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苏冯泰尔斯堡燃起了长明灯煤油的气味扰乱了空气中的安宁祥和巨大的皇帝寝宫被两个圣骑士中队占据着这些面容肃穆的职业骑士披挂各式武器像雕塑一样矗立在城堡的各个角落。
宫门外的广场停放着许多悬挂品级爵徽的马车车夫们聚在广场附近的几处火坛劳边取暖他们的主人就在各自的马车上等待宫内的传讯。
贵族们三不五时地望上几眼但他们注定走要失望的苏冯泰尔斯堡没有任何声息宫门里连个报信的门童都没有只有圣骑士团搭建的简易工事和路障。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一位大贵族开始抱怨。
“是啊!三世陛下要离开我们的话就请快点……”
“没错!这天真冷!”
没有理会左近的噪音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路口弃下马车他步行穿越广场。许多大贵族都现了这位元师有的人连忙藏进车厢、拉紧窗帘有的人立刻迎了上来向年轻的亲王献上殷勤和美好的祝愿。
“祝我们的皇帝陛下能够早日康复。”
奥斯卡冲这位大人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一直这样祈祷。”
他平静地离开贵族们的环绕嘴上还带着一抹冷笑。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地时限已经到了。也许是今天夜里。也许是明天早晨。
总之在这位皇帝能够开口说话地时候他的医师却说“交代后事吧!”
似乎……整个帝国都在期盼这个时刻。都的大官僚大贵族整天聚在各自的沙龙里他们探讨着皇室的决策抱怨着皇位继承人的种种恶形。这些家伙只在穷极无聊的时候才会提起当今的皇帝而且语气轻佻说的多半都是陛下和女人地纠葛。
与无所事事的公务员比起来帝**人无疑有着爱岗敬业的传统品质近卫军总参谋部的灯火彻夜不休。带着黑眼圈的战术参谋在地图上罗列着各种番号和兵力配置在草纸上记录着敌人所有可能存在的动向。作战部参谋集体的工作比较具有针对性他们从军事情报局报呈的秘密讯息中揣摩敌方地军略意图然后模拟近卫军地动态进攻制定相应地战争部署。
当然总参和作战指挥中心经常出现两种裁然不司的战争策略所以两方面经常爆激烈的争吵。总参的将校在这时会堵住作战指挥中心的门口军人们撇着腿、叉着腰。然后像茶壶一样不断向同僚倾倒吐沫。
作战部是不会示弱的。他们将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用看待扫地勤务兵那样地眼光打量总参的同事然后用同样的姿势对其还以颜色直到有人出面制止这种毫无意义的作战。
通常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总会在双方疲惫不堪的时候适时出现这个时间很巧妙长时间的争吵和各持己见已使双方策略的细节问题暴露无疑。鲁宾处理得非常客观完金没有任何偏驳和主观意见他会让总参就错误向作战部方面道歉也会让作战部向总参的优越方案的低头总之近卫军总参谋长获得了双方的尊重这位老元帅还保持着皇家军事学院校长的威信和风范。
说到最后都圈最忙碌的一群人终于出现了鲁道夫·霍斯在皇室书记处公布三世陛下的病危通知书后便一直没露面这多少都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特勤处与军情局比起来还不太神秘可近此时日确实没人知道特务头子在忙些什么甚至有人怀疑鲁道夫根本不在都。
其实鲁道夫每天都向苏冯泰尔斯堡报到尽管皇帝并不十分清醒但特务头子还是喜欢向他的陛下唠叨些东西。如果这时有外人在场那么一定会被特勤处长唠叨的那些内幕给吓死。
“真是想不到!如果不是我的调查人员习惯刨根挖底相信这件事始终没人知道!”
皇带向特勤处长虚弱地点点头他眼眶深陷、面目青黑、嘴唇苍白似乎只有流动的眼光还能证明他的生机依然存在。
“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您放心吧!人证物证俱在一切都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阿尔法三世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向跟随自己多年的近臣张开怀抱鲁道夫·霍斯连忙迎了上来他紧紧拥住皇帝枯瘦的身躯他想了想三世陛下已经很多年都没做过这样的事了。
皇帝拍了拍特勤处长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放开了于是鲁道夫便小心地将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扶向靠枕。君臣之间开始互相打量最后皇帝突然笑了。
“霍斯你是怎么保养的?多少年了?你怎么始终是这副阴惨惨的样子?”
特勤处长只得苦笑“我的陛下我要不是这副阴惨惨的样子咱们就都会有麻烦。”
“呵呵!确实是这样!“皇帝的笑容突然变得异常僵硬他将整个面孔都拧在一起了七唯苏里艰难地由被褥中抽出手臂他使劲按住肝脏的位置疼痛令他出嘶嘶的气喘声。“要叫医师吗?”鲁道夫使劲儿压住皇帝的手臂他很难过唯苏里是他的主人。
“不……那些废物已经没什么办法了!把烟枪给我!”
“陛下……”鲁道夫犹豫地拿过水烟壶“这东西对您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知道……谢谢!”阿尔法三世一把夺过蒸腾着热气地水烟壶。他猛力吸了几口。然后心满意足地靠回他地病榻。
“去吧霍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皇帝向特勤处长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鲁道夫在乍看一眼之后立刻别开头。
“天啊!病魔把您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这就算不错了!我多活了一年若不走上一次被奥斯卡救下来我恐怕早就和神明一块喝茶啦……”
“呵呵至少您还会开玩笑。”鲁道夫拍了拍皇帝的手他很奇怪自己之前也从未这样做过。“不让我再陪您一会儿吗?”
阿尔法三世摇摇头“陪我下地狱吗?你留下好好照看都林就行了。去吧霍斯外面那些家伙都已经等不及了!”
鲁道夫·霍斯最后一次打量着活生生的皇帝虽然他距离死亡已经越来越近了。应该怎么看待这件事呢?鲁道夫并不十分清楚。他的父亲是阿尔法二世陛下的特勤处长。到了阿尔法三世这里就变成了自己。他为皇家服务一生细想想真的没向皇帝要求过什么。鲁道夫想到这里不禁抬头挺胸他步态轻松地走出皇帝地寝室因为他绝对算得上是莫瑞塞特王朝的第一忠仆。
奥斯卡在进入城堡门厅的时候差点与特勤处长撞在一起他连想都没想就一把将鲁道夫拉到僻静的走庇尽头。
“喂!老朋友你可是我的老朋友!”
特勤处长笑得很苦他可没这个福气。“我的亲王殿下。您就直说吧。跟您攀交情要付出代价。这我知道。”
近卫军元帅翻翻眼睛他声音低了下来。“是明天吗?还是后天?”
鲁道夫四下望了望左近都是一些踢上一脚也不会说话的圣骑士。“医师说……很难熬到明天!”
“这么快?”奥斯卡的脸色立刻变得极为灰败。
“我有什么办法这已经走只有光明神才能决定地事!那些医师根本没有任何对策。”
“现在是谁在陛下地寝宫里面?”奥斯卡有些担心地问。
“是罗琳·凯特!”特勤处长地话音里帝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罗琳凯特还是老样子半年多与世隔绝的修道院生活并没让她的面相太过憔悴她习惯用珍殊粉洗脸、用北海鲸油描画眼部曲线、用海豹油和大狮子花香水装点假。她的假很有名。作为一位皇后她总得有些令人称道的地方那么将罗琳·凯特作为谈资必须提到一点她有三千多套样式不一地假为了定型皇后的侍从为假涂抹了好多凝胶这东西在干燥之后会出类似小便的味道。
鸦片的麻醉作用已经开始作用于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的神经他的眼晴似乎没有焦距但他的听觉和嗅觉却好的出奇这都是鸦片的神效。
皇帝目瞪口呆地打量着他的妻子他怀疑罗琳凯特在头上顶了个马桶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臭!一想到这个皇带的脑海不禁出现这样一幅画面他和一大群贵族在餐卓上开怀大笑不停的喝酒然后他们一块去方便一块儿冲皇后的头撤尿罗琳凯特还冲他们开心地笑。
罗琳凯特的确笑得很开心她现帝国的皇帝已经完企失去正常的意识他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唤也看不到在他眼前不断挥舞的手。
“真抱歉!唯苏里!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皇后突然凑近皇帝的耳朵“给你找个大屁股的女人吧!不过你对她已经做不了什么但她看上去应该比我更顺眼。你说是不是这样?”
皇帝仍然没有反应他还沉浸在鸦片带给他的幻觉和快感。
罗琳凯特不耐烦了她有些难以置信面前这个袁老丑陋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丈夫她竟然与他一同度过了大半生。
“总算结束啦……”皇后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但愿光明神能够怜悯你我可不想你去地狱报到。”
罗渊凯特站了起来。她要离开这间令人作呕地屋子。还要离开这个令人一见就想笑地男人。不过她似乎想到什么她又俯到皇帝耳边。
“喂!老家伙!与你那些女人比起来我经历过的男人也不少!而且个个都比你强多了!”
皇后打量着皇帝的眼晴直到她确定呆滞的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仍然没有反应之后才笑呵呵地离开她的丈夫。
阿莱尼斯和守候在寝宫门外的大臣得到了一样的待遇她有一杯咖啡、几个糖块但她一直都没动她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所有人。年事已高的鲁宾元帅做在她身边老元帅地枯手搭在金光闪闪的佩剑上一脸护花使者的表情;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和几名内阁成员聚在一个角落。他们低声议论着什么间或会向公主望上一眼:
卡德罗·布迪西特贵族院的议长这家伙已经喝掉好几杯咖啡他与隽旁的卡其阿诺大主教还向宫廷长官讨来了点心。
对于自己的大舅舅阿莱尼斯并不十分了解卡其阿诺大主教的那些作为但对都林的风言风语她还是听说过一些。都贵族鄙视道貌岸然地泰坦神教领袖因为这家伙坏过许多女孩儿地贞操。
至于她地两位哥哥……阿莱尼斯捧住额头!她在幻想。都林应该爆一场大地震。然后人们会现遇难者只有两个。一个是喝醉了的卢比勒另一个就是骑在女人身上的卢比姆斯。
罗琳凯特皇后出来了她的模样可不像在室内时那样轻佻这位母亲迎向小女儿的拥抱她甚至还被泪水浸红了眼睛。
“我的尼斯!快进去看看你那可怜地父亲吧!”罗渊凯特说完便如司体力不支一般缓缓倒向一边骇得阿莱尼斯高声召唤医师。大客室内的贵族言僚都赶了上来。他们争先恐后地把皇后陛下扶到沙上扇风的扇风、倒水的倒水不知是哪个天大胆的家伙还捏了一把皇后的屁股。罗琳凯特皱了下眉头她好像认识那双占便宜的手。
阿莱尼斯望着洞开的大门义无返顾地走了进去她的父亲还是那个样子瘫痪在他的病床上眼神迷离似乎做着什么美梦。
“过来!“阿尔法三世突然向女儿招了招手。阿莱尼斯难以置信地四下望了望她确信寝宫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可父亲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对那些等着上床的女人。
阿菜尼斯小心地靠近床榻她可不想被父亲攻击到。
“傻女孩儿你在担心什么?我很清醒!”皇帝终于不耐烦了。
阿莱尼斯突然笑了起来“吓死我了!”
“呵呵!”皇带也情不自禁地张开怀抱“快过来你这个小家伙!”
公主投入父亲的怀抱她不难想象父亲的心情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时刻更加重要。这在平常是不多见的因为阿菜尼斯是第一次意识到——她的父亲已经垂垂老矣而对于一位老人来说过去就是一切。唯苏里在记忆深处找到了女儿小时候的样子他兴致勃勃地向女儿诉说那些往事往事里的温馨感动了阿菜尼斯当父亲提到她被年幼的小奥斯卡欺负得很惨的时候她终于哭了她并不经常这样哭她哭得泪雨淋漓。
“好啦好啦!”三世陛下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脊背“ThekingisdeadLong1ivetheking!阿莱尼斯立刻止住哭泣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父亲的面容“ThekingisdeadLong1ivetheking!这是英格斯特着名的文学家在那出最着名的戏剧中使用过的最着名的台词意思是“旧国王死了新国王万岁!”
虽然这句英格语的词面意思并不是这个但在戏剧舞台的背景下“旧国王死了新国王万岁!”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引申意象征皇位的更迭。
“您是说……”
“是地阿莱尼斯!”唯苏里向女儿坚定地点了点头。“如果说莫瑞塞特王朝阿尔法三世皇帝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看不到小女儿地加冕礼!”
“不!您别走!”阿莱尼斯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的感伤自肺脏。
“你看到了傻女孩儿光明神说我必须得走!”皇帝似乎想要印证自己的话他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在空气中疯狂地抓挠直到探手取到那杆水烟袋。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皇帝低声倾诉他不断吞吐舍着浓郁鸦片香的烟雾。
“不过……在这之前!”阿尔法三世在烟气由血脉环绕一周之后又精神起来“我的女儿要想成为一位皇帝。你必须搞清楚身边的人谁是真心服侍你谁又存着坏心思。”
“就像卡契夫?”阿莱尼斯也打起精神。
“不!”三世陛下摇了摇头“一切证据都表明他只是一个可怜虫鲁道夫会教你怎么对付他。”
“那……我的哥哥会继承皇位吗?”
“当然他是皇储!”阿尔法三世无奈地点点头“但他绝对等不到加冕的那一天。因为有人会拆他地台。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不是卡契夫?”公主迷惑极了。
“卡契夫玩不出什么花样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如果他有什么不明智的作为我会拉他陪葬的所以不用担心卡契夫他知道该怎么选择。”
“那会是谁?都林城再没人能够动摇皇储的地位!”
“有的!”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指了指天“光明神!来自神明的意志足够动摇皇储的正统地位。”
“我不明白……”阿莱尼斯摇了摇头。
“你不需要明白。因为我也看不清楚我能做地就是为你铺平通往汉密尔顿宫地道路我知道你不喜欢那里可那里是你最终地归宿!要不然的话我的小女儿你会死的!”
“我的丈夫完全可以保护我他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皇帝突然沉吟起来“奥斯卡……我还要再试探一下最后一次试探!如果我确定他值得信赖你一定会知道的如果我失败了你也会知道结果。”
阿莱尼斯皱起眉头“需要我叫他进来吗?他在外面等很久了!”
“不!不!“皇带拉住女儿地手“再让我看看你我的小女儿真想看看你成为一位女皇的样子……”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客室中最显眼的位置刚才那里坐着他的妻子现在换成是他。鲁宾元帅一直有意无意地的向他嘀咕着什么但年轻的亲王始终未置一词。
壁炉里的木炭在燃烧时出响亮的噼啪声合着大主教的诵经再加上法兰香炉里的熏衣草整个房间令人昏昏欲睡。都林城的大贵族并只是我们熟悉的那几位大客室中的人越聚越多人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轻声进行着无味的交谈享受时间的折磨。
教历阳799年12月23日夜快十一点了奥斯卡瞥了一眼座钟他的妻子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三世陛下要是能与人聊上这么久的话应该不至于立刻就去见鬼他能再挺几天也说不定!就在年轻的亲王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妻子在寝宫内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奥斯卡立刻迎了上去应该说是整个客室的人都迎了上去。公主摇了摇头大家便失望地退开了。“他刚刚打了个盹现在醒了叫你进去呢!”
帝国亲王整了整衣装然后又给妻子一个“一切放心”的眼神他走进皇帝的寝室我们相信他并不清楚自己面临的处境。
“ThekingisdeadLong1ivetheking!”
亲王在大门刚刚关闭的时候就听到皇帝的呼声“抱歉我对英格人的语言只是一知半解(六级水平)若是德语的话还好一些!”
“哈哈!你应该学会这门语言。总会有用得着地时候!”阿尔法三世向他地女婿招着手。“你知道吗?英格人的戏剧很有意思尤其是他们的文学语言和十四行诗。”
奥斯卡耸了耸肩“我给您带来咖啡和茶我不知道您需要什么。”
皇带微微摆手“我只需要一大块打磨成棺材模样的石头然后安详的躺到里面再由人在外面替我盖上石板石板上写着‘一个糊涂虫长眠于此!’”
“哈哈哈哈哈!”帝国亲王难以自制地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您的状态好极了呢?一个糊涂虫可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皇帝打量着年轻人他把小女儿嫁了他又交给他崇高的地位和巨大的权柄但……他会利用手中掌握地一切干些什么呢?
“记得我对你强调过的事情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是的陛下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谁对付卢比勒谁就是莫瑞塞特真正的敌人!您告诫我两次了!”
“很好!“皇帝放心似地靠入躺枕。他微微皇起眉头。额上立刻堆积了无数刀痕般的皱纹。相信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耗费了他的无数精力。“ThekingisdeadLong1ivetheking!意思是旧国王死了新国王万岁!这是那出戏剧中最着名的台词那段情节大概是讲……一个被谋杀地国王然后……他地王子和大臣们地一些辩论。”
“辩论些什么?”
阿尔法三世深吸一口气“人们都在争论……谁是那个恶人!”
“谁?”
皇帝凝视着他的小侄子。这走他一手扶植起来的权臣。“小心罗琳凯特和她的那位大主教哥哥他们在进行一些莫名其妙的勾当!我猜不出来他们会干什么又或具体怎么干但他们肯定是在酝酿阴谋!”
“卡契夫呢?”
“呵呵……”所有人都在担心卡契夫可卡契夫一定会站在新国王这边我太了解他了。只要给那个私生子一个帝国亲王的名头你叫卡契夫下地狱地话他不也不会皱眉头。”
“罗琳凯特一样可以这样许诺!”
皇带笑得很轻贱“罗琳凯持?她拿什么向人许诺?她那身肮脏的**吗?像卡契夫这样的老狐狸绝对会看得非常透彻他知道该怎么站队你就放心好了!”
“那……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吗?”奥斯卡终于谈到这个问题。
“当然!”阿尔法三世虚弱地叹息起来“莫瑞塞特皇室的历任帝王都要在加冕之前学习一门裸程你知道的!”
年轻的亲王只得苦笑“我听说过……如何对待安鲁。”
“你怎么看?”皇帝的眼神已经渐撕失去光泽他的病体就要崩溃了可他还是坚持搞清楚这件事。
“您问我我问谁呢?”奥斯卡选择回避“我是安鲁一员只不过顶着一个顶级皇室成员的光环罢了到头来您还是不会像信任阿兰元帅那样信任我。即使您把女儿嫁给我那也只是一种策略是可以用得失来开算的而不是您的选择或者说是取舍!”
阿尔法三世轻轻拍了拍然后他就现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能动了他连一丝一毫的劲力都没有。
“感谢光明神!我的小奥斯卡还没有被手中的权利和不断的胜利冲昏头脑!”皇帝欣喜地赞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必须加快度了他的身体一无反应可精神却亢奋异常这似乎就是咽气的前兆。
“听我的奥斯卡你是皇室成员因为你确实是的!所以你在掌控安鲁的时候必须注意两点那就是血缘和传统!”
“血缘和传统我记住了!”奥斯卡为皇帝拉紧被子“我的天啊!看在光明神的份儿上您得体息了您的脸色难看极了!”
阿尔法三世不断摆手他有些怀疑那双挥舞的手臂还是不是自己的因为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必了!没这个必要!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情。当你得知我为你地父亲。也就是安鲁地家长、水仙骑士团的统帅准备的神诞节礼物走一口棺材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奥斯卡完全呆住了皇帝在说什么?
“你不是到过多摩尔加吗?”阿尔法三世紧抓着小亲王的衣服他强行控制自己的眼晴必须睁得大大的他不能错过一个细节。
“你的那位杀手朋友被蒙住眼睛装在一辆封闭的马车里他不会知道自己到达什么地方他只知道清除那个目标就可以获得自由!你知道他多么渴望自由吗?”
奥斯卡终于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他地怒火在转瞬之间便冲毁了理智的堤坝。“你……你要谋杀我的父亲!”
“是的!“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毫无畏惧地迎上女婿的目光他没有害怕只是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到无法消解的仇恨唯苏里立刻就明白……他的试探成功了印证而得地结果是自己错得离谱。“为什么?”奥斯卡怀疑这个犹如溺水地虚弱声音是不是自己地。
“因为多特蒙德是唯一的障碍!“奥斯卡突然凑近皇帝他抓住了皇帝的枕头。“你应该听说过的没人能在侵犯安鲁之后而不付出代价。”
“你若是这样以为的话就大错特错!”皇帝仍然坚持“我所做的一切都走为了皇室。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你!你完全可以掌握安鲁地……”
奥斯卡已经不想再听这个病入音肓的凶手胡扯下去。他从床上扯出皇帝的靠枕。然后又把这团松软的物体紧紧压在皇帝的头上。
阿尔法三世在挣扎似乎也在呼救但意图谋杀他的凶手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住了靠枕他无法呼吸他的病体根本无法与凶手抗衡!似手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泰坦帝国的主宰者始终没有摆脱靠枕的阴影他的挣扎渐渐失落。他的手脚麻木抽搐最后他放弃了!
但奥斯卡没有!奥斯卡像第一次杀人时那样他兴奋得自言自语仇恨令他的心脏、大脑和所有的神经都在疯狂的蹦跳。他用大腿压迫痉挛的皇帝用上肢的力量压迫松软的靠枕他忘乎所以地使着蛮力直到钟摆的声音传到耳边直到整个世界都停止运动。
“这算是……生了什么?”奥斯卡呆愣了许久很难相信不是吗?他谋杀了一个注定要被神明召唤的病弱老人。如果说得更确切一点他谋杀了泰坦的国主。
似乎……奥斯卡并不认为是自己杀害了皇帝他轻轻移开靠枕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的面孔将他吓了一跳。皇带的五宫已经极为扭曲舌头软软地垂在外面上面还拖着长长的涎水。
“真是的……这可怎么见人?”凶手嘲讽地打量着死者他一边检测死者的脉搏一边说“你可是莫瑞塞特王朝的阿尔法三世皇!你不该是这副样子这会吓到光明神的!”
奥斯卡说完便为皇帝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然后他又抚平靠枕上的褶皱再将其放回原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强忍着恶心凶手为死者做起口对口的人工呼吸他是要为死者疏通呼吸道在这之后他又轻轻按摩死者的肌体先是面部然后是胸肺最后是大腿上的肌肉。
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神态安详的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如在梦中!
作为谋杀帝国皇帝的凶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安安静静地靠在床边他打量着唯苏里的面孔又看了看寝宫的那道房门。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外面等着他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也许外面聚集了一些精明的法医也许外面会充斥各种各样的质问也许……外面等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圣骑士也说不定。
“我能对付……五个!不不!也许是七个!”奥斯卡突然自嘲地笑了想这些干什么?他瞄了一眼座钟帝国的主宰者已经离开人世半个多小时了。
亲王又整了整自己地元帅服。皇帝地挣扎差点造成衣料的破损。
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确定无法从外界判断这里生什么事的时候。
他毅然决然地离开死者的床榻然后猛力打开紧闭的宫门。
所有人都看清了亲王殿下苍白无助的神色大臣和皇亲纷纷围拢上来就连医师专家组也兴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去确认一下吧!”奥斯卡向一位年长的医师让开宫门“阿尔法三世陛下已经离开了我们!“不知走谁在用力所有的人一拥而入他们将小亲王撞得东倒西歪直到亲王地妻子扶住她的丈夫。奥斯卡向妻子报以善意的一笑“我以为他睡着了。等了很久……谁知道……”
阿莱尼斯掩住丈夫的嘴她猛的扑到男人的怀中“他……他刚才还好好的……”
“是啊……”奥斯卡轻轻地呻吟“他刚才还好好的……”
“皇后陛下!”医师地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们已经确认了三世陛下死于心力袁竭!”
罗琳凯特适时出悲呼她那孱弱地身躯扑倒在皇帝地尸身上看得人一阵心酸。几乎所有地大臣都在安慰皇后、劝阻皇后。就连老卡契夫也加入其中。
奥斯卡轻松地呼出一口气。他不断抚摩着妻子的脊背不过他多半是在安慰自己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根本没人怀疑寝宫里生过的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病入膏肓的老人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死于一个无辜的枕头。
皇后被众人扶出宫殿大臣们众星捧月一般护卫着三世皇帝的寡妇。罗琳凯特地哭声足以震慑那些轻视她的人因为人们都知道这个女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在期盼这一天也许她走喜极而泣也说不定呢!
人们就这样护送着皇后离开了大客室他们在前一刻还忠诚地守护着他们的君主可这时他们却毫不介意地将君主丢在冰冷空旷、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寝宫七奥斯卡与阿菜尼斯捋这一切都看在眼里“ThekingisdeadLong1ivetheking!”这竟是如此精辟的真理!
鲁宾元帅终于迎了过来他持着元帅剑单膝跪倒在地老人捧起公主的手背虔诚地吻了下去。
“请您节哀若是有什么事……敬请吩咐!”
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她突然转向一直守在门边的宫廷侍卫长。
“巴西利仗剑护门!我想与父皇单独呆一会儿。”
圣骑士巴西利·肯尼尼上校立刻举剑敬礼然后他便回复塑像一样的面容。
“不要勉强!”奥斯卡掖住妻子的手臂。
“不!你们去忙吧!一定有许多事情等着你们呢!”阿莱尼斯倔强地蹙起眉头她不想让父亲那么寂寞地离开尘世。
奥斯卡无可奈何地放开妻子他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他只知道……他和阿莱尼斯之间已经竖起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说无法用普通的距离来形容这道鸿沟那我们就用深渊这个词来说明一切好了。
帝国公主靠在皇带的床边就像她刚刚做过的那样她的父亲睡得很安详似乎还醒着因为公主总是觉得父亲的睫毛在微微抖动。
阿莱尼斯想到很多尤其是父亲生前的种种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恨他恨他的不忠、恨他的虚伪、恨他那公狗一般的习性。
可到头来他死了!无声无息地死去了什么都没有带走。
阿莱尼斯环顾了整个房间最后她的视线又落在父亲身上一位皇帝又如何?最后只剩下一个女儿为他送终。他的妻子在人前表演着可笑的戏码他的大儿子烂醉如泥地瘫在某个男妓的怀中他的二儿子一定在沙龙里狂欢庆祝他的臣属很可能做着各种只为他们自己打算的念头。
最后女儿贴近父亲的尸身她对父亲说“我是爱您的只是看不惯您的一些做法罢了!”
阿尔法三世离开人世的时候一定很恼火因为他直到这时才放开紧攥着的手掌。阿莱尼斯被吓呆了她并不知道尸体为何可以移动但她的精神立刻就被死者手掌中的那个金光闪闪的物体吸引住了。
帝国公主惊恐地拣了起来她终于哭了!
“父亲!您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吗?回答我啊父亲!”
那枚金扣雕刻着近卫军的微章那是元帅服上才能拥有的身份象征。
教历799年12月24日凌晨1时27分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敲响了丧钟再过不久都林城所有的教堂都响应起来这个寒冷的冬夜注定被裁入史册。
骑兵在街道上斧驰他们按照戒严令上公布的内容设置了无数哨所。步军队伍控制了都的交通盾牌兵和刀斧手整装齐备他们占据了各处重要的政府院落还在所有的皇室宫殿设立临时兵营。这些面目严肃的军人并未制止都人民涌上街头都林城的贵族和老百姓混杂在一起黑压压的人群集中在王者之路的左右两侧他们燃起通明的烛火。
最后当汉密尔顿宫顶的黄金狮子旗降到一半的时候。沉寂多时的英雄塔再次燃烧起来但这一次它却没有得到四方烽火的响应。巨大的烟柱缓缓开入清冷的夜空最后化为灰飞和风就像三世陛下的灵魂。
在帝国公主的看护下皇室书记处负麦丧葬的专门人员为死去的皇帝整理了遗容。
这个时候距离教历8oo年还有几天时间我们知道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和他代表的一切都已远离这个喧嚣的尘世。
一个新的世纪就要来了来得就像一场梦。
第四章
阿莱尼斯做了一夜的梦她梦见自己掉进一个拥挤着海蜇的池塘里。在池塘饲养海蜇?真是算了吧阿莱尼斯也觉得这不合逻辑可这走梦她也就无所谓地做了下去。
梦境大概是这样的帝国公主和她的丈夫在饲养海蜇海蜇“大而肥”长势喜人她和她的丈夫就开心的笑。后来事情生变化了海蜇长出了有毒的刺须刺须可以跃出水面攻击人。阿莱尼斯被一根比刺须还大的触手拖进水里她向丈夫呼救可她的奥斯卡始终挂着那副讨厌的笑容。
公主殿下被那些飘着绒毛的刺须吓坏了而肥大的海蜇在互相碰撞的时候还会出蓝色的电光。刺须并没有攻击阿莱尼斯这些柔软的肢体缠绕着一个男人并将这个男人拖到女人的面前阿莱尼斯瞪大眼睛她现这个正在腐烂的老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戴着皇冠。
“你没事吧?”
公主抹了一把**的额头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现在是什么时候?”
奥斯卡看了看窗外天阴沉沉的“应该走中午了若走按照国葬的时间计算现在该是时候了。”
公主掀开冰凉的绒被这张床她是再也不想呆了。她的丈夫扶她走到洗漱室并为她按响召唤侍者的铜铃。侍者鱼贯而入。这些皇室仆从都换上黑色地外套。看上去就是那种令人厌烦地样子。
阿莱尼斯挥了挥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奥斯卡就耸了耸他看着妻子仔细的洗脸然后又用一些男人根本不屑于顾的海藻泥敷脸再洗净那团墨绿色的“变质”物体之后公主又用富含多种天然物质的保养精华素涂脸。亲王终于移开视线他不知道天底下的公主是不是都这样他只知道他的阿菜尼斯非常在乎脸面。
帝国公主的腹部已经有了结实的隆起一个健康地胎儿正在成长。奥斯卡在放弃关注妻子的面孔之后就去打量这个胎儿。他自然什么都看不出只能用复杂的眼光看待这一切。
冷水和各种洁面用品让阿莱尼斯的面容惨白得骇人她将光裸的后背朝向丈夫奥斯卡便为她系紧裙围匕的纽扣然后又像一个老妈子那样为公主拉紧柬腰和束胸。
阿莱尼斯有些疼也有些气喘束腰和束胸是男人们为了满足自身的低级趣味和感官享受才被制造出来的这些烘托腰身和**曲线地东西名义上是欣赏女人。实际上是折磨女人。
公主皱起了眉头。男人地手劲儿果然很大。她地**因为母体的原因而不断涨大隆起的肚皮也在束腰的压迫下变得更为突出。
“你确定要这样吗?会不会伤到胎儿?”公主的丈夫有些担心。
“没问题!“阿莱尼斯轻轻喘着“天底下的孕妇都走这么过来地!”
“真可怜!“奥斯卡吻了吻妻子雪白的颈子。阿莱尼斯转过身她凝视着自己的爱人。奥斯卡微微一笑“干嘛这样看着我?“公主回过神“没什么……”
帝国亲王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了!裁缝来过了他已经把你拿过去的那件礼服改成了丧礼服我看了一下似乎没什么问题就替你收下了。要试试吗?”
“当然!”阿莱尼斯揉了揉额头“我估计这个星期都得穿着这身黑寡妇一样的东西了!”
奥斯卡匝了匝嘴他不喜欢“黑寡妇”这东西那不是妻子在骂他吗?
很明显亲王有些不高兴他又为妻子召进了侍从侍从将那套黑色的丧礼服高高举了起来然后将礼服的宽大裙摆完全展开公主走进裙摆的阴影里侍从便在这时放下整个裙子、套在公主的衬裙上最后才为尊贵的女人修饰花边系紧那些镶嵌着黑钻的宝石纽扣。
“我还要梳头、要做势、要挑选饰你不去忙自己的事情吗?”
奥斯卡无所谓地坐到沙里“国葬期间所有的事情都停顿下来了我找不到什么事做。似乎……只有鲁道夫·霍斯还在忙但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
公主未置一词地只是静静地坐在梳妆台上等待侍女为她打理一切。
伟克·克加德上校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直到公主戴上玛瑙项链之后他才被允许进入亲王的卧室。
“宫廷方面都准备好了书记处确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我们还有一个多小时。”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来他要去忙些自己的事情了。
没有与公主到别亲王殿下径自离开卧室因为那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耐力他面对阿莱尼斯的时候只感到难堪、乏力。女人的父亲要杀害自己的父亲而自己先一步结果了女人的父亲这种事说出来会觉得很拗口而且似乎是天经地义的可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承受。
奥斯卡在卧室门外的大套间见到了他的红虎军长他拥抱了形容焦虑的缪拉贝德贝亚将军。
“给家里的急信出去了吗?”
“当然!昨天夜里就上路了!”缪拉吞了吞口水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如果事情真像您形容的那样我怕咱们的通报会赶不及……”
“住嘴!“奥斯卡猛地按住红虎军长地胸脖。“缪拉!我警告你!没有那种可能!明白吗?没有!”
缪拉只得点头。
“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奥斯卡望了望卧室的方向。“怎样也要等到最初的弥撤仪式结束以后!但我等不到下葬了。明天、或是今天晚上咱们必须得走要不然家里还不一定有什么变故!”
缪拉坚定地点头但他又有些担心。“这样一来的话……都林人会怀疑您的您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撇下有身孕的公主独自返回水仙郡。”
“我管不了那么多!”奥斯卡冷漠地撇开头“我对莫瑞塞特家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了谁做皇帝都无所谓!再说我相信阿尔法三世这个死鬼已经交代得很清楚鲁道夫·霍斯和银狐阿兰总会让阿莱尼斯得偿所愿她并不需要我!”
缪拉没再说什么。他只是为统帅打开肯辛特宫的高大宫门。几乎是立刻这条走廊中所有的宫门全都打开了奥斯卡穿行而过在他身后地高阶将校越聚越多。他和他们都穿着笔挺整齐的军礼服腰上佩着各式长剑。皮靴踏动地板的声音响成一片这令若无其事的阿莱尼斯公主异常郁闷她知道她的丈夫已经越走越远了。
天阴沉得骇人似乎察觉到仪葬的气氛。都林的市民都聚在皇室巡城兵马指定的几个区域。四周拉着警戒线。马上都是手持盾牌和大棒地骑士。
人们从上午一直等到午后。有些是从丧钟敲响时便等到现在12月地都林说冷也不是太冷除了无聊等待地人群并没太多抱怨他们毕竟失去了一位国主。就像天外的彗星光临穹苍一样死掉皇帝这种事在一个人的一生里可碰上几次。人们多半是抱着这种心态凑热闹。只有一些活在荣勋和幻想里的家伙才在路边哭闹说什么“万能的光明神啊!怜悯我主令我主获得永生!”
阿尔法三世做过的缺德事既不算多也不算少反正总有那么几件但愿万能地光明神会怜悯他毕竟这位一千多万臣民的君主是被一个本地产的雕花棉心枕头闷死的说出来可怜极了。
人们左等右等他们始终没有等到皇帝的灵枢但他们还能找到上一次、也就是阿尔法二世皇带的丧葬典礼事项书。呃……现在看来拥有四百多年历史的莫瑞塞特皇室仍该遵循古老的传统先是皇室成员与已故陛下的家庭告别仪式通常在汉密尔顿宫在苏冯泰尔斯堡的情况也有;然后是近卫军和政府代表他们要举行一个简短的降旗仪式军方和政府要推选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与皇室成员一同为已故陛下扶棺:再接着装载皇帝灵柜的华丽马车要通过王者大道接受人民的朝贺:最后灵枢抵达都林斯科特大教堂那里的大主教会为皇帝做弥撒然后是各国王室代表和军政要员的告别礼。
至于安葬……这就不好说了!普通人可没法看到这一幕总之一切都有固定的章程。
莫端塞特皇室的历史决定了它的各种礼仪司职已经极为完善即使皇帝逝世这种大事也难不倒书记处的老祭礼官。老祭礼官在听到丧钟的时候便已穿戴整齐他早就在盼望这一刻不为别的这只走他的工作。
祭礼官这个位置很特殊西大6最主要的君主国家都有类似的官职可泰坦莫瑞塞特有些不一样担任祭礼官的并不确定是一个人有时会是一个世代为此服务的家族。
里宾洛普十一代侯爵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就是阿尔法三世的祭礼官是由专业为皇室处理祭祀和所有丧葬问题的里宾洛普家族推选出的代表。
若在平常没人会在公共场所见到莫瑞塞特皇室的祭礼官这已被证明是不吉利的。原本里宾洛普家族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像现在这么在手因为莫瑞塞特皇室的君权还未像现在这样至尊至崇。因此也走不得已的里宾洛普面临日益展至鼎盛的皇朝终于做出调整他们整个家族的人力都开始从事祭礼和丧葬事宜乙否则根本无法满足皇室祭奠那种越来越巨大地视模。
这次也是这样。莫瑞塞特皇室地祭礼宫是一个大家族大家族金员出动有的人负贵联系军部、有的负贵与贵族院勾通、有的负责装点教堂、有的负责与近卫军一道维护市容。作为祭礼家族的代表里宾洛普侯爵是主导一切的那个人他将办公室设在苏冯泰尔斯堡就在放置皇帝尸体的隔壁房间。
老人按照前朝旧例制定了整个丧葬程序就和人们估计的差不多只不过老人在开销这方面遇到一些麻烦。
粗略估算一下仪仗用地地毯要全部换新。装点教堂和市容的白绫皇室的告别晚宴还有皇帝的那具硕大的水晶棺这东西虽然早就准备好了可当时竟然没有付钱。
莫瑞塞特皇室的祭礼言家族见惯了这样的事皇帝的臣子都是一个样人前争先恐后人后就是那副推三阻四地丑态。老皇帝死了。
即将成为新皇帝地人还在宿醉。这世道没法抱怨。
不过里宾洛普侯爵总有办法。这是他地工作。他按照品级进行摊派皇室出一些金币公侯们也出一些。这样东凑一点、西挪一点等到书记处最终将丧礼定单确定下来的时候苏冯泰尔斯堡这边其至还有一些余份祭礼官就说。“留下吧!活着的人总得过日子!”
这也是传统皇室的祭礼官只在这种时候才有一点收入同样没人抱怨这个。
教历阳799年12月24日午后两点莫瑞塞特皇室的嫡系成员和支系家族的代表件随浩浩荡荡地依仗骑士走出苏冯泰尔斯堡他们刚刚进行了短暂的遗体告别阿尔法三世皇帝的尸身被装在雪白的水晶棺里这座巨大的棺木是一件侨值连城的艺术品上面的雕刻是十几位工匠耗费七年时间才制造完成的。
水井棺朝前的一面雕刻着莫瑞塞特的黄金狮子图腾阿尔法三世的头正对皇室的崇拜象征他枕在冰冷的银枕上尸身四周洒满了远从外地运来的新鲜小狮子花黄色的花冠陪伴面孔阴冷苍白的尊贵死者他那身银线缝制的丧服就在花丛里闪耀着铠甲一般的光芒。
天空没有阳光只有层层叠叠的阴云皇家丧葬队伍在阴气惨惨的王者之路分作三队一队是开道的骑兵清一色的圣骑士他们穿着整齐的铠甲披着狮子花和描画了红十字的黑色披风:第二队是马车的队伍领头的是阿尔法三世的遗孀罗琳凯特皇后的车驾然后才是皇帝的灵柜。当拖曳灵枢的马车在人群面前经过的时候泰坦臣民纷纷跪了下来他们朝殡葬队伍抛洒真假不一的花朵。最后一列是随从和大臣的队伍这些面色凄苦的家伙会误认为是某个剧团的演员因为他们的表演非常真实有的人甚至声泪俱下总之随便望上一眼都会受到感粱。
阿莱尼斯和她的丈夫坐在第四辆马车里前面是她那宿醉的大哥还有怀抱女人的二哥。二哥的女人曾是三世陛下最宠爱的情妇现在被这位皇帝的儿子霸占着。
帝国公主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丈夫“接下来会是什么?”
奥斯卡看了看手里的丧葬程序表“弥撒!”
“我不是说这个!”公主朝丈夫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枚金光闪闪的纽扣。“我是说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我们不知道奥斯卡是怎么看待那枚纽扣的他可以选择向公主坦白事实也可以用胡乱编造的理由瞒骗妻子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是叹息了一声他什么都没说。
“奥斯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菜尼斯不耐烦了“你的事情我从不过问我觉得一个好妻子也就是这样了可这多半是因为我的丈夫从来都不愿向我提起心事我对你的想法一无所知对你的……”
“尼斯!”奥斯卡突然打断妻子的话“你想知道什么?”
帝国公主又摊开扣子“我只是想知道这枚扣子是你一不小心掉落的。是不是?”
亲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和他地妻子是一样地人一样的残忍、自私。他就知道阿莱尼斯会这么说因为她还要依靠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是一位帝国元帅军方特勤系统的领袖她若是对加冕典礼还有一些期待她就一定会这么说。
“谢谢我找了好久!”奥斯卡从妻子的手里接过那枚金扣。
“那么告诉我吧你打算干什么?”
奥斯卡耸了耸肩“我得回一趟水仙郡。安鲁会有一些料想不到的变故。如果处理不当我们是会遭殃的!”
阿莱尼斯瞪大眼睛“你要回家?你是在开玩笑吗?在这个时候?撇下我一个人?”
奥斯卡叹息了一声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尼斯你不该这样想!你该想想如果你的丈夫得不到安鲁公爵地权利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只知道我怀孕了!你的孩子还在不停踢打他母亲的肚子!我还知道都林城正在酝酿深刻的危机一个不好我就会……”
“难道你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奥斯卡有些促狭地望着妻子。“昨天夜里是鲁道夫·霍斯送你回肯辛特宫的。难道你还不清楚都林城会生什么事吗?”
阿莱尼斯吞下口水。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她不想哀求这个男人再说她的骄擞也不允许她做那样的事。
“那么就是说……你打定主意了?”
“是地尼斯!不过我答应你等到家里地事情一完我会立刻返回都林或许能赶上你地加冕礼也说不定呢!”
“别说的那么轻佻!也别用那种口气!”阿莱尼斯突然愤怒了。
“我可不欠你什么!又不是我意图谋杀你的父亲!可是你呢?你做实了凶手这个罪名你又怎么向我解释?”
奥斯卡就拿出那枚扣子。“尼斯我得说你若还当我是你的丈夫就别再谈论与所谓凶手有关的任何事。这太伤感情了再说你的父皇死于心力衰竭而你也认为这枚扣子是我在无意中掉落地。”
阿茅尼斯喧之以鼻地笑了起来她的丈夫竟然提起感情这个词他对她有感情吗?在他谋杀地父亲的时候、在他玩弄女性的时候、在他在这个艰难的时刻选择远离的时候他对她的感情在哪里?她已经看透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虚伪和冷酷跟世上的那些伪君子没什么分别他甚至做得更出色他甚至不需要任何辩解就已完全忽略事实甚至不当这是一回事。
“尼斯!”伪君子的脸色突然缓和下来“别把事情看得那么复杂你生在皇室我生在安鲁我们的结合注定要有人牺牲、有人付出。如果我们非要将牺牲和付出放在天平上去权衡那我想咱们的婚姻也就失去本来的意义了!”
阿莱尼斯不屑地别开头她承认有丈夫伴在身边的时候是欢乐的可现在她看待丈夫却觉得四处都不顺眼。他要去整理安鲁的家族事务这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动身?”
奥斯卡吸了吸鼻子“今天夜里吧……我只带上罗兰的游骑兵师。缪拉、卡米尔、巴巴拉·萧伯纳都会留在都林他们不会让你遇到麻烦的你该信任我的骑士。如果你仍担心意外就叫塔里的炮兵师进城把六门要塞炮都摆到肯辛特宫的便道上我估计这样就没人再敢打你的主意了。”
阿茅尼斯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军情系统呢?”
奥斯卡轻轻笑了笑他的妻子还真是一点都不马虎。“有默茨!再说我的副手蒂沃利·哈德雷伯爵也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帝国公主突然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神色打量起她的丈夫“你难道没有想边……在这个时候离开都你有可能会失去之前得到的一切吗?”
奥斯卡挑开妻子的面纱他专注地与阿莱尼斯对视“我的就是你的!你要记住一点!”
阿莱尼斯避开了男人的目光。但她承认他说地没错。不管怎样她和他早就已是栓在一起地炮竹若是其中一人变成烟花另外那个也会被引爆的。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又开始鸣钟都保卫师的宫兵完金堵塞街道和教堂大门之间的空场这此卫兵将所有的视线都隔绝在钢铁盾牌和明刀亮创之外。
圣骑士的队伍最先停了下来再然后是整个车队罗琳凯特皇后被两名圣骑士的搀扶着步下马车人们只能看到拖曳在地黑色的蕾丝纱巾和皇后的黑钻耳环。其他地就再也看不到了。
帝国皇储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并不是很清醒他是在昨天夜里喝罪的然后莫名其妙地睡在一个男人的床上在半夜他又被莫名其妙地抬进苏冯泰尔斯堡之后又去瞻仰了一下父亲的尸体最后便被一大群人塞进马车。
卢比勒一下车便去和他的妹夫打招呼奥斯卡扶住了他。看得出帝国亲王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这位朋友太丢脸了。
二殿下卢比拇斯·阿尔法·莫瑞塞特摆脱了他父亲的情妇。他要去亲吻母亲。可罗琳凯特皇后稍稍躲了一下那是因为他的儿子刚从一个婊子的裙子底下钻出来谁知道这家伙地口水还沾着什么!
不管莫瑞塞特皇室成员表现得多么离谱到场地大臣们都围拢过来他们要合力抬起三世陛下地灵柜将那具巨大的水晶棺抬到教堂里的神像下面。看看由灵车下手一直铺到教堂门口的那茶白色的羊毛地毯。再想想重达二百多公斤的水晶棺这些大臣在面相上不得不挂满跃跃欲试地神情可一时半会儿也不见一个人动手。
鲁宾元帅伸了伸老骨头他捅了一下小学生的肚子。“你是年轻人你得带个头儿!”
奥斯卡立刻揉起肩膀“旧伤……旧伤!昨晚又受风……”
老元帅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小亲王他又看了看帝国公主的脸色最后他不得不对宫廷侍卫长巴西利上校说“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圣骑士帮帮我们的忙吧!”
巴西利上校立刻答应他的军人还是保留着圣骑士的风范一小队高大的皇家骑士七手八脚地拖动皇帝的灵柜然后齐声喊直到巨大的水晶棺落在这些军人的肩上。
“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近卫军总参谋长带头花白胡子的老侯爵老伯爵立刻钻进圣骑士的队伍他们状似卖力地抗起先皇的棺木然后朝教堂的方向缓慢地移动。
军乐队奏响哀愁的挽歌可能是乐队指挥过于强调现场的悲剧气氛大号有些颤抖高音部的提琴更是不像样子。整个乐队凑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根本无法忍受。
不过乐队很寺运为皇帝扶棺的圣骑士加快了脚步那些滥芋充数的大臣便露馅了他们的肩膀甚至根本就没触及棺木只是在空中高举着手一副托着火药炸碉堡的样子。
进入教堂的大门混乱的场景立刻变得庄严肃穆门外那队糟糕的乐手已经可以退休了教堂里的唱诗班开始高歌他们唱的是《都林斯科特安魂弥撒曲》歌词引用了许多着名的宗教典故一时整个空间都回荡着动人心魄的哀歌。
扶棺的人群终于抵达大教堂前沿的神像光明神萨普留西斯用慈祥的眼光注视着死者和他的臣民。莫瑞塞特王朝阿尔法三世皇带闭着眼头上戴着他的桂冠交握的双手还被塞进一柄权杖。他也许并不喜欢被人摆成这副样子因为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提起过可已经没人在手了似乎连高高在上的神明都移开了视线对曾经位为人王的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不屑于顾。
最终的丧礼弥撒就要开始的时候泰坦教区的宗教领袖已经展开神明赐予的权册了可教堂内突然响起剧烈的碎木声。放置皇帝灵柜的木台轰燃塌陷了一角满座的大臣皇亲和外国使节同声出惊叫皇帝的灵柜顺着缺角砸在地板上这一下整个教堂立刻掀起混乱的呼号。
“哈哈哈哈哈哈!”望着争先恐后奔上神台地人群。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他地妹夫使劲儿掖着他的胳膊可帝国皇储仍是那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奥斯卡不得不向老朋友的下巴猛击一拳结果这一下又换来二殿下的嘲笑。
阿莱尼斯早已出离愤怒她用冷漠至极的眼光打量着混乱的现场现场有人哭就像她的母亲:现场有人笑就像她的哥哥。帝国公主低低地啐了一口。
“看到了吧父皇他们都在嘲讽您。都在讥笑您!都在肆无忌惮地欺辱神圣地莫瑞塞特!不过您放心好了我会为您讨回公道!没有人能轻视泰坦的主宰者!愿万能的主赐我力量让我捋这些虫豸一样的生命打入地狱吧!”
“ThekingisdeadLong1ivetheking!阿莱尼斯在喧闹的教堂和从未停止的弥撒曲中嘀咕了一句她突然转向自己的丈夫。“奥斯卡你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如果可能地话连我都要远离这个鬼地方!”
奥斯卡真地有些害怕“你不是认真地吧?”
他的妻子就笑了。笑得比她的哥哥更灿烂。“开玩笑罢了!不过你在水仙郡一定要带回好消息。要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望着妻子突然转冷的神色奥斯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的妻子变了变得极为陌生、极为可怖。
弥撒仪式的风波到此结束圣骑士很快便用砖瓦重新垫起神台皇帝地灵枢也完好无初。在这之后。卡其阿诺大主教严格按照规范为皇帝做了安魂祈祷并为皇帝的尸身洒了圣水和圣油又将代表神明印记的熏香燃了起来。
告别礼由臣仆开始然后才是地方公卿和外国使节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落日已经悬在西方天宇的边缘火色的光辉穿透细密的云层浅浅地洒在教堂的彩色玻璃上整个天地立刻被缤纷的色彩填满了。
皇帝的灵枢要在大教堂停放一段时间之后会由远从罗曼圣城赶来的教宗代表再做一次安魂弥撒这位神明的仆从会带来最高贵的世俗神权象征——金线缝制的、印有神教咒语的裹尸布阿尔法三世要带上这条裹尸布才能安然入土据说那玩意儿可以使他拥有直登天堂的神力避免恶魔和地狱使者的骚扰。
不过那个时候是不会有人在乎这些的皇帝的安葬已不关帝国臣属的事那是莫端塞特皇室自己的麻烦。
到了24号深夜都宵禁的影响还很显着西北风越过近卫军士兵的肩头带走了街道上的尘土和各种秽物。刺骨的寒风吹散了积聚多时的云层月光惨白映着苍穹的轮廓。
都林的白天是那样的恢弘壮丽可它的夜晚又怎么会如此阴森恐怖?
阿莱尼斯合上窗帘她的丈夫刚刚与他道别虽然他在抚摩胎儿的瞬间令帝国公主稍稍感动可他眼中的决然和凄惶也令公主意兴索然似乎这个男人让一切都不变得不自然了。
宫门外响起红虎骑士的口令然后是马队奔驰的巨大音量帝国公主的丈夫踏上归程不过阿莱尼斯早就知道他要先去一趟天鹅山城堡他要带上他那一无是处的傻妹妹。
阿莱尼斯一向是这样看待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小姐的。
“其实……这是可以理解的!先皇已经预见到了!”鲁道夫·霍斯惬意地靠在沙里他似乎胸有成竹。
“预见到什么?他的臣子的丑态吗?”带国公主不屑地吭了一声她害怕自己永远都无法忘记丧礼弥撒上的事情那太恶心了也许会害她作呕一辈子。
“不!”特勤处长边说边指了指窗外“是您丈夫的举措!他一定会在知悉内幕之后赶回水仙郡然后着手整理安鲁家族的内务。也是因为这样三世陛下在生前没有向他交代太多的事情陛下将都事务托付给我和阿兰元帅。”
阿莱尼斯冷冷地哼了一声“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特勤处长站起身。他扶着公主靠入沙。他没和孕妇打过交道所以对公主地大肚子挺好奇地。
“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尽快从失去陛下的苦痛中脱身而出!”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鲁道夫·霍斯状似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您只需安安静静地呆在肯辛特宫等着皇室书记处宣布您为帝国皇位的继承人!”
“就这么简单?”
“是的陛下!”特勤处长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你叫我什么?“阿莱尼斯瞪大了眼睛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递出右手。“如果没有意外……其实也不会有什么意外我将是第一个称您陛下的人!”鲁道夫·霍斯伯爵轻轻地吻了吻帝国公主的手背“我荣幸之至我的主人!”
阿莱尼斯突然皱紧眉头。她的儿子或女儿又给她一下重地。
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惊恐地揉着脑壳他不知道爷爷下手干嘛那么重。
阿兰满脸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怒瞪着稍显幼稚的孙儿。
“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我记得我曾不止一次向你强调过不能放任何一个人离开卡其阿诺家族的大本营那你告诉我!这个见鬼的小姐是怎么回事?”
“卡其阿诺小姐拿着皇室书记处的邀请函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地进入内地!“勒雷尔烦恼地皱起眉头他知道爷爷的心情非常糟糕从都传来丧讯的时候就开始不断挑惹事端。一副天底下地人都是蠢货地样子。阿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记住!再一次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别让我再现卡其阿诺家族地大本营少了任何人!”
勒雷尔始终都有此疑惑。他小心地向爷爷的座位挪了挪。
“元帅请求提问。”
“别来这套!”阿兰又瞪了小孙子一眼“有什么就快说!”
自讨没趣儿的近卫军中将吞了吞口水“我始终不明白决战在都林咱们守着杰布伦家的要塞干什么?”
阿兰这次直接用元帅剑的剑柄敲了过去。“你是白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你对得起安鲁公爵写在你履历册上地评语吗?还说什么军事素养优良、作风过硬?骗鬼去吧!”
勒雷尔已经退到室内的一个角落。他像可怜虫一样抚着痛处。
“罗琳凯特凭什么在都林周旋下去?她执掌北方军务不是一天两天是十年傻小子!你知道北方军里的将校有多少人拿着帝**部和卡其阿诺家族的双份年薪吗?你知道北方军若是在皇后的策动下南下都林会导致什么样的事情吗?”
勒雷尔耸了耸肩“大殿下是个摆设皇后陛下若是选了老二儿我相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掌控的南方军是不会答应的亲王会力挺他的妻子阿莱尼斯公主。”
阿兰叹息了一声他的孙子还没傻得太离谱。“是内战!国内若是在这个时候爆战事泰坦的千年基业就全完了!西方的狼崽子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们会对我们的国家群起而攻捞取各自的好处。”
“您和三世陛下不是一直在尽力避免这种状况吗?”
阿兰点了点头“但三世陛下还是进行得太晚了罗琳凯特皇后的身边还有一位宗教领袖卡其阿诺大主教的权柄不是世俗利益能够衡量的他可以轻易取得教宗的授权也可以谋得所有神教国家的支拷到时候……合法的就会变成不合法的!”
勒雷尔握住老人的手“您该休息一下了!我知道您在担忧什么也知道您对三世陛下的故去非常痛心!可那两下确实打疼我了难道您还不解气吗?”
阿兰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傻小子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傻小子!”
不过老元帅的视线在离开他的孙子之后又陷入之前的落寂。“唯苏里……唯苏里!我看着他长大成*人、看着他成为帝国的皇储、看着他加冕为帝、看着他沉溺于欢场女色、最后又看着他被他的债务折磨得寝食难安……我很庆幸我没有看着他离开要不然我一定会得失心疯!”
勒雷尔拍了拍老人的手背。“元帅您对得起三世陛下和这个帝国您是帝**人的楷模也是我的!您要看看我给您写的墓志铭吗?很精彩的!”
“你又欠揍了是不是?”银狐阿兰气得连胡子都抖了起来。
“不过要谢谢你!”近卫军元帅突然又笑了“我感觉好多了!”
勒雷尔终于收起所有的玩世不恭他向老人立正敬礼。
“元帅阁下请示您的命令!”
银狐阿兰冷冷地哼了一声“责令北方集团军群所属所有部队在国丧期间禁止一切五十人也就是小队以上的调动如遇任何违抗军令私自调动部署的行动一律视作叛国!”
老人呵呵地喘息一阵他倒真想看看卡其阿诺兄妹和一直都米登场的西方王国联盟会有什么翻云覆雨的手段。
真正的较量若是没有令人心惊胆颤的悬念那就失去意义了。
至少泰坦国务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是这么说过他在皇帝的丧礼弥撒结束之后便回到拉文翰的小屋人们都在猜测这头老狐狸会选择的队伍。
不过……如果被人猜到了他就不是卡契夫而是随便一个小角色。
第五章
从都林去往东方最近的路只有一条。从都东郊转上国道沿国道穿越无主森林第一站就是近卫军第一军区的汉诺德要塞。汉诺德堡是都林的东大门可自从水仙骑士驻守东方以来还没有敌人从这个方向进攻都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和他的红虎轻骑兵在汉诺德堡简单打了早餐然后他们就驰上通往水仙郡的战道。从战术地图上看这条战道的走向几乎是一条直线是莫瑞塞特王朝投入重金开辟的主要用于向水仙前线运输辎重物资。除此之外它还可以让亲王一行在短短的2o天之内抵达安鲁的东疆领地。
奥斯卡已经忘记多久没有离开马背了他的小雷束尔已经是一个结实的小伙子可长途跋涉还是让小奥斯路渐渐显现出疲惫的神情小奥斯路试过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也试过浑身布满汗珠的时候洇渡冰冷的河流小奥斯路只要一想起那个状况就浑身打哆嗦它记得队伍里的一个小伙伴当场就在冰冷的河水里瘫痪了。
“快点!你们这些肉虫!再快点!”
奥斯涅元帅的言辞突然变得贫乏极了他除了上面那个就不会说别的。红虎的轻骑兵是最精善长途奔袭的队伍他们已经很快了而且能够回家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可元帅那副见了大鬼地嘴脸实在太扫兴了。
奥斯卡没让他地骑士知道真相。只是让他们尽一切可能快些赶路。
如果他对这些傻小子直接说——咱们水仙骑士的统帅有危险!那就不同了。这些虎崽子会给自己安上翅膀然后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奥斯卡不想说对谁都不想说他有幻觉他认为事情绝对不是那样的!
萨沙伊肯定地知道家里、或者是哥哥一定生什么事了!要不然她的小奥斯卡不会将她从卧室里拖出来然后又给了她一匹马。小小姐吃了不少苦女孩子怕冷。骏马奔驰时带起的冷风割裂了她的皮肤;她还怕大腿内侧的擦伤长途跋涉已令她磨坏了两副皮护腿马鞍和大腿摩擦的位置像刀割一样疼。
不过“萨沙始终都没抱怨什么她看到哥哥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任何形式地盘问都是白搭没人能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告诉你他不想说的。教历8oo年元月9日在战道旁一个叫布尔辛茨拉克的小村落亲王殿下和他的骑兵师不得不停下来休整。并不是奥斯卡不想走而是被他轻忽了的妹妹终于出状况了。
萨沙伊大腿内侧的伤口已经炎。血水和脓水将伤口粘在她的马裤上。在她的哥哥撕开马裤为她清洗患处地时候。她出爆炸一样地惨叫声。血水在行军床上积上一个小血涡看得她地哥哥心惊肉跳。
奥斯卡没说什么他只是向妹妹道歉然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高烧已然令萨沙伊的神志陷入混沌她用微笑回应了这个多少都有些薄情寡意、等到现状况才懂得珍惜的男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奥斯卡焦虑地瞪着妹妹。他本来想说他的行程耽误不得。
“我以为我能挺过去。”萨沙仍在微笑可她是想说这种事是该由哥哥来现的可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我可以在这儿养伤你快上路吧!”萨沙倔强地展示着坚强。
“开什么玩笑?”奥斯卡揽住妹妹地头让胸怀的味道充斥小女人的口鼻“我不会离开你的再说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分开咱们!”
“真的吗?”萨沙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喜欢哥哥这样说她喜欢哥哥的承诺。
“哦啦!在这种事上我可没骗过你!”奥斯卡就对妹妹笑。
“那就是说在别的事情上你有骗过我喽?”
奥斯卡只得苦笑他揽紧妹妹不让她再胡思乱想。
家信是在8oo年元月12号抵达布尔辛茨拉克。这天很清爽万里无云只有微凉的东北风。远山在平原的边缘孤单地挺立地平线混合了太阳的冷光变得异常模糊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渲染悲哀的氛围至少……奥斯卡找不到任何不祥的信号。
近卫军元帅正在村落边的小池塘里洗马他远远就看到战道上跃动着的一缕尘烟。那是一个通讯小队来自安鲁哈啦舍恩布隆宫的大本营。这个通讯小队的负责人竟然是一位水仙少将这让迎接他的罗兰·朱列尔上校有点诧异。
“这是干嘛?家里在服丧吗?”罗兰上校难以置信地望着通讯小队撑起的那面白色的猛虎水仙旗。
少将通讯官没有言语他跳下战马冲呆愣着的四少爷立正敬礼然后便将那封家信递了上去。
信是费戈写的奥斯卡对二哥的笔迹不是很熟悉可他毕竟识字但他在看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被脑中挥出的重拳彻底击晕了。
费戈·安鲁·底波第在信中心………
“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舍恩布隆宫他的那间办公室里他躺在一张行军床上白色的床单染着血泊。父亲稍稍扭转头就看到了我和他对面养了十几条金鱼的大鱼缸他微微睁开眼我便看到其中满是淡对生死的镇定和对儿子的信赖。我不知该说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窘迫。”
“父亲被一把匕刺穿软肋他已知自己将不久于世。然而他还是修整了胡子。也许还贴过面膜。我紧挨着父亲躺了下去就在父亲地血泊里。不知为什么几分钟之后我几乎睡着了是父亲地呼唤叫醒了我他说:‘奥斯卡’……‘奥斯卡该回来了’然后父亲悄然而逝留下我一个……”
奥斯卡收好家信他摆脱了那些骑士。他的妹妹还在病床上休息他就抱住她幻想费戈和父亲紧挨着的样子。如今想来他从未和父亲有过任何洋溢着温馨的回忆。他在小时候就讨厌父亲因为他的母亲总会在见到父亲之后变得极不开心正是这个原因奥斯卡也开始回避父亲不过现在。他只希望光明神能够宽恕他的罪责。
“你哭了?”萨沙抚着哥哥的面孔。
“是的。我哭了!”奥斯卡哽咽着说。
来自水仙郡的邸报是在19号到达皇室书记处地办公室。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侯爵当即便将安鲁元帅遇刺身亡的消息下政府各部。都的报纸是在第二天刊登了皇室讣告于是都林城又被悲剧感染了。人们都说三世陛下和安鲁公爵都离开人世这表明泰坦的大厦正在崩塌。
阿莱尼斯攥着皇室讣告她也说不清自己的感情……因为在她看来公公是好人。但谁叫他是安鲁公爵呢?再说他的小儿子已经把刺杀他的主谋——想这个干嘛?帝国公主撇了撇头她的肚子又在阵痛越来越频繁她没有多少身为母亲地自觉只是不断祈祷这一切赶快结束。
东疆安鲁地丧事会办得很体面都贵族都相信这一点安鲁家还有一个能征善战地二儿子还有一个敢打敢拼的小儿子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在离开人世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遗憾的他比三世陛下省心得多。
三世陛下也有两个儿子但提起这两个儿子还真让人头疼尤其是身为皇储的大殿下卢比勒。玩弄男宠和那些美少年也就罢了他不该冷落妻子并让妻子做出那种龌龊下贱的事。
8oo年元月16日都林城刚刚下过雪白色地雪花似乎将世界上的污秽都掩藏起来了可人们急待掘。贵族元老院的宫殿又开始激烈地争吵缘于卡其阿诺家族的代表针对皇储的妻子、也就是埃瑟芬·克里腾森大殿下的指控。
这项指控并不是空穴来风熟悉卢比勒大殿下的人都知道他和妻子分居两室两间卧室在城里隔着好几公里呢!就像卡其阿诺家族的代表提问的那样如果皇储夫妇分居的事情属实那么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的女儿也就是裴冷碧·阿尔法·莫瑞塞特小公主是从哪来的?
一部分贵族议员认为这项指控是对皇室的挑衅是阴谋颠覆国家政权的行径;一部分人又指出指控只是就事论事皇室的家务也是国家事务的一部分至少得搞清楚;最后那部分议员的态度比较鲜明他们公开集会并向皇室书记处递交了罢黜皇储的联名上书。
事情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如果没有任何证据能够验明裴冷碧·阿尔法·莫瑞塞特这位小公主的出身那么她的母亲和假父亲都要跟着倒霉!一位国主拥有这样的污点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泰坦贵族不会接受这样窝囊的皇帝更不会接受如此肮脏的皇后。
皇室书记处似乎仍打算继续观望下去毕竟当前的泰坦没有皇帝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卢比勒大殿下的宫廷静悄悄的只有一些坚决支持正统的大臣在往返奔走。但时局并不乐观这些大臣的面孔都带着慌急的神色可卢比勒似乎并不太将指控当回事他只是觉得妻子挺可怜埃瑟芬和小公主都是无辜的。
在西贝格堡皇储殿下和他的母亲罗琳凯特皇后爆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其实卢比勒从来都没与母亲争吵过往常都是母亲在数落然后他在一边听着。
这次不同在西贝格堡陪伴皇后的那些贵夫人都这样认为。她们亲眼看到皇储殿下对着皇后大吼大叫还不断地摔打东西。最后大殿下还说。“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直接冲着我?”
罗琳凯特出奇地保持沉默从始至终她都未置一词只是等大儿子安静下来之后勒令守卫将其打走了。
“您怎么看待这件事呢?”卡契夫老公爵用谨慎地目光打量着主位上地帝国公主也许老人还有些不放心他又看了看坐在长桌对面的鲁道夫。
阿莱尼斯移开面前的餐盘又用无懈可击的动作擦拭了一下嘴角“还需要解释吗?我哥哥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老卡契夫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事情一旦明朗化卢比勒大殿下若是自动放弃继承权的话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但他的妻子就要给三世陛下陪葬了皇室对待背叛者和通奸者的刑罚明明白白地刻在泰坦法典的石碑上这没什么好讨论地。
鲁道夫·霍斯不屑地瞄了一眼声色如常的内阁总理“公爵阁下您是行家您看西贝格堡那边会有什么举动?”
卡契夫微微一笑他对特务头子的讥讽全当是耳旁风。
“在我看来……皇后陛下会走两条路一是动贵族院召开扩大会议。针对埃瑟芬克里腾森大殿下的不忠事实展开公开辩论:二是借由宗教法庭直接干预这次事件。由光明神的代言人审判通奸者的罪责。”
“恩……”阿莱尼斯冷冷地哼了一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两方面同时进行!全世界都在等着看帝国皇室的笑话我的母亲不会错过这个羞辱莫瑞塞特地机会她恨与黄金狮子有关地一切。”
“我们还要再等下去吗?”帝国公主转向鲁道夫·霍斯特勤处长却又望往总理大臣。
“阁下您觉得动反击地时机成熟了吗?”
卡契夫盯着鲁道夫如果阿莱尼斯是只狡猾的小山猫。那么特勤处长就是凶残多疑的魔兽。阿尔法三世过继给小女儿的头号忠犬可一点都不好对付。
“现在还不是时候!”总理大臣最后是这样说的。
时间不等人都贵族圈的争吵逾演逾烈人们听腻了皇室丑闻他们开始毫无顾忌地相互攻歼失去阿尔法三世的汉密尔顿宫无疑是最好的场所贵族中的好事之徒叫嚣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做副手的揭长官做职员的诋毁上司总之事态越来越严峻口不择言的人身攻击已经换来四次染血的决斗。
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在宫廷和政府丑闻层出不穷的时候表了一封公开信是给十九大军区司令长官的。在这封公开信中鲁宾元帅坦诚地阐述了泰坦政局的极不稳定和足以引政治危机的皇室丑闻他要求近卫军官兵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保持严肃紧张的纪律不要让国内的破坏份子和国外的敌对势力有机可乘。
帝**务大臣阿兰元帅在阅览老朋友的公开信时还强调了一点近卫军绝对不能卷入都的政治事件各军区各部门长官必须监守岗位。
最后他还说鲁宾元帅的意见非常中肯。
近卫军脑公开表示中立这对苦苦抵御流言的卢比勒大殿下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到了元月21号贵族院终于表态了他们邀请皇储殿下对指控进行解释。
卢比勒在一队圣骑士的护卫下进入贵族院议事大厅贵族元老望着他的神情就像是在打量杀父仇人。不过卢比一点都不害怕生了这么多事他也该上场了。针对妻子的指控帝国皇储邀请了他的宫廷总管出面作证这位总管大人证实在埃瑟芬克里腾森大殿下跟随奥斯涅亲王去往南方之前她的确与皇储同床共枕并且记录了准确的时间地点在这个时间上看大致能够推算出裴冷碧·阿尔法·莫瑞塞特小公主的出生日期。
贵族院自然不信任这种解释他们邀请了同样有力的证人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侯爵在神前宣誓声称他看到先皇阿尔法三世陛下与埃瑟芬克里腾森大殿下有染。于是会场哗然。
卢比勒在各种谩骂和指责声中冷静地打量宫廷长官。他要求对方拿出证据。要不然他不会相信自己地妻子与先皇通奸。拉斯顿·坎布雷拿不出什么确凿地证据阿尔法三世很小心他和儿媳妇偷情的现场绝对不会存在第三者。
例会进行到这里不得不中断了皇储殿下坚持己见他说即使退位也要为妻子恢复名誉。许多人都在劝他说他这样做不值得可卢比勒太固执也许是可怜的裴冷碧小公主打动了他他始终认为自己该为埃瑟芬母子做点什么。再说他对父皇的策略并不是一无所知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不错的靶子。相信后者才是他盲目坚持的主要原因可他的妹妹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保持沉默。
阿莱尼斯遵从了总理大臣和特勤处长的提议她静静地观望时局甚至已经做好为她的大哥哥收尸地万全准备。但奇怪的是西贝格堡方向同样悄无声息没人知道罗琳凯特皇后会以怎样的方式加入进来。尽管皇后的力量并不十分活跃可人们都相信罗琳凯特绝对不会坐失良机。这位老皇后一定是在等待某个特殊的时刻。
教历8oo年元月24日。就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抵达安鲁哈啦的同时。来自罗曼圣城的教宗代表进驻都林斯科特随行的还有一位宗教裁判所地**官罗琳凯特总算等到了这位宗教法官带来了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地神旨鉴于泰坦皇室丑闻牵涉到一位出身显赫地法兰公主宗教法庭必须对此事进行公开公正的审理。一切——都将迎来最终定论。
安鲁哈啦的风向与都林完全不同。凄惨的北风席卷水仙郡令入眼的景物更显荒凉。巨大的城池一如数百年地庄严肃穆街道两侧的民居都挂着安鲁的图腾军统部门还拉起了宽幅白陵。时近午后只有白陵和猛虎水仙旗在飘舞街道上见不到一个人影。
“人都死了吗?”奥斯卡低声诅咒着但他的父亲确实离开了这令他感到有些失言所以他又低低啐了一口。
亲王和他的红虎轻骑兵穿越了整个安鲁哈啦然后通过城市郊外的森林在舍恩布隆宫大本营的门前停了下来。
费戈·安鲁·底波第和水仙骑士团总参谋长等一干将校迎接了这位近卫军元帅两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费戈一个劲儿的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他的弟弟一点都不好这位年轻的亲王像个神经病一样大雷霆他诅咒置身现场的骑士斥责他们没有保护好他的父亲。
“得了吧……父亲身边的卫士都在事后自尽了!只剩下一个!”费戈拍了拍小弟弟的肩膀。
奥斯卡别开头他也不舒服父亲的卫士都是百里挑一的水仙骑士这是不该有的损失。
“为什么会剩下一个?”
费戈叹息了一声“他说他要活着向调杳刺杀事件的长官报告事情的始末他看到凶手了可就是没办法阻止他。”
“什么意思?”奥斯卡咬牙切齿地盯着二哥。
“那位骑士没办法形容刺客的剑那一剑太快了快到父亲连自己被重创都不自知他在马上跑了一段之后才倒了下来。”
奥斯卡望了望身旁的保尔暴雪别开头他也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件事他们只能将事情归咎于阿尔法三世!这个老家伙太阴狠了他绝对知道小奥斯卡和13的亲密关系毕竟两个人在地下水牢相处了那么久。
“找不到凶手吗?”奥斯卡已经平静下来。
费戈摇了摇头“搜捕一直在进行你在回来的路上应该看到了!全郡都在戒严前线的战事也已完全停止所有的主力部队都在大小道路的哨卡上。阿欧卡亚女伯爵还为军统调杳局过滤了一些特勤处的密探现在她在组织抓捕和审讯可我们还没现任何线索。”
奥斯卡不耐烦地走了出去舍恩布隆宫的水仙军官们就跟在他和费戈的后头这些军官都用一种奇怪地眼光打量着小亲王。好像他是一个外来地陌生人。
大本营那间宽敞的作战室还是那副老样子。可这里已经失去主人三三两两的作战参谋似乎在低声谈论着什么他们一见高阶将领走入室内之后便立即退了出去并给作战室带上巨大的橡木门。
奥斯卡打量了一下作战室的布置这里只有他的父亲才拥有一张办公桌巨大的桌案后是一把披着虎皮的转椅他的父亲就是在那里指挥着庞大地水仙骑士团。
奥斯卡望了望他的哥哥费戈并没言语他和所有人一样。只是静静地凝立在原地。
年轻的亲王抚摩着大转椅上的虎皮他喜欢那种柔软和触感和虎头的狰狞面孔。没有犹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坐入父亲的位置。
“都说说吧!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对我有任何保留!”
水仙骑士团参谋总长卢瑞尔·内塔加波·安鲁上将打破了作战室的沉寂他招呼众位军官纷纷落座军官们围绕着这位上的近卫军元帅可他们仍在呆看着似乎谁也不想言。
“大家别这样!看着我!”奥斯卡敲了敲桌面“我坐在这儿。你们没有阻止。那么我就认为我被大家接受了。你们总得有点表示难道我是聋子或是瞎子吗?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费戈将军四下望了望他只得对弟弟说“别担心大家只是在感情上难以接受。”
奥斯卡点了点头就像父亲曾经说过地那样。阿尔法三世到底还是等不及了他下手毁灭安鲁公爵如果安鲁妥协那么亲王就是新地水仙统帅;如果安鲁不妥协奥斯卡就必须进行清洗这样才能保证权利交接地顺利实现。
“好吧!我承认……父亲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被谋杀大家是要向我讨回公道吗?”
“您不能这么说!”水仙骑士团总参谋长言了“我们都知道事件的内幕皇帝做这种事只能证明一点他猜错了!他将您摆上都的权利核心又将你推为安鲁的领导这是家族希望的多特蒙德所做地只能是牺牲自我。”
奥斯卡涌起深刻的负罪感也许他没有走出多摩尔加这一切便不会生。
“我该做什么?我该怎么做?”安鲁的小公子打量着满室的水仙军人这个问题他考虑很久了可直到真正面对的时候也没能找到答案。
“事情是明摆着的!”费戈敲了敲桌面“你要继承父亲的统帅地位同时在父亲的葬礼结束以后由家族元老会议的代表宣布你为新一任家主。然后……”
“等等!等等!”奥斯卡即时叫停“事情怎么会那么顺利呢?家里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吗?”
费戈与卢瑞尔总参谋长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后是卢瑞尔言了。
“家里人的思想确实无法统一就像有些元老一直在催促费戈他们让费戈尽快升任元帅……”
奥斯卡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总参谋长又看了看自己的二哥他沉吟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其实……这样安排是合理的!”
费戈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父亲一直希望……”
“得了吧!”奥斯卡挥手打断哥哥的话“不管父亲希望什么事实却是四十万水仙骑士绝对不会轻易向我效忠仪式是仪式心理上的事就难说了!父亲毕竟是因为我的关系才遭遇暗杀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他们在情感上是不会接纳我的。”
费戈抿紧嘴巴他有些担心地望着小弟弟可他又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
“就这样吧!”奥斯卡决定了“费戈由你继任东疆总督、安鲁元帅这样一来可以平息骑士们的怒火而你也当之无愧!至于我……我将继任家主!大家也知道这是必须的!”
军人们面面相觑家族还没出现过一位统帅一位家长的情况这种状况不但违反传统而且极为危险。
费戈打量着弟弟。他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还是别急着做决定父亲还没有入土等葬礼结束再说吧!”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已经累了如果可以地话他永远都不想面对家人他给家人带来地只有伤害和痛苦。
夜幕降临奥斯卡回家了。安鲁人的那栋老宅在落日边缘显得非常孤单城堡的阴影投在地上。像燃烧着的火盆可抵达这里的人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奥斯卡的妹妹已经和家里的女人在一起三位母亲都等在门口西利亚夫人为小儿子牵住雷束尔伯铃夫人和芙瑞拉夫人将小儿子搀下马。
奥斯卡只能透过盖过脚面的黑纱打量他的母亲们。似乎是在一夜之间也许是几年未见了母亲衰老得离谱她们佝偻着背。眼光流转之间还带着泪水。
“回来啦……”西利亚揉着小儿子地面孔。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又失去了丈夫她已经憔悴得只剩下半口气了。
奥斯卡轻轻点头他和每位母亲都拥抱了一下母亲们没戴饰物只穿着丧服这个情景令奥斯卡差点哭出来。但他还是没有泪水他只能不停地喘气不停地安慰家里的女人。
其实……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这里的一切都令奥斯卡感到陌生他甚至怀疑自己不是在这出生长大的。
安鲁家的人都聚在老宅里他们从门廊迎了出来声势惊人。每个人都对远道而来的帝国亲王抱以微笑有些老妇人甚至哭了。奥斯卡并不适应这种状况他挽着妹妹和母亲迅逃离现场然后他又找了个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还用被子蒙住头。也许他睡着了也许他没有因为被子始终在轻轻地颤抖很久都未停下。
到了晚上奥斯卡换上了一件黑色地丧服是芙瑞拉妈妈用旧军装修改地。奥斯卡走上楼梯他去看了看母亲的卧室结果那里还是老样子。回忆在这时终于涌进脑海奥斯卡将童年迅浏览一遍不需仔细品味因为对现在的他来说意义并不大。
晚餐是在大餐厅举行的家里在公爵去世之后第一次大开宴席准备得挺仓促不过人们也没什么食欲。奥斯卡说起了都林和南方的事情人们兴趣不大只对阿尔法三世这个老混蛋的离世报以掌声和讥讽安鲁家地人都说这是皇帝罪有应得奥斯卡就冷笑他说那家伙的确是的。
在席间终于有人谈到家族的未来几乎是立刻长长的餐桌静了下来言的人望了望亲属们的脸色他似乎明白自己的话题多么招人厌烦了于是他就做出一副专心对付食物的样子可人们又不敢当他什么都没说。
“就是奥斯卡了!多特蒙德在遗嘱里面说得很清楚!”安鲁家族元老会议的主席是最先言的那个。
既然巴丹带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安鲁家的族人纷纷表命立场他们承认家族第十四世公爵的遗嘱并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上位表示欢迎和拥护。但人们似乎并不清楚奥斯卡需要的不是这个。
“父亲在哪?英灵殿吗?”奥斯卡突然这样问。
“是的!”巴丹老头儿叹息了一声“家里人在轮值守夜你要去看望他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今天是谁守夜?”
一个年轻的家族成员举起手奥斯卡就对他说“和我换一下吧!”
年轻人立刻点头他向家族名义上的第十五世家长恭敬地行礼奥斯卡点点头便接受了。
安鲁家族似乎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抵触的迹象但阿欧卡亚女伯爵却在餐后找到了她的主人她告诫小奥斯卡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餐桌上的人有一多半心口不一他们都听说了帝国亲王在大本营决定的事情但他们并不打算让步如果费戈可以担任水仙骑士的统帅那么他也可以担任家长军政和家政在传统上不能分离的。
见到小主人对自己的警告没什么态度阿欧卡亚也觉得有些没趣。
但这是要命地时候。她又对亲王殿下说一些家族成员正在策划新地谋逆事件虽然家族元老会议的大佬们不止一次地警告过那些危险份子可这些人并不打算听任皇室介入安鲁的内部事务。
“他们始终都不明白!这是家族必然的、也是唯一的出路!要不然……”
“够了阿卡!”奥斯卡打断了女伯爵他抱住气势汹汹的军统上校又吻了吻她于是阿卡就平静下来连脸都红了。
“这些天……辛苦你了!”
阿欧卡亚摇了摇头“这没什么……”
奥斯卡放开怀抱。有许多事情他都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可阿欧卡亚还是告诉他费戈在那些反对势力的秘密会议上出现过。年轻的亲王只得苦笑他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
烛火地光辉映红了英灵堂门外有冷风室内的人能听到“呜呜”
地咆哮。壁炉在安鲁教堂的西边炉子里燃着烧得很旺的木炭。可室内仍然寒冷。
神台上摆放着安鲁家族第十四世公爵的棺木。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静静地躺在里面。他面目安详沐浴在熏香和圣油催化了的神圣氛围中。
神像后面是安鲁家族的英灵牌这些石牌像族谱一样扩散开来每一个石牌代表一个时间结点这个结点记录着神选战士的事迹。伴随岁月地洗礼和教堂门外此起彼伏地喊杀声安鲁一步一步走到了最终胜利地前一站。可这时又填入一块崭新的石牌石牌上没有任何文字要等它所代表的那个人安葬之后再由后人为其雕刻不朽的印记。
奥斯卡打量着父亲的尸身他的面容有许多父亲地印记他在一一对比先是眉眼、然后是骨骼、最后是精神!父亲给了他什么?他曾一度认为父亲的存在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现实可他早就断绝这种念头他清楚地知道父亲给予了他生命、乃至由这个生命而引的一切。
帝国亲王披挂着铠甲、全副武装他像塑像一样立在父亲的棺木旁这是安鲁家族的一项传统。守夜不是仪式而是一种洋溢着尊崇情怀的军礼作为水仙骑士团的统帅安鲁公爵值得人们为他做这一切。
有人影在教堂的烛火中闪动奥斯卡的睫毛跳了一下他并不当这是一回事。保尔小心地关好教堂的大门可他的小朋友竟然看也不看他。
“外面有古怪!”
“出去!”
暴雪叹息了一声“我提醒你了!”
“出去!”
保尔出去了他将亲王一个人留在室内。
奥斯卡屏住呼吸教堂四周除了风声还有许多轻微的呼吸和细碎的脚步声。“要开始了吗?”年轻的安鲁子弟手握刀柄他并不想让父亲看到即将生的一切可他又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生。
英灵殿的大门霍的一声敞开了奥斯卡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的亲人。
费戈不该出现的伴随费戈的出现所有的声息都静止下来了。
奥斯卡打量着风尘仆仆的二哥他想笑可面容却像是在哭。
“哥……你是对我的提议动心了?还是不忍杀了我?”
费戈搓了搓手“提这个干嘛?要喝酒吗?”
奥斯卡看了看二哥手里的酒瓶他点了点头。
费戈坐到神台下的台阶上他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三个杯子一块牛肉脯然后他打开那瓶烈酒将三个酒杯全部倒满并将其中一杯放到父亲的棺木上。
“好啦!你想问什么?”费戈和他的小弟弟碰了碰酒杯接着他便自顾自地一饮而尽。
奥斯卡有些难以启齿他只得说“外面那些家伙是干什么的?”
费戈耸了耸肩“是家里那些好事之徒纠集的死忠份子他们不懂得变通只知道仇恨和报复。”
奥斯卡望着酒杯他不敢喝。
“你就放心吧!”费戈拍了拍小弟弟的肩膀还将他的酒杯抢了回来。“我不会在父亲面前做那样地事。我不是疯子!”
奥斯卡只得看着他地哥哥把自己把杯酒也喝掉了。
“你刚才说到你的提议……”费戈躺倒在地板上两杯烈酒让他的心肺彻底燃烧起来。“怎么说呢?应该说……我是可以接受的!但你想过没有?水仙骑士团的统帅代表什么?这代表你可以做任何事!包括独立建国包括四处讨伐包括……”
“你会那样做吗?”奥斯卡有点不耐烦了他干脆夺过酒瓶猛灌了一口。“别拿那种语气吓唬我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
费戈嘿嘿地笑了起来“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咬我?”
奥斯卡猛的抓住二哥的手臂他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咬了下去。
费戈像待宰的野猪一样叫唤起来。他还弓起身子不断踢打他的弟弟。
“真他妈解恨!”奥斯卡满足地松口他将破碎地步片吐了出来并用傻气十足的眼光打量哀号的哥哥。
“你是个疯子!疯子!会咬人的狼崽子!”
“随便骂吧!大声一点让父亲也能听见!”奥斯卡边说边吐了口唾沫。
“真见鬼!我怎么会这么倒霉?”费戈不断拍打着被咬了一口的痛处可他突然说“你和萨沙该结婚了!”
“什么?”奥斯卡侧过耳朵。
“我说你和萨沙该结婚了!你听到了!”费戈说话的时候却在望着棺木中的父亲。
“我……我不明白这很重要吗?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父亲的葬礼还没……”
“葬礼之后总可以了吧!”费戈不耐烦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即使你是不是家主都无所谓。在阿莱尼斯公主加冕之前。你必须和萨沙伊完婚。这样一来你就做实了安鲁公爵地名头因为光明神地世界只承认安鲁地四位合法夫人即使你不是水仙骑士的统帅但在精神层次和外界看来都是一样的。”
“和萨沙完婚?”果然奥斯卡有些期待可更多的却是疑惑。
“这就是你、或是家族的条件吗?让萨沙孕育完全属于安鲁的继承人在血统和精神上排斥皇室地侵入!”
“这可不算!”费戈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认为只有你的子女才是安鲁的继承人?大哥的儿子就不错所以莫瑞塞特针对安鲁的图谋太过一相情愿了!安鲁家的人多着呢!无论谁当家都还是安鲁这是肯定的!”
奥斯卡有些了然“那……你把我推上来是要干什么?”
费戈终于换上招牌式的笑容“我的小弟弟咱们要说到条件啦!确切一点说呢……这并不是我的条件而是波西斯人的条件。”
奥斯卡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
费戈晃了晃脑袋“只要与西方绝缘那就没人能够动摇安鲁!我们的目标又不在西边那是你的天下。而家族要向东方展!波西斯人衰落得一塌糊涂他们的国土出现了许多无主之地他们的人民也已流离失所!我需要一个和解的机会需要一个缔造新的统治者的机会!”
“你要干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791年由波西斯摩加迪沙部族动的那次突袭吗?你劫持了一个美丽的波西斯公主!”
奥斯卡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可这关她什么事?”
费戈拍了拍额头“你是白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你是第十五世安鲁公爵你可以拥有四位夫人所以你得娶那位波西斯公主!要不然波西斯人对待安鲁仍会像天敌一样!这是跨越种族和宗教的联姻家族在历经四百年的冲杀之后才得到这一次双方都能妥协的机会!要不然的话……你要我用光明神那一套去治理异教徒吗?你和那位波西斯公主可以为这片大地制造一个新的王者!一个安鲁和他的天敌都能接受的王者!对了……她叫阿赫拉伊娜婚礼的时候别叫错了!”
奥斯卡突然拍了拍身边的棺木。
“父亲醒醒!看看你的二儿子在干什么!”
第六章
都林吹起了大风从12号夜里开始的。这股强烈的寒流席卷了庞大的都市令人们对冬季的概念更加明确了。
道路两侧的高大梧桐都挂上了冰屑栅栏和砖壁上的爬墙植物也被冻得成青紫色不过凛冽的寒风若是与嚣张的政治空气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一些都林城的贵族可以披戴各种皮毛坚持四处奔波。
今天是教历8oo年元月13日也就是光明神教最高裁判所针对泰坦皇室丑闻召开公众庭议的日子。一大早都贵族圈的大人、夫人以及各种好事的闲杂人等都聚集到都林斯科特大教堂门前的小广场上虽然公众庭议这个称呼似乎很民主可他们都被守卫教堂的近卫军士兵挡在门外了。
作为孕妇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被她的头号忠犬勒令呆在肯辛特宫公主殿下集合了一群陪伴她的夫人这些从前的贵族小姐多半都已嫁为人妇只有少数还是独身。
阿莱尼斯就将红虎骑兵军的缪拉中将请入宫殿的内室她让缪拉在这些独身的尊贵小姐中随便挑一个。
缪拉就说这可不是随便的事情可独身的小姐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们像情的母狼一般缠住风流倜傥的水仙将军还让他猜迷题。
不过迷题都很难缪拉在没有动脑地时候就放弃了。因为迷题多半都是“猜猜我地裙子里面穿着什么”这样的问题!那真是天晓得了!要是不看一眼的话谁会知道呢?
阿莱尼斯很高兴。她捧着自己的大肚子靠在法式贵妃躺椅上。也许不光是因为今天是决胜负的日子。还包括她的朋友带来的欢乐。小姐和夫人们在捉弄一位将军这位将军并不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可在妻女山战役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阿莱尼斯抓住缪拉的手“那不是你地错也不是我丈夫的错。你活下来了这很好为自己打算一下吧!像你这样的年纪若还是独身不会让人感到奇怪吗?”
缪拉想了想不管怎么说对公主传达的关怀他总要给予重视。于是他便找到那位最不会说话的小姐并用无可挑剔的社交礼仪询问了对方的姓氏和出身。
这位受宠若惊的小姐说她叫埃俄涅妮。
缪拉瞪大眼睛“我听错了吗?这是胜利女神地名字!”
埃俄涅妮小姐地面孔红得像苹果她只能说“叫我埃妮就行了!”
“埃妮……”缪拉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他们就没再说什么。
今天是分胜负地日子这与红虎骑兵军军长的相亲会没多大关系。
我们要关注的是都林斯科特大教堂那边的动静。就在公主殿下摆脱她的伙伴独自溜进洗漱室准备应付害喜的时候。她丈夫地机要秘书穆尔特辛格中尉跑进来通报——公议庭开始了!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又敲响了塔楼上的铜钟在寒风中煎熬数个小时的贵族们总算有了盼头他们向守卫大门的宫廷侍卫长递上皇室书记处派的邀请函然后在经过细致的搜身之后才被允许通过警戒线。
教堂中的皇帝灵枢已经消失了就在昨天下午来自罗曼圣城的高级教士为阿尔法三世举行了最后的弥撒仪式。曾经的帝王归入尘土他的子民迫不及待地呼唤着新的国主。
就像法庭的布置一样控方和被告的席位分列神台两侧近卫军建造了简易的栅栏他们将两方面区隔开来。不过这项工作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那就是粗心的士兵没有为控方和辩方树立显眼的标记进入教堂的大贵族们只能呆站在那里他们可不敢随便坐下来因为这个时候若是站错队伍的话可是一件要命的事。
“二殿下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贵族们纷纷让开道路他们在看到志得意满的卢比姆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坐入神台左边的席位之后才追了上去。就在贵族们打算向二殿下探询一些内幕的时候教廷门厅中的侍者突然高声喝令起立帝国皇储殿下姗姗来迟他携着面相清瘦的妻子怀里抱着小小的公主。
贵族们不甘心地站了起来他们目送帝国的皇储夫妇坐入神像右侧的议席并用鄙夷至极的神情打量他们有的干脆朝地板吐了几口。
“您迟到了!”卡其阿诺大主教不怀好意的凑了上去。
卢比勒不屑地打量了一下奸滑的主教大人“我要给女儿换尿布你有意见吗?”
卡其阿诺只得恭身退了下去不过他在转身的时候凶狠地瞪了一眼埃瑟芬·克里腾森这位法兰公主吓得公主猛的一缩。
卢比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他从没这样做过。
“别怕他们都是些小丑!你和我的女儿都是无辜的!记住!你和裴冷碧是无辜的!”
埃瑟芬诧异地望着自己的丈夫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才变得像个男人?若是卢比对自己有关一丝一毫的关注相信事情自己也不会被他的父皇所诱惑。
是不是女人都是这样呢?她们总会为脱轨和不合逻辑的事情找到合理的解释不过这种解释多半一无是处。
在许多人眼里帝国的大殿下和二殿下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们都是窝囊废。一个喜好厨房和男色另外那个像极了变态色魔。不过他们的母亲似乎并不这样看待问题罗琳凯特皇后偏爱她地二儿子。她在庭议前几天曾经公开表示。如果指控造成了大殿下地大利局面她就会推动二殿下登上皇位!
此刻的人们都在猜测罗琳凯特的二儿子凭什么让他的母亲另眼相看呢?
这是个好问题!当贵族现神像右侧的被控方又多了几位大人的时候他们总算明白事情的走向并不是那么明朗了。
本作品独家文字版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帝国总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先后坐进大殿下夫妇身旁的席位这令都贵族投来不可思议的视线。
“事情明摆着!”卢比勒突然言了在主持庭议地裁判所法官还未宣布辩论开始的时候。
“不管我的妻子是不是清白的我都已失去登基加冕的资格因为我的荣誉已经蒙受不白之屈这是不争的事实!”
“您想说什么?”来自最高宗教裁判所的法官是一位上了年纪地老教士。他还是比较尊重泰坦皇室成员地。
“我放弃身为皇储所拥有地义务和权利!”卢比勒近乎兴高采烈地说出答案。
“什么?”裁判法官难以置信地瞪了过来他听到什么了?有人自动放弃统治泰坦的机会?
“您……又喝酒了?”卡其阿诺大主教面色如常他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可谁都听得出他的北方口音在微微颤抖相信大殿下身边的那三位大人令他紧张极了。
“我戒酒了!”卢比有些不耐烦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公函“这是我给皇室书记处、内阁、以及贵族元老院的一封公开信上面有我的私人印章。不管他们地讨论结果会是如何。我都已不再是泰坦的皇储。”
贵族们突然出胜利一般的欢呼。如果不是大殿下身旁的三位级大员投来冷静的注视相信他们已将手舞足蹈的卢比姆斯抛到空中。
“诸位!诸位!”宗教法官突然高声呐喊“即便大殿下自动放弃皇位继承权可我们仍要将事实讨论清楚!别忘了我们在这儿是要做什么!”
贵族们纷纷应诺他们逐渐安静下来不过他们都不认为这件事还有什么值得探讨的地方!由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引的皇室丑闻案只不过是砸破湖面、激起巨浪的那块砖头。现在砖头已经沉到湖底不管余波荡向何处事情都已告一段落。是皇后陛下和卢比姆斯二殿下赢得了胜利!因为大殿下在放弃皇统之后只能由第二顺位继承人接掌这个帝国。
“但是……”来自罗曼教庭的最高裁判法官拉长了尾音“昨天夜里我和我的同事收到了一份密函是泰坦帝国特勤处的一项调查结果。”
卡其阿诺大主教突然皱起眉头他下意识地碰了碰同僚的手臂可圣城的神仆却顾做不知。
“在光明神的世界神明容不得半点污秽和堕落!制造阴谋、触阴谋、执行阴谋的人都要为真相付出代价并接受公平的审判!”法官转向一脸莫名其妙的卢比姆斯二殿下。“望了告诉您您的座位才是今天的被告席!鉴于事情的严重性我的我的同僚们一致认为先就泰坦帝国皇室成员、已故的阿尔法三世陛下第二子卢比姆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的身世问题展开公众辩论!”
宗教裁判法官的话音刚落伴随二殿下一块儿起哄的贵族们就叫嚣起来他们同声斥责法官的荒谬无礼他们甚至要求站岗的近卫军战士将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赶出都林斯科特他们还说神圣的殿堂不允许这种胡搅蛮缠的狗子随便经过。
近卫军战士行动了不过那是因为总参谋长鲁宾元帅吹响了哨子!
在凄厉的哨音中教堂大殿中的各个房门都涌出了全副武装的卫士他们迅占据过道和走廊致使宽敞的教堂立刻变得人满为患。
贵族们惊恐地闭紧嘴巴这时他们才听到卢比勒大殿下安慰妻子的声音。
“我就说过……没什么好担心地!”
而总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却与特勤处长咬起耳朵。
他用细弱地音量对鲁道夫·霍斯说。“你是怎么让那个老家伙改变主意的?”
鲁道夫轻蔑地望了一眼神台上的裁判法官“他要是不按我说的做……就得不到那箱金币也不会活着离开都林!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
卡契夫耸了耸肩“我会跟你合作!”
“嘿嘿嘿!”特勤处长笑了不过笑得异常阴冷。
“抗议!抗议!我代表泰坦教区向最高宗教裁判所抗议!”卡其阿诺大主教疯狂地叫嚷起来他扯着胸前的神像不断向同僚比画着。“你能誓吗?没有受到胁迫?没有受到教唆?没有……”
“卡其阿诺!”**官悠闲自得地摆弄着胡子他对泰坦教区的主教大人完全不屑于顾。“你应该冷静一下!你是指证卢比姆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实际出身的重要证人除了证词你所说的一切都不具备法律效力、也不具备神教权益。我和我地同事不会接纳你的抗议!”
泰坦的大主教向陪审团的席位望了过去几乎所有的主教陪审员都避开他的注视。
就在这个时候教堂门口的卫兵突然让开一条道路阳光从敞开的大门洒入室内雍容华贵地罗琳凯特皇后翩翩走入室内。她穿着黑色地丧服长长地黑天鹅裙摆拖了好几米再加上那件盖及脚面的黑纱她就像是笼罩在黑暗中的女巫!
“我在外面就听到了这个历史上最荒谬的冷笑话!你们竟然是在讨论我儿子出身问题!”
面对皇后的诘问。宗教**官只是像坐席上的贵族那样微微鞠躬。
“皇太后陛下!”老态龙钟地**官艰难地直起腰背。“我应该怎么说呢?难道……您就不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吗?您的儿子不是面前这一位!”
“住口!住口!”罗琳凯特状似疯狂地冲到神台前。就当所有人都认为曾经的皇后陛下想要抽打法官的嘴巴时病弱的妇人突然停了下来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是鲁宾元帅和宫廷侍卫长巴西利·肯尼尼上校将她搀扶到座位上。
“我宣布……辩论开始!”**官旁若无人地高声呼喝不过他的兴高采烈只换来泰坦贵族的愤怒!
到会的贵族大员纷纷要求退场他们簇拥着帝国的顺位继承人涌向教堂大门。几乎是立刻!守卫大门的近卫军士兵组成了严整的阻击阵型。盾牌手在前矛手在后贵族们的愤怒终于到达顶点他们用拳头和口水不断敲打近卫军士兵的神经有的还脱掉厚重的皮靴直接砸进军人的阵营。
“持枪!”伴随近卫军总参谋长的一声口令守卫教堂的战士猛然出断喝他们用整齐划一的动作架起长枪锋利的枪刺闪烁着点点寒光盾牌阵烈立刻变作锋线一些胆小的贵族已经吓得跌坐在地板上。
“您想干什么?”罗琳凯特愤怒地瞪视鲁宾元帅她一把甩开对方的手臂。
“陛下!我和帝国的军人还有不愿被肮脏污秽的阴谋所欺骗的国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鲁宾元帅一脸的决然他那坚定的目光令畏怯的皇后下意识地选择了避让。
“由控方代表泰坦帝国特勤处最高长官鲁道夫·霍斯伯爵阐述指控细则!”宗教**官向微笑着的特务头子示意了一下。
鲁道夫·霍斯离开座位他向皇后的方向望了一眼总算该结束了!
“先……”鲁道夫展开了早就准备好的指控文书。“特勤处指控卡其阿诺大主教犯有欺君之罪!”
卡其阿诺的脸色已经变做惨白但他还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胡扯!荒谬!你凭什么指控我?我是泰坦教区的宗教领袖你没有权利……”
“请坐主教大人!”**官突然言了“您是泰坦教区的领袖这是事实!我们都清楚这一点您不必强调!现在您必须接受最高宗教裁判所的质询!这也是事实……”
“你没有这个权利!”卡其阿诺咬牙切齿地瞪着面不改色地**官。这家伙收过他不少好处。“我要求立即休会。我要前往罗曼圣城我要向教宗陛下控诉今天生在这里地一切!”
“你确实有这个权利……”**官微微点头“可不是今天今天你必须对帝国特勤处提出的欺君一事做出解释!你可以再看一看教宗陛下交给我的授权文书我完全可以要求你这样做!”
“我绝对不会这样做!”卡其阿诺愤怒地别开头。但**官已经不耐烦了他向鲁道夫·霍斯伯爵示意了一下“不管怎样让我们听听泰坦教区的宗教领袖是如何欺骗他的国主吧!”
特务头子抖了抖手里的控诉书他下意识地望了望愤怒的主教大人。那家伙的表情像是要把鲁道夫给吞了不过鲁道夫根本不会在乎这个。
“教历77o年8月6日!帝国皇后罗琳凯特陛下于西贝格堡诞下了一名体质孱弱的男婴帝国皇帝阿尔法三世陛下迎来了他地第二子!先皇为他取名为卢比姆斯·阿尔法·莫瑞塞特!”
“教历77o年8月13日卢比姆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接受洗礼正式成为皇室一员洗礼仪式由时任教堂总管的卡其阿诺主教亲自主持!”
“13日夜都林城下起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卢比姆斯二殿下在出生不久便被确诊为严重的心室畸形这件事在现在看来已经是传说!因为……13日当夜。订立这份报告的医师不幸在出诊途中遭遇意外。而在事隔多年之后。特勤处在调查中现。那份事关卢比姆斯二殿下出生时的病历报告也已消失!”
鲁道夫望了望一脸迷惑的罗琳凯特皇后他觉得就像事前预计的那样皇后对这起事件并不知情。
“同样是在13日夜!洗礼上地繁缛礼节和不断升温地高烧令年幼地卢比姆斯二殿下彻底瘫痪了陛下……也许您还记得那一幕?因为您在当时将许多着名的儿科医师都请到都林斯科特大教堂!”
罗琳凯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不清楚是哪里出错了她只知道鲁道夫·霍斯绝对不会出师无名。更不会用这种笑话一样的指控调剂气氛。
“那么我们就要传唤第一位证人了!当年您就邀请了他他是当晚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为年幼的卢比姆斯二殿下进行救治的医师!”
近卫军士兵护送着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走进大殿老人先向神像致敬然后又向帝国地皇后陛下致以问候!
“您是老恰尔斯!”皇后惊叫起来这位儿科医师曾是西贝格堡的常客因为自己总是担心卢比姆斯的身体状况。
“老恰尔斯!这不是叙旧的时候告诉皇后陛下在教历77o年8月13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你对刚刚诞下一个星期的卢比姆斯二殿下的诊断结果!”鲁道夫迫不及待地将从前的医师推上证人席。
“我对皇后陛下说二殿下的状况非常糟糕!但病情还可以控制住我和我的同事竭力而行!”
“实际呢?”鲁道夫继续追问。
“实际上……”老医师沉吟起来他不安地打量着皇后“实际上我向皇后陛下隐瞒了真相这也是我和我的同事商量好的!卢比姆斯二殿下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而且伴随着心室畸形他能顺利降生都是个奇迹他……”
“总之你和你的同事欺骗了皇后陛下为什么?”鲁道夫打断了老医师的话。
“皇后……是皇后!陛下啊……”衰老的恰尔斯突然跪倒在地“原谅我吧!请您宽恕我吧!作为医师我无法向您说出二殿下已经失去一切救治的可能!我和同事向您隐瞒真相只是因为害怕愤怒的陛下追究责任……”
“够了!够了!”罗琳凯特颤抖着起立一切记忆都回来了!教历77o年8月13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的儿子饱受病痛地折磨。可卢比姆斯不是奇迹般地好转了吗?医师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为什么要诅咒自己的宝贝呢?
鲁道夫将老医师从地上扶了起来。“我能理解您在向皇后陛下撒谎时的心理您面对的是不可侵犯的帝国皇族您若是无法拯救一位皇室成员的性命就会有人要你的命!你和你的同事是不是在担心这个?”
“是的!您说地没错!皇朝的历史上有许多关于殉葬的记录!”老人颤颤巍巍地回答。
“那么接着说奇迹是怎么生的?”
老人露出回忆的神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确实是奇迹!第四次诊疗是在当天的后半夜雨和暴风、还有教堂那间小卧室的烛火!二殿下突然活跃起来他的一切症状都消失了!还饿得直哭那大力地哭声在教堂中地任何角落都能听得到!”
鲁道夫微微一笑“作为一名有着丰富经验地医师。您怎么看待这种不合常理的现象!在场的人可都听到了您刚刚还说卢比姆斯二殿下根本无法救治!”
老人望了望神情凄惶的卡其阿诺大主教“是他!是卡其阿诺大主教的祈祷应验了!作为医师的我们在当时那种境况已经无计可施我们都相信卡其阿诺大主教地祈祷真的得到了神明的响应!是伟大的光明神……”
“够了够了!”特勤处长忽然摆了摆手他突然转向被告席上的泰坦宗教领袖。“光明神能让垂死的婴儿焕生机?告诉我们吧主教大人!您是怎么做的?”
教堂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卡其阿诺大主教的身上不过多数都是一知半解只有他的妹妹在用复杂纠心的眼光打量他。
“祈祷!不断的祈祷!直到伟大的造物主降赐神迹!”
鲁道夫·霍斯摇了摇头“恐怕不是这样吧?还记得恰尔斯医师刚刚说过的吗?77o年8月13号的夜晚、雨和暴风、还有教堂那间小卧室的烛火!你举着烛火。在确定周围没有人的时候抱走了可怜的卢比姆斯。然后……也就是您走出卧室的时候。您的一位仆从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健康男婴放到了小床上!这名仆从用铁针刺醒了熟睡的婴儿这个健康男孩儿的啼哭自然吸引了所有的医师……”
贵族群体终于爆出难以置信地惊呼他们无所适从地呆站在原地连交头接耳都忘了。
“而你……”特勤处长指向同样呆愣的宗教领袖“你冒着风雨将垂死的卢比姆斯塞进一个木箱。然后将婴儿连同木箱一块儿埋入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后园!”
“不……”寂静的教堂突然爆一声惨呼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扑向卡其阿诺大主教泰坦帝国的皇后疯也似的抽打着哥哥的面孔。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卡其阿诺大主教在摇头我们只能说他似乎是在摇头他的妹妹在他的脸上留下无数道清晰的血痕。
鲁道夫笑了!他喜欢这一幕更欣赏自己导演的杰作!
“皇后陛下!我要传唤第二位证人了!”
布里德西斯一位低级教士他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担任守夜人长达四十年之久。
他在神像前宣誓然后说教历77o年8月13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亲眼看到暴雨洗礼中的教堂后园闪动着飘忽的光火。他不瞎也不聋他虽然认不出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可他在那个人仓促逃离现场之后查看了现场。
现场有一大捧新掘的泥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布里德西斯掘开了墓坑!但愿神明能够惩罚那个罪人!坑里有只木箱!木箱里有个奄奄一息的男婴!
没有理会现场的骚乱鲁道夫紧追不舍“然后呢?”
“然后?”布里德教士瞪大了浑黄的眼睛“我是一名神职人员我不能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我冒着风雨将那个孩子送到一位医师那里可惜……孩子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但我至少拯救了他一次!愿光明神怜悯我!”
“再然后?”
“再然后?”布里德教士指了指教堂后园地方向。“我害怕那个凶手会来查看。所有就趁四下无人地时候又把死去的男婴埋了回去!”
“好吧!”特勤处长拍了拍证人的肩膀“你是一个合格的神职人员最后一个问题你又看到有什么人特意去查看那个地方吗?”
“有的!”布里德西斯指了指呆坐着的大主教“就是他泰坦宗教领袖!他在第二天雨停的时候在埋葬婴儿的地点徘徊许久!”
“闭嘴吧!”卡其阿诺大主教突然像苏醒一般跳了起来“谁会相信一个骗子的话?他是骗子!他是被教堂开除地骗子!”
“切……”一直都在观看这出表演的卢比勒空然嗤之以鼻地笑了起来“既然真正的卢比姆斯被埋在教堂的后园我们去确认一下不就得了!”
已经年近三十的“卢比姆斯”终于作了。他跳到“哥哥”面前揪住对方的衣领当头就是一拳!卢比勒被突然而至的袭击打肿了眼睛看样子他已经被打呆了!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她疯狂地拉扯二殿下地胳膊。
贵族地群落终于动了起来人群很快便将帝国地大殿下拖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而“卢比姆斯”则被近卫军士兵用刀剑架开了!
“我是未来的皇帝……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不能……”
这大概是在场的贵族对这位声名狼藉的皇子最后的印象。在“卢比姆斯”被士兵架入内殿地时候一向袒护他的母后出奇地没有制止罗琳凯特同那些贵族们一样。从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儿子”
“鲁道夫……”
“是陛下!”特勤处长向憔悴的皇后靠了过去。
“你不想休息一下吗?”
鲁道夫换上招牌式的笑容。“当然陛下!如果这是您希望的。咱们就休息一下毕竟生了这样的事!不过……您不想去看看那项确凿的证据吗?那个被残忍活埋的骨肉!”
皇后瑟缩地躲了一下她未置一词只是不停地颤抖!
鲁道夫耸了耸肩“那么就如您所愿休会!然后将查验罪证的工作留待午后!”
罗琳凯特抬起了隐藏在面纱后的脸孔。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望了望自己的身后那里应该聚集许多人的可现在呢?那些人都窜到控方的席位上像早上一样吐口水、像刚刚一样诅咒可就是对象变了。
时间已经是8oo年元月13号的正午都林的天空依然布满阴霾来自帝国四方的军人依然将大教堂围得水泄不通。人们并不知道教堂中生的事情只是对帝**人的谨慎报以嗤之以鼻的轻蔑笑容。
罗琳凯特皇后和二殿下的胜利几乎是毫无疑问的!他们不需要近卫军的协助更不需要都贵族的附庸。市面上流传的各种黄色笑话足以毁灭那位不忠的法兰公主。就在人们都以为帝国的国主会变成那个下流的色*情狂时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守夜人已经为近卫军士兵和来自最高宗教裁判所的**官指明了埋葬“卢比姆斯”的确切位置。
罗琳凯特合上小卧室的窗户她抚摸着小小的床铺。
“这就是你始终保留这间卧室的原因吗?”皇后转向他的哥哥。
“因为你把我的儿子永远留在这里了!”
卡其阿诺大主教不屑地别开头他惶恐过、害怕过可他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这是决胜负的时候虽然一切都已脱离固定的轨道但他仍要奋力做最后一搏。
“罗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卡其阿诺大主教揭开妹妹的面纱“我们要考虑后路了!我相信教堂里的那条最隐秘的地道还没被鲁道夫·霍斯所掌握!我们应该离开都林寻求外界的帮助!”
“离开都林?外界的帮助?”罗琳凯特轻轻摇头“我们能去哪?阿兰控制着北方局势。家族地覆灭已成定局。这种时候会有人帮助咱们吗?我们已经败了!在你亲手埋葬卢比姆斯地时候就已败了!”
卡其阿诺大主教不耐烦地攫住妹妹的下巴“看着我!听我说我们还有退路……”
“别说了!求求你!”罗琳凯特猛地撇开头“你都做了些什么?我怎么接受你的勾引?接受你的教唆?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卡其阿诺的面孔彻底扭曲起来他将帝国的皇后摔到床上也许他想抽打妹妹一个耳光可是手却停在半空。
“我要去谋划一下了!我还不想送命!”丢下这样一句话泰坦的宗教领袖头也不回地走出狭小的卧室。他的妹妹似乎根本就没听到罗琳凯特仍在固执地抚摸小儿子地床铺。
冬日的暖阳洒在大地上。丛林的光辉就像呼吸一般起伏。阳光给林丛披上光带光带蔓延至田野的边缘才逐渐消散。我们早就知道都林的方向与水仙郡完全不同都正在经受寒流的考验而地处东方边陲的水仙郡却有淡漠的太阳和舒缓地雪末。
教历8oo年元月13日正午安鲁哈啦飘起小雪天还是晴地小雪一点来由都没有。
安鲁家族地送葬队伍由城市绵延十数公里。这支队伍很奇怪。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任何移动。由四方赶来的水仙臣民只是静静地矗立在浅浅的雪雾里。似乎是在仔细聆听英灵堂中的弥撒福音不过除了清冷的北风我们确定整个水仙的世界只有雪落地声音。
安鲁家族的英灵堂确实传出哀婉的弥撒曲但福音在传入教堂一侧的森林之后便静静消散了。
三三两两的水仙骑士围绕着教堂他们组成了数以万计的战斗小组他们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的刺客再一次伤害安鲁。
很偶然的。弥撒曲的节奏传入林地或是旷野的某个角落。听闻福音的战士终于放弃克尽职守的决心他们解下身上的刀兵再向英灵殿的方向虔诚地跪拜在地当弥撒曲随风消逝骑士们便收起兵器回归严肃警惕的神色。
奥斯卡与费戈百无聊赖地坐在教堂后的石阶上他们的父亲已经入土按照传统家属在向第十四世安鲁公爵的坟墓献花族人就在墓园里排着长队等待与统帅、家长最后的告别仪式。
“还没考虑好吗?”费戈咬着一根枯败的草梗嘴里满是苦涩。
““哼……还需要考虑吗?”奥斯卡低啐了一口“替我安排婚礼吧!”
费戈捅了一下弟弟的软肋“别哭丧着脸!即使是父亲在见到萨沙为你披上婚沙的时候也会心满意足!”
奥斯卡嘟起嘴巴“那倒是!我和萨沙确实该结婚了若是等到阿莱尼斯登基加冕就不那么好办了!还没听说过历史上有哪位女皇可以和其他的女人分享丈夫!”
费戈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莫瑞塞特皇室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所以……即使是在父亲的服丧期间我还是打算让你举行婚礼。”
“那个波西斯公主呢?”奥斯卡皱起眉头“我相信西大6的王公都没有过这种经验!娶一位异教公主?我的天啊!人们可能都没做过这种梦!”
“再说神教的婚典仪式和波西斯人尊崇的真神仪式完全不同!”奥斯卡确实有些担心了“如果我与波西斯公主按照光明神教的仪式举行婚礼那就表明她和她代表的一切都要接受神教信仰;如果我和她按照波西斯人的传统举行婚礼那就代表我要接受真神的教义!你认为这可能吗?”
“这是个问题!”费戈又点了点头“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是要惹大麻烦的!搞不好罗曼圣城的代表会来捣乱也说不定呢!”
奥斯卡撞了撞二哥的肩膀“别说这些风凉话主意是你出的!”
费戈眨了眨眼“事情不是简单极了吗?东方人的婚庆习俗就不错!亲朋好友聚在一块儿吃喝一顿再找个公证人见识一下。然后新郎新娘就是夫妇了!我们完全可以排除两种宗教地干扰!”
“真算了吧!这不可能!”奥斯卡嗤之以鼻地诅咒起来。“婚礼地消息不是已经放出去了吗?我看那些主教打量我的时候连眼神都不对了!他们一定认为是光明神征服了异教徒。你知道这种精神上的胜利对他们有多重要吗?他们一定会主持我的婚礼要不然安鲁也不必再为神明守卫圣土了!教宗陛下会让咱们退休!”
费戈只得说“我还在考虑!我还在考虑呢!事情总有折中的办法!”
奥斯卡突然不耐烦地调转头“肖!你在我面前已经晃了一上午!你不头疼吗?”
黑魔面向亲王跪了下来“殿下有件事情……”
“说!”奥斯卡斩钉截铁地喝了一声。
“我现这个!”肖卡连柯连忙递出一块树皮树皮上刻着一个形状古怪的印记。
“这是什么?”奥斯卡皱紧眉头。
“皇室刺客的联络符号我在为皇室服务的时候一直使用的!”
奥斯卡未置一词但他地目光充满鹰桀一样的冷厉。
“殿下。我们好像都没亲眼看到13出手!也就是说……事情有疑点!”肖卡连柯指了指树皮上的标记“按照13一贯的行动方式他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更不会使用皇室刺客的通讯暗号!所以……我觉得……”
“这不是很明显吗?”费戈抢过那块树皮仔细端详起来“你上当了!阿尔法三世那个死鬼欺骗了你!”
奥斯卡有些迷惑。
“不明白吗?”费戈打量着弟弟“阿尔法三世赌得很漂亮!他清楚你的性情就算是做样子你也不会放过杀害父亲的凶手!你觉得……你若是找到13的话会有战胜他地可能吗?”
奥斯卡轻轻摇头。直到这时他才现自己从来都没打算面对面地挑战真正地杀手之王。
“所以!就像你说过地那样!阿尔法三世现你不会通过他的考验了。于是就为你制造一次与西大6最强大的刺客进行一场决斗的机会!13很可能被他藏在一个地方。到适当的时候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到时你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然后一败涂地!”
奥斯卡没说什么可他已经有些相信了。“阿尔法三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还要利用我控制安鲁呢!”
“切!”费戈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你地妻子不是怀孕了吗?皇室不再需要你这个危险的家伙了!你作为种马的效用已经过期了一旦阿莱尼斯加冕为帝。她一定有机会将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推上安鲁公爵的位置!当然……若是女孩儿的话只能说阿尔法三世下错注!”
奥斯卡猛力甩了甩头他不想死更不想思考这些。但他还是认为如果从前的导师和朋友真的面对自己是不会下杀手的!可……真就那么确定吗?
“阿尔法三世真是高明啊!”费戈突然大力拥抱了一下黑魔“阿尔法三世知道离死不远了也知道没人能奈何未通过考验的小奥斯卡所以他绕个圈子不过被我们的肖·卡连柯识破了!”
“偶然……偶然!”黑魔有些尴尬地回应着水仙将军的拥抱。
奥斯卡一把抢过树皮“这是什么意思?”
黑魔更不自在了“它表示……表示目标清除!”
奥斯卡猛的甩开这块烫手的东西然后弯刀紧随而至树皮顷刻化为碎片!年轻的帝国亲王大口喘着粗气他迫切地需要知道13在哪!13在干什么!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欺骗、被人玩弄的感觉!他已经厌倦垂头丧气的叹息了!
那么……13在哪?13在干什么?
卡其阿诺大主教走入他的密室他整理着多年来搜刮的财物真是庆幸!守卫他的圣骑士全部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不过……这是他在世界上最后的认知!他下一刻就被一根绳索套住脖子然后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上天花板他的脖子传出一声轻响双腿和双手的挣扎立刻消失!
躲藏在暗处的人终于走了出来他将绳索固定在密室大门的扶手上然后静静地退入阴影就像从来都未出现过。
第七章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混乱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它的石头长廊和镶满宗教壁画的过道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不过除了惊慌失措的贵族和满腹抱怨的教士就再没别的。近卫军士兵可不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四处乱跑他们始终艰守着各自的岗位没有放走一个企图穿越警戒线逃离教堂的人。
13号下午人们遇到一件挺见鬼的事卡其阿诺大主教的那具白银打造的座钟将时刻固定在13时13分!这可真不是什么吉利的数字。
鲁道夫窄斯勒令圣骑士撞开密室的大门圣骑士撞开了泰坦宗教领袖的尸体应声掉落地面。持勤处长组织法医宫进行了细致的验尸结果司法部的几位老医官只得出一个结论——畏罪自杀。
“告诉教堂里的人……畏罪自杀!”鲁道夫向他的部属这样吩咐可这种动作实在有些多余。主教的密室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圣骑士挡着门口好事的贵族只得踮着脚不断向里张望有的还一跳一跳地看。
“卡其阿诺死了!真是活该!”人们都这样说。
“他谋杀了卢比姆斯二殿下……”人们控诉着一位大主教的罪行。
“可不是吗?那时的卢比姆斯二殿下还是个婴儿!这个老家伙会不会就是那头吃死婴的魔兽?”
人们都没兴趟接着往下说了。教堂似乎不打算供应午餐。尊贵地绅士们只得饿着肚子他们一点也不想在这个令人作呕地地方呆下去了。
“鲁道夫!事情不是很明显了吗?把那个假货抓起来吊死他!”这个提议几乎是立刻便获得了大多数人的齐声削和!都林城的贵族就是这么实在当这些披着鲜亮外衣的人看到一只羔羊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不是爱惜而是将其剥皮下锅。
“教堂在餐厅那边准备了肉汤大家应该去尝尝!”鲁道夫只用一句话就让喧哗的人群安静下来。“可别忘了!咱们还没查验埋葬真正的卢比姆斯二殿下的那个地方等到男婴的尸体出土之后才能最终定论。”
贵族们不假思索地响应起来不过更多地人却在高呼。“餐厅在哪?餐厅在哪?”
鲁道夫伯爵和身旁的内阁总理大臣对望了一眼真是算了吧!也不知道都贵族圈是可怕还是可耻?这些家伙对**的宣泄竟然毫不遮掩。
“那么……接下来呢?”卡契夫低声对特勤处长说但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卡其阿诺大主教的尸身上。
“我得与皇后陛下谈一谈!”鲁道夫皱起了眉头他不敢想象帝国的皇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你走要我带着人们去挖掘那个死婴?”老人有些不郁地瞪了过来。
特勤处长耸了耸肩“您可以跟我一块儿去见皇后陛下!”
卡契夫想了想既然他已选择了队伍那么这个时候他是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地。
在宫廷侍卫长巴西利肯尼尼上校地引领下鲁道夫·霍斯伯爵无惊无险地通过了近卫军士兵在教堂中排开地无数道警戒城。他在皇后陛下休息的那间小卧室的门口停了下来。也许是出于尊重。特勤处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燕尾服。
“有人来过吗?”
巴西利点点头“大主教阁下来过但他自尽了:一位侍女也来过她给罗琳凯特皇后放下一些茶点然后就离开了。“鲁道夫暗赞了一声他得意至极!如果这时的罗琳凯特仍不选择合作。那么他是不介意为自己的玩偶再填一个尊贵地宠物他还没拥有过一位皇后这种事只要想想就觉得兴奋。罗褂凯特立在一扇小窗边教堂的后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她似乎也打算见识一下那个死婴的真面目如果事实真的像特勤处指控的那样那么这个可恰的男婴就该是她的亲生骨肉。
“皇后陛下……”
鲁道夫·霍斯凑了上来他在就要贴上皇后的背臀时才停了下来。
特勤处长打量着收藏品的脖颈罗渊凯特的皮肤仍然细致润滑、充满肌肉的光泽可真一点都看不出她是个可怜虫一般的老巫婆。
“真的难以置信!”莫瑞塞特皇室的头号忠犬出一声感慨他擦着皇后身体靠往一边若在从前他可绝对不敢这么做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罗琳凯特只是一个生养了假孩子的可怜虫。
鲁道夫·霍斯边说边指了指繁忙的教堂后园“谁能想到孩子的亲生父亲能够做那样的事?”
皇后猛地颤抖起来不过她始终未一言长长的面纱拖在地上鲁道夫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孔。
“呵呵不想承认吗?”特勤处长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真正的卢比姆斯·阿尔法·莫瑞塞特二殿下也不是三世陛下的骨肉他是兄妹**的产物所以他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患有各种各样的先天性疾病但你的哥哥为了达成他的野心就残忍的杀害了他的儿子并给你换了个假货。”
鲁道夫观望了一下皇后的神色他还是看不清只不过罗琳凯特仍在颤抖但她始终未置一词。
“说实在的……”特勤处长感叹了一声“卡其阿诺几乎就要成功了裴冷碧小公主确实是很好的借口而大殿下也自动放弃了皇储的权利和义务卢比姆斯二殿下自然是顺位继承人。而卡其阿诺家族也就完成了改朝换代地使命!但您应该清楚……我是鲁道夫·霍斯。鲁道夫·霍斯若是想搞清楚什么事那么他就一定会知道。”
罗琳凯特竟然仍未出声这终于令特勤处长地心情跌落谷底他已经相当不耐烦了!
“陛下别让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我是为了皇室的声誉着想才没公开这个丑闻您知道的!所以……您若是不想被安上通奸欺君的罪名最好与我和我的主人合作!您是阿莱尼斯公主殿下的母亲公主殿下也就是泰坦未来的国主不会难为您的!”
罗琳凯特的沉默是令人难堪地鲁道夫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这位特勤长宫换上了一副阴冷至极。残忍可怖的面孔。
“对卡其阿诺家族进行全员清洗的命令还未出不过阿兰元帅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你想在监狱里老死吗?要是不想的话就给皇室书记处下命令吧!让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交出泰坦皇带的印信否则地话……这真是我最后一次称呼您为陛下了!”
鲁道夫打量着罗琳凯特他直到现在仍未觉任何不正常地地方不过等等……细致润滑、充满肌肉光泽地皮肤?
特勤处长猛地掀起皇后的长面纱“那个老巫婆呢?”鲁道夫疯狂地掐住侍女的脖子。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鲁道夫甩脱了冒牌的皇后他气急败坏地走出小卧室看来事情要有些变动了!
教历8oo年元月13日下午一点半。泰坦帝国总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老公爵头一次充当掘墓人这样的角色。他命令近卫军战士按照证人的指引掘开了冤魂地陵墓。就像证人形容的那样。一个**的木箱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绅士掩住女士的眼睛。其实他们都不忍见到那具瘦小的白骨。
“那么……事实不走很清楚了吗?”卡契夫小心地拣起包裹婴儿骸骨的破布那上面用金线描画着莫瑞塞特皇室的图腾。黄金狮子笼罩着泥土和岁月的痕迹但冬日的阳光仍然令它在出土之后栩栩如生。
在场的贵族纷纷凑了上来他们谨慎地打量着那块破烂不堪的布匹。
“在这儿!”卡契夫突然低呼了一声他指了指布匹上的一个印记“皇后陛下亲手刺绣的……孩子的名字!”
“健康的宝宝……卢比拇斯!”一名大臣低声念了出来乙人群在这时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女人们开始低声抽泣男人们也被兔死狐悲的情绪感染了。二殿下的出现无疑验证了泰坦宫廷历史上最大的一个骗局虽然那个罪魁祸已经伏法但人们还是被骗局的残忍和龌龊所震慑。
突然!都秣斯科特大教堂吹响了嘹亮的军号!近卫军士兵立刻像待的箭矢一般紧张起来。贵族们慌不择路地散开了大队的圣骑士簇拥着近卫军总参谋长和特勤处长走出教堂的后门。
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向窃窃私语的人群挥了挥手“请大家配合主犯虽已伏法可宫廷以及政府内的从犯还未归案!我以帝国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的身份布军管令!从即日即刻起帝国进入全面戒严状态近卫军连同特勤部门、司法部门损捕一切与此案有关的阴谋份子!”
贵族们总箕明白即将要生的事情了帝**人要对不听话的人展开报复!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鲁道夫·霍斯终于站了出来“特勤处的调查已经证实在场的诸位与卡其阿诺一党的犯罪串实没有关系你们只是受到蛊惑和挑唆。不过现在正是你们将乱赎罪的机会你们仔细想想现在咱们该做什么?”
“我们要迎立一位新的国主!”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看来都贵族圈还是不乏一些聪明人。
“没错!“鲁道夫开心地笑了起来。就在人们都将视线投往帝国的大殿下时卢比勒连忙抱起身世不明地小公主。他还不断向人群摆手。
“我退出了。我退出了!不关我地事不关我的事!”
那么按照莫瑞塞特皇室顺位继承人的顺序往下排……还有谁呢?
“肯辛特宫!阿莱尼斯公主!”这个答案是想当然的。
近卫军战士直到这时才放开了警戒线力图与卡其阿诺大主教和西贝格堡方面划清界限的都贵族蜂拥而出他们在教堂外面招呼着马车招呼着相熟的大人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肯辛特宫!那里有一位未来的国主!
是近卫军和特勤处给了他们一个向未来地女皇宣誓效忠的机会如果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随着戒严令的布新皇储的报复就会如期而至。到时候可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侥幸了。
偌大的都秣斯科特突然静了下来人潮涌动的走廊和大殿已经完金空落。近卫军总参谋长、特勤处长、总理大臣还有一些立场鲜明的内阁成员走在空旷的砖石长廊里他们刚刚见证了一幕声势浩大地舞台剧虽然现在还不是落幕地时候但演员们地精彩演绎多少都值得雀跃、值得关注。
鲁道夫·霍斯无疑是最佳男主角他的演技可以获得学院奖不过我们相信没人敢开这个玩笑。特勤处长再一次向世人证明。忽视他的人都没什么好结果!
尽管鲁道夫赢得漂亮极了。可他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因为……
“罗琳凯特逃脱了!”
“怎么会?”卡契夫瞪大眼晴。不过老公爵的眼光在特勤处长看来多少都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不会?”鲁道夫·霍斯不屑于顾地轻喧了一声“这里是都林斯科特大教堂一定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通路。卡其阿诺不会不给自己留条退路。”
“可他自杀了!这就是他地退路吗?”大殿下卢比勒突然凑了上来在场的帝国大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只是用神色各异的举止一笑带过。
鲁宾元师突然停了下来他转向特勤处长。“你放心就是了都林城的主要通道全被封锁。连只跳蚤都出不去更别提是一位皇后。”
“若走那条地道直通城郊呢?”
近卫军总参谋长耸了耸肩“那她也出不了都卫戍区!”
鲁道夫摇了摇头“我可不会这么乐观整个都卫戍区有近百万人口要找两个人可一点都不容易!”
“还有谁?”卢比勒瞪大眼睛。
“咱们的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要是找不到他就就麻烦了!他拿着先皇的印信没有这件东西任何形式的皇室文件都是没有效力的。”
“你没有控制他?”帝国总理大臣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鲁道夫看得出这头老狐狸绝对是在幸灾乐祸。这令异常恼火的特勤处长狠根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一名部下。
“我的人没看住他!”
卡契夫轻轻一笑“那你的麻烦就大了看来你的人也有失职的时候啊!”
鲁道夫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猛地揪住那名部下的领口“要么去找!要么去死!你选一个吧!”
那名密探只得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然后他就转过教堂大门消失了。
就在都林上空的浓云渐渐消散的时候冬日终于露出灿烂的光火。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那幕精彩演出已经传遍都的各个角落事情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谁能想到泰坦的宗教领袖是一名谋杀幼婴的罪人?不过人们都说这个婴儿若不是皇室子弟也就算了全天下的主教都是吃人的魔鬼只不过卡其阿诺比较倒霉他杀害的是一个尊贵的小皇子所以皇室和最高宗教裁判所才会追究他的责任。
不管人们怎么说时局已经很明确了肯辛特宫的便道上车水马龙、人潮如炙。红虎骑士用盾牌充做宫殿的围墙他们每次只放一人觐见帝国公主。没事干的贵族便丢下马车聚到宫殿前地小广场上。
他们兴高采烈地讲述着上午地故事。并用早就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语气不断地恭维宫殿里的公主似乎一顿午餐就让他们彻底忘记曾经扮演过的角色。
这恐怕就是阿尔法三世陛下说过的骑墙派他们的嘴脸异常清晰他们那无知的头脑在某此时候会像猿猴一般灵活。不过骑墙派并不是主导一切的力量他们可以形成大势也可以不被历史注视他们只是一群讨生活求生存的寄生虫寄生在强者地腋窝吸食生死祭祀的血肉。所以总的来说。他们可有可无却又是存在现实。
至于三世陛下提到的那个坏坯呵呵!宗教裁判所的**官说得很清楚神明不会收留这样的罪人卡其阿诺是魔鬼的代言人他的尸体不能停放在神明地殿堂。于是司法部地医宫只得从太平间里翻出一块肮脏地裹尸布再将从前的泰坦宗教领袖拖到一辆平板车上最后由一队巡兵护送平板车离开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巡兵的上级命令他们——随便找个地方把人埋了。
沾染着各种污渍的裹尸布、沐浴着人群愤怒的口水。无声无息地经受漫天飞舞的臭鸡蛋!这就是莫瑞塞特王朝历史上、最大地那个坏坯的下场。历史会记住“五颜六色”的卡其阿诺大主教。他的罪行直到多年之后仍被人们津津乐道。有些好事之徒还将这副丑恶的嘴脸搬上舞台据说当时没有亲临现场的安鲁大帝最喜欢这个剧目。
骑墙派、坏坯接下来该是什么了?
是的!三世陛下还提到过阴谋家!谁是都林城最大的阴谋家?我们都知道!最大的阴谋家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可奇怪的是在涤荡数日的**中总理大臣竟然没有任何出奇的动作!
这多少都令我们感到奇怪但卡契夫确实没有介入皇室的内斗。而他作为政府脑也没像近卫军的两位元帅那样表任何公开言论。
卡契夫要干什么?他不可能这么安份的?既然我们都承认老狐狸是最大的阴谋家那么就耐心等待吧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对了!阿尔法三世还说过真正缔造历史的人应是那些忠心耿耿的臣仆和默默奉献的英雄。经过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谋杀事件人们记住了鲁道夫·霍斯这个名字莫瑞塞特王朝的头号忠犬没人能忽略他的存在意义更没人能忘记他所做的一切。但他只是一头忠实的走狗这场剧目是由他一手导演编排的他若是不赢的话才比较离谱。
至于英雄还是算了吧!皇权政治不会造就英雄只会造就一位新的帝王和无数牺牲者。在大教堂的事务了结之后来自罗曼圣城的宗教法官马不停蹄地赶到贵族元老院他对贵族元老就宗教裁判所的态度进行了说明贵族院在之后的立场也比较鲜明几乎四分之三的元老议员都在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名字下面画了一个钩。
阿莱尼斯终于要成为一位女皇了!她兴奋得肚子直疼她越来越确定自己会诞下一个男孩子!
年轻的公主甚至想好了自己的尊号其实这个尊号是她的丈夫提起过的。
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怎么样?够气派的了!
聚集在肯辛特宫的人群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还未散去阿莱尼斯兴致勃勃地接见了每一位来客虽然她面对的是同样谄媚的笑脸、听到的是毫无新意的恭维但她赢了不是吗?她有些爱上人们对她的态度了。
毒医帕尔斯心惊胆战地打量着客室中心的帝国公主她似乎忘记自己还一个孕妇。
“殿下您必须结束了!您的身体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阿菜尼斯向丈夫为她安排的医师看了一会儿这个提醒很即时她的确有些忘形了。不过至少得让她见见最后这位大人。
“万能的光明神!仁慈的光明神!看看您为我们带来了怎样一位国主!“肉山一般的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像炮弹一样栽倒在带国公主地脚边。阿莱尼斯想把他扶起来。可在看清肉山地体积之后立刻便放弃了。
“我的主人!您的财政大臣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在此宣誓光明神能够验证我的誓言地狱里的鬼怪也能听到我的诅咒若是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做出违背您意愿的事情就叫这个死胖子永远吃素!”
“哈哈哈哈哈哈!”阿莱尼斯笑得前仰后合她不断拍打着胖大人的肩膀“好了哥斯拉!快起来吧!我怎么敢让你吃素呢?这是我在今天听到过的最恶毒地誓词了!”
阿尔莫多瓦呼哧呼哧地站了起来他状似受宠若惊地揪过公主的手背然后面色虔诚地吻了一口。
“最近在忙些什么?”阿莱尼斯有此感兴趣。她知道哥斯拉是聪明人只有聪明人才能像财政大臣这样处号高位却又能完全置身事外。
“啊哈!我为您整理了国库!在明天就能向您做简报了!”
“辛苦你了!”阿莱尼斯又将手背递了出去。按照古老的宫廷礼仪第一次吻手礼若是普通的招呼那么这第二次就不寻常了这是一位尊贵的夫人能够给予男士的最崇高的敬意。
果然阿尔莫多瓦又呼哧呼哧地跪了下去他捧着公主的手背亲了一下重地。“我为您地加冕典礼准备了六百公斤黄金。”
阿茅尼斯瞪大了眼晴。“六百公斤?我地天啊!我的父皇帝才用了三百多公斤!有必要那么浪费吗?”
阿尔莫多瓦做了一个祈求神明的手势。“万能的主神!您听听我的主人在说什么?她是莫瑞塞特皇朝历史上仅有的两位女皇之一。我得用金天下地黄金去装点她的加冕典礼虽然我办不到可区区六百公斤是绝对不能再少了!”
“好吧好吧!”阿莱尼斯扶住肉山“就听你的!六百公斤!”
阿尔莫多瓦这才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我的主人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你该相信这一点!“阿茅尼斯点点头。“是的我相信!”
阿尔莫多瓦在这之后便告辞了因为他看到特勤处长已经挂上一副不耐烦的面孔这种时候没人会招惹狼犬一样的鲁道夫财政大臣在对方还没开始反感的时候就已离开了肯辛特宫。我们看得出这座肉山的脑子里面装的东西绝对不是猪油。
鲁道夫·霍斯在进入室内之后便挥退所有的侍者不过毒医帕尔斯却像没看到他一样。特勤处长皱起了眉头可这个出身多摩尔加监狱的级囚徒还是原地不动。
阿莱尼斯公主只得摆摆手“他是我的医师是值得信任的人!”
“哼……”我看他是你丈夫派来监视你的!”当然鲁道夫的这种认知只能在心里说说。
“陛下!特勤行动人员和奥斯涅亲王的军情第一特战旅已经包围了宫廷长官和罗渊凯特皇后的藏匿地点但是……”
“怎么了?”阿莱尼斯抱着肚腹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旁的帕尔斯连忙扶住她。
鲁道夫·霍斯揉了揉额头“皇后陛下的状况非常不好!而拉斯顿·坎布雷的合作也是有条件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就直说了吧!”阿菜尼斯有点不耐烦了她清楚金狮印信的重要性。
“宫廷长官说在见到您之前他哪也不去、也不会合作!”
阿莱尼斯拿起了自己的披风“他在哪?”
维斯特南小街27号这座小院落是街道上唯一一座民居这里的商户主要经营咖啡馆和书店给人的感觉就像缩小了的大学城。
军情第一特种作战旅的突击战士将狭窄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那些不明所以的商户纷纷关门可突击团长别列斯基却将店家的大门都踢开了。不一会儿每名战士的手里都多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这对习慌风餐露宿的特种战士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特勤处的一位官员对同行的举止很是不以为然。他要求别列斯基和他战士打起精神。可别列斯基却轻蔑地瞪了他一眼。那个小院落里只有一个手无寸铁地男人和一个疯疯癞癞地老女人这需要特战突击团出动多少人?
罗琳凯特披头散面孔苍白骇人。她的黑色丧服沾染了许多泥土这位皇后红肿着无神的眼晴但她的精神却异常亢奋。她抱着一个小包袱还在不停地自言自语“宝宝……宝宝……我的宝宝……”
“这是我的母后?”阿莱尼斯难以置信地望着瑟缩在墙角的老女人。
拉斯顿·坎布雷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是的这就是您的母后!”
别列斯基向自己地部下使了个眼色。几名行动敏捷的特种战士立刻将从前的宫廷长官控制起来。
“说吧!拉斯顿!”阿莱尼斯坐到母亲身边她想为母亲拢起头可是罗琳凯特被吓坏了她抱着怀里的包袱爬到远离女儿的另外一个角落。
“别碰我的儿子……别碰我的儿子……”
阿莱尼斯缓慢收回手她想不到结局会是这样的!一阵剧烈地痛楚在脑海中地回忆和亲情地感召下席卷而来泰坦未来的女皇陛下痛苦地扶住她的大肚子。毒医帕尔斯立刻赶了上来他知道孕妇最忌讳剧烈的情绪波动波动一天之内的大喜大悲。这是连正常人都经受不起的!
“谢天谢地!”毒医收回了听诊器。“小家伙只是太活跃了。不过您还是得保拷冷静!”
阿莱尼斯被痛苦扭曲了面孔她朝医师点点头。
“拉斯顿快点!你看到我地状况了!我没时间也没精力跟你兜圈子!”帝国公主突然不耐烦了她朝恭身而立的鲁道夫示意了一下大狼狗立刻心领神会不过宫廷长官并没等到狼狗露出尖牙的时候。
“您若是伤害了罗琳凯特皇后陛下的性命。您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皇室的金狮印信藏在什么地方!您就只能永远做个半吊子女皇!”
阿莱尼斯望了望惊恐的罗琳凯特她的母亲不是已经得到惩罚了吗?
“我誓!再说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她是我的母亲!而我又不是禽兽!”
拉斯顿点了点头他走到皇后面前并将这个可怜的女人抱在怀里。罗琳凯特没有拒绝她对这个温柔的男人还是有些依恋的。
阿莱尼斯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她的手指在轻轻颤抖。拉斯顿·坎布雷曾是她的父皇最信任的臣仆!可现在呢?这个奴才抱着她的母亲还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眼光盯着罗渊凯特。帝国公主似乎要改变主意了。
“告诉我……印信在哪?”
拉斯顿望了望房间里的壁炉又指了指连接天花板的烟道。
别列斯基亲自动手他踩灭了壁炉里的炭火接着就腾身钻进砖石结构的烟囱。
不一会儿一身灰黑的突击团长终于跃了下来他的手里拿着个一尺见方的楠木匣子。阿莱尼斯不顾乏力晕旋的身体她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把就将木匣夺到自己的怀中。
帝国公主打开盒盖她笑了!室内的烛火将那尊黄金狮子雕像映衬得闪闪光。
鲁道夫·霍斯立刻将皇室书记处的鉴定人员召了进来这名老职员裁上了鉴定殊宝的单孔水晶镜然后必恭必敬地接过皇室印信。经过一番细致的查验老职员又用最谦卑的姿势将印信递还给满脸期待的帝国公主。然后这名书记官单膝跪了下来接着便是满室的士兵和大臣。无需任何言语的肯定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已经获得了象征皇权的图腾。
公主打量着四周的男人她喜欢他们跪伏在地的姿势因为她在这个时候会现自己竟是如此高大男人的目光甚至无法越过她的肚子。
不过该死的!肚子又在疼!这种事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毒医帕尔斯再次将帝国的新主扶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人都已经站起来了他们都在等待国主的切示。
“把她带过来!”
大虫别列斯基立刻使了个眼色。特种战士连忙将宫廷长官从地上扯了起来。罗琳凯特疯狂地哭喊起来她死命抱住怀里地包袱。
“你要对你地母亲干什么?她已经疯了!你誓不会伤害她的!”拉斯顿坎布雷一边叫喊一边挣脱奈何特种战士的手臂就像铁钳一样坚实。
阿菜尼斯不屑地别开头她打量着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被几名士兵拖架着曾经的皇后没有尊严地哭喊哀号她的黑纱裙摆上甚至流下一条细小的水流。
“哦……”阿莱尼斯恼火地呻吟了一声这个疯婆子哪里还是她的母亲。“她是罪人!你也是!”公主厌恶地瞪了一眼愤怒地宫廷长官。
“一个背着丈夫与兄弟**一个背着主人与主妇通奸!你们都该下地狱的!“拉斯顿仍在奋力地挣扎。公主的言辞只换来他的嘲笑和讥讽!“我怎么了?我只不过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罗琳凯特的毒药没有了结阿尔法三世那条老狗这只能算他命大!难道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吗?你们莫端塞特家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一个一个的我在地狱里等着你们……”
阿莱尼斯将一个冰冷至极地眼神传递给特勤处长而鲁道夫·霍斯已经等不及了!他从一名士兵手里抢过一把刺剑。特种战士将不断咒骂地宫廷长官按跪在地上拉斯顿仍然高昂着头他仍在向未来地女皇赏泄诅咒和仇恨。
鲁道夫的刺剑由老朋友的后颈刺入前胸穿出。几乎是立刻显赫多年的皇室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侯爵终于闭上嘴巴。他的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地板上。渐渐积成巨大的一滩。就像他说地那样。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只不过他赌输了但他在临死之前留下了对莫瑞塞特皇室的血咒。
鲜血令阿莱尼斯感到一阵头晕她连忙从尸体上移开视线。
控制罗琳凯特皇后的士兵终于松开手这位皇后望了望四周的男人她还是选择了那个最熟悉的。她似乎并不清楚拉斯顿已然失去生命她只是将男人的手臂抬了起来然后缩进这个逐渐转冷的怀抱。
阿莱尼斯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一切她还需要最后一次考验她的母亲。
“给阿兰元帅的命令出去了吗?”
鲁道夫霄斯立刻凑了上来“没有您的命令我怎么敢呢?卡其阿诺公爵可是您的舅舅!”
阿莱尼斯凝视着她的母亲她一字一顿的对母亲说“命令阿兰元帅出兵将卡其阿诺家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抹除!”
“遵命陛下!”鲁道夫恭敬地向公主鞠躬。
阿莱尼斯突然落寂地收回视线“我们走吧!她真的疯了!”
毒医帕尔斯搀扶着孕妇离座而去鲁道夫·霍斯再一次举起染血的刺剑他要亲手刺死高高在上的罗渊凯特这种认知令他兴奋得直打哆嗦。
“等等!”阿莱尼斯突然在门口扭回头“我誓不会伤害她的……”
特勤处长立刻便将刺剑丢还给特种战士他向主人微微躬身。
“是您看……就将她送到之前长住的那间修道院吧?”
阿莱尼斯再次打量了一下她的母亲然后未置可否地点点头。
教历8oo年元月13日夜都林城响起近卫军兵马的口哨声戒严令没有任何松动所有的城区和主要街道都在严密的控制之中。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车队绵延两公里在城市的道路上铺开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皇室书记处为大权在握的皇储配备了阿尔法三世的马车过往的巡逻骑兵在见到黄金勾勒的马车之后纷纷致敬经过数月的动荡在战胜残忍的敌人之后他们真心实意地欢迎这位美丽的国主。
当阿莱尼斯抵达肯辛特宫的时候她接着楠木匣走下马车宫殿的侍从全部跪在地毯两侧在这位公主的裙摆经过他们之后也不敢抬头。
伟克上校用觐见皇帝的礼节迎接了帝国的新主人他不得不对公主说“我知道你该休息了可在您出门的时候卢比勒大殿下霸占了您的卧室我们赶也赶不走!”
阿莱尼斯扶住额头“我还以为这家伙长大了呢!”
在奥斯涅亲王夫妇的卧室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使劲儿抱起他的小妹妹甚至还拖着孕妇转了几圈阿莱尼斯放纵地大笑出声她不断亲吻哥哥的面孔。
“好啦!小家伙!让我看看未来的女皇陛下!”卢比勒将小妹妹打量一番“恩!真不错!”
阿莱尼斯有此不好意思地别开头她和她的父皇都利用了无害的哥哥。
“干嘛等着我?有什么急事吗?”
“当然!“卢比勒突然像小时侯那样抓乱了妹妹的头他大笑着说“我必须求证一下以后是不是没人可以管我了?”
“当然当然!”阿莱尼斯不断点头“谁也管不了女皇的哥哥!他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哦耶!”卢比勒凌空翻了个跟头然后又在厚厚的地毯上打了几个滚!不过他突然躺倒不动“母亲……还好吗?”
阿茅尼斯收起了笑脸她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母亲……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过咱们可以经常去探望她!”
卢比勒轻轻点头他从地毯上跃了起来然后又从奥斯卡夫妇的躺椅上拿起一本书。
“最后一件事!这本书是你的吗?描写动植物的真是精彩极了!我只看了一眼就入迷了!”
阿莱尼斯瞄了一眼哥哥手里的书本那是一个红色封皮的印刷本不过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大投是奥斯卡的吧?我没见过这本书!”
卢比勒挠了挠头“怎么会呢?它就在你枕头旁边!不过……既然是奥斯卡的……那我就不客气啦!”
阿莱尼斯笑了起来因为她的哥哥像拣到宝贝一样迅将那本书籍塞进怀里。也许卢比勒还想说点什么可他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阿莱尼斯的笑容消失了、变质了!她的哥哥喷出一口浓烈的血水血水洒在她的脸上她难以置信地、惊恐地尖叫出声!
毒医帕尔斯最先闯了进来然后是鲁道夫·霍斯再然后是蜂拥而来的红虎卫士!
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已经无法言语他在大口咳着血水他的妹妹在哭所有的人都在呼唤他可他听不到眼中的景物也开始渐渐模糊!
帕尔斯不断按压大殿下的胸腔但他的目光立刻便被掉落在地板上的书籍吸引了。书本翻开着上面的内容足已令砚它的人爱不释手。毒医拣起书本他现书本的年代非常久远书页粘轱在一起如果你想仔细阅读就必须伸出手指蘸蘸吐沫然后才能翻开这本在书页角落涂抹了剧毒的死亡之书。
“这是谁给他的?”帕尔斯转向公主。
阿莱尼斯摇了摇头但她不难想象事情的经过。她绝对没见过这本书可卢比勒却说这本书就在她的枕边!那么也就是说……理应吐血身亡的人应该是帝国的新皇储!
可怜的卢比勒紧抓着妹妹的手他不想死!他热爱生活!
第八章
异常刺激的元月13号总算过去了!这幕舞台剧在启明星攀上天顶的时候竟然仍不打算落下帷幕。街道上的巡逻骑兵已经退入各自的兵营可这并不代表都林的深夜就失去了护卫当骑兵消失的时候步军皮靴踏响地面的声音从都林的西北部城区传了过来。
斯坦贝维尔家族的独立一旅是参加过妻女山战役的英雄部队不过很显然当时的老旅长安德霍普将军已经退休了现在带领斯坦贝维尔子弟兵行走在城市中心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将。
惠灵顿斯坦贝维尔奥斯涅亲王从前的传令官使得一手好剑舞得两把好刀。惠灵顿从德意斯逃亡而归之后在家族武装部队服役至今。按照斯坦贝维尔战事动态上的描述参加过百余场各式战斗的惠灵顿已经成长为一个经验丰富、手段老成的战地指挥官。
惠灵顿为东、南、西、北四方城区都配置了一个团的巡查戒严兵力然后他将最精锐的团队布置在王者大道周围的皇室宫殿区。
在凌晨稍晚一些的时候帝国公主接啦!这位非常熟悉的老朋友。
似乎……彼此都有些感慨!那时的惠灵顿还是一个小小的传令官而那时的公主还是个整天做着梦的女孩子。
“公主殿下!请您移驾!”
“为什么?”阿莱尼斯有些不解。
惠灵顿少将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毒医帕尔斯还在为卢比勒大殿下进行紧急救治。“殿下肯辛特宫并不安全这里不像皇室寝宫那么保险!”
阿莱尼斯连连摇头“我不会丢下卢比怎样也要等到他脱离危险。”
惠灵顿就没再坚持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退出了肯辛特宫。
大概是在帝国的大殿下刚刚出现中毒迹象的时候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就向他的密探下达了一项命令——逮捕肯辛特宫所有的侍者、包括亲王殿下的常务秘书、机要秘书。在鲁道夫看来这种投毒方式可不是一般人想得出来的。再说那本涂抹了剧毒的书籍要制作起来地话也不是很容易。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书籍在外面制作然后由肯辛特宫里的侍者带入公主殿下的卧室。
如果是这样的话……毒医帕尔斯是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他是用毒的专家杀人不眨眼的医学狂徒!可他在对卢比勒大殿下进行急救这又能说明什么?
鲁道夫·霍斯不知道这能说明什么其实他也不想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奥斯涅亲王在肯辛特宫的话……鲁道夫就会把亲王殿下也抓起来因为鲁道夫·霍斯是特勤处长泰坦的特勤处长是疯狗也是忠狗这个嗅觉灵敏牙锋爪利地家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囊!尤其在他的主人受到侵犯和伤害的时候。
经过难熬的五个小时天际绒刚刚明亮起来毒医帕尔斯终于打开公主卧室的房门。在室外磐厅等候的众人都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的天帕尔斯!我地哥哥怎样了?你又是怎么了?”阿莱尼斯焦急地奔了过来。
帕尔斯虚弱地摇摇头他无奈地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您进来看看吧但别惊动他!”
公主和特勤处长一块走入房间阿莱尼斯猛地掩住嘴她极力止住难以遏制的哭泣她看到了她地哥哥!她的哥哥奄奄一息胸前的衬衣堆积着鲜血和黑色的不知名的粥状物。
“抱歉这样!但……我必须割掉他的舌头放出毒血。”帕尔斯在盛满酒精地水盆里洗着手。
“他……他会活下来吗?”公主轻轻抚摸卢比的面孔她的哥哥安详平静得离谱。给人一种他已离开人世的错觉。
帕尔斯用一条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手掌他走到卧室床边用听诊器检查了一遍中毒者的呼吸和心率。最后毒医向公主点点头“没问题!估计咱们的大殿下并没使劲儿翻动那本地狱之书。”
鲁道夫·霍斯不信任地望了毒医一眼他对这个家伙的劣迹了如指掌。
“你怎么知道问题出在那本书?并且立刻就现了?”
帕尔斯耸了耸肩“您应该看过与我有关的案件卷宗地狱之书是我明的用毒方式只不过我在年轻地时候就把它给淘汰了。”
“为什么要淘汰?”
帕尔斯向床上的中毒者摊开手。“很难理解吗?就是因为这种用毒方式经常性的伤及无辜——所以要被淘汰。”
“都闭嘴……”阿莱尼斯出轻声断喝她已经相当不耐烦了“滚出去探讨你们地问题吧!滚!”
自讨没趣的鲁道夫和自作自受的帕尔斯灰溜溜地逃离寝室。
阿莱尼斯望着紧闭的房门出了一会儿神不过她很快就把视线落在哥哥毫无血色的面孔上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哥哥的高鼻梁她突然记得自己在小时侯最喜欢按他的鼻子。阿莱尼斯凑进卢比的耳朵哥哥……家里只剩下咱们兄妹俩个了别离开我!至于那个意图伤害咱们的人……我会将他碎尸万段的!”
卢比紧闭的双眼突然动了动似乎他也同意了。
很难得!教历8oo年元月14号的都林迎来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太阳从天穹之底爬上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早起的人们为了节约就没有燃着壁炉。对普通人家来说一根蜡烛都是能省则省的。
戒严给出行的市民造成许多不便但人们多半只敢在心里埋怨几句脏话。今天城里的军人换成一批红白相间的北方面孔。这些背负双刀斜椅长弓的战士都用一种好奇却又畏缩的眼光打量着恢弘的都和衣着鲜亮的都林人。
多数人对斯坦贝维尔家族地武士还是比较尊重的可少数无赖却欺负这些外乡来的军人不敢轻易在都拔刀于是就用石块儿和各种垃圾不断挑逗森林狼的怒火。
惠灵顿少将带着一队骑士将一小撮滋事捣乱的无赖射倒在人行道上森林狼的箭矢不但快而且准他们只射人的手脚然后就把这些无赖吊到树上这些倒霉的家伙要折腾两个小时才会死。
惠灵顿在看到市容立刻恢复整齐之后就对他的士兵说。“看到了吗?就要这样对付不遵守戒严条例的人!”
斯坦贝维尔家地战士轰然应诺结果早餐刚过都林城就再没一个闲汉敢上街了。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在上午八点多的时候才搬入苏冯泰尔斯堡。她在肯辛特宫撑得很辛苦她怀着身孕可她已经连续3o多个小时不眠不休这时她的身体就要在极限面前崩溃了。
苏冯泰尔斯堡历来都是泰坦皇帝的寝宫。城堡内的圣骑士连夜便被调换了鲁宾元帅为公主准备了军情特战第一旅这虽然让圣骑士们感到有些窝囊可特种作战旅的威名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有人对帝国的新主投毒这固然是一个令人惊诧的大案!可公主没让宫外地人知道。她只吩咐鲁道夫·霍斯将当天所有出入肯辛特宫的人都调查一遍。鲁道夫心甘情愿为他的主人劳碌奔波可他在得知B日当天出入肯辛特宫地人多达二三百时他又开始抱怨。
“主人!其实问题太简单了!”
阿莱尼斯摇摇头“那你说说看有多简单?”
鲁道夫向帝国储君深深一鞠躬“抱歉这样说我只是打个比方……您若是被毒杀那就表明顺位排序的方案行不通了!因为卢比勒大殿下还背着一身肮脏的丑闻并且自动放弃继承权!那么这个时候呢……书记处和贵族元老院就会在皇室的外戚和血缘最近的人里面寻找新主!比如说……”
“我丈夫?”阿莱尼斯瞪大眼睛。她的困倦立刻就被惊恐取代了。
“哦不!怎么会是奥斯涅亲王殿下呢?”特勤处长连连摇头“亲王殿下远在水仙郡我相信目前在都林生展地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书记处和贵族元老院要寻找新君也不会轮到他的他是安鲁嫡系成员书记处和贵族院还不敢让莫瑞塞特王朝改姓。”
阿莱尼斯揉了揉额头“不是我丈夫?”
鲁道夫·霍斯翻了个白眼他知道这位公主已经累得神志不清。
“殿下我可以保证。这件事与您的丈夫无关。”
阿莱尼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的眼帘越来越沉重可又坚持不肯合上。
“那么……就是卡契夫喽?”帝国皇储轻轻念叨着总理大臣的名字。
“呵呵!您说的没错!一定是卡契夫!”特勤处长咬牙切齿地笑了起来他那副誓要大吞活人的嘴脸实在不敢恭维。
“哦……怪不得他坚持那个私生子要拥有帝国亲王的合法地位。”
阿莱尼斯用头脑中最后一点动力思索着事情的经过。
“是啊!”鲁道夫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地外孙是先皇阿尔法三世陛下以法定形式确认过的皇室成员当初贵族元老院为了逼迫皇室说明这件事可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呢!现在阿尔法三世陛下不在了贵族元老院地权威又回来了一旦皇室失虫所有的顺位继承人贵族院一定会拥护那个他们一手扶植起来的私生子……”
特勤处长突然闭上嘴巴他听到疲惫的主人已经出轻微的鼾声。
“殿下……主人……”鲁道夫小心地唤了一声但阿莱尼斯没有任何反应。“那我去了……”忠犬面对熟睡的主人恭敬地行礼然后便蹑手蹑脚地退出皇帝的寝宫。这座寝宫曾住着他的老朋友唯苏里。而现在这里的主人已经换成唯苏里的女儿阿莱尼斯公主。
“鲁道夫……”就在伯爵打算出门的时候清脆的女声突然唤住了他。
“请您吩咐!”特勤处长回转身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鞠躬。
“别放走费特楠德家族地任何一个人……”
阿莱尼斯又一次合上眼睛相信她真的睡着了。
老是忠狗忠犬地叫其实呢……我们对鲁道夫·霍斯到底是怎样的生物真的不是很清楚。经历了一整天的大幕演出除了那些已经失去脚本的演员。所有参加演出的演职人员和工作人员都在抓紧时间休养生息而鲁道夫霍斯却兴致勃勃地跳上旅行马车他带上几名副手然后便吩咐车夫去往郊外的排水管道枢纽内的地窟。
马车行在道路中间度不是很快戒严的士兵一见迎面过来地是特勤处的马车也就没有拦阻。马车沿着宽敞的街道转入肮脏混乱的贫民窟渐渐地巡城兵马的身影越来越稀少最后在马车转入一条暗巷之后便完全看不到了。
特勤处长的四位随从分别站在车厢四处转角的踏板上作为保镖。
他们也只配喝西北风。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鲁道夫·霍斯伯爵的车驾在小巷深处停了下来这里地石砖墙开着一个窗口附近街区的男女老少都在排队买早点砖墙后面是老拉文的牛肉松饼店老拉文地牛肉松饼是连皇帝陛下都称赞过的。
鲁道夫的部下三拳两脚就将排队的人群赶到一边他们挤在窗口向里面大叫。
“老拉文!老拉文!四份牛肉松饼四份奶茶!然后再给我家大人一份加胡椒的!你听清了吗?我家大人要加胡椒的!”
老拉文只得吩咐跑腿地伙计赶快给大人们装包。这些土匪一样的密探不是招惹不得而是没心力跟这些人渣计较。密探想要丢下几个铜板可老拉文坚决不收。推让一番也就算了。
然后这些恶形恶状的男人就捧着油花花的纸袋子回到马车附近其中一个密探拉开车门他恭敬地将早餐送在门内就在一双枯手从车厢中探出并且紧紧抓住纸袋的时候有一道突然窜起的剑光后先至。
那名密探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车门里的人也是一怔他打量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纸袋又看了看连着纸袋的断手。
“杀!”看热闹地人群突然爆出一声凄厉的呐喊十几名手持刺剑的杀手在啸声中飞扑而至。
人群奔逃四散不过他们只是躲到巷口看热闹。四名保镖地抵抗几乎是在瞬间就被瓦解他们每个人的身体都被刺入三四支长剑!刺剑抽离人体带起鲜艳的血雾血雾变作连绵的血滴喷洒在砖石墙壁上就会出“嚓嚓”的声响。
很明显刺客的目标是车厢内的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十二支刺剑分由十二个方向同时刺入车体。剑手都有些惊异他们的长剑封锁了所有的位置可没有一把剑上传来刺入人体的触感。
就在刺客们呆愣起来的时候。其实这个呆愣的时间也只是半秒钟车厢顶棚突然被人大力轰飞木屑的碎片和呐喊着的人影瞬间笼罩全场刺客们抬头他们的反应并不慢可刺入木制车厢的长剑稍稍阻碍了他们的行动。跃出车顶的人体披着黝黑的斗篷他的袖口突然射出一把锋利至极的长剑。在场的刺客绝对没有见过这样的剑剑长1·2米剑宽3·4厘米西大6的冶金匠人可不会制造这么长又这么窄的剑!
斗篷在空中飞舞巨大的阴影在阳光下划过一个半圆。十二人中的六名刺客惨叫着飞跌而出他们捧着断裂的气管出垂死的吼声。
黑影的长刮轻飘飘地落在马背上仅存的六名刺客不禁面面相觑他们看到了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长剑并没有刺入马背而是借由人体的重力弯成“u”形然后猛的一弹黑色的人体轻飘飘地落往刺客们的背后。
就在刺客骇然转身的时候又有两人遭殃了黑色的身影被剑光包裹起来围观的人群甚至看不到长剑的轨迹只能看到光芒闪动着的血色和不断栽倒地人体。
几乎是在一瞬间意图刺杀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的十二名杀手只剩下唯一的卒存者他惊骇欲绝地打量着不断逼近的“黑斗篷”
“你……你是谁?”
黑斗篷的动作缓了一缓。他知晓的那些泰坦语为他组织了一个疑问句。
“13!我是13!”
刺客猛地转身可就在他的逃亡之旅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眼尾的余光已经被黑影填满了黑影在空中他的长剑扛起了一朵亮丽地血花然后刺客的眼睛便永远失去光泽了。
13打量着满地的尸他转向人群负责盯梢的特勤密探已经围拢上来闻讯赶到现场的近卫军士兵也用盾牌挡住了人群的视线。
一名密探颤颤巍巍地走到到13面前。13的剑斜指地面他对面前的人影仿若视而不见。
密探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注射器注射器中灌满浓稠地白色糨糊状液体。13似乎有些紧张他的剑锋已经停止颤动剑刃在向接近他的人体缓缓偏移。
注射针头准确地刺中杀手之王地脖颈一股鲜血随着针孔倒流而回很快便与注射器中的药液溶解在一起。密探不断推压注射器他满意地看到面前的这位东方杀手逐渐放松警惕。旧似乎在经历一场决斗。
他的额头渗着滚烫的汉珠他的身体变得像海绵一样松软直到最后。
西大6真正地杀手之王终于不支倒地!
“快!快!把他带走!把他带走!”密探大声招呼着同伴他们合力将杀手之王塞进一辆军用大篷车然后迅脱离现场。
小巷中的近卫军士兵越聚越多他们收拢了刺客的身体等待司法部和军情局的办事人员确认这些杀手的身份。不过这种事多半不会出现什么结果因为行走在刺客行当的人否条留下任何足已表明身份的证据。
但是……事情总有例外的时候!军情局都行动部门的负责人在验尸过程中现了一个漂亮的雪茄烟蒂。烟蒂上印着它地商标。在都林只有一家商店出售这种牌子的雪茄那么……事情总算有点眉目了!
特勤行动小组马不停蹄地赶到那家商店结果很是喜人商店的主人虽然没有认出那位携带雪茄烟蒂地杀手可他声称这种牌子的雪茄都是一位大人订购的。
“那人是谁?”
“皇室书记处派驻肯辛特宫的联络官苏哈尔爵士!”
特勤处在上午十一点左右才打听到苏哈尔爵士的住所都行动总部出动了六十多名身手一流的密探潜入那座深深的宅院。没有预想中的抓捕行动也没有幻想中的激烈打斗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令人失望的。
因为特勤人员现了苏哈尔爵士的尸体!这位皇室联络官吞下了半瓶毒药死相相当恐怖。
在尸体置身的密室内特勤行动人员展开了细致的搜索。他们很快就现苏哈尔爵士喝剩的半瓶毒药就是毒害卢比勒大殿下的那种毒素。
根据肯辛特宫的事务秘书伟克克加德上校的证词苏哈尔爵士不但是皇室书记处派驻肯辛特宫的联络官还是总理大臣卡契夫老公爵与奥斯涅亲王的私人信使。
在13号夜间苏哈尔爵士在肯辛特宫呆到很晚才回他的寓所。但是……这还证明不了什么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没人见到公主殿下的卧室来了不之客。
说回鲁道夫·霍斯他到底是怎样一种生物?除了对他的主人忠心耿耿的态度他还有着聪明敏锐的头脑、多疑多虑的心思。由他的身份和地位带来的危险性早就令他不再信任周遭的任何人他在出行的时候经常更换马车在抵达一处建筑的时候通常会由后门进出。
其实……鲁道夫·霍斯并不能完全把握对他的处境就像这次突如其来的刺杀行动鲁道夫完全没有任何先知先觉的认识他只是习惯性的中途调包为载着他的马车换上一个神明见了皱眉的级杀手不管怎么说他赌中了!而且牵扯出肯辛特宫的一些内幕。
虽然奥斯涅亲王与帝国总理大臣保持单线联系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至少肯辛特宫为卡契夫地渗透制造了一个机会他完全可以利用苏哈尔爵士出入肯辛特宫的机会制造各种母样的事情。比方说……
对奥斯涅亲王的妻子投毒。
那么……鲁道夫换了马车他到底去哪了呢?
大概是十点左右的时候贵族元老院的议事大厅坐无虚席帝国各方长驻都林的元老代表齐聚一堂他们要讨论一项议题这项议题是由贵族院议长卡德罗·布迪西特公爵亲自提出的。
明斯科·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子爵是已故的阿尔法三世陛下的亲生儿子按照他地出生日期排下来他应是大殿下的弟弟、二殿下的哥哥。
这件事在798年三世陛下解散贵族院之前就曾讨论过而之后皇室也对贵族院的提案进行了答复。虽然费特楠德子爵并不为皇室所接受但三世陛下承认他的亲子地位和血统。因为这毕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现在问题又来了!青黄不接的莫瑞塞特皇室只有一位公主具有顺位继承权那么皇帝的宝座自然非阿莱尼斯莫属可费特楠德子爵就该做一辈子地私生子吗?贵族院议长卡德罗布迫西特公爵表了一篇为皇室延续传统血脉的演说然后便抛出一份册立亲王的协约。
说起来……这项议案确实是一份协约因为贵族院若是通过了这项议题那就表明阿莱尼斯公主殿下必须拥立一位新地亲王才能获得元老们的支持她若是不同意册立明斯科·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子爵为帝国亲王那么她就得不到贵族院的多数票。也得不到正统贵族的拥护。
可以说贵族院中的多数派正在进行的是明目张胆地胁迫!泰坦法典规完只有帝国皇帝才能解散贵族院、解散政府。阿莱尼斯一天没有加冕。她就必须多忍一天。贵族院的压力来得异常迅猛即使这个时候的公主殿下仍在昏睡但她在梦中就已蹙紧眉头。不过即使得不到贵族院的拥戴新皇的加冕典礼同样能够进行但若是获得元老会议正式授权的帝国皇储就来得名正言顺得多!
“那么……大家开始表决吧!”卡德罗·布迪西特公爵的笑脸是廉价的。因为他在面对同僚的时候总是这副样子!
“抗议!”大厅中突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人们地视线越过主席台前的护栏又越过圆形的会场坐席门厅方向敞开了大门阳光洒满地面一个高瘦地人影孤零零地站在当中。
“是……鲁道夫·霍斯伯爵吗?”议长仔细分辨着这个人的面孔他突然产生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但卡德罗·布迪西特毕竟在都贵族圈摸爬滚打了大半生这样的开场白他见过不止一次了。
“抱歉了伯爵阁下!很显然……您来错了地方贵族元老院可没有帝国特勤处的席位!”
鲁道夫在元老们的哄笑声中走上主席台他的面孔也带着笑。似乎根本不为所动。
帝国特勤处长站到贵族院议长的身边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
“各位难道你们打算永远被人牵着鼻子走吗?你们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抗议吗?”
元老们再一次大声斥责起来。这回说什么的都有这里的人都还记得帝国特勤处给贵族阶层带去的几次大清洗阿尔法三世利用狗子屠戮了许多无辜的议员。
但是……会场上总会有人保持沉默就像南方贵族阶层。南方贵族的三十九个议席始终高举免战牌不过他们的立场倒是很明确。只要皇位的最终人选是阿莱尼斯公主殿下那么一切都好商量!可如果不是……别怪他们翻脸不认人!
就在特勤处长有点着急的时候东方贵族集体的代表中突然站起一位元老这位元老议员的出现令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
“东疆安鲁愿为鲁道夫·霍斯伯爵阁下的代理请特勤处长大人将那份文书交给我吧!”
安鲁代表话音刚落元老院立刻爆出激烈的吵嚷声贵族大佬纷纷表示反对他们说自古以来也没有代为呈交抗议文书的传统。
“大家听清了!”鲁道夫·霍斯终于不耐烦了他边说边夺过议长手边的木锤不断地敲打起来。“你们知道我要抗议什么吗?你们总得听我把话说完啊!我要抗议的是册立亲王地……”
怒吼和各种小物事同时向主席台的方向砸了过去鲁道夫·霍斯狼狈地躲进主席台的木案下面。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都怪他低估了贵族大佬对特勤处的愤恨。
“野丽朵兰·哈苏·费特楠德侯爵夫人并不是帝国总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老公爵的亲生女儿!”
几乎是立刻!会场在特勤处长的吼叫声中彻底安静下来贵族元老大张着嘴他们已经忘记惊呼!鲁道夫·霍斯在说什么?为皇帝孕育私生子的费特楠德侯爵夫人不是卡契夫公爵的亲生女儿?那她是什么?
鲁道夫小心地从主席台的桌案下面探出头“她是一个妓女以十个金泰的价钱卖给卡契夫老公爵地!”
等了许久就在鲁道夫认为自己的言已将所有人都震慑住的时候一双臭哄哄的靴子直接命中特勤处长的面孔!
“这是胡说!”
“掐死这个做假证的伪君子!”
“是啊!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啊!”
也许特勤处长真的会被不断飞舞而来的皮靴给砸死但贵族院地议会大厅已经响起久违的军号声!
早已躲进一个角落的卡德罗·布迪西特公爵这时才恍然大悟鲁道夫地胡搅蛮缠只是在挑惹贵族元老的怒火为近卫军的干涉制造借口!
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在宫廷长官巴西利·肯尼尼上校的陪同下步入议事大厅。近卫军总参谋长身后是全副武装的圣骑士队伍这些圣骑士被帝**部从苏冯泰尔斯堡的岗位上撤换下来他们正找不到事做!
卡德罗公爵只得对鲁宾元帅地到来表示欢迎但鲁宾只是随随便地便敬了一个军礼老元帅对贵族院主席说“按照帝国紧急事态法案上的规定近卫军有权干涉贵族元老院的会议章程。”
卡德罗公爵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元帅阁下。关键是我并没听说帝国近卫军启动了紧急事态法案。”
鲁宾元帅耸了耸肩“昨天夜里一伙阴谋作乱的恐怖份子潜入肯辛特宫。他们企图毒杀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但他们没有成功。近卫军在当时就已启动紧急事态法案只不过没有向外公布。”
“可您来这儿是要干什么?”卡德罗公爵不甘心地追问。
鲁宾元帅扶起了惊魂未定的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受到围攻难道我不能出面平息事态吗?”
“您来得还真是时候!”卡德罗毫不留情地予以讥讽但鲁宾元帅根本就不打算在理睬他。
鲁道夫挺起腰背。他红肿着眼眶额头还被皮靴擦破一点皮不过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止他了。他一步跃上主席台再一次煞有介事地展开了抗议文书。
“我有证据能够证明抗议书上罗列的事实!大家不想听听吗?”
贵族院的大佬打量了一下排满大厅的武装圣骑士他们选择保持沉默。
“将那位老妇人请进来吧!”特勤处长向近卫军总参谋长示意了一下鲁宾元帅立刻朝自己的副官使了个眼色。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被圣骑士扶进大厅她畏畏缩缩地打量着窃窃私语地人群。
“你叫什么名字?”
老妇人的耳朵不是很好她在特勤处长说到第三遍的时候才吐出几个词“大人……我叫阿杰莎。”
“四十多年前你在博尔埃省府卢齐奥城地野丽亚俱乐部工作过?”
“是的!”老妇人露出缅怀地神情。“就是野丽亚俱乐部!”
“你做什么工作?”鲁道夫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侍奉男人的工作!”
“就是妓女喽?”
“别说的那么难听年轻人!”老婆婆不高兴了。
特勤处长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他可不是年轻人了。“好吧!我向您道歉您在野丽亚俱乐部从事侍奉男人的工作!那么再请您回忆一下。您的第一个女儿叫什么名字?”
“我不会忘的……她叫野丽朵兰!”
议事大厅再次被反对地声浪淹没了贵族大佬用各种表示卑劣的言辞诅咒鲁道夫·霍斯。他们直斥这种程度的证词根本没有任何值得采信的价值。
“大家静一静!说到最关键的了!”特勤处长并不打算放弃阿尔法三世在卡契夫公爵回归都林的时候就开始秘密调查费特楠德家族过往的一切!其中对皇室私生子的身份取证最为重要虽然特勤处的密探没有找到任何不利于费特楠德子爵的证据但他们却在调杳中现年轻时代地卡契夫公爵有过不育症的病史!那么问题就是——即便皇室私生子的出身是真实的可他的母亲是从哪来的?
“那天晚上下大雪!我……记得很清楚!”老太婆像梦呓一样呻吟着“卢齐奥城没下过那么大的雪我产下一名女婴虽然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可我还是要抚养她!我给她取名叫野丽朵兰意思是‘野丽亚地兰花’。”
“在这之后呢?”
老妇人抹了一把浑浊的眼泪。“我的野丽朵兰当夜就被俱乐部地老板卖给了一个年轻的贵族!我的孩子还没吃过一口母亲的奶水呢!”
鲁道夫·霍斯拍了拍手他转向坐立不安的贵族院元老“我相信大家对事实仍然不是十分清楚还是让我们比对一下野丽朵兰哈苏费特楠德侯爵夫人的出生日期吧!”
特勤处长从一名近卫军军官手里接过一份卷宗“按照费特楠德公爵家地族谱记载野丽朵兰·哈苏·费特楠德出生于教历防年月凹日这一天位于南方山区边缘地代的博尔埃省遭遇了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灾。这与老妇人的叙述完全一致!”
“不过……”鲁道夫又抖出一份文件“最有意思的是这份病历它保存卢齐奥城一家非常有名的诊所。我们可以看到病历上有一位医师的签名。还能看到病历背后的协议内容。”
特勤处长一边走一边向周围的贵族大佬炫耀着那份文书“这份协议内容涉及到一些保密条款意指诊所方面若是泄露了病痪的**秘密当事人有权利对诊所地失职进行追究!那么……让我们看看这个签名吧!”
鲁道夫已经凑到贵族院议长的身边“您该为大家念出来。”
卡德罗·布迪西特只得苦笑这个名字应该是他的老朋友亲笔写下地。“患者的签名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
贵族元老终于不耐烦了。一个大胆的家伙从特勤处长手里抢过病历仔细地打量起来他先研究了一下患者的签名然后便开始琢磨病历的内容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已大惊失色。
“我的天啊!是不育症!”
贵族们纷纷围拢上来他们争相翻阅那份决定一切的病历文书。
鲁道夫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一天足足让他等了十年!不管卡契夫这头老狐狸有多么精明也不管这头老狼的手段有多么厉害!他的不育症害他断绝了男根也能害他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丢了性命。
特勤处长碰了碰贵族院主席卡德罗·布迪西特公爵的手臂“带我去见他吧我知道卡契夫躲在你这里。咱们也是时候去找他谈谈了。他现在若是打算妥协的话或许还能保住性命而你也能由这次不光彩的事件中脱身而出!”
就像三世陛下形容的那样卡德罗·布迪西特是都贵族骑墙派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他甚至连想都没想便向鲁道夫·霍斯点了点头。
冬日正艳古老的贵族院国家宫静静地矗立在林木掩映的城市中心。暖暖的阳光从落地窗洒入室内法兰宫廷样式的香炉在燃着松果木。室内靠窗的方向摆着一张藤椅椅子上铺着一层厚重的裘绒。
年代久远的书橱散着橡木特有的气息书橱敞开了一扇玻璃窗书架上陈列着许多凝结着智慧和鲜血的历史读物。藤椅就在书橱对面紧挨着壁炉壁炉里燃着碳火还有渐成灰烬的文件。
特勤处长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房间又用手指试了试茶水的余温他有些失望地转向贵族院的长者。
“人呢?”
卡德罗·布迪西特只得苦笑“您还看不出吗?他刚走!”
鲁道夫·霍斯耸了耸肩“那就麻烦了……”
贵族院议长难以置信地望着刺入腹内的匕他猛地抓紧凶手的胳膊。鲁道夫·霍斯平静地打量着这位老公爵的面孔他不想对这个家伙解释什么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随着匕的不断搅动贵族圈中骑墙派的领带着遗憾和惶恐离开了他所眷恋的人世也许他至死都不清楚……为什么骑过来骑过去他仍被皇室所牺牲。
鲁道夫收起匕又探视了一下死者的脉搏然后他才转向房间中的那名脸色淡漠的侍者。
“知道该怎么说吗?”
那名侍者立刻换上了一副惊骇莫名的神情他的鼻涕和眼泪同时出现在脸上还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尚还微热的死尸。
“卡德罗公爵当面揭了卡契夫公爵的罪行!光明神可怜见!卡契夫公爵……卡契夫公爵就掏出一把刀子他……他把卡德罗公爵给杀害了!”
鲁道夫满意地点头他拍了拍这名侍从的肩膀“不要担心……我会抓到凶手!”
教历8oo年元月14日午后阿莱尼斯还在沉睡她并不清楚都林城生了怎样的事情。同样对某些事情没有亲历的人也是无法给事件定义的。不过我们都知道历史这幕空前浩大的舞台剧已经揭开新的篇章新的演员忠实地按着脚本演绎着各自的角色至于那些失去脚本的演员历史很公平!它为每一个被淘汰的角色都安置了合理的注解不过这种注解到底是不是真实的?那就是光明神才晓得的事情了。
第九章
当水仙郡的气温开始回开的时候春风虽然仍未光临这片大地可时间已经是教历8oo年的二月中旬了。温室中的水仙花以怒放之姿炫耀着自悬的纯洁和瑰丽安鲁家族的骑士则以虔诚肃穆的神情注视着舍恩布隆宫大本营中生展着的事情。
阳光洒进鱼缸十几尾意利亚蓝鲸在悠闲地漫游透过鱼缸室内的一切都变成球面一样的光景。安鲁家族第十四世公爵的办公室里只有这一件玩物鱼缸被放置在最显眼的地方意利亚蓝鳍的鱼眼镜像可以呈现出办公室内生的一切。
费戈安鲁底波第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彼此打量着他们面对面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奥斯卡似乎最先由这种无意义的目光较量中败下阵来他垂下头并从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里取出一件金光闪闪的小物事。
这应是水仙统帅的帽微一个黄金铸造的铭牌上面刻着盾、剑、猛虎、水仙、炷火台、神教符号最后还有莫瑞塞特家的黄金狮子。奥斯卡将这块极具象征意义的帽徽别在哥哥的鸭嘴军帽上安鲁历史上的第十五位统帅也就诞生了。当十五任家长分别将元帅军衔章和元帅交到哥哥手里后环绕室内的家佬和水仙军官纷纷起立他们热烈地鼓掌直到费戈猛地立正敬礼。
统帅地办公室内响起一阵皮靴碰撞地声音。所有的军人都以最标准的军姿向刚刚晋开的元帅致敬。
“好啦!大家快坐下吧!”费戈笑着摇手。他最先坐入元帅的位置。
奥斯卡打量着哥哥的元帅制服这套制服与父亲临走时带去天堂的那件别无二致可穿在哥哥身上就显得不是那么严肃。这可能与哥哥的性格有关奥斯卡这样猜侧因为很难相信一肚子坏水满脑子叛逆的二少爷可以继承统帅地地位。
年轻的安鲁家长坐入家族元老的席位他排在第一个他的导后才是元老会议主席和军统部门的个司长官。安鲁家族最高级别的实权人物会都集中在办公室里这令房间变得异常拥挤。
阿欧卡亚女伯爵没有穿裁她的少将制服作为新一任军统调查局长二她有足够的能力取代背叛家庭地博克里埃。尽管元老会内部对这个外乡人地上位仍有一些保留意见可他们地家长在这件事表示没有任何让步的余地。
除了阿卡坐满一室的水仙官员中还有一位女性水仙秘军事统治局昏局长罗拉·克劳夫斯特中将她主管领内的教育、军垦、宣传、妇女等工作。这位坚强倔强的女军人是所有水仙女孩儿的偶像她地一举一动甚至是穿着打扮都是姑娘们争相模仿的对象。
“军统局的策略有关一些调整但与往年比起来还是没有太多的出入。”罗拉克劳夫斯特中将是最先言的那个。“军垦工作已经扩展到我们在渡西斯境内的占领区。但游击武装的骚扰和当地人的抵触都使这项工作进展得非常缓慢。不过有一点比较乐观。领内的群众并未敌视即将举行的两场婚礼。虽然人们更愿意看到家长与小小姐的结合但他们还是能够理解家族与摩加迪沙王公的妥协。”
奥斯卡挑起了眉头“不对!在宣传上应该侧重一点一一这不是我们的妥协而是胜利!我们是胜利者!所以波西斯人要将最宝费的财富交给安鲁。”
罗拉克劳夫斯特摇了摇头“阁下您不明白!水仙人很别扭的。他们绝不会允许波西斯人出入安鲁哈啦这与巴格达西亚不欢迎安鲁的道理是一样的。我们无法摆脱建筑在四百年搏杀上的心理阴影。”
“仇恨真是让厌烦………”奥斯卡转向他的哥哥“没什么好办法吗?我可不想有人破坏我的婚礼。”
费戈点点头“这点可以放心你与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公主的婚礼会在波西斯境内举行占领区不对普通民众开放他们管不了那边生的事情。再说摩加迪沙大王公已经承诺婚礼的安金保卫问题他的臣民也不希望把公主嫁给你所以……”
奥斯卡懊恼地别开头“所以这在双方来讲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而我们非要进行下去是不是这样?对不对?”
“不……”费戈呻吟一声“虽然吃力可并见得会有什么麻烦!刚才罗拉已经解释过了水仙郡的臣民并没有多少过激的反应他们只是在提起这件事时才会念叨几句。不过他们都知道婚姻意味着和平意味着他们的父兄子弟可以在波西斯战场上活下来。而之前我预计的那个最大的障碍也就是教廷!现在我还说不准教廷的最终态度因为谈判还在进行当中我们……”
“教廷的态度有什么要紧?”奥斯卡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大不了让寇兰方面军和聂鲁达方面军再跑一趟意利亚!我不相信教廷那些宗教骗子他们一定会从中作梗。”
“似乎是这样……”家族元老会议主席终于言了他并不看好这场协议婚姻。“神选战士与异教徒通婚这在道理上就说不过去!我们不可能用一场婚姻就把绵延四百多年的仇恨和敌意全部瓦解。”
“所以我们必须尊重教廷的态度。”费戈始终坚信自己的判断。
“关镀就像奥斯卡说的那样我们应该让教廷认为这是神选战士针对异教徒的一次胜利而不是策略上地一种妥协。”
“他们会相信吗?”奥斯卡蹙起了眉头。
费戈地面色终于陷入阴霾。“他们会相信的!我从渡西斯为罗曼圣城带去了数百公斤黄金。他们凭什么不相信?”
奥斯卡轻轻点头“这还说得过去!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和他的神仆都喜欢那种金光闪闪的东西!只有取得教廷的许诺我们才能让这场婚姻成为合法现实而且水仙民众也会认可神明的决议。”
“是这样没错!”费戈连连点头“所以……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但婚礼誓在必行我们等到教廷表态之后再进行婚礼的实际操作也不迟。”
“阿欧卡亚!”奥斯卡低唤了一声“说说都林的事吧……”
都林在下雪8oo年冬天最后的一场雪二大雪纷纷扬扬。为泰坦帝国地都镶嵌了无数冰雕雪塑。人们在中午才开始出门活动他们清扫了家门前的积雪一些责任心强的人家还清理了衙道路过的巡城士兵纷纷向扫雪的群众致敬。
泰坦帝国庞大的官僚体系并未在一系列的事件中停止运作与此相反的是纯洁地冰天雪地和年轻美丽地新皇储为政府各部注入了活跃地漏*点。像往年一样财政部在忙着新一年的预算税务部在忙着核对去年的岁收。军部则在忙着策刮战争。至于其他的部门。比方说内阁……总理大臣的离职并未掀起多大的风波。不是胜就是败。
官员们看得都很透彻这种事并不需要过分评说。
在这个时候值得一提地是泰坦的新闻管理系统和报刊机构。这两家衙门通常都是捆绑在一起的。新闻机构负责报道新皇储的饮食起居等等趣闻而报刊部门负贵将皇位斗争中的失败者刻画成无恶不作的匪徒。
莫瑞塞特皇室在半个世纪之前才知晓公众传媒的重要性那时的报纸已由新生事物成长为社会各阶层茶余饭后的谈资。作为报纸的诞生地意利亚自然比较领先。但泰坦报业机构的覆盖范围却比意利亚的先驱广大许多。宗教领袖卡其阿诺大主教的罪行在一个月内便已家喻户晓帝国的贵族阶层甚至是劳苦大众都在诅咒那位自食恶果的神明仆从人们都说这是帝国在妻女山阻击战之后生过的最美妙的事。
不过事情总有正反两面在意利亚教廷掌握的神学刊物就在质疑事件的真实性尽管判罚是由最高宗教裁判所的**官确认过的可教廷绝对不敢公开承认一位顶级神职人员犯过那种程度的罪行。
与意利亚方面的侧重稍有不同法兰的报纸就在大肆鼓噪泰坦帝国的皇室丑闻不过法兰人针对的不是丑闻本身而是其中有多少真实的成份。在法兰人看来他们为泰坦的莫瑞塞椅皇室送去了一位高贵纯洁的公主可这位公主没有成为皇后而是与她丈夫被莫名其妙地赶下台。于是法兰王室公开在政府刊物上表声明声称对泰坦皇室的不合理作为表示愤慨并且保留追究事实的权利和义务。
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法兰人自然不希望他的公主沦为丑闻的牺牲品也不希望登基加冕的泰坦新皇是残忍好战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妻子。
阿莱尼斯公主曾经访问过法兰那时的法兰人称呼她是泰坦的明珠可现在的报刊却将这位公主形容为一个身心不健全兼且淫荡、轻佻、不懂礼数的怪物。这就是公众传媒的重要性法兰人坚信就是这样一个怪物残忍地剥夺了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的权益和光环。
当公众将反对和愤怒的声浪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政府终于出面干预这件事了二教历8oo年元月27日法兰王室邀请西方联盟七国公使于瑞尔王城召开紧急协调会会议针对泰坦皇室危机展开了辩论。
除了意利亚、西葡斯和威典王国的代表保持中立之外荷茵兰、利比里斯、德意斯三国都支持法兰的主张——一旦泰坦无法解释宫廷丑闻的内幕那么三国将协同一致对泰坦动武。
消息传到汉密尔顿宫。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皇储殿下对此事地评伦只有一个——任何企图干涉泰坦内政、侵犯泰坦领土地行为都将受到最坚决的抵制。泰坦近卫军时刻准备与来犯之敌决一生死!
尽管阿莱尼斯的战斗决心非常坚定可在鲁宾元帅看来如果西方王国的联盟军队在8oo年的3月份就投入针对泰坦的大规模攻势那么近卫军的准备工作还不是十分充分。陷悬瑞尔占领区的西方集团军群主力是主动撤退还是就地防守两种观点在作战部和参谋部争论不休即使这两个部门的内部也无法统一作战思想。
从泰坦战略格局这个大方面上看泰坦遭遇三面围攻地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西方王国的联盟军队兵力有限。他们会将主攻力量集结在帝国的西线只要突破瓦伦要塞至杰布灵要塞一线二联盟军就会抵达一马平川的都林斯大平原再然后……平原中心就是泰坦的都莫瑞塞特王朝的心脏。
所以……传统防御战线上的守备兵力还有待提开这最起码也需要两个月甚至是三个月的时间。
鲁宾元帅地估开虽然十分保守可这毕竟是传统战略思想地预演。泰坦擅长防守帝国紧急事态法案上地许多条文都是由这种防守理念演化出来的。
不过至少……在教历8oo年的二月中旬阿莱尼斯对可能爆的卫国战争还不是十分担心她需要头疼的是一系列的背叛。
大雪为天鹅山城堡披上梦幻地纱衣。宁静的山谷向藏匿其中的冰湖敞开怀抱。林木就在浓雾的感召下向山岭上的雪线不断爬开。阔叶林与针叶林在城堡边缘混杂丛生。红色的紫藤掩映着绿色的松木像沉默的骑士一样散布在山间。
雪雾令城堡的惠影变成虚幻的一团混合着阴沉的天光白色的冰雪世界犹如梦中的仙境在林海中静静地孕育波澜。
波澜来得异常迅猛简直令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措手不及。
她不明白特勤处到底是精明过头还是废物一群。
“解释一下吧!”帝国储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鲁道夫·霍斯伯爵。
特勤处长倒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他刚吩一直观摩这间书房尤其是米卡公主的肖像这勾起了他年轻时代的回忆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追求过米卡公主不过三世陛下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所以这件事就中途作罢了。
“喂!”阿莱尼斯有些不耐烦。
鲁道夫·霍斯耸了耸肩他不认为事情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您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卡契夫公爵毕竟是帝国的总理大臣他若是刻意躲起来一时半刻我们确实是找不到。”
阿莱尼斯蹙起眉头“找不到?难道就不去找了吗?鲁宾元帅不是保证过吗?我记得他说任何人都别想轻易离开都林!可现在咱们已经把都林城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人了吗?”
“殿下大家都尽力了!”
阿莱尼斯想了想她知道自己责备特勤处长的理由并不充分。卡契夫不可能一点后路都没有现在她所担心的就是帝国总理大臣安排的这条后路到底通向什么地方。不过有一点是阿莱尼斯可以确定的卡契夫一定会背叛他可以向法兰甚至是英格斯特申请政治避难。
“不行!绝对不行!”帝国皇储猛烈地摇头“我们在卡契夫面前没什么秘密可言如果他投向西方王国联盟的反坦阵营那么结果将是灾难性的!我们的敌人会破悉许多机密一旦战争爆我们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特勤处长的声音缓了下来他对卡契夫可能的举动持保留意见。
“殿下我认为……卡契夫已经放弃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希望是渺茫的所以他才将逃亡事宜安排得滴水不漏。”
“你想说什么?”阿莱尼斯扶住下巴她有些不明白。
鲁道夫露出回忆的神情“如果没记错卡契夫老公爵已经71岁了。再说他与皇室又没有深仇大恨。他若还是一个聪明人。就不会在生命中最后地岁月顶上卖国贼地头衔。”
“你这么看……”阿莱尼斯沉吟起来卡契夫在贵族院事件之后便人间蒸那么过了一个月如果可能的话他已经身在国外。
“难道没有危险吗?他可以为西方反坦联盟制造合理的干涉借口比方说……宫廷丑闻的内幕如果法兰人知悉这一切他们就会即刻出兵。”
特勤处长连连摇头“殿下。不是这样的!事实是法兰公主的不洁才导致宫廷丑闻的展我们的被动在于无法向外界坦诚事实真相难道要将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与三世陛下通奸的事实公布于众吗?所以法兰人即使知道也会保持沉默这已经够丢脸地了就算他们要动战争也不会用这种事情做文章。”
“那会怎样?”
特勤处长这时才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您的母亲也就是我们的罗琳凯椅皇后陛下在昨天夜里失踪了!”
“你说什么?”阿莱尼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唬得毒医帕尔斯连忙赶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修道院里的看守都是摆设吗?”
鲁道夫·霍斯终于在储君的质问中垂下脑袋“殿下。请原谅我的失职。那个疯婆子确实没有得到足够的监视和看管。”
“你还认为她是疯地?”阿莱尼斯气恼地靠入沙。她突然开始讨厌美仑美奂地天鹅山城堡因为她一到这里事情就变得极不顺心。
鲁道夫·霍斯并不在乎突然消失踪影地罗渊凯特皇后他担心的是这件事情能够带来的后果。
“皇后陛下是皇室的主要成员之一我害怕反坦联盟会以此做要挟!”
阿莱尼斯更加恼火了“鲁道夫!光害怕有什么用?去找啊!再她还没有成为威胁的时候就把她徐……给……”
公主有些说不下去她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更别提罗琳凯特还是她地母亲。
特勤处长点了点头“殿下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可是……特勤处掌握的信息是有限的再说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罗琳凯特皇后和卡契夫公爵就像突然消失在空气里这可能外国人搞的鬼也可能是国内的破坏份子从中作梗但……我找不到任何有伦值的线索一切都只是猜测。”
“说说你的猜测吧……”阿莱尼斯插起了额头她并清楚皇后的失踪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我猜……答案会是两种!”鲁道夫·霍斯伸出两根手指“一是荷茵兰二是利比里斯!这两个国家会让您想到什么?”
阿莱尼斯沉吟起来看来她是一点都说不出!
特勤处长呻吟了一声“我的主人!您难道忘记了吗?您还有两个姐姐!一个是荷茵兰的王后另外那个是利比里斯席执政官的夫人!”
“亚芬妮和约达尔?关她们什么事?”
鲁道夫·霍斯为难地喘息起来“呃……啊……我的主人!难道您没听说过吗?若是帝国皇室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君主那么皇室和贵族元老院有权引渡一位外国人入主泰坦但有一个前提这个外国人必须是莫瑞塞持嫡系的女婿或是血缘极为近似的侄子、侄女!”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外国人?什么侄子侄女?你到底想说什么?”阿莱尼斯愤怒地瞪视面前的男人她不会让莫名其妙的东西夺走她的皇冠。
鲁道夫只得苦笑“抱歉殿下我是因为对这种事不屑于顾才没有对您说明。您知道的若是顺延族群的谱系一直类推下去西方王国联盟中王室成员都是亲属!是几百年的相互通婚造成了这种局面因为各国的王室成员只在最高绞治者组成的这个狭窄的困子里面缔结婚约所以……你是我的叔叔、她是我的女儿我把女儿嫁给叔叔叔叔又把侄女嫁给我!总之就是这样混乱!”
“把你要表达的意思说得更明确一点!”阿莱尼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鲁道夫抿了一口咖啡。他凑近公主地耳朵。“殿下我是说如若反坦联盟动战争并且取得胜利那就意味着您要下台而您地两位姐姐就会出面收捡局势并将她们的丈夫扶上皇位!”
阿莱尼斯的瞳孔已经收束成骇人的一点。“是荷茵兰还是利比里斯?”
特勤处长耸了耸肩“联盟若是赢了……”您认为咱们讨论这个还有用吗?不是荷茵兰国王就是利比里斯执政官总之他们也是具有传统继承权的莫瑞塞特皇室成员。到时候……我相信完整统一的帝国也将寿终正寝。我们的疆土会被西方联盟分割成几大块。西南归法兰和意利亚、西北归德意斯和威典然后……”
“闭嘴!再说下去我就绞死你!”阿莱尼斯猛地挥手鲁道夫的茶杯应声而飞精致的瓷器在猪皮墙纸上留下一滩咖啡色地水渍和满地的碎片二守护书房的圣骑士朝门内张望了几下他们在确定公主殿下平安无事之后才打消了闯进来的念头。
阿莱尼斯抚着高高隆起的肚皮凶猛地喘息着她不接受这种安排!更加痛恨罗琳凯持这个疯婆子!如果当初她要是再坚定一点、做得再干脆一点!那么她的俩个姐姐也不会得到干涉帝国内政的机会。
“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吗?”帝国皇储狐疑地望着鲁道夫·霍斯如果特勤处长一点办法都没有相信他也不会提及这样地事。
“办法是有地!但是……”特勤处长犹豫地打量着公主。这件事情他实在没办法痛快地开口。
“说啊!这都是什么时候了?”
鲁道夫连忙垂下头。“殿下二这种办法就是尽快让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赶到都林为您加冕!可现在地问题是……罗曼教廷答复说……教宗陛下已经答应为安鲁家族主持婚礼!”
“安鲁?婚礼?”阿莱尼斯瞪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鲁道夫即使这样她还是要进行一下确认“是…谁的婚礼?”
鲁道夫将抓耳挠腮的动作进行了好半天“是……是奥斯涅亲王与安鲁小小姐的婚礼。据说……他还会迎娶一位波西斯公主两场婚礼会分别进行。”
阿莱尼斯的眉毛抖了一抖她的肩膀又晃了晃终于!这位端庄美丽地公主疯狂地叫喊一声她用手指撕扯头还用手臂将书桌上的物事全都扫到地面上。伴随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公主将丈夫的书房破坏殆尽了!
毒医帕尔斯难堪地凑了上来他不知该怎样形容这种事他将阿莱尼斯数月以来的艰难全都看在眼里可奥斯卡却在水仙郡大张其鼓的准备新的婚姻这多少都有些说不过去吧?再说阿莱尼斯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滚出去!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你的主人是要我死……”公主猛的挥开医师的手臂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更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帕尔斯沉吟了半晌最后他不得不向特勤处长投去求助的目光。
鲁道夫·霍斯站了起来他向毒医轻轻点头“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帕尔斯叹息一声然后他就走出房间留下暴龙一样的孕妇。
“殿下……您得为导体和腹内的孩子着想一下您……”
“谁为我着想呢?”阿莱尼斯又吼出一句。她的胎儿真的好顽强她能感觉到腹内的小生命在紧抓胎盘时给自己造成的痛楚。想想这个孩子再想想孩子的父亲!坚强的阿莱尼斯终于崩溃了她的眼泪泛滥成灾汹涌倾泄其实这样也无法确切地描述她的悲苦。
就算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又怎样?安鲁公爵还不是三世陛下害死的!这已经很公平了可为什么丈夫却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与另一个女人甚至是好几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这种事是不允许、也不被神明接受的但阿莱尼斯却知道她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安鲁公爵地身份决定了这一切。虚伪地神教规章为他提供了方便。
阿莱尼斯艰难地抹了一把腥咸的泪水。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面对过的最令人绝望、最令人悲哀的事。
“我……我的样子是不是很丢脸?”
鲁道夫单膝跪了下去“不!您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女皇了!”
“哈哈……”六阿莱尼斯换上一副虚弱的笑颜“合格的女皇?有像我这样落魄的女皇吗?你看看我!披着一个大肚子脸上还被眼影地残膏给涂花了!”
鲁道夫望了一眼阿莱尼斯她的面孔确实被花花绿绿的水粉污染了那是泪水的印记也是脆弱的象征。持勤处长将一条洁白的手帕递到公主面前阿莱尼斯看了一眼也便接受了。
鲁道夫没在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站在室内。等待他的女主人填补彩妆等待他的国王进一步地训示。
“去跟安鲁商量一下吧!”公主突然这样说。
鲁道夫有些疑惑“跟安鲁商量什么?”
阿莱尼斯从镜面中回转舞她地面孔已经回复冷峻严肃地光泽。
“就对安鲁说莫瑞塞特祝福这场婚姻但请他们务必放弃邀请教宗陛下亲临婚礼的打算。”
鲁道夫连忙应诺可公主似乎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地方。“你刚才说什么……渡西斯公主?奥斯涅亲王还要娶一个异教徒吗?”
犄勤处长点了点头“似乎是这样。这位公主出身于波西斯帝国一个强大的王公家庭。这支王族已与安鲁停战。接下来就剩下双方的妥协了。”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阿莱尼斯突然警惕起来安鲁若是与波西斯人达成妥协那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鲁道夫不屑于顾地冷笑一声“安鲁只是在自讨苦吃!他们和波西斯人的仇恨已经铸成一座心灵堡垒!所以妥协多半是一时地不是安鲁就是渡西斯两方面总会有人先一步向对方下手。”
阿莱尼斯点了点头。“这样好啦!对奥斯涅亲王与渡西斯公主的婚姻……就说皇室还是希望安鲁能够仔细斟酌!”
鲁道夫再一次应承下来不过他还有一点疑问。
“殿下是按皇室的书面措辞还是您以家信的方式……”
“书面辞令!”阿莱尼斯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她不想再读及此事。
“殿下殿下!”鲁道夫追着公主走出书房大门“罗琳凯特皇后那件事呢?她若真的被外国敌对势力迎往荷茵兰又或利比里斯那么反坦联盟就会得到出兵的借口因为他们有我们的皇后我们的皇后有权借兵征讨不公正的……”
阿莱尼斯突然站住了走廊内的圣骑士纷纷向她致敬二帝国皇储转向呆愣着的特勤处长。
“公正?这个世界有过公正的事情吗?”美丽的女子甩了甩衣袖“去找人吧!动员一切量力去找!不过……找到了也不用告诉我你来料理后事;若是没找到……就向鲁宾元帅知会一声让他布战争动员令吧。我的帝国怕过谁?要想开战就随便他们我让他们打!让他们杀!看看最后谁会倒下!”
“是!是!是……”鲁道夫·霍斯面对公主的背影始终弓着腰背他突然感到……也许是错觉他的女主人直到刚刚才变为一位成熟的皇者。
似乎……都林就是这样了!
阿欧卡亚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军人和家佬最后她的目光停在家长和统帅的身上。
“就目前看来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持公主殿下的加冕已经是即定事实都林城已经找不到一个反对她的声音。鲁宾元帅在中央军部主持大局、阿兰元帅在北方军区整肃局势、顺便清洗反抚微弱的卡其阿诺家族然后……鲁道夫·霍斯……”
阿卡尴尬地挠了挠头若是有人让她对付莫瑞塞特皇室的犄务头子那她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鲁道夫·霍斯太可怕了!我搞不清楚他对卡其阿诺大主教和总理大臣地指控到底是真是假……”
奥斯卡忽然摆了摆手。“不管是真是假。鲁道夫·霍斯干得真是漂亮极了!阿尔法三世那个死鬼说地一点都没错!骑墙派、坏坯、阴谋家这些人虽然能够掀起一时的波澜、挑惹一时的是非但他们注定要被历史所淘汰!”
“会不会太夸张了?”费戈元帅翻看着手里的材料“鲁道夫雹斯三招两式就让都林统一了声音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奥斯卡点点头“可我也说过!小看鲁道夫和特勤处的人都得付出代价就像小看我和军情局、小看阿卡和军统是一样的道理。”
费戈放下了文件夹他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弟弟“你……指什么?”
奥斯卡望了望在场的军人和家族元老。“大家若是没什么问题就请回吧!”
元老会主席巴丹带头人们纷纷离开座位不过阿卡却留了下来她为家长和统帅换过一壶新泡好地红茶。
“小家伙你想说什么?快点!我还有约会呢!”
奥斯卡将一张小纸茶递到费戈面前纸茶上写着一个地址。费戈只是一看就变了脸色他望了望军统调查局的局长又望了望状似无所事事的小弟弟。
“好吧奥斯卡。我承认。我是要与那些对你有点抵触心理的家伙见个面。但你不该怀疑我我要去跟他们摊牌他们若是与你继续作对的话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奥斯卡了然地点点头“二哥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因为我为那些人准备了礼品。”
费戈终于不耐烦了。他不喜欢弟弟的态度。“你知道是我召集了那些人对不对?你若是在这个时候杀了他们就是要逼我与那些家伙决裂对不对?”
费戈猛的揪住小弟弟地衣领他地另一支手已经将匕抵在奥斯卡地脖子上。面色阴沉的水仙统帅仿佛对阿欧卡亚手里的德林火枪视而未见他的匕擦过弟弟的气管又在弟弟眼前晃了一晃。
“我警告你!那些人虽然针对过你可并不是不通情理的家伙你只要娶了萨沙就表明你已处于安鲁家长地位置了他们不会做谋害家长的事情!他们都是忠实的战士、也是战场上最勇猛的战士!”
奥斯卡轻轻摇头哥哥的匕出刺眼的寒芒。
“费戈父亲若是见到你用匕对付我的话会怎么想?”奥斯卡用手指捏着匕的锋刃然后将这把凶器移开了。
阿卡向前凑了一步她的火枪已经扣上机簧。“把它丢到一边!”女伯爵低喝了一声不过她只换来奥斯卡的讪斥。
“你疯了吗?他是我哥哥也是你的统帅!快把枪收起来吧!”
阿欧卡亚在两个男人之间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她终于把火枪收了起来。奥斯卡点点头费戈也轻松不少他不得不对女伯爵另眼相看了这位新上位的军绞局长是怎么把火枪带进统帅办公室的?
奥斯卡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他成功吸引了费戈的注意。
“好啦我的哥哥我知道你在气我的私自行动但你不觉得刚刚你对我说的那些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吗?我知道你们会在之后的会议上讨论什么也知道那些反对我的家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那么……问题来了!你是要继续维护他们、牺牲自己的家长和弟弟还是要放弃所谓的团结让家族内部的声音变得清晰明朗一些?”
费戈双手交握、紧紧地抿着嘴唇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弟弟的提问。拉瑟夫大哥的死带给他巨大的心理冲击他绝对不想再失去一个弟弟!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费戈才开始尝试与反对派进行妥协。可现在看来……问题已经出离他的心愿了。他不想弟弟受到伤害也不想在家族内部开展大面积地清洗直到问题积累至爆在即的时刻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一直都在逃避的问题。
“我可以把他们全都调到烽线上他们……”
“这没用费戈……”奥斯卡不耐烦地打断哥哥的话“你还是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费戈?你还是不是那个带领三千子弟兵直捣巴格达西亚的费戈?你在战场是那么精明、那么神勇可在对待家庭问题的时候为何会这样优柔寡断?”
费戈揉了揉鼻子看看他弟弟讪斥他的样子跟父亲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奥斯卡不断用指节敲打桌面他对哥哥的迷糊已经有些愤慨了。
“我以为东征会消化过激的家族内部矛盾我以为与萨沙完婚也会进一步分化敌视我的族人可我打错主意了!父亲的观点是对的你不是也同意吗?家族内部矛盾虽然要利用妥协、怀柔等等方面的策略、但对重点人物的清洗也是必须的!难道他们要向我桶刀子我就要铠甲也脱下来吗?”
费戈避开弟弟愤怒的视线他想到了父亲他的父亲在军事上的成绩寥寥无几可自己在家政上的思想也是单纯朴素的。
“真的要那样吗?”
奥斯卡摊开手“我只是向你提出建议并不是命令你必须呆在这儿你想去赴约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
费戈缓缓站了起来他拿起了自己的狼皮斗篷。不过……他在披上斗篷之后又缓缓地坐回统帅四十万水仙骑士的席位。
“阿卡给我们在填杯茶吧!”
“是元帅!”女伯爵向费戈敬礼。
奥斯卡突然摆手“阿卡给我酒!最烈的!”
阿卡笑了她相信安鲁会在兄弟俩的手中更加茁壮、更加强大。
第一章手机站
根据地方上的史料记载教历前六世纪的拉汶西诺地区就已经建造了第一座城堡那时的堡垒还是按照罗曼样式建造的结构简单的防御工事而拉汶西诺就是庞大的神圣罗曼帝国的东方边界。
大概是教历三世纪的时候也许是更早古罗曼武士建造的第一批城堡悉数被波西斯人摧毁但这些破败残损的城堡还是吸引了许多无家可归的移民定居于此。
在中古世纪有要塞和军队的地方自然走商业达、人口聚集的繁荣地域。大量移民的涌入为拉汉西诺的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且扩建和翻修的势头一直保拷到教历六世纪末期。
作为水仙郡边境防线上最主要的要塞防御地区和唯一对波西斯人开放的贸易站安鲁家族早在四世纪中晚期的时候就已注意到这座被波西斯人占据着的小镇。当时的水仙骑士团在拉汉西诺战役中付出巨大代价之后才由敌人手中夺回这处地势险要的边疆基地。
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小姐喜欢依山而建的拉汶西诺确切一点说这是她的出生地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故里。同时也是她父亲的边疆防区更是她的双亲离开世界的伤心地。
不过不管怎样小小姐将拉汶西诺定为旅行结婚的第一站。她的哥哥看了看地图。然后就对她说。“天哪萨沙!第一站就与安鲁哈啦相隔数百公里!”
萨沙伊说“我要在拉汶西诺地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举行婚礼!记得妈妈临终地时候还念念不忘她非要看到我披上婚纱的样子不可!”
奥斯卡就耸了耸“既然这样……反正我要过去波西斯战区那就在圣奎普……什么修道院来着?”
“是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光明神的碉堡!”萨沙伊敲了敲哥哥的脑壳然后又亲吻了他的额头。“那里的修士都是穿铠甲的神教世界最难得的景观之一。”
小小姐说的没错!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舞光明神地碉堡那里的修士学习的不是宗教典籍而是击创和搏杀。很明显。以“圣”这个象征光明、象征荣耀的字眼命名的修道院和教堂都是圣徒的殉难地。
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的确牺牲了无数位勇士在教历51o年前后的时候波西斯人大举来犯米斯持拉尔方面军不得不在敌人强大地兵势面前主动撤退。
在退守内地地时候奎普洛莫尼教长坚决不肯离开自己地修道院他组织修士和镇上的神职人员拿起武器用石块儿和火铲迎击数以万计的波西斯人。侵略者的脚步并未被教士们的抵抗耽误分毫异教徒捋神明的仆从穿刺在城堡地旗杆上、吸引了无数乌鸦在市镇上空盘旋。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些乌鸦就是不敢袭扰教士们的尸体。
当安鲁的骑士再一次赶走敌人的时候。天空降下一场百年不遇的冻雨。修士们的笑容被很好地保存着这令回归市镇的军民都认为是神迹。
奎普洛莫尼教长和他的义举在一年内就传遍了整个神教世界来自罗曼教廷和西6各地的朝圣者将小镇挤得热闹非凡许多人都被小镇的风貌所倾倒他们不顾波西斯人的威胁纷纷在圣徒守护的市镇定居。
也许真是神明的旨意。在圣徒奎普洛莫尼蒙神召唤之后边境那边的波西斯王公迅衰落拉汉西诺地区迎来长达一个多世纪的和平岁月!修道院、城堡、要塞、安鲁家族的行宫别馆、市集、贸易、大面积的葡萄酒和白糖资源地一切的一切都像千层糕一样堆积。
古镇的繁荣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光临此地时刚刚到达顶峰尽管他与萨沙伊已经抵达旅行结婚的目的地但他们并不着急。安鲁的第十五世家长和他的未婚妻没有惊动当地的驻军也没有惊动军统部门他们只带着保尔和黑魔住进了山顶上的阿普勒豪特宫。
城市若是太过着名往往会使人们忽略一些东西拉汉西诺坐落在内里欧山脉中段最开阔的位置城市建筑和要塞堡垒的塔楼从山腰上的小*平原一直延伸到山顶。
在白天安鲁家这对年轻的情侣会打扮成游客的样子他们勾着手臂一路从山顶上的安鲁行宫走至山脚的市集勺萨沙伊俨然一画小财主的派头地像意利亚商人那样与搡主讨侩还侩又像当地女人那样对人大声嚷嚷。奥斯卡在这个时候总会像提小鸡一般把他的小小姐抱离现场。
古镇不缺长长的石阶和四通八达的长廊萨沙伊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有心情与哥哥捉迷藏可她老是迷路别说哥哥找不到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身处何地。奥斯卡就跟她约定一旦走失就在最近的塔楼会面。萨沙伊就吐舌头她的哥哥始终捏着她的手想走失也很困难。
时近正午年轻的情侣赶上另外一对新人的婚礼他们出了些钱为这对新人送去一条毛毯结果这户热情的人家就把奥斯卡和萨沙伊拖到婚礼的宴席上。
奥斯卡喝多了一些他像鸟儿一样在小镇的衔道上飞翔。他的妹妹光着小脚追在后面手里还举着一根吃剩下的牛棒骨就像是在放羊。
街上的野狗追着萨沙它们被那根散着肉香的大骨头逗得直喘不过萨沙似乎没留意到囊后的野兽直到一只巨大的狼狗一口咬住了骨头。萨沙被突来的状况吓得尖叫起来。她地哥哥猛地变身为疯虎!奥斯卡三步并两步。他一脚就把叼着骨头地那头巨犬踢上半空野狗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便飞进了二楼一户人家的窗户。
围观的镇民纷纷叫好可野狗群立刻追着骨头冲上二楼结果二楼的住户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是哪个狗娘养的开这种玑笑?”一个秃顶的家伙从二楼窗户探出头他的家充斥野狗于架的声响。
萨沙一见势色不对立刻拉着她地哥哥逃离现场!小小姐从哥哥的脖子上摘下用鞋带栓在一起的皮靴她边跑边穿而奥斯卡还不住地向后张望两个人的样子要狼狈有多狼狈而不明就里的镇民甚至还冲他们叫喊!
“年轻人……是私奔吗?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在东边!”
“没错!”奥斯卡将他的妹妹抗到肩上。“我们要在被家里人抓住之前举行婚礼!”
“快啊!快啊!”热情的镇民纷纷为肩扛少女的年轻人鼓掌有此好事地小伙子甚至还将情侣身后地道路给封死。
“祝福你们!”人们在这对准新人地身影已经消失的时候还在高喊。
奥斯卡喘得像头公牛他将萨沙放到地上小小姐一边笑一边整理散乱的头和衣饰。她的哥哥敲了敲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的大铁门真见鬼!怎么会有修道院关着门呢?
守门的教士打开了铁门上地一个小窗“年轻人你们要干什么?”
奥斯卡抹了一把虚汗“我们要举行婚礼!”
“抱歉!明天吧!今天是星期六。修道院也得休息。”
奥斯卡眨了眨眼。“可我是帝国亲王、安鲁的十五世家长!”
守门的教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年轻人。“小子!就算你是光明神也得守规矩。”
望着猛然关闭的铁窗奥斯卡挠了挠头“你听说过吗?光明神也要度周末?”
萨沙伊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嘻嘻地笑然后像所有的亲密爱侣那样拥吻她的哥哥。她的哥哥还在兀自嘟囔“光明神……也休息?”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灯火的光辉和镇民的欢笑在要塞和城堡的底部缓缓飞入夜空。市镇小广场有一些外来的歌舞团在卖力地演出喜欢凑热闹的小伙子们围着舞娘又跳又叫一些大胆的家伙还对舞娘的屁股动手动脚。
萨沙伊在广场中心一队乐师为这位舞场中最美丽的姑娘奏起水仙舞曲!安鲁的花冠卷起裙角收束裙摆露出一截盈白的小腿然后在漏*点洋溢的乐声中放纵地舞蹈。随着越来越激烈的节奏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男人们瞪大眼睛、合着节拍不停叫喊:女人们里紧眉头用嫉妒和警惕的眼光打量着舞场中的精灵!
小小姐在舞曲结束的时候跃入哥哥的怀抱奥斯卡立刻将她带离舞场他不喜欢人们盯着她的目光。
在上山的路上一条弯曲的小巷你并不清楚阴暗的墙角和静谧的树丛藏匿着多少情侣我们只知道奥斯卡与萨沙伊是其中的一对。
他们挤在两栋建筑的夹角里男人将女人的大腿挂在手臀上他亲吻她的面孔与她交换口水和彼此的气味:女人在贪婪地索求她的双手无所适从只得在男人的身前弯后不断抚摸、不断抓挠。
当彼此的试探和爱抚进行至最浓烈的时候奥斯卡的未婚妻突然叫停因为她感到哥哥的手掌传递着嚣张的**。奥斯卡从妹妹的胸衣里抽出大手他的吻不断落在妹妹的耳垂和脖颈上。
萨沙对他说“这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奥斯卡摆正妹妹的头与她四目相对“不!没有最快乐只有更快乐!”
萨沙伊想了想然后便用浓烈的热吻回应哥哥的承诺。
教历8oo年3月3日星期天。这天一大早负责婚礼登记的书记官和守门人跌跌撞撞地闯进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的大礼拜堂。修道院的主教惊诧地打量着同僚“难道……波西斯人又打过来了?”
“不!不对!”书记官抹掉额头上地汗殊。“婚礼!您要为这对新人主持婚礼!”
“可今天不是我当值!”主教大人疑惑地打量着书记官。
“您倒是看看啊!这对新人……这对新人……”
主教看了看婚礼登记薄上地姓名。“男方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棒……女方是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这对新人怎么了?”
主教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才体察到这两个姓名的含义。“光明神啊……是安鲁的家长和我们的水仙花冠……是安鲁的家长和我们的水仙花冠!”
在这之后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敲响了庆典的铜钟钟声穿越穹苍在整个古镇中回响。附近的民众不明所以他们纷纷赶到修道院外的草坪上男人们警惕地瞪视着边境地方向女人和孩子则凄惶地四处张望。
教堂中的修士像历次庆典一样他们穿上整齐的铠甲铠甲上描画着神明的图腾和猛虎水仙的印记。
“敌人在哪?”有人抓住其中一位教士。
“不!是我们的家长要与安鲁的水仙花冠举行婚礼!今天是拉汶西诺的节日!”
人群总算放松心情。他们立刻就活跃起来。安鲁家长与水仙花冠地婚礼?在他们地小镇子?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拉汶西诺地节日!
“他们在哪?我们不能观礼吗?”人群又出问讯。
“他们在墓地!”
是的!他们在墓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小姐的婚礼是在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的墓地举行的小小姐的母亲是奥斯卡地姑姑她的墓牌就在圣徒牌林附近旁边就走萨沙伊的父亲。
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的大主教穿上了一副古老的铠甲他一手举着神牌一手托着神教的婚礼典籍。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尊贵的帝国亲王、安鲁的家长你愿意娶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小姐为妻吗?即使残酷的宫廷和惨烈的战争会让您的生活充斥数之不尽的痛苦记忆。”
“我愿意!”奥斯卡望向他的妹妹。他难以形容这句简单话语中包含多少艰辛、孕育多少期许。
“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小姐。您愿意面前的这位男士成为您的丈夫吗?即使未来的生活充斥着战乱、瘟疫、甚至是牺牲和分离。”
“是的我愿意!”
大主教轻轻点头。他用手指蘸了蘸圣水又将水渍抹在这对新人的额头上。“光明神为证以圣子圣徒的名义我宣布……你们已经结为夫妻!”
奥斯卡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他小心地揭开妹妹的面纱。白色的婚纱上点缀着蕾丝缝制的水仙和无数颗晶莹闪亮的碎钻不过迷乱心智的东西只能是萨沙的眼波。奥斯卡仿佛投入一池荡漾着蔚蓝的湖水。水波静静地等待包容、悄悄地孕育情谊。
“去吻你的新娘吧!”
得到主教肯的小奥斯卡鼓起勇气他知道自己四肢僵硬、头脑热但他义无返顾地吻了下去。他害怕自己的热量将妹妹烫伤于是便用唇翼轻轻去碰触妻子完美的唇瓣可沾着碰着就不愿再离去。
早春的水仙含苞待放不知名的野花散落在古村林立的墓地。枝杈间有鸟儿在蹦跳远处的礼拜堂传来唱诗班响亮悠远的清唱。
这一吻的时长可以经历多少岁月?可以容纳多少话语?当唇分的时候萨沙伊看到了奥斯卡的眼光其中饱含的热烈差点将她溺毙。
“呃……呃……抱歉!”大主教突然扈尬地打断了新婚夫妇“怪我!都怪我!婚礼还少了一项重要的仪式!”
保尔笑了起来他早就看出主教的紧张。杀手之王将金盘捧了过来主教连忙说“你们还没交换信物呢!真是的……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奥斯卡和萨沙伊也笑了他们从金盘上拣出两枚黄金戒指戒指地内圈雕刻着他们地名字和姓氏。奥斯卡将自己的为萨沙戴上。然后萨沙也为她的哥哥削上忠诚与不离不弃的承诺和信仰。
“好啦……”大主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殊。但愿他那离谱的错误不会传扬到外面去。“我再强调一遍!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你们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夫妻。”
接下来……就该是水仙人的狂欢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星期天的中午就已传遍整个拉汶西诺地区。附近村落里地农人帝来酒食和早熟的水仙花米斯特拉尔方面军的水仙骑士也换上了光彩夺目的仪仗礼服。人们将圣奎普洛莫尼修道院高大的门墙走道挤得水泄不通当修道院开启大门的时候欢呼和纷扬的花雨便由山腰向天地四围扩散开去。
奥斯卡挽着他的新婚妻子穿越了骑士用盾牌和铠甲组成地长廊他和妻子沐浴着水仙在欢呼形成地一浪高过一浪地海洋中愉悦地徜徉。
“都去我那做客吧!”奥斯卡豪爽地高喊起来人群便用掌声和更狂热的欢呼回应神选战士的家长。
群众的狂欢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米斯特拉尔方面军的总司令带着大队骑兵赶到山顶上的阿普勒蒙持宫。东疆总督地行宫已经变成鲜花的海洋人们将花圃中的水仙金都运到这里他们死心塌地地铺平了宫殿的长廊和各处过道这令护卫家长的骑士根本无处可去。
方面军司令不禁向他的家长抱怨说什么总该知会一声婚礼可以成为一次盛况空前的狂欢活动。奥斯卡就向他的宫殿摊开手他说现在这样就非常令人满意。
将热情的市镇居民6续打走时间已经是后半夜。拉汉西诺镇还能听到酒瓶碰撞和颂扬爱情的山歌小调。
年轻的家长打开妻子的房门。他像青涩的小伙子那样尴尬地杵在门边。犹豫着要不要去拥抱他的新娘。
萨沙伊还穿着她的婚纱洁白的裙摆拖在地板上一直延伸到卧床。新娘用手掩住胸口高耸的曲线在剧烈地起伏跳动。她面孔红润呼吸也不是很顺畅她也犹豫。犹豫着是否亲自动手还是等待新郎解除她的武装。
奥斯卡终于不耐烦了他榄住妹妹的腰然后用嘴唇试探性地攻占妻子的芬芳:妻子猛地回应起来她的手指穿过丈夫的际然后攀在男人的脖颈上。
漏*点像野火一样激越地蔓延开来双方没有言语只有深入探索掘的**。奥斯卡凶蛮地扯脱新娘的束缚萨沙伊疯狂地撕裂新郎的衬衣。他们一门心思地挣脱衣物的束缚再用滚烫**的身心紧紧缠绕对方的肢体。
奥斯卡将新娘抱放在床上他的手掌越过崇山峻岭、越过险滩低谷最后停留在一处芬芳湿润的草地他的口鼻充斥甜滑腻人的味道甚至每一个毛孔都为身下的女体彻底开放。
萨沙伊承接着新郎的重量她悄悄地弓起背臀默默地体悟情爱的欢畅。当进入的动作越来越高昂、当男人的粗喘越来越急促、当女人的娇呼越来越尖利激荡中的一切热流都化为纯白床单上的点点血花和交织在一起的汗雨。
触目惊心的血色污染了床单三两点污浊的血迹很快便扩散为枯凝的腥臭液体。
帕尔斯在水盆中洗了洗手澄澈的清水立刻变成浑浊的血污。毒医轻轻叹息他回过头打量了一下卧床上的女人。女人双目无神脸色苍白骇人就像刚刚失去生命。
阿莱尼斯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活着?那种疼痛和心火的寂灭应该可以要她的命!她不禁抱怨自己的坚强为什么仍要坚持?为什么不在讶佬那段好似无休无止的苦痛中放弃一切?
室内安静极了所有的侍女都不愿去注视皇储殿下的卧床床上染满鲜血血水甚至淹没了女人的大腿。
帕尔斯用一条干净的毛巾为公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阿莱尼斯的头粘黏在一起她的形态就像刚刚溺毙。
“对不起……”毒医艰难地道歉。他对刚刚生地一切无能为力。
毛巾地热量刺激到虚弱的公主。可阿莱尼斯连颤抖的力量都已失去。
“我的孩子呢?”公主稍稍移动眼珠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掏空了她的身体。
帕尔斯望了望公主的双腿那上面满是腥臭的血水。面对公主的问题他只能回答“对不起……”
阿莱尼斯并不知道她地医师为什么要道歉“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帕尔斯缓缓别开头侍女正在为未来的女皇清理狼籍的下体。
“殿下……是小产!”毒医艰难地吐出这个词语。
“小产……”阿莱尼斯稍稍垂下头她想找个地方将面孔埋起来可地根本无法移动这具躯体。
“呜呜呜鸣……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年轻的母亲在轻轻抽泣。她很疼尤其是被挖空了的子宫和脆弱的心脏。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坚强要不然她不会想到结束自己的生命。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阿莱尼斯固执地呻吟起来她想知道答案她是孩子地母亲。
帕尔斯揉了掭额头他只能说“您会有一个男孩子!一个健康活泼地男孩子!”
“都出去……都出去……”
帕尔斯没有理会绝望地母亲他将搀和镇静剂的药永给帝国的主宰者强行灌了下去。阿莱尼斯躺倒在卧床上。任由侍女擦拭那些血脉和生命的痕迹。小产是什么?她不懂。她只知道下腹的疼痛和那种空空如也的感觉令地失落得想要疯!她想到丈夫。那个被人称为民族英雄地男人在哪里?在干什么?他怎么不来抱抱她?就算来看她一眼也可以令她彻底镇定。
阿菜尼斯合上眼晴她想到了!她只是那个男人身边的“其中一位”妻子她的丈夫可以拥有四位合法的夫人。她习惯称其为a、B、c、d!如果他的丈夫来看望a那么B、c、d就会陷入落寂和恐慌;如果他的丈夫和B睡在一起那么a、c、d就会守着冰凉的卧室呆坐一宿。
昏沉疲劳的头脑渐渐失去自主思考的能力可阿莱尼斯还是记起。她为丈夫的床铺填置过新伙件!但光……光明神可怜见!谁能知道她在目睹丈夫与其他女子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绪?她无助!她愤恨!她对那些女人的憎恶和诅咒比大6上流传的恐怖传寄还要凶险一百倍!不!是一干倍!也许是一万倍!
那些女人都是些什么东西?那些女人根本不配分享她的专利。阿莱尼斯在睡梦中撕扯着敌人的丑恶嘴脸她在用所知的最残忍的刑罚折磨着那些身份低贱、人格下作的荡妇!她要把她们全都打入地狱!
据说东方人书写的故事里面都是无数女子环侍情郎的佳话真是见鬼!东方人将女人看作是什么东西?花痴?母兽?下蛋的鸡?情的猪猡?总之不会是女人!真正的女人拒绝共享真正的女人将爱情和情人视作专利。
奥斯卡在哪?他在干什么?阿莱尼斯仍在意识深处折磨着自己。
她想告诉丈夫帕尔斯这个杂种竟然用“小产”这个莫名其妙的词语敷衍她!她是孩子的母亲她有权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
奥斯卡啊奥斯卡把帕尔斯赶出去这家伙活在世上就是件碍眼的事情!阿莱尼斯不断敦促丈夫碍眼的人还包括萨沙!那是一个活在梦里的小白痴这样的女人适合东方人不适合你!哦对了!还有那个波西斯公主!最该死的一个。她是异教徒异教徒的一切都是罪恶的!很难想象她的性器官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会吃了你。
奥斯卡啊奥斯卡最下贱的婊子我还没有提到呢!阿莱尼斯啐了一口梦里的口水也不知会落向哪里。那个伊利莎白!呵呵她是条母狗据说那个被你送进监狱老头会在她的屁股里面塞根尾巴然后她就兴奋得叫唤起来!真的!没骗你!
还有翠尼蒂!怎么形容这个小家伙呢?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呢?
她地心思堪比最无耻地妓女!
奥斯卡啊奥斯卡。想不想知道你的翠尼蒂为什么懂得那么多的**技巧?我告诉你那是因为这个小家伙经常和伊利莎白那头小母狗说悄悄话她们多半是在讨论怎样取悦你!然后呢……呵呵翠尼蒂就把那个老家伙如何如何折磨伊利莎白的故事告诉我最后还要说上一句——伊利莎白可真可怜呐!看看这个小家伙的嘴脸!感到作呕了吗?
在这之后……据说那个造枪造炮的女人为你诞下一个男孩儿?是不是?是不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这个女人至少还精明一点不是你妹妹那样的白痴!不过她的家族已经完蛋了!需要我再推地一把吗?她有个男孩儿可帕尔斯却说我小产了这凭什么?
似手……就剩下安东妮和阿欧卡亚!奥斯卡啊奥斯卡。我得告诉你安东妮和阿欧卡亚不是女人!她们将心中地**强行压制下来以为若有似无的逢迎和回避就可以皆大欢喜。说实话抱持这种心理的女人多少都有一些轻度的心理变态!她们不懂什么是爱以为爱就是无偿的给予、无端的付出、无尽的等待!可是……爱若是没有对方同等的回报和同样地给予就不成为爱剩下地只是男人对女人地羞辱和不负责任的虚情假意。
为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吧!
你有a、B、c、d四个选项!假设a、B、c、d深爱着你而你……同样爱着a、B、c、d!这说出来多少都有些离谱。可我只是举例。那么……“a”可以为了爱你付出一切、包括她的生命!你呢?生命只有一次。爱也是一样的。你用什么来回报“a”你要为她付出生命吗?奥斯卡啊奥斯卡!不是我笑话你!而是你若是为了某个女人付出生命的话那才是笑话呢!我会为这个笑死地!
你虚伪!你自私!你对女人的认识就像你的妹妹对男人的认知一样苍白无力!你伤害的不是我的身心而是我的尊严!或者说……一个爱着你的女人的尊严!
奥斯卡啊奥斯卡!最后一次!我想问问你你爱我吗?或者说……你爱过我吗?我是你的妻子可你作为丈夫注定要被四个女人共同拥有!我讨厌这种说法!也讨厌你的姓氏教会你的虚伪和自私。
奥斯卡啊奥斯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最后想问问你我小产了!你难过吗?我猜……你会捧着额头。长出一口气这表明你的家族不需要面对一个令人头疼的继承人啦你该高兴才对!你会哦啦一声然后对我说阿莱尼斯啊阿莱尼斯!咱们再制造一个孩子吧……
真恶心……真恶心!
阿莱尼斯猛然惊醒!她是被无地自容的羞耻与屈辱惊醒的!
帝国储君环顾四周侍女已经将她清理干净床单是新的、被褥是新的可阿莱尼斯却感到自己身无寸缕她的身体满是肮脏的泥泞。
公主艰难地挥动手臂她拉响了床头上的铜铃。卧室的大门立刻敞开进门的不是侍者而是一脸惶急的鲁道夫霍斯。
“我的光明神!您昏睡了三天三夜!”
阿茅尼斯牵扯着嘴唇她笑了。“你们男人若是流了那么多血就不会醒过来了!”
鲁道夫窄斯坐到女主人床边他打量着公主的面孔。“殿下您还会开玩笑这是值得庆幸的事!可我……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跟您提起这个……”
“说吧!”阿莱尼斯艰难地挺起腰背但她感觉不到双腿。
特勤处长的声音趋向低沉“就在昨天也就是3月6日法兰、德意斯、荷茵兰、利比里斯、英格斯也……撤回了派驻我国的大使!”
阿莱尼斯的睫毛抖了抖她比自己预想中的镇静许多。“那么就是说……没的谈?”
“是啊……”鲁道夫霍斯点了点头“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谈判!”
阿莱尼斯突然抓住特勤处长地手臂。“鲁道夫!他们想要我地命!他们还想要我的帝国!”
特勤处长猛的摇头。“殿下!没人能够夺走属于您的东西!您要记住!没人能做这种事!因为我不允许、帝国的臣民不允许、帝国的军人更不允许!”
阿莱尼斯虚弱地笑了起来“可他们若是夺走了我的丈夫那该怎么办?”
“呵呵!”鲁道夫霍斯突然笑了起来“那我就帮您将有这种企图的人全都消灭再助您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给夺回来!”
阿莱尼斯摆了摆手她感到晃动的手臂并不是自己地。“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特勤处长站了起来他亲吻了女主人的手背。
阿莱尼斯转向呆立在门口的毒医帕尔斯这个碍眼的家伙看上去就是一副要没命的倒霉样子。
“帕尔斯!你过来看看我是怎么了!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力量。”
帕尔斯为特勤处长打开房门然后他才步向公主殿下的卧床。
“您流了很多血。只要修养一阵子然后再服用一些补血的药材就没事了!”
阿莱尼斯虚弱地点头“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小产……是什么意思?”
帕尔斯无力地呻吟起来“我……我只能说……您失去了腹中地孩子!”
“你看到了吗?”公主地目光落向不远处地窗台阳光涌入帷幔的缝隙。“我是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帕尔斯嗫嚅起来他不知道公主殿下为何仍不放弃。
“我想为孩子造一座墓碑……”阿莱尼斯有些焦急地坐了起来真是奇怪她哪来的力气?
“你知道吗帕尔斯?我早就为孩子起好了名字。男孩儿叫斯特灵、女孩叫……”
“殿下……”帕尔斯单膝跪了下去。他很想恳求公主别在进行这种拷问。可他只能颤颤地嗫嚅下去。他在祈求光明神可怜可怜这个虚弱痛苦的女子。
“那是两个好名字!我想了好久……”阿莱尼斯渐渐失神她在幻想自己与孩子玩耍时的样子。
教历8oo年3月9日风和日丽。早春的暖水从高山上地冰川倾泄而下壮丽的瀑布为河流送去蓬勃的生机。伟大的泰坦河流就是这个巨人的血脉。在南方。流水将血液化身为仪态万千的多瑙河多瑙河哺育着辛劳的船工、承裁着帝国的航运动脉:在都林斯中央平原肖伯河与都擦肩而过它的唯美和宁静酿造了陈年酒水并为沿岸的古堡要塞送去母爱的温馨;在北方波澜壮阔的勃坦河从境外蜿蜒而来人们将这支血脉引入沟渠用她的乳汁灌溉大地;在东方!苍阔如海的密斯安河她将安鲁的臣民纳入怀抱用消涓细流滋润战士的身心用痛楚的包容洗涤染血的甲衣。
“真奇怪!我见识过相距遥远的三条大河可流经都林附近的肖伯河却一次都没去过!”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向他的新婚妻子比划着。
“您一定有机会见到的!”水仙骑士团航运兵团总指挥突然插话进来“莫瑞塞特王朝最重要的军事口岸和拱卫都的要塞都集中在肖伯河的左右两岸。”
“是这样吗?”奥斯卡回忆起曾经的战史他找不到多少关于肖伯河的记载。
“快看!”萨沙伊突然兴奋地指向船舷一只平鼻水豚钻出河面它用夸张的叫声提醒人们的注意。
水仙骑士团航运兵团的总指挥向平鼻水豚望了一眼“呵呵!值得庆祝!它在产崽!”
“真的吗?”奥斯卡瞪大眼睛他仔细打量着不断在水面上翻滚的美丽生物。
“当然!”船队指挥富高兴地指点起来“您看啊!燕子在追尾、水豚在打滚、岸上的小动物在田间地头疯狂地做*爱!哈哈哈春天是母亲的季节!”
萨沙伊害羞地躲进丈夫的怀抱她对母亲的季节充满期待。
悬挂猛虎水仙旗的巨大帆船乘着微凉的春风顺流而下它会将安鲁家长与水仙花冠载往蜜月旅行的终点。
与帆船上的暖意比起来汉密尔顿宫的温度趋近为零。贵族和军人在大厅中焦急地等待直到宫殿内室的房门6续敞开。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皇储殿下坐在一具木制轮持上她的下身围着一条厚重的裘毯。泰坦的主宰者用阴沉骇人的眼光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大人然后她从毯子下面抽出手手上捏着一封坛丙烫好火漆的信件。
3月9日午时一刻汉密尔顿宫冲出一名皇室书记处的通讯官。他穿过恢弘的王者之路爬上高大巍峨的英雄塔。这位通讯宫拉响了塔基石门上的铜铃一位高大的圣骑士迎了出来。
“帝国皇储、泰坦最高执政、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令!”
“烽火……”
第二章
烽火!这是一种古老的通讯手段。追溯烽火在西大6的历史可以带领人们进入人神共居世间的神话时代那时的西大6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只有城邦和自由市。烽火是城邦联盟之间传递敌情的主要方式之一鉴于它的迅才得以流传下来。
都林的英雄塔就是一座巨大的炷火台当天际线在午后的暖阳下显露出波纹和淡淡的雾蔼时巨大的烟柱直指向天好似泰坦忠烈燃烧着的愤怒。
四方的山岭和要塞在第一时间便开始响应都出的战斗警讯都卫戍区的各大兵营吹响了全员集结待命的号角;在都林附近的几座郊区市镇当地的预备役师也开始进行整编各师装备官严格遵照帝国紧急事态法案上的程序打开了封闭多年的地库为预备役军人进行正规化武装。
不过一个多小时位于都卫戍区东方的泰坦第一军分区开始进行战争动员。作为都林的东大门近卫军第一军区拥有五个军的编制四万五千名近卫军官兵分散在汉诺德堡要塞附近的大平原;几乎是下一刻紧邻都西方的泰坦草二军分区布了备战命令肖伯河畔的军用渡口纷纷将民用船只请离河岸两侧的要塞城堡也已关闭厚重的城门。
在这之后中东部四省、南方五省、西部三省、北方四省、东部两省。近卫军十九大军分区6续燃起烽火。烽火从内地传至各方边境二最后在3月11日地清晨抵达安鲁。而这个时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错过了壮观地战争动员他和他的直属部队已经进入波西斯人的领土。
在克孜勒俄尔马克河西岸安纳托利亚大平原用一望无际的壮阔迎接着新的经治者。这片土地在人类社会结成国家之后经历了无数次兵火洗礼从教历前6世纪罗曼人打响入侵安纳托利亚的马格尼西亚战役开始一直到教历7世纪末泰坦水仙骑士团的东征安纳托利亚的历史几乎可以用入侵、抗暴、内讧、掠夺等等表示战争的词语来概括。
教历前6世纪古罗曼帝国仍在对地心海附近地沿岸国家进行逐一清除的时候安纳托利亚大平原上的许多独立小王国都已经完成了奴隶时代的生产方式转型二这些王国拥有各种原利产地黄金和奢侈品也在贵族奴隶主和统治者中畅销。不过正走这种无悠无虑的富裕为这片土地招来千年横祸。
罗曼武士是世界上最初的异教徒和一群共和主义者他们的征讨打破了当地的各种信仰并确立了跨越整个古代史和中古代史地罗曼文明二当然这是教历前5世纪地罗曼人二他们从6地长途跋涉或是乘坐窄小地海船穿越爱琴海直至闯进安纳托利亚的门户——贝尔加马几乎没与当地人打个招呼便动了惨烈的兼并战争。
罗曼人与安纳托利亚诸王国的混战持续了三个世纪。古罗曼帝国只在名义上将它的边境向东方推进了两千多公里。因为安纳托利亚人的反抗罗曼奴隶主地起义和争取独立的抗暴斗争始终都没停止过。有意思的是。对安纳托利亚人的镇压造就了一系列罗曼将军的英名几乎所有名留史册的罗曼军事将领都在安纳托利亚战斗过就像彻底毁灭本都斯王国的苏拉、屠杀了八万战俘的庞倍最后还有征服了安纳托利亚一草一木的尤利乌斯恺撒。
教历前6世纪至教历133年是安纳托利亚历史上的罗曼时代大平原上的本土种族渐渐忘却了地方语言。他们操着罗曼人所谓的黑海口音用代表奴隶的光明神教文字充当书面语。光明神教在坎坷的展道路上形成以书面文字体系和具有强烈向心性的神学体系这就是这个时代对历史做出的最巨大的贡献同时也是这个时代的象征。
教历前1oo年的时候在罗曼世界的许多城市中都已形成了固定的光明神教团体其中以安纳托利亚最为盛行尤其在光明神的诞生地附近二此时的罗曼已由尤利乌斯恺撒转型为军事带国确切点说是一个由极盛逐渐走向袁落的军事帝国。
上层贵族和高级军事将领都害怕泛滥成灾的完整信仰体系剥夺他们的传统地位。于是在神圣罗曼帝国图拉真皇帝的授意下迫害光明教徒的行动在各地6续展开并且拷续了二百多年直到毫无信仰的雅利安野蛮人由西大6的北方攻入罗曼腹地直到壮丽的罗曼城市和罗曼文化统统了化为灰烬。
不断扩张的宗教热诚、不断闪光的艺术光彩、此起彼伏的宫廷阴谋、状似疯狂的蛮族入侵世旬的一切纷扰最终逼迫罗曼统治者接受了光明神和他的信徒。而在这个时候罗曼帝国面临的最紧迫的问题已经是异端崇拜与光明神信仰争夺优先权的斗争。军事上的不断失利已令罗曼失去了许多半独立的小王国尽管这个伟大的帝国最终稳定了针对雅利安野蛮人的防线但北部和西部甚至是非罗大6地心海沿岸地区的地方行政体系已经完金排除罗曼皇帝和中央政权的干涉。
教历前71年光明神的十使徒终于窥得时机他们以神教的名义联合罗曼城邦中的多数派动了针对波西斯异教徒的战争。
宗教和种族的差异致使双方刚一交火便全情投入!尽管教历1世纪时仍是信仰光明神教的罗曼军队占据上风可好景不长由更遥远的东方移民而来地奥斯曼人接受了真神地教义和信仰。取代之前的统治者建立了更加强大、更加军事化的宗教帝国。
安纳托利亚大平原在历经半个世纪的战争之后终于易手。而罗曼人建立的广大国土也在各种自私自利的阴谋家和地方贵族的吞噬中逐渐瓦解了。在这个古老帝国的西方高卢人建立了最初的法兰;而盘踞中部地区地泰坦人则在雅利安人破坏的废墟上建立了强大的新军事帝国:在东方罗曼皇朝的后裔集合了大部分遗老遗少建立了统一的东罗曼帝国历史为了区分东西罗曼的不同走向习惯用拜占庭人来称呼古罗曼的继承者。
这样一来历史便将指挥棒交到刚刚完成统一的奥斯曼波西斯人手里在稳定帝国版图和分封地工作基本告一段落地第一时间奥斯曼哈里大帝动员了数支令西方人难以置信地强大集团军群!很快。
入侵西方的战争最初以拜占庭人的覆灭而告终!不过来自远东的游牧民族并未停下脚步他们还没来得及欣赏和吸收伟大的拜占庭文化便开始了新的征伐。
我们都知道最先遭殃地是泰坦帝国尽管泰坦人素承了罗曼武士的传统战斗精神但正处于历史湖头的奥斯曼哈里大帝势不可挡十万波西斯骑兵在教历四百年前后席卷了泰坦的整个中东部前钎直逼都林。
相信之后的历史就是我们熟悉的了。水仙骑士团的誓师标志着一个时代和一个传说的降临。莫瑞塞特王朝的黄金狮子是在猛虎水仙旗的飘舞当中毅然崛起。以不可阻挠的步伐确立了新的统治次序。并将他的血脉一直延续至今。
而波西斯方面奥斯曼哈里大帝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结束了西征尽管水仙骑士团的存在是不可忽视的战争因素但来自后方宫廷和占领区内的矛盾才是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帝最终放弃西进的根本原因。
哈里大帝死于旧伤复不过也有一种说法表明他很可能死于宫廷阴谋但无论如何。他的继承者放弃了针对异教徒的全面攻势开始着力于帝国内部的封建化进程和政教合一的独裁统治。
这此被誉为“神明之鞭”的远东移民将安纳托利亚大平原划分为无数块再经历七百多年的生息繁衍最终形成三大核心宗教部族。
血绞高贵的摩加迪沙是波西斯皇族的近亲这支部族拥有平原东部以及中心地带最肥沃的土地和壮丽的海疆;作为平原北部的大王公穆塞部族的头领既是当地的宗教领袖也是一切资源的所有者但这支部族一直处于天敌安鲁的强力打击之下而七世纪末期由皇室危机引的部族混战也让穆塞失去了武装力量的完整性和各方中小族群的拥护。
在平原南部其实是横跨整个古马尔马拉海的阿拉拜半岛自称阿拉湃人的部族联盟拥有数十位王公。他们都是本土居民的后裔领地从安纳托利亚一直延续到壮阔的波西斯湾。这个群落在历史纷争中始终没有形成独立的主权国家恶劣的沙漠地区和艰难的生存条件迫使他们最先臣服罗曼之后又在奥斯曼波西斯的铁蹄下颤抖!阿拉拜人一直都在幻想石牌遗迹上关于古老的叙利亚王国的记载他们认为那是阿拉拜人的先祖也是因此阿拉拜王公水远是波西斯帝国最坚定、最狡猾的离心份子。当圣城巴格达西亚陷入内乱的时候阿拉拜王公也是最先宣布脱离波西斯帝国的部族联盟。
“其实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没说到重点!”费戈安鲁底波第浅浅尝了一口波西斯人的薄荷茶“既然光明神教和真神教派在这片土地上能够共处一段时日那么我有理由相信这种共处是完金可以恢复的!只不过在细节和策略问题上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探讨和斟酌。”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斜靠在一具舒适的波西斯躺椅中好几名肤色赤褐的女侍正在为他推拿按摩。
这位泰坦亲王缓缓桃起眼皮他瞄了一眼自信非常的哥哥“我看可不见得……我们的帝国虽然在名义上将国境线推进到大平原上地实际控制区。可我在来时地路上已经把这个实际控制区彻底看透了!若不是摩加迪沙一味寻求妥协。咱们一时半刻还进不来更别提你的说那些!”
费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这只是迟早的事!十几年前我能攻到巴格达西亚现在也能!你要留意的是今世的波西斯人已经不是与咱们战斗了四百年的波西斯人他们只是一群失去皇帝、并且陷入无体止的种族屠杀和区域混战的可怜虫。““哦啦!“奥斯卡轻轻赞了一声“小声点我的哥哥这些若是让摩加迪沙大王公听到话……说不定他会跟咱们翻脸呢!”
费戈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他将躺椅上地弟弟抱到阳台并向暖洋洋的天空摊开手。“来吧!好好看看。看看我们征服了什么!”
伊斯坦丁堡建立在古罗曼帝国所谓的“宫殿峰”顶它由分裂后的罗曼贵族最终确立城址。在历经三百多年的建设过程中伊斯坦丁堡一直是世界上最巨大的建筑工地而建筑师先后是罗曼人、古叙利亚人、拜占庭人、和最终征服者波西斯人。
摩加迫沙部族的历史上诞生过一位深谋远虑的王公他叫艾哈迈特·伊斯坦布尔这位王公执政长达半个世纪是他将古老地罗曼文化和光明神教文化从狂热地真神信徒手中拯救出来。他在城市中开辟了一个巨大地考古公园这个公园在四百年后成为今天的艾哈迈特区。
募中着摩加迪沙最主要的宫殿建筑和宗教建筑。
从“宫殿峰”顶的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观景台可以僻瞰整个伊斯坦丁堡。拜占庭文化最后的墓地因为异教徒地参与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市容风貌。在罗曼式建筑中旬搀杂宁静的、橡树环绕的波西斯住宅区。
高大巍峨的苏丹艾哈迈特清真寺就在光明神教建筑群的隔壁紧临海峡。城市中年代久远的教堂和修道院多数都已废弃有的甚至被改造成熙熙攘攘的集市或蒸腾着水雾的浴池。
波西斯诗人萨迪在描述伊斯坦丁堡这座专怪的都市时曾经这样写到“恺撒宫中蜘蛛结网。奥佛拉塞巴塔顶枵枭夜鸣。”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打量着这座仿若跨越时空的巨型城市。
海洋贸易和临近西方王国的地理位置为伊斯坦丁堡带来了庞大的商业财富也为摩加迫沙部族的兴盛繁荣提供了充分的依据。
“所以……在我看来摩加迪沙寻求和解的初衷并不单纯!”奥斯卡从城市上空收回目光他已经放弃进一步观察的打算。“我不瞪得波西斯人会怎样看待我与那位公主的结合他们不走习惯称呼安鲁是天敌吗?而我们也是如此。”
费戈安鲁底波第轻轻摇了摇头“有很多波西斯学者都曾指出这个民族祟拜强者而且在具备强烈的侵略意志的司时又具备令人难以想象的适应力……强大的波西斯帝国是由外来移民建立的这就是证明。”
“奥斯曼哈里?”
“是的!”费戈冲弟弟笑了笑“真正具有民族单一性的群落是阿拉拜人他们才是真神的真正信徒二至于奥斯曼波西斯……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多民族构成的利益群体当他们的生存陷入危机的时候他们就会选择妥协或是避让而之前的侵略只不过是争夺生存权的一种极端表现方式。”
奥斯卡有些了然但他对波西斯奥斯曼王朝的历史仍不熟悉。
“据说……奥斯曼是被东方人驱赶到这里的?”
“没错!”费戈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很难想象那个东方王朝到底有多么强大!”
安鲁统帅指了指大阳台上的一件饰物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东方彩马。“东方王朝利用军事力量将强大的游牧民族从他们本来生活的地域彻底赶了出来这恐怕是世界史上最大的一次民族迁移。”
奥斯卡望往东方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是啊……很难相信!东方人赶走了奥斯曼而我们却差点被这个逃亡地民族所征服!”
费戈拍了拍兄弟地肩膀。“别担心!我们与波西斯人的位置已经掉转过来。现在……我们才是征服者!”
奥斯卡笑了他转向垂立在阳台左右的侍女“你们谁会说泰坦语?罗曼人的拉丁文也行!”
侍女们笑了起来她们都是成熟的波西斯女郎她们与进占城市的水仙骑士并没多少怨隙。
安鲁家族将东征部队的指挥中心设在圣索非亚大教堂这座教堂在拜占庭文化占据主导地位的教历一世纪是毋庸置疑的世界奇迹。堆砌而成地雅致穹顶使圣索非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而且可能也是世界匕最重要的建筑之一。
因为……建成伊始这座56米高的雄伟建筑就是政治冲突之源即便到了今日依然如此。水仙骑士团的进驻虽然令挣扎在生存边缘的摩加迪沙部族获得了片刻的安宁。但罗曼教庭却坚持将其回复原形。
奥斯曼波西斯时代的圣索非亚大教堂已经是一座巨型清真寺这里面没有多少光明神教地遗迹。即使摩加迫沙部族已经不具备在战场上赢得胜利地可能但部族大王公还是坚持宗教原则他并不认为参拜了数个世纪地清真寺仍是光明神掌管的领域。
就这一点——应是教廷与安鲁最大的分歧安鲁愿意为了和解而保持伊斯坦丁堡的现状可教堂却在做着回复拜占庭神光的梦想。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抵达伊斯坦丁堡时受到了市民阶层难以想象的热烈欢迎作为天敌安鲁地主宰者人们都不相信这个战斗**极为强烈的年轻人会与世仇进行妥协。可事实却是。水仙骑士抵御着来自东南方的阿拉拜王公联盟的猛攻。并保持着针对圣城巴格达西亚方向的攻势。
泰坦亲王的骑兵队伍由古竞技场修改的大门进入山城中心。在异教徒的欢呼和无数鲜花彩滞的洗礼之中住入托普卡珀国家宫。这座宫殿已被当地的绞治者换上金碧辉煌的波西斯内饰可高大的穹顶和典型的罗曼式建筑外观仍然使它成为“拜占庭最后的荣光。”
奥斯涅在托普卡珀宫的帝国大厅举行了隆重的舞会他邀请了几乎所有的摩加迪沙高层领袖甚至几大派别宗教领袖也在其中。宾客和主人坐在宽大的波西斯地毯上观赏艳丽的歌舞、品尝口味纯正的葡萄酒。
费戈为他的弟弟引荐了当代的摩加迪沙王公奥斯卡也不知怎样形容自己的岳父。他只知道这个留着弯刀胡的中年人就像一尊黄金或是珠宝打造的雕像一样严肃。
奥斯卡在见面之初便向天敌表明来意他现自己在开口的时候确实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憎恨波西斯人。
安鲁家长对摩加迫沙王公说“我要您的女儿。”
摩加迫沙王公对安鲁家长说“我有十九个女儿您要几个?”
费戈和在场的水仙军言大声笑了起来那些通晓泰坦语的波西斯贵族也笑了起来只有奥斯卡对此感到有些惊骇。他不明白家族中的军人与面前这些吃饭不用餐叉的家伙有过数代血仇可现在看他们那副样子就像是许久不曾会面的老朋友。
“别绷着脸!高兴一点!”费戈在弟弟面前揽过了一名身材曼妙的舞娘“我们是征服者!你要记住这一点!同时你也会爱上这一点……我们是征服者!”
奥斯卡就举起酒杯“那么……敬征服者。”
摩加迪沙大王公想了想他第一个举起杯子然后是满室的波西斯贵族他们司声向安鲁的家长高喝“敬征服者!”
奥斯卡心满意足地饮尽一杯酒他也抱住一位舞娘。这个身材娇小的波西斯女郎令他想起沾着碰着就会哀叫的伊利莎白这种认知使征服者的欲火来得异常迅猛。
确实奥斯卡应该爱上这种作为一名征服者的感觉而且他一定会爱上的。
教历8oo年4月7日来自都林的宫方邸报终于辗转传至伊斯坦丁堡。水仙骑士东征集群换掉了象征非战地域地杏黄旗。将张牙舞爪地猛虎水仙飘带旗挂上摩加迫沙府的城头。
城市在最初的时候陷入彻底的慌乱。异教徒认为最担心的事情终于生!安鲁人出而反尔他们要像数百年前波西斯人征服这片土地时一样进行几天几夜的屠城。
水仙骑士并没理会混乱的街道和各种公共场所他们只是按照紧急事态法案上的规定划分了戒严区域并向各个方面军传达了卫国战争即将爆的警讯。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接到烽火令地司时也得知了阿莱尼斯的处境据说……他将自己锁在卧室里半天之后才出门。
“如果只是法兰、利比里斯、荷茵兰和德意斯我相信近卫军还有点把握!”费戈反复打量着显示泰坦帝国企境的战术地图。“不过倒是你我的小弟弟。你干嘛一副魂不守舍的嘴脸?你认为近卫军抗不住?”
奥斯卡摇了摇头他对哥哥说“小产是什么意思?”
费戈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阿莱尼斯小产了?”
奥斯卡点头“可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头一回听说?”
“呃……”费戈拍了拍小兄弟的肩膀“意思就如““你和阿莱尼斯失去了孩子不过这对家族来说……”
“得了吧!”奥斯卡突然叫停“我可看不出这是什么好事!阿莱尼斯一定伤心透了……”
费戈耸了耸肩。“那就赶快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回都林接应找你的女皇。那里才是你地舞台。你可以把这里看作……看作行宫。对!就是行宫!”
奥斯卡未置一词他只是拉开帝国大厅通往内殿一侧地大门只听大厅中立刻响起军靴碰撞地声音。
教历8oo年3月9日也就是泰坦带国最高执政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皇储殿下布烽火令的当天。集结在瑞尔境内的法兰王**与荷茵兰王**、利比里斯国防军一道举行了誓师大会。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陛下接过法兰王**和利比里斯国防军递交的元帅剑他将亲自指挥这次西大6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较量。
在誓师大会上卢塞七世国王表了长篇演讲。大多数联军士兵根本就听不清这个大个子君主在说些什么可泰坦军情局的情报人员却在草一时间将演讲全文送回国。按照泰坦军事分析家地说法演讲稿极尽歪曲事实之能事卢塞七世将泰坦皇室形容成虚伪造作的小人还说要把泰坦这个巨人敲打成矮子并为泰坦带去全新的统治秩序!
也许卢塞七世确实是在胡扯因为日后的历史学家也不怎么看中这篇战斗檄文大家关注的是一个象征性的含义。继神圣罗曼帝国解体之后西方王国联盟终于对危机四伏的莫瑞塞特皇室下手了!卢塞七世的胡说八道标志着历史上第一次“反坦联盟”的最终形成。
紧接着8oo年3月16日反坦联盟主力离开了瑞尔境内的营地他们分由三座巨型集群向泰坦近卫军控制的瑞尔地区缓缓移动。
其中以法兰王**和荷茵兰王**组成的中央集群最为庞大计有法兰王国五个步兵军、八个骑兵军:荷茵兰八个步兵军、两个骑兵军共计二十一万人。再看中央集群左翼的利比里斯阵营尽管利比里斯这个小小的君主国拿不出太多的兵力但它的最高执政官还是将三个步兵军和一个骑兵军送上战场。这样一来中央集群的右翼在看上去的时候就显得比较单薄因为它只拥有三国的贵族阶层组织的独立武装和几个纠集在一起的雇佣兵师团。
不管怎样到了3月27日反坦联盟主力集群距离泰坦近卫军西方集团军群的兵锋前沿只有不到十几公里的路程但泰坦方面似乎仍未确定最后的战略部署。
“军部在做什么?阿兰在做什么?鲁宾又在做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手捏着官方邸报一手拍着桌子。
“这已经是一个月前地消息了!现在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帝国亲王愤愤地丢开纸团。他在打量坐满室内地水仙军官时不禁感到有些丧气!这些家伙满脸的莫名其妙。就好像他们不是泰坦人。
“对方只有三十万人!”费戈用指肚敲了敲战术地图“你别忘了近卫军能够在短时间内集结一支四十万人的强大集群再说阿兰元师又或者是鲁宾元帅绝对不会呆坐着我可看不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次进攻多半只是试探!”
奥斯卡立刻摇头“西方王国联盟若是敢用三十万人进行一次武力试探那就更值得担心即便阿兰和鲁宾能够阻挡他们的进攻又能怎样?反坦联盟还有德意斯、还有英格斯特他们能在一段时间之内纠集一支百万人的武装力量!”
费戈有点不耐烦了“我说……德意斯还没有任何参战的迹象。这表明奥帕瑞拉女王并没准备好:而英格斯特虽然撤回了泰坦大使但它不可能调遣兵力参加地面作战因为西葡斯人绝对不会允许英格人在大6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登6!所以……我看这次进攻很可能是一场演习一样的武力试探。”
奥斯卡又想了想其实他也不认为一个三十万人组成地战斗集群能把泰坦怎么样可关锭就在于这场军事斗争牵涉到泰坦皇统。自诩英明的鲁道夫霍斯虽然在破获阴谋这方面成绩突出可他在收网的时候却让卡契夫溜走了连带至关重要的罗琳凯持皇后也已走失!奥斯卡反复在想。可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这不是特勤处长那种滴水不露的办事作风。
“我认为……但从现在的局势看。反坦联盟还是有优势的至少他们已经为出兵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什么解释?”费戈皱起眉头就像奥斯卡不了解波西斯一样他对西方王国联盟地事情也不是十分看重。
奥斯卡打量了一下在场地军人他将该交代地政治内幕细数一遍只捋涉及到皇室丑闻的秘辛隐瞒下来。
费戈不住摇头。“莫瑞塞特皇室在处理大殿下这件事上确实有些盲目!丑闻喧嚣一时可最后连一个合理的解释都没有!法兰人的那位公主理应是皇后可地现在只能躲在深宫照顾她那年幼的孩子和残疾的丈夫。也难怪法兰人主动挑起战端这种事任谁都不会甘心地!”
奥斯卡只得苦笑难道要告诉法兰人……你们的公主和她丈夫的父亲通奸?若真是这么说恐怕法兰人到时就会向进攻集群再追加几个军也说不定。
“好啦哥哥!说说你的打算吧!”奥斯卡将帝国的战术地图甩到一边垂立在家长身旁的柯克中尉立刻为他换成一个波西斯人的羊皮卷轴。
费戈打开卷轴他向弟弟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在这里……你看到什么?”
奥斯卡向市内的窗户望了一眼“一群不吃猪肉的人……再加上他们的城市。”
费戈凑到弟弟跟前“你在仔细看看!还有什么?”
奥斯卡就仔细看“哦啦……蒙着面纱的女人、戴着裹尸布一样的头巾的奥斯曼武士还有……战场一样的市集、惟利是图的意利亚商人和肮脏的海鲜餐馆!”
“哈哈!海鲜!你提到海鲜!我的小弟弟我的家长!你与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接近啦!”
奥斯卡的目光向天际城的远端眺望过去那里有一片宁静的蔚蓝。“你是说大海?你是说这里有海?”
“没错!”不知为何费戈兴奋得直抖。“我的弟弟你从边境燃起烽火的时候就变成了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你没见过海可猜也猜得到吧?你以为伊斯坦丁堡城下的那片碧水是个湖吗?你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安鲁的家长耸了耸肩“我和妻子失去了孩子我在想那会是个男孩儿的!当然……女孩儿也不错!至少她会长得像阿莱尼斯一样美丽。”
在场的军人纷纷别开头他们都忘了家长本来是要做父亲的。
“抱歉““”费戈只能这样说但他对莫瑞塞特皇室的家伙非常感冒。“回去跟你的女皇道个歉不就行了嘛!你难道不会哄女人吗?这我可看不出!”
“怎么哄?”奥斯卡也不顾忌场合了他在水仙骑士团东征集群的最高军议会上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幸好!费戈也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老古板他揽住弟弟的脖子小声对他说“赶在上床的时候用鲜花啊、情诗啊……总之是一切可能打动她的东西讨好她然后还用我教你吗?她在床上你该知道怎么做!下次说不定会是一对双胞胎呢!”
“真的?”奥斯卡也说不出为什么他对哥哥的话充满期待这位亲王想到了与妻子话别时的情景直到现在他才开始考虑整件事情的合理性他的父亲对生死那么淡漠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
“当然!使劲吧!”费戈给弟弟一个“消魂”的眼色。
奥斯卡就笑了自从边境燃起烽火的时候他就再没这样笑过。扪心自问这样的事他可不常做不过若是偶尔为之奥斯卡就现对某些人他亏欠了很多。
“海……说回大海吧?真是的……我怎么会错过?”奥斯卡自嘲地叹息起来他已经忘记了说不定自己在见到城外那片蔚蓝的时候真以为那是一个湖泊。
费戈安鲁底波革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东征集团的将校立刻将胸膛挺得笔直。
“我的家长您请看……”水仙骑士的统帅为家族的决策者拉开了墙壁上的一幅厚重的幕布。幕布后面是一块壁画壁画描绘着清晰的海疆和摩加迪沙部族控制的广大领土。
传说……博斯普鲁斯海峡(“母牛的渡口”一词得名于神话时代众身之王的一次桃色事件这位宇宙之主向往常一样在人间游玩结果与美丽的女神艾奥生了关系。生性嫉妒的天后派出一大群蚊子袭扰艾奥后者变身为一头小母牛渡海峡而逃。
不知为何奥斯曼波西斯人也喜欢这个传说在真神的故事中小母牛是最美妙的新生事物也是因此这片海疆的所有者并没为博斯普鲁斯海峡更改名字。
自神话时代起这条32公里长的连接东西方的深水海峡就一直是已知的世界上最具战略侩值的水道之一它见证了古罗曼带国的兴衰成败目睹了波西斯这个民族集体的潮涨潮落。
“我不明白!”奥斯卡突然举起手“你说这条水道是东西方的分界线?”
“一点都没错!”费戈点了点头“可能是我忘了给你解释!波西斯人认为东西大6这种说法并不确切他们始终认为自己是东方子民。也是因此他们将海峡做为分界线以东称为亚洲意思是故土;以西称为欧洲这个名字出自神话时代的一个传说据说是众神之王为了纪念一位名叫欧罗巴的公主给这片大6命名的。”
“这倒新鲜!我可是头一次听说!”奥斯卡拖起下巴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费戈安鲁底波草敲了敲壁画上的海峡“我们习惯将东西大6的分界线定为那个东方帝国与波西斯帝国的边界现在看来这是不合理的因为波西斯人并不认为自己是西方人而且事实确实如此他们本来就是东方移民。这样一来……按照他们的说法博斯普鲁斯海峡就是欧洲和亚洲的天然边界它连接黑海和地心海并且……”
“好了费戈……”奥斯卡有些不耐烦“这些在地图上都有标注!上面是黑海下面是地心海我都看到了。你就直说了吧想要干什么?”
费戈向他的家长立正致敬。
“我希望家族能够考虑……建立一支海军的可能!”
“海军?”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大张着嘴巴相信他一时半刻也不会说出什么。
第三章
要娶一位波西斯姑娘新郎通常要准备三件东西。一丰厚的嫁妆;二成群的牛羊;三与情敌搏斗的好刀。所以说……做个波西斯新郎并不容易尤其是在他的新娘美丽得一塌糊涂的时候。
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公主住在海边的一座城堡里她的父亲将城市里的宫殿让给了伊斯坦丁堡的征服者这种认知令她感到异常沮丧。征服者不是北方的哥萨旅骑兵、不是东方的“黄面人”、也不是地心海上的强盗为什么偏偏是天敌安鲁进占了她的故乡?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在摩加迪沙的领地上没人不知道阿赫拉伊娜的名字这里的人习惯叫她“黑海明珠”不过很少有人真正见过这位公主。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是谦谨守礼的好姑娘在许多年前她就没再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奥斯曼武士在博斯普鲁斯海峡两侧建筑了守卫海疆的长城32公里长的海岸线遍布碉堡和高大的塔楼。在海峡靠西一侧坐落着伊斯坦丁堡这里曾是罗曼后裔拜占庭人的王国;在海峡东侧的山崖和谷地中后来的征服者建造了自己的城市摩加迪沙人称其为君士坦布尔意思是“先知的山谷”通常人们称伊斯坦丁堡为旧城称君士坦布尔为新城。新城与旧城隔着一道窄窄的海峡就像时空和历史地天然界限。
我们很难相信。在这条天然界限地一端。波西斯奥斯曼王朝的法律就是一册经书。这个政教合一的军事帝国在统一信仰的基础上才成就了五百多年的统治。不过这种信仰似乎存在某些缺失这也许跟真神教义的确立有很大关系。作为世界上最主要的三宗信仰集体之一真神教成型最晚他的创立者也并无多少“惊人之语”真神教义的经典着作是在信徒口头传诵并为先知地追随者记录成册的3世纪末期才逐渐盛行于世在之后的二百年中还有各种教派的领袖为其进行补充。
这样一来真神经典即被归于穆罕默德先知的行动以及生活方式为基础的轶事言论集而现世不同宗的真神教派始终都对这份轶事言论集抱持完全迥异的解释。
波西斯奥斯曼王朝地历史上曾经生过无数次宗教派别之间地论战和武装斗争这种毫无意义却又使人全情投入地纷争极大地消耗了这个军事帝国的国力。也在它的统治基础的最底层埋下了民族仇恨和民族压迫的根源。
不完全的统计……奥斯曼波西斯帝国由四百多支民族构成这个帝国主宰者并不清楚这些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所有地种族都是皇室和王公集体的附庸是奴隶那样的存在。
在长达五百年的一教统治史上大宗欺压小宗大族鱼肉小族帝国境内的民族处境之间极不和睦。而作为统治者的奥斯曼人似乎对混乱的民族纷争抱持一种看热闹的态度。他们并不希望某支教派独占鳌头。
也不愿看到某支部族繁荣强盛。
作为统治者奥斯曼皇室的王公集体利用挑拨离间制造祸端利用近亲之间的通婚维持血统。似乎多数波西斯王公都已习惯进行这种并不单纯的婚嫁这种婚嫁可以稳定领土也可以促成教派和解。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室和王公集体之间的通婚已经失去这层意义。主要原因就是公主和王子的数量几近天文数字如果没有领地和宗教领袖支持这些公主王子根本一文不值。
“所以……要娶一位波西斯公主!就要挑最漂亮的、最富有的、最高贵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是耸了耸肩因为他对波西斯帝国的历史和宗教文化……总之就是这个国家的一切几近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安鲁与波西斯是斗争数百年的天敌而现在的安鲁已由天敌上升为征服者!
征服者!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着迷的称呼!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现这个词语的确切含义之后便义无返顾地爱上了它。作为一名征服者他可以用不屑于顾的目光打量高大的清真寺也可以用轻佻的动作掀开女侍和舞者的面纱这种情况对信奉真神的波西斯女子来讲意味着奇耻大辱不过大多数波西斯女子并不会反抗因为这种情况也象征着征服彻底的征服。
费戈在宫殿大门后的小广场拦住了正待出的小弟弟他将莫名其妙的小奥斯卡拖下马并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打量他。
奥斯卡指了指混乱的街市“1oo头牛、1oo头羊一整车黄金十几车各式奢侈品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费戈挠了挠头“你的刀呢?”
奥斯卡拍了拍后背的革囊。“你什么意思?”
费戈嗫嚅起来似乎他非常不情愿提及这件事。
“刚才我说……作为一名波西斯新郎你还要准备与情敌搏斗。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奥斯卡耸了耸肩他做了一个祈求光明神的手势“神明与我同在。”
费戈翻了个白眼“呃……那就这样吧神明与你同在但愿你和你的车夫不会遇到麻烦。”
奥斯卡望了望马上的渥萨卡穆罕默德“咱们会遇到什么麻烦吗?”
从前的波西斯将军用力地点头“会的一定!”他用了一个极为蹩脚的肯定句。
“什么样的麻烦?”奥斯卡用危险的目光打量着费戈。他地二哥一定隐瞒了某些事情。
“王室婚礼上通常都会有一个非常精彩、非常重要地节目。”渥萨卡穆罕默德一字一顿的解释起来。“抢亲!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词……但节目就是这样的。女方的家庭会召集仰慕新娘的武士进行一场抢亲戏然后新郎要打败这些仰慕者用以证明自己的勇武在这之后他才能带走新娘。再确切一点说……这是奥斯曼的婚庆习俗。”
“哦啦……我非常期待!”奥斯卡呵呵笑了起来他又拍了拍背上的弯刀“我有一把好刀还有一位黑带武士为我迎亲……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你不明白……”渥萨卡穆罕默德也嗫嚅起来“这是您自己地事……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奥斯卡立刻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意思就是你要独自面对公主的仰慕者。”费戈终于露馅了。
“哦啦……”奥斯卡呻吟了一声。“独自面对公主的仰慕者?一个团……还是一个师?”
“不会那么多!抢亲戏的演出者只能是十人!”渥萨卡伸出双手比划着“你只需面对十个!”
“还不算太坏嘛……”保尔过来凑热闹了。
渥萨卡摇了摇头“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经常借由抢亲破坏婚礼新郎毙命当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生过。”
保尔呆愣了半晌最后他只得拍了拍小亲王的肩膀“你说得对……神明与你同在……但愿如此!”
奥斯卡怒瞪着二哥“我会从你身上找回来的!”
费戈只得陪起笑脸“好啦好啦!快出吧!美丽动人地阿赫拉伊娜在充满异国风情地卧室等着你呢!”
阿赫拉伊娜等到了。那是一位身量高瘦地武士。他的穿着打扮与平常的奥斯曼武士没有任何区别。紧紧的绑腿、窄窄的腰甲还有深蓝色的丝绒裹头布。这名武士用一副银制地口罩蒙住了大半个面孔他光着脚用几近完美的步姿走入公主的卧室。
武士配着一柄弯刀这没什么出奇的但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能够出入王室的后宫?波西斯王公将后宫视为男人的禁地。不过当然这种禁律对半人半神的黑带武士是不具效力的。
武士的刀柄垂下了一条青黑色的布缕那是一种类似无底深渊的黑色单从肉眼根本无法判定它的年代和意义。不过对波西斯奥斯曼人来说这条黑色的缎带象征划破时空与真神相通的最强者。
四名侍女前一刻还在摇动巨大的扇叶可她们在看到这名武士之后立刻忘记了本职工作。武士向跪伏在地的侍女微一挥手这些身份低下的仆从立刻退出公主的寝宫。
阿赫拉伊娜俯卧在宽大的床铺上她几乎是**的洁白的单被只盖住了她的下身。
午时的阳光越过海岸从种满植物的阳台涌入室内阿赫拉伊娜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滋润光线在她的**上焕出七彩光芒经过密制萃取的橄榄油令她的身体曲线呈现出几近完美的形态和光泽。
黑带武士看着公主但他的目光并无一丝一毫的淫邪作为真神的守护者他的心灵之火早已寂灭剩下的只是荣誉和信仰铸成的坚石利铁。
“都准备好了吗?”阿赫拉伊娜翻转身黑带武士没有回避任何动人心魄的景致但他的目光仍然澄澈。
“都准备好了!”
公主点头她再次埋入锦裘那床虎皮被褥令她想起自己的新郎!
猛虎水仙?天敌的信仰的真是奇怪透了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黑带武士的目光移开了他的视线停在一盆水仙花上记得那是公主从安鲁领地带回来的当初的女孩子小心浇灌、尽心饲养直到水仙盛放。
“您……确定要这么做?”
阿赫拉伊娜呻吟了一声阳光仍在继续升温不过这种程度的炙烈还不足以形容她的心火。
“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我曾经以为这会是个梦!现在既然实现了。我就要把握!”
“可……王公并不愿意见到流血!”黑带武士有些犹豫但他必须要说。“安鲁已经不是我们地天敌了!您即便多么不愿承认也要认清这是无法否认地事实。”
“想想叶尔特吧!”阿赫拉伊娜突然不耐烦了她猛地从卧床上坐了起来她的乳峰在怒火中急剧地上下颠动。“那个人杀害了叶尔特!而叶尔特是我的导师!也是你的!”
黑带武士摇了摇头“叶尔特死于战场!这没什么好抱怨的即便是真神也不会……”
“够了!”阿赫拉伊娜掀开锦被跃下床她果然是**的。“别提真神!如果你还记得自己的信仰和先知的教诲你就应该清楚……我们接受那个异教徒将会意味着什么!”
公主为自己挑选了一件简单的武士服。她也用一条深蓝色地布绸包住了面孔。
黑带武士疑惑地打量着公主“您不该这样做!真神只教会我们如何公正地看待这个世界我们每天诵读的经文其实只能概括为一个字就是——爱!而不是杀戮!”
“是啊……爱!”阿赫拉伊娜轻轻呻吟了一声但她的目光更坚定了。“安鲁为我的父王提供保护而我就是双方妥协的筹码真神会认为这是公正的吗?如果这是公正的……为什么我对我的新郎一点爱意都没有?有地是愤怒和憎恨!”
“你确定……不爱他?”
阿赫拉伊娜地深紫色瞳孔如受惊一般猛地涨大她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荒谬地言论。“真神在上!你在说什么?”
黑带武士轻轻摇头。他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他所熟悉的阿赫拉伊娜在那次悲壮惨烈的水仙之旅结束后就完全变了个人!她像着魔一样苦练刀法。像精神病患者那样对着海峡自言自语、又或对着那盆水仙倾诉心声。
爱或不爱并不重要。这场婚姻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就像阿赫拉伊娜说的那样摩加迪沙拿出筹码安鲁便为其提供保护。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终于见识到大海的壮阔那片深邃悠远地蔚蓝令他的心情好过很多不过也是好过一些而已他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
海峡在烈日下绽放出璀璨的光泽。波光粼粼的海面跃动着几条波西斯人的四桅大帆船这些帆船令奥斯卡想到了童年在小时侯他曾在浴缸里摆弄各种帆船模型做着征服海洋的梦。
红虎骑士组成的迎亲队伍在伊斯坦丁堡的街道上穿行而过这个多民族聚居的大都市为新的征服者准备了恰倒好处的颂扬和花朵。天敌安鲁的进驻并没像预想中的那样遭遇强力的地方抗衡伊斯坦丁堡的光明神遗迹和修道院遗址都在向人们昭示一个事实那就是——这里原本就是神选战士的领土只不过他们现在才回来罢了。
水仙骑士队伍在城市边缘进入海岸长城的主堡门楼城堡中的号手吹响了欢快的喜庆号角远近闻名的奥佛拉塞巴灯塔也在大白天点燃了灯火。
博斯普鲁斯海峡以及地心海沿岸的风貌在水仙骑士的视线中尽情宣泄着新鲜迷人的风情。奥斯曼贵族的宅院依托岸基和山势繁复的波西斯饰金建筑被清爽的海风、森林和色彩鲜艳的滑桨小船点缀着。
伊斯坦丁堡特的权阶级在水势消长的地段堆砌了石头地基在地基上建造了精雕细刻的木制宅第。悬铃木的芬芳在油亮的木宅四周回荡波西斯月季在山崖和背靠海峡的丛林中显露出多姿多彩的色泽。
摩加迪沙大王公只拥有一处专供王室成员使用的渡口尽管这一个渡口并不能充分显示王公家的气魄但它的装潢和结构却在花岗岩堆砌而成的各种细节尽显历史和资本赋予的荣耀和豪奢。
当地人称这座碉堡式的渡口为迈吉德这是一位摩加迪沙大王公的名字。当初的迈吉德摩加迪沙不顾空荡荡的王宫金库花费四十多年时间修建了这座屹立在海岸线上地巨型碉堡。它地穹顶设计是毋庸置疑的世界之最。由两千多块大理石在经过周密的计算之后叠拼而成。
停靠王室渡船的大厅高刀米。宽解米是波西斯传奇建筑大师阿卜杜勒·杰依德晚年的封笔之作。杰依德大师的作品在波西斯的各大王公领地都能见到但只有“迈吉德口岸城堡”是特殊的。这座堡垒形的封闭式渡口更像是船坞它采用了罗曼巴洛克建筑地承重技术千斤天顶被二十四根巨柱全力承托!不但如此杰依德大师在针对水岸地基下沉的问题上运用了非罗大6金字塔的贝壳、石灰、碎青石的混凝浇铸技术最终使其成为跨越东西方、集成各民族建筑技艺精粹的杰作。
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感到震惊的并不是城堡渡口的夸张而是摩加迪沙王室渡船上的奢华内饰。泰坦亲王乘坐着大王公地专属渡船这艘二十九米长地大帆船竟然拥有十多个大小不等、功能也不尽相同地房间。每个舱室都被珐琅包漆的墙壁和黄金雕刻填满了。
“哦啦……这是皇宫吗?”
摩加迪沙王室的随行人员听到这话便自豪地笑了起来费戈在这时便瞪了一眼乡巴佬一样的小弟弟“少见多怪啊……不过你还没到海峡对面的君士坦布尔!那些王国的都城与那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尚未完全开化地村落!”
“是吗?”奥斯卡期待地低唤了一声。
“当然!”费戈得意地挑起眉毛他的面孔带着征服者才有的笑容。“到了摩加迪沙的王宫还要我帮你扶着下巴吗?我害怕它会砸在地上。”
奥斯卡耸了耸肩“你是说巴赫吉德宫吗?”
费戈点点头他还记得自己在第一次走进巴赫吉德宫时的样子似乎……就是一直扶着下巴。
“哦啦……如果那里真像你说的那样。就让它做我的夏宫好啦……”
“你做梦!”费戈全力打击着意气风的家主。
通常。人们都将伊斯坦丁堡和君士坦布尔理解为一座城市。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两个称呼代表完全不同的历史时期只不过波西斯奥斯曼人在经历漫长的统治岁月之后已经不屑再去追究历史源头。
作为海峡东岸的新城君士坦布尔完全是波西斯文化的领域这里只有色彩艳丽的平顶建筑在贵族和特权阶级聚集的高尚社区则充斥着象征宇宙的圆形穹顶和高大的礼拜建筑。
渡船码头上的视野并不十分开阔不过身处此地的人还是能够看到高耸入云的塞利米先知清真寺。这是摩加迪沙部族尊崇的帕里麦哈麦特教派的宗主寺庙是海峡两岸无数教徒晨祷和晚祷的朝向之所。
水仙骑士的队伍在东岸上的王室码头重新整队君士坦布尔没有一条宽敞的街道只有容纳六马并行的山路、以及喧闹深邃的巷口。
褐色皮肤的波西斯人在街道两侧驻足观望水仙骑士团为摩加迪沙大王公保留了相当数量的武装部队这是曾经强横一时的摩加迪沙最后的象征。手持长矛身挡圆盾的奥斯曼武士像看热闹的群众一样惶恐他们的长矛曾经刺入水仙骑士的胸膛他们的盾牌曾经落满骑剑造成的伤痕可是现在……他们要向卫兵一样迎接数度生死相搏的敌手。
不过……敌人已经不存在了!奥斯曼武士的帝国和延续了数百年的荣耀已经完全崩塌没有水仙骑士的维护他们的土地和女人就要被阿勘赣人彻底掠夺他们的坚持和信仰也要向更强势的教派屈服。
在古怪的氛围中水仙骑士的迎亲队伍穿过市集、穿过市政广场、穿过仿造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塞利米先知清真寺最后他们抵达巴赫吉德宫殿广场并按照事先的约定排成了严整的阵势。
围观的人群在低声议论着老人在细数从前的战斗故事年轻人在琢磨那位身居“魔兽”上的安鲁领袖而孩子他们是最天真的一群人他们仍处在崇信英雄、向往拼斗地年纪。壁画上地雷束尔自然不能攀比眼前的实物。孩子们钻进盾牌的空隙。他们在水仙骑士中穿梭不过所有触摸“魔兽”的打算全告失败巴赫吉德宫的净身内侍将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丢出队伍。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雷束尔继承了世界上最高贵的两支血统它只要稍稍垂下头人们便会为它那粗壮的脖颈和弯弓一样的完美身形出刺耳地惊呼。雷束尔转动着耳朵它在捕捉每一个音源并在各种声音含蕴的焦躁气氛中不安地踏动洁白的石板出一阵马蹄铁的轰鸣。
“乖一点!乖一点!”奥斯卡安抚着他的小奥斯路就在他也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巴赫吉德宫终于敞开了大门。广场两侧的奥斯曼武士立刻吹响了号角守门的卫兵用古礼向水仙骑士致敬然后他们便在征服者地马旁跪倒一片。
奥斯卡有些迷惑倒是他地哥哥很自在地跃下马背。费戈安鲁底波第重重地踏在人体充任地下马墩上他能感受到“下马墩”的弹性和颤抖这种认知令费戈心满意足地叹息一声不过他的弟弟却不屑地别开头。
奥斯卡用利落的动作从马身的另外一侧跃至地面然后他就将那名匍匐在地的武士搀了起来。他虽然爱上了作为征服者所能拥有地一切。
但他在看到奥斯曼武士悬挂在腰侧的弯刀时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这种归属感是幼年时不断聆听的祷文和那几近完美的刀舞留在年轻人心灵深处的深刻印痕。
一名水仙军官用马杆猛力抽打了一下呆愣着的“下马墩”
“别挡着路!”
四周的奥斯曼武士都望了过来他们都看到同胞的武士服上有一条清晰的鞭痕。
这名挨打的武士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四目相投虽然他读不懂对方的神色可能感受到其中的安宁祥和。没有预想中的激愤这名武士恭身退开了。
奥斯卡环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又望了望深邃的宫门。突然!他有些迫不及待了!与之前的不以为然完全不同他使劲儿幻想着新娘的模样甚至还在祈祷神明但愿人生中的第三次婚礼能够与众不同。
尽管泰坦亲王对巴赫吉德宫的假想已经具有相当的魔幻色彩但这座宫殿的豪华和铺张仍然令我们的小奥斯卡大惊失色。对宫殿展露出来的奢侈奥斯卡只能理解为……摩加迪沙部族的统治者痛恨黄金和瓷器、仇视珐琅器皿和玛瑙水晶。
能够入目的地方都被阳光和金器的光辉遮掩了本来的颜色只有碧绿的珐琅立柱和令人头晕目旋的水晶灯台在辉映闪烁着的金芒。与装饰单一的西方宫廷比起来波西斯人更热爱阳光、土地、流水和绿色。巴赫吉德宫在每个房间都开辟了采光良好的窗扇和阳台一些没有镶嵌法郎黄金雕饰的圆形穹顶便用玻璃和水晶取代了。宫殿中植满各种绿色盆景不过人们无法看到瓷盆因为宫殿的建设者在镶满瓷砖的地板上留出了松活的泥土。
高大的殿宇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黄金漆成的家具其中最多的就是座椅和带有巨大靠垫的软床。通明的光线由天顶洒在家具上肥大臃肿的波斯猫或靠或卧地俯在上面与地毯上的女人相映成景。
在摩加迪沙大王公的带领下男人们从女人的群体旁边6续穿过这位王者似乎并不介意其他人对他的妻子品头论足他甚至在观察奥斯卡的神色如果这位年轻的统帅在他的后宫现了中意的人他是不介意与女婿分享美妙的这是波西斯奥斯曼王室的一项传统王公们以妻子吸引男人的能力来确定这个女人的价值。
穿过层层宫室就在花枝招展的女人已经出现了一百多个的时候摩加迪沙大王公终于停在一扇大门前。
这位满身闪耀珠宝光辉的大王公向年轻的泰坦亲王鞠了一躬“您将牛羊和黄金赠给我我也将最宝贵的财富交给您!”
奥斯卡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宫廷内侍立刻打开大门。门外地场景豁然开朗。令奥斯卡感到难以置信地是门外竟是一个顺着山势向下延伸的……剧场?不过一直沉默寡言的渥萨卡穆罕默德却提醒新郎这就是婚礼的斗场!
王室婚礼的斗场与古罗曼时代的半圆剧场没多大分别波西斯人只是为这座建筑添置了自己的装饰。半圆形的山顶剧场上下落差不过三十多米它连接巴赫吉德宫而斗台的方向矗立着一座布满浮雕和纹饰地高墙高墙够还有一座尖塔那里是宫殿的望楼。
斗场已经聚满奥斯曼贵族不过没有一个神职人员。看来这是双方婚礼的协议内容。
征服者的出现并没未会场带来喧哗这大概是摩加迪沙王公世家的历史上最安静的一次婚礼庆典真正的波西斯婚典总会伴随喧天的鼓乐和吵嚷地亲朋。
新娘孤零零地坐在斗台中心地地毯上它披着暗红色地婚沙用钻石点缀的丝巾蒙着面孔。
奥斯卡打量着他的新妻子。很奇怪他在之前的那些期待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位波西斯公主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像任人宰割的死鱼一样毫无生气。奥斯卡不禁有些疑惑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在他潜意识中的波西斯新娘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泰坦亲王稍稍侧过头。他转向摩加迪沙王公。“告诉我。怎样做?”
大王公拍了拍手坐在公主左右两侧地十名武士立刻站了起来。
“战胜他们!然后就可以带走我的女儿。”
奥斯卡也站了起来“那么……怎样算赢?”看来他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
摩加迪沙大王公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年轻的安鲁统帅。“当你赢的时候我们自然会看到。”
“就这样吧!”奥斯卡离开了自己的席位他缓慢地向斗场中心走了过去。十名相同打扮的奥斯曼武士渐渐散开他们围绕泰坦亲王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性的扇形阵势。
奥斯卡在阵心停了下来。他解下了背后的革囊。
八名奥斯曼武士离阵而出他们擎起弯刀按照奉行了无数代的传统向新郎致敬。奥斯卡轻轻一拍革囊袋口立刻松脱革囊掉在地上但人们的视力已经被那把黑得耀眼的弯刀完全夺去了。
“逆龙鳞!”不知是谁在波西斯贵族的席位上尖声叫了起来。
“真的是逆龙鳞!”
奥斯卡缓缓握住刀柄然后猛的掖出弯刀逆龙鳞出一声欢快响亮的鸣叫这声鸣叫穿透了天宇在它的故土上空久久回荡n奥斯卡感受着刀柄的每一下搏动那是他的血脉在激荡也是刀的灵魂在欢呼。
八名排众而出的奥斯曼武士不禁面面相觑逆龙鳞是什么?他们都听说过也都在神庙中的壁画上见识过。他们仅仅是侍奉真神的武士他们不配接受奥斯曼哈里大帝的神兵出的战斗邀请。
奥斯卡仔细观察着八名刀手他们站立的姿势和角度非常古怪黑带武士渥萨卡穆罕默德的教诲告诉这个年轻人他将遭遇的是一个威力强大的刀阵。
“退下!”一个悦耳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奥斯卡的目光立刻就被音源吸引过去了。
一名体态婀娜的女武士走了出来她知道斗场中心的男人早就在留意自己她得承认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好对付。因为他的精神始终停留在自己和那位黑带武士身上至于其他那八名刀手他只是在刚刚才用正眼看了看。
“你们都退下!”
八名武士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他们在人群的议论声中迅退出场地。奥斯卡有些狐疑地望着这一切他没想到一把弯刀的作用会这么大!
“逆龙鳞是真神赐予奥斯曼波西斯的信物你这个安鲁家的小子是如何得到的?”蒙着面孔的女武士用清脆的泰坦语提出疑问。
奥斯卡耸了耸肩他为对方话语中的不敬感到遗憾在这种时候任何向安鲁挑衅的行为都将受到最残酷地打压!真是可惜了这位女郎地身段和她那优越的语言天赋。
打定主意的泰坦亲王并没理会女武者的提问。他将弯刀环抱于胸。
然后迎着阳光横转刀锋。温热的暖流在刀身上静静流转奥斯卡的心思飘向了遥远的时空身处。静静的囚室破碎的地毯阳光透过铁窗带来一点微亮神龛透过香炉蒸腾宁静与祥和。
女武士被对方地神态激怒了!她猛的掣出窄小的女刀直指向天!目睹这一切的摩加迪沙大王公不禁掩住面孔这位来自神庙的女武者竟然宣誓死斗!
奥斯卡猛的睁开双眼他的脑海浮现出一个少年人的身影。少年在囚室中寂寞地舞刀刀光席卷四野仿若包容了天地万物。
几乎是一刹那!女武者地面容猛地一僵。男人地身影在她面前凭空消失了!她只感到一缕硕风拂面而过。春日的暖风掀动了她的头可她却感到痛彻骨髓的寒冷。她下意识地望往身后那个男人竟然蹲伏在地上他的手臂直指向前逆龙鳞就在他的手中!
“他……已经挥刀了?”女武者地意识陷入彻底的慌乱她还没有开始可对方已经结束!这是她想象中的对决而是一种羞辱!一种比多年前的那次经历更让她疼痛的羞辱!
黑带武士突然扶住女武者的肩膀。“你败了!”
奥斯卡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也转向身后的女武士。“是的!你败了!”
女武者的肩膀在颤抖她猛的甩开黑带武士的大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下斗台不一会儿宫廷方向传来巨大的砸门声。
“黑带武士?”仅存的刀手恭谨地提问。
“黑带武士。”奥斯卡扬起弯刀他冲对方点了点头。
波西斯贵族的群体再次爆出惊天动地的呼声。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逆龙鳞突然现世!而安鲁家族的领袖竟然是一位黑带武士!他甚至莫名其妙地击败了一位神庙培养的顶级刀手。不过……在场的人仍有少数追上了泰坦亲王的攻击动作。渥萨卡穆罕默德就是其中之一确切一点说他兴奋得直抖。他的学生自称黑带武士一点都不为过因为他的学生已经掌握了弯刀的真谛弯刀源自奥斯曼民族古老的月神崇拜他们相信是新月的圆缺主宰着世间万物的生存陨灭而弯刀就是这种力量的象征它在圆缺之间消魂夺魄。
斗场上的黑带武士终于动了!他已很久没有对人行过刀礼但他的动作却像月升月落一般的自然随和。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目光随着对方的刀影缓缓移动他感受不到任何压力这种空无虚幻的感觉反而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灵颤动他将手中猛的一振漆黑的刀芒立刻汹涌而出!
摩加迪沙部族的黑带武士没有用弯刀的“缺”来迎击对方的进攻他以难以置信的度还以一记完美的“圆”两道月形刀芒在空气中激出灿烂夺目的花火剧烈的金属交碰导致激斗的二人一触即分。
黑带武士与对面的年轻人围绕场地缓缓移动他们保持着相同的步伐目光所及都是对方的刀锋和身体的各种细节这种微妙的节奏组成了难以名状的旋律步调一致的刀手就像旋转着的舞者。
奥斯卡仍是最先打破僵局的那个人!他的第一次试探已经奏效了对方的人、或是他的刀对神兵逆龙鳞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他的动作在双刀相交的瞬间明显停滞进而加诸在逆龙鳞上的力道迅消失!
只是这一线的迟疑就足以决定激斗的结果!泰坦亲王全情投入他的弯刀划开春风突破音障以喧嚣潮涌之势扫向敌人的咽喉。
黑带武士没有选择硬碰他用刀背挡住对方的逆龙鳞可他的眼睛却被乌黑的刀鞘迷惑了!
“这是左手!”黑带武士只迟疑了半秒钟他的弯刀在接触刀鞘之后立刻飞转而出锋利的刀芒在刀鞘上缓慢的旋转一圈然后难以置信地猛然加直接撞向泰坦亲王地胸腹。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地弯刀此时也已离手。他对黑带武士必修的离手抛刀技早已视如探囊取物。两把弯刀在空中不期而遇。旋转的加度制造了巨大的劲力弯刀在相撞中直飞上天两道人影分别腾空而起他们在空中各自取得兵刃然后在擦身而过的过程中互拼了无数刀!
漫天光点火星将两名顶级刀手的身影包裹起来当他们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往地面的时候异变突生!泰坦亲王在弯刀的最后一次互撞中借力翻身他将左手刀敲旋转而出打向黑带武士地反手。
黑带武士的神色异常庄重。他用手肘猛击镶满黑钻的刀鞘!刀鞘应声而飞落向斗场中的一处角落。
奥斯卡落地了然后是黑带武士。不过人们都看得出安鲁家族的统帅气定神闲而摩加迪沙最强武士的左臂则在轻轻颤抖。
“停!”大王公的呼声终于传了过来这位精神熠熠的中年人离开座位他走入斗场然后挽住了女婿地手臂。
“带她走吧!”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了望落在远端地刀鞘。那名黑带武士已经将它拣了起来。
“还给您!”武士单膝跪地。他用双手奉上刀鞘。
奥斯卡接过刀鞘。他转向自己地妻子现在的他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更像一个征服者。
“起来吧跟我走!”
公主起来了她的身量很高接近丈夫的额头。
奥斯卡轻轻叹息了一声他对阿赫拉伊娜的景象已经淡漠了。他只记得这位公主曾经追随摩加迪沙刺杀部队深入水仙领土还带走了许多骑士地性命。可现在……她竟是自己的妻子了?这事真是天晓得!
静谧的宫殿传来晚祷的诵经声真神的使徒站在塞利米先知清真寺的高塔上唱颂着经文祷歌。喧闹的君士坦布尔安静极了除了高亢婉转的诵经声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似乎整个天地都在这时停止了运动。
真神的信徒在街道和各种礼拜建筑中虔诚地跪伏于地他们出统一的呼唤祈求远在天宇之外的真神降幸赐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不止一次地见证了异教徒的宗教礼俗可每次他都被这种凝聚在天地之间的气魄所感动!
天空的流云和大地上的光火附应着古老的宗教经文真神的信徒人为制造了一种几近令人疯狂的场景而我们的小奥斯卡就是在这个时候想要疯!他丢下了自己的异族妻子不过确切一点说是他的妻子撇下了他这位波西斯公主似乎并不通晓泰坦语她对丈夫的言辞没有任何回应当整个宫殿都在祈祷时奥斯卡终于确信这不是他想要的。
安鲁家族的统帅骑着他的雷束尔在山路上飞奔他在日落前抵达刀手们的神庙。
“我找那位婚礼斗场上的女舞者!”
守门的卫士恭谨地行礼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的弯刀上结果眼中的虔诚更加炙烈了!
奥斯卡在海滩附近的一处凉亭中见到了那位女武者!女武者穿着一身单薄的棉布衣衫落日的光火点燃了她的肌肤和头海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圆润的小腿和结实的肚腹。
她在演练古老的瑜珈功似乎没有一点理会那个男人的打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登上柔软的毛毡他用双手捧住女人的腰肢。
女人停止了动作但她没有反抗。
“我赢了!有奖品吗?”
异族女子张开紫色的眼睛她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不是她想要的!可……为什么自己会在他的嘴唇逐渐接近的时候闭上眼睛为什么会任由他撕裂自己的纱衣!
“真神在上!拯救迷惑的阿赫拉伊娜!”女人在焦急地祈求。她那柔软的肢体在男人的身下轻摇曼荡她眼神迷离却又富含倔强的光芒。
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身心得到最强烈、最充实的满足之后他就咬住女人的耳朵。
“阿赫拉伊娜这才是我想要的!”
海风和男人的话语令异族公主的身躯缩了一缩。她仰躺在丈夫的怀抱对男人的呓语未置一词。不过她想……如果这是真神为她安排的宿命那么她会试着接受。
第四章
《泰坦卫国战争史》草一页、第一行上这样写到:“保卫祖国的战斗是在西方边境上一座名叫奎斯杰里茵的小镇最先打响的。”
奎斯杰里茵镇隶属遽卫军西部集团军群也就是帝国第十三军区的边疆防区教历8oo年4月29日镇长一家终于离开了生活了无数代的故居他们是最后撤离小镇的居民。
在早些时候迎接新世纪的喜悦迅就被大战的恐慌所取代尽管边疆地区集中着数以万计的近卫军但小镇居民还是按照帝国紧急事态法案上的规定避入内地。
4月3o号暖春的阳光准时光临奎斯杰里茵小镇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从附近赶来的野狗堂而皇之地走街过巷不断疯长的爬墙类植物在失去园丁的维护之后已经蔓延至阴凉湿润的水井里。
两名近卫军士兵在向井水投放毒药毒药是最便宜的那种普通的药店都能买得到。年纪轻些的战士一直在向老战士抱怨他说老战士总是搞错药量。老战士对新兵的说法嗤之以鼻他说即使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但让敌人多吃一些苦头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争论继续下去从镇里的一口水井到下一口水井。
最后新兵和老战士一块儿坐在镇心教堂的台阶上年轻的战士为老战士卷了一支纸烟。然后对老战士说。“父亲为什么是我们?”
战士地父亲竟然就是这名老战士他拍了拍儿子地头盔“小家伙我也不知道!你只能抱怨咱们的男爵大人运气太差了!”
教堂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战士他们都听到老兵的话“是啊!咱们军有十几位团长抓闹靠的就是运气男爵大人真是倒霉透了!连带咱们也……”
“你们应该感到荣幸!“近卫军中校蒂凡塞男爵走出了教堂。他看到自己的战士们懒懒散散地呆在原地不过有些出奇以治军严明着称整个集团军的蒂凡塞中校并没有指责这些战士的无礼因为战士们说的没错他在抓阉时抽到了这个死亡任务战士们应该抱怨。蒂凡塞中校刚刚完成了一封家信是写给妻子的。他在信中说“即便我地骑兵田面对的是百倍于己的敌人。但我仍要完成泰坦战士建筑在传统和荣誉基础上的光辉使命。”
相信大家都有些好奇。这项建筑在传统和荣誉基础上的光辉使命到底是什么?
《泰坦卫国战争史》第一页、第二行上写到。“在我们的带国遭遇入侵的威胁时最坚定、最顽强的战士会在敌人跨越边境时动凶猛地反击!也许……这只是一场象征性地抵抗因为我们地祖国为近卫军提供了广阔的战略纵深但我们在国门前的抗击是必须的这验证了我们的民族决心和抵御外辱的精神!也是千千万万地泰坦战士投入保家卫国这一伟大历史使命的依据!”
蒂凡塞中校想了想他还是记不起上一次完成这项使命的那个人。据他的部下说。上一次是一位将军在多瑙卡丹平原。不过那位将军就很走运他有一个步兵师并且击溃了对方的一个骑兵军!
近卫军中校望了望小镇的西方历史将打响卫国战争第一战的人选换成是他可他只有一个二流的骑兵团。所以……真正该抱怨的人走他才对。
教历8oo年4月3o日正午近卫军第十三军区第三军第二师第一团的骑士们刚刚用过午餐尽管厨师班的菜色很丰盛可大部分的士兵都吃得食不知味他们捧着生命中的最后一餐在衔道和屋檐下面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着彼此的过往。有的战士在说家里的稻谷、有的战士在形容早年的初恋情人有的在检查身上战具、有的在对着天空和莫名其妙的角落呆。
临近1点小镇教堂尖塔上的哨兵终于敲响警钟十三军区三二一团的司号手立刻吹响集合号。蒂凡塞中校从冥想中惊醒他推开身前囊后的战士第一个冲向教堂的尖塔。
哨兵在人群中找到了指挥官的嘉影这名有些年轻的老兵望了望西方的地平线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指挥官“65个千人方阵!”哨兵的手语忠实地表述着他所看到的一切。
“65个千人阵?”蒂凡塞中校和周围的战士面面相觑他们的幻想和一切希冀都已破灭。
“集合队伍准备出击!”蒂凡塞戴上了自己的头盔。
在奎斯杰里茵的教堂前三二一团贪员集合这是1o14名近卫军战士他们来自祖国各地。战士们的指挥官、洌霉的蒂凡塞男爵为自己换上了一套军礼服他竟将铠甲丢到一边。这位男爵滞领心4近卫军战士进行了最后一次祷告然后他跃上自己的战马率先冲出小镇。
近卫军战士在烟尘的雾蔼中高前进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阵型长长的骑枪在上下颠动就像移动的海浪或是跳跃着的森林。最后三二一团停下来了他们停在国境线削近他们的指挥宫在象征帝国疆土的界牌旁边勒住马他轻轻掉转马头然后他便看到一个令人毕生难忘的场景。
侵略者的队列仿若无穷无尽这此打着各色军旗的异国士兵从远处的高地倾泄而下很快便在泰坦战士渺小的冲击阵型之前积聚成一片刀枪铠甲构建的钢铁丛林。
泰坦战士神情肃穆。他们一直在抱怨。可直到此时他们才豁然现原来彼此在内心深处早已接受了这项建筑在传统和荣誉基础上地伟大使命。
侵略者地阵营斧出一队将校他们弛向泰坦帝国的国境线。
在三二一团团长面前侵略者停了下来一位上将军衔的老人向年纪轻轻的蒂凡塞中校不卑不亢地敬过军礼。
“我是法兰王**前敌总指挥……”
“法兰在南边您迷路了吗?”蒂凡塞打断了这位老将军的话泰坦战士立刻对团长的抢白抱以大声的哄笑。
庞蒂埃·贡瓦日将军咽了口吐沫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中校难道泰坦近卫军没有教晓他分辨军衔?老庞蒂埃决定抬出一位足以震慑对方的大人物。
“这位……”法兰将军向隽边一位“花枝招展”地将领。“这位是荷茵兰国王……”
“哈哈哈哈!”蒂凡寒突然笑了起来他转向身旁的掌旗手“喂!这家伙更离谱荷茵兰在海边……”
泰坦战士的阵营爆出更剧烈的嘲笑声。
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陛下挥了挥他的金丝马鞭他并不愿与泰坦人打交道他认为泰坦人都像他那爱唠叨的妻子一样不可理喻。
望着绝尘而去的敌人蒂凡塞收起了一切轻视的神情在这时。
侵略者庞大地前锋阵营已经排出一列三座方阵组成地骑兵阵营。蒂凡塞转向他地战士们。作为指挥官。他总要对这群可爱的士兵说点什么可是……在这种时候……”要说些什么呢?
《泰坦卫国战争史》第一页最末一行“奎斯杰里茵先行者之战”的指挥官对他的1o14名战士说“近卫军的士兵们注意了!我不是命令你们去抵抗!也不是命令你们去进坟!而是命令你们去死!”
蒂凡塞·塞阿利男爵是这样说的他和他地1o14名战士也是这样做的!当后来的人们偶尔翻开卫国战争史的宏伟篇章时他们总会被这位中校的言行深深打动。泰坦子民都相信。在这部宏伟篇章的第二页、第三页、直至他的最末页所有这一切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祖国母亲给予的信念慷慨赴死!除此之外再没别的。
奎斯杰里茵郊外的战场上遍布尸骸侵略者避开了这处死地望不到边的队列在战场外围6续通过泰坦人的国境线。战场中心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一名浑囊浴血的小战士怀抱着一具染满血水的尸体那应是他的父亲。
侵略者没有理会这名侥幸存活下来的敌人他们只对哭声传来的方向投去冷漠的一瞥。
入侵者的统帅将近卫军第十三军区三二一团的军旗丢在小战士的身上这位荷茵兰国王还为小战士准备了一匹快马。
“回去吧小家伙!告诉你的师长、告诉你的军长、告诉你的军区司令你的战友用英勇的牺牲完成了战斗使命!”
“你是谁?”小战士抹了一把浑浊的泪水。
“卢塞七世荷茵兰国王!”
小战士站了起来“我是克利斯泰坦近卫军下士!”
“我记住了!”卢塞七世点了点头他避开了这名低级士兵的视线然后便带着他的卫队离开了遍布尸骸的战场。
克利斯下士收起了三二一团的军旗他已经把敌人的面目深深地刻印在脑海里。他坚定地相信与敌人再次相遇的日期并不遥远。
君士坦布尔给泰坦人的感觉就是遥远。从帝国都出在走过高山、平原、丘陵和峡谷之后还要穿越波澜壮阔的海峡。而且……这一走就是一个半月!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4月3o日傍晚才见到来自都林军部的通讯官这名通讯官带来两封信一封是鲁宾元帅写给帝国亲王的私人信件另外一村是帝**部向所有在职军官派的战时动员令。
奥斯卡先拣取了鲁宾元帅的私人信件就像他预想中的那样鲁宾元帅与阿兰元帅达成共识。最后地战场预定为南起瓦伦北至杰布灵地传统防线。
鲁宾元帅还说。帝国储君的状况并不算理想阿莱尼斯的身体非常糟糕都林人都在担心公主殿下要在轮椅上度过余下的岁月。
在奥斯卡蹙紧眉头的时候他的波西斯妻子缠了上来阿赫拉伊娜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裙她将一双大腿盘住丈夫的脊背又将丈夫的头埋入自己地双峰。
“现在不行……”奥斯卡呻吟了一声可他还是将信件甩到一边。
“为什么不行?”阿赫拉伊娜用身上所有的柔软挑拨着男人的神经。
奥斯卡轻轻推开急切的妻子他知道妻子的把戏。这位波西斯公主只是想尽快受孕然后摆脱他的身影。
年轻的泰坦亲王、近卫军元帅将自己的军衣披在妻子身上他从堆满软枕和地毯地卧榻上站了起来。透过舷窗大海将腥甜地海风送进室内火烛在风中摆荡暖炉中地熏香渐渐飘散这一切都令奥斯卡的心神为之一清。
妻子的薄纱也被海风掀起一角奥斯卡就看到女人的**。他得承认。妻子的**美得异乎寻常。多少个日夜令他爱不释手。把玩不放。可现在他的认知中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地念头他突然对此时此刻的一切产生一种怀疑他并不清楚君士坦布尔的灯火和异族领地生的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命运的迹象逐渐模糊当他出离船舱走上甲板的时候。落日的灰烬点燃了大海他对人生终点的认识就更加混沌就像摩加迫沙王公送给他的这艘大帆船不知何时会靠岸。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为自己的大帆船取了一个很动听的名字“龙鳞勇士”这与他的悬份完金契合当他在婚礼匕展示那把传说中的神兵时天敌的族群最终放弃了敌视和怀疑他们认为万能的宇宙真神既然将奥斯曼哈里大帝的荣耀交给安鲁那么其中的寓意便非常明显。
龙鳞勇士号悬挂着巨大的风帆它停靠在接遽海峡长城的山壁下面。这艘大船是新近下水的它的龙骨在几年前就已完成只不过摩加迫沙王公的匠人为了船上的装饰工作又忙活了五年。
船上的水手是清一色的波西斯人除此之外还有一队奥斯曼武士。武士的领是那位少言寡语的黑带刀手奥斯卡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曾与对方交谈过几次他对这位黑带武士的作为非常不理解但武士解释说他守护的不是安鲁的家长而是奥斯曼哈里大帝的荣耀和真神赐予的信物。
奥斯卡就将逆龙鳞递到武士面前“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把它带在身上吧!”
黑带武士立刻跪了下来他没有接过传说中的神兵只是不断诵经。奥斯卡便耸了耸肩“真是个嘴硬的家伙!“然后他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嘴硬”的黑带武士只不过他的贴身随从在保尔和黑魔的基础上又多了一个沉默的家伙这件事……姑且不算太坏。
重新归入熟悉的生活领域这对泰坦亲王的车夫来说是一种心灵上的解放。奥斯卡承认他的导师在君士坦布尔就像变了一个人!渥萨卡·穆罕默德是谁?这个问题令许多不明就里的摩加迪沙贵族不停地追问。
最后大王公在车夫口中确认渥萨卡·穆罕默德是曾经强盛一时的黎鲁特真主党派的黑带武士是那位主宰帝国东线战场命运的最高指挥官。不边……这些都是好多年前的旧闻渥萨卡败给了东方王朝的边防军之后又卷入宫廷内乱他被当权者抛弃而黎鲁特真主教派的辉煌也随着武装力量的瓦解成为一段历史灰尘。
“真神原谅我!记得……是我将您送出国门!”摩加迫沙大王公在提起这件事时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童。
渥萨卡看了看大王公断去一截的小指“是那时留下的吗?”
“是的!在得到您遇难的消息之后!”大王公点了点头。
“那么您已经获得我的谅解!”渥萨卡握住对方地手。并用象征永时友好地传统礼节亲吻了对方的鼻梁。
摩加迫沙大王公兴奋地搓了搓手。“安鲁打算重建我的主力骑兵军!”
渥萨卡穆军默德就笑了起来“您可别指望我当初我可败得一文不剩!”
摩加迫沙大王公连连摇头“您是败给东方人真神在上!如果对手是东方人那么结果自然另当别论!”
渥萨卡也摇头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件事。“安鲁怎么会允许你的部族重建主力骑兵军?”
摩加迪沙大王公这才露出悲愤的神色。“那是因为……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要用我在黑海沿岸所有的城堡和海上船舰做交换。”
“你把海军交给安鲁……然后安鲁就为你保留6上武装力量?”
摩加迫沙大王公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安鲁就能用最短的时间融入一支成形的海军接下来他们就能在实际上控制整个黑海地区。”
渥萨卡并不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这项协议还算公平。
摩加迫沙大王公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了海军在奥斯曼波西斯帝国地历史上成形最晚不过直到今日仍被习惯骑马的王公阶层所鄙视。但摩加迫沙王公却不那样认为他的领土囊括最具战略意义的东西方交界水域没人比他更清楚一支强大的海军能为这一地区带来怎样的变化。
不过……在征服者的面前他已经失去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没有6上力量保护地海军形同虚设!再说……他连王宫和最宝贵地女儿都已交给征服者地统帅更何况是几艘船!
“是五百七十九艘大小船舰!”费戈安鲁底波第像奸诈的意利亚商人那样眯缝着眼睛。他的部属无奈地打量着兴奋莫名的统帅。他们都对刚刚完成的这项交易有些抵触。用完全不熟悉的海军换取对方地主力骑兵军。这根本就是冒险。
“我们可以从水手这一行慢慢学起!在这一点上波西斯人是我们的老师!这是我保留那些船员的根本原因!”费戈仍然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您要用海军做什么?”终于一位水仙军宫忍不住了。
费戈轻蔑地瞪了过去“用海军做什么?我们可以用海军运载骑兵到达那些6地上难以靠近的地方。”水仙骑士的绞帅用一双大手按住了波西斯湾地图上的那片蓝色水域距离圣城巴格达西亚只有两百多公里。
“我们的骑士不习惯海船!”
费戈冷冷地哼了一声。“所以我要他们都到船上生活一段时间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适应?”
军人们不再说话了。海……这对身处大6内地的水仙人来说确实比较遥远可征服者的步伐却将他们带到这片水天相接的地域如果他们熟悉历史这些囊负重任的军人就会现历史的潮流不并会轻易生转折它总是在无形中生展而这种生展却又蕴涵一成不变的规则和介乎偶然与必然之间的历史渊源。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龙鳞勇士号在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才抵达海岸上的码头船长并没选择气势恢弘的王室口岸而是就近选择了一处民用渡口。“龙鳞勇士”的巨大身影将灯火通明的码头完金遮掩起来停靠在码头上的小帆船和各种滑艇都已避到附近的水域一些身份低贱的市民还自动燃起船上的灯火为“龙鳞勇士”照亮航线。
奥斯卡在甲板上告别了他的波西斯妻子不过只是暂时的他在晚些时候还要回到船上过夜。年轻的泰坦亲王在奥斯曼神庙武士的层层护卫下登临口岸在他上马之后附近的水手和码头上的人群便跪了下来直到猛虎水仙旗下的队伍离开码头之后才恢复常态。
夜幕下伊斯坦丁堡具有浪漫、舒缓等等用以形容柔和的气质这座干年古城经历过的风雨都在班驳的石壁和高大的古迹残骸上得到最充分的印证。这里的住民是远从东方迁徙而来地波西斯奥斯曼人。
应该说……这个民族具有漏*点四射地艺术和强者为尊的适应意识。
水仙骑士的降临并没为城市生活带来沮丧、颓废的感**彩。这里的市民仍像数百年来那样祈祷仍在若无其事的生息繁衍。
灯火为晚间的夜市带来光明烤肉和熏鱼的香味似乎溶入了整个城市的血脉。真神给这座罗曼人地城市送去清真寺和一切预示征服的印痕圣索菲亚大教堂中的彩色天窗就是明证不过再次出入城市的光明神仆并未过多地关注异教徒占据的信仰中心这些远从罗曼教廷赶到安纳托利亚的神职人员在乎的是这片土地的未来。
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他地随行人员抵达拜占庭最后地国家宫时他地哥哥并没像往常那样的出门迎接他他是在一间金碧辉煌的波西斯浴室找到了费戈。
费戈将身体藏在蒸气里只将脑袋露出水面。他哼着古老的水仙歌谣当他看到小弟弟的时候便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漂浮在水面上地锅盘里。
“蜜月结束了?”
奥斯卡轻笑了一声一群波西斯侍女正在为他解脱衣物有个冒失的小姑娘碰到了他的痒痒肉。
“我以为你不会上岸了呢?”费戈安鲁底波第惬意地喘息着浴室内的蒸气和侍女的按摩令他彻底放松下来。
奥斯卡步入水池水温令他皱起眉头蒸气很快就把他变成一只煮熟的大对虾红通通的。看上去极为诱人。
“来!让我看看你!”费戈招呼着弟弟。不过他并没注视奥斯卡的面孔。而是扳过他的后背。
“哦啦哦啦!”老二学着弟弟的口气呼喊起来他点了点弟弟背上的“爪痕”“看来你的婚姻生活非常美满!”
奥斯卡笑着拍开哥哥的手臂“别那么无聊好不好?”
费戈也笑了他对弟弟低声说“你的新妻子怎么样?”
奥斯卡神秘一笑。“如果从波西斯女人的角度衡量我的妻子那么……她是极品!”
“哈哈哈哈哈……”静戈恶形恶状地大笑出声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就被落寂取代了。“你要离开我们了吗?”
奥斯卡想了想他就说“保家卫国是一名军人的责任。近卫军军宫要行动起来勇敢地担负起历史和伟大的祖国贼予军人的使命在敌人的尸山血海上建立新的抗勋。”
最后奥斯卡冲哥哥摊开手“军部的作战动员令就是这么说的。”
费戈耸了耸肩他对近卫军那一套说辞一点都不感兴趣。“考虑好了吗?怎么安置萨沙和你的那位妻子?”
奥斯卡叹息了一声“国人会用看待怪物的眼光盯着阿赫拉伊娜我不会带她回泰坦。至于萨沙……我还没想好呢!”
“你去问问萨沙不就得了吗?”费戈没好气地打量着小弟弟“不是我说你你在对待女人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优柔寡断。”
“是吗?”奥斯卡从浴池中坐了起来“有那么糟糕?”
费戈点点头“是的!糟糕透了!”
奥斯卡只得苦笑“我不放心可怎么说呢““我怕萨沙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的天!她的心理年龄竟然水远停留在我刚刚认识她的时候!”
费戈抓住弟弟的手臂“不管怎么说萨沙已经是你的妻子不管你面对怎样的情况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这是你的责任也是家族赋予你的使命!”
“我知道……”奥斯卡不断点头但他突然出神地盯着水面水面上浮现出阿莱尼斯的面孔。
“我决定了……”安鲁的家长突然撇开头他那位即将成为女皇的妻子立刻在水面上消失无踪。
“决定什么?”费戈担心地打量着小弟弟。
“我决定……与教庭摊牌!而且必须是尽快!”
“为什么?这得慢慢来我们商量好了的!”费戈也坐了起来事情说到这里就必须认真对待了。
奥斯卡挥退了浴室中地侍女。他专注地思考着整件事地可行性。
最后他终于把前后的思路金部理顺好了。
“费戈我们都应该看到!安纳托利亚大平原上的一系列胜利虽然出于骑士们的忘我作战可你仔细想想有多少人向骑士团捐款捐物有多少西方志愿者加入我们的队伍从799年动东征的时候开始计算向家族宣誓效忠的骑士已由最初的四十余万上开为今世今日的五十六万!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今日地局面?”
费戈仔细想了想他不得不承认……“是教廷动了整个神教世界!”
“没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教廷为东征投入了大量的物力和财力!而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也不是傻瓜。他不会白白为我们送来这些战争资源和强势的宣传鼓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费戈眯起了眼睛他知道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不是傻瓜所以才将最后的读判拖延至今。
奥斯卡指了指西方“那里……西方王国联盟正在动针对泰坦的巨大攻势而都林的皇储始终得不到教廷的回应。”
“你是说……是教廷促成这一切?”费戈瞪大眼睛。
奥斯卡点了点头“不管教廷在为西方王国联盟担任什么样地角色他在孤立莫瑞塞特皇室却是事实他在对我地妻子施加压力!”
“这与咱们有什么关系?”费戈嗤之以鼻地别开头。他可管不了都林地事情。
奥斯卡望向浴室的天花板。那里有精美的雕塑和镶嵌金饰的瓷砖。
“我相信……我们若不与教廷达成令拉德里耶六世满意的协议。他就会将泰坦新皇的加冕典礼无限期地拖延下去就像我们对他做的一样。”奥斯卡收回目光他再次转向哥哥。
“可现在的关锭问题就是阿莱尼斯只有获得神明授予的冠冕她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泰坦皇帝而在这之前。西方王国联盟确实具有对她的身份进行挑战和质疑的权利毕竟他们拥有两位曾经的泰坦公主。这两位公主的丈夫仍在泰坦皇室的选择范围之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费戈已经了然“你要把阿莱尼斯的皇冠变成协议的条件。”
“是的!”奥斯卡点了点头“只要阿菜尼斯登上皇位再加上军事上的胜利……”
“等等!等等!”费戈即时叫停他不想知道都林会生什么事情他只想知道家族与教廷协议会捋他的安纳托利亚变成什么样。
“说说你能做出的让步吧!我要知道那是不是还在我的容忍限度之内。”
奥斯卡挠了挠头“我想……我会对教廷的使者斑……我与那位波西斯公主的继承人会在安纳托利亚重现古拜占庭的荣光!”
“你开什么玩笑?”费戈大声叫喊起来他拧住小弟弟的面孔。
“我的小奥斯卡看看我们四周!现世的安纳托利亚是波西斯奥斯曼人的领土是他们的真神在统治这片大地我们不能强行栽种光明神的信仰更不能强迫那些异教徒离开这个地方那对处身于此的安鲁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奥斯卡突然笑了起来“我的哥哥你别紧张!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那你拿这种事是跟教廷开玩笑吗?”
奥斯卡耸了耸肩“反正在与教廷的协议e签字的人走你我可不会承认!”
“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揽住哥哥的肩膀“欺骗、讹诈、出而反尔总之随便教廷怎么诋毁我都行!我现在只想让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将那顶神明赐福的皇冠戴在我的妻子阿莱尼斯的头顶。”
“哦不……”费戈安鲁底波第揉着额头“这样一来……”当到教廷现事实真相的时候他所代表的一切就会成为你的敌人!”
奥斯卡耸了耸肩。“管他呢!我那位波西斯妻子地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协议中地继承人还是没谱的事情。”
费戈不信任地瞪着弟弟“我看事情可没你说得那么乐观!听说这此日子你很少离开卧室你的妻子可是卯足了劲儿……”
奥斯卡又挠了挠头说到这里他也有些担心妻子在做*爱时的疯狂可不是装出来的她将急切和期盼全都用古老的波西斯**药剂涂在身体最敏感的位置上。
“是不是……我得早点回都林?”奥斯卡向哥哥征询意见。
“我看也是……”费戈最后将浴巾蒙在弟弟头上。
夜晚最后的喧嚣在圆月登临天顶的时候才陷入最终地平寂穹苍闪烁着耀眼的星辰人们崇信的神明操纵着流星。流星带着祝福和失落一闪而过似乎没人能抓住那一瞬间的壮观。
都林的夜阴森恐怖许多学者的文人都曾讨论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这座伟大的都市在褪尽白昼的铅华之后只剩下狰狞地阴影?
都林城地街巷少有街灯街灯中地蜡烛和煤油常被游手好闲的小偷光顾。黑暗中的路面呈现出光滑的石扳石板反射着依稀的月光这种微弱的光亮在城市中心随处可见包括古老地教堂、辉煌的宫殿、和狭窄萧条的贫民陋巷。
战争给古老的泰坦滞来了什么?帝国的南方呀从暴乱的泥沼中挣扎而出。看看那里的解释就会知晓这个答案!可富裕殷实的都贵族却没经历过那种苦难!再确切一点说。他们已有两百多年都未真正见识动荡的战乱。他们自诩为真正的贵族。而真正的贵族会在环境幽雅的办公室里讨论帝国的政务要用精心梳理过的羽毛笔刻画帝国的模样。可当这一切都成为宫僚主义的习惯时英雄塔的战斗警讯带来的不是同仇敌忾的大气魄而是胆颤心惊凄惶恐惧的人心震颤。
“敌人打到哪里了?”
“他们抢劫了许多城市吗?”
“近卫军要退到什么时候?”
“帝国的最高执政在干嘛?还在养病吗?”
大部分的时间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听到的都是这种疑问他在皇室宫廷长官的竞选中落马。又被年纪轻轻的阿莱妮斯公主解除了机要秘书的职务所以说现在的古里安伯爵处于人生中最郁闷的时节。
内阁总协调官?菲力普笑了一声这个职务听上去好听但与他之前的职权比起来这个内阁总协调官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而这个小角色的脚本只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听听内阁成员的抱怨;二是向皇室转达这些一文不值的唠叨。看得出这绝对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这种变迁令菲力普开始怀疑如果当初不对奥斯涅亲王那么热心现在的他会不会遇到另一番境况。
“殿下!大人们都到齐了!”菲力普向轮椅上的帝国皇储深深鞠躬他换来的只是阿莱尼斯公主用鼻子出的一声哼音。
菲力普识趣地退出宫殿。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稍好一点的可怜虫很多比他更倒霉的人在阿莱尼斯皇储殿下的宫廷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朝廷的变化日新月异得势的人高谈阔论失势的人夹着尾巴扮可怜!而且事情永远都是这样。
从前的皇帝机要秘书低低地啐了一口他看得很明白不需要再为这种事费神。
宫廷侍卫总长巴西利肯尼尼上校将帝国储君推入汉密尔顿宫的议事大厅大厅中的阁员以及政府各部长宫都聚在各自的小圈子里他们在见到宫门开启的时候遍立刻围拢上去用虚伪的关注和假意的逢迎取悦他们的新主人。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仍是那副刚刚“还魂”的嘴脸她的面孔只有唇膏和眼影在散光彩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虚无的昏暗。
“鲁宾元帅为大家介绍一下吧!”带国储君稍稍转头她向军人的阵营望了过去。
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师从闪耀成一片光滞的军衔章间脱身而出他用最标准的军姿向帝国的最高执政者致敬。
“殿下战况其实很简单南北方向至今仍未现敌人的踪影我们可以确定反坦联盟还是打算进攻传统防线。”
阿莱尼斯垂下头父亲的皇冠就被她接在手里一天不能加冕她就必须多看一天真想知道自己戴上皇冠会是怎样一副模样虽然地在私底下完全可以照照镜子可地就是不敢那样尝试她怕会给宫殿里的有心人落下口实更怕这顶皇冠并不适合她的身形。
“防线怎样?”憔悴的储君收回投在皇冠上的视线。
鲁宾元师微微弓身对待这个问题他只能用只有公主一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仍在由后方军区追加防御兵员我们打算等到物资……”
“得了吧!”一位耳朵尖尖的大臣突然打断近卫军总参谋长的低语“前线在撤退后方在调兵我们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将来犯的敌人赶出国门!”
“是啊是啊!”又一名大臣尖利地叫了起来“奎斯杰里茵在今天中午已经打响先行者之战!难道近卫军只能投入一个团?”
都贵族的口水立刻变成喧嚣的浪潮这此脑满肠肥的大人纷纷指向沉默的军人他们不断地诘问不断地指贵就像这些军人欠了他们几个金泰一样。
“都闭嘴!”阿莱尼斯猛然爆的怒吼在整座宫殿中回荡。她用讥讽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大臣。
“你们总是在问这个帝国在做什么?可我却想问一声你们为这个帝国做什么了?”
大臣们停止了争论似乎……他们为这个帝国所做的一切只能概括为不断地制造口水。
阿莱尼斯垠难地移动轮椅“没有言权的人都给我滚到左边!”
号穿各种花式宫廷礼服的都贵族灰溜溜地涌向帝国最高执政的左手边而面相严肃军容整齐的近卫军将校则在原地立正。
阿莱尼斯面向她的军人“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担心后方军区输送的兵员和物资跟不上战事进度:你们担心敌人会向战场追加更多的军团;你们还在担心年轻的小公主能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她能不能顺利登上皇位继续这个王朝的统治!”
公主的目光在军人中来回扫视着她突然支起双臀并用冷厉至极的眼光逼视她的将士。
“今天……我想告诉你们!不管敌人的兵势多么强横我仍对你们和身边的一切充满信心!”
阿莱尼斯的额头布满汗珠但地仍在努力她努力撑起全身的重量努力撑起酸麻沉重的双腿。
最后在人群的惊呼声中泰坦帝国年轻的皇储殿下站起来了!
地在颤抖她在摇曳可是帝国的军人已经拔出配剑向这位新的主宰者山呼万岁!
汉密尔顿宫殿在声声万岁中轻微抖颤!菲力普古里安伯爵正在用冷淡的眼光打量生在这儿的一切在他看来……或者说他不得不承认!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确实已经具备登基加冕的一切条件尤其是她那大无畏的气魄和绝强的自信凝结而成的霸者权勋。
第五章
教历8oo年四五月间这大概是第一次泰坦卫国战争的头一年也是最初的、最难熬的一段时期。驻守在这个大帝国西部疆土上的近卫军只是不停地撤退他们撤离城市、撤离村镇、撤离堡垒将一片黑暗留给侵略者和坚强地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泰坦子民。
8oo年人们都说这是战争的头一年这是因为谁都不知道战争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在夜间的一片黑暗中侵略者的铁蹄和闪亮的刀枪会令见证这一切的人产生一种病态的审美快感。黑暗和即将到来的奴役令泰坦人感到一种新的颤动这是民族自尊心和民族自豪感在危机来临时才会产生的动摇。这时人们会说军人跑了把壮丽的祖国山河交给了西方来的下等人!
西方来的“下等人”在半个月的时间内突入泰坦西疆二百多公里。
他们燃起的灯火遍布整个占领区令路过的泰坦人望而生畏。
在一些民众聚居的市镇不愿屈服的神圣子民用彻夜的黑暗迎接侵略者。黑暗把一排排房屋变成了小村舍把千篇一律的大街变成细心人要手持火把走路的乡间小道有时在这样的情况下最沉闷的街道也俨如一溜憧憧鬼影。
这时候只有来往穿梭的军队邮差提着一盏灯笼像塔楼一样引人注目。邮差怀揣这支或是那支部队的信件在泰坦的国土上飞奔。
他的马度很快夜风撕裂灯火。让这名孤单地骑士像寻觅天堂的魂魄一般上下飘动。邮差披着星光好像他是黑夜这片无助的区域中唯一地生还者。
我们可以在汉密尔顿宫的地图壁画上看到由帝国西方去往内地地国道并不多。确切一点说连那些连接市镇和乡村的小路都不算的话国道只有三条。一条由近卫军第十三军区的边境兵站开始。经过萨维西省全境在府路德维林转向西南方的都特区;另外一条在西方集团军群驻守地防线最南端经过罗芬纳尔省沿着佐兰加沙湿地的边缘转向东北方向的多摩尔省最后经由多摩尔加方向进入都区。
最后。谢天谢地!西方反坦联盟军的主力部队选择了这条吃力不讨好的道路。他们在突破萨维西省的边境防线之后继续向东北行军在五月上旬占据修内尔城。修内尔是一座修道院盛行的宗教城市同时它也是最后一条西部国道的起点。在这条国道的中段坐落着坚固的杰布灵要塞不过要抵达这座要塞地话还要穿越肖伯河上的一个渡口。
“但是……不要小看这个渡口!”反坦联盟军中的一位高阶将校言了“泰坦人在渡口附近地河谷地区还有周围的高地上建造了五座陵堡!”
“梵蒂你担心了?”卢塞七世国王睁开惺忪的睡眼他面戴微笑并用一种促狭的眼光打量着他地武装部队最高司令官。
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是个地道的荷茵兰人留着荷茵兰贵族惯常拥有的一脸浓密的黄胡子。不过拉梵蒂元帅的面色可是一点都不乐观。
他那精心保养的面容上带着焦虑的神情。
“我的陛下!如果我们只有8o几个师三十余万人我想我们还是适可而止!”
卢塞七世耸了耸肩。“那么请您告诉我什么才是适可而止?到哪里才算适可而止?”
荷茵兰元帅哑口不语他的国王说得没错!真正的适可而止是在谈判桌上才会生的事情反坦联盟既然已经攻入泰坦的国土。那么除了与坚强倔强的泰坦人分出胜负估计再没其他的办法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胜负还是未知数!
不过……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是西方王国中倍受瞩目的军事家他的着作一直被各**事学院引为教材所以!在这位元帅看来胜负还是未知数这种说法充其量只是一种委婉的官方词令如果让他说实话或是做点实事他会告诉他的国王在仍未遭遇泰坦人的反攻集群之前赶快回家。
但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真正参与战争的军人能够左右得了的。拉梵蒂并没对他的国王说实话他也选择了一种委婉的词令就像刚刚!他对他的国王说泰坦近卫军在渡口附近建造了五座陵堡。言外之意就是——联盟军没把握攻占这些重要的军事据点。
“所以……我们只能将中央集群散开围绕渡口建立五个突出部!”来自法兰王**的庞蒂埃贡瓦日上将向荷茵兰国王摊开了肖伯河极其附近地区的战术地图。
“那样的话……我们的兵力会不会太过分散?”
拉梵蒂望了望黑眼睛的法兰将军又望了望他的国王最后他只得苦恼地叹息了一声。
“我的陛下就目前的情况看……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卢塞七世点了点头他冲着联盟军的两位最高指挥官摊开手。“先生们虽然泰坦人经营西部防线已经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但在我看来他们的防线还是存在这样或那样的漏洞!比方说这个连通杰布灵要塞的渡口。若是我的话我会将杰布灵要塞建在渡口上而不是深入肖伯河谷的中下游地区那样会给来犯的敌人展开兵力的战略空间对泰坦一点好处都没有!”
拉梵蒂点了点头但他在心里却摇了摇头。他的国王并不是一位军事家他的国王习惯用自以为是或一种自恋的眼光看待问题。就拿连通杰布灵要塞的这个渡口来说如果拉梵蒂猜得没错那么渡口和杰布灵要塞之间留空的这段战略空间应是泰坦人布置的一个巨大地陷阱!再确切一点那里是一个经营了四百年、完善了四百年的战略陷阱。
渡口极其附近地区的五座陵堡垒是这个陷阱用以吸引敌人、牵制敌人地诱饵在敌人啃食状似味美多汁的诱饵时。位列战阵后方地泰坦近卫军会向杰布灵要塞前线追加数以万计的援兵。一旦敌人突破肖伯河那么要塞与渡口之间的大平原就是最理想的决战场所到时候……在渡口周边地区磨损了意志消亡了一部分有生力量的联军主
力根本没办法抵挡泰坦人地反攻集群。如果决战失利……很难想象深入肖伯河中下游地区的联盟军还能不能回到渡口。那时的河流将是无数异国士兵的葬身之地。
拉梵蒂想了想作为一位元帅。他有必要提醒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可这位主宰者偏偏是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拉梵蒂状似聚精会神地打量着一旁滔滔不绝的庞蒂埃贡瓦日上将他知道这家伙也是一个聪明人可聪明的军人不该遇上长就一脸倒霉相的君主为什么自己不是威典国王的部下?荷茵兰元帅竟然这样想。如果他的主宰者是里约里耶姆一世陛下那么日子一定过得比现在舒坦多了。
“邮差到了!”一名通讯官在门口出呼叫室内地军人立刻仰起昏昏欲睡的额头。
联盟军前敌总指挥庞蒂埃上将接过了信使递上来的军报他将红色地信封向荷茵兰国王示意了一下卢塞七世谦让地摆了摆手。庞蒂埃上将便自行拆开信封、取出信件。
——————————————————————————————
“呵呵!我们的前锋已经看到渡口地区的灯火!”法兰将军向坐满一室的军人微笑起来。
似乎……在场地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荷茵兰元帅却皱紧了眉头。
“有这么快吗?”
“这没什么不好!”卢塞七世欣喜地接过军报“我们的军人等不及了!我很高兴看到这一切!”
拉梵蒂元帅未置一词在他看来一片大好的前锋进军形势有一多半都是泰坦人的功劳。这封军报只能说明……等不及的人应是泰坦近卫军!
这是8oo年5月17日深夜生的事情。修内尔城只有侵略者才会在半夜上街游荡。这座城市位于敌战区的地理中心四方的老百姓即使在这样的夜晚也能看到圣鲁依斯修道院塔楼上的灯火。
圣鲁依斯修道院的火光!说实话。圣鲁依斯修道院原本是没有光火的这是敌人为了拱卫漆黑的城市设立的军事设施。来自西方的下等人在修道院的尖顶塔楼上树立了三块明晃晃的铜板又在楼内燃起篝火。
利用铜板折光照明。昏黄的火光只能照亮城市的一部分人们在最初见到这一切的时候颇有些大惊小怪因为虔诚的泰坦信徒误以为瞧见了神通广大的空中魔王光亮凭借黑暗的羽翼。随着长长光柱的末梢在繁星之间行进。
气派非凡的圣鲁依斯修道院被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立为战场指挥部这里集中着侵略者的各部长官。当塔楼上的卫兵调转黄铜折板照亮修道院大门的时候一队骑士策马而出他们冲入漆黑的城市沿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国道奔向前线。
相信再过不久反坦联盟指挥部的作战命令就会送达前线那个时候三十万人的主力集群就会在长达二十多公里的河谷锋线地区形成五个突出部。而接下来泰坦人守卫渡口的五座堡垒就会相继遭殃。
“也许……我们的堡垒会在敌人的进攻中毁于一旦!”泰坦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面色不郁地打量着坐在位上的银狐阿兰。
近卫军统帅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只说了半句话的老朋友他就知道鲁宾不会将事情挑明。
按照银狐的思路鲁宾大概会说为了完成歼灭敌人的战争部署牺牲四五座经营多年的坚固堡垒完全得不偿失。但……鲁宾斯普亚留斯就是这样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同样单纯仅就这次卫国战争来说光从军事角度进行考量是远远不够的。在阿兰看来泰坦的立场不应是驱敌于国门之外而应是令侵略者有来无回!所以……基于这个方针他打算牺牲布塞巴克渡口周边的五座军事据点。
同时还包括驻守在那里的四万名近卫军官兵。
面对总参谋长地提问偌大的作战室陷入令人难堪的寂静。这座决定帝国命运地圆顶屋宇燃着灯火军事地图和各种文件散落在四处散落。似乎作战部的参谋仍未打算进行整理。
“那是帝国第十二军区全部地守备力量!”鲁宾元帅加重了语气“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已经没有留空的机动部队。他按照军部的指示将所有兵员全部集中到布塞巴克渡口极其附近地区如果他们遭遇围攻我相信第十二军区没有几个人能安然撤到对岸。”
“谁说他们要撤到对岸?”冯休依特阿兰元帅冷冷地笑了一声“他们会战至最后一人。”
作战室又陷入寂静似乎只能听到泰坦军人的喘息。按照近卫军统帅的说法。布塞巴克渡口极其附近地区将是第十二军区四万名军兵地埋骨之地恐怕没人能接受这种言辞因为它涉及到无数人的生命。
“抱歉阿兰!我不会在作战书上签字的!”近卫军总参谋长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他朝面目可憎的银狐投去轻蔑地一瞥。“我们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战术达到消灭敌人的目的这种牺牲我不能接受!再说……你敢肯定联盟军会抢渡肖伯河吗?如果他们没有渡河而是选择围绕渡口就地防御到时你该怎么办?”
“呵呵!”阿兰又冷笑起来“到时他们仍会陷入包围!除去第十二军区西方集团军群剩余的八万余人以及瓦伦要塞方面的增援部队都不是摆设。”
“那为什么还要放弃彭西勒将军的部队?”鲁宾元帅恼火地扶住桌面。他觉得此时的阿兰多少都有些不可理喻。
“因为河谷地区四通八达联盟军会从中脱身也说不定。”阿兰又打量了一下战术地图他知道老朋友地倔强就像他那中规中矩的战术一样出名。所以他并不打算说服近卫军总参谋长他只是为眼前的牺牲堆砌所有合理地解释。
“看来……我们的意见无法统一……”近卫军总参谋长打量了一下包括阿兰在内的作战部同僚他孤身一人离席而去。
银狐阿兰摇了摇头他的心情算不上开朗。可又总有一些雀跃。
作为泰坦帝国地军事统帅在遭遇敌人大规模的入侵时他感到亢奋至极!
状似兴奋的银狐面孔
潮红他的幕僚班底和大量的作战参谋都在观望这位统帅的脸色估计人们只能看到激战的渴望和老元帅燃烧着心胸。
“给第十二军区司令长官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下命令吧!”
一位通讯官和一名书记官立刻迎了上来。
“告诉他……死战不退!”阿兰平静地下达了这项战场指令。
书记官准确地记录了最高统帅的话但他最后还是犹豫地停了下来。
“元帅阁下没有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的署名这项战场命令……”
“我知道我知道!”阿兰摆了摆手“没有他的署名这项战场命令就不成立所以……你要把它送去汉密尔顿宫我们的最高执政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是元帅!”
阿兰点了点头尽管他对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并不十分了解可他就是知道这位即将登临帝位的公主殿下与自己是一类人他们都不在乎牺牲只在乎牺牲能够带来的实际效益。
所以……从泰坦帝国这个庞大巨人的精神层面进行分析阿莱尼斯从一开始就接受了银狐阿兰的主意。虽然她对近卫军第十二军区即将做出的重大牺牲感到内疚但那也只是自内心的抱歉而已。
汉密尔顿宫还在沉睡灯火依稀可内里行走的贵族和军官却精神奕奕。泰坦帝国的年轻主宰者在凌晨的时候用了些夜宵美丽的公主邀请了许多在她的宫廷中轮职的大人。
皇室餐饮仍然保持着高绝的水准宫廷厨师为大病初愈的最高执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虽然凌晨举行的宴会多少都有些离谱可遭逢大难的泰坦贵族并不在乎这层字面意思。他们遇到了战争战争可以使人丧失一切感知。除了饥饿和恐惧。
阿莱尼斯胃口很好她对宫廷厨师开玩笑说自己能够对付一只大鹅。结果厨师真地为她准备了一只口味清淡的烧鹅可这位公主殿下在见到烧鹅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兴趣。她草草结束夜宵而烧鹅也只是断去一只翅膀而已。
陪同公主殿下分享夜宴地贵族多半都是政府各部的轮值大臣他们是都贵族圈中最精明地一群人而精明的人就不会在餐会之后的休闲时光谈论前线的战事。似乎……公主殿下也是如此她曾经花费很大的力气琢磨军部派地战术地图。可她在十几位幕僚官的协助下才搞懂地图上那些线条和红色箭头标记的确切含义。
阿莱尼斯得承认她对军事一窍不通她所知晓的一些军事术语还是在她丈夫的那些骑士闲谈的时候听来的。所以……她习惯从非军事角度考虑问题而阿兰正是把握到她的这种心思。
在接见来自都最高军部的通讯官时阿莱尼斯对那份扬扬千言的作战计划只留意到几个词意思大概是从根本上排除西方王国联盟寻求和解与妥协地动机。
那么就是说阿兰的这种战术可以彻底解决问题!阿莱尼斯相信阿兰这是她的父皇交代过地记得阿尔法三世曾经说过阿兰属于那种忠烈一般的军人。不过阿莱尼斯对她的近卫军统帅仍然有些怨隙。这种怨隙主要来自帝**事情报局关于阳南方遇袭事件的调查报告以及之后地背景分析。
尽管她的丈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提起多年前那桩公案的时候并未说到阿兰的名字但阿莱尼斯却记得早在791年刚刚遭遇袭击的时候她就怀疑过阿兰元帅。虽然很多假象都令她排除了这种可能可是现在想想她能猜到阿兰的原因并不难以理解因为她与近卫军统帅是一类人。他们在某些事情上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默契。
就像现在针对肖伯河渡口地区的作战计划上没有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的签名阿莱尼斯立刻就明白了军部生过的事情。但是……她并未过于明显地偏袒阿兰而是在这份作战计划的最末页补充了一句评语。
“回总参谋部重议争取作战意图达成统一。”
帝国公主是这样说的估计鲁宾元帅若是不傻他就一定会知道主宰者的措辞包含了怎样的意义。所谓“争取作战意图达成统一”其实就是变相地要求总参谋长作出让步因为鲁宾的战术观点根本就与阿兰的选择背道而弛双方绝对无法达成一致。
其实……阿莱尼斯这样做也不算太高明她只是在表面上缓解了军人的意志冲突。作为帝国现下的主宰者她已经很出色了对外对内都是如此。
“我丈夫到什么地方了?”在快要就寝的时候帝国公主抓住了军情局的情报分析处长。
默茨海尔德库西特数了数日子“亲王殿下在上个星期回的通报说……他已经从安纳托利亚回归水仙领地。”
阿莱尼斯耸了耸肩她有些恼火本来她并不打算向任何人提及心中的期待和那些被很好地掩饰起来的焦虑可她最后还是没有很好地把持自己的心意。
“这么说……他在一个月后就能抵达都林、或是……南方集团军群?”
“是的殿下!”默茨海尔点了点头“不过……亲王殿下一定会先到都林然后就看军部的战事安排了!”
阿莱尼斯未置一词但敏锐的情报分析处长已经注意到帝国公主的神态有过一丝轻松的变化。
然后阿莱尼斯睡下了似乎会有一夜好梦不过谁知道呢?她和她的丈夫还未见面我们并不清楚两人之间还埋藏了多少真正的情谊。
教历8oo年5月17日清晨这个时间作战双方似乎都已完成作战部署了。泰坦大地刚刚下过雨雨水连绵直到午后才见天空放晴。
阳光明媚云朵亮丽逶迤伸展到远方的阿卑西斯腹地以及山脉巍峨群峰的景致全部呈现在眼前。谷地静悄悄地。散落其中的农舍并不集成村落而是三两簇聚要不就是孤零零的。掩埋在山腰地果树丛里。
农舍的住户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即使一
位帝国亲王地到来也没让这些淳朴的山民感到惶急。态度友善的居民在雨停之后才开始出门活动。他们见人走过就会说上一两句话然后也只是任何寻常日子的家常话全不问打仗的事。
看来……对于战争这些勤劳质朴地山民知之甚少似乎也不想了解更多。他们的家处在帝国内地。与神选战士的领地只有一步之遥。
有了安鲁东方的敌人打不过来西方的敌人更是无法涉足此地这里的人们对战争的漠然宛如他们脚下的大地。
这片土地常年秀美而在这天下午更是披上了一种极度的凄婉动人的美丽。这片乡野比起泰坦地任何地方更得和平的奥秘。虽说南方山区刚刚摆脱战乱可这片乡野并非蛮荒倒是以其耕作的成绩远近闻名。
果园、啤酒花藤栽培场和金黄色地麦田这些昭显岁月流逝的美妙色彩逐一在阳光和大山的阴影中绽放久居于和平的壮丽仿佛这里地人长年以来一直在这片土地上幸福度日。既不期盼变更、也不畏惧衰亡。
这不是一种与世隔绝的往昔的悲凉而是现今当世承继自往昔的醇美是热爱和平的一部分泰坦人民的心之所向、心之归依。
看看那支由山谷国道方向急奔而来的骑兵部队。我们只能说确实只有一部分泰坦人信仰和平!这些来自水仙郡的神选战士为宁静的山谷走廊带来时缓时急的冷风虽然这里的山民并不喜欢战争可他们衷心地感激活在战争中的勇士。当水仙骑士的队伍路过自家门前的时候。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纷纷迎出家门他们冲着被神明祝福过的战士恭敬地行礼。
这天下午常年秀美的山谷为何会披上一种极度的凄婉动人的美丽?想一想这与两位美人的光临是分不开的。安鲁的水仙花冠与摇曳多姿的波西斯百合并肩站在山谷出口的一块高地上两位名噪一时的美人就是这幅凄婉动人的构图的最终混合体。
两位美人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她们的目光落在不同的两个方向。在萨沙伊眼中四周的山坡似乎形成了宽敞宅院和玲珑农舍组成的家园每座土垒都由各自花色烂漫的小径引至门前;在阿赫拉伊娜面前这儿的牧场全是精心整理的草地即使在五月仍是一片春日的葱郁。不少地方更有经年栽培的樱桃、苹果和梨树在雨后除了初夏特有的舒缓恬静山谷中的田野还透出晚春的辉煌和新生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两位美人的目光最终碰在一起。她们在互相打量小小姐为对方的美丽打了十分而阿赫拉伊娜却对金碧眼的水仙花冠不屑于顾她是倍受宠爱的波西斯公主她对天敌还抱持一种与生俱来的抵触情绪。
“他来了!”阿赫拉伊娜突然转向身后的山坡她的抵触情绪似乎瞬间消失。
萨沙伊向山坡侧过身她立刻就看到绝尘而来的骏马以及马上的骑士。
围拢在高地上的波西斯武士纷纷向骑士致意他们惯常是不会这样的他们只会沉默地侍奉曾经的天敌、现下的征服者可当深入天敌掌控的土地他们才明白屈服的确切含义。在这里他们的生命就像草芥一样廉价就连当地信奉和平的居民也对形态古怪的异教徒抱以仇恨的注目。在这里他们要像侍奉真神一样侍奉征服者或者说这是波西斯武士对屈服的另一种肯定。
“我想……世间任何地方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领略在这儿更为深沉的和平!”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边说边跃下了他的红蹄子雷束尔小奥斯路在摆脱主人之后自孤自地走到一边山梁上的带着雨滴的鲜草令它极感兴趣。
“吻我!”阿赫拉伊娜如此忠实地表达了她的心意。
我们要说……对妻子的热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迟疑了一小会儿但他还是亲吻了一下他的异国妻子。
萨沙伊出神地望着丈夫她的丈夫在亲吻另外一个女子。在她面前。似乎也出现了“aBcd”四个选项而她自然是其中之一而这种认知多少都令她感到沮丧。
漫天地阳光披挂满山的绿意。高地边缘的红砖小教堂传出钟声萨沙伊地视线离开了丈夫。她开始关注教堂。
教堂的钟声像是和平地主题音乐正如啁啾的鸟语来自春日的呼唤。一对新婚夫妇在教堂前等待着人们的欢呼和祝福诚实淳朴的山民并没让他们等得太久鲜嫩地花瓣和飘舞的彩带腾空而起令人鼓舞的提琴和短笛为置身幸福的人儿送去欢快的音符。
萨沙伊在魂魄离身的时候陷入丈夫的怀抱。直到此刻她才记起这是她与丈夫告别的日子。
小小姐置身于男人的胸怀她嗅到了只有自己的丈夫才会拥有地气味这种气味令她心安理得地面对现实她的丈夫要回都林为他的另一位妻子征战沙场。
谁更幸运?萨沙伊望了望面浮红霞地阿赫拉伊娜但她立刻又将目光投向山下那所孤零零的小教堂。最幸运的应是那位新娘她在远离战争的山谷嫁给了一位勤劳质朴地小伙子那一定是她心爱的人对不对?
她的一生都会与她的爱人共同分享。
不像自己!要面对丈夫的多情或者说是家族赋予给他的特殊权利。
“我要走了萨沙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吻了吻妻子的额头。
他不敢将她带回都林他不敢想象阿莱尼斯会怎样看待他的新婚妻子。
“在维耶罗那等我!好好照顾自己!”
萨沙伊无言地点头命运早已教晓她如何打等待中的时光。
“你呢阿赫拉伊娜?”一身戎装的帝国亲王转向初为人妇的波西斯公主。
阿赫拉伊娜含着满眼的微笑。她用双手掩住肚子目光中都是热切的希冀。
“我会在龙鳞勇士的卧舱分娩等待远方归来的战士为他的孩子取名字!”
奥斯卡眯起眼睛“我叫她伊芙泰勒……”
波西斯公主毫不掩饰地蹙紧眉头。“我不喜欢这是女孩儿的名字!”
奥斯卡笑着扯住妻子的手臂“没错!我有预感我的小女儿叫伊芙泰勒!”
“会是男孩儿……”阿赫拉伊娜倔强地别开头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是未来安纳托利亚的哈里皇帝……”
奥斯卡不会在这个时候与他的妻子计较这种问题他吹响口哨散布在山谷间的骑士就像他的雷束尔一样顺从地跑了上来。
奥斯卡跃上马背萨沙伊便无奈地跃上红毛黑蹄子的卡捷佳。已经贵为安鲁主母的小小姐又要忍受分离她似乎除了胡思乱想就不会在做别的。她想到了卡捷佳这个名字那是丈夫的一位情人留下的不知道那位西葡斯公主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她已经有了子女年轻时的过往会像山谷中的风说是飘忽不定其实却有千篇一律的定理。
全副武装的骑士从山下小教堂的花藤栅栏旁边穿行而过即便是最严肃的骑士也不禁向那对快乐的新人投去注视。他们的目光似乎在抱怨抱怨登临战场之前伟大的神明不该让他们见证人类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在印象中他们看到的应是残破的市镇和无处不在的战争威胁而不是现在的和平安详。
参加婚礼的人群也静了下来他们认出水仙骑士的战旗狰狞的猛虎水仙立刻让人联想到远方的战事。这些山区居民向神选战士行礼连新娘新郎也不例外。队伍缓慢的经过人群人群用无言的沉默出同样的抱怨为什么要在欢乐的今昔提醒他们战事的降临?
萨沙伊利落地夹动双腿她的纯血马急奔而出。看得出她想尽快摆脱这片地域让这里的人们回复欢乐、回复自然赋予的和平时光。
奥斯卡追上了他的妻子然后……他们并骑而行不过最终他们要在某处告别男人去往都面对未知的命运而女人去往维耶罗那等待所有的未知。
相信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见证一种变化。和平、战争。这场变化来得异常突然可也不是神明地旨意使然甚至不是人类的意志使然。而是因为远在别处的少数人怯于开诚布公地善待同类。他们手中握有足以令人战栗地大权。这种权利就像一根绷紧的弹簧条谁都知道这根弹簧条不能轻易触动。可这些手握大权地人毕竟去触动了就像明知犯错的调皮的孩子那样。为了这些家伙的淘气现在世上的人都要跟着受苦受罪。
我们应该看得出以上言论是小小姐地说辞而阿赫拉伊娜就对这种怨天尤人的说法嗤之以鼻。波西斯公主找来一本旧书。上面临摹了一块古老的碑文。碑文上记载着尤利乌斯恺撒的信条神圣罗曼帝国最伟大的君主告诉后人“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这才是人类最原始的笃信。
不过萨沙伊对波西斯公主的想法给予猛烈的抨击她认为是恺撒制造了人类的一种原罪。
“得了吧!”阿赫拉伊娜合上书籍“那个时候还没有光明神教原罪只是像你这样的人为苦难制造地附会。”
萨沙伊无言以对她为阿赫拉伊娜对历史的熟悉感到惊异。阿赫拉伊娜很自豪。她与安鲁家族的小小姐聊到深夜才沉沉睡去。也许是在梦中波西斯公主地遇见了她的孩子她竟然分辨不出孩子的性别!这已经够令她恼火的了!可更令她厌恶地事情还在后头。一群披着红衣斗篷的怪物死命拉扯她的胸怀这些家伙要带走她的子女。
阿赫拉伊娜从睡梦中惊醒她看到……是该死的萨沙伊在撕扯自己的手臂。娇纵的波西斯公主要脾气可她现丈夫的女人满含泪水。
还在不断呼唤那个男人的名字。
阿赫拉伊娜有些空虚但她还是用衣袖为可怜的女人拭去眼泪。
不知道……黎明降临的时候有多少人思念心中的彼此。
于是……翌日早晨就像与光明神约定好的那样朝阳如期而至。
柔和的阳光随着日升降临宁静的山谷这是远离战场的大后方人们还不习惯谈论战争、也不习惯早起。
不过事情总有特例在萨沙伊和阿赫拉伊娜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她们看到一名预备役士兵穿上制服在农舍门口告别了他的新婚妻子。
这名预备役战士爬山出谷带着一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带着一件精光闪亮的兵器。除此之外他的新娘还为他准备了一袋精心烤制的炒面还有去年冬天的肉干、今年春天的水果。即将奔赴战场的新郎带不了太多他只需要妻子的祝福就足够了可他的妻子非常固执在男人上马之后还在朝他的背囊塞东西。
萨沙伊和阿赫拉伊娜在年轻的预备役战士走远之后才紧紧拥抱在一起。她们吻着对方的额头和眼帘分享彼此的泪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一处水潭边做了一下午短暂的停留他和送行的水仙骑士团总参谋长讨论了许多问题比方说即将由逆龙鳞引的新一轮安纳托利亚争夺战还有不断向海岸渗透的阿拉拜酋长联盟的武装团体。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奥斯卡真正担心的他的头脑不会永远思考这样的事情。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离开妻子骨肉的男人每天都在计算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
其实……这位年轻亲王的做法多少都有些可笑他一边在计算分离的日期和距离一边拼了命的赶路似乎一门心思地打算远离他的家庭和朝思暮想的妻子。
但别忘了这种矛盾的心情也算合理因为他在目的地还有另一位等待他的爱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老是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场战争正是这场战争才为他制造了与阿莱尼斯重新聚的机会。如果没有战争他不知该如何向孱弱的妻子解释这一切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打算解释。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人性的在尚未接受驯化之时所遵循的必然的宿命。这种无法摆脱、无法挣扎的宿命既像眼眸的微光一样凄迷又像手掌的纹理一样清晰。
第六章
“隐蔽……”
一声凄厉的呼喊唤起人群的注意!就在眨眼之间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翻滚着栽入城区。
巨石带起的灰尘满天飞扬在砸毁一座建筑的轰鸣过后是整个堡垒的寂静就像这位不怎么讨好的客人带走了所有的生命。
彭西勒多涅尼斯撇开死命按住他的副官这位军区总司令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大摇大摆地站了起来。他猫着腰爬上城头这要怪城下的那些狙击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箭法准的出奇。
近卫军上将佝偻着背他将一名战士的尸体掀到一边垛口外就是密密麻麻的侵略军。不过令彭西勒感到欣慰的是敌人的几部投石机已经停止运行这表明他们也要休息。
老练的十二区司令很好地掩藏着自己的身形不需要再观察也能知道投石机的静止表明敌人的攻城部队已经接近堡垒。
“又是五个千人队!”望楼上的哨兵突然呐喊起来但他的声音似乎没有得到堡垒的回应。
堡垒外响起敌人的脚步声隔着厚重的城墙听上去就像是一群急待吸血的蚊子嗡嗡嘤嘤!
彭西勒·多涅尼斯将军撕开了将校服的领口露出浓密的胸毛上面满是血水和汗水。这位近卫军上将四下看了看他选中了一把利比利斯人打造的宽刃大剑然后就把大剑的主人踢到一边。
敌人开始攻顶了!先是一声呐喊然后是所有野兽共同出地声音!侵略者将长长的扶梯搭在堡垒的垛口上。接着便响起嘿哈嘿哈地呼喊。
“会这样叫唤的只能是荷茵兰人!”彭西勒将军想。
就在突入城头地敌人快要攻顶的时候近卫军第十二军区司令长官终于出一声类似狮吼的喊叫他第一个钻出城墙、闪出垛口。只是一剑便将刚刚冒出城墙的敌人削掉了脑袋。
终于隐伏多时的近卫军战士纷纷冲出城墙上地藏兵洞。他们迅进入阻击位置一个一个地把跳下扶梯的敌人送去见鬼。
伴随交战双方的喊杀声血水和尸体不断交叠刀兵的呼啸与骇人的惨叫响成一片近卫军战士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招呼敌人。有的用刀剑、有的用石头、更有被敌人钳制住的战士直接用拥抱这一抱就能与敌人一块栽下城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在城墙上的一处垛口失去守卫地时候扛着荷茵兰王国白底十字花军旗的圣骑士跃上城头他的铠甲光鲜亮丽隐有黄金地光芒在流动。这名骑士劈开了几名泰坦近卫军士兵然后便朝城下的侵略者炫耀似的挥舞那面军旗。
彭西勒多涅尼斯不耐烦了!他的利比里斯剑已经卷起锋刃于是他就换过一把巨大地斧头。近卫军上将在残破的城墙上跳了几跳又劈翻数名敌人最后才踩着敌人的尸冲上那处垛口。
傻呼呼的荷茵兰圣骑士还在挥舞那面军旗。直到泰坦将军的斧子劈入他的后背城墙上的敌人都向简章闪亮的彭西勒扑了过来结果却和一队急冲而上的泰坦守军撞在一起。于是绞杀战继续进行。
彭西勒在用斧头劈翻搭在垛口的扶梯之后才稍稍喘了一口气他将那位圣骑士的尸体连同敌人的军旗一块儿从他的防御阵地上抛了下去临走还不忘大声啐一口说句:“呸!娘们勒**的东西!”
后来……还是没人能够说清楚是在什么时候。总之来势汹汹的敌人又向潮水那样退了下去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尸体被破碎的盾牌埋在下面血水沿着城头上的排水沟直接落在墙外像瀑布一样奔流不息。
“又是一天……”老将军抹了一把灰黑的面孔他颓然靠在垛口下面身前身后都是他所熟悉的面孔不过这些面孔已经没有任何生息。
“还有出气儿的吗?”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总司令突然不耐烦了他讨厌这种战事停歇时的寂静。
如同一片废墟的堡垒中6续站起数位浑身浴血的近卫军战士他们在“怪石林立”的堡垒城区搜寻着幸存者直到听见总司令的召唤才聚在一起。
“将军!大家都好得不得了!”
“哈哈哈……看到你们这些小崽子真是太好了!”彭西勒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鬼知道这位已被围困一个多星期的近卫军上将哪来的心情。
卡封堡这里大概是泰坦近卫军在布塞巴克渡口地区仅存的一个军事据点。昨天第十二军区总司令还不太相信因为他被告知敌人已经攻克了其余的四座卫城那里有他的两万多名将士守卫着。可到了今天早晨彭西勒将军不得不相信了因为敌人用投石机将他手下那几位堡垒守备官的级抛进城里。
据说当时……将军大哭了一场结果这件事令身陷重围的十二区战士更加沮丧于是将军不得不出面解释他说那几位军官的级里面有个人……是他的小儿子。
战士们又开朗起来倒不是感动也不是怜悯。这些普通的士兵只是觉得将军死了儿子堡垒外面的家伙就要倒霉。
事实似乎的确是这样堡垒外面的反坦联盟军在上午刚一交战的时候就开始倒霉!先是一场大雨荷茵兰人那几部仅存的小口径火炮立刻变成哑巴再接着……豪雨引了一连串小规模的山体滑坡。卡封堡上的守兵亲眼见到一座不知是法兰人还是利比里斯人的千人队随着山体倾泄而下的泥水凭空消失了!
为了庆祝这件事彭西勒将军将城堡内最后的几桶白兰地分下去结果他的士兵又像吃了假药一样亢奋起来。大家都说光明神眷顾十二区。
不过……战事在中午开始恶化……反坦联盟军像疯了一样!这些西方来地下等人在卡封堡的正面战场投入了六个师的进攻部队十几座千人阵将狭窄地堡垒锋面围得水泄不通尽管这种局面令箭楼里的泰坦弓手闭上眼睛也能杀人夺命。但阻击城头地刀斧手就比较郁闷了。他们要应付数之不尽的敌人不但要防备城墙下面投来的冷箭。在刀枪失去效用的时候还要用胸膛去填补缺口。
围绕城墙的争夺持续了一整天从大雨漫天进行至长虹贯日。巍峨耸立于山颠地卡封堡依然飘动着黄金狮子旗尽管守卫这里的驻军已经十去七八但幸存下来的将士仍用短暂的休息重组建制。
从前的军变成现在的师、过去的师变成今天的团、当时的团变成瑚甲的大队、中队、甚至是小队。
——————————————————————————————※※※
在卡封堡坚持抵抗长达九昼夜地近卫军官兵仍在不断填补破烂不堪的防御工事他们分工明确。组织严明。伤兵聚在堡垒的地下通道里利用有限地医药互相扶持;工兵分成若干小组有的在拣取战友尸身上尚且一用的箭矢有的在拆毁堡垒里地建筑寻取块头大的家伙充作投石机的弹药最后……还有一部分工兵聚在一位校官那里他们在接受格斗培训。
似乎……整个堡垒都在运作无声无息的运作!城头上的幸存者将敌人的尸抛下城墙将战友的尸体收拢到一起在附近搜集武器的战士要用全力才能在牺牲者的手中夺走他们的刀枪。作为第十二军区的军官。要在他们中间找到手脚完整的家伙并不容易不过大家仍能一眼认出这些勇士只要看看谁的嗓门最大、谁铠甲上的裂口最多……那么这家伙绝对是个军官。一定没错!
到了傍晚幸存下来的刀斧手聚在城头享用晚餐他们用雨水打湿了的麦饼做算术有些是第一批阻击部队的。但为数不多;还有一小队属于第二批数量也很少;剩下的生面孔都是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的补充兵十二区的老兵用“娃娃”来形容其中一些连最小号的头盔都戴不住的家伙。不过老兵也要承认娃娃们的格斗技巧倒也不含糊。
一问才知道这些小家伙是附近几座骑士学院的学员七年级到九年级的预备役全都在这儿了。
这么说……这些小伙子在毕业的时候就会是上尉……最差也是少尉!老兵们感叹起来他们抱怨是谁让帝国未来的后备役军官在这个时候上战场?结果领头的“娃娃”就耸了耸肩他说导师们像难民一样撤到河对岸去了留下来的都是男人。
“难道骑士学院的导师都是娘们?”一位老兵瞪大眼睛。
小骑士就挠了挠头“说出来你别不信可事实的确是这样!”
结果年轻的战士们就和满嘴黄牙的老兵笑做一团。
“你叫什么名字?”
小骑士豁然回头他立刻起身敬礼。
“报告司令霍拉斯托克骑士学院圣骑士班预备役上尉潘尼蒂哥隆阿斯根向您……”
彭西勒多涅尼斯挥了挥手他打断了小骑士的话。“阿斯根家族的莫休斯是你什么人?”
附近的老兵都好奇地围拢过来他们在交头接耳的议论怪不得小家伙打起仗来一点不输成*人!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预备役上尉出身大名鼎鼎的阿斯根家族这个家族的世袭领地在格罗塔地区是远近闻名的骑士之乡!
“莫休斯?”潘尼蒂哥隆上尉竟然想了想最后他才垂头说“那是家父!”
彭西勒又一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战士他在孩子身上一点都找不到那位父亲的影子。
“你……像你母亲……”
小家伙惊喜地仰起头“您认识我的母亲?”
十二军区总司令懊恼地灌了一口白兰地“若不是当年跟你父亲决斗的时候多喝了两杯你母亲就要改嫁啦……”
周围的老兵猛地哄笑起来连带小战士也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说这些干嘛?”多涅尼斯上将突然挥了挥手他转向不明就里的故人之子。“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但是听我地命令立刻集合你的人!”
潘尼蒂哥隆马上跑下城头。他和他带领的那些预备役骑士很快便在卡封堡地空地上集成一座零零散散的千人队。
彭西勒面对这群面目青涩地小战士诧异地挠了挠头他不明白自己的部队怎么会混进这么多未成年的学生。
“我是第十二军区司令长官!现在听我的命令!”
学生们的队伍出立正时碰触军靴地整齐声响。
“今晚入夜之后!潘尼蒂哥隆阿斯根上尉会带领你们由堡垒北侧那面撤离战场。你们……”
“抗议……抗议……”
“都闭嘴!”彭西勒面对大声抱怨的人群露出一副狰狞可怖的嘴脸他知道这不是变作软耳朵的时候。“你们听清楚了!这是第十二军区总司令下达的最高战场命令你们不需要考虑其他但必须服从!”
潘尼蒂哥隆凑近刚刚下达最高战场命令的指挥官他知道这位近卫军上将既然已经下达这种命令。那么事情就连一点转圈的余地都没有了。
“您能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撤离吗?”
彭西勒深深地望向小战士的眼睛他知道这个小家伙在未来会是一名优秀的军官但却不是现在。
“你没看到那些伤员吗?趁那些西方来的狗子还没有打开通往渡口地道路你们要尽快护送他们抵达安全的对岸。”
“是将军!”潘尼蒂哥隆向总司令立正敬礼护送伤员吗?他觉得这也是个重要的使命。“我向远天地神明起誓您的全部伤员都会被送抵安全地带。”
彭西勒点了点头他的声势已经弱了下来“解散吧小伙子们!祝你们好运!”
年轻的骑士队伍解散了有地战士甚至在哭围拢过来的老兵纷纷劝慰这些勇敢的小家伙。但情况并未得到好转。这队战士散向城堡各处或靠或坐地聚在一起他们很快便停止议论。数日来的大战令他们麻木也令他们成为真正的军人。这些孩子在几个星期之前还在课堂学习骑士规范而今天他们已是击杀了无数敌人的坚强斗士。
入夜了侵略者的营地点燃了灯火。这些灯火围绕着孤零零的城堡声势扑天盖地。
晚风送来尸的恶臭和烧烤人体的气味尤其在堡门附近。好像是中午的时候确切时间没人说得准侵略者派出一个敢死队这队彪悍的武士推着冲车撞进堡垒大门结果被火油烧成灰。
彭西勒将军的口鼻裹着一块破布他组织人手修复了堡垒大门。其实大门已经毁了近卫军上将只是用碎石和木条将门洞堵死。
很明显反坦联盟军对他们遭遇到的顽强抵抗准备得并不充分不过战事的拖延多半是因为卡封堡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这座菱形堡垒是布塞巴克军用口岸最后的防御工事距离渡口只有区区几公里。从卡封堡的北墙向下望除了悬崖就是口岸的火光。
在堡垒的正南方泰坦近卫军在附近的高地和山谷里建造了另外四座卫城但此时它们已经落入敌手夜幕下的冲天大火已为它备好葬礼。
从西北国道一路走来卡封堡是肖伯河谷地区的前哨站就在高地尽头背后是落差近三十多米的悬崖前面是一毛不长的碎石滩地。反坦联盟军始终都找不到适合攻顶的道路所以他们在战役最末才开始打这座碉堡的主意可这一打就是一个多星期。
“所以……我们的进攻不能停下来!绝对不能停!”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陛下大声向他的军官嚷嚷着。不过他的军官似乎都已习惯了这种噪音大帐中的作战参谋还在忙着绘图一众高阶将领仍像刚刚那样呆站着就好像他们的国王什么在对空气叫骂。
“我们的损失是多少?三万人?还是五万人?”卢塞七世举着十根手指也算不清这笔账但他并不是白痴。“可你们知道吗?泰坦第十二军区的剩余军力全都在那里!只要吃掉他们我们就彻底掌握了这片战区!退!我们有险可守;进!渡口就在眼前!可我看到我的军人都在迟疑!”
卢塞七世咽了口吐沫然后又抿了一口咖啡。不管他地军官听进多少最后他接着继续……
这位正值壮年的一国之主在年轻的时候人称风度翩翩美少年在各国宫廷最讨女人喜欢。但这家伙地性格却让看透他的人厌烦之极。大部分人对这位荷茵兰国王地评语是锱铢必较、心性高傲、蔑视一切、自我陶醉!尽管他那精致的五官确实是副本钱但这位自以为是的年轻君主却碰上许多大人物都会遇到的事——婚姻不得意。
他的妻子是泰坦帝国地一位公主。从前的阿尔法三世陛下的大女儿这位公主的相貌若算一般的话也就罢了可偏偏还长了一张爱唠叨的嘴巴从早到晚令荷茵兰国王烦不胜烦。一听说泰坦皇室引迄今为止最严重的宫廷危机卢塞七世就立刻告别妻子以泰坦国婿的身份出兵讨伐。
不过……军人们可不会理解国王陛下的心思他们背井离乡动侵略战争而这场状似前景空前的战争还被引入一个危险地境地。
“陛下!我们的军队需要休整!”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必须言了他怕身边那些不耐烦的法兰同行会突然跳起来刺他地国王几剑。
“休整?我怎么看不出来?”卢塞七世应该是帐幕里最不耐烦的那个人他在面对最为倚重的元帅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拉梵蒂元帅垂头丧气地凑了过来他必须得向国王说明继续作战的危险性“我地陛下!正如您所说开战至今我们的进攻已经造成自身五万余人的伤亡。尤其是目前的战役泰坦军部一定向守备部队下达了死命令!所以第十二军区才摆开一副与城共存亡的架势!这表明渡口对岸的近卫军还没有充分的准备他们需要第十二军区争取宝贵的战场时间!”
卢塞七世瞪大了眼睛。“那你还等什么?既然泰坦人还没准备好!我们更应该继续追加投入进攻的兵力!”
拉梵蒂小心地翻了一个白眼“我的陛下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我们并不知道对岸的近卫军在准备什么?如果他们在准备防御那么很好。我们在半个月内就可以攻到杰布灵要塞!可是……如果泰坦近卫军在准备反攻……您想想!我们若是仓促渡河的话就会陷入包围!”
“我知道这种可能!”卢塞七世撇了撇嘴他的确不是白痴“可我们在这休整就不会陷入包围吗?你别忘了!开战至今我们在深入泰坦境内二百多公里的今天才遇到像模像样的抵抗!这里只有近卫军第十二军区四万多人的正规部队可近卫军还有七十多万人呢!这些人在干什么?看热闹吗?”
拉梵蒂元帅哑口无言他的国王说的没错这个问题他也思考很久了。
“我想……近卫军还在针对我们的攻势进行调动泰坦军部的阿兰元帅不会打没把握的决战这是我们没有遭遇强势抵抗的根本原因!”
“对!对!”卢塞七世点了点头“银狐阿兰不好对付!没人知道他会干什么!所以……我们该听听情报部门的解释!”
荷茵兰国王突然向帐幕中的一个角落摊开手一众军官这才注意到法兰王国的情报专员席。据说……神话时代的冥王拥有一面名叫“阿拉贡”的魔镜这面镜子可以穿越时空到达遥远的未知领域。而到了现在“阿拉贡”已成为法兰王国秘密行动力量的别名。
“根据都林来的情报显示……泰坦近卫军在七月上旬才能动有效的反击!”
“阁下是……”拉梵蒂元帅诧异地望了过去他对这位突然言的大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法兰王国王室特派员、宫廷内务调查局军事司……”
“好的好的!”拉梵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不喜欢与间谍打招呼。“说说吧!你的情报值得确信吗?难道你不认为这是泰坦人故意…六“不!”阿拉贡的情报专员也无礼地打断了荷茵兰元帅的言。
“不存在那种事这份情报是由阿拉贡隐藏在泰坦军部地线人冒着生命危险传送到战场的在这之后……我们对这份情报进行了细致的背景分析。根据防线内侧地泰坦军力部署以及都林军部方面的战事日程我们相信泰坦人在七月上旬才有机会组织大规模地反攻。也就是说泰坦人仍将杰布灵要塞作为防御核心!”
拉梵蒂仍想继续追问。可他的国王已经站了起来。卢塞七世摇头晃脑地招呼在场的军人。
“大家再加把劲儿!情报已经说明泰坦近卫军的准备并不充分!我们在抢渡肖伯河之后才会面对艰巨的大战!”
拉梵蒂元帅没做声他只在心里轻轻摇头他想说地是……泰坦近卫军在三四百年间以来一直严阵以待根本不可能存在“准备不充分”
那样的事情!
夜深了。浓密的乌云遮住星光年长的老兵又开始抱怨他们都说天要下雨之后的抵抗会更加艰苦不过彭西勒上将倒是挺高兴这个夜晚的能见度低得出奇正适合他的孩子们安全撤离。
近卫军战士将城墙上的灯火尽数熄灭只在北侧的敌楼上燃起篝火篝火将堡垒内壁映得通红无数人影在火光中忙碌。将士们在为死难的战友挖掘尸坑。不过现下这块空地已经是堡垒中唯一还能挖开地土地其余的地方都已填满勇士的尸体。
随军牧师在尸体堆积而成地小山前唱起神明的颂歌他还对远天的神明说。“如果不将尸体焚毁三天之后我们都得病死!”
一直以来神教禁止亵渎尸身但神明若是不能宽恕军人的行为。那他就不是一位神明。
于是随军牧师在祷告结束之后便对最高指挥官说“点火吧!万能地神明原谅我们了!”
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朝死去的将士们投去火把待尸山剧烈燃烧起来才缓缓致以军礼。
堡垒中的士兵都在关注那捧高耸入天的巨大火苗滚滚浓烟伴随令人头晕目眩的臭气。不过卡封堡的守军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他们像被催眠一样专注地打量着火舌他们期待汹涌的火舌会最终化为人形变作共同浴血奋战的战友、变作同生共死的兄弟。
“好啦!你和你的人该动身啦!”司令官转向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小战士。
预备役上尉潘尼蒂哥隆连忙敬礼“报告将军!能不能再等一会儿!我的人在帮忙加固城墙!”
彭西勒向城墙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的孩子们在往残破的城头搬运土石。
“别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了!”近卫军上将别开头他知道明天、或许是后天卡封堡就会成为一处遗迹。
潘尼蒂哥隆上尉锲而不舍地凑了上来“将军您只有两个师都不到的编制啦!我可以完成任务但您得让我回来我的人就是您的预备队!”
彭西勒猛地揪住对方的衣领但他的怒火在遭遇年轻人坚定的目光之后便立刻消散无形。
近卫军上将落寂地甩开年轻人“别回来!一个都别回来!撤到对岸去!等战争结束了好好完成你的学业那时的帝国近卫军会比现在更需要你!”
年轻的预备役上尉目光连闪眼底好像有些潮湿于是他连忙吸了几口气。
堡垒的北侧城墙探路的士兵已经回来了近卫军用托篮将战友吊了上来这名探路的战士向十二区的司令长官报告说抵达渡口的道路一切正常于是彭西勒上将便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没有多余的废话年轻的预备役圣骑士潘尼蒂哥隆上尉用最标准的军姿向送行的老军人致敬然后他便第一个跃下北墙在钩索放落三十多米后才安然抵达地面。
接下来是一队负责警戒的小战士尽管他们都很年轻但战术动作倒也像模像样。这些小家伙在北墙下的深沟里面组成几队小型阻击阵直到堡垒里面传来继续前进的哨音。
十二军区的伤员都被抬到北墙上他们哭得像个泪人死活不愿离开有的干脆抱住战友的大腿。像娘们一样令人心烦意乱。彭西勒上将用马鞭和靴子将这些婆婆妈妈地家伙一个个地打翻在地然后像往常那样“斥他们不过他的士兵不买账。磨蹭半个小时也不见有人翻下城墙。最后彭西勒将军也哭了……他亲自把一个重伤员抱放到吊篮上。
还向神明起誓说战事停歇的时候一定会去后方地医院探望自己的战士。战士们似乎相信了将军地话他们依依不舍地与战友告别并带走了许多战友的家信。
预备役圣骑士潘尼蒂哥隆上尉带领的学生兵点燃了火把远近几座山头的侵略军都看到了。但这些懦弱的外国人就是不敢过来。年轻地预备骑士组织东倒西歪的队伍向渡口撤退直到他们燃起的灯火照亮河面的时候才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总司令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走在他的城堡里他在进行军旅生涯中最后一次阅兵。城堡中的卫士在总司令走过的时候纷纷起立他们向这位勇敢的指挥官致以对待国王一般的敬礼。
彭西勒有些感慨人生真是捉摸不定。几年前他还是瑞尔方面西征集团军群的总司令他地部下走起路来声势震天他的军旗挥舞起来足以遮天避日。可是现在……近卫军上将打量了一下他的士兵第十二军区地四个军虽然全在这儿但那只是两个师还不到的建制。
将军从怀里掏出一份染满血迹的牛皮纸那是帝国最高军部交给他的命令。
“近卫军地将士们!注意啦!祖国不是命令你们去进攻、也不是命令你们去抵抗。而是命令你们去死!”
“真***!”彭西勒啐了一口“阿兰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他要是不把外面那些狗子都留在河套地区老子就算下地狱了也不会放过他!”
城堡中突然响起清唱。一名百无聊赖的战士唱起近卫军军歌洪亮沙哑的歌声很快便由更多的声音附和起来。近卫军上将把手里的军令撕成碎片然后跟随他的士兵一块儿大吼!
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来自祖国母亲的胸怀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的时节我们跃上马背、背井离乡在战场上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年轻的人儿吹响冲锋的号角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的时节我们向侵犯祖国的敌人投去刀枪祖国母亲听听我们的呐喊近卫军。前进近卫军前进这该死的军歌从早到晚没有一刻停止过!恢弘雄壮的音量穿透天宇穿透宫殿的高墙。阿莱尼斯从睡梦中惊醒歌声似乎消失了这令她松了一口气即便是在梦里她的耳根也难得清净。
“哦天哪……”帝国皇储突然瞥见卧床边的人影。
“抱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摸了摸鼻子他一直都在打量床上的美人。美人还是那样美只是……清瘦、憔悴、伤心。
听到熟悉的话音阿莱尼斯立刻打消呼叫卫兵的主意她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彻底放松心神不过她的面目马上又紧张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她突然现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帝国皇储变得理屈词穷。
“抱歉……我是说……这一切事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为妻子收拢了额前的乱然后便伸手扶住美人的面孔。
阿莱尼斯想要躲闪可又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她嗫嚅地动了动嘴唇却又现她根本没有出声音。
奥斯卡现了妻子的抵触与尴尬因为他的手已经感受到美人的僵硬。
“你知道……我没有资格乞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奥斯卡想了想他也搞不清状况尽管他为今时今日的相遇编排了无数假想可到头来他却现自己的一切推演都是那么苍白、连他自己都厌恶非常。
帝国亲王抽回手他看到妻子也松开了紧蹙的眉头这令他感到落寂他必须承认他害怕阿莱尼斯的爱更怕阿莱尼斯的恨。
“我在中午的时候就到了!”男人突然打起精神。“那个时候你竟然睡了!我听说最近你一直都是这样夜里忙到很晚白天昏昏沉沉。这可不行!”
奥斯卡望了望妻子的面孔他读不懂尼斯地眼光。
“哦啦……换个话题!你一定听够了这种抱怨!”男人状似兴奋地指了指身上的铠甲和军装“很抱歉这样说。可我还是向你道别!阿兰元帅已经做好决战的完全准备他在杰布灵要塞指挥那个历史上最庞大地骑步集群。呃……你知道了对不对?”
奥斯卡抿了抿嘴唇他挖空心思想要再说些废话。
“我在军部只见到鲁宾元帅哦啦……老头子还是那么倔!坚持不与阿兰合作不过有他留在都林主持军部也可以让你放心。呃……这你也知道对不对?”
年轻的亲王面对没有任何表情地妻子只得挠了挠头。“我……我接受了军部的战场命令我要率领红虎和第一、第二军区的主力部队给阿兰缝口袋。据说那个渡口易守难攻。我想到时会有一场硬仗!““然后……”奥斯卡突然犹豫起来他盯着妻子的蓝眼睛。“我又去了孩子的墓地……”
阿莱尼斯猛地撇开头她不想听到这个她地丈夫也不该说起这些。
“抱歉!阿莱尼斯!我是说……一切的事情!”
“你道过歉了!”阿莱尼斯终于说话了但她已经合身卧在床上并拉紧被单只将后背留给她的爱人。
奥斯卡无奈地望着妻子的背影他的唇齿有些干燥腰骨也被马上的长途奔驰弄得异常酸痛。但他真正的痛楚是来自心灵他从不曾体会伤情的确切含义。但阿莱尼斯瘦削的背影却给他带来无限的感伤。
难道真地只在失去之后才能体味拥有时的幸运?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靠在床上他揽紧僵硬冰冷的妻子并将他地嘴唇贴在妻子肩膀的肌肤上。
“阿莱尼斯啊阿莱尼斯!有没有胆量再相信我一次?也许……我还是会令你感到痛楚。但那时的我已经身在天堂当然……地狱也说不定!因为我骗了教庭!不久的将来我地阿莱尼斯会加冕为泰坦女皇!不久的将来我的阿莱尼斯会是许多宝宝的母亲!”
“阿莱尼斯啊阿莱尼斯!睡吧。闭上眼睛。我们共同经历的一切足以书写一部传奇不过没有什么好担心!再说你的担心我都了解比如……如果在我面前有aBcd四个答案那么我的阿莱尼斯永远都是选项!所以……闭上眼睛直到泰坦光明门奏响凯歌你一睁开眼就会现我在身旁。”
“阿莱尼斯啊阿莱尼斯!我不习惯把情爱挂在嘴上也不习惯向人吐露心思。我知道这会让爱我的人感到绝望也知道这会让爱我的人感到迷惘!你睡了吗阿莱尼斯?如果你睡了我就告诉你!阿莱尼斯我爱你呵!阿莱尼斯!”
身后的温热在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的泪水染湿枕席的时候突然消失接着是寝宫大门敞开后的光亮。阿莱尼斯的肩膀在轻轻颤抖但她还是没有动她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那个男人仍在注视并不是她的心肠坚硬如铁而是她的自尊促使她必须在感动与矜持相抵触的时候选择后者选择那莫名其妙的尊严。
寝宫的大门终于不甘地关闭了黑暗又笼罩了孤苦的阿莱尼斯!不该是这样!她猛的翻身!她的爱人已经离开了她想问“这就是她要的?一座空荡荡的宫殿?一副冰冷的窗褥?一双写满心疼的泪眼?”
公主翻过身便压到了一束鲜花阿莱尼斯惊诧地捧起花簇那是丈夫送给她的水仙。
“奥斯卡……”阿莱尼斯出一声绵长的呼唤她捧着花束跃下床榻然后飞奔至宫门。
“奥斯卡!”公主的呼唤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她光着脚深情地打量丈夫可能出现地每一条走廊。
“奥斯卡走了吗?”阿莱尼斯有些感伤但她还是不甘心她在宫殿里奔走直到夏夜的晚风将她送出宫门。
光着脚的公主奔上王者之路都林刚下过雨大理石勾勒出的地面透着雨水的冰凉。
“奥斯卡……奥斯卡……”阿莱尼斯仍在呼唤可眼前的情景令她绝望。
近卫军士兵在美丽的储君面前排成望不到边的队列即将奔赴战场的帝**人挺着胸膛踏着整齐的步伐沿着恢弘的王者之路走向远方。
公主在军人队列旁边停了下来她打量着每一个经过身边的士兵她的士兵身披一式的铠甲似乎连面目都是一个样!
“奥斯卡……奥斯卡……”女人的欢呼在万众踏步组成的音量里面显得那样的凄凉。帝**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名女子他们并不认得这名光着脚、捧着花束的女子就是他们为之奋战的对象不过军人只清楚一点就是这个女子一定很爱那个名叫奥斯卡的男人。
这个叫奥斯卡的男人真幸运……
“阿莱尼斯!”
无数军人组成的队列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阿莱尼斯欣喜地望了过去可她看到的只是盾牌和铠甲组成的海洋不过海洋中心的一个角落正有一个旋涡在向四周扩散!
“奥斯卡!”阿莱尼斯欢叫一声她冲入近卫军的队列向着旋涡中心狂奔。
奥斯卡推开眼前的人踢走旁边的人他看到了他的妻子光明神在上!他看到了他的阿莱尼斯!
“奥斯卡!”
“阿莱尼斯!”
越过铠甲形成的波浪翻越刀枪围成的海洋相爱的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阿莱尼斯投身于一个炙热的怀抱那是丈夫的铠甲和心脏在燃烧;奥斯卡触摸到一具流光异彩的**那是妻子的热忱和谅解在焕光芒。
阿莱尼斯哭了即使她的丈夫拥有aBcd那又怎样?至少是现在……
他说过的她是他的选项!奥斯卡激动得忘乎所以即使他对她的爱出于内疚、出于怜惜又怎样?他爱她这是光明神也得承认的真相!
军人的海洋仍在向同一个方向静静地流转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爱人却已劈开波浪。钢铁洋流在他们身旁环绕整座海洋爆的音量似乎在为年轻的爱侣而歌唱。
第七章
苏里加尔少尉手持一把窄刃尖刀站在卡封堡南侧城墙最中心的位置上。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有些驼背的小徒弟。他面前的那个垛口竖着一根光滑的松木杆木杆上捆着那名渗透堡垒未遂的荷茵兰军官。
在苏里加尔少尉后面其实是城墙底下泰坦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最后的五千余名士兵排成两列方阵方阵前随意站着几名将校里面有一个近卫军上将还有几名已经看不出级别的校官。军官和战士们完全一个样五千副铠甲破败不堪五千具刀枪闪着浑浊的冷光。
相同的只有军人的面目他们要观看苏里加尔少尉给敌人执行死刑。苏里加尔少尉是十二军区仅存的一名刽子手当然也是最棒的一个他会给战友带来一次精彩的表演。
垛口墙外就是侵略者的阵营不需要仔细聆听就能感到密密麻麻的敌人出的呼吸声这令红头的苏里加尔少尉感到有些紧张甚至还有几分羞涩。不过他是一名久经刑场的侩子手他知道该如何克制影响工作的不良情绪。比方说……不去看那些军官和士兵的脸色一门心思地研究眼前的罪犯就行了。
苏里加尔少尉突然想起自己的导师的话:一个优秀的刽子手站在行刑台前眼睛里就不应该再有活人;在他眼里只有一块块肌肉、一条条血管、一件件脏器和一根根骨头。
经历十多年的磨练苏里加尔少尉亲手做过的活儿几近千件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健美地男性身体。这名荷茵兰军官光裸着上身。
胸肌达腹部平坦。苏里加尔喜欢罪犯那头耀眼的金和被日头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尤其是这个家伙地脸上。始终带着讥讽的微笑这令见惯哭天抢地等各种丑态地刽子手更加欣喜。
苏里加尔在端详战争罪犯。而俘虏也在端详他。刽子手有点惭愧因为他知道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没有权利判罚一名战俘而且还判了一百刀。
城墙下面很远的地方侵略者的阵营里蹲伏着五门铜炮。苏里加尔回忆了一下。他记得就是这些铜炮打出的实心弹替换了导师的胸膛他地导师直接从城墙上飞了出去最后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我还在等什么?”苏里加尔想。
晴空下窄刃短刀晃了晃带起一片颤抖的阳光。刽子手的小徒弟大声报数“第一刀!”
苏里加尔手腕一抖小刀子翻起好看的光弧那片扎在刀尖上的肉像弹丸一样嗖地飞了起来飞到很高的地方然后像鸟粪一样啪的一声粘在堡垒城墙的砖头上。
刽子手听到身后的士兵出密致的喘息。而敌人地阵营似乎也紧张起来那几门铜炮附近人影晃动似乎炮手已经得到命令。
苏里加尔停了下来。他打破了十几年如一日的行刑惯例。这名军队刽子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又拿起总司令偷偷塞给他地军用水壶猛灌了一口。他的脸孔突然满布潮红看得出……水壶里装的是烈酒。
“去***!管他呢!”苏里加尔平静了一下他抖了抖手。尖刀上地血珠立刻就被甩落了。敌人的炮火绝对不会等到自己的第一百刀苏里加尔不想面对这个事实虽然他见惯死亡可并不代表他已厌倦尘世。不珍惜生命的亡命徒倒是很多不怕死的刽子手却很少很少。
“第二刀!”
第二刀从左胸动手还是那样干净利落还是那样准确无误。尖刀一下子就削飞了俘虏左边的乳粒。结果荷茵兰军官的胸脯上就出现了两个金币大小的窟窿流着血但很少。原因是刽子手在动刀之前猛地向俘虏的胸口拍了一掌这一掌把俘虏的心脏打得一缩大大减缓了他的血液流量。这是军部最高法庭无数代刽子手在漫长的执刑过程中积累摸索出来的经验可谓屡试不爽。
苏里加尔的小刀开始上下翻飞他找到从前的感觉了十天来的战斗令他习惯了大力劈砍疯狂喊叫可一旦拿起这把小刀他就是十二军区的行刑官是军部最高法庭资格最老的刽子手。
“……第七刀……第八刀……第九刀……第十刀……”
不知从第几刀开始那名荷茵兰军官开始喊叫这种叫声就像人体被几亿只蚊子同时叮咬。苏里加尔像往常那样他并没留意俘虏的表情只是专注地打量刀口下落的方向。这是他最后一次表演刽子手的绝技他知道他必须做得尽善尽美。
敌人的阵营终于开始移动其实接近城堡的只是那几门铜炮。苏里加尔的小徒弟惊恐地打量着堡垒外生着的一切。他报数时的声音瑟瑟抖可他就是不敢停下因为他早已成为导师的一部分甚至是行刑人的一部分他的导师若是少了报数就会错过完美的节奏。
终于!侵略者的炮火如期而至!
卡封堡南侧城墙的中心位置在火光和爆鸣声中剧烈颤抖待硝烟散尽木杆、死囚、刽子手、小徒弟事件的主角都不见了只有混合在一起的、堆积叠压着的血肉。
“绞刑没有创意、断头台也不新鲜没有动手凌迟的刽子手不是合格的刽子手。”苏里加尔最后这样想。
“第二十九刀!”在炮火奏鸣的一瞬间驼背小徒弟尽量挺起胸。
至于那个俘虏泰坦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总司令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爬上破损不堪的城头他找了找。还好!那个荷茵兰军官还有一颗稍算完整的人头。
近卫军上将把毁去一边脸孔的人头抛到侵略者地脚下“有一个算一个!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他向西方来的狗子愤怒地呼喊。
城墙一侧面目麻木地近卫军战士终于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们将手中地刀枪指向天空。不过侵略者不甘示弱庞大的集群在山脚下分裂一座又一座方阵大力踩踏脚下的泰坦国土、缓缓接近已是强弩之末的目标。
彭西勒上将从长旗官手里抢过自己的十二区军旗。他很自豪因为军旗上有他最喜欢地犀牛角。要想获得犀牛角。猎人就得拼命。要不然……在犀角动愤怒的冲撞时猎人的胸膛也会像草纸一样单薄。
妥斯拉克就是一名猎人他的家在布封堡附近。他习惯去几公里外的河谷森林打猎因为那里人迹罕至大自然制造了许多物种。有野兔、羚羊
、狐狸、山猪不过也有狗熊和丛林之王黑豹!
妥斯拉克是森林里的常客就像睡在树洞草窝里的老豹!这名经验丰富的猎手常常都在想若是让林子里的黑豹跟那些动不动就踢门的地方税吏打交道会怎样?估计老豹要是还想在森林呆下去地话就得为它那身黑丝绒一样华丽的皮毛支付三个银泰。
“真***!这是什么世道?”猎人咬了一口干硬地面包酸楚的味觉令他蹙紧眉头。
那些西方来的狗子赶走了地方税吏!恩……这值得在星期天的祷告会上向地区教士说一说!妥斯拉克只念过乡学他父亲掏不出中学地学费结果这家伙也乐得清闲从十几岁时就开始在森林里讨生活。对这样一位字母也不识几个的猎人来说是非曲直很简单谁能带给他快乐。谁就是朋友。
西方来的狗子赶走了地方税吏这确实值得感激可这些家伙不该把镇子里的保安长吊死在树上!也不该把镇长的小女儿拖到马房!
那位小姐叫什么来着?妥斯拉克仔细想。可他就是记不起镇长家的那位姑娘。不过猎人知道那是一个好姑娘。他对好姑娘的定义就是可以为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付一个银泰的姑娘。那个大眼睛细脖子的姑娘还对他说以后若是遇到这种可爱的小动物千万不要用弓箭……多好的姑娘!
——————————————————————————————
妥斯拉克叹息了一声他的良知令嘴里那块干面包更加难以下咽在那位好姑娘被几个醉熏熏的法兰狗子拖出家门的时候他是应该做点什么的!他有两张硬弓、一张短弓。还有三把锋利的杀猪刀!他是远近闻名的猎手他绝对可以为镇长家的好姑娘做点什么!可是……他那该死的婆娘跪在家门口他那该死的婆娘还抱着两个孩子他的怒火无处泄只得呆呆地倾听“好姑娘”的哭喊和呼救。
妥斯拉克将酸的面包吐到地上他不敢面对镇子里的人也不敢去看“好姑娘”的尸。据说“好姑娘”被狗子们剥得精光又拧断了脖子。她的脖子又长又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折断的。年轻的猎人掩住面孔他连夜就从镇子里跑了出来有狗子和好姑娘的地方他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妥斯拉克就是这么简单他觉得“好姑娘”的死完全是自己的错!
他还记得他曾无数次向“好姑娘”承诺他会猎得一条黑豹再让家里的婆娘给“好姑娘”做件围脖。“好姑娘”的脖子又长又细带上华丽的豹皮围脖再合适不过。
“要记得哦!一定要记得哦!”好姑娘边说边抛给猎人一个银泰她的音容异常生动像在眼前一样。妥斯拉克记得“好姑娘”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但他不敢再想。
丛林中透出微光这里连光线都是潮湿的地衣眼着经年生长的高大灌木爬上树梢露出惨绿的颜色。前日的大雨令森林中遍布泥潭一些肉食动物就在泥潭边守侯。再聪明的动物也有失足的时候!这是猎人的谚语也是狩猎的规范。
妥斯拉克猫着腰他把自己藏在一株大芭蕉后面宽大蕉叶完全遮挡了猎人的身形只在阳光触及的某个角落露出一双警惕凶悍的目光。
“艾尔巴!”这是妥斯拉克为眼下这片领地的主人取的名艾尔巴是少数与他打过交道地黑豹之一它在妥斯拉克身上留下三道永不消磨的爪痕。而妥斯拉克也给艾尔巴的脊背划了一刀。就此艾尔巴与妥斯拉克结了生死之仇他们都在祈祷能够在广阔地原始森林里遇见对方。
“海斯尔!”这是妥斯拉克为艾尔巴的妻子取地名字。它像丈夫一样凶猛但比脾气暴躁的艾尔巴乖顺一些。妥斯拉克遇到过海斯尔好几次但海斯尔只是对着空气闻了闻然后便带这一身王后一般尊贵的亮丽皮毛默默走开了它并不看好雄性之间的争斗它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都在应付各种领地事务和仍在嗷嗷待哺地幼豹。
今天。妥斯拉克又遇到海斯尔他是被一阵阵凄叫吸引来的。看看那些古腾再闻闻空气中浓郁的尿骚味猎人强自打起精神他知道丛林之王的巢穴就在眼前了。
精壮机警的海斯尔猛地抬起头它现了芭蕉树后的猎人它很想扑上去警告一下冒失的入侵者可它背上的伤痕已经完全开裂它的血液在以洪水倾泄的度流失着。
猎人走出藏身地地方他像往常那样搭弓上弦。箭矢直指正值壮年的母豹。不过现下的状况有些古怪妥斯拉克在黑豹地爪下存活下来并不是一件幸事他很了解这种异常凶残的掠食猛兽。海斯尔的状态很糟糕它一定遭遇了什么!
果然!就在妥斯拉克看到地上的那滩血迹之后一切都清楚了海斯尔已经无法移动。不过它地利齿还叼着一只死去的幼豹。猎人疑惑起来残杀幼子?这表明丛林之王已经无法保卫它的领地这表明它们遭遇了更加凶猛的野兽。
“你怎么了?”猎人向重伤的黑豹打招呼海斯尔自然听不懂它已经歪倒在地不过它仍在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入侵者。
巢穴里唯一幸存下来的幼崽并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母亲身上以及兄弟姐妹的血腥气令它很兴奋尽管它的母亲手刃了子女可它还是围着母亲不断玩耍。对于它这种年纪的小豹来说生命就是游戏的一部分。
海斯尔大口的喘着气它知道自己就要离开了它的视线在唯一的小儿子与猎人之间徘徊着它似乎是在考虑先解决哪一个。
妥斯拉克看到了豹身上的凶器那是一把锋利的匕在匕手柄上镶嵌着一枚军徽猎人小心地辨认不是附近的近卫军是西边来的狗子!
丛林中传来断断续续的豹鸣年轻的猎人毅然决然地收起弓箭他向奄奄一息的海斯尔拍了拍胸口“我去救它!”
猎人说完便抿紧嘴巴他为自己的勇气感到诧异更怀疑自己对从前的生死之敌抱持的是怎样一种情绪。
遍体鳞伤的艾尔巴被围在林地中心的开阔地它很愤怒但异常冷静。身体不但遭受的创伤并未消减它的斗志它是丛林之王艾尔巴即使是狡猾的妥斯拉克也不是它的对手更别提眼前的这些三流货色。
法兰王**的狩猎小队由一名喜好此道的男爵带领他们在入林不久便遇上巡视领地的海斯尔。
海斯尔的美丽令狗子们直吹口哨。虽然这头母豹不能满足杂种们的**但它的皮毛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狗子们几乎立刻就动攻势结果海斯尔遭遇重创直到它的丈夫赶来助阵才仓皇退出战场。
现在艾尔巴的处境也不乐观狗子们拥有一个十人小队都配备了军队制式的手弩。艾尔巴的肩骨和臀部分别吃了一箭它的行动越来越迟缓它的狂吼在入侵者的眼中只是绝望地示威。
狗子们将丛林之王挑衅并用长长的矛尖不断戳刺艾尔巴的四肢艾尔巴躲闪得十分艰苦好几次都险象环生但它还是不愿放弃它是丛林的主人即使是死也不能让入侵者见到它卧倒在地这是黑豹的名誉和为之奋斗的尊严问题。
一支利箭突然出现在包围圈里狗子们诧异地调转头他们的男爵扶着脖子喷着血沫下一刻这名打扮得色彩鲜艳的法兰军官就已摔倒在地。
突来的变故为艾尔巴带来一线生机可这头畜生没有逃跑而是利啸着扑向一名入侵者。呆愣着的入侵者被扑倒在地艾尔巴疯狂地撕扯对方地喉咙直到人体的碎骨卡住它的牙齿。
狗子们直到这时才清醒过来。他们怪叫着扑向同伴但丛林中又透出一枚箭矢。强劲地铁箭将一只狗子射飞出去不过余下的狗子已经看清箭矢来袭地方向三四个人向敌手藏身的地方冲了过去。
小镇来的猎人不慌不忙的藏在大树后他的硬弓再一次张开然后从大树左边闪身而出。“给好姑娘地!”一名敌人应声倒地!妥斯拉克闪回树后再装新箭接着便由大树右边闪出“给海斯尔!”又一名敌人哀叫着中箭。
年轻的猎手丢开长弓他的杀猪刀挡开敌人的骑士剑顺势一转便在狗子的大腿上带走一片血肉余下的那个家伙反应不慢他刺向猎人的左肋可猎人急急转身这一剑刺在坚硬的箭囊上。猎人刀交反手在转身的时候借力一抹狗子捂着脖颈跌出老远。妥斯拉克踏住腿部中刀的那个家伙并从箭囊里取出一支铁箭刺入对方地眼睛。
艾尔巴怒吼终于化为哀嚎一只小狗用铁矛刺中了它的腿窝矛尖卡在骨头的接缝上。艾尔巴在挣扎脱身地时候被矛尖划开了骨髓。
丛林之王的生死之敌已经赶来了杀猪刀利落地劈断敌人的长矛并在一个起落之间带起一蓬血雨!法兰军人并没被眼前的景象吓坏胆魄他们群起而攻但猎人地身手好得出奇妥斯拉克利用从猛兽身上学来的技巧不断闪躲他的杀猪刀不是刺中狗子的心窝就是劈开狗子的头盔。
突然!妥斯拉克骇然回头他的后颈被温热的血液打湿了不知为何一直匍匐在地的艾尔巴攀上了他的后背。猎人的目光越过黑豹他用猩红的眼光打量着那个偷袭的杂种小杂种惊慌失措他的骑士剑卡在黑豹的身体里不过他逃跑时的度倒也不慢但妥斯拉克的硬弓更快熟铁箭矢带起一道血箭绝强的劲力令箭矢穿胸而过远远地落在一株大树上!一时间沉寂的森林里只能听到箭尾颤动的声音。
“艾尔巴!”妥斯拉克惊异地抱着从前的生死之敌他竟然从艾尔巴的目光中读到关切的意思不过更多的仍是继续战斗的漏*点。
丛林之王在剧烈的喘息它不认得猎人只记得他的气味。艾尔巴也很疑惑上一次他们抱在一起是为了争夺生存的权利可是这一次呢?一切全乱套了!艾尔巴不喜欢猎人的气味但却钦佩对方在战斗时的勇气。
妥斯拉克就这样抱着生死之敌……哦不妥斯拉克就这样抱着他的兄弟直到它断气。猎人哽咽起来就像刚刚得知“好姑娘”的死讯不过两件事的道理是一样的猎人的头脑很简单他并不明白那些文人墨客不断渲染的大道理他只知道谁与他共同抵御来敌谁就是他的兄弟。
后来稍晚一些的时候猎人将丛林之王夫妇合葬在它们的巢穴附近。这样一来它们的魂魄就可以继续守护这方土地。在拼杀的现场附近妥斯拉克现了那只在母亲口下侥幸得存的小黑豹猎人身上有艾尔巴留下的强烈气息小黑豹误以为这个高大的猎人就是它的父亲妥斯拉克也不介意他在离开的时候就把小家伙带上了。
年轻的猎人没有回家他还是无法面对镇里人的目光和好姑娘的坟冢他打量了一下森林里的尸体也许……现这些人的狗子们会找他麻烦看来……他得避一避。所以他打算先去渡口那边碰碰运气可能还有去往对岸的渡船也说不定。
河对岸是这个国家的现实领土猎人想到这里就啐了一口。他很简单可也不喜欢这种说法今天他和艾尔巴兄弟结果了十个入侵家园的狗杂种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都杀光呢?不过……还是先去渡口那边避一避!
时间已经是傍晚了肖伯河仍像往常那样淡定河水在夕阳下荡漾火色的波纹静静向下游流转。这条大河寄托了两岸人民所有的希冀它是许多穷苦百姓的衣食之源也是传承数代地船工终身工作的地点。
遇到现下这样的战事。肖伯河地作用就更加明显了它是人们眼中的生命线越过它就是生存;被它阻挡。就是死亡。一路逃难而来地泰坦人见惯了侵略者制造的苦难肖伯河可能无法阻挡侵略者的步伐。但却可以为那些留恋尘世的人提供一线生机。
布塞巴克渡口就在河流中游与下游地理分界点两岸的河谷异常壮丽但繁忙地人群不会在这种时候领略难得的夏日光景。渡口忙碌了几个月近卫军、躲避战乱的人群、各种撤往后方的物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的话可以排成十几公里长的队列。足够渡口调度员数上一辈子。
白天的时候大概是中午通往渡口的国道6续出现了几支侵略军的骚扰部队不过这些不之客都被一只不知从哪来的学生兵赶跑了。
于是这些外国人就变得很聪明他们在遭遇抵抗之后便放弃试探只是切断了国道将渡口地区封锁起来不过……据说这些家伙在沿途任意射杀逃难地当地居民。
排除干扰渡口运做的一切老布塞巴克仍算一名合格的漕运官员。
他是泰坦帝国历史上唯一一位世袭漕运官是第十一代布塞巴克渡口总调
渡。他地祖先曾用最英勇的奋战守卫今日的军用口岸。于是泰坦皇帝就将渡口以布塞巴克这个姓氏命名。
不过……就目前看来老布塞巴克是难以延续先祖的辉煌战绩了他已经收到对岸来地最后撤退指令。
整个渡口在老巴克布撤退令后便陷入彻底的混乱。难民互相推挤他们要搭最后一艘渡船撤到帝国的实际控制区。燃烧着的篝火将这些落魄无助的嘴脸刻画得异常清晰他们的愤怒、他们绝望他们为了渡船上的一个位置大打出手。他们为了走一步上船互相攀比。
勋爵要被排除在外男爵要给子爵让道子爵要受伯爵奚落而伯爵就用塞满钱袋的肚楠冲撞守护渡船的小兵。泰坦贵族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谦虚守礼他们大声叫骂、疯狂诅咒、或威胁或恐吓地催逼附近的每一个人直到一队战士将他们驱赶到远离栈桥的地方。
潘尼蒂哥隆阿斯根上尉摆脱了纠缠他的一名贵族他向面色阴沉的老巴克致以军礼。
“臭小子!少来这套!”老巴克摆了摆手经过一整天的相处他已对这名年轻军人的伎俩了如指掌不过老巴克还是说“这次又是谁?”
阿斯根上尉笑了起来“一位母亲带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都很小您可以把他们安置在伤员的床板下面。”
老巴克无奈地叹息一声“叫孩子们过来!”
阿斯根上尉再次敬礼他向自己的士兵挥了挥手骑士学员就将那位面容枯槁的年轻母亲从人群里领了出来不过他们在穿越近卫军组成的人墙时却遇到了麻烦一名状似疯狂的贵族老爷用皮鞭抽打可怜的女人并要挟她让出船上的位置。
潘尼蒂哥隆的面孔冷了下来他抓住那位老爷的鞭子并用剑柄猛敲对方的脑袋。肥头大耳的贵族立刻摔倒在地不过他仍在叫骂说什么一个婊子和一群小杂种怎么可以取代一位帝国伯爵的位置。潘尼有点不耐烦他用长剑削去了这个家伙的头结果这位伯爵便不敢出声了。
“还有谁想要一位母亲和这两个孩子的位置?”预备役上尉向人群高声呐喊。贵族跃跃欲试地凑了上来但倒在地上的那个蠢货令他们不敢言语。腰缠万贯的商人被贵族落在后面他们尽力睁大被金币的光芒灼疼的小眼偷偷将沉甸甸的钱袋塞给那位已成众矢之的的母亲。
“换换吧!咱们换换吧!”商人露出一副真诚的嘴脸他们在销售生命。“很少吗?再加一公斤?”
这位母亲像被烫伤一样丢开钱袋她的目光落在人群的最后面那里是穷苦的贫民。侵略者毁掉了他们的家园夺走了他们的一切他们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装满金币的钱袋有的只是满腹的饥饿和满眼的期盼。
“谁想要一位寡母和四个孩子地位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但贫民地阵营却没有出任何声音他们眨着眼。用羡慕的目光盯着女人看。
“去吧……”一名猎户打扮地壮汉突然对女人叫喊起来“光明神祝福你!”
“是啊……去吧!快去吧!”人群突然响应起来而那位母亲也已泪流满面。
“谢谢!谢谢……”女人向四周不断鞠躬。她知道自己和孩子们将是最后的乘客而滞留在渡口的人则要面对毫无光彩的未知命运。
渡船离开栈桥的时候。人们都哭了由贵族起头。这些佩带各种家徽地老爷就像指挥家一样用歇斯底里的表现控制痛哭的节奏和音量;然后是商人这些人心疼的不是命而是腰里的金钱。他们害怕即将来临的抢劫那比夺走他们的性命更加可怕其实说白了那还不如要他们的命;最后……贫苦的百姓哭得最有道理他们身无长物只有廉价的性命可这个时候生命已经是餐盘上地血肉尽管他们已经习惯任人鱼肉可绝望的心情仍要得到宣泄。
渡船摇摇摆摆。河水承载着它渐渐驶往对岸。船上只有几名水手余下的都是近卫军地伤员。年轻的母亲觉得该为自己的幸运付出一些。她便自愿充任护士。受了伤的军人很快就给年轻地寡妇起了绰号他们习惯这样。军人叫她:“肖伯河上的巧克力糖块儿”巧克力糖块儿是那位预备役上尉塞给孩子们的不过母亲从孩子手里夺了过来她要用美味的糖果安抚那些快被痛楚折磨疯了的伤员。
这个办法很有效。甜美的味觉激醒战士们的神经他们便停止嘶喊、停止挣扎心平气和地品味这难得的陶醉。
母亲的两个小孩子就被安置在伤员的床板下面女孩儿年纪大一些胆子也不小!她伸出小手接住那些从床板的缝隙中不断低落的鲜血然后在接满的时候爬了出来对上面的伤员说“叔叔!还给你!”
这名战士自然很高兴他用仅存的一只手臂抚摩小女孩儿的金并说:“谢谢……”
格拉斯劳爵士抱起了那个小男孩这个小家伙小到根本无法理解现实生着的一切。作为一位着名的素描画家格拉斯劳用极富情感的笔触快描述了船舱中的一切。地板缝隙里的血浆、被疼痛扭曲面孔的士兵、天真无邪的女孩儿、“巧克力糖块儿”的奇效画家不断地搜寻动人、热情、精彩、壮烈的画面直到审美产生视觉疲劳他才停下画笔出满足的叹息。
这位正当壮年的贵族绅士穿着一身笔挺的衣装靴子和手杖都很干净他没有家小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急待救治的伤痕。附近的士兵都有点怀疑这样一个家伙到底花了多少钱才被送上船?
格拉斯劳爵士知道自己会被误会但他并不在乎。他喜欢画家这个公开身份也热爱他在秘密领域的工作。作为帝**事情报军前敌测控中心第一分队的行动长官格拉斯劳的披风里藏着敌人的兵力展示图、靴子里藏着无数侦察员最终确认的敌情、就连他的画夹……小男孩儿专注地打量画家的作品他并不知道画页的背面写满针对战况的第一手背景分析报告。
最后……小女孩儿叫阿亚娜她会是泰坦帝国音乐史上最着名的女高音她的歌声会打动万万千千的泰坦战士。
小男孩儿叫米德尔斯他会是那位最受安鲁大帝宠爱的宫廷画师留存于世的大帝晚年画像有近三分之二都是他的作品。
至于孩子们的母亲我们知道她只是一位再平凡不过的女性。人们不会记得她的名字但总会有一位伤残或是受过重伤的老兵告诉你“肖伯河上的巧克力糖块儿”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母亲的代名词是祖国和神明的化身!
最后的最后……我们认识了格拉斯劳爵士、布塞巴克渡口的漕运官、简单凶猛的猎人妥斯拉克以及……数不尽的倒霉嘴脸这些人都在此时此刻按照命运的脚本进行着精彩的表演。比方说近卫军预备役上尉潘尼蒂哥隆阿斯根。人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好小伙子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军人已经为他地命运选择了一个句号。或者说……一个省略号。
总之潘尼蒂哥隆在渡船远离口岸的时候跳到栈桥上他对人群高喊。“有没有当地人?有没有人知道避开国道通往卡封堡的小径?”
说实在地!头脑简单的猎人妥斯拉克确实迟疑了好一阵子他来渡口是要避难。不是去卡封堡送死。那里有十几万个狗杂种他地杀猪刀要砍上半个月才能解决这十几万人。
潘尼蒂哥隆叹息了一声难道真要带领余下不多的学员突破侵略军的封锁?这样根本赶不到卡封堡他们在路上就会被歼灭。
妥斯拉克也不知是为什么他竟然要该死的站出来了。“当兵的!我知道。我对附近地一草一木熟悉透了!”
“你会骑马吗?”预备役上尉兴奋地拉扯着年轻的猎人。
“当然!”妥斯拉克懊恼地别开头他越说越恨当兵的都是些流氓地痞他不想帮这些家伙可就是这样站出来了这真是见鬼。
潘尼蒂哥隆带着自己的骑士学员和头脑简单的猎人上路了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起来。妥斯拉克有点诧异他看不出面前这个眼圈黑得像个无底洞的家伙会是一位圣骑士而潘尼也在看到猎人怀里的那头幼豹时肃然起敬他对艾尔巴与海斯尔的故事极为动容。
“你身手这么好。怎么不去参军?”
妥斯拉克耸了耸肩“好男不当兵!”
这句话令左近的骑士差点背过气!
潘尼就皱起眉头“这话谁说的?”
“我父亲!”妥斯拉克回想起老猎人地教诲。“我父亲的屁股在军队里没少挨教官的大皮靴。”
“哈哈哈!”战士们这才笑了起来“我们都是这样!”
猎人将这队不满七百多人地骑士引入一处山谷他选择了一条最为隐秘的路径。借着夕阳的微光骑士们在一条深涧旁砍伐了几株大树。
又搭建了简陋的渡桥。当骑士牵着马匹度过悬崖地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转过一处山弯燃成一个大火炉的卡封堡就在不远眼前。
“我们就在这道别吧!谢谢您的指引!”近卫军上尉向年轻的猎人致以军礼。
猎人的脑子很简单但他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人想要寻死。
“你们……你们疯了?那里都是西边来的狗子!他们是你们的……呃……几万倍!”
“呵呵!没有那么多!”潘尼笑了起来他看得出猎人对算术不太在行。
妥斯拉克没再说别的他目送这些年纪轻轻、连胡子都没长的小骑士行入山林。年轻的猎人并不清楚这算怎么一回事!他并不知道母语中有一个词汇叫做舍生忘死也不知道军人的疯狂和执着到底为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若是这样走了就和当初面对“好姑娘”的呼救无动于衷是一个样!他不忍看到艾尔巴夫妇的死难难道就能看着几百名学生兵去打一场必死无疑的战争?
妥斯拉克开始追他在堡垒附近的一处台地上截住了这队年轻的骑士骑士的队伍确实该停下来了他们已经与燃烧着的堡垒非常接近侵略者的欢声笑语就在台地下面。
潘尼蒂哥隆并没理会年轻猎人的唠叨他仔细端详单孔望远镜中的呈像。先入目的自然是城堡的火光还有堡垒上面飘扬的军旗那不是他所熟悉的十二军区的犀角旗而是荷茵兰王国的白十字花军旗。
预备役上尉厌恶地调转望远镜。于是他便看到成片的尸骸和城墙上竖满的木桩木桩上捆着一息尚存的近卫军战士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位被剥光了的军人该死的狗杂种将第十二军区的军旗缝了起来像女人的裙子那样套在一位近卫军上将的下身。他们认为这样就可以羞辱一位英雄吗?
潘尼笑了!他看到浑身浴血的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不断的大声叫骂还向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敌人吐口水。
“喂!喂!”妥斯拉克抓紧这个小伙子的马缰“年轻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不是跟狗子们决一死战的时候!你们这群军人难道没有父母妻儿吗?你们得为他们想想!难道他们注定要失去你们……”
“得了吧……”潘尼蒂哥隆嘲讽地打量着猎人“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父母妻儿会和那些被捆在木桩上待人宰割的士兵一个样。”
妥斯拉克哑口无言他不明白他只能简单的认为这是军人的使命感在作祟。
“难道……军人的使命就对你们那么重要?你们知道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预备役上尉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是!”
“可……也是一切!”一位与潘尼同样年轻的小骑士接过话题他率先放落面甲然后他的战友便奏响同样的金属声。
潘尼蒂哥隆的手掌指向繁星炯炯的穹苍然后他的手臂猛然下落平胸而举。骑士的阵营终于开始全员运动他们很快便把呆傻的猎人抛在身后。
马匹在山梁上跃动骑士的面甲完全遮蔽了年轻的面孔我们只能看到战士们的眼中映衬着壮烈的火光。
一名不甘忍受战前平寂的骑士突然唱起军歌这声清唱甚至胜过军号的奏鸣。战马按着歌声的节奏踢踏地面像舞者一样整齐。歌声由快至慢由远及近!当冲锋掀起的蹄音惊醒静夜、在整个天地之间轰鸣的时候……
歌声悠悠在唱……
在战场上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年轻的人儿吹响冲锋的号角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的时节我们向侵犯祖国的敌人投去刀枪祖国母亲听听我们的呐喊近卫军前进近卫军前进……
第八章
泰坦穹苍下的月光是由颗粒组成的像极了金沙银粉熠熠地洒在大地上。温婉的月光使年轻战士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一眨眼便看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从头顶劈落。战士想动动手里的刀可他突然意识到手臂已经不在了。于是他大睁着眼仔细琢磨今晚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好美好亮!
当体外充盈鲜血人们才知它是热的。南风将暗红色的血液幻化为充满腥臭味的空气撕杀着的人群呼吸着掺和血液的气体然后不懈地为这末暗红填注更浓烈的气息。
潘尼蒂哥隆很奇怪彭西勒将军被绑在木桩上的时候仍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可当他将十二区总司令解救下来的时候这位近卫军上将竟像残瘴的老人一般瘫软在地。
预备役上尉将他的指挥官拖上马背但西方来的敌人自然不会让他称心如意这些蛆虫一样的家伙仗着人多势众围堵冲锋而来的骑士尽管学员兵动的冲锋令他们措手不及可在这些年轻的泰坦战士看来漫山遍野、受眼的地方全都是敌人!
说实在的潘尼并不清楚自己和身后那几名同学是怎样杀出战场的他的战马还驮着一位光屁股的将军本来跑得就很慢可潘尼却幸运地冲出来了!这事真是天晓得不过看在光明神的份儿上至少他仍在呼吸。
敌人的追兵尾随一小撮脱离战场的骑士一直追到那处深涧才放弃。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潘尼确实是位前途无量地战地指挥官。因为他在冲锋之前就派出两名战士守护那座木桩搭起来的渡桥。当他和那些所剩不多的学员冲过渡桥之后两名战士将桥桩推下深涧。
潘尼在跑出敌人地弓箭射程之后才停了下来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卡封堡。可现在他活下来了他要仔细打算打算。
“向西还是向北?”
浑身浴血的战士们不禁面面相觑。向西会遭遇敌人地包围向北是一条大河近卫军已从最后的口岸撤离他们要怎么过去?
潘尼咽了一口血沫儿这东西一点都不解渴。预备役上尉四下打量了一番。他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那是什么?”一位战士指着一处若隐若现的火光。
火光越来越亮就在山岭与河谷平原交界的地方。
潘尼蒂哥隆笑了他笑得像孩子一样。
妥斯拉克是个头脑简单的猎人他选择了一种最为有效、最为直观地路引。这位精力充沛的猎手砍伐了一些干燥的松树然后又用山藤把树干捆成一个箭头的形状。松木箭头在浓暗的深夜燃起烈火它所指示的方向就是生的希望。
学员兵在肖伯河谷的一处浅水湾与猎人汇合战士们早就知道这个彪形大汉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在这之前妥斯拉克已用最快的度制造了一具结实的木筏这种事根本难不倒他。他笑嘻嘻地向预备役上尉打招呼还说。他为战士们准备了一艘吃水极重地渡轮。
潘尼用最热烈的拥抱回应简单的猎人说实话他在看到那艘“渡轮“时就落下眼泪。谁都不想在生时离开这个世界尽管大无畏地牺牲是顺理成章的军人传统可一旦摆脱了弓箭与刀枪的威胁最顽强的军人也会变得异常脆弱。潘尼朝周围地小骑士比了比。他哭着对猎人说“朋友我是罪人!”
妥斯拉克数了数“九个?只有九个!”
潘尼将昏迷不醒的彭西勒将军抱放到木筏上然后他才冲猎人点了点头。
妥斯拉克望了望河岸森林里的火光那是敌人的追兵他们就要绕过来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再说只剩九个又怎样?他们不是都在吗?就在这里!英雄的位置。“猎人边说边拍了拍胸口他那巨大的拳头把胸膛擂得震天响。潘尼苦笑着摇头“咱们走吧……”
猎人拨动滑桨木筏顺水而下很快便抵达布塞巴克渡口。渡口已经燃成一座大火炉恢弘的火势映得月光也变成红色。渡口的老调度官就在火场附近老人看到了顺水而下的木筏他朝船上的战士挥了挥手不过他不会走因为这是他的布塞巴克渡口。
肖伯河两岸灯火辉煌那是敌我双方的营地在静夜中显露的光彩不过泰坦一方是在放火烧营尽管渡口已经焚毁可敌人很快就要过来守护河流对岸的近卫军又要撤退了。这令目睹一切的预备役上尉一个劲儿地摇头。他不明白帝**部为什么在面临入侵的时候表现得这么软弱?
时间已经是教历8oo年的6月3o日。盛夏的光景在深夜变得极为单调空气中充斥燥热的气息。那种令人口唇干裂的气息实在不敢恭维而巨大的杰布灵要塞就在炙热的煎熬中继续守卫着眼前这方沉寂的土地。
土地上田园密布许久……到底是多久没人记得杰布灵要塞始终没有遭遇敌人但这次不同了敌人就要攻过肖伯河。肖伯河是一道天然屏障它用充沛的水量灌溉着宾狄尔省极其下游地区的都林斯平原。
人们从河中引水建立沟渠人们也希冀大河能够阻挡侵略者带来的灾祸。
杰布灵要塞与河流之间只有几十公里的直线距离这段道路上再也没有近卫军的据点有的只是古老宁静的村落和一个繁华的市镇。市镇名叫埃尔茨以盛产原汁酒浆闻名这片地方。走在市镇上古典罗曼风情的民居就会散一种浓郁的苦艾香若是真正的好酒之徒还会在这种甘香地氛围中找到啤酒花的味道。
埃尔茨镇出产四种不同的啤酒。分属于四位男爵地酒庄这里有黑啤酒、纯麦啤酒、燕麦酒还有用德意斯人的工艺制造地生啤酒。若说近卫军战士们的最爱。要属霍穆辛男爵家出产的纯麦啤酒。在3o号这天晚上男爵家的家长命令仆人将窖藏的啤酒全都搬进军营。他知道帝国地军人在这个时候最需要酒精。
宾第根省泰坦帝国第十七军区的驻防地守护市镇的士兵已经得到十二区的噩耗。四万名将士全军覆没?这到底代表什么?
战士们喝啤酒就着烤过的花生和为数不
多的肉脯。他们都说十二区的兄弟是好样的。米明神会用天堂里最美丽的天使去迎接勇士们的英灵。不过也有地战士对目前的境况很担心侵略者势力雄厚谁也说不清明天会生什么样的事情。
喝到最后战士们都些微地醺意他们一致改变言辞并用此起彼伏的音浪向远处的河岸高声叫喊。“狗崽子们!洗净脖子!快点来受死!”
——————————————————————————————
还有的说“别在肖伯河里洗澡!里面地鳄鱼对你们的骚裤裆最敏感!”
然后士兵们就笑像过节一样。但他们的指挥官已经不耐烦了这名近卫军师长撇开酒壶招兵唤马。说是要去附近转转。
战士们轰燃应诺他们很快就集合完毕。市镇的居民都被冒失的军人惊醒了为数不多的男人大着胆子打开窗。他们想要一看究竟可家里的女人却吹熄灯火。说什么赶在军人撤离之前逃到杰布灵要塞的后面或者向北逃到斯坦贝维尔家族控制的黑森林。
一队又一队的骑兵弛出小镇他们打算到河岸附近搜捕那些妄图跨越河流的探子。一个月以来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干。不过今天晚上有些特殊战士们擎着火把排着整齐的队形在田野上呼啸而过乍一看就像围猎一样壮观。
暮色为壮阔的田野披上昏暗洁净的外衣星光随着月光的流转不断变换方向时而聚在啤酒花藤的栅栏上时而在点缀无数波纹的河道上迅消散。
河岸旁的萤火虫在准备繁殖的盛会它们点起各自的小灯笼像游离的魂魄一样上下翻飞。有些不知就里的小家伙为了追寻配偶飞到河面上河水的反光令它们产生错觉疲倦的小虫就停落在水面上结果一股水波便带走了它们点亮的微光。
妥斯拉克冒冒失失地爬上岸边的一处河堤结果他与招摇过市的近卫军骑兵撞在一起。士兵们像现新大6一样将倒霉的猎人围了起来这些好勇斗狠的战士的眼睛闪烁着猎人熟悉的光芒那是野兽才会拥有的眼光。
“我从卡封堡来……我从卡封堡来!”猎人边说边将身上的弓箭和刀具抛到地上。
包围妥斯拉克的骑兵并没言语他们仍用那种目光打量着不好好呆在家里睡觉的年轻猎户。不过当然士兵们觉得这个家伙更像敌人的密探。他说他从卡封堡来战士们就更加恼火因为从卡封堡来过来的只有敌人。
“我载回了一位近卫军将军!他是十二军区的司令长官!”妥斯拉克没有阻止那位往他身上套绳索的士兵。
“你说什么?”骑兵们的指挥官终于赶了过来。
“我的木筏……”猎人指了指河堤下面“我的木筏上载着一位近卫军将军他流了很多血还没醒过来。”
“去看看!”师长向他手下的军人示意了一下立刻便有一小队骑兵弛下河堤。河岸上的人很快便听到战友从河堤那边出的惊呼声可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不算那位赤身**的老人木筏上还“堆积”着十名年轻的近卫军士兵。他们睡得很熟连骑兵的马蹄也无法将他们惊醒。
十七军区的战士不想惊醒酣睡的战友他们只是用火把照亮了木筏和战友的面孔。河水推动木筏轻轻摆荡水流从木桩间的缝隙渗到小筏上染湿了睡着的人。经历过生死苦战的士兵完全不成*人形他们交叠睡成一团的样子就像一座尸山。河水冲刷着他们的铠甲浓郁地血色很快便在火光的映衬下消散无形。
潘尼蒂哥隆猛然惊醒他感到身上包裹的军旗动了一动。这名预备圣骑士地反应仍是那样迅。他大睁着眼向那个打算抢夺军旗的家伙猛击了一拳。木筏上地战士立刻被巨大的声响唤醒了他们在第一时间拔出紧握在手的刀剑。
火光将战士们愤怒的面孔映得通红。那名被揍了一拳的士兵连忙退回他地阵营。十七军区的骑兵师长赶了过来他知道帝国的勇士们还没搞清状况。
“欢迎十二区的兄弟!”近卫军师长跳下战马。他向不明就里的勇士们立正敬礼。“我很荣幸地告诉你们你们已经达到帝国近卫军最后的防线!”
大概是凌晨的时候第十二军区司令长官和仅存的十名勇士的到来传遍了整个河套平原。天还未亮沿途的近卫军营地纷纷打破战时灯火管制令他们为英雄地回归燃起巨大的篝火。篝火照亮了原野上无数的营盘。
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醒了过来他是被兵器撞击盾牌地声响吵醒的这位将军抓住预备役上尉的手臂“咱们在哪?地狱吗?”
潘尼蒂哥隆笑了起来他掀起大篷车的卷帘结果四周地欢呼更炙烈了。
“不将军咱们这是在天堂!”
彭西勒呆愣半晌他突然说“我的战士们也在这里吗?”
潘尼蒂哥隆笑不出了他只得冲大篷车外努了努嘴。“是的将军一个都不少!您的战士们都在!”
彭西勒点了点头这种说法的确令他好过一些。他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是谁为他披上一件军装近卫军上将张了张嘴他想谢谢这个好心人因为他可不想光着屁股见阿兰。
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带领他能召集的全部军官在杰布灵要塞的堡门前排成一座方阵。老元帅顶着烈日站在最前面。他远远看到大篷车卷起的烟尘然后便向手下的传令官指点了一番。
当军用大篷车接近堡垒大门的时候整座要塞似乎颤动起来那是无数号手吹奏凯旋乐的声响。满头银的老元帅亲自将十二军区司令长官扶下车但彭西勒粗鲁地推开阿兰。
阿兰有些不自在但他能够理解这位勇将的心情。近卫军统帅违反了军阶限制他主动向一位上将立正敬礼可阿兰没想到他换来的只是彭西勒的拳头。
老将军的拳头很重他在卡封堡的时候曾用这双拳头把一好几个狗崽子打下城墙。阿兰尝到了那种滋味他像布袋一样飞了出去将一股鼻血和一颗碎牙留在天上。
四周的军官都很紧张他们像统帅跌倒的地方冲了过去但阿兰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并将那些打算搀扶他的军人踢到一边。
“这一拳是为十二军区死难的将士!”彭西勒上将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最高统帅。
阿兰吸了吸鼻子他的脑袋仍在嗡嗡做响。“很好!谢谢!那么……接下来呢?”
彭西勒将军的面容肃穆起来他朝帝**人的领袖立正敬礼就向从前那样。
“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总司令彭西勒多涅尼斯向您报告!我部四万余名官兵力战至死在河谷渡口地区阻击敌人长达二十七天。我想……我部已经完成军部交托的使命”
银狐阿兰想对方还以军礼然后还像彭西勒将军招了招手。
“我知道十二军区的将士完成了使命。你……老朋友!你过来……”
彭西勒将军走了过来阿兰没再说什么他只是仅仅抱住这名勇猛顽强的将军。
杰布灵要塞上竖满颜色亮丽的军旗每面旗帜都代表一个动人心魄的战斗故事。在把来自敌占区的英雄安顿好之后阿兰亲自将残破的十二军区犀角旗挂在要塞了望台最显眼的位置上然后便落寂地回到他在堡垒中的那所小房间。
作为神圣泰坦帝国八十万近卫军的最高统帅我们可以认为冯休依特阿兰的一言一行足以影响许多人的命运。但就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老人来讲银狐阿兰的日常生活只能用朴素简单来形容。
3o号这天阿兰是在凌晨被唤醒地。他得知十二军区司令在敌人的围困中幸免于难。然后他便安排了一些接应方面的事情还嘱咐要塞里地裁缝赶制一件上将制服。在这之后阿兰用了一些早点。出奇的、甚至是非常离谱地!滴酒不沾的近卫军元帅在早晨就喝掉一大杯冰镇过的红酒。红酒是要塞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可谁都不知道元帅为什么会这样。
再后来在彭西勒将军一行人还未到的时候。阿兰丢开作战部地大小官员他独自在要塞里的教堂呆坐了半晌。也许他在祈祷也许他在告解可不管怎么说他要为近卫军四万名将士的死难背负责任。虽然他在之后会将一切恶果加诸在敌人身上。可他所做的牺牲并不能经受良知的考验。
最后……当要塞又一次恢复平寂的时候阿兰还是没有回到他的指挥中心他打算给自己放一天假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考虑许多事情。
在堡垒靠北一侧的小角落近卫军元帅的起居室紧挨着军事情报局的战场测控中心。室内地石壁并不能很好地隔绝音量不过老人喜欢那种杂乱沉闷的声响反正他睡不塌实在辗转反侧的时候他就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倾听室外地脚步、军官们的低语。若是他运气好还能听到一些熟悉的地名。
对于一位老人来说回忆就是一切!阿兰仔细思索那些地名的含义。但他不会联想到今时今日地战场而是追溯从前的时光。他在仍是一位少校的时候曾在肖伯河畔饮过马在升任上校之后他还曾在卡封堡附近的一处牧场度过周末在担任少将的时候……老人笑了。年轻的近卫军少将迎娶了他的新娘他的新娘是一位地道的宾狄尔姑娘。
阿兰有些诧异他很久都没想起过早亡的妻子他甚至已经忘记妻子的模样。眼前这方大地就是妻子的故乡可他的回忆却在这里中断了因为之后他就晋升为中将他离开了地方部队进入尔谀我诈的帝国中央。再然后……他在都林定居像休依特家族的先祖那样。
他的家世、他的头脑、他对付敌人维护自我时的手段令他飞快爬升就在帝国迎来一位新皇的时候他已经是当仁不让的军部领袖他站在了人生的至高点并且孤身屹立三十余年。
现在……阿兰看了看身边狭小的房间朴素简单完全符合他的喜好。这里有张松软的行军床是老人亲自打理的;还有一张小方桌老人习惯把各种文件摆在桌面的左边把他的私人物品摆在右边;他的私人物品很少也很杂乱其实只是一条绘图工具、一块瑞尔造的怀表、几支法兰产的上等羽毛笔、然后就是近卫军元帅的印章和一些落满岁月痕迹的明信片。
似乎这些东西就是这位帝国元帅的一切!阿兰拣起一张明信片那是他的外孙从北方寄过来的。上面说“祝我的统帅生日快乐!”
阿兰想到了那杯酒然后又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小房间看来……
这确实就是他的一切。
当深夜十二点的钟声在要塞中回响的时候阿兰的假期便告结束此时的他已经穿戴完毕多年来的元帅绶带已由最初的金光灿烂变为此时的暗黄身上的勋章和象征元帅军衔的肩章也已不再光鲜。阿兰用兑了酒精的棉布将身上披挂的金属仔细擦拭了一遍当卫兵敲响小房间的橡木门时他将剑柄都已失去颜色的元帅剑佩在腰上。
“元帅阁下!时间到了!”
阿兰点了点头时间到了决战之前最后的一次军事例会他要将战斗精神和战斗意图传达给每一名即将奔赴沙场的战地指挥官。
坚固的杰布灵要塞的每一处空间都充斥着石梁石柱要找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并不容易。迫余无奈作战部将会议地点定在要塞的地下那里有开引要塞的地下水脉时留存的建筑工地足以容纳近千名军官。
一丝不芶的泰坦军人十分重视这次战前军议他们将所有的马灯都安置在地底空间并花了些心思布置会场。其实这座会场在看上去的时候仍是一个废弃地工地可作战部的办事人员用无数面军旗遮蔽了难看的地方。造成一种气势恢弘地印象。
阿兰来了他的脚步在会议预定时间地最后一秒钟刚好抵达会场。
左近的近卫军将校纷纷为统帅让开道路他们齐齐向老元帅致敬。而阿兰便用带着笑意的眼光逐一打量这些并不十分熟悉的面孔。
不过近千名将校中总有一些是阿兰熟识的猛将。在经过那些人地时候元帅总要停下来与对方攀谈几句然后握一握手再拍拍对方的肩膀。
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也在会议邀请之列但这位将军站在人群最外侧。可阿兰还是看到他了。老元帅明白这位将军的抱怨也知晓
这样一个光杆司令出现在战前例会上的尴尬但他还是用热切的眼光向彭西勒将军打招呼结果对方只得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连军礼都被故意省略掉。
阿兰苦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水晶聚光灯内燃着四十多支蜡烛光线通过扇形排列的黄铜折板投在巨大的战术地图上。阿兰看了看地图上的各种标记最后他转过身面冲在场的军人说“先把这个抛到一边。我请大家吃夜宵!”
这大概是在场的军人见过地最简单的宵夜每人都分到一块核桃蛋糕然后一队士兵还抬来几个大酒桶。为每名军官到倒满一杯。
军人看了看手里的蛋糕有看了看一脸自得地统帅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有一位跟随元帅多年的作战部老校官醒悟过来。他向元帅举起酒杯“生日快乐!我的元帅!”
军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各种祝福的话语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但阿兰只是挥了挥手他对面前济济一堂地战场指挥官说“这不重要!这杯酒是送你们上战场的而这块蛋糕是告诉你们我们为什么要进行这场战争。”
阿兰走下放置地图的台阶他将手里的蛋糕掰下一小块儿放到嘴里尝了尝“恩!我得说……杰布灵的面点师要换人了!”
军官们大声哄笑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尝了几口。
近卫军统帅又抿了一口酒“酒香甘醇是窖藏的珍品!”
军人们便尝了尝酒。
“我想告诉大家!”阿兰摊开手“我们为什么而战?就是为了这块蛋糕虽然它味道不怎么样里面也没几块核桃。但是……它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基础没有它我们就要饿肚子我们饿着肚子就得忍受别人的奴役和压迫因为奴役我们、压迫我们的人拥有这块蛋糕我们要想活命就必须向主人弯腰。”
阿兰说完便一口吞掉难吃的点心但他最后竟然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唇。“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吧?这块蛋糕象征自由!与生俱来的自由!没有任何人可以抢走它!若是有人打它的主意!你们……”
阿兰用元帅剑的锋刃将全场扫了一遍“你们……帝国的军人!就要为了它冲上战场与妄图染指它的敌人血肉相搏!即使……最后的最后!你们获得的只是这杯酒!”
阿兰猛地抬起酒杯暗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落入将校服的领口炙烈的酒精点燃了银老人的瞳孔他像怒的雄师一样冲上放置战术地图的台阶并用剑柄拼命敲打一片标记为黑色的区域。
“让我们开始吧!各部将官按照战斗序列的次序上前报到!”
“近卫军第十一步兵军向您报到……近卫军第二十五骑兵军向您报到……近卫军第十八步兵军向您报到……近卫军第九骑兵军向您报到……西坦贝维尔独立步兵军向您报到……”
地底空间回荡着军人们的呼声他们的音容在光火中化作线条刚硬、充满英雄气概的浮雕。
在阿兰的战术地图上有两个颜色十分耀眼的地方一处标记为杰布灵要塞这里是阿兰信奉的传统防御线。而另一处地点说真的没到过那里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多摩尔省西部的阿古里多原始森林边缘地区有一座泰坦皇室的古堡。
这座古堡名叫赫波霍普从它的名字就能猜到他地来历赫波霍普也是莫瑞塞特王朝的一大皇姓。拥有这个姓氏的帝王是阿尔法皇系之前地统治者。
据说……建造城堡的赫波霍普一世陛下是要用这座极为女性化地城堡藏匿他的情妇所以城堡的位置非常隐蔽原始森林内遮天避日的枝叶在夏季可以完全让城堡消失其间。而在冬季灰白色的城堡就会与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除了赫波霍普城堡。近卫军统帅还为集结在这儿与杰布灵要塞地泰坦近卫军进行了统一的战斗排序按照军部派的作战说明集结于赫波霍普城堡附近地区的七个整编军团隶属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领导的第二攻击集群。
“如果阿兰真的打算像现在这么干……依我看到时恐怕根本就没咱们多少事情!”炮兵少将塔冯苏霍伊子爵在亲王殿下的军前会议上始终是这副吊二郎当的样子他边说边从长桌上的饼干盘里拣起一块松饼。然后旁若无人的大咬大嚼。
“你地火炮不是已经上船了吗?你还赖在这儿干嘛?”奥斯卡不耐烦地瞪着塔里。
塔里抬起那只断去四指的右手“养伤!一到夏天这里就痒得很!”
““哼……”坐席上的一位年轻地少将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是一个月没摸到女人所以那只爪子才会痒!”
奥斯卡带头笑了起来他喜欢这个名叫鲁利斯通的年轻人。据说若干年前泰坦第二军区的鲁利斯通子爵还是一个小小的带兵中尉但到了教历8oo年确切说是今天鲁利斯通已经是二区总司令最器重地战术参谋奥斯卡将他带在身边就是希望鲁利斯通那个经常打闪电的脑袋瓜儿能够给自己带来好运。
塔里听说有人提到女人就立刻兴奋起来。他状似张牙舞爪地摊开手臂“有什么办法!少了指头我用右手是解决不了了。只好改用左手!可怎么也不习惯!”
“哈哈哈哈哈哈……”第二攻击集群的军官们笑得更大声了。
奥斯卡仍在笑他不会抱怨会议场面的混乱因为半个多月的相处已使他完全了解这些军官的禀性。怪不得鲁宾元帅在临行时叮嘱他要小心这些吃软饭的东西原来拱卫都的第一、第二军区供养了许多头挂虚名的闲人。这些贵族子弟领着军部的俸禄却从来没在岗位上出过力奥斯卡甚至怀疑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连开过锋刃的刀剑都没见过这些家伙聚在一起只知道聊女人、吹牛、打牌再无聊的时候也就剩下赌了!而且赌得很大亲王殿下就见过有个倒霉的中校输给塔里两千金泰。
两千金泰!乖乖……那是一户普通市民十年的收入!
“不过……咱们是不是跑题了?”奥斯卡好言提醒这些军中败类。
畏于亲王殿下在之前所展示出来的权威一区和二区的兵痞们总算安静下来但仍有人在坐席后面交头接耳地议论。
奥斯卡靠在摆着凉席的软榻上卷着衣袖手里还端着一杯酒。在这些家伙面前他也随便起来。室内太热他就将军靴甩到一边赤着脚全是一副无赖的样子。在记忆深处奥斯卡觉得自己扮无赖最在行。
“鲁利斯通……”率领第二攻击集群的帝国亲王几乎是呻吟地招呼着他的参谋长“看在光明神的份儿上在我没睡着之前赶快把银老头儿的进攻部署解说一遍……”
阿兰对在场的军人点了点头然后他便指了指战术地图上的黑色区域这个区域位于肖伯河上的渡口与杰布灵要塞之间的地理中心。若是在白天出去转一转你就会现那里要算一处异常优越的草场是两岸的牧民放马的地方。
“这儿就是我们的预定战场!”近卫军统帅扫视了一遍军人的目光他看到的是对战斗的渴望。
“如果没有意外……先留意一下我说的意外包括两方面第一……阿兰的剑锋指向仍然停留在河对岸的侵略军。“荷茵兰国王突然改变主意!放弃强渡河套就地转入防御!这样的话……就要换成我们去动强攻作战部虽然制订了类似的计划。但进攻效果并不显着。”
“第二……”阿兰将剑锋移向多摩尔省西部地区“在敌人强渡肖伯河之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领导地攻击集群没有按时抵达预定战场。若是亲王殿下无法抢占布塞巴克渡口、截断西方联盟军的退路那么敌人就会从我们的鱼网中挣脱出身。”
“不能指望第二集群!”军官队列中突然响起这样一个声音。
“是啊!第二集群只有小白脸!”
“我们该让亲王殿下率领南方军……”
“到此为止!”阿兰突然叫停。军官队列立刻安静下来。银元帅连连挥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帝国第一第二军区地整体作战能力“但是……南方集团军群要应付法兰王国的动向北方集团军群要防备喜欢敲门地德意斯正规军。所以……我们只能从中部军区抽调兵力不管第一第二军区的战场指挥官到底是不是男人。我们只能期盼奥斯涅亲王的进攻行动能够顺利完成包围网。”
泰坦第一攻击集群的将校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们开始低声议论在某些角落甚至还爆了争执。这些军官都不是盲从的呆子他们都是有过实战经验地战场一线指挥官在他们看来大决战的前景可一点都不乐观。
先也就是阿兰所说的第一个意外!说真的这个意外很可能成为现实!西方联盟军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他们对近卫军集结起来的一个三十余万人组成的庞大集群不会视而不见。即使荷茵兰国王长着一颗猪脑袋也会在这个时候仔细想想:干嘛要渡河去进攻蓄势以待的敌人?
如果进攻失利背后的河流不就成了他的致命伤?
然后。也就是阿兰所说的第二个意外!说到这里地军官不仅纷纷摇头都圈那些嗜好挥霍青春的贵族子弟始终把近卫军视为“成长的摇篮”他们生下来就有一身地尊贵爵号。有的甚至拥有父母双方同时过继的头衔。你想想这些游手好闲的尊贵少爷会像普通职员那样上下班吗?于是他们对政府部门地差使嗤之以鼻对近卫军的制服就比较感兴趣。因为军官的俸禄也很丰厚再加上和平时期的军人根本无事可干。
所以毗距离都最近的第一第二军区就成了摇篮军队恶棍、军队少爷的摇篮。或者说这两个军区常年编的司令部就是都贵族圈的幼儿园。
那么……光是想想就觉得担心幼儿园的少爷兵要上战场也许光明神都猜不到那些家伙会怎么干!
说到最后军人终于抛出最担心的问题。那就是泰坦近卫军的历史上从未在一处战场遭遇过二十多万人组成的敌军主力集群!阿兰元帅要用三十余万人去歼灭对方的二十多万人这在理论和实际上都是西大6未有先例的事情。
阿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近卫军仍对即将来临的大战缺乏必胜的信念。
可现下的处境对于奥斯卡来说却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他的部队组织无力缺乏斗志军官阶层多是贪生怕死之辈连带士兵也尽是一副倒霉相。没人知道这位帝国亲王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因为他对第二攻击集群的日常工作置之不理只知道按照作战说明上的路线匆忙行军。
在冗长的战术解说结束之后参加军事例会的都军官有一大半都睡着了剩下的也在半梦半醒之间。奥斯卡看看左右幸好他还有缪拉和吕克西泰尔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一仗要怎么打。
“是啊!这一仗要怎么打?”阿兰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他对他的战场指挥官们说:“不知你们看没看过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皇家军事学院求学时的毕业论文?”
“奥斯涅元帅曾对大兵团作战的集团队形以及战略战术进行过深入细致的分析他提出一个很有见地的主张!”
几名士兵又将一副巨大的战术地图挂到托架上。
阿兰指了指地图上显示的那块蜂巢状的庞大阴影。
“按照奥斯涅元帅对大兵团主力决战的构想我们要将参加此次战役的三十四支骑步军团进行整编三军为一路纵队!每路纵队下辖两个步兵军、一个骑兵军。也就是说按照蜂巢的平面模型我们要在预定战场上排开十一路纵队按照战斗序列的次序动集团冲锋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把一座座千人阵6续投入战场!”
“那么……还有没有问题?”奥斯卡敲响了桌面不过他又补充一句。“大家都醒醒!”
席位上的军官们强自打起精神他们信誓旦旦地向元帅赌咒誓就像这些打从娘胎出来就没动过刀剑的家伙各个都变成人。
奥斯卡就耸了耸肩这和他之前对卫国战争的设想完全不一样。打量着面前这些一无是处的饭桶第二攻击集群的统帅只得说。
“散会……你们这群懒虫!咱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