确认反坦联盟军全数撤离帝国实际控制区这标志着泰坦军民终于为伟大的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完成了驱敌于国门之外的历史使命。

    女皇陛下和她的元帅丈夫走上王者之路。来自战场上的万干近卫军士兵立刻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在军人队伍的最前列以泰坦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冯休依特阿兰元师和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为穿着各式军服的近卫军军官同时立正敬礼阿兰元帅、鲁宾元帅越众而出阿兰向女皇陛下递交近卫军军旗。鲁宾向女皇递交近卫军的指令剑阿菜尼斯象征性地接了过来然后便把象征军人效忠的旗帜和宝剑递给身旁的随从。

    “请女皇陛下检阅!”

    随着阿兰元帅的高呼。队伍前列的各级军官司时出吼声“请女皇陛下检阅!”

    阿茅尼斯点了点头她沿着军人的队列一直向前走当女皇陛下经过身边的时候。以排头的军官为整列近卫军士兵纷纷单膝跪倒人群女皇的面前像刚刚收割的麦浪一样倒伏一片直到空腹的王者之路再无声息只有一名年轻女皇的脚步声。

    在王者之路尽头的英雄塔下一列百人长队挡住了女皇陛下的去路当军人向女皇跪倒的时候英雄塔后放飞了数千只白鸽。

    “你们为帝国赢得了和平!近卫军万岁!”阿莱尼斯在万千军人中心猛地拔出那把指挥剑。

    “为了祖国母亲!”跪倒在地的军人出整齐的呐喊“为了女皇的荣誉!近卫军!前进……前进……前进!”

    呼声似乎在一刻钟中才渐渐划下休止符阿兰元帅向女皇面前这列军阶不等的军人示意了一下“请陛下为卫国战争中的英雄授予功勋!”

    一名手捧黄金托盘的圣骑士立刻站到女皇身侧托盘上摆放着无数枚象征军人最高荣誉的帝国勇士勋章阿莱尼斯取出其中一枚然后转向战斗英雄队列中打头的那位老将军。

    “第十二军区总司令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我无法说出感激或是祝福的言辞因为世间任何一种语言都无法形容您和第十二军区的勇士为了帝国慷慨赴死、奋战至最后一刻的忠勇精神!”

    彭西勒多涅尼斯向面前的女皇陛下致以最标准的军礼老将军唇皮抖动可他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他只能像塑像那样维持庄重挺拔的军姿。

    “在卡封堡攻防战中视死如归的预备圣骑士潘尼蒂哥隆阿斯根上尉!”阿莱尼斯边说边转向一位年轻的军官“这枚圣骑士勋章来得迟了一些你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帝国的忠诚。仅以一枚勇士勋章根本无法尽数表彰你地功绩祝贺你潘尼蒂哥隆阿斯根中校你已经是帝国第十二军区的一名骑兵师长。愿你在新的岗位上继续扬你一直信奉的精神!”

    潘尼蒂哥隆阿斯根同样向女皇致以军礼他仍对未来充满希望所以他并没像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那样沉默。

    “女皇陛下!以圣骑士的血向您和远天的光明神起誓!如果敌人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您一样会看到我在新地战斗岗位上动冲锋!”

    阿茅尼斯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朝向下一位战斗英雄。

    “妥斯拉克……先生!我该怎样形容你呢?”泰坦帝国最最高贵的女皇陛下用促狭地眼光打量着浑身抖、眼殊子乱转的丛林猎手。

    倒霉地妥斯拉克正在指天日地。他知道自己脸上挂着一坨粘腻腥臭的鸟粪都怪刚刚那群鸽子他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伤害走兽。专门对付飞禽尤其是鸽子。

    “女皇陛下在问你!”奥斯涅亲王提醒着面相滑稽痴傻的猎户。

    “我……我会把那些鸽子全都为您宰掉就像宰掉西边来的那些狗崽子一样!”

    所有人都为猎人的粗俗捏了一把汗但阿莱尼斯却不以为意她其至笑得前仰后合。不过这位女皇陛下在笑过一阵之后就恢复严肃地面容。她竟拉起自己的裙摆可那个缝制拖地裙摆的裁缝显然没有估计到女皇陛下要把这件杰作撕成碎片裙摆太结实了阿莱尼斯无论如何也撕不开。

    女皇无计可施最后她只得放弃。干脆……阿莱尼斯将腰围上的裙摆搭扣完全解开然后就用裙摆一角仔细擦掉英雄脸上的污渍。

    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不敢去干涉女皇地举动。或者说所有的军人都被女皇陛下柔情似水的动作所感动。

    “感谢你为帝国所做地一切!我把帝国勇士勋章和这条裙摆都送给你回家去吧为我捉鸽子。这件裙摆能网住一大片呢!“妥斯拉克双眼猩红他捧起沾了鸟粪的裙摆使劲儿亲了一口“祖国万岁!女皇陛下万岁!”他只会说这个作为一个普通的猎户作为一个见到公务邮差也要低头的猎户他在谒见帝国女皇地时候只会说这个。

    于是……阿莱尼斯又转向下一个。

    终于面前的百多名战斗英雄都戴上了至高无上的泰坦女皇亲自颁的勋章指令言喝了一声口令英雄们齐齐向左转、开步走但令人捧腹的画面又出现了倒霉的猎户仍未停止倒霉女皇陛下送给他的裙摆把他拌了个大跟头目睹这一切的阿莱尼斯还是忍不住大笑出声可当这队官兵让出英雄塔前的空地时阿莱尼斯的笑声不禁嘎然而止。

    女皇看到了什么?地看到了一大排棺木披着地的皇旗、旗上摆着花环的棺木。

    “陛下!请为逝去的勇士颂魂祈福!”阿兰元帅向棺木示意了一下。

    一名教士在公主膝下放下一个蒲垫唱诗班和泰坦大主教的弥撒福音一同响了起来阿莱尼斯跪在蒲垫上在场所有的近卫军官兵也跪了下来他们双手交握向英雄的在天之灵和远天的神明朗声祈祷。

    “天国的英灵啊!在世的人记得你们的事迹……记得你们的音容……当造物主降赐神迹的时候尔等将得永生……”

    也许是受到了宫廷长言的指点泰坦大主教的弥撒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奥斯卡将妻子从地上搀扶起来他悄悄说“教堂那边在催了我们已经比预定行程晚了一刻钟!”

    阿莱尼斯耸了耸肩她关心的不是这件事。女皇陛下偷偷扯住丈夫的手臂“是我听错了吗?刚刚弥撒礼的时候大主教捉到好几名牺牲的勇士都叫卡尔谢特!”

    奥斯卡不耐烦地拉过妻子“我还知道还有个家伙叫卡尔谢特呢!但你不会想去认识他的!”

    女皇陛下望了望正在赶来塔底的敞蓬马车“没有比那更快地交通工具吗?一路上咱们还要接待民众我不想错过加冕的吉时!”

    奥斯卡哦啦一笑。他涎住两指使劲吹响口哨周围的人都朝四下张望开来“在那边!”一名眼神锐利的士兵突然指着汉密尔顿宫的方面一匹通体黝黑、四蹄火红的巨兽风驰电掣地狂奔而来奥斯卡出一声欢呼他撇开女皇冲着他的小奥斯6跑了过去奥斯6在接近主人地时候并没有减。它知道主人办得到这是它与主人的默契。

    奥斯卡在奔跑中瞅准缰绳在巨马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猛地扯住缰绳。再单脚点地借力一跃在万千士兵地欢呼声中战功彪炳武勋赫赫的帝国亲王突然出现在马背上他的女皇在为丈夫大力拍手浑然不知黑色的巨兽正在与她迅接近。

    女皇陛下的尖叫是那样悦耳动听。阿莱尼斯感到一只健壮地手臂带着她在飞翔!风掀了她的金吹鼓了她的石榴裙这与女皇少女时代的梦想别无二致她的英雄、她地爱人骑乘高头大马。载着她奔向天堂!

    “万岁!万岁……”近卫军士兵在笑在跳!他们的奥斯涅元帅不愧是帝国历史上最年轻、最勇武的元帅他们地女皇陛下不愧是帝国历史上最美丽、最富漏*点的国主!

    阿莱尼斯不知道自己怎样被带上马背。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被纳入男人的胸怀她只看到时光在飞的流转她只感到涤荡整个心神地雀跃、温暖和因被爱而生的幸福。

    街道上的近卫军士兵在用盾牌推挤那些争相拥挤的民众可士兵们等到不是女皇的仪仗。而是一匹神兽的降临。黑色的巨大身影踩着四部燃烧烈火车轮扼曳着一抹鹅黄色的艳丽、承裁着一团天空般的蔚蓝。

    “陛下万岁!“一名看清女皇身影的军人率先叫喊起来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失声的市民这才反应过来可这时已经失去了神兽的踪影人们冲破近卫军的拦阻涌上街道他们疯狂地追、疯狂地喊“万岁!万岁!阿菜尼斯一世女皇陛下万岁!“都林城在欢呼欢呼的海洋一浪高过一浪热情的市民抛起鲜花、抛起彩带、抛起自家的孩子有些在呐喊、有些在哭泣、有些在虔诚地祈祷泰坦臣民用数之不尽地方式尽情宣泄心中的感情这是对民族的感情、对国格的感情、对那位拥有这一切的经治者的最朴素的感情!阿莱尼斯的头乱了、披风吹开了、眼底的彩妆被汹涌的泪水染花了她在爱人的怀抱里在如风般急驰的骏马上她对丈夫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只是梦!只是梦!”

    奥斯卡笑了他笑得真诚也笑得无奈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清楚自己的妻子是多么在乎那顶皇冠。

    亲王没有回答女皇的疑问他捋妻子揽得更紧任凭妻子狂喜的泪水染湿他的胸膛。

    “若是梦醒了!阿莱尼斯还是那个阿莱尼斯!答应我奥斯卡!你就杀了我!永远也别让我醒过来!”

    奥斯卡凑近妻子的耳朵“阿莱尼斯这不是梦!再说梦醒了你仍是我的阿莱尼斯我誓!任何人都无法伤害你!即使是我也不能!”

    骏马猛地人立而起它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近卫军士兵在地毯两侧单膝跪倒、泰坦贵族和远从各国赶来观礼的大人物司声向泰坦女皇山呼万岁还有群众……可爱的泰坦人民他们占据了通往教堂的所有的街道他们挥舞着刚刚赶制的国旗用喉咙和口腔能够出的最大音量高唱国歌国歌名叫《为庆祝吾皇收复埃萦森和多尔布》泰坦人民这样唱:

    吾皇收复了埃蒙森和多尔布这值得庆祝埃蒙森有我的新娘多尔布有我的情郎为庆祝吾皇收复埃蒙森和多尔布我的新娘为凯旋的战士缝制了新衣裳为庆祝吾皇收复埃蒙森和多尔布我的情郎给敌人破坏地宗园筑了新墙埃蒙森我的新娘多尔布我的情郎吾皇为我迎回了新娘吾皇为我寻回了情郎吾皇收复了埃蒙森和多尔布这值得庆祝这必须庆祝国歌声声震耳穹苍之底的泰坦都弥漫着狂欢节的气息。可阿莱尼斯女皇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她只是专注地与丈夫对视。

    “我相信你的承诺!”女皇突然说。

    “我也相信你会是一位好君主!”奥斯卡移开视线。

    加冕的吉时已经到了。

    “陛下挽着丈夫地手她干脆解开了凌乱的头凭其飘扬:奥斯涅亲王的手搭在妻子地手臂上他在安抚心绪混乱、似乎又开始激动的女皇。”

    作为泰坦皇室席史记宫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忠实地记录着教历8oo年9月16日生的每一件事包括事件中的一草一木、一个毒影、一个笑容、一个面孔、一声欢呼。

    在古老的神圣罗曼。异端崇拜盛行于世地时候奥热罗是月神的姓氏。满月是月神的正面寄托着信徒的希望和嘱托:新月是月神的背面。记录着穹苍下地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皇室席史记官走月神的后甭、新月的代言人他那羽UU小说地每一个人物、每一个事件注定留存史册。

    贝尔纳多特奥热罗接着写到“11点整陛下与奥斯涅亲王一同登上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石阶帝**人和大贵族簇拥着他们。那些来自西方的外交官都被挤在后面了他们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陛下与奥斯涅亲王在教堂门前站定然后一同转身亲王殿下脸上带着笑无邪的笑:陛下伸出手。向四方涌来地群众不断挥舞。UU小说的词句还不能完全为后世的读者转述我所听到的UU小说的修辞也不能完全概括我所见到的。我只能说……泰坦穹苍下一位新的女皇正在接受朝拜。规模空前那炙烈的场景足以令人疯。”

    “陛下向热爱她、崇拜她的人群送去飞吻这不合礼数但人群更疯狂了。男人似乎要和阻拦他们的军人打一架女人则在哭她们一手擦着眼泪一手努力伸向前似手要与陛下挥舞的手臂紧紧交握。”

    “钟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是在催促陛下赶快就位!陛下和她的丈夫终于走进门应该说和之前的史记宫的记录进行比较阿尔法皇姓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要比之前在这儿加冕的帝王落魄许多但她精神亢奋、兴高采烈地对她的丈夫说‘紧跟着我别走散了!’各个玩笑将教堂主会场里的大人都逗笑了尤其以奥斯涅亲王笑得最大声。”

    “欢笑与教堂内的肃穆完全不搭调这令来自教庭的神使颇不满意那位代替教宗陛下言的内庭教士大声喝令‘肃静’、‘肃静’可泰坦的老爷们怎么会理睬一个下级教士呢?他们继续喧哗簇拥着女皇夫妇走向神台老教皇萎靡地靠在神台边上无神的眼晴始终盯着一个角落如果不是他在对身边那位教士絮叨什么我一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向助手示意了一下迅的书写已经磨损了手中这根羽笔的材质他的助手立刻就将一支新的羽毛笔递了上来。

    新月的代言人往羽笔的尖端煎了一点唾沫他接着写道。

    “陛下走向神台……也许是与光明神越来越近了喧闹的会场逐渐安静下来当女皇夫妇跪在神台上的大红蒲垫上的时候教堂终于陷入彻底的平寂!在今天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羽毛笔在纸张上制造的‘沙沙’声。”

    “在拉德里耶六世教宗还没开口之前女皇陛下向神台右侧的宫廷画师微微颔按照传统帝国历史上的每一位君主都会留下一幅供奉在汉密尔顿宫中的加冕图这一次是来自意利亚的大师获得了这项舒荣毕斯利达大师谦卓地向女皇回礼他已捏紧画笔、展开画布。恭祝……我的这位半个同行能够绘下一幅传世之作!”

    “大教堂的钟声停在十一点一刻这是神明创造万物之后的世界起始时间加冕礼的弥撒仪式开始了说真的我在距离陛下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但我还是听不清教宗陛下在嘀咕什么只是那位负责代言的教士说‘您已按照正统传承仪式即位为皇了吗?’陛下回答:‘是的!’等了一会儿教宗陛下也许真的睡着了那位代言人只得继续问‘您已按照正统传承仪式宣誓就职了吗?’陛下回答说:‘是的!’”

    “接下来衰老的教宗陛下在教士地搀扶下取出了黄金圣杯中的神圣银橡叶女皇陛下微微张口教宗陛下颤颤地递上银橡叶第一次竟然戳到女皇脸上老人第二次才把银橡叶送到陛下口中。然后自然是亲王殿下我不清楚教宗要给奥斯涅亲王加冕为什么头衔只是我看到奥斯涅亲王在看到那双布满老年斑的瘦丑手掌时明显犹豫了一下他是皱着眉头涎住神圣银橡叶的我还看到到女皇陛下偷偷捅了一下丈夫的大腿似乎在说:‘别把那东西吞了。’其实……我估计女皇陛下是想提醒丈夫耐心一些。”

    “耐心一些是有好处的因为弥撒仪式异常缓慢。在场的人都在担心担心正在呓语的教宗陛下突心脏病不过在我看来人们担心的是加冕仪式无法继续而不是拉德里耶六世的死活。”

    “11时29分在衰老的教宗陛下把圣水洒了女皇一脸一身的时候陛下终于不耐烦了似乎还有一些愤怒。不过此时确实进行得差不多了她那位哈欠连天的丈夫率先站了起来从侍从手里抢过女皇的皇冠又将皇冠塞到老人手里并对教宗的侍者小声嘀咕‘快点!请他快点!’”

    “教宗接到皇冠才稍稍打起精神神像似乎突然亮了我能听到身边的人群出急促的呼吸声就像突然置身于牛群。”

    “是神迹还是别的?这一次我真的听到拉德里耶六世的声音他对在场的人们说‘以万能的造物主、伟大的光明神之名义吾向尔等昭示神旨!尊崇神圣的泰坦帝国……阿尔法皇姓……阿莱尼斯一世女皇蒙于神恩、受与神旨、冠以帝冕!泰坦穹苍下神明为父、尔为君主、众生皆为尔所出!’”

    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放下纸笔即使是工作也不能令他错过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教宗为女皇取下头顶上前朝皇冠将那枚崭新的、黄金打造的、镶满钻石殊宝的新冠裁在泰坦君主的头顶。

    教宗做了一个向神明祈祷的手势最后他说:

    “神佑泰坦!神佑阿莱尼斯一世女皇!”

第一章

    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官邸在都林北郊那是一座黄砖垒砌的小城堡左近都是绿油油的草淀和灌木林宽大的阔叶令四围不过三十余米见方的城堡更显狭小。

    一条只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行的石子路在通往大学城方向的国道西侧折往奥热罗男爵的官邸官邸中的园艺工人在石子路两侧种植了白色和黄色的玫瑰走在路上满是玫瑰的芳香。

    奥热罗男爵并不是那种顾家的好男人若是不进城恐怕男爵夫人一年四季也很少能够见到她的丈夫。这一切都得归咎于男爵的工作。

    作为莫瑞塞特王朝的席史记官男爵像皇室机要秘书那样与帝国国主形影不离、记录皇帝的一言一行以及整个宫廷、整个国家在那时那刻生过的事情。

    不过当然他所记录的事情都是能够向外界昭示的或者说是能够以史籍的方式留存于世的。在某些场合、某些事件面前奥热罗男爵通常都被排除在外因为一国国主有许多鲜为人知的事迹都要回避历史。

    在女皇陛下加冕后的第三天男爵回家了还带着位高权重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男爵坐在安鲁家族最高品级的马车里亲王殿下就在他对面。刚开始的时候贝尔纳多特与帝国皇夫的谈话十分愉快平易近人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完全没有身为皇夫、亲王、近卫军元帅的自觉这令奥热罗男爵受宠若惊可是后来。事情生了变化……

    贝尔纳多特是帝国席史记官他对这位大名鼎鼎的亲王殿下十分熟悉当然。男爵熟悉地不是人而是亲王殿下的事迹。史记官打量着亲王的脸色……说不出是什么。贝尔纳多特只是觉得。好像是自己说错话了但光明神可怜见刚刚只不过是在口头上介绍了自己地夫人他的夫人是曾经地哈宁伯爵小姐他的老岳父就是前多摩尔加监狱的典狱长。

    “是我冒犯您了吗?”贝尔纳多特终于忍不住了。他一定得搞清楚!要不然……祸从口出、下笔断头得罪大人物又或写了不该写的东西那个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哦啦……不!”奥斯卡猛然回神“该道歉地人是我我走神儿了!”

    贝尔纳多特没再说什么他只是狐疑地打量着亲王殿下的脸色他是史记官他的眼睛和他的羽毛笔一样锐利奥斯涅亲王的反应只能说明——他有心事。

    沉默良久男爵突然笑了笑。他想到了亲王殿下此行的目的那很有趣。

    “殿下冒昧地问一句。您怎么会对斯洛文里亚王国感兴趣呢?斯洛文里亚实施宗教自由政策。它的国王是西大6所有神教国家的拒绝往来户。”

    奥斯卡摆了摆手“没什么水仙郡和南方集团军在卫国战争期间与斯洛文里亚生了几次不大不小的边境冲突我记得泰坦曾经与斯洛文里亚有过明确地疆土协议。但我找遍军部所有的档案也找不到相关资料然后就有人向我推荐你的家庭资料馆据说你这里应有尽有。”

    贝尔纳多特自豪地笑了笑“您过奖了那都是我家地先祖留下来的财富不过斯洛文里亚的资料……咱们还是碰碰运气吧!说实在的莫瑞塞特王朝地历史事件、无论大小我都有些印象而您所说的这份边疆协议我可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它应该是上一代泰坦王朝的产物。”

    奥斯卡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车窗外已经出现那座阳光下显出橙色的小城堡了。

    罗兰娜葛苔亚奥热罗男爵夫人已经得到仆人的通报她站在城堡的门廊里等待丈夫不过石子路上出现的那队近卫军骑兵令她感到异常迷惑。

    骑兵队长率先驰进城堡门洞他向楚楚动人的男爵夫人致以军礼然后用一板一眼的官腔对面前这位夫人说“请奥热罗男爵家迎接圣驾!”

    “迎接圣驾?”罗兰娜诧异极了难道是那位刚刚加冕为帝的女皇陛下驾到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男爵夫人转向身边呆站着仆人仆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幸好历史上确实有几位泰坦君主光临过席史记官家的小城堡要不然他们一定会被突然驾临的皇帝吓晕的。

    当奥斯卡的马车驶进城堡门洞的时候亲王看到了已为人妇的罗兰娜奥热罗男爵夫人也已认出那辆镂刻无数水仙花的华丽马车。

    贝尔纳多特第一个跳下马车他兴奋地亲吻了一下妻子的面孔亲王殿下的驾临对于他的家族来说确实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史记官对妻子的布置很满意也就没察觉到罗兰娜眼中的阴郁和她那僵硬的四肢。

    奥斯卡下车了他的军靴落在崭新的大红色猪皮地毡上。面对从前的……奥斯卡不知该怎样形容罗兰娜的身份他对她的记忆仅仅是出狱前的那次酒会和求学时代的一些片段。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贝尔纳多特向亲王摊开手然后又用另一只手臂轻轻碰了碰呆站着的妻子。

    罗兰娜即时醒转她提起裙摆向曾经的……罗兰娜不知该怎样面对奥斯卡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扯开她的胸衣、亲吻她的胸脯和嘴唇可是……罗兰娜知道比起自己对他的情感他的回馈贫乏得令人绝望。不过……再说……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还有必要抱怨青春年少时的际遇吗?

    奥斯卡什么都没说他感到说不出的尴尬。席史记官的妻子向他伸出手背他就机械地将其捧到唇边又像食不知味一样轻轻吻了一下。

    “哦啦……”奥斯卡摸了摸鼻子。这个动作又勾起了男爵夫人的回忆他在无话可说又或做了傻事地时候才会摸鼻子。罗兰娜轻轻一笑既然过去了。就让它平静地离开好了。

    “四年没见了!”奥斯卡搅尽脑汁才想到上次分别的时日。

    “是三年十个月又二十天!”罗兰娜说得极为自信。

    “你们……认得?”贝尔纳多特有些惊异不过他马上抚住额头。

    “我想起来了!你们一定认得内子与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夫人在求学时期是都林大学历史系的同学你们一定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地?”

    奥斯卡刚想解释但罗兰娜抢先说“是的没错。我与亲王殿下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地!”

    亲王殿下不好再说什么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罗兰娜的面孔然后便跟随男爵走进史记官家的大屋。

    午餐之前罗兰娜和她的丈夫领着帝国亲王参观了一下主屋史记官家族并不富裕这从室内朴素的布置就能看得出;但这一代地新月代言人倒也不算落魄因为奥斯卡现这个家族最大的财富就是数不尽的典籍那些从神话时代留存至今的手写卷轴若是出现在拍卖行估计会卖出难以想象的天价。

    ——————————————————————————————※※※

    在进入餐厅之前罗兰娜的丈夫亲自跑到厨房去检查。奥斯卡总算得到一个机会他掖住男爵夫人的手臂问她:“这些年……你怎么样?”

    罗兰娜却说。这里平常只有她一个人招待不周请亲王殿下不要怪责。

    坐上餐桌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作为极重传统的世家门阀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从小就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再说这只是平常的家宴即使一位亲王地到访也不会改变什么。

    这种情况正合奥斯卡的心意他甚至想办完事情就赶快离开这儿他还在琢磨他是不是一不留神冲撞了光明神?要不然……怎么会碰到这么……不好形容的事?

    既然是家宴那么男爵家地午餐也就算不上丰盛奥斯卡在拼盘里挑了一些新鲜的果酱熏鱼、切了一小块白面包、最后他耐不住男爵的热心又拣取一份奶油炸蘑菇。

    当男爵夫妇的餐盘还未见底地时候奥斯涅亲王已经结束“战斗”这令罗兰娜和她的丈夫都感到差异“这些菜肴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男爵夫人担心地问。

    “哦啦!一点也不!相反我非常喜欢这种清淡的口味!”奥斯卡一边解释一边捧住微微隆起的小肚脑。“你们知道吗?德意斯人曾经截去我的一段肠子所以……我一向吃的不多。”

    男爵夫妇打量了一下亲王殿下微微福的体型他们满眼都是不信任。

    奥斯卡感觉到了他只得接着解释“我说的是真的!德意斯医师的手段和那个王国的生产方式一样落后那次疮愈以后我就落下一个消化不良的毛病。至于现在这身肥肉我只能说这是天生带来的!”

    “您身型很匀称、很健壮!一点也不像您以为的那样!”史记官连忙为自己开脱他的意思可不是说亲王殿下很肥胖。

    “当然!”奥斯卡高兴地擦拭了一下嘴角“与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比起来我可是‘相当’瘦弱!”

    贝尔纳多特开心地笑了起来与“海怪”比世上的人就都不用为肥胖烦恼了。男爵边笑边转向自己的妻子他觉得罗兰娜也该对亲王的笑话有所反应可他的笑声嘎然而止因为他的妻子双眼通红似乎就要哭了。

    “呃……抱歉!”男爵夫人用指尖使劲儿压迫着泪腺她绝对不能在男人们面前哭出来。“我……我有些不舒服!”

    望着仓皇离席而去的罗兰娜奥斯卡与史记官面面相觑亲王在担心……她的丈夫该觉什么了;贝尔纳多特在疑惑……他的妻子真的还爱着这位殿下吗?

    “其实……罗兰娜在求学时一直住在您的大学城官邸——我听说过!”史记官有些忧郁地吐出一句话和一口气。

    奥斯卡摆了摆手“这只是一部分事实我和她……”

    “我知道!”贝尔纳多特打断了亲王的话。“我得到的是一个纯洁地妻子我也知道您想解释什么所以……您不用在意。”

    奥斯卡又摸了摸鼻子。他只能说“要来些酒吗?”

    亲王与史记官的习性竟然很相像。他们都不会在工作日的中午饮酒但……今天情况特殊。

    奥斯卡品着男爵家地私酿葡萄酒在酒精的后味凝结在眉宇中心地时候他才开口。

    “你与罗兰娜……结婚多久了?”

    贝尔纳多特耸了耸肩“三年了吧!就是……您在德意斯落难的时候!”

    奥斯卡“哦啦”一声他又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男爵诧异地望了过来。亲王的口气就像审问。

    奥斯卡连忙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哦啦……就当作是我好奇吧!”

    贝尔纳多特点了点头“是在都林大学历史系地一次校友会上!我看到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罗兰娜她是那样美、那样孤独!我就请去她跳舞结果……您知道通常下的第一次邀请都会遭遇什么我被无情地拒绝了!”

    “然后呢?”

    史记官又皱起眉头“您真的打算知道?”

    奥斯卡干笑两声“为什么不呢?”的藏书!”

    “您知道月神奥热罗?”罗兰娜捧着一大束刚刚采摘的玫瑰花她地笑脸比那些花朵还要漂亮。“不瞒您说在结婚之前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夫家还有这样一段典故后来知晓以后我还以为自己嫁了个异教徒。”

    “哈哈哈哈哈!”两个男人一块儿大笑起来。

    倒是奥斯卡最先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听说过月神奥热罗的传说好像是……两个面孔?”

    贝尔纳多特连忙纠正“殿下正确的说法是月神奥热罗的正反两面!正面是满月寄托……”

    “你可真是算了吧!”罗兰娜不客气地打断丈夫然后又转向亲王“家里只要来了客人他就这样说教一番您别理会他!”

    “是啊是啊!”奥热罗男爵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亲吻了一下妻子的面颊每次他在提到古老的异端崇拜时妻子都会这样说。

    “抱歉殿下我不能在这儿陪您了您知道……一世陛下刚刚加冕所有的公开场合都需要史记官我得赶回城里!再说明天的近卫军全军扩大会议也要我旁听我得准备准备了!”

    奥斯卡望了望对面的男爵夫人他不知道贝尔纳多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记得在马车上他还说难得清闲一刻的。

    “你……不必这样……”

    没有理会亲王殿下的言辞闪烁史记官已经挽着妻子走向城堡门厅奥斯卡目送这对夫妇的背影。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更不需要尴尬内疚也还是算了吧!既然是青春年少。即使抱憾也不该落魄。

    他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该进行他地事业了!

    迎向送走丈夫的男爵夫人奥斯卡提起自己的文件袋。“夫人我想找找有关帝国与斯洛文里亚王国地疆土协议资料。”

    罗兰娜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转变气势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她笑着对他说。

    “这才是帝国亲王、近卫军元帅!我还以为你始终都是那个只会哦啦哦啦叫地傻小子呢!”

    “曾经是!现在不是啦!”奥斯卡将自己的臂腕递向男爵夫人。

    男爵夫人就挽住他“跟我来吧!”

    奥热罗家族拥有一间三层楼高的图书馆。占据小城堡朝阳的一侧。

    图书馆里分类存放着数百本图书从刊印本到珍惜孤本应有尽有不过更多的是月神代言人在数代以来积累地泰坦史籍。据说奥热罗家的历史典籍比帝国所有的档案馆都要完备因为莫瑞塞特皇室的史记官世家将这些记载帝国风华的史料视为传家之宝可以说奥热罗是莫瑞塞特皇室的喉舌极其兴衰成败的见证者。

    “应该是这个!”罗兰娜呻吟了一声她从书馆三楼一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大书架上拖出一卷落满尘土的羊皮卷轴。

    “等等……让我看看!”罗兰娜用手指撵着嘴唇“哦!看来就是了这一架子都是有关斯洛文里亚王国的文字资料怪不得在这么冷僻地地方!”

    奥斯卡从男爵夫人手里接过那卷皮轴。“平常都是你在打理吗?”

    “是的!”罗兰娜跳下攀爬书架的转轮扶梯然后利落地拍拍手。

    “贝尔特经常不在家就像他刚刚说地那样。皇帝在公开场合一刻都离不开他记录见闻是他的工作。”

    亲王看了看手中的卷轴又看了看神色如常的男爵夫人他觉得……罗兰娜应是爱上了这种生活。他记得典狱长地女儿喜欢历史学。

    “如果……我是说可以的话你还是叫我奥斯卡吧!”

    罗兰娜微微一笑“是的奥斯卡我还是叫你奥斯卡!”

    奥斯卡没再说什么倒是罗兰娜大方地把他扯到沙上然后还为他冲泡一壶上好的红茶。

    “那么……您是打算在这儿翻阅还是把它们带走?”

    奥斯卡想了想然后说“我若是留下会打扰你或是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会!完全不会!”罗兰娜连忙摆手也许她和面前的男人抱持同样的心理他们都对这次意外的邂逅有所期待可又不知期待什么或者说是想要得到什么。

    再后来近卫军元帅开始投入工作他带来了军情局地图测绘部门和情报分析部门的几位能手男爵夫人便知趣地走开了。军人们就在宽敞明亮的图书馆大厅坐了下来他们按照亲王殿下的要求将各种文字资料记录在案拣取其中所有有价值的信息包括斯洛文里亚王国的社会结构、王室历史、疆土概述尽管这些资料已经是四百年前的老古董但地处东方边陲海湾深处的斯洛文里亚并未改变多少落后、孤僻的面貌有人说它是世外桃源、有人说它是罪民的保留地不过现在看来最有可能的一种说法就是“未来战场”因为安鲁家族或者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本人都对这个王国的地理位置和数百公里海疆垂涎已久。

    “报告元帅!”一位军情参谋突然兴奋地大喝一声。“这应是您要找的东西了!”

    奥斯卡立刻接过那份染满灰尘和污渍的卷轴。

    “罗曼……斯洛文里亚……东南边境……”奥斯卡猛地扭回头“放大镜!放大镜!”

    一名参谋立刻把放大镜递了上来。

    奥斯卡仔细琢磨那些模糊的字迹直到最后他才欣喜地放下地图。

    “你们相信吗?这是教历四年神圣罗曼允许斯洛文里亚脱离帝国控制的原始地图!你们再看地图落款的这几个签名我地天啊!你们不会相信的!”

    在场的军情军官都围了上来。他们人手一个放大镜纷纷趴在桌面上仔细研究。“这里有一个神教地徽印很复杂的徽印……但后面地名字完全模糊了。”一名参谋这样说;“这里有一个人名……内罗拉。内罗拉是谁?”又一名参谋说出自己的现。“看看这个吧!”最后一名参谋的现似乎很直观“阿比西莫大公。印信、徽章都有了!”

    奥斯卡笑呵呵地拍了拍署下们的肩膀“就是因为你们读书读得少所以我是元帅而你们仍是校官!”

    年轻的帝国亲王指向那枚复杂地神教徽印。“这是神圣罗曼帝国最后一任大主教的私人徽章也就是圣洛夫兰徽章洛夫兰夫丰教确立了罗曼教庭的上层建筑模式应该说他才是最初的一任教宗但他没有活到主教团成立的时候。”

    “再看这个!”奥斯卡指向地图上的出现第二个线索。“内罗拉!神圣罗曼帝国的皇帝姓什么他就姓什么历史上最有名的精神病人、拜占庭的末代皇帝被波西斯的异教徒逼疯地!”

    “最后这个……”奥斯卡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最后这个线索很棘手。“阿比西莫大公他是斯洛文里亚最早的国王但他的家族谱系和现在地斯洛文里亚王室一点关系都没有!”

    亲王周围的军官都不说话了如果确认这份地图合法效力的斯洛文里亚一方不是当代的王室。那么斯洛文里亚人完全可以不去理会泰坦即将提出地领土要求。

    “但……关它那么多呢!”奥斯卡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三个模糊的签名若是放到市面上至少能卖几万金泰可现在它的价值是一个王国!”

    “殿下!确切一点说是一个主权君主国!”一名参谋小心地说。

    “如果斯洛文里亚的统治者自称大公的话事情还好办一些可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是一位国王他拥有国家主权和合法的王统。”

    “是的殿下!”又一位参谋也加入进来“尽管罗曼教庭和西大6上的主要君主国都对斯洛文里亚的宗教政策极端反感。但他们仍不会支持我们的行动甚至会以侵犯他国主权为名动干涉战争!”

    “而且……”最后一名参谋打算进行补充可他现元帅的面孔已经腾起一团乌云所以他又赶紧把话咽下去了。

    “说啊!”奥斯卡不耐烦了他可从来都不是偏执自负的人他喜欢与人讨论。

    那位参谋干咳一声“就目前的情况看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的亡故将是不远的事新教宗的人选已由主教团确定了可那是一个法兰人!估计……新一届的教厅也不会给咱们好脸色毕竟咱们在肖伯河把法兰人打得那么惨!”

    “哦啦……那是他们自找的!”奥斯卡一听到法兰人就气得瞪大眼睛他想到一个名叫卡尔谢特的小杂种。

    图书馆里的军情人员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有的专注于手上的文献围着元帅的将校就在原地呆站着。

    奥斯卡深吸几口气他已过了轻易动怒的年纪只不过他在今天经历了好几次剧烈的情绪波动。

    “好啦!大家别这么紧张!”亲王殿下放松面孔并将手里的空茶杯向战战津津的军官们推了推“找个地方坐下吧大家都坐下!谈一谈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可行性高一点的办法!”

    军官们深自喘了一口气然后纷纷找座位坐了下来品尝几杯香甜的红茶之后军人们的紧甭终于缓和了许多谈话的气氛也不是那么严肃紧张了。

    “殿下若是我们现在不去考虑对斯洛文里亚动武办法还是挺多的!”

    奥斯卡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一定有办法!”

    军人们这才傻呵呵地笑了起来刚刚言的军情参谋敲了敲那份“价值连城”的原始协议地图。“咱们可以把这份东西放到市面上去就像殿下刚刚说的那样!拍卖会、收藏会总之让外界知道有这样一份东西确实存在。”

    “然后呢?”奥斯卡将自己的雪茄烟盒打开了他边说边给在场的人分下去。

    “然后……”那名参谋促狭地笑了起来。“然后就随便人们怎么说!既然世界上存在古罗曼帝国与斯洛文里亚王国地传统疆域那么舆论自然会制造各种信息比方说泰坦帝国要收回被斯洛文里亚非法占据的领土啊、斯洛文里亚要放弃传统疆域之外的土地啊、现如今地斯洛文里亚已经是异教徒的国度啊……等等!这样一来。斯洛文里亚王国地统治者自然会很头疼他们的上层阶级内部就会出现混乱。而这种混乱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有利的我们可以从混乱中找到朋友找到那些仇视异教徒、对王室不满或是企图篡谋王权的人!”

    “大家都听到了吗?”奥斯卡转向身边的人。

    军官们纷纷点头“非常高明!”“非常实际!”“非常保险!”

    奥斯卡摆了摆手。“怎么会是非常高明、非常实际、非常保险呢?是相当……”

    “打扰你们了吗?已经是晚餐时间了!”亭亭玉立地男爵夫人突然出现在门口。

    “哦不!”奥斯卡连忙站了起来跟随他的军官也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离开座位。

    从前的典狱长之女现在的史记官夫人望着一屋子烟气不禁皱起眉头她翻过图书馆大门上的告示板上面用鲜红的大字写着“严禁烟火”

    军官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都知道亲王殿下对待这位夫人的态度极为特殊。可不管怎样在奥热罗家族图书馆寻找一个烟灰缸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近卫军元帅的举动提醒了他们奥斯卡直接把雪茄按在手心然后像没事人儿一样把手心上地黑灰在身边一名军官的将校服上随便抹了抹。

    “哦天啊!”罗兰娜出一声惊呼她朝帝国亲王快步走了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从前的坏毛病还没改掉吗?你好是把沾在手上地脏东西随便抹我还记得你的冰熊沙是我和安妮刷了好久才刷成原本的雪白色。”

    奥斯卡有些纳闷他觉得罗兰娜若是再揪住自己的耳朵就更符合现在这个场景了。

    听到一声清脆地门响。罗兰娜这才停止数落她转回头现室内的军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奥斯卡趁男爵夫人回头的时候将桌面上摊开的“绝密”字样文件飞合上待罗兰娜回转之后他已像什么都没生那样摊开手。

    “你看。我的手下都是一些通情达理又极为识趣的家伙!”

    罗兰娜四下望了望她从桌面上拣出一份布满符号和红色记号的兵力演示图“但愿他们不会像你一样丢三落四!”

    奥斯卡连忙接过地图藏进怀里!他有点懊恼这份东西是“灯塔”

    计划的全局战事预演图他怎么就把它给忘了呢?

    “对了……”男爵夫人靠近沙她向亲王展示出中规中矩的贵妇座姿“我刚才提到安妮她怎样了?好想念她!”

    奥斯卡勉强笑了笑他也在关心这个问题安妮怎样了?

    “她在南方在维耶罗那陪伴萨沙伊。”

    “萨沙伊呢?”

    “她在维耶罗那等我!”

    “你要走?”

    “说不准!”奥斯卡在心底出一声叹息“明天就是近卫军全军扩大会议要等会议结束以后才能安排行程。”

    “那位波西斯公主呢?”罗兰娜眨了眨眼“听说……那位异国公主比我们的女皇还有你的小小姐都要美!”

    “我带着她的画像”奥斯卡苦笑一声那是阿赫拉伊娜硬塞给他的而且……画功还不怎样。

    “你若是有空就到我那去做客吧。”

    男爵夫人落寂地摇了摇头“只有在这儿你才是奥斯卡我才是罗兰娜;走出这间小城堡你就是帝国皇夫而我是奥热罗男爵夫人。”

    亲王殿下无言以对他摸出一根雪茄却又看到门上的告示于是他又心痒无奈地把雪茄收了起来。

    时间已经晚了夕阳的余辉从城堡的小窗户里洒进来在阴暗的室内凝结成浅红色地光柱。古老的书籍散出特有的芳香和一丝淡淡地泥土气息若是仔细分辨。还能从中嗅到养护书籍的猪油味。

    一盏孤灯、一杯红茶、一道斜阳、一具舒适地沙奥斯卡凝望着面前的美人他突然产生一种错觉。他觉得这样的岁月才能称之为生活。前前后后想一想出狱、受封、遇袭、报复、订婚、求学、进攻、受挫、流血、被俘、亡命、胜出;在这之后的事情。奥斯卡记得不太真切他不明白为什么数年前的过往会记忆得那样深刻而对最近一两年地世情变迁却已逐渐模糊。

    “我老了?”奥斯卡这样想着“还是说……我已经不会思考了?只是用求生的本能做出判断。用生存的意志适应现实中的竞争!可是……我做了那么多!争了那么久!斗得那么凶!流了无数血!为了什么?只是希望活着?活着会这么难吗?”

    最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能将结论归结为——他的心性已经麻木在见惯鲜血和阴谋之后。

    “呵呵呵!”经历了良久的沉默男爵夫人突然笑了。

    奥斯卡从沉思中惊醒。“怎么了?”

    罗兰娜摆了摆手“你听说过吗?法兰人在遇到谈话突然陷入寂静的时候他们会说……身边有天使经过!”

    奥斯卡四下望了望他没看到天使。“是不是……用以掩饰的借口?”

    罗兰娜摇了摇头“不!我相信!当谈话突然中断我们身边有天使经过为我们祝福。为我们平复忧愁。“奥斯卡用自己的手掌覆上曾经的情人他终于肯这样称呼罗兰娜了有那么一刻。他对她是那样心动。“有什么是我能帮助你地吗?”

    男爵夫人又摇头“不!你该看得出我现在很幸福也很快乐!”

    奥斯卡没出声。他只是不断抚摩着女人的手。

    罗兰娜望了望左近的书架她朝那些书籍示意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抛弃心中地奢望毫不犹豫地嫁给一个爱我的人吗?”

    奥斯卡没出声因为他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令她爱他。

    “因为……”罗兰娜又转向那些书籍。“我在这儿现一个宝藏历史教晓我许多事情!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属于我!”

    “我?”奥斯卡有些好奇“历史上有像我一样的人吗?”

    “有地!”罗兰娜坚定地点了点头。“而且有很多!”

    “是谁?”

    罗兰娜想了想“有的是英雄、有的是枭雄、有的是奸雄、有的是一时豪杰、有的是一世帝王、有的是千军统帅也许……你不像他们但他们都很像你!有漏*点、有魄力、有武力、有**尤其是他们和女人的故事就像你的经历一样丰富。”

    “呵呵!”奥斯卡自嘲地笑了起来“那你说……有这么多选择我该做哪一个?”

    男爵夫人摇了摇头“历史不会给不同两个人一样的评价你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要是想做……就做回你自己吧!”

    “你等等!”奥斯卡有些疑惑了“你是说现在的我就不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吗?”

    罗兰娜叹息了一声“应该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为什么这样说?”

    罗兰娜指了指奥斯卡的心室。“因为那里已经空荡荡了!没有像多年前那样燃烧、没有过去我所熟识的温暖、也没有大学城……还记得大学城吗?那时的你充满抱负今天就要夺下冠军杯、明天就要远征波西斯可现在呢?你的冠军杯被搁置在官邸蒙着厚厚一层尘土:你的波西斯远征就要结束你是胜利者!那么……你的心就搁浅了!”

    奥斯卡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他不喜欢被人剖析更不喜欢被人看得如此透彻。

    “我该告辞了!”

    罗兰娜微微一笑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用一双嫩白的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

    “如果我坚持请你留下你会为青春年少时的遗憾有所交代吗?”

    奥斯卡揽住男爵夫人的腰肢“我想……人生总会有遗憾的!再说……我可不敢冒犯月神奥热罗的代言人那会遭报应的。”

    女人轻笑起来她抽回手臂也许她只是拿男人开玩笑但她眼中竟真的写满失落。

    “吻吻我吧!我要走了!”

    罗兰娜葛苔亚奥热罗男爵夫人轻轻碰了一下男人的嘴唇她觉得这就足够了。

    奥斯卡在月亮爬上天顶的时候上路了他坐进马车车前车后都是唯他马是瞻的骑士曾经的情人在冲他挥手隔着车窗奥斯卡涌起一股掉泪的冲动。最后他也朝女人挥了挥手就像对曾经的年华永远告别。而在不远处的都林一个新的时代已经降临期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最终能够明白他在求索什么。

第二章

    卡皮托荣誉军人疗养院位于邓利尔山南麓就在鲜花和苹果树的簇拥中。从都通往多摩尔省的国道一直向南走在邓利尔山的路标下面转向西走上两个钟头便能进入山区峡谷。

    邓利尔山也算一处风景名胜但到这里观光的人并不多从主峰的烽火台开始往北往南都是军事禁区只有卡皮托荣誉军人疗养院算是半开放的公共场所。不过每隔三年疗养院总有一段时间处于戒严状态多摩尔军区和都卫戍区会调集大量的军队拱卫这处疗养院的安全。

    近卫军全军工作会议顾名思义这是近卫军级别最高、范围最大、影响最深、最为重要的决策会议。随着近卫军规模的不断扩大都军部需要一种更有效更有力的方式来控制帝**人和与军事有关的一切。近卫军全军工作会议的出台就是这样一种意图加大控制力的举措它已有一个多世纪的历史。

    教历8oo年9月2o日已比传统会议期推迟两个多月的帝国最高军议终于开始了。邓利尔山华盖云集卡皮托荣誉军人疗养院戒备森严;来自近卫军各个部门各大军区的主要负责人和部队长官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入住疗养院利用大会之前的这段休闲时间各方会议代表都已做好与会事宜的相关准备工作其实他们的准备只不过是牢骚大部分人对帝国最高军部的决议只有服从的份儿。

    我们所说地大部分人自然是指那些来自地方军区。为了补给、军薪和预算争得头破血流脸红脖子粗的那群人。这群人多半来自北方集团军群的中东部军区他们不像南方五省军区那样有钱也不像西方集团军那样获得大胜。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地军事情报局担任这次全军大会的顾问。帝国亲王手下地几位最重要的司长和部长都由各自的岗位赶到疗养院他们和亲王殿下开了一个碰头会。军情局长在会上统一了各局、各部的口径要求所有与会人员不得表任何非个人言论他们来参加大会的目地只有一个——看热闹!

    奥斯卡早就得到阿兰元帅的知会他知道会议议题并不怎么讨人喜欢为了避免军情局遭遇莫名其妙的人事变动又或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他就将准备好的言稿完全撕毁换上许多无关痛痒的废话。也许阿兰会抱怨奥斯卡的敷衍了事但近卫军的陋习一直是这样用会议落实会议、用文件落实文件、用言落实言真正干实事的没有几个再说一个世纪以来的最高军议始终都在摆弄相同地几件事根本不新鲜。

    就在全军工作会议的第一天确切说是二十号上午按照传统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敲响铜钟到会的军官和士兵代表就像紧急集合一样赶到疗养院地中心广场。然后。阿兰元帅亲自主持升旗仪式、接见各大军区选送的优秀士兵代表。

    会议场地设在卡皮托荣誉军人疗养院的圆顶剧院这栋建筑的历史和最高军议一样悠久。剧场舞台就是高阶将校地主席台下面那哟个座位就是与会代表的席位:上午旧点。剧场里已经坐满了人清一色的海蓝将校服。巨大水晶吊灯令军衔章和各种军功章闪闪光散在席间像远天的繁星一样。

    卫国战争的胜利多少都对这次最高军议有些影响。剧院直到会议开幕前的最后一刻还留空了一大片席位那是为帝国打赢反侵略战争的西方集团军群所部将领的位置。

    会场一侧的司号手队伍齐响三声军号台上台下的军人全部起立以战斗英雄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为来自西方的军人代表入场了。

    伴随嘹亮的欢呼、尖细的口哨和震耳欲聋的掌声近卫军上将走上主席台都军部的高级将领和到会的地方大员纷纷与老将军热烈拥抱虽然彭西勒将军并不像军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激动但他在亲吻军旗的时候还是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上午1o点一刻主持大会的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宣布第纠届全军工作大会即刻召开在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会议进行第一项由泰坦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冯休依特阿兰致开幕词。

    阿兰元帅的开幕词十分简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银狐先是对8oo年卫国战争中牺牲的将士表示哀悼然后又用昂扬的口气赞颂了一遍刚刚加冕的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再然后……阿兰说了些时间短、任务重、负担大、前景堪忧、形势严峻之类的废话紧接着就用一番勉励结束了开幕词。

    鲁宾元帅再与阿兰元帅互致军礼之后再一次登上言席按照传统最高军议的第二项是近卫军总参谋长的工作总结报告也就是泰坦军部要在会后下给各个战争部门的白皮书。

    鲁宾元帅的白皮书主要谈到四个大方向的问题一是帝国南方的剿匪行动取得的最终成果;二是卫国战争的生、展、终结、以及相关前情后事的背景分析。这第二大方向的内容十分庞大总参谋长从点一直讲到午时B点这还有一半要留在餐后。

    卡皮托荣誉军人疗养院的临时大餐厅是一座古老的教堂士兵们将教堂里的长椅全都丢进库房然后摆上丰盛的自助餐席奥斯卡和其余那些高级将领都没到真正的餐厅吃小灶他们和军人代表混在一起边吃边讨论话题无非是两个一是抵御外侮二是扩军备战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西方王国联盟会就此罢手而且鲁宾元帅也已在上午的工作报告中肯定了这一点。近卫军总参谋长把反坦联盟的“4月攻势”定义为“意在考验泰坦军人意志和行动能力地试探性行动”奥斯卡赞同导师的意见相信军人阶层也看清了这一点。

    餐后照例是茶点休息时间。来自地方军区的大员终于有机会和都将领们坐入舒适地小房间奥斯卡还是第一次见到帝国十九大军区司令与四大集团军群的将领齐坐一室地景象。他只认识其中有限的几位老朋友剩下那些人都是生面孔。

    这次小型的茶会倒不如说是为军情局长准备的见面会奥斯卡结识了最年轻的北方集群总

    参谋长克拉苏斯波莱斯拉夫中将又认识了紧临水仙郡地大泰坦尼亚省的军勋世家的家长。

    看得出在场的高级将领对这位身份显赫的帝国亲王极为尊重。克拉苏斯将军就表示他对亲王过往的战绩极为推崇认为奥斯卡是新一代的青年将领中最优秀的战场指挥官。亲王应该是满高兴的他与克拉苏斯将军交换了见面礼北方军参谋长送他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刃他送给克拉苏斯一支填药火枪就是荷茵兰国王地那件私人收藏。

    当天下午2点一刻大会继续上午的日程鲁宾元帅的工作报告总算用一个小时地时间结束了针对第二部分的论述。在接下来的第三大方向上近卫军总参谋长细致地介绍了西方主要君主国的军力现状以及国家政策地倾向。在这里需要提到一个非常迫切的问题就是扩军……乃至战争资料储备、粮食储备等等与军事有关的一切事物因为西方人始终都没停下来。泰坦的胜利是暂时的如果西方君主国将“反坦运动”

    贯彻到底近卫军面对三个方向上总兵力合计将达百万以上的敌人并无多少优势可言。

    若说第三大方向是概述国际事务那么第四大方向就是论述国内处境。总的来说。虽然泰坦赢得了胜利国内政局也在新皇加冕之后驱向稳定但阻碍近卫军前进的麻烦仍有很多很多当其冲的就是不断扩大的军费开支。

    ——————————————————————————————※

    “一亿九千万金泰!”总参谋长提到了这样一个数字这个数字是去年的军费结算会议过后、直到今年的全军工作会议召开之前统计上来的数字代表近卫军在三个半季度里的开销。

    “这个数字是往年同一时期平均数字的五倍是往年全年平均预算的三倍!”鲁宾元帅接着补充“也就是说一旦遭遇战争国内的财政投入很难支付军内的巨大开销我们已经透支了一年的薪水在8o1年甚至是8o2年我相信这种情况仍不会彻底改观。“望着窃窃私语的人群近卫军总参谋长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管理家务可一点都不容易尤其是在面包短缺的时候。下午五点第一天的会议日程已近尾声。利用最后的一点时间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总结了国内问题的另外几个方面一是战争资源老化严重、二是军事设施急待整顿维修、三是地方军区主力兵种缺少训练的问题日益突出、四是各大军事院校向前线岗位输送人才的数量十分稀少、五是近卫军的官僚体制太过庞大冗杂、六是……

    总之……时间短、任务重、负担大、前景堪忧、形势严峻……

    经过一整天在晚宴和接下来的军部舞会上奥斯卡总算明白一个道理最高军议确实是制订决策和推动军力增长、军事建设的好手段;同时它也是军部脑向地方各级表达不满、牢骚、胡抱怨的场所。

    就像鲁宾的工作报告当一个军区在某个方面受到表扬的时候再紧接着的下一个方面就会受到严厉批评十九大军区、四大集团军群有名有姓的高级将领无一幸免就连声势然的战斗英雄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都被冠上“军区恢复建设极为缓慢”的罪名。

    值得庆幸的是奥斯卡的军事情报局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点到名字的军事部门这与总参谋长与军情局长的师生情谊没有多大关系主要是军情局的工作要在私底下进行。

    在舞会上奥斯卡并不清楚军人从哪搞来那么多的夫人、小姐。本来他还在为这件事愁他怕自己要抱着个男人跳上一曲结果自然不是这样。到会地军人大多带着伴侣有些好事的贵族女子还从都林赶了过来。也是因此军人们得以尽展手段女人们都被闪烁光芒的军衔和英武笔挺地制服夺去神志跳舞时也就显得十分放浪。

    奥斯卡邀请的舞伴是在场地女士中最腼腆的一个这位小姐被男人抓住手就会脸红。她拒绝了所有的人邀舞这引起奥斯卡的兴致帝国亲王满以为自己也会碰到一枚不硬不软的钉子没想到他刚一开口那位小姐就答应了。

    自信满满地奥斯涅亲王自以为是地想一定是他的身份或是他的魅力吸引了面前这个怕羞怕得要命的小美人所以当小美人开口向他寻求帮助的时候身为一个大男人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连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了。

    “缪拉将军向我求婚了我……不知该怎么办?”

    “你说什么?”奥斯卡瞪大眼睛他没想到面前这位小姐会是缪拉的……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亲王殿下停下舞步。他边说边将女孩儿领进一处僻静的角落。

    “埃俄涅妮我叫埃俄涅妮!”

    “是我听错了吗?”奥斯卡瞪大眼睛“这是胜利女神的名字!”

    女孩儿笑得很甜。“缪拉也是这样说的!”

    奥斯卡仔细打量着埃俄涅妮地面孔这位小姐的神情在提到他那位骑兵军长的时候是那样生动这只能说明……

    “你爱他我看出来了。“埃俄涅妮摇摇头。“就算是吧!可缪拉从来都没提过这个字眼在我问他为什么要选择我地时候您猜他怎么说?”

    奥斯卡皱起眉头缪拉不是个笨蛋他该知道怎么哄骗一个像埃俄涅妮这样单纯的女孩儿。

    “缪拉说因为我叫埃俄涅妮是胜利女神!”

    “哦啦……”奥斯卡呻吟了一声他用手掌不断挤压额头。“我看走眼了……缪拉是个十足十的笨蛋!”

    埃俄涅妮耸了耸肩她眨了眨闪着眸光的大眼睛“他也许是笨蛋也许是不善于表达可若是听不到他说爱我我想我就不会答应他地求婚。”

    奥斯卡瞪圆眼睛这是什么理由?不说就代表不爱了吗?帝国亲王四下望了望他突然古灵精怪地笑了起来“埃俄涅妮小姐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就在“胜利女神”瞪大眼睛的时候帝国的皇夫凶猛地吻了过来埃俄涅妮被吓呆了她盲目地推着男人的肩膀忘了呼叫、忘了呼吸不过很快亲王的嘴唇离开了她她看着男人的眼睛那里面满是戏谑。

    埃俄涅妮生气了若是平常她会用一个响亮的大耳光来对付这种登徒子可面前这位却是帝国亲王她招惹不得所以她只能用寒冷的眼光大量对方。

    “殿下这算是性骚扰吗?您该做些与您的身份……”

    话还没说完埃俄涅妮小姐已经被一双粗大的手掌扯进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那个死胖子对你做什么了?”缪拉贝德贝亚面色危险地凝视着他的爱人。

    尽管骑兵将军声音很低很急但奥斯卡还是皱紧眉头“喂缪拉你这么说可不怎么厚道!”

    缪拉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做没事人儿的小奥斯卡如果对方不是他的家长、不是他的统帅他一定会刺上对方几剑然后再惩罚他的胜利女神。

    “他……他……他……”埃俄涅妮“他”了半天也没“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缪拉感到不耐烦了他转向一边的小亲王即使对方是他的统帅和家长他也要为心中的女神讨个公道。

    “我的殿下我的主人拔出你的刀我们需要一场决斗来解释这件事!”

    奥斯卡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他朝缪拉怀里的埃俄涅妮小姐眨了眨眼“看看吧!你说缪拉爱不爱你为了你他甚至不惜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与他的统帅和主人进行决斗!”

    埃俄涅妮望了望紧紧拥住自己的男人他一定是在附近观察自己。

    所以才能即时赶过来就像亲王殿下说地那样一场决斗。足以证明他可以为自己疯!

    “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埃俄涅妮竟然还仍在坚持那莫名其妙的信念。

    “哦啦……你还真倔跟缪拉一样!”奥斯卡大声叹息。他只得转向不明所以的红虎军长。“蠢货你听到了吗?告诉埃俄涅妮小姐你为什么要与我决斗。““你侵犯她!”缪拉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你凭什么维护她?”奥斯卡尽力引导自己地心腹爱将。

    “因为……”缪拉有些犹豫“我曾誓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奥斯卡大叹倒霉缪拉的脑子就像少根筋一样。“那好吧!告诉我。你凭什么立下那样地誓言?你有什么资格?”

    “我爱她!你这不是废话吗?”缪拉几乎是吼了出来。

    奥斯卡露出一脸谢天谢地的表情这个笨蛋总算是说出来了他在胸前划下向神明祈祷的手语然后对紧拥在一起的男女笑着说:“光明神赞美爱情记得把婚期告诉我。”

    望着走近人群的亲王殿下缪拉仍未松开紧握剑柄地手掌他仍有些迷惑。

    埃俄涅妮轻轻吻了一下骑兵军长的面颊“还要我做你的胜利女神吗?”

    不知道缪拉那个笨蛋会怎么说但估计问题不大奥斯卡这样想。

    不过他已经看到尤金穆布拉利格将军正在舞厅门廊那边朝他招手。看来的确到了做些正事的时候了。

    就在穿越人群的时候近卫军的炮兵少将一把扯住小奥斯卡塔里有些担心地望着老朋友。“嘿!我可看到了你和缪拉怎么了?”

    奥斯卡耸了耸肩。“没什么缪拉要结婚了他请我当证婚人。”

    “你在开玩笑!”塔里瞪大眼睛。

    奥斯卡嘲讽似的打量着老朋友。“我干嘛拿这种事开玩笑你也过去认识一下吧缪拉的未婚妻是个好女孩儿你会喜欢她。”

    塔里连忙摆手“我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儿说不定……她也是我地婚姻对象!”

    这次轮到奥斯卡瞪起眼睛“这个世界怎么了?天下的单身汉要举行集体婚礼吗?”

    塔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倒也不像您说的那样我还要再观察一阵等过些日子在把我地情人介绍给您!”

    奥斯卡只得点头不过他也有些好奇。这位小姐既然能让贪恋花丛十余年的“拐棍儿塔里”动了安定下来的心思估计一定是一位非常动人的女孩儿!

    就在舞会还未进入**地时候帝国亲王悄悄离开了他与尤金将军在门口寒暄一阵然后便跟随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拐进疗养院里的一条暗巷。虽然人们都有注意到帝国皇夫与一位地方高级将领的离席可他们都没胡乱猜想只有阿兰元帅和鲁宾元帅状似无意地对望一眼两人在视线交汇的第一时间又倏地分开。

    帝国亲王被引入疗养院中的一座大别墅在转过客厅和餐厅之后便进入主人家的圆形会议厅早已等候在这儿的军人连忙迎着亲王站了起来奥斯卡连军礼都省略了他急忙招呼大家赶快就座还说“这儿又不是主会场”

    这次赶到都林的南方军将领包括一位总司令和总参谋长还有几位与奥斯卡打过交道的将军然后就是南方军情系统的骨干包括分局长亚宁切尔曼少将在内的几名情报官员。

    “达答我的老朋友、老同学!最近过得怎么样?”奥斯卡拥抱了一下已经贵为南方军总参谋长的达答拉斯皮切中将。

    疯子达答满脸是笑他亲了亲奥斯卡的双颊“一切都好就是想你!”

    奥斯卡大笑起来“你得了吧!这种说法令我恶心。”

    在场的人就跟着起哄尤其是亚宁切尔曼似乎他与达答相处得不错。奥斯卡在笑过一阵之后便转向一直没做声的第五军区司令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这位断臂英雄还像往常那样沉默寡言只在感受到对方的大力拥抱时才抱以真诚的微笑。

    “维耶罗那方面还好吗?”

    冈多勒促狭地望着亲王殿下“您直接问我萨沙伊夫人怎么样了不就得了?”

    奥斯卡摸了摸鼻子。“嘿嘿被你看出来啦!”

    阿贝西亚将军拍了拍年轻人地肩膀“您放心吧。维耶罗那方面一切安好萨沙伊夫人也很好。只是……像达答拉斯一样思念您!”

    男人们又笑了起来这次笑得更大声了。

    奥斯卡拍了拍手他坐在圆形桌右侧的主位上。

    “很高兴大家相处得这么愉快现在该是讨论问题的时候了谁先说?”

    会议室几乎立刻就静了下来。军人们收起笑容板起面孔南方军总参谋长达答拉斯最先敲响

    面前地杯子。

    “我来介绍一下南方的局势吧!”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已把帝国南方看成是自己地禁脔不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管他的女皇妻子如何安排任何人都不能动摇他在南方的地位和影响至少是在短时间内。

    在经历数年战乱之后南方的产业经济已经恢复到战前水平的一半还多一些这主要归功于日益完善地市场体系和各大商会的努力。南方军新近设立了一大批兵站这些兵站都在过往商旅的必经之路上。除此之外。按照军部的统一部署新一年的征兵工作已经展开从国家布兵役召集令到今年口月旧日。南方集团军群已经送走19833名老兵充实了47749名新兵还有预备役征集的14oo8名半职业军人。

    “不够!这还不够!”奥斯卡对这个数字一个劲儿地摇头。

    “到今年征兵工作全部结束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达答拉斯只得这样解释。

    奥斯卡也就没在说什么。他知道这不是一蹰而就的事要按灯塔作战计划完成入侵斯洛文里亚的攻势他需要总兵力在四十万人上下的庞大作战集群。尽管这还是没有边际地事情但奥斯卡有预感、也有决心泰坦对斯洛文里亚的战争一定会由他引。

    南方贵族学乖了在战乱过后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看待倚赖经商家致富的新贵族而是虚心向他们请教生意经有些大贵族在自家领地经营酒庄和工艺品作坊这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地事但精明的南方人乐于接受新事物他们引进了英格斯特的茶叶、意利亚的文艺、西葡斯地造船技术似乎南方五省的每名公民都打算卷起袖子大干一场。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入眼的地方都是忙碌的劳动景象。

    “那么……这种繁荣的背后隐藏了哪些东西呢?”奥斯卡将在场的军官环视一遍。

    最先言的是第八军区司令长官斯图加特将军这位老将军省略了无聊的奉承和客套他直接进入话题在他看来只有一件事能够威胁到帝国南方那就是边境那头儿的法兰人。从泰坦帝国对瑞尔王国动报复性进攻以来法兰人就一直在边境线上增兵今天是一个团、明天就是一个师这种填鸭式的劲头一直持续到反坦联盟最终失利可这个时候法兰人已经在泰坦南方疆土外经营着一道二十万人组成的防线当然……是出击锋线也说不定。

    除了来自法兰人的军事压力在战前获升军情南方分局总负责人的亚宁切尔曼少将还提到一件值得忧虑的事情。南方分局在战时进行的大规模清查活动中破获了一起牵涉极广的间谍案尽管这起案件的主犯并没有供认他的东家但军情局的深入调查以把一切矛头都指向法兰王国宫廷调查委员会既“阿拉贡”

    “阿拉贡”在泰坦南方的间谍活动十分猖獗仅仅这次案就牵扯出十几名地方政府官员。针对这种情况南方分局制订了严防死守、严查死打的策略所有的外勤行动小组都已进入反特第一线他们深入各个行业、尤其是法兰领事馆和敏感的地方职权部门以及军控部门对一切可疑的人和事进行分类分组的细致排查根据确切记录显示南方分局在卫国战争期间已审讯过一万余人。并从中过滤出几十名敌特份子。

    “所以……局长大人!我强烈建议军情系统应建立一座不受世俗法规约束的、与外界完全隔离的特种军事监狱!”亚宁切尔曼小心地说他怕又被同僚或是面前这位权势滔天地大人误认为是自作聪明。

    “是啊!”尤金将军终于言了。“亚宁将军的手下把南方军的几处监狱搞得乌烟瘴气我不想诋毁您地部下为帝国安危所做的努力。但他们地方式太过极端。再说……到目前为止已有好几位大主教向我投诉过这件事很显然他们听到了风声!”

    奥斯卡垂头不语军情局的确拥有直属监狱但也处在地方军区以及军法规则的约束之内。亚宁的提议十分吸引人。

    “殿下!”南方分局长又言了“这是当务之急教会那边一定是受到了有心人的挑唆如果事情传到都林或是罗曼教廷那位即将加冕地教宗陛下是法兰人他就会向阿莱尼斯施加压力如果到时候我们无法解释监狱里面那些囚犯的出身那么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奥斯卡终于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地址选好了吗?”

    亚宁有点尴尬但也十分欣喜。这证明他的局长大人确实了解他的工作能力。

    “殿下我确实为您物色了一个好地方维耶罗那附近有一座名叫皮卡蒂辛的古堡。当然……一切还得等您亲自……”

    “既然是当务之急就不必了!”奥斯卡打断南方分局长“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南方再说亚宁我相信你的判断力和你的办事能力!”

    “谢谢殿下!”

    奥斯卡摆了摆手。“去建座监狱把那些危险份子都关进去!”

    亚宁点了点头似乎南方分局再没别的事情。

    接下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向南方军传达了他自己地一些看法和主张其实不外乎对内加强控制对外加强防御这些东西南方分局的行动给了他一些启并让他认为目前的南方算不上太平。正是由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经营南方地时候采取了这种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措施他和南方集团军群才没在未来的第二次反坦运动中吃大亏。

    不过话说回来有得必有失!臭名昭着的皮卡蒂辛堡在建立之初确实是关押间谍等要犯地特殊军事监狱可到了后来这里关押着的人犯逐渐变质多数都是那些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过不去的人。而要说到最后皮卡蒂辛监狱被信仰自由和热衷民族独立运动的斗士引为安鲁王朝军事封建**统治的象征、人间地狱的代名词。

    到了9月2o日最高军议终于进行到实际阶段阿兰元帅就近卫军在一下阶段(未来三年)的工作中心和工作部署进行了论述老元帅的言持续一整天到晚上就犯了咽喉炎不

    过阿兰刻意突出的会议精神到底传达下来在场的近卫军将领是怀着那种“大战将至”的心情听完最高统帅言的。

    其实阿兰在看待国际国内事务时的视角非常简单却极有见地他认为近卫军在未来的工作重心仍是不断完善西、北、南三方战线上的防御工事尤其是要塞、城堡、兵营等准军事设施;其次在国内来说和平是大前提近卫军务必保持传统精神绝不介入地方事务和地方上的民事事件。

    绝不介入地方事务?这看起来有些奇怪但真正的军人绝对能够领悟其中的含义地方政府的**不单体现在“日新月异”的税务政策上还有不断扩大的官僚系统带给国家和人民的沉重负担。

    阿兰提出近卫军绝不介入地方事务的概念就是指军人要坚持本职工作、与地方利益群体划清界限。至于绝不介入地方民事事件说实在的这是人老成精的银狐阿兰最高明的地方!通常情况下民变和大规模农民起义的生展总有一个源头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这是贵族阶级残酷压迫的结果而归结到一点就是地方利用特权阶级和暴力部门催化使然。

    阿兰元帅提出的军队不介入民事事件的概念就是在提醒近卫军地地方部队把持镇压人民的力度不该介入的时候要保持警醒和关注。该介入地时候才能运用暴力职权。

    不过……来自南方集群的大多数代表都对近卫军统帅地这种说法不以为然由民事事件引的大规模暴力抗争根本无法避免阿兰的措施在表面上似乎可以缓解矛盾。可一个不好就会酿成重大民变。

    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看来他还对所谓的民事事件完全没有概念。所以近卫军统帅在阐述针对民事事件的相关问题时奥斯卡在打瞌睡。

    看得出帝国亲王睡得一点都不塌实他在担心南方五省联合政府地未来因为他的妻子已经公开表示。帝国南方成立联合政府的时机并不成熟可什么时候算是时机成熟奥斯卡知道这根本就是不着边际的事没人说的清关键在于女皇的态度!如果阿莱尼斯没有授权南方五省成立联合政府那么奥斯卡的一意孤行会被视为分裂帝国这个罪名他可担不起他仍在试图说服妻子。

    在其他几个问题上最高军议也涉及到一些肤浅的表面现象比方说个别地方军区瞒报谎报预算:个别单位的个别部队消耗远远大于平均水平。阿兰针对每一种特定的情况都制订出行之有效地措施只有一点令近卫军统帅十分为难那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军情部门。

    某一天。阿兰突然现他对目前的帝**情局竟然完全陌生这种认知令他感到十分诧异军情局是他一手策划建立地特勤职权部门可当近卫军统帅视察军情局都总部的时候。他现目之所及都是生面孔深入打听才搞清楚之前为他看好的那些军情分析人员都已被下放到行动第一线。

    在最高军议上阿兰点名提到军情局在某些方面的作为完全脱离了军部地控制和近卫军的规范奥斯卡直到这时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是狐狸就会露出尾巴!用这句话形容阿兰再也适合不过了年轻的帝国亲王再无知也明白这是银狐在变相地警告他警告他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不过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自然不会在意阿兰的虚张声势他的军情局照样运作照样将大量的特情人员投入远在东疆的斯洛文里亚他相信阿兰已经对“灯塔”计划略有耳闻因为那份故意抛出的“泰坦斯洛文里亚传统边界示意图”已经上市了而且通过一个地下拍卖场卖了个大价钱。

    一计不成阿兰自然又生一计在会议最末在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介绍了帝国的“五年战争资料生产纲要”之后近卫军统帅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议案针对“近卫军炮兵第一师”的实际归属问题展开全军讨论并且说“总不能叫帝国唯一的现代化火炮部队老是四处乱跑。”

    奥斯卡就冷笑他知道那个“四处乱跑”指的是什么于是他就当着全体军议代表的面大力拍桌子并在“哦啦”一声之后向统帅大喊大叫!

    “谁也别想打第一炮兵师的主意!休想!休想!”

    阿兰自然没有估计到亲王殿下的反应会这样激烈而奥斯卡也早就做好打算了与其让塔里被阿兰配到某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不如让阿莱尼斯知道她的丈夫和她的军队统帅大吵了一架。

    果然就在这边的讨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来自汉密尔顿宫的皇室通讯官抵达会场。

    “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令!鉴于近卫军炮兵第一师的辉煌战绩和大型火药武器的战略价值皇室加封炮兵第一师师长塔冯苏霍伊子爵中将衔中将师长塔·冯·苏霍伊子爵极其炮兵部队即日起归入都保卫部门受都卫戍司令节制。”

    奥斯卡在心里拍了拍手他的阿莱尼斯还是那样善解人意而且猜得很准。

    接下来最“惨烈”的竞争开始了“帝国五年战争资料生产纲要”正拟选择一支精锐军团作为全部换装火药武器的试点单位这项议题刚一开始就引了一场大地震几乎所有的军区司令和集群长官都从主席台上站了起来无所不用其极地攀比各自的优势那声势就像马上要决斗一样。

    鉴于会场秩序太过混乱鲁宾元帅只得终止会议他与阿兰一块儿邀请奥斯卡说是这是只有他们三个共同讨论才能决定的事。

    奥斯卡却说他根本无所谓既然是试点在哪个的军区的哪支部队还不是都一样。

    最后阿兰和鲁宾还是决定了两位元帅都看上了大泰坦尼亚省那里不但有丰富的铁矿资源和较好的冶金工业基础而且大泰坦尼亚地处帝国内6被三方集群和一方水仙骑士团围在中间不愈生危险。

    当消息传到奥斯涅亲王耳朵里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回去都林的马车上。后来……与奥斯卡同车的尤金将军回忆说:当时还看不出亲王殿下的脸色他只是不停地冷笑。

第三章

    教历8oo这一年都林的冬天来迟了。转眼就到了11月末可高大的梧树和路边的草坪还透露着墨汁一样的绿。

    晚秋总有落叶那些不耐寒的低矮灌木和自家庭院里的花朵早就是一副破败不堪的光景从都出转向四周的森林或是山地这种秋意更加明显。林地有风和不断掉落的果实山地有不定时的秋雨从一块块的雨云中钻出来伴随触目惊心的电闪雷鸣。

    大自然赋予天鹅山童话一般的景观尤其是秋天枫叶红得一塌糊涂、最后一季山茶花漫山遍野的时候。从山脚下的甬道走上来白日中的光影稀疏地散落在树间一些小动物在林中穿行当你留意到它们它们又眨眼不见。

    天鹅湖还是那样美丽与她邂逅过的人都会留下一篇游记可当再一次与她重逢人们又现她已完全变了样子具体哪里不同是说不清的人们就努力寻找修辞。有人说天鹅湖是光明神的镜子湖水的倒影就是神明的样子:有的说天鹅湖是一颗神明遗弃的宝石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造物主的大意:还有的说天鹅湖是孕育生命的圣地神话时代的大地之母曾在此沐浴然后便怀孕诞下世上最伟大的神氏。

    11月末的天鹅湖就是如此碧水荡漾映着云彩和天光四周的大山是她的港湾身旁的城堡是她的骑士。不过有人说天鹅山城堡更像一位公主可是谁管他呢?站在湖边。吸着湖水和泥土地气息眺望城堡脚下升起的炊烟即使是被世俗事务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难得地露出笑容。更何况今天他是来参加一位老朋友地婚礼。

    婚礼就在湖边举行。天鹅山城堡里的侍从在连接水岸地一处小台地上搭建了拱门形状的花藤架拱形花架的顶点摆放着光明神的塑像和一个金光闪亮的十字架。

    牧师站在花架下面新郎新娘正对着他。看情形缪拉贝德贝亚将军已经与他地胜利女神交换了信物牧师微笑着。向观礼的人群大声宣布面前这对新人已是神明祝福过的合法夫妻。

    观礼的人群分立新郎新郎两侧左边是新娘的亲朋确切一点说是在都农垦部占有一席之地的吕贝克家族而新郎所在的右边说实话与人头攒动的左边比起来缪拉的朋友寥寥无几只有他的家长和跟随家长地人赶来观礼。

    不过这种情形并未减少婚礼的喜庆氛围吕贝克家族爱好大自然、音乐、文艺。这一家成员众多是都圈着名的乐天派。埃俄涅妮小姐地婚礼更像是吕贝克家的家庭庆典老老少少像孩子们那样放礼花、捉弄新郎、捣乱宴会。而缪拉只得诚惶诚恐地奉陪下去突然多了一门热情过头的亲戚这令他感到无所适从不过为了身边的新婚妻子。缪拉只得苦忍下去。

    奥斯卡总算见识了真正地婚庆狂欢吕贝克家的人确实是爱好玩乐、耽于享受的一群捣蛋鬼。他看到自己的骑兵统帅被人固定在椅子上一位女士用脚上的高跟鞋给他灌酒一群孩子用缪拉的将军剑追打嬉闹似乎只有新娘没有受到骚扰。

    奥斯卡将埃俄涅妮拉到身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城堡“喜欢吗?”

    埃俄涅妮揭开面纱她有些不太确信亲王殿下的语意。“这是天鹅山城堡童话中的城堡没人会不喜欢的。”

    奥斯卡微微一笑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闪闪亮的金钥匙。“喜欢就好她是你的了!是我送给你和缪拉的……”

    “不!”埃俄涅妮被吓得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或者说怎么会?把天鹅山城堡当作婚庆随礼送人?说真的新娘有那么一刻在怀疑面前这位殿下的头壳一定是坏掉了要不然就是他在都林的贵族院受了什么刺激。

    “怎么了?”缪拉赶了过来他好像听到妻子在对小主人大喊大叫。

    奥斯卡靠在一具高背椅上他惬意地打量着美丽的城堡。

    “城堡……他的城堡……”

    红虎军长奇怪地看了一眼语无伦次的妻子他又转向奥斯卡“到底生什么事了?城堡怎么了?”

    奥斯卡把手里的黄金钥匙晃了晃“要送人一栋大房子当然要准备这样一把钥匙。”

    缪拉望了望城堡他已经明白了“可是……那不是一栋大房子那是天鹅山城堡是您的母亲留给……”

    “不!”奥斯卡摇了摇头“我到昨天才真正明白都林没有一件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

    缪拉想了想然后便从家长手里接过这份价值连城的礼物他的妻子刚想说话就被他制止了他打面色不郁的埃俄涅妮加入自家的群体。

    红虎军长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亲王身边他看得出这位一度意气风的年轻元帅正被颓唐丧气的心绪折磨着。

    “就因为贵族院驳回了成立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议案?”缪拉小心地问。

    奥斯卡嗤笑了一声“你应该说……是贵族院第二次驳回了成立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议案。”帝国亲王浅浅抿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香槟他的眉宇纠结无数焦虑。“泰坦法典明文规定——当贵族院第三次否决同一议案的时候这项议案将自动搁置三年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缪拉眨了眨眼他只对水仙军管条例了然于胸对泰坦法典可是一点都不熟悉。想来想去他也不知怎么安慰愁肠满腹的小主人最后他只得说“那样的话我们就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

    奥斯卡苦笑。“你觉得……我地妻子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吗?”

    缪拉张了张嘴这次他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奥斯卡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也许他只是忧愁。倒不见得多么在乎这件事。

    “缪拉你跟随我八年。与我一同经历了无数风波可以说……你看着我登上今时今日地身份地位。在这中间你有没有现什么?或是明晓什么道理?”

    缪拉又仔细想了想最后他说:“剑与火!”

    “剑与火?”奥斯卡有些诧异这好像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是地!剑与火!”缪拉用异常肯定的眼光回视他的家长。

    记得第一次见到家长时他还是个冲动好斗的孩子可是现在……“您仔细想想就像您说的那样我们经历了无数风波哪一次不是用剑和烈火解决问题?有些事情看似复杂但我们若是用最简单地办法去处理……”

    “用剑与火去处理?”奥斯卡瞪着眼睛打断缪拉的话他在没有深思熟虑之前就给予否定。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红虎军长露出一副军人才有的神情他挺着胸气势昂然。单手紧紧抓着用以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剑。

    “既然我们的言辞不能打动对方既然我们的努力就要化为泡影我们只能用剑与火来解决这件事。”

    奥斯卡摇头。猛烈地摇头。“不!不!这行不通!这是都林!是我妻子的都林是我的皇帝的都林。”

    “是啊是啊……”缪拉竟用一种隐含讥讽地目光打量着年轻的亲王殿下。“阿莱尼斯是您的妻子、是您地女皇可现在她的头衔又多了一个您的绊脚石!在我看来您的选择只有两种。我相信您也现了一是把这块大石头搬开让咱们走过去:二是就让她挡住去路咱们听天由命。”

    “阿莱尼斯……是我地妻子!”奥斯卡几乎是呻吟出声不过他在表示肯定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将“我的女皇”给省略了。

    “缪拉!你知道的我不会伤害阿莱尼斯!”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气势虚弱奥斯卡又坚定地补充了一句。

    缪拉笑了他承认自己在用轻蔑的眼光看待主人。“说实在的您刚刚说的这些无一不是胡扯您口口声声说不想伤害阿莱尼斯可您一直在做伤害阿莱尼斯的事!”

    奥斯卡的目光危险起来他死盯着缪拉的眼睛他从小就不喜欢被人解析、被人揭穿伪善的面具。

    ——————————————————————————————※

    缪拉迎着亲王的眼睛他知道这不是顾及颜面的时候。

    “难道我说错了吗?您一直都在伤害她当一个深爱你的女人看着你与其他的女人吻颈交缠甚至结婚育子这种伤害还不够吗?而且……请您不要把拥有四位正妻这种事说得理所当然您若是以为这是神明的恩赐就大错特错了这只是神圣安鲁拥有的一种特权所以……阿莱尼斯不会抱怨神明她是女人她只会抱怨你!”

    奥斯卡猛地别开头他想火可又想到这是缪拉的婚礼再说他的确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词句。最后情节抑郁的亲王殿下只得妥协一般地说“我承认行了吧?我是伤害过阿莱尼斯还不止四位夫人这件事。但我已经誓不再伤害她我……”奥斯卡突然感到无话可说这一次他已经下意识地把“我的妻子”这项认知也省略了。

    缪拉摇了摇头他在叹息。“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您只是这样以为而已若是说白了您不是不想伤害阿莱尼斯而是不想触怒她!”

    奥斯卡半晌都没有言语他的嘴唇像裂开的树皮一样干燥他的心脏像破损的沙陋一样渗落着情感和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做了这许多仅仅只是不想触怒阿莱尼斯?奥斯卡反复思量他觉得不想触怒阿莱尼斯和不想伤害阿莱尼斯是同一件事。可是……为什么在说出来的时候却又从中掘出许多大不同的观感呢?难道……真的是怕……怕她被激怒?可这只能说明爱她至深才会惧怕伤害过后可能出现的场景。

    奥斯卡单手掩住半个面孔只露出一双蕴涵着不确定的眼睛。这应是他第一次现。不管之前或之后地过往他深爱阿莱尼斯爱到怕她的一个眼神和一个心意。但是……这种已经刻骨铭心的爱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地呢?奥斯卡又开始怀疑。因为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件事。

    “元帅、家长!”缪拉低声呼唤他指了指被家人和欢笑包围在中间的埃俄涅妮。曾在生死杀阵中几进几出也不皱下眉头地缪拉贝德贝亚露出满眼的幸福他对亲王说“您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她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一个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是可以用理由或是有限的言辞来解释的。

    “因为她让我知晓一个女人真正希望得到的是什么东西?”

    奥斯卡更加疑惑一个女人真正希望得到地是什么东西?珠宝?饰?豪宅?名利?男人的爱?同类的嫉?这谁说得清呢?

    缪拉仍在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凝望他的妻子。他对身边的家长一字一顿地说:“一个女人……真正希望得到的……就是主宰自己的命运!遇爱就放纵地爱、遇恨就刻骨地恨!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

    若说恍然大悟倒也不会奥斯卡只是隐约体会到缪拉话语中地深意他不了解女人更未思考过女人真正希望得到什么这样的问题。他的爱是盲从地、盲目的其中还搀杂着各种各样的限定条件若是这样……奥斯卡又不敢确信了他对自己与阿莱尼斯的情感再一次充满不确定地怀疑。

    “那么……”缪拉沉吟一阵他觉得该是摊牌的时候了。“还是那两种选择!一搬走石头;二听之任之!您是家长。我的主人、我的统帅您得做决定。”

    奥斯卡终于挪开挡住面孔的手掌他的手抚过鬓、抚过脑后、抚过那条染了油、编制得异常整齐的小辫子。辫子是他的阿莱尼斯今天一大早的手笔。

    “哦啦……”伴随一声深长的叹息奥斯卡用不愿被任何人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召集人手……”

    不管怎样缪拉听到了他大喜过望地站了起来。并朝面前的家长猛力地敬礼也许他的蜜月假期很可能因此而泡汤但没有什么是比在都大干一场更令人开怀的事。

    奥斯卡在下午就离开了天鹅山带着塔里。马车跑得不快亲王殿下冲着车窗出神最近他似乎经常做这种事。窗外熙熙攘攘是整个世界的缩写。农人在田间地头辛苦劳作远远见到骑士和华丽的皇室马车便赶紧跑到路边跪在地上。一些绅士摘下帽子向马车行礼不过更多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他们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牧师把教堂门外的征兵宣传画揭了下来换上催收十一税的大条幅人们就围拢上去对

    条幅上的明细规定指指点点但这些被生活的苦难磨砺惯了的老百姓只是下意识地抱怨两句再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临近城市繁华的气息逐渐厚重街道上开始出现行色匆忙的路人和步态悠闲披着毛线披肩的女士。城里人多车也多马车在石板路上穿行汇聚成一片呜隆呜隆的声响;间或会有一名邮差或是骑士驾着标有政府财产的高头大马与街上的人群擦身而过若是刮到路边的小商贩街头巷尾立刻就会传来南腔北调的叫骂声。

    司法部的巡城兵马沿着集市外的小街过来了这些老爷兵各自晃着一根明晃晃的短马鞭马鞍下面还吊着一根茶盏粗的大棒。遇到胡搅蛮缠或是看不顺眼的家伙这帮喜好找麻烦的巡兵就会挥舞大棒乱砸一气直到对方拿出几个泰士或是已经奄奄一息。

    在街上讨生活的都是一些可怜人都林城真正的绅士都在王者之路两侧的国家公务区这里没有巡兵骚扰也没有跟你纠缠不清的街头艺人只有穿着燕尾服甩着黑色手工雨伞的绅士在缓慢穿行。他们就像一群只会摇摆的两足动物面目虽然生动丰富可骨子里却透出呆笨麻木的气息。

    “你和都卫戍司令相处得怎么样?”奥斯卡突然转向塔里。

    近卫军炮兵中将师长只是耸了耸肩“您是指阿兰元帅的小孙子吗?”

    “恩哼……除了他还有谁?”奥斯卡冷哼了一声。

    塔里揉了揉鼻子他最近有些伤风。“应该怎么形容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呢?”炮兵师长沉吟半晌。“就像他爷爷一样一个真正地军人也许没有银狐阿兰那样老成。但他也算是精明强干。”

    “我是问你和他相处的怎么样?”奥斯卡有些不耐烦了。

    塔里摊开手“还能怎么样?平平常常!我和他级别差不多。他也不好意思命令我。再说我成天无所事事又不像他那么忙只能自己找乐子。”

    奥斯卡有些担心地望着老朋友“跟我说说你都干什么了?”

    塔里笑了起来。“你就放心吧!我已经过了四处惹是生非的年纪了!”近卫军炮兵师长边说边神秘地伸手探进胸怀“您知道我在研究什么吗?”

    奥斯卡看到炮兵中将掏出一卷图纸待塔里把图纸打开以后他才看清这是都林市内地平面效果图。

    塔里自信满满地打量着他的杰作。“您看啊!通过一个多月地实地考察我绞尽脑汁才琢磨出这份东西。这上面标注着每一门火炮在都林城里的摆位一旦城市出现乱局只要我的火炮在这些炮位上我敢保证没人能够抵达皇宫和各处重要的政府部门……”

    奥斯卡一把就将这份图纸抢了过来“塔里!你是个白痴!”

    炮兵师长有些疑惑他觉得自己做的是一件好事为都林城防事业做点贡献。这难道不应该吗?

    奥斯卡打量了一下炮兵师长地杰作他还带着那种独特的笑只是十分阴冷。

    “若是你在这些炮位上掉转炮口。都林城是不是就完了?”

    “怎么可能?”塔里瞪大眼睛他不太明白亲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奥斯卡将图纸丢到塔里怀里“还说你不会惹祸?把这份东西记在心里就行了!若是你把它被糊起来挂在办公室的墙上……相信第二天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该如何进攻都林。”

    “那……那可怎么办?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得了吧!”奥斯卡又瞪了一眼那份图纸他敏锐地察觉到。图上的火炮将是一柄双刃剑进可以抵御强敌掉转炮口就可以毁灭都林和这个国家的上层建筑集体。若是阿莱尼斯知道塔里在摆弄这样一份东西……

    奥斯卡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确信缪拉的分析他的确怕阿莱尼斯怕阿莱尼斯的强势会摧毁他在心底想要维护地某种东西。不过……

    话说回来自己若是真的想要维护与阿莱尼斯的关系又怎么会命令缪拉秘密召集人手?看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

    “陪我去喝酒吧!我要看着你把这件东西烧成灰。”奥斯卡烦躁地嘀咕了一声。

    “呃……这个……那个……”

    “你想干嘛?舍不得?”奥斯卡地目光危险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塔里连忙解释“我是想说……我约了人!”

    奥斯卡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派个传令兵告诉那个人就说约会改期了!”

    “嘿老朋友!你可不能这样!”塔里有些着急了“我和艾雯莉约好的……去拜访她的父母!”

    奥斯卡还是有些搞不清状况他用难以置信的眼光上下打量“拐棍儿塔里”

    “艾雯莉是谁?”

    “她是……布埃德侯爵家地小姐”塔里支支呜呜地哼唧“呃……你知道……这是正式的拜访!再说布埃德侯爵家门禁森严这一代的布埃德侯爵还是看在我是一位战斗英雄的份儿上才允许他的女儿与我交往我很珍惜艾雯莉……她就是那个与我结伴终生的女人。”

    “停车!”奥斯卡突然大叫一声。

    跟随队伍的侍卫为亲王殿下打开车门奥斯卡对着塔里朝门外一努嘴“滚出去!”

    塔里就莫名其妙地滚了出去。望着绝尘而去的庞大马队炮兵中将一个劲儿地犯嘀咕“不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又坏了哪根筋?”

    就在塔冯苏霍伊子爵像个弃儿一样杵在路边的时候。亲王殿下地马队里转出一名骑士骑士驰回炮兵中将下车的地方并对一脸莫名其妙的拐棍儿塔里说:“子爵阁下。亲王殿下嘱我向您传话殿下说。在您与为小姐走进教堂之前不要让他看到你!”

    “真不愧是我地老朋友……”塔里苦笑着摇头最后他还是朝马车消失的方向敬以军礼。

    在许多东方流传而来地传奇故事中给西方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无非是那些身怀绝技的侠客和以神秘的龙形图腾为信仰的东方帝王地故事。

    不过在西方人看来东方人的帝王并不懂得享乐因为……哪有人会把自己圈在四壁都是高墙的宫室里?那样的东西称不上是皇宫。更像是集中关押精神病患者的场馆。

    大概是从神话时代开始西方的国王就已向臣属贵族开放王宫只要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王宫就是最高级的游乐场地。不过当然东西方的帝王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宫廷中地游戏和各种娱乐项目都要以取悦帝王为最终目的。

    当奥斯卡回到汉密尔顿宫的时候先看到地就是那群等待女皇陛下施舍晚餐的大贵族其实这些家伙早已尝遍世上的山珍海味他们只是贪恋皇宫餐桌上的一个座位。

    穿过拥挤地走廊撇下那些阿谀谄媚的人群。再穿过几间正在表演杂耍的游乐室还未进门奥斯卡便听到他的妻子出一阵极似母猫叫公猫的笑音。亲王殿下在门口整了整着装又深吸几口气。当他打开大门时满布阴霾的面孔已经浮现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亲爱的!介意与我分享你的快乐吗?”

    “哦啦!”女皇陛下学着丈夫的口气欢叫了一声她从台阶上的宝座里跳了下来大大方方地奔向丈夫的怀抱。丈夫用炙热的嘴唇吻疼了她。可她更加兴奋、更加开心。

    “我的奥斯卡快来看看快来看看!我本来以为你要错过啦!”

    奥斯卡环顾四周皇宫大厅内满是欢声笑语一队侍者贴着墙根站在远端他们脱着银制的餐盘上面都是佳肴美酒任人取用;陪伴女皇陛下一同玩乐的人群仿佛拥有同样一副面孔奥斯卡一个都不认得即使认得也叫不出名姓。

    穿戴将校服的军人、盛装亮相的夫人小姐、挺着大肚脑的政府官员、胸膛挂满荣誉勋章的世袭贵族形形色色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奉承仰躺在云端的阿莱尼斯。而阿莱尼斯……她的乐趣来自于一头畜牲长手长脚满身黑毛形状可笑但奥斯卡也叫不出这头畜生的名字。

    “驯化的黑猩猩会表演的黑猩猩!”阿莱尼斯边说边扯着丈夫的手臂围在四周的人群立刻给女皇夫妇让开道路。

    “黑猩猩?”奥斯卡想笑可他觉得自己笑得像那头畜生一样难看。

    “快点!让我的丈夫瞧瞧它的表演!”阿莱尼斯大声吩咐那位不知打哪来的驯兽师。

    打扮成小丑的驯兽师连忙向女皇夫妇行礼然后他便朝那头畜生使了个眼色黑猩猩突然朝驯兽师的裤裆踢了一脚结果他的那副丑态自然引得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

    接下来……翻跟头、打把势、做鬼脸、装疯卖傻、痴愚犯蠢一人一兽将皇家宫殿闹了个天翻地覆阿莱尼斯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还不忘展示她那王者的豪气女皇陛下朝她的宫廷长官大声吩咐“赏!赏金币!”

    纪伯纳委西阿塞利亚侯爵立刻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不过他的妻子拦住了他卡梅伦夫人一把抢过装满金币的钱袋只丢给黑猩猩一个银币。

    结果呢?看看这头畜生是多么聪明啊?它对那枚银币连看都没看只是绕着卡梅伦夫人转了一圈然后突然掀开这位夫人的裙摆。一双被白色丝袜包裹的迷人的大腿立刻显露出来受惊的卡梅伦夫人尖叫出声她丢开钱袋只顾遮掩裙子。

    聪明的畜牲一把抢过钱袋然后便敏捷地蹿到女皇陛下的宝座上。

    阿莱尼斯终于笑倒在丈夫的怀抱里围绕她地人群也陪着放肆地笑了起来。只有倒霉的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气急败坏地呆在原地。

    奥斯卡也笑了他倒不是为了眼前这幕荒唐的喜剧而是为了自己地懦弱、为了自己的幻想。他不该嘲笑自己吗?事情地确就像菲力普古里安说过的那样——都林完了!都结束了!

    小丑打扮的驯兽师扑跪在深受其害的侯爵夫人脚下不断哀求四周的人群出一浪高过一浪地笑声。一头奸计得逞的畜生大模大样地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数钱而本应坐在那里的帝国女皇瘫在男人怀里开心得近乎立刻就要死去……

    各种声浪各种含混色泽的景象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头晕目旋他踉跄脚步、扶着一根石柱“阿莱尼斯我累了。阿莱尼斯。”

    女皇陛下缓缓收起笑容她在平复脸上的红润之后才关切地打量丈夫。“你怎么了?缪拉的婚礼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奥斯卡摇摇头“我只是累了!”

    帝国女皇终于收起轻浮的举止和行状她挺着胸膛向四周的人群摆了摆手“各位今天就到这里!”

    畜生被牵走了它的主人满载金币;贵族官僚跟着走了他们追着畜生议论纷纷这是头能让女皇陛下开心大笑地稀罕畜生。值得他们逢迎;最后夫人小姐们也离开了宫殿她们唧唧喳喳地讲着话。说的无非是今天在宫室里的见闻。

    现在环顾四周没有了欢笑、没有了吹捧、没有了玩物、没有了人流如灼地氛围稍稍有些失落的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只得转向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斜靠在一具沙里似乎是在琢磨心事。

    女皇陛下微微一笑。她坐到男人地膝盖上。奥斯卡连忙调整坐姿他尽力让女人坐得舒服一些。

    “我现了!”阿莱尼斯使劲儿刮了一下男人的鼻子。

    “现什么了?”奥斯卡勉强提起兴致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是一副对答如流的样子。

    “卡梅伦的大腿可真白、真结实!让我的丈夫都看呆了!”

    “哦啦……你得了吧!”奥斯卡苦笑起来他承认自己是在呆可绝不是为了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的大腿。

    女皇不依不饶她又用手指刮了一下小男人高挺的大鼻子。“怎么!难道是我看错了吗?我和你近在咫尺!”

    奥斯卡用力揽住妻子的腰肢“我的阿莱尼斯你得承认!你嫉妒是因为卡梅伦夫人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展露大腿而你却不可以!”

    阿莱尼斯猛地掐了一把男人的胸肌“你是把我形容成一个喜好暴露的淫荡女人吗?”

    奥斯卡的手掌已经伸进妻子的衬裙他满意地看到受到侵犯的女皇陛下紧紧蹙着眉头呼吸越来越急。

    “我是我的淫荡暴露妻!我一个人的!”

    女皇陛下嘤的一声钻进男人怀里她用牙齿撕咬男人的锁骨而她的男人也亢奋地抓住

    她的头那双作怪的手掌终于离开结实紧滑的大腿并已凶猛地覆上女人下体的禁地。

    “哦啦……不会吧……”奥斯卡出一声惨痛的呻吟触手之地传来月经带的质感倒霉的男人只得在抱怨过后一个劲儿的深呼吸。

    阿莱尼斯伏在男人怀里闷头怪笑“这是对你那双贼眼的惩罚。”

    奥斯卡十分冤枉他的硬挺已经涨大可他的妻子却挂起免战牌这种事说出来都觉得懊恼更别提我们的当事人。

    “缪拉的婚礼怎么样?”女皇从丈夫的大腿上跃了下来她整了整自己的衣饰然后仪态万千地坐入金光闪闪的皇椅。

    “还过得去!”奥斯卡也整理了一下心情他从手边的餐盘里挑拣了一个新鲜的橙子不由分说便开始剥皮。“缪拉要我代为转达他的谢意你送的礼物十分珍贵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你没有亲自到场再怎么说你也是新郎新娘的半个介绍人。”

    阿莱尼斯耸了耸肩“我可一点时间都没有!这你是知道的!”女皇陛下边说边扳开指头。“上午是与荷茵兰大使的外务照会中午是军部一位退休老元帅地葬礼下午又是什么见鬼的内阁统计年会!真搞不懂帝国养着这么多的官吏到底是为了什么?这里地事情都得由我亲历亲为!”

    “再说……”阿莱尼斯停顿了一下。她深深打量着自己的丈夫“我送地礼物在怎么珍贵也比不上你的大手笔!连眼都不眨就把一座皇室城堡送给外人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得出这种事。”

    奥斯卡警惕起来。他的妻子已经变得喜怒无常了尽管加冕典礼还只是数月以前的事。但阿莱尼斯已由之前的那位娇纵跋扈地公主完全蜕变为帝国皇帝。就像现在奥斯卡又开始担惊受怕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又在某个方面触动了妻子那敏感的脑神经。

    “你……是在抱怨我吗?”

    阿莱尼斯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你若是把天鹅山城堡送给阿兰元帅的话倒还可以理解。可你把它送给一个小小的骑兵军长缪拉值得你……”

    “够了阿莱尼斯!”奥斯卡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认为我在拉关系?或是收买人心?”

    阿莱尼斯又摇头“你当然不会那样做因为根本不值得。”

    奥斯卡深吸了几口气这一天他已有好几次想要大脾气可他都忍住了他早已不是那个只会拔刀相向的莽撞少年所以他又坐入沙并用好整以暇的口吻对妻子说。“我不想吵架如果你也不想那咱们就换个话题。”

    阿莱尼斯轻轻一笑。她换话题了“你是不是还在为南方的事情耽心竭虑?”

    奥斯卡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他是总算看出来了!阿莱尼斯就是想要找麻烦就像大街上那些无所事事却又拿着根大棒的巡兵一样。

    “是的!我还在争取!”奥斯卡紧盯着妻子。既然她想吵一架那就来吧!

    不过……女皇地心性确实是难以捉摸的就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已经把吵架的情绪培养得极为充实的时候阿莱尼斯却像服输一样压低了声音。

    “这又是何苦呢?留在都林帮我不好吗?”

    奥斯卡被妻子突来地软语相求搞得差点背过气他轻轻咳嗽几声用以掩饰无言以对的尴尬。

    阿莱尼斯再一次从皇位上踱了下来她走到男人身边像往常那样轻抚奥斯卡的小辫子。

    “我知道南方五省集结了你的心血和无数工作成果可都林也需要你我更需要你!为什么要离开这儿呢?”女皇将丈夫的头拥到自己怀里又把自己的面孔埋入男人的头。

    “奥斯卡不管你相不相信!从你回到都林的那天起一直到现在——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每天有忙不完的公事每天有料理不断的差使!当我疲倦的时候有你的肩膀可以依靠想散心的时候有你的笑话哄我开心!你知道吗?”

    女皇扳过丈夫的面孔两人四目想对“当我在清晨醒来现你在我的枕畔流着口水说梦话的时候!那种完全填满肺腑的幸福感简直难以形容!我甚至要掐你一把才能知道那是不是在梦里!”

    奥斯卡终于笑了“我的天!怪不得我老做噩梦再说你要验证是不是在做梦的话应该掐你自己。”

    阿莱尼斯促狭地眨了眨明媚的眼睛“我就是要掐你!因为我一掐你你这个怕疼的家伙就使劲儿把我抱住当我置身你的怀抱感受到你的体温和心跳我就知道那不是在梦里。”

    奥斯卡紧紧抿着嘴唇他承认自己的感动但又不敢承诺一些东西。

    “答应我别离开一切都好商量!”女皇终于亮出最后的底牌。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得苦笑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是在表演还是在乞求他分不清这种处境不过……他只是明白尽管阿莱尼斯说了那么多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她的立意。

    “南方……还不是很太平!”

    阿莱尼斯猛地松开怀抱她难以置信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这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已经把用意表达得十分明确了这令女皇陛下难堪、难过、难为情、难以遏制蓬勃而的怒火!

    “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女皇厉叫一声。

    而奥斯卡……他终于剥开那个橙子也许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选择了什么只是觉得离开都林并不代表离开阿莱尼斯他的妻子多半以为自己是去维耶罗那照顾分别多时的萨沙伊。

    望着垂头不语的男人阿莱尼斯终于转身离去不过她在就要行出宫门的时候突然扭回头并用讥讽的语气对丈夫说“我得提醒你最好把那个橙子给放下那是招待小白的!”

    “小白?”奥斯卡望向妻子。

    阿莱尼斯已经走出宫门但她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就是那只黑猩猩你见过的……”

    女皇已经远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手指陷入鲜美的水果最后他怒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丢开那个烫手的东西。

    那样子就像……甩开都林、和这座城市代表的一切深意。

第四章

    12月的某一天都林刚刚下过雪城市变成耀眼的白色只在油烟熏黑了的屋檐底下和屋顶的烟囱附近隐约留下灰黑的痕迹。煤渣和烟雾的尘灰污染了纯净的白雪西北风一过雪末和各种灰尘的微粒便开始肆虐在街上遮住人们的面孔在空气中钻进人们的胸肺。

    除了那些精雕细琢的高尚社区都林是肮脏的尽管大雪的降临掩埋了大部分的城市垃圾但总有一些角落仍是那副老样子就像屋瓦连成一片的巢穴。

    早就听说巢穴是杀人犯的避难所、是罪恶的源生地没到过这儿的人都用仇视的目光看待这处仿佛被都抛弃的贫民区而那些到过这里或是在巢穴深处找乐子的人通常情况下这种人会有两种说法一是巢穴毁掉了他的一切;二是巢穴令他得到了放在从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乐趣。

    卡斯罗蒂子爵就是抱持第二种看法的人。蒙受祖荫年纪轻轻的子爵阁下在贵族元老院谋到一份清闲舒适待遇丰厚的工作。他是议会表决记录员唯一的工作就是统计不计名投票的数量。对于卡斯罗蒂子爵来说生活就是不停的数数或者分辨哪边多、哪边少然后再把结果呈报上去。

    年轻人总会变着法的找乐子尤其是在都林。都的青年贵族拥有数之不尽的玩乐方式春季有游园会、夏季有应酬不过来的避暑沙龙、秋季有猎会、冬季有“南下观光团”若是想要玩得放纵一点都林城有各种各样的会所俱乐部能够提供棋牌、烟酒、美食和大麻;红灯街和那些隐没在街头巷尾地**能够提供西大6的各国佳丽!

    不过……总有人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卡斯罗蒂子爵就是如此。他在大学毕业时加入了近卫军预备役。可由于身体孱弱被扫地出门这被子爵引为奇耻大辱他甚至想到雇佣杀手干掉那个毁掉自己前程的预备役教官。尽管他最后什么都没做。却养成一个不好地毛病就是喜欢喊打喊杀。自以为是地扮演帝**人。

    在巢穴有一种非常刺激的游戏。游戏场所就在巢穴边缘确切一点说是在都林老城墙地下面一座数个世纪之前用于藏兵和储放军械的大地库。通往这间大仓库的地下通道四通八达若是没有向导引路的话最好不要轻易探索。因为在地下生活的人可一点都不友善这里地人命和一杯苦艾酒是一个价钱。

    乌烟瘴气的空间摇晃飘舞的火把像疯了一样叫嚣的人群地底仓库每日每夜都在上演同样的戏码这里是世界上最红火的黑市拳赛的比武场这里的亡命徒和职业拳手像维耶罗那的歌唱家一样出名。

    时近午夜形形色色的人群在缆绳围绕地比武场地外面焦急的等待“快刀”罗伊的卫冕战是今晚地重头戏。在靠近拳台的地方卡斯罗蒂子爵拥有一张专属于他的桌子。这是五十金泰买来的在地库里还算得上是比较不错地位置。

    人群在叫嚣、叫咒骂那位挑战者已经站在拳台上了。他披着连身斗篷人们根本看不到他的面目可这并不会妨碍人们对他的诋毁和攻击。“快刀”罗伊是地库有名的英雄连续三十二场的不败记录奠定了他在黑市拳赛中的地位。至于台上的挑战者。人们像查验牲口一样地品评有的说他太瘦弱、有的说他不堪一击正在这个时候主持赛事的巢穴大佬亲自公布了今晚这场卫冕战的胜负赔率。

    “快刀罗伊对霸拳李!1比4!”多明戈一边高声呐喊一边抖了抖手里的告示牌他的弟弟小戈多立刻接过牌子然后便把这项赌注规范传到赛场的注台。当注台那边摘掉“停止营业”的牌子之后人群便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一个又一个的钱袋递进注台注台则把一张又一张象征赌帖的纸券送了出去。

    卡斯罗蒂子爵仔细打量着台上的“霸拳李”他看不到这名拳手的面孔只能看到那双裸露在斗篷外面的铁臂。子爵咬着唇皮他在考虑其实他根本无法比较两名参赛选手的实力只不过他和快刀罗伊有些私人恩怨这个善使双刀的克尔卡人不该把那名上场挑战的近卫军少校踩在脚下还用双刀削去了少校的头!这个家伙侮辱了帝**人他绝对该死一千次。

    所以……基于这点私人恩怨卡斯罗蒂子爵连买十九场可快刀罗伊总是能够击败对手这就使对他恨之入骨的子爵阁下连输十九场。卡斯罗蒂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向赌场注台赊账时的情形他感到羞耻、感到压抑可一旦赛场敲响比赛开始的铜钟这点担惊受怕的心绪立刻离他远去他像所有流氓那样骂脏话像所有赌徒一样红着眼睛厉声嘶喊。

    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卡斯罗蒂子爵越输越多输到已把赊账当作习惯。他在贵族院的工作早就使他对数字彻底失去兴趣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今天这场输一赔四的比赛若是还不能获利他就会倾家荡产落得个身败名裂的结局。

    随着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巢穴黑市拳赛的冠军登场了这是一个彪形大汉!他精赤上身、背负双刀、锁骨后的肩胛肌肉高高隆起。

    “罗伊!”“罗伊!”“罗伊!”人群出整齐的呼喝快刀罗伊利落地跃上拳台然后便用最快的度拔出双刀在抖出一片灿烂的刀光之后将双刀高举过头、左右交差!人群幕地出一声喝彩快刀手的呼喊也传了出来。

    卡斯罗蒂子爵不屑地打量着一切他已经看腻了快刀罗伊的出场仪式这头愚蠢的猪猡实在适合下地狱。

    “挑战者……霸拳……李!”赛会主持指向孤身立在拳台一侧地挑战者。人群对他的反应是轻佻的口哨和诅咒他血溅当场地口水。

    霸拳李终于揭掉宽大的斗篷围观地人群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孔口哨和咒骂突然弱了下来。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名挑战者竟然生就一身结实紧致的黄色皮肤他的黑散乱地扎在脑后。五官扁平瞳孔漆黑。

    “是个东方人!”一名见多识广的看客叫了起来。

    “东方人?”人群终于传来骚动在黑市拳赛上出现这样一个稀罕物可不是经常能够碰到地事情拥有东方

    奴隶的大佬无疑不是雄霸一方的大人物看来这位挑战者的后台老板十分强硬。也许今晚会有一场龙争虎斗也说不定。

    卡斯罗蒂子爵双眼放光也许……今天就是收获的季节。

    小个子的东方人动了动手脚拧了拧脖子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耀武扬威的快刀手。裁判用一把斧子向他示意了一下小个子却摇摇头最后裁判只得无奈地说“挑战者不打算使用武器!”

    人群的嘘声便又喧哗起来无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上了拳台注定有一方是死人既然那个东方人乐于面对死亡。那么在快刀手身上下了重注的赌客自然非常欣喜。

    “那家伙是哪来的?”桑迪楠少校碰了碰身边地巢穴大佬他和多明戈坐在地库二层视野最开阔的位置。

    多明戈耸了耸肩“据说是被意利亚的商船从大海上救起来地。他什么都不会就会打拳!而且是正宗地道的东方拳术!”

    “东方拳术?”恶魔桑迪嘀咕了一声他不屑地望向楼下的赛场“行不行啊?”也许是在响应近卫军少校的话。比赛开始地铜钟猛然响起人群终于爆出最炙烈的欢呼就在快刀罗伊仍在向观众致意的时候……或者说是钟声敲响的一瞬间”卜个子的东方拳手凶猛地急冲而出观众的欢呼立刻转变为惊叫快刀手的反应还不算慢但他交叉击出的双刀却没碰到霸拳李的一根毫毛。

    小个子东方人眼疾手快他用臂膀和胸肌锁住快刀罗伊的一边手臂刀手想要挣扎可霸拳李却把那双持刀的手在围拦赛场的缆绳上缠了一圈。

    伴随一声呐喊小个子拳手猛地出脚这一脚击中大块头罗伊的软肋紧接着第二脚、第三脚、第四脚!在人们惊恐地等待第五次重击的时候小个子却已腾身而起在空中借力转身荡出一腿快刀手的头部立遭重击被缠在缆绳上的手臂丢开长刀高大的身体像离弦的弓箭一样应声飞跌而去。

    ——————————————————————————————※

    “漂亮极啦!好样的!”

    一声尖细的呐喊在鸦雀无声的赛场显得那样突兀人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倒在地上的黑市冠军。卡斯罗蒂子爵尴尬地坐回椅子他承认自己兴奋得直抖望着周围的人投来的嫉恨眼光子爵阁下惬意地擎起酒杯。

    快刀罗伊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就像小个子拳手以为的那样最后那次临空飞踢击碎了对手的左边鼓膜这将导致快刀罗伊对来自身体左侧的攻击反应迟缓。

    没有给对手完全站立挺身的机会霸拳李合身扑上大块头罗伊本能地朝面前的身影递出唯一的单刀东方拳手侧身一避他踩着对手的膝盖再次腾空罗伊感到左翼脑侧传来凌厉的风声他想躲避可身体的反应却比感知慢了一线霸拳李的膝盖重重地撞在对手的太阳穴上然后他便像飘落的树叶一样缓缓落地。至于他的对手……快刀罗伊的脑袋松松垮垮地垂在拳台的地板上这一击直接将他的颈骨和头颅彻底分离。

    裁判匆忙赶上拳台他用脚踢了踢保持三十二场不败记录的黑市冠军。

    “他死了!”

    人群终于做出反应有的高声叫骂、有的朝台上的东方人挥舞着拳头、有的把输得精光的赌券撕成碎片还有的大喜过望地冲向注台!卡斯罗蒂子爵终于在事隔多日之后成为这最后一种人他将赌券递给注台里的会计等待对方付给他一大笔赌资。

    多明戈和桑迪楠大睁着眼。他们同时瞄了一眼桌面上的沙漏。似乎……胜负只是半分钟还不到地事。

    “那个家伙来领赌资了!”一名打手恭敬地朝主位上的巢穴大佬鞠躬行礼。

    “叫他上来吧!”多明戈挥了挥手他转向一旁的桑迪楠“该是办正事地时候了!”

    恶魔桑迪没有言语。他只是专注地打量被扭送上楼的贵族青年。

    这个一无是处地小家伙似乎被打手的铁掌捏疼了他在一个劲儿地挣扎。似乎还在叫嚣着要报告巡兵。

    “门口就是巡兵!”多明戈边说边朝手下示意了一下两名高壮的打手立刻放开鸡鸦一样瘦小的卡斯罗蒂子爵。“不过我得提醒你这里是我的巢穴多明戈地巢穴!人们在这儿是不会向司法部的巡兵寻求帮助的!”

    卡斯罗蒂打量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您是……多明戈先生?”

    “随便你怎么叫都可以!”多明戈又摆了摆手周围的打手保镖立刻退到楼下。只有小戈多和恶魔桑迪安静地坐在原地。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或者说……我有什么地方能够为您效劳的?”年轻的子爵尽量令自己显得谦逊一些。他面对的是巢穴的大佬黑暗世界中一位权势滔天的帮派会现在地情况不允许他摆出那副贵族少爷的可笑表情。

    “子爵阁下正如您所说!我需要你的金币!”多明戈朝卡斯罗蒂丢出一册帐本。“今天你赢了我看到了是该了结你地欠款了!”

    子爵翻开账本看了一眼“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

    多明戈耸了耸肩“若是怀疑这个数字我现在就借你一名会计你自己也好好回忆一下。地下库房输赢有序、童叟无欺你最好想清楚、看仔细别砸了我的招牌。”

    卡斯罗蒂难堪地翻看着账目。就像多明戈说的那样每一页都有他的亲笔签名想赖是赖不掉地。

    “我……我没有这么钱!”

    “可问题是你输了这么多钱!”

    贵族青年咬着唇皮他无助地四下打量。似乎……没人能出手帮他一把他会失去祖先留下的大宅失去与一位男爵小姐订婚的机会四处举债会令他失去信誉若是有人向他的上司检举贵族院的那份优差也会离他而去……

    “自我介绍一下!”恶魔桑迪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近卫军少校桑迪楠霍鲁姆斯男爵我来自南方集团军群。”

    “您……您好!”慌乱的子爵阁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名南方军人找他会有什么事。

    短小精悍的恶魔桑迪揽住贵族院票选记录官的肩膀他指了指场下“年轻人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到赛场上打赢拳霸李之前的债务一笔钩消!二是咱们坐下来喝杯酒、尝尝地库厨师的手艺再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卡斯罗蒂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赛场上的拳手他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够取舍的问题。

    “我的座位在哪?”年轻的子爵笑得很凄惨。

    “您的座位在这儿!”贵族院议长莫蒂埃苏尔特公爵殷勤地招呼着面带微笑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

    奥斯卡打量了一下贵族院的议会大厅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泰坦贵族为自身参政议政的场所布置了金碧辉煌的装饰品奥斯卡看到价值连城的巨大水晶吊灯、看到排列成圆形的核桃木桌椅。最后亲王殿下的目光落在大厅门口悬挂的告示牌上木牌上用数字板记录着今日的时刻和当天的议题。

    “教历8oo年12月19日下午一基诺斯特拉斯省的湖盐出口规范(第一次复议)二在全国范围内征收‘公共厕所保养税’(第二次复议);三皇室猎场野猪泛滥问题的处理办法(第一次复议)……”

    都是些什么东西?奥斯卡收回目光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会再打贵族院的主意这里地贵族大佬都有各种程度的精神问题。

    “对南方五省成立联合政府的第三次复议排在最末”莫蒂埃苏尔特公爵边说边为端坐在主席台旁边地亲王殿下送去一杯热腾腾的红茶。

    “抱歉殿下。这种安排可能会耽误您一下午地时间但您也看到了其他的议案都很急迫。地方上都在等结果!”

    奥斯卡冲满脸谄笑的苏尔特公爵轻轻点头他并未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不过他倒有些好奇因为一位帝国公爵若是能够活成莫蒂埃苏尔特这副下作的样子也算极为新鲜。在奥斯卡看来他在从前结识地那些大公爵都是些精明强干的实权人物而这位苏尔特公爵……若不是奥斯卡相信妻子的眼光那么他在见到莫蒂埃苏尔特对帝国女皇那副嘴脸的时候一定会误认为他们有过一腿。

    “我有点不明白……”

    “您请讲。别客气!”老莫蒂埃像妓女一样贴了过来他那双写满阿谀的眼睛放射着伪善至极的虚假瞳光。

    “为什么要把南方五省的议案排在那个什么‘公共厕所保养税’的后面?”

    “呵呵!我的殿下这您就不清楚了!”贵族院议长摊开一纸卷宗“您知道帝国境内有多少间公共厕所吗?”

    奥斯卡差点喷出一口茶水“知道这个干什么?”

    苏尔特煞有介事地瞪大眼睛“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公共厕所的数量和位置决定我国卫生事业地成败这些公厕体现了我国的国格和民众的道德水平!当然我所说地这些还不包括近卫军控制的厕所您知道吗?从公厕的质量和密度就可以看出帝**人的福利标准……”

    整整一下午奥斯卡听到地都是这种或类似的言论。他还亲眼目睹年纪大得足够做他祖父的两位老议员因为王宫门前车辆停放问题生口角最后升级为斗殴!如果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仍对都林有一丝留恋的话也已在这时消磨殆尽。最后的最后终于轮到南方五省成立联合政府的第三次复议。在场的南方贵族摩拳擦掌他们彼此打气还不断向高高在上的亲王殿下透去试探的眼光。

    奥斯卡始终坐在原地既无惊也无喜。他打量着面前这些聒噪、庸碌、于国于民没有哪怕是一点用处的荣勋贵族阶级。他们依仗家世和世袭爵衔端端正正地坐在这里说着一无是处却又冠冕堂皇的官话讨论无边无际说出来都令人笑掉大牙的所谓国家事务……如果换成他坐在阿莱尼斯的位置上他就让这晨昏暮鼓的贵族院议会制彻底成为历史名词他要让后世子民只能在历史教材上现这处荒唐至极的元老院遗迹!不过……这个时间也快了!可以说几乎是立即!

    “今天的最后一项复议!”苏尔特公爵在主席台上重重地落锤他环视了一遍在场的贵族并用抑扬顿挫的声音高声说“先生们绅士们!这已经是南方五省成立联合政府一案的第三次复议大家都知道规矩我相信你们会慎之又慎地考虑!那么从现在开始……”

    老公爵瞄了一眼大厅一侧的座钟“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权衡利弊然后开始不记名投票表决!在面前的牛皮信封上写下同意或是不同意。记住规矩字迹模糊或是信封空白都算弃权!最后务必将信封交给我们的票选记录员卡斯罗蒂子爵!”

    “子爵阁下您准备好了吗?”贵族院议长转向主席台下方的票选记录席。

    卡斯罗蒂子爵像往常那样敲了敲他的手锤这表明记录员已经做好工作准备。可就在这个时候子爵阁下的目光与望往这边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撞在一起。像受到惊吓一样卡斯罗蒂匆忙回避不过还好没人注意到帝国皇夫嘴角扬起的冷笑和票选记录员因过度紧张而不断淌落的汗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记录员的随从已经走遍全场他们收齐了一百二十八位贵族院元老议员的选票最后统一交给不断擦拭额头的卡斯罗蒂。

    卡斯罗蒂在怀疑他的小动作到底能不能瞒过场内近三百双眼睛?

    不过……他更担心自己的家财和拳台上地那个小个子东方人!突然!年轻的记录官愣住了!他好像已经完成了调包的动作这可真是见鬼!看来那几个小偷对他地不断训练还是有些好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完成了这项说来不容易、做起来却轻松无比的工作。

    瞄了一眼场内无所事事地贵族元老卡斯罗蒂子爵稳了稳心神他早就听说过南方商人和南方贵族的富有。如果主席台上的那位亲王殿下真的在事成之后履行承诺那么自己就可以拥有一家大型的搏击俱乐部。他就可以在自己地俱乐部里欣赏令人热血沸腾的生死拳赛……

    “赞成票……一枚……反对票……一枚……”

    记录员的报数开始了!南方贵族焦急地等待着不过场内仍有许多人在幸灾乐祸地看热闹他们嫉妒南方人的富有如果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成立

    能让这些暴户更好的聚敛财富那么他们绝对不允许。再说谁都知道主席台上的那位亲王殿下为什么会列席今天的议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经营南方不是一天两天至高无上的女皇陛下也盯着这项议案好几个星期这种时候谁都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是他们听错了吗?

    “南方五省成立联合政府的最后一次复议!”会议票选记录官大声读出结果。“赞成票55枚、反对票52枚、21枚弃权……按照议会章程此项议案……”

    南方元老议员地欢呼淹没了卡斯罗蒂子爵最后的话音一些年轻的贵族议员甚至跳上桌子大力拥抱彼此。

    “不对吧?”贵族院议长已经离开主席台他手忙脚乱地翻拣着堆在记录员桌面上地牛皮信封。

    “是啊!一定是哪里出错啦!”一个大腹便便的贵族元老立刻响应起来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前两次的票选虽然都是以微弱优势否决了南方人地议案但敌视南方人的议员早已在最后这次达成一致根本不该出现南方人三票胜出的局面。

    卡斯罗蒂子爵的慌乱完全写在脸上。他结结巴巴地向议长解释“我“““我也不相信!可……可我数了三遍!”

    议会现场终于陷入混乱一大群元老叫嚣着重新投票。而热情满怀的南方贵族以及支持他们的元老议员自然不愿!双方人马分成两座阵营互相谩骂、互相诋毁、互相投掷手套和各种莫名其妙的小东西。

    莫蒂埃苏尔特公爵看了看手上的票选结果又看了看大吵大闹的双方阵营。场面太混乱了贵族院议长惊恐地现两方人在数量上真的分不出高下!除去那些坐在原位看热闹的“弃权票”一时半刻还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这让我怎么向女皇陛下解释这见事?”苏尔特公爵死命瞪了一眼畏缩成一只鸡鸦模样的卡斯罗蒂子爵。

    “我想……您还是先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迟迟不能认定第三次复议的结果?难道我们不是按照法定程序进行票选的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

    苏尔特公爵吓得一哆嗦他四下打量了一下一位叫得最厉害的贵族大佬扯着嗓子厉喊!

    “再选一次!再选一次!用实名投票再选一次!”

    “啊哈……是啊是啊!”得到提示的贵族院议长连忙应承下来他又用布满媚笑的面孔转向一脸阴霾的帝国亲王。“殿下……您看他们要求实名票选!”

    奥斯卡轻轻摇头“议长阁下如果您认为票选有误那么我同意以记名的方式再选一次可前提必须是您能在泰坦法典和任何相关法律法规上找到依据要不然……您就得跟我去女皇陛下面前解释这件事。”

    莫蒂埃苏尔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相信阿莱尼斯女皇把他推上贵族院议长的位置正是看准这一点。惊慌失措的老公爵望了望张牙舞爪的南方贵族又看了看状似满不在乎却又不断向四周扩散寒气的帝国亲王……也许把这个烂摊子交给女皇陛下去裁决应是不错的一件事。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苏尔特公爵的声音终于令混乱地议会现场安定下来贵族元老们围了上来大家都在等待会议主席的言。

    “既然大家各持己见。请允许我带着些选票谒见女皇陛下只有女皇陛下才能做出公正的裁决!”

    “对!请女皇陛下裁决!”南方贵族和反对派一同爆出刺耳地呼声。

    不过也自诩聪明的家伙嗤之以鼻地哼了起来“干嘛那么麻烦。咱们就在现场数数人头谁反对谁赞成不就清楚了嘛!”

    “是啊是啊!选票有问题!这不公平!”

    奥斯卡突然挥手。现场内地声音断断续续地弱了下来看来还是没人敢于当面挑衅这位殿下的权威。

    “不怕告诉大家!我只在乎票选的结果不管其他!你们就在这儿等吧!数人头也可以聚众斗殴也行!在女皇陛下的旨意没有传达到贵族院之前谁也不能离开这里!”

    “你说呢公爵阁下?”奥斯卡转向身边不断擦汗的议会主席。

    “是啊……”莫蒂埃苏尔特呻吟了一声。“大家就在这里等待女皇陛下地旨意吧!”

    奥斯卡率先排众而出当他与怀揣选票的苏尔特公爵走出大门的时候会场再一次陷入混乱南方贵族用各种形容惶吝鬼的字眼辱骂反对派而反对派则在内部数起人头他们想要知道票选的真正结果不过……帝国亲王挂在嘴角的冷笑至少可以说明他们绝对数不出个大概。

    趁着混乱卡斯罗蒂子爵溜进了大厅一角的茶食休息室他急需一杯烈酒稳定情绪。刚刚那位贵族元老的话可把他给吓坏了!一旦反对派确定了那个真实数字相信他的脑袋就要与脖子永远告别啦!

    可是……茶食室哪来的烟呢?卡斯罗蒂望了望漂浮在脚面上地浓烟然后他便看到浓烟的出处。那是茶食室隔壁的烧水房烟雾就是从烧水房地门缝下面钻进来的!

    票选记录官诧异地打开门火舌和浓烈的烟雾立刻扑了出来卡斯罗蒂连忙后退数步。可一具坚硬的人体挡住了他。

    “失火啦!快去叫人!”子爵向烟雾中地人影大声疾呼可对方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卡斯罗蒂惊恐地打量对方他的瞳孔被烟雾刺激得极度收缩或者说他是的精神是被惊悚完全填满了。身材短小的东方拳手猛地旋身侧踢记录官瘦小的身躯立刻飞入火场。

    霸拳李没有急于脱离现场他又将几瓶烈酒打碎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的烟雾终于引起人们的注意一位贵族元老第一个瞧见茶食室内喷涌而出的火光他出一声杀猪般的尖叫然后疯狂地推挤挡在身前的人群。

    一名兴高采烈的议员扯住了他的手臂。“我们已经数到五十票了刚才你不是举手了吗?那你就是五十一对不对?”

    “火!失火了!”五十一票甩脱拦住他的白痴他奋力冲向大厅门外。

    人群终于现意外的降临不知是谁打开了茶食室的大门火舌和浓烟立刻钻进议会大厅!大火顺着墙纸爬上屋檐浓烟令贵族院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元老们四散奔逃但似乎所有的方向都是人群。

    得到通知的近卫军门卫向大厅里冲意图迅脱离火场的贵族大佬奋力向外挤!人群中传来惨叫那个在反对派里叫得最凶的家伙突然在外力的作用下跌倒在地这个身量肥大的胖子压倒了身边的人而拥挤的人群就像产生连锁反应人踩着人人压着人人人都想脱离喷吐火焰的地狱。

    终于一名贵族抢出缝隙他成功冲出火场在他身后的贵族大佬们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追随着他冲了出去。奔逃的人群络绎不绝脱离险境的人越来越多。元老院的火光点亮了都林的暮色哭喊啸叫的贵族老爷们一出院门便全身放松地载倒在地马车上的侍从和近卫军士兵纷纷赶了上来有的忙着疏散、有的忙着救火、有的忙着照顾那些屁滚尿流的老爷……

    一道黑色的身影蹿上一辆远离火场的马车桑迪楠霍鲁姆斯少校并没有拉上车门他向身上布满烟熏火燎痕迹地东方拳手朝车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你自由啦!”

    霸拳李似乎没有听懂对方的话他安安份份地坐在车厢里。

    桑迪放缓语“看着我。自由……你……自由啦!”

    拳手摇了摇头除了跟随这些莫名其妙地家伙。他在这儿根本无处可去。

    桑迪开心地拉紧车门“看得出你是个识趣的家伙我喜欢你!”

    当贵族元老院烧成一个大火炉地消息传到汉密尔顿宫的时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正与莫蒂埃苏尔特公爵面见皇帝。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端坐在她的皇位上。用戏谑的眼光打量她的丈夫。奥斯卡看不出她有没有生气只是觉得那种眼光淡薄了往日地情谊。

    女皇陛下沉默良久她没有过问古怪的票选结果也对远处的火情不甚在意。最后当她的丈夫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的时候阿莱尼斯开口了她对奥斯卡说“看来……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你的决定。”

    奥斯卡未置一词他还没有傻到认为阿莱尼斯会相信这是一次意外事件。

    “不过我十分怀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决定代表什么意义?”

    奥斯卡确实不清楚自己的决定究竟代表什么。是决裂?是背约?他曾誓维护女皇陛下的荣誉和生命。可他现在做的事情与这项誓言还是有些抵触地。于是……帝国亲王冲妻子摇了摇头他还是未置一词既不表示肯定。也不表示否定。

    “奥斯卡啊奥斯卡……”阿莱尼斯呻吟着叹息“你让我好累!”

    奥斯卡自嘲地、不动声色地笑了一笑说到累他又何尝不是?若是能与阿莱尼斯分享“贵族院纵火案”的全盘计划。相信他的妻子一定会知道他地心力和头脑有多么疲惫。

    “去吧……去吧……”女皇从宝座上挪了下来宫廷内侍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去你想去的地方吧!祝你好运!记得临走的时候通知我一下就行啦……”

    奥斯卡望着妻子地背影他到此刻仍未说出一句话。通往宫殿内室的大门关闭了奥斯卡的视野中也就不再有那位形影单孤的高贵女子有的……只是一位娇纵可爱的公主在时空中的某个角落向他甜笑、向他撒娇、向他示爱、向他求欢的片段这些片段怎么也无法编织在一起奥斯卡最终放弃了努力。

    “你听到了吗?”帝国亲王转向呆若木鸡的贵族院议长。

    莫蒂埃苏尔特公爵立即惊醒面对心狠手辣的帝国皇夫他那衰老的脊背深深弯了下去。

    “殿下按照合法程序贵族院元老议会在第三次复议中通过了成立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动议!祝贺您!”

    好半晌没有回音元老院议长只得颤巍巍地挺起腰背原来……亲王殿下已经离去老人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午夜的时候阿莱尼斯还没睡她的丈夫不知去向这令她感到难堪也感到萎靡。无所事事的帝国女皇赤着脚她有好久都没像现在这样散步了寂静的宫殿燃着所有的壁炉可冰冷的地板还是刺疼了女人的脚掌。

    一大队侍者追在女皇身后可没人敢打扰她因为她动不动就脾气不是杖责这个、就是鞭笞那个女皇喜怒无常和她的丈夫是绝配。

    说到他的丈夫汉密尔顿宫一直都在流传据说那位亲王殿下用一把弯刀把那头会演戏的黑猩猩砍成肉泥又用各种酷刑折磨那个驯兽师……

    所以……这对夫妇都不是很正常。

    突然!阿莱尼斯感到肩膀上多了一件披风。她稍稍扭转头莫瑞塞特王室的头号忠犬立刻露出笑脸就像一条不断摇尾巴的大灰狼。

    “别那么笑那令我恶心!”

    鲁道夫霍斯就换上一副严肃至极的表情。他毕恭毕敬地跟在阿莱尼斯身后并用虔诚地目光打量着女皇陛下温热的脚掌在清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的足印。

    “大火已经熄灭了贵族院被烧穿了屋顶。”特勤处长仔细打量陛下的反应可阿莱尼斯却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死了几名工作人员又死了十几位贵族元老。”

    女皇还是没有反应。

    鲁道夫霍斯翻了翻白眼他只得继续这个话题。“您猜我在看到火场的时候想到什么了?利用某种手段达成票选占多数的目的再引一场大火毁尸灭迹进而促成动议确立的格局。现在我们再也查不出反对票和赞成票的归属因为一下子就少了十几个当事人!”

    阿莱尼斯终于在一处壁炉前停了下来她靠进躺椅将冻得通红的脚掌靠向温暖的火焰。

    “陛下!我有义务提醒您这次是贵族院被烧成废墟再次就有可能是汉密尔顿宫!”

    女皇陛下终于有反应了不过她只是嘲讽地打量着鲁道夫霍斯。

    阿莱尼斯用手指戳了戳特勤处长的额头并用轻佻的语气对他说:“你若是敢这么说我就敢把这些话转告给奥斯卡到时候……看我的丈夫怎么整治你!”

    鲁道夫连忙噤声他现自己再也看不透面前这位年纪尚轻的女皇陛下。

第五章

    教历8oo年的神诞节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8o1年。新的一年在和平中到来了即使是最冷漠的人也在神诞节的时候加入狂欢的人群。从都林的大街小巷到远郊的市镇乡村热情的泰坦人民用各种方式庆祝胜利和神明赐予的节日。贵族在自家门口挂上彩灯和黄金狮子飘带旗老百姓则把自制的食品盛在一个大铝盆里供上门祝福新年的地方教士随意取用。

    泰坦人重视传统在神诞节过后的第一个星期有许多不同的规矩比方说第一个星期一要去教堂做礼拜;第一个星期二一定要把亲朋好友全都请到家里:第一个星期三要制作一种特殊的蛋糕……如此等等。

    每个地区的节日传统不尽相同每个省市甚至两个紧临的乡村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差距不过在泰坦大多数地区神诞节过后的第一个礼拜天通常是举行婚庆典礼的好日子在这一天结为夫妻的新郎新娘会受到神明最真诚的祝福虽然在教堂举行婚礼的新人都会得到神明的肯但神诞日过后的第一个礼拜天却因节日罩上了一层喜庆吉祥的气息。

    泰坦近卫军第一炮兵师师长塔冯苏霍伊中将与拉朵艾叟莉布埃德侯爵小姐的婚礼就是在这样一个礼拜天举行的。到场的宾客并不是很多包括苏霍伊子爵的长官和家人还有布埃德侯爵家的一干亲属。

    大概是中午地时候婚礼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草草结束了。这是因为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在这一天要为十几对新人举办成婚仪式塔里与布埃德侯爵小姐的婚事还是多亏了奥斯涅亲王的说项才被排到临近中午这个最佳地时间段。

    在塔哈斯大街苏霍伊家族为这对新人购置了一栋巨大的宅院。这里原本是蒙比挨丽香气博物馆是都林城少有地新教徒建筑。在6世纪风格的大花园和观景回廊里种满了各种制造香氛的花草不过博物馆倒是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这令塔里和他的新娘异常惋惜所以他们决定还是保留香气博物馆的原有格局并不是把这栋新兴建筑改为住家别墅。

    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感到遗憾地是。他并未能参加炮兵中将的婚庆典礼这对他与塔里的关系来讲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加在帝国亲王身上的头衔有近卫军元帅、军情局长、安鲁领导人仅凭这些头衔就可以想见他有多忙!

    4号夜里军情德意斯分局突传急报德意斯人的女王陛下将她的姑姑嫁给了俄列人的王储。这可绝对是一件不寻常的事!要不然最先通知泰坦的就应是外务部而不是军情局。随着这项联姻地到来德意斯最高统帅部召回了长年驻守北部边疆的卡尔德隆元帅以及十个边防守备军。

    那么……轮到泰坦人头疼了奥斯卡在蒙比埃丽香气博物馆的婚宴上还在琢磨这件事。德意斯人不会把卡尔德隆元帅以及十个边防守备军雪藏起来这些身经百战地精锐劲旅一定会出现在帝国的北部边疆也就是说……德意斯人与俄列人的短暂和解会给泰坦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看看银狐阿兰地反应就能知道事情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在花园一角西北风吹不到的地方。近卫军统帅与最高参谋长一块烤着火盆尽管年轻的亲王殿下不断往火盆里加碳可阿兰和鲁宾还是觉得混身抖他们承认……老了、不中用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德意斯人下一步会干什么?”鲁宾担心地望着阿兰。

    银狐没有说话他朝厚重的皮裘里缩了缩脖子近卫军总参谋长就转向不断吸着鼻子的亲王殿下“小家伙你说呢?”

    奥斯卡抹到一手鼻涕他似乎有点感冒的预兆但他并不在乎这个。“谁知道呢!不过……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在今年春季又或夏季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二是继续增兵直到奥帕瑞拉女王觉得进攻的时候已经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奥斯卡突然顿了顿他丢开火盆坐进躺椅是该摊牌的时候了。“婚宴的礼单上可没有您们二位的名字所以……你们不是来找塔里的吧?”

    银狐轻轻哼了声对面那个小家伙倒是很机警。“没错!我们是来找你的!”

    奥斯卡耸了耸肩“介意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吗?我知道你们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担心德意斯人!”

    “是的!”鲁宾元帅点了点头“我和阿兰元帅一直认为德意斯人可能存在的进攻仍在北方集群的承受能力之内所以北疆形势还不是那么悲观!”

    近卫军总参谋长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与阿兰对望了一眼鲁宾搓了搓手是该给小家伙一点建议了。

    “我们担心的是南线!”

    奥斯卡点了点头事情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南线怎么了?”

    银狐敲了敲茶杯示意鲁宾他要言。“在节前南方集团军群突如其来的大范围军力调动并未知会军部这不合法、也不合理!”

    奥斯卡微微一笑“这是刚刚成立的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一次例行公事南方集团军先要向政府负责然后才是近卫军军部。”

    阿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年轻人会这么说。“奥斯卡咱们别兜圈子了!我和鲁宾元帅都知道尤金将军和你的南方战友在忙些什么……可你总得告诉我们进攻斯洛文里亚王国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奥斯卡苦笑着摇头“说真的我还没考虑清楚。”

    “谢天谢地!”鲁宾元帅拍了拍额头。“说真的。你对我们说了实话也就表明事情有地商量若是你胡乱编造一气。说不定我和阿兰元帅会给你难堪。”

    奥斯卡的眼光在两位元帅身上游移了一阵他很疑惑。“难道……你们不打算阻止我的一意孤行?”

    “看看!我猜地没错吧?”阿兰突然苦笑着转向总参谋长。“我就知道这个小家伙一定会背着咱们解决南线。”

    鲁宾摇了摇头。他担心地望着奥斯卡“我的小学生已经长大了他拥有一支四十余万人组成地庞大武装还有一干效忠他的南方军人若是不让他做些事情……相信连光明神都要惩罚咱们这些老家伙!”

    阿兰点点头。他也转向奥斯卡。“不要得意小家伙!我们不是支持你的行动而是希望你能得到一些启示!”

    “什么样的启示?”奥斯卡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阿兰他原本并不认为阿兰代表的帝**部会在进犯斯洛文里亚这件事上与他妥协。

    ——————————————————————————————※

    鲁宾元帅用手朝西方指点了一下“我们打赢了荷茵兰人、利比里斯人和法兰人但这只是暂时地!尽管对斯洛文里亚方向的扩张在我国的防御格局和历史使命上是必须的但西方人绝对不会对你的侵略行径坐视不理!”

    “拜托……”奥斯卡呻吟了一声“别叫‘侵略’那么难听您可以把这个词换成是武力干涉或是解决领土争夺!”

    “都一样……”阿兰讥讽似的瞄了一眼倔强的小亲王。“西方人在下一次一定会学得更乖巧他们会准备庞大的集群仔细规划进攻方向和预定战场。也就是说。我们一旦遭遇第二次卫国战争到时就绝不会像第一次这样轻松过关!而你在这个时候却要动员南方军东进。侵犯一个历史悠久、并且拥有数百公里海岸线的主权君主国!我只想问你南方被抽空了兵力法兰人若是选在这个时候强力进攻的话你该怎么办?你不会告诉我到时你要从一千公里外回师维耶罗那吧?”

    奥斯卡摇了摇头“我得说真正地战争计划还没有最终出台。我只是预计……南方军不会动用根本只需维斯里维亚省的第八军区和博德加省的第九军区维持占领区地秩序。真正的主攻力量是水仙骑士团红虎方面军以及……”

    “等等……是我听错了吗?”银狐阿兰突然打断小亲王的话。“你是说红虎方面军?”

    奥斯卡嘿嘿一笑“是的——红虎方面军!一支完全由骑兵组成地快突击力量!这还只是一种构想我要在红虎回归水仙郡以后才能考虑具体的整编事宜。”

    鲁宾和阿兰一句话都说不出了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担心。不过阿兰担心的是面前这个年轻人无形中展露出来的扩张欲和侵略精神而鲁宾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学生还缺乏指挥大兵团全面作战所需的胆识、经验还有力量。

    “咱们刚刚讨论的这件事……女皇陛下知道吗?”阿兰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不过他的问题所指倒是十分明显。

    “我相信陛下已经听到风声了。”奥斯卡仍在脸上挂满浅浅的笑容。

    银狐叹了口气“你们都还年轻!有些事情……不要在多年以后才晓得后悔。”

    “后悔?”奥斯卡哦啦一声叫了起来“我确实碰到一件后悔至极的事情!”

    “哦?”总参谋长探过头来他看到小亲王已经示意他的军情机要秘书打开了公文包并且掏出了一份厚厚的卷宗。

    奥斯卡熟练地揭开卷宗的牛皮封套然后向两位元帅摊开手文件上用法文清晰地描绘着一串字样——《论教历8oo年的反坦运动——既泰坦政治军事地势的分析报告》

    “为了这份东西我和我的军情分析官们忙了三天两夜结论只有一个!”奥斯卡敲了敲文件的牛皮封套。“那个修撰这份战争备忘录的家伙是个***要该死的天才!他叫卡尔谢特日涅尔相信两位都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吧?那个制造‘圣怀利血案’的小杂种!”

    总参谋长鲁宾元帅接过了这份厚厚的战争文件他地参谋部也是搞分析工作的行家。

    “不要怀疑!”奥斯卡提高音量。“阿兰元帅担心的事情全都写在上面若是咱们仍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相信就在不远地将来。新一届反坦联盟会举着这份文件一直攻进都林。”

    鲁宾元帅已经打开这份文件的目录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惊悚地送到阿兰眼前。

    “第一部分……泰坦近卫军概述;第二部分……对勃特恩省维耶罗那极其附近地区地重点打击策略:第三部分……由西方动意在占领都林的战术概要;第四部分……对德意斯王**北线攻势的几点建议……”

    “三面围攻?”近卫军统帅瞪大眼睛。

    奥斯卡点了点头。“确实是三面围攻而且将进攻的步伐精确到我国市镇一级的行政单位!”

    帝国亲王搓了搓纂成一团地拳头“早知道就该加大搜寻力度让卡尔谢特日涅尔这个狗杂种多活一天都让我感到万分委屈。”

    阿兰皱紧眉头“难道……你没考虑动用军情局的秘密行动人员解决这个家伙吗?”

    奥斯卡懊恼地摇了摇头。“法兰摄政王已经把他藏起来了军情人员找不到而且……法兰人的阿拉贡也加强了反特反情的措施我不能再让宝贵的情报员去冒险。”

    阿兰点了点头不过他也有点委屈“让这个家伙活在世上确实有些多余!”

    “谁说不是!”奥斯卡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过他立即眉开眼笑地揽住老元帅的肩膀。“我就要动身去南方了虽然出的日期还没定但都林和这份东西只得交给您们二位了!”

    总参谋长与最高统帅一块儿苦笑起来这位年轻的同僚多少都有些不负责任。

    “但愿你别在南方惹什么麻烦。”

    奥斯卡对出言提点的银狐阿兰大笑了起来。“麻烦就算了!至少目前的军事情报仍未显示斯洛文里亚可能存在地抵抗会是什么麻烦我担心的还是西方人他们若是真的选择这份文件作为进攻蓝本。我相信……届时帝国会在三面防线遭遇兵力合计在百万以上地庞大集群。所以……我在地心海岸享受阳光、玩赏海风的时候两位很可能会遭遇前所未有的苦战到时可别冲我抱怨!”

    阿兰与鲁宾笑得更加苦涩如果事情真像奥斯卡说得那样。他们宁可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做过。

    薇姿德林夫妇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奥斯卡朝两位老元帅使以眼色鲁宾和阿兰就识相地站了起来他们似乎都知道小亲王与苏霍伊主母的过往。尽管如此两

    位元帅还是与着名地火器大师攀谈起来甚至还逗弄了一下沉默的小米卡尔特不过老人们都有些不自在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像极了奥斯卡的小家伙!毕竟……薇姿德林夫人的法定丈夫就在身边而孩子的生父却像可怜虫一样缩在一边。

    也许是感受到尴尬的场景两位元帅很快就告辞了他们代表军部祝福了炮兵将军的婚姻不过人们都看得出元帅们的心不在焉。

    奥斯卡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与薇姿的丈夫握了握手他还记得这个绰号叫“跳蚤”的家伙只是苏霍伊主母的一位随从但这个随从却是薇姿的丈夫。这种认知令奥斯卡很无奈、很气恼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少脾气的理由更不应该用一副轻蔑或是不耐烦的神情盯着对方看。

    虽然明知不应该但奥斯卡还是这样做了!他是男人不是花花公子更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他会嫉妒也会愤怒。所以……威舍尔男爵在亲王殿下还未火的时候就借故离开了我们看不出这个冒名顶替的丈夫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出现的只能从他的眼光里读到一些落拓和抑郁的神色。

    奥斯卡牵着薇姿的手怀里还抱着他那仍未学会说话的大儿子。一家三口在铺着一层浅雪的花园里散步亲王为他的……应该将薇姿德林形容为什么呢?奥斯卡不太清楚我们只能说是他为一位夫人摘取了一朵鲜艳的冬兰而薇姿德林夫人也接受了。还把纯白地花朵配在胸饰上然后便向男人极不自然地笑了笑两个人至始至终也没说话。

    小米卡尔特已经很重了。奥斯卡在感到臂膀麻木的时候才把儿子抱放到地上。在一处回廊连接的庭台里雪树银花中地喜鹊吸引了小男孩儿。他掏出怀里的弹弓四处追捕蹦跳地肥鸟。宁静的天地终于被幼童激起一丝天真的烂漫气息奥斯卡望了望身旁的薇姿他觉得两人与现实中的氛围格格不入。

    也许是不耐烦了奥斯卡突然牵起女人地手臂。就像他以为的那样女人蹙紧眉头轻叫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

    薇姿德林小心地卷起皮裘的袖口她的小臂上缠着白色绑带散出浓烈的消炎红药水的味道。

    “一块弹片!”女人轻松地吐了一口气她似乎又一次逃过一劫但身边那位关心她的男士已经开始怒。

    “怎么搞的?你非要亲自组织实验吗?你非要站到跟前盯着高炉吗?你非要跟火药……”

    “够了奥斯卡!”薇姿德林即时叫停。“要不然我还能做什么、还能怎么做?”

    奥斯卡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他抚摩着薇姿的金“我只是不想你在冒险了你可以从事一些远离危险地研工作并不需要整日呆在冶炼工坊和火药实验室。”

    薇姿摇了摇头。她有一展才华的雄心有施以全部身心的报复她与世间地女子都不同。因为世上只有一个薇姿德林。她的名字被刻印在所有正待装备军队的火药武器上。

    “我已经尽量避免危险了!”女人终于让步她递给男人一个万事放心的眼神。

    奥斯卡无话可说他又想到薇姿地丈夫那个家伙的眼神说不出的古怪。这令帝国亲王没来由的担心。

    “一切都还好吧?”

    薇姿点了点头“还算平静。”

    奥斯卡突然扭回头向缀在身后不远处的保尔和黑魔使了个眼色。

    两位忠诚的保镖立刻散开了他们知道小主人是要拒绝外人的打扰。

    “正像你猜的那样阿兰和鲁宾选择了大泰坦尼亚作为新式军队的试点单位!”奥斯卡边说边拉着苏霍伊主母坐进庭台里的靠椅靠椅旁燃着火炉炉子上还烧着一壶红茶。

    “现在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是大泰坦尼亚?本来我想在南方军里面争取一个单位的就像西尔维奥伯里科将军的八区第二军我认为没有比这支精锐部队更合适的了!”

    薇姿德林笑着摇头“你真是这样认为吗?”

    奥斯卡也笑了起来“我只是幻想一下阿兰若是把现代化部队放在南方集团军群那才是见鬼了呢!但是……我还不明白!鲁宾元帅也选择了大泰坦尼亚难道他看不出阿兰是打算用这支新军监视我的故乡吗?”

    苏霍伊主母又摇了摇头她拍了拍男人身上的雪沫儿。“奥斯卡我得提醒你!你是帝国的亲王、帝国的元帅如果您在看待问题的时候仍在考虑安鲁长安鲁短那么你的视野和作为就会被局限在一个异常狭窄的领域你看不到新式军队放置在大泰坦尼亚军区的深意就是因为这一点。”

    奥斯卡皱起眉头想了想“你是说……抛开安鲁的得失思考问题?”

    “差不多!”薇姿德林终于点头。“不过……你对泰坦尼亚了解多少?”

    奥斯卡耸了耸肩“被莫瑞塞特赶下台的落魄的皇族后裔泰坦帝国最初的塑造者!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薇姿德林摆了摆手“看来真要为你引见一下亨克尔布仑塔诺泰坦尼亚公爵由我来安排一次秘密会晤吧!”

    奥斯卡的眉宇更加深沉“秘密会晤?有这个必要吗?今年我若是有时间的话一定会回去水仙郡顺道拜访一下不是更好吗?”

    “这不是礼数的问题!”薇姿德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作为前一任王朝的统治者泰坦尼亚家族的存在是非常微妙的!你对那段历史难道不熟悉吗?莫瑞塞特王朝地开国帝君是怎样加冕的?”

    奥斯卡想了想“据我所知……波西斯人来了!泰坦尼亚皇家没有能力扭转帝国的危局。莫瑞塞特就利用期盼变更地大贵族和渴望胜利的军人动宫廷政变然后……泰坦尼亚输了输得一点还手地余地都没有。他们只能交出皇权并被打到一个行省做个公爵。”

    “事情是这样。可也不是这样!”薇姿德林有些担心地望着男人。

    “我一直怀疑……莫瑞塞特的上台是出于泰坦尼亚皇家的妥协如果泰坦尼亚皇家真的输得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莫瑞塞特应该对其赶尽杀绝而不是保留一支合法地皇脉直到今天!”

    “你是什么意思?”奥斯卡完全不明白薇姿在说什么。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薇姿德林懊恼地别开头“纵观历史。泰坦尼亚家一直是莫瑞塞特皇室最忠实的臣仆这难道不奇怪吗?两大家族的位置在今天完全颠倒过来了!”

    奥斯卡耸了耸肩“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安鲁不也是如此吗?即使莫瑞塞特皇室对东疆的守护者存着那么多的小心可我的家族仍然世代尊奉王朝皇统若是不这样做……我相信安鲁早就不是现在的安鲁了!估计泰坦尼亚家也是自求安稳的心思多一些。”

    薇姿德林又摇头“你的解释似乎可以说明问题但泰坦尼亚家族是代表曾经地皇统这与安鲁完全不同莫瑞塞特不想背上弑君篡位的罪名才保留泰坦尼亚的血脉。这在当时可以理解可放到现在呢?我觉得有一件事值得咱们关注!”

    “哪件事?”奥斯卡地好奇心被挑惹起来了他的安鲁与一向低调的末代皇族做了几百年的邻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置疑这个无声无息、历史悠久地皇朝世家。

    “记得阿尔法三世先皇陛下解散贵族院的那次军事行动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我在场!”

    薇姿德林数起指头“当时负责执行皇命的四大军勋世家分别是南方的海格力斯、西北的斯坦贝唯尔、东方的安鲁和中东部的泰坦尼亚!这代表什么?你是学军事的现在再看看大泰坦尼亚省的位置。你能想到什么?”

    奥斯卡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东拒安鲁、西援都只能说是一个地理分界还有别的吗?”

    “关键就在于我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别的意义可这一次我终于验证了猜测新式火器军队归入泰坦尼亚家族这应是近卫军甚至是帝国皇室留下的一条应急措施!”

    “应急措施?”奥斯卡瞪大眼睛不过他很快就不屑地笑了起来。

    “薇姿得了吧!你有些过于多虑泰坦尼亚家族的私人武装只有一个军对安鲁构不成威胁对都也起不到任何支持的作用!”

    “不!不!我说的不是军事上的事情是泰坦尼亚家族的血统和地位!这个家族才算得上是泰坦帝国的正统君主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泰坦!”

    “是啊!这又怎样?”奥斯卡又笑了起来“你担心他们会复辟吗?若是他们会复辟的话……恐怕阿兰也不会用火器武装泰坦尼亚!”

    薇姿德林懊恼地别开头“那就算了!我跟你说不通!”

    一团雪球突然落到小亲王的头上奥斯卡没有躲闪他结实地挨了一记。小米卡尔特正在笑出幼童特有的声音。奥斯卡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迅揉了一个雪球结果他的小儿子已经知趣儿地跑来了。

    “来啊薇姿!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机会可不多!”奥斯卡兴高采烈地呼喊一声然后便踏着小儿子的足迹追过去了。

    薇姿德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笑得很苦倒不是为了目前与奥斯卡这种令人尴尬的现状她只是怀疑自己选择的男人到底有没有那种决心和气魄她觉得自己已经借由泰坦尼亚家族与莫瑞塞特皇室的关系点明了那件无法启齿的事情可她的男人竟然像个痴呆儿一般无动于衷。

    “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望着花园里嬉闹一团的父子薇姿只得蹲下身子再捧起一团白雪。看来……是到了放纵一下的时候。她与奥斯卡地未来还处在一片不见他物的浓雾之中。

    下午日头最大的时候都林城地积雪开始融化了。8o1年的冬天不算寒冷。在最初地几场寒流过后帝国的都已经渐渐透露春容。

    由城市南侧的英雄塔开始。圣骑士清理了排水孔道冰雪融水就从高高的塔顶直泻而下最开始是一大捧之后就变成毛毛细雨;再然后王者之路繁忙起来。近卫军士兵清理了道路雪水洗刷了青白色的大理石路面贵族地车辆碾过石板的时候涓涓水流就会形成数道好看的波纹。

    到了汉密尔顿宫巨大的屋檐在阳光底下降落雨幕冰雪融水从殿顶那些雕刻成各种神教人物的滑漏里面断断续续地落在地上掉在钢铁一般的石板上时还会出丁丁冬冬的响声。

    王宫的殿前走道摆满苗圃里新鲜栽培的花朵有绿色的百灵木、黄色地玫瑰、白色的法兰红樱还有最是耀眼夺目的冬蜀葵直到太阳垂到西方天底。这些艳丽地花朵才逐渐收拢花苞而那些整天围着它们打转的蜜蜂也在顷刻之间消失不见了真搞不懂这些勤奋的采蜜工会在哪里落脚。因为宫殿外面的世界在冰雪消融地时候最是寒冷。

    按照与妻子的约定奥斯涅亲王在汉密尔顿宫举行了一次家宴。既然是家宴那套繁缛的宫廷礼节自然派不上用场。来宾包括刚刚结为夫妇的苏霍伊子爵一家人还有这一家的主母。以及一直在帝国农恳部门供职的布埃德侯爵一家人。

    尽管没有喜好热闹却又言之无物的大官僚大贵族亲王殿下使用的餐厅还是坐满三十多位宾客。奥斯卡嘱咐宫廷厨师准备了地道的法兰大餐还采购了这个季节绝不多见的新鲜海产品。亲王殿下热爱海鲜但这是他的肠子没有被截去一段之前的事。消化海鲜需要异常强劲的肠胃功能连多喝几口冷水都要肚子疼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早就不敢领教了。

    不管怎么说到场的宾客还是对海鲜这种稀罕物十分热中。尤其是那份盛在冰盘里的生蚝就着门罗迪亚特产的开胃酒一口咬出满腔汁水的感觉真是棒得无话可说。奥斯卡的前菜是贝类熬制的血鸭汤主菜是一些奶油扁豆烤羊肉和填上青葱、牛肉馅的烤文蛤然后就是法兰料理中最知名的鹅肝菜亲王殿下选择了橄榄油现煎的生鹅肝那种亲眼看着宫廷厨师展示手艺的感觉要比尝上一口满足味觉的心情还要过瘾而结果自然不会令人失望奥斯卡对这块洒过松露、甜醋、杏仁、焦糖的煎鹅肝赞不绝口。

    当家宴进行到甜品和展示沙拉菜品的时候一直状似不甚经心的阿莱尼斯女皇终于

    言了她没有祝福新人也没有慰问农垦部的大臣这位陛下直截了当地对谨小慎微的薇姿德林夫人说“带着孩子住到宫里来吧!玩儿些时候再走!”

    “不敢打扰女皇陛下!”薇姿德林迅地与餐桌右侧主位上的奥斯卡交换了眼色。

    “怎么会呢?”女皇抬起头她玩味地打量着苏霍伊夫人和自己的丈夫。“我相信奥斯卡对这件事是求之不得!”

    伴随陛下的话音在场的人全都静静地放下餐具尽管女皇陛下的语气和神态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但深明其意的人都能感到彻骨的寒冷。

    帝国亲王沉默片刻然后便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他朝薇姿德林夫人摊开手“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女皇陛下叫嚣着要与我分居!”

    阿莱尼斯厌恶地把头别向一边她讨厌男人的口气就像这种说法根本不关他的事。

    “这在都林人尽皆知!薇姿德林夫人不要介意我的奥斯卡不会随便找个房间派遣他的抑郁的!”

    奥斯卡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他隔着长长的餐桌向女皇陛下招了招手。“你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扫大家的兴对不对?”

    阿莱尼斯喝了酒她面色潮红。当听清了丈夫的指责她便施施然地站了起来在场的贵族连忙陪着女皇离开座位。所有人都朝即将离席地皇帝陛下深深鞠躬。

    面对稳坐如常的奥斯卡阿莱尼斯轻轻一笑。“难道我就没有排遣抑郁的权利吗?还是说你是在命令我离开这儿?”

    “陛下!”薇姿德林边说边抱着一脸莫名其妙地小米卡尔特行出座位“您愿意带我去看看房间吗?一路上我有很多有趣儿的见闻要对您讲呢!”

    奥斯卡凶狠地瞪了一眼企图打圆场地苏霍伊主母。不过薇姿德林似乎根本就没看到脸膛通红的男人她已经走到皇帝面前。并用怀里的孩子朝女皇陛下示意。

    阿莱尼斯笑呵呵地抱过孩子她亲吻了这个小男孩儿的额头。小米卡尔特无辜地望了望母亲他不太习惯被人抱来抱去的。

    女皇陛下艰难地揽紧小男孩儿这个快满四岁地孩子要比想象中的还要重。

    “真羡慕你!”阿莱尼斯对薇姿德林呻吟着说她在话语中填加了前所未有的真诚。

    薇姿德林突然想到女皇陛下的流产。她只得心惊胆战地陪笑起来谁都知道令一位女皇产生真诚的羡慕并不是一件好事。或者心“这件事极为危险也是说不定的。奥斯卡没有言语他只是朝隐没在走廊里的保尔瞟了一眼杀手之王立刻会意!他追着女皇与薇姿德林夫人的背影悄悄跟上去了。

    “那么……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塔里的年轻妻子突然娇声笑了起来。

    奥斯卡和呆若木鸡的炮兵少将一块儿望了过去。苏霍伊子爵夫人已经告别了浅色系地少女装束她将金挽了起来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和一大片高耸的胸脯;一件明蓝色地长襟蕾丝礼服突显出她的白皙和玲珑的身姿在展开折扇预示言之后明艳动人的子爵夫人像个女主人一样站了起来她冲帝国亲王和在场地亲朋微微一躬身。

    “都林城有个出名的瘾君子!有一天他现自己的妻子也在抽大烟。于是他就把倒霉的女人痛打了一顿!最后还对妻子说你要是再敢吸一口我就把你的鼻子塞进烟嘴儿里!”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只有奥斯卡和塔里仍然冷着脸。

    拉朵艾雯莉夫人换下笑容她无奈地对亲王殿下摊开手“是不是……是不是一点都不好笑?”

    塔里望了望那位老朋友的神色他恨不得给自己妻子几个嘴巴。难道这个女人是白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变成的?她难道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笑话是在比喻什么吗?

    炮兵中将偷偷拉扯妻子的裙摆但面孔已经完全布满阴霾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站了起来。

    “您的笑话很好笑!”奥斯卡尽量用善意的神情朝状似无知的子爵夫人点了点头“我得谢谢你今天……一整天了吧?只有你的笑话令我感到轻松!”

    “失陪!”

    侍者为帝国亲王拉开座椅奥斯卡连头也没回就离席而去。塔里直到老朋友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才敢捧住妻子的面孔。

    “我的宝贝!若是在从前我得说你是拣回了一条命!”近卫军中将心疼地打量着自己的妻子不过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来。“小家伙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子爵夫人促狭地笑了笑她咬住丈夫的耳朵。“你的主子脑袋有问题!这是都林他还想给女皇陛下摆脸色!你姐姐可比他聪明多了!”

    塔里突然扳住妻子的面孔“我的宝贝!你说这些不是认真的吧?”

    拉朵艾雯莉打量了一下丈夫的神情她知道该是适可而止的时候了。

    “你放心吧!我只是随便说说!”

    塔里连忙重重地亲了一口妻子的面颊然后紧紧抱住她“你可吓坏我了!你可吓坏我了……”

    子爵夫人轻轻拍着丈夫的脊背不断安慰着受到一定惊吓的炮兵师长不过……她的眼睛突然流过一道光那道光芒尽展冰冷的仇视和深刻的厌恶可当她的丈夫再次朝向她的面孔时这双与她那美艳的外貌格格不入的眼睛已经换上动人的流波就像变戏法一样巧妙地掩饰了所有不足为外人知晓的神色。

    这一夜女皇夫妇都失眠了!奥斯卡像瘾君子一样不停地吸烟他的妻子也像瘾君子一样不停地喝酒也许……他们在内心深处为彼此留存下来的耐心已经濒临极限也许……明天的这个时候这点留存下来的耐心就在挑衅与碰撞、嫉恨和流言中消磨殆尽了!

    到时候……在奥斯卡与阿莱尼斯之间还会剩下什么?

    真的有些怀疑……他们曾是那样相爱的!

    不过……还是有些怀疑……他们真的不再爱着对方了吗?

    奥热罗男爵合上他的史籍再收好羽笔在结束今天的日程之前他最后打量了一下杯盘狼藉的桌面和灯火依稀的宫室看来……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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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406/ 第一时间欣赏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 作者:新月所写的《泰坦穹苍下》为转载作品,泰坦穹苍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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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介绍:
西大6广大的版图上矗立着一个神圣而古老的国度——泰坦帝国。我们的主人公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出身于这个帝国中最显赫的家族。作为泰坦宫廷第一案件的制造者,这个少年在结束自己的监狱生涯之后便开始了波澜壮阔的政治生活。皇帝陛下的宠臣、帝国公主的驸马、泰坦的亲王、千军万马的统帅,到底哪一个身份是他最终希望拥有的呢?
泰坦穹苍下,芸芸众生到底是屈服于命运,还是纠结于情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命运到底会走向何方,他会给这个西大6最强大的帝国带来怎样的改变呢?泰坦穹苍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泰坦穹苍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