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月9号一个礼拜天与亲王殿下相熟的牧师都告诉他这是适合出行的好日子。尽管奥斯卡有点舍不得但苏霍伊家的主母还走与他的小儿子上路了。其实奥斯卡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他的阿莱尼斯像个精神病人一样不断地骚扰这对母子。
在薇姿看来阿莱尼斯对她的热情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她巴不得早点离开都林。都林城的大贵族大官僚总是用那种虎狼一般的眼光打量她即便薇姿德林冯苏霍伊是一家主母、见过大市面的人可在面对一大群食肉动物的时候仍会浑身抖、心惊胆颤。
所以……还走早走为妙!奥斯卡也这样想着。他倒走不见得有多么珍惜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只是有好多问题都还搞不清楚!比方说““薇姿在提到大泰坦尼亚家族时的口气是那样古怪而且她说了那么多又好像没有涉及任何值得关注的东西。对于这件事奥斯卡持地翻阅了莫瑞塞特确立皇统那段时期的档案和一些得以保存的机密文字资料但他自然得不到答案因为没有一件文书能够证明莫瑞塞特皇室与泰坦尼亚家的微妙关系到底指向哪里。
事情越是诡异奥斯卡就越有兴趣他请到几位历史学家又往皇室席史记官的家庭资料库跑了几次结果那几位历史学家都是二流货色而罗兰娜葛苔亚奥热罗男爵夫人也告诉他所有资判都已显示。两大皇室家族并不存在什么秘密协议至少字面上能够给人这种认知。
最后奥斯卡就去找鲁宾元帅他问总参谋长为什么会与阿兰元帅一道选择泰坦尼亚家的直系军团作为现代化军队的实验单位。
鲁宾元帅回答说他地出点很简单大泰坦尼亚省是帝国的中心。没有任何敌对势力可以骚扰那里。若是再换一种说法由大泰坦尼亚出可以北上抗德、可以西援都、可以南抵布拉利格走近卫军真正意义上的战略后援基地。
奥斯卡对地理也算熟悉对战史也很在行。也许走历次战争都未涉及大泰坦尼亚省的缘故他对大6中心地带的确实含义并不是十分清晰如果鲁宾元帅的这种解释能够说得通那么只能表明新式军队地建立走出于战略储备上的考虑但这和莫瑞塞特皇室又有什么关系?他的薇姿意在说明某个问题?还是在担心某件不正常的事情?
在临别的时候亲王殿下抱着小儿子将苏霍伊主母送上旅行马车在起程之前男人还亲自检查了一下马车地舒适度。也许是那件宽大的、铺着鹅毛绒毯的坐椅实在诱人奥斯卡临时改变主意他要跟随车队一直把他的情人和儿子送到都西北方的小镇——布隆迪。
这一季冬天来得迟、春天来得早高擎皇室图腾与安鲁图腾的骑兵队伍缓缓走在鲜翠的林荫道上慵懒的阳光从天顶降落到树冠上。透过稍显稀疏地枝丫给骑士的铠甲和华丽的马车披上一层光影斑驳韵味恬淡的外衣。
关于布隆迪镇有许多美丽动人的传说相传泰坦帝国最初的统治者在由神明手中接过帝王的冠冕时。伟大地造物主就把一切壮丽和财富都赐予都林。而都林西北方的布隆迪人就非常不乐意他们在教堂里朝神明抱怨声称是不久之前的布隆迪战役击溃了来犯地雅利安人光明神应该把世间最美丽的事物留在孕育英雄儿女的布隆迪。
于是……光明神做出公正的裁定。某一天。小镇阴近地谷地突然涌出一股泉水泉水汇成潭在山石下落的地方形成无数道瀑布最后溪流经过小镇还点缀着珍殊一般滑润的原色水晶石。
水晶成了布隆迪的特产小镇居民世代经营灯具生意在都林又或某座历史悠久的泰坦贵族官邸布隆迪水晶吊灯就是品位和精湛工艺的象征。奥斯卡在抵达小镇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合家参观水晶作坊这里的饰虽然不像灯具那样出名但置身于堆砌无数美丽石头的房间本身就走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亲王殿下送给小儿子一件紫色的水晶吊坠送给薇姿德林一套造型别致的工艺饰。不管怎么说苏霍伊主母对男人的礼物很满意也很感动因为都林人都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走个吝啬鬼除了对他的那些亲信人们从未听说帝国亲王送过某人什么东西。
相信……薇姿也是无奈的!她与奥斯卡的山盟海誓几手是在史前世纪时间久了当时的景况只是依稀可见她曾怀疑男人对她的用心也曾怀疑自己做过的一切努力!所以当男人追问她对泰坦尼亚家族的那番言论到底指为何意的时候她只走自嘲地笑了笑并用轻松的语气对男人说“当泰坦尼亚挥他的作用时你自然就会知道其中的意义。”
奥斯卡只得作罢他与母子共用午餐在布隆迪镇最好的酒店。
这里供应芜菁煮鸭、炸鲜笋和煎成明黄色的鱼肉派不过小米卡尔持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他的口味就像他在四岁大仍不会说话一样古怪奥斯卡几乎是大瞪着眼睛看着小儿子吃掉了好几颗烤羊眼“““他不说话是不是因为长期的食物中毒?”奥斯卡偷偷咬住薇姿的耳朵。
“别瞎说!”女人不乐意地推开男人。“我的儿子是天才——他把那把拆成零部件的火枪又装配起来了!”
“真的?”奥斯卡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可他才四岁?”“那你见过四岁孩子一口一个烤羊眼吗?”
“没见过!”
“所以我们地儿子是天才!”
天才米卡尔特已经结束了他那美味又古怪的午餐他放下刀叉。
又用母亲教给他的方式擦了擦嘴角最后这个小家伙向天张开手臂意思就是“谢谢!我吃好了!”
奥斯卡就把儿子抱放到膝盖上当他凝视小儿子的眼睛时他那身为人父的知觉油然而生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他就开始回忆好像……他的父亲多持豪德就这样对待自己……
年轻地父亲探过头用自己的大鼻子顶住儿子的小鼻子然后使劲儿地拧!小米卡尔特笑得很开心还不停地躲闪!显然。他的父亲没有刮净胡子。
“痒……”
奥斯卡大笑起来他的儿子在叫痒!不过等等……
“我地宝贝!你……你……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薇姿德林丢下手上的餐具她越过桌子奔了上来并从男人手里一把抢过晚知晚觉的天才宝贝。
“我的光明神!你在说一遍!”
望着母亲的眼睛小米卡尔持想了想最后他缓缓开口“现在……不痒……”
奥斯卡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他把目光投向儿子的餐盘。“要不然……咱们再给他来一份羊眼睛?”
于是……亲王殿下的行程因为他那天才一般的小儿子又推迟了一个下午直到他地情报分析处长默茨海尔男爵大老远从都林赶了过来说真的这一次奥斯卡倒是十分确定他不想与薇姿告别尤其是他的小宝贝。虽然他努力了一下午也没让儿子叫出“爹地”或是“父亲”这样的字眼不过他有的是耐心估计下次见面的时候就会成就他的心愿。他已经是一位真真正正地父亲。尽管这个时间多少都有些说不过去但一位父亲确实是在能与子女进行沟通之后才真正成为父亲。
与薇姿德林夫人的告别十分匆忙因为亲王殿下忘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约会。他得赶回都林去应付这个极不安稳地世界。当想到这儿的时候奥斯卡甚至希望自己从来都没离开过水仙郡他可以像那些东方帝王那样将一大样女人藏在安鲁哈啦的高墙里然后每日胡天胡地。顺便多生产几个子女。
一想到那个情景帝国亲王不禁咧开小嘴傻笑出声。不过望望左右在见到满脸肃穆不停唠叨的情报处长和一言不间或冷笑地恶魔桑迪之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又深信不疑——东方帝王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只能是幻想中的意淫。
“好吧殿下……”默茨海尔似乎要结束言了“您到底怎么了?眼睛都在笑能允许我与您一同分享快乐的事情吗?““当然默茨!”奥斯卡兴奋地抓住老伙什的肩膀“我儿子你知道吗?他会说话了!”
默茨想要翻白眼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这种情绪。“我的殿下这值得庆祝可您总得为接下来的会见制订一个章程我们不能就这样傻呼呼的跑过去那会让同行笑话的!”
奥斯卡耸了耸肩他不得不从脑海中抹除关于小儿子会说话的这部分记忆。“好啦!说说吧!我们去见谁?”
“我的光明神啊……”军情处长用双手蒙住面孔原来他的主子对自己解释了一个小时的事情竟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您知道我花了多大的价钱才令线人争取到这次约会吗?对方是俄列克吉勃的泰坦地区负责人他走冒着被处以叛国罪的风险才答应参与这次非正式会谧!”
奥斯卡冷笑了一声他的政治智慧已经回归脑海对于克吉勃的合作他只能给予一种解释。
“默茨!我们不用太过低调最好让全世界都知道泰坦军情局与俄列人的情报部门交换过信息我相信俄列王庭也对这一次与德意斯人的合作充满担忧所以这一点可以利用。”
默茨海尔不说话了。他只是对亲王殿下笑了笑看来他还走喜欢处于目前这种状态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因为这样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令追随他的人感到莫名的力量和希冀。
都林城东王者之路转向七号大街的入口俄列联合王国驻泰坦大使馆就在一片低矮的松树林的后面。转过红砖绿瓦堆砌地前大门穿过垒成垛口样式的护墙。裁着泰坦军情局长一行人的出祖马车终于停在使馆的后门。
通常后门会有两个守兵这个士兵穿着俄列人持有的双排搭扣军礼物戴着皮毛围脖和好笑地鸭嘴雪花呢军帽不过今天晚上这样打扮的家伙站了整整一队。
出租马车驶进俄式庭院。奥斯卡不懂得评价入眼的建筑和错落有致的房屋格局他只是对迎往车门的数位大胡子绅士露出善意的笑容并且接受了对方扶持下车的传统礼仪。
“尊敬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您地到来令我国派驻泰坦的大使机构上上下下篷壁生辉!”
“我也很荣幸!”奥斯卡朝俄列大使微微一躬他还记得这位使节大人在阿莱尼斯的加冕礼上的致辞似乎俄列国王对泰坦女皇抱持一种……非常私人的兴趣。
“请随我来吧!季敏持洛夫中将一直在等您!”
随着大使的脚步奥斯卡和他的两位贴身保镖转过一座高大尖顶建筑地回廊又穿越了一道二十多米长的镜厅。镜厅后走一条旋转楼梯大理石梯台映着烛火的光亮。楼梯扶手上雕刻着许多栩栩如生地石膏塑像似乎都是最美丽的俄列民间故事。
登上楼梯奥斯卡已经置身于塔楼。在最顶层的房间门口俄列大使轻轻扣门然后他便朝泰坦亲王深深鞠躬接着便退到楼下。房门敞开一位穿着大红色俄列禁卫军将校服的高胖北海大汉像神经质一样朝门外地年轻人立正敬礼。
奥斯卡笑了笑。他没有回礼而是朝对方伸出手。鹰鼻深目、满头浅金色卷的俄列将军立刻紧紧握住泰坦亲王的大手两人同时将手用力地抖了一抖。在互相打量个够之后才缓缓抽回。真是可惜!奥热罗男爵没有见到这个场景若是他见到这次平凡无奇的握手他一顶会在史籍上写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远交近攻的外交政策起始于帝**情局与俄列克吉勃的第一次非正式会议。
“尊敬的殿下没能出门相迎。我只得向您致以军人的敬礼这虽然不走对待英雄的礼仪可毕竟我所从事的行当不能轻易向外人昭示。”
“咱们彼此彼此!”奥斯卡边说边走进门他将自己的长大衣丢给保尔杀手之王知机地闪到门外并为两名特勤领域的高级脑带紧房门。
“哦对了!我还不知该怎么称呼您?”奥斯卡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最后才转向满脸金毛胡子的中年……美男子。奥斯卡并不确定自己的对美男子这一称呼的概念但眼前这位将军的面孔和气度都当得上这个称呼尤其走他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似乎孕育了无数动人的故事。
“季敏特洛夫彼得霍夫里耶维奇!联合王国宫廷禁军中将您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那个拗口的姓氏最好能省则省!”
奥斯卡笑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联想到另外一件事。“彼得霍夫里耶维奇!您……您是联合王国王后陛下的……”
“安娜李敏洛夫娜库列佐夫一世王后陛下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哦啦……”奥斯卡一边赞叹一边点了点头。“说实在的我为安娜季敏洛夫娜库列佐夫一世王后陛下感到惋惜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您的妹妹在没有入主克利斯大林宫的时候是令莫塞科引以为傲的绝代佳人!而贵国国主……今年应该有六十岁了吧?”
季敏特洛夫突然别开头他似乎不愿提起这件事更可能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评价自己的国主但他又无权阻止泰坦亲王将联合王国地老夫少妻当作一项谈资。
不过……在奥斯卡看来。他至少能够印证一个传言季敏特洛夫彼得霍夫里耶维奇中将走因与异母妹妹的一段孽恋才被配到泰坦现在再看他那副极不自然的神情奥斯卡就笑得更古怪了似乎对面这位情报军官也是个性情中人。
俄坦双方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奥斯卡和季敏持洛夫还走按照宾主之规坐入会议长桌。在收起恭维和一切八卦言论之后泰坦近卫军元帅与俄列宫廷禁军中将终于开始“意在由建设性信息交换中挖掘俄坦关系实质“的亲切会谈。若是说到这次会谈的主题甚至无需精练概括俄坦双方关注的事项只有一个——反德!这走两位归属不同国家地情报脑之所以能够面对面坐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在泰坦帝国来说奥斯卡表示帝国上下都不希望看到抵御德意斯凶徒数个世纪的俄列战士被突然到来的外交修好蒙住眼睛;就俄列一方来说。季敏特洛夫将军的谈话重点始终都没离开深入波西斯境内地金雀花骑士团以及威典王国与德意斯王国给俄列带来的现实威胁。
相信说到这里大家都已经异常清楚了奥斯卡的目的无非意在确定德意斯对泰坦动进攻时、俄列在北方的反应;而俄列宫廷看重的走泰坦对威典王国的外交意向和可能存在的战事在降临时地政治口径。
“也就是说……这还不走我们现在就能决定的事!”奥斯卡朝对面的俄列将军擎起酒杯。
季敏特洛夫将军微微颔他的金胡子随着下巴的动作一抖一抖刹是好看。奥斯卡挤着眼睛抿了一口地道的伏特加他就是不明白俄列人为什么会对这种只能称高纯度酒精的东西那么感兴趣!
“介意说些题外话吗?”
季敏特洛夫有些警惕因为泰坦亲王地笑容非常古怪但他还是朝对方点了点头。
奥斯卡哦啦一声他朝自己摊开手。“我相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名字即使在千里之外的莫塞科克利斯大林宫也是相当响亮的!”
“是这样没错!”克吉勃中将连忙点头他地灰眼睛荡起激动的涟漪。“亲王殿下在妻女山重创德意斯条顿骑士团以及两个精锐步兵军的战绩在传抵莫塞科的时候引起地轰动效应至今还未过去我国的军队将领和军事院校生都在钻研您的战术。”
“我说的不走这个!”奥斯卡摆了摆手“我的意思走说……您一定知道知道我娶了舅舅的女儿和父亲的侄女!”
季敏特洛夫皱起眉头“您到底指的什么?”
奥斯卡耸了耸肩“我是说我娶了自己的姐姐和妹妹而且是有血缘关系的近亲!这种事若走用贵国那种传统观念来看待的话……是不是有些古怪?”
金灰眼的美男子似乎对泰坦亲王近乎挑唆的言辞无动于衷。他只是冷冷地说“神圣泰坦保留了世家门阀古老的婚姻传统这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奥斯卡深深打量对方的眼睛。“难道……除了刚刚咱们谈到的那些安娜季敏洛夫娜库列佐夫王后陛下再没向您交代其他的事情吗?”
季敏特洛夫中将坐立不安地挪动着身休尽管他有些难以置信但他的面孔仍未出现太多的惊异。
“我猜……若不是贵国的王后陛下亲自授意。以纪律严明等级概念化着称于世的克吉勃情报局根本不会允许你坐在这里!走不是这样?”
俄列将军终于点头这时若还是无动于衷就等于侮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智慧。
“那么说说吧!”奥斯卡再次摊开手“安娜王后想要什么?”
季敏特洛夫微微一笑他的眼角堆起了性感的鱼尾纹若是不对对手的步步进逼还以颜色那么克吉勃也就失去了它的存在意义。
“亲王殿下!我妹妹的要求很简单几手与您完全一致就是有闲情的话……找片沙滩吹吹海风、有机会地话……征服一个民族或是一块版图充实自己!”
“哦啦……”奥斯卡重重地点头。他的脸上又狂满诡异的笑容“看来安娜王后也对海疆和领土感兴趣!”
“是这样没错!”季敏特洛夫擎起酒杯“只不过……亲王殿下看中了地心海最东端的暖水域而我的妹妹喜欢狂风骇浪的北海之滨!”
“我很奇怪!”奥斯卡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了一下“在安娜王后达成心愿之前贵国国王库列佐夫一世陛下地态度就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吗?”
“我也很奇怪!”克吉勃中将递上酒杯与泰坦亲王面前的杯子轻轻一碰。“在您达成心愿之前。贵国国主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真的不会干涉泰坦军部的动武决议吗?”
奥斯卡摊开手“你说地确实值得担心但我还是不明白贵国的最高军事议会真的会按照安娜王后的意图对威典动武吗?”
“说到这个我也有些担心!”李敏持洛夫将军凑上面孔“您不认为……即将面对三面围攻的泰坦军部默认您对斯洛文里亚的图谋多少都有些不可思议吗?”
奥斯卡笑了。开心地笑了。“季洛夫我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这走我的荣幸!”俄列将军陪笑起来说这是抬杠也好、斗争也罢但现在已经过去了。
“我觉得……你们都不了解泰坦近卫军的统帅——冯休依特阿兰!”
“亲王殿下!”季敏持洛夫再一次擎起酒杯“我相信……您对我国最高军事议会主席安德列别基耶维奇彼德拉夫斯基元帅地为人也是一知半解!”
“那么……干杯?”奥斯卡端起了自己酒杯。
“是的……干杯!”季敏特洛夫将军微笑着仰起头那杯高浓度的酒精饮品被他一股脑地倒进胃里。
尽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有与来自俄列都莫塞科的特使达成任何书面又或口头上的协议但泰坦亲王对此行的结果还是颇为满意毕竟他已得到俄列王室一位强势人物的示好。与季敏特洛夫将军地一番谈话只能说明俄坦双方拥有达成利益一致的契机这种契机绝不是任何一个历史时期都会出现的!在教历八世纪初随着政治地势地稳固和军事实力的不断上升西大6各个主要君主国扩张和侵略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而古老的泰坦和俄列诸省封建大公地联合王国自然走其中的佼佼者。
在会面最末奥斯卡询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俄列王储与德意斯公主的联姻到底促成了怎样的政治协议?
季敏特洛夫这一次倒是很诚恳他谈到那项秘密协议只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为两国存有争议的领土设立备忘录:二是由德方担保俄列对威典用兵时的中立原则;三是由俄方担保德方对泰坦用兵时的中立原则!
奥斯卡就对李敏特洛夫说。“如果德意斯真的对我国采取强力军事进犯俄列真的会坐视不理吗?”
李敏特洛夫就对奥斯卡说“能够威胁到联合王国的金雀花骑士团在泰坦境内。又不在德意斯!”
奥斯卡突奇想“如果……威典王国赫赫有名的金雀花骑士团被波西斯人消灭了呢?”
季敏特洛夫似乎早就估计到这种可能“那么……当德意斯人为了与泰坦针锦相对而抽空北方兵力的时候我国的最高军事议会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重创宿敌的机会。后来……奥斯卡与俄列将军以及大使馆的陪同人员共进晚餐。在罐牛肉和猪排大餐被扫荡一空的时候泰坦亲王向季敏持洛夫将军转交了赠送给安娜李敏洛夫娜库列佐夫王后陛下的礼物——一支镶嵌了七枚钻石和无数殊宝的小口径马枪。
季敏特洛夫将军似乎对此一点准备都没有而在场的俄国公使也为这件侩值连城兼且代表泰坦最高科技的礼物乍舌不已。出于礼节克吉勃地区负责人只得动用职权援刮了一遍驻坦使馆的珍藏结果令他很失望。那些东西连他自己都看不上更别提面前这位见多识广的皇室要员!最后季敏持洛夫只得将自己在外放时妹妹送给他地礼物拿了出来。
奥斯卡捧着安娜季敏洛夫娜的画像赞叹不已他说库列佐夫王后不愧是俄列的珍宝、莫塞科的名殊!不过……最后的最后泰坦亲王又把画像还给心疼至极的季洛夫将军他引用了一句东方人地谚语。
意思似乎是“正直的绅士不会夺走他人的宠爱”
说真的这令季洛夫将军感动至深他在告别的时候拉扯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地手臂用左近都能听到声音大声对这位异国亲王说“我欠一个人情!我欠你一个人情!”
至此……奥斯卡就更满意了。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正式的外事活动绝对不会轻易达成目的而非正式的磋商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奇迹!这不但是处理国际事务时的惯例也是为间谍领域遵循的不成文的规定。
就好比……泰坦军情局长刚从俄列大使馆脱身而出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就从荷茵兰大使馆地一位武官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这个在间谍圈子中流传的讯息涉及到法兰王国阿拉贡情报单位的一次秘密行动但它的具体内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在鲁道夫霍斯找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时候跟随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的一位贴身侍卫已经在距离都最近地一座兵站里陷入深度昏迷。
一路上奥斯卡近手残忍地责备自己如果不是他贪恋儿子的那条会言的小舌头。薇姿德林也就不会错过日程她地车队若是离开布隆迪再走不久就可以得到斯坦贝维尔家族军人的接应那么……
大概吧薇姿和小米卡尔持就不会受到袭击。
特勤处长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他选择保持沉默不过在这位精明老辣的间谍头子看来。军情局长的自责多少都有些一厢情愿因为敌人地攻击迅而准确脱离现场之后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表明潜在的敌人具有在任何地点动攻势的实力若是薇姿德林夫人没有在布隆迪镇过夜车队在路上同样会遭遇凌厉的攻击。
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再次赶到布隆迪的时候已经是1月1o号凌晨四点小镇点亮了所有的水晶灯。泰坦军情持战第一旅已经骑乘快马先一步抵达现场他们连同地方近卫军将小镇所有的居民全部集中看管起来并已在亲王殿下抵达之前进行了第一次突审。
持战旅长吕克西泰尔准将找到他的主子时奥斯卡就站在昨天中午与薇姿母子共进午餐的地方酒店的大餐厅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桌椅断裂、杯盘洒了一地、墙壁上的油画刻着刀痕剑迹、法兰绒地毯上倒卧着卫士的尸体。
追随触目惊心的血迹奥斯卡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卫士们的抵抗似手越来越激烈因为每隔几步就会有一具尸休越往里尸身上的创口就越明显、血迹就越浓稠。终于奥斯卡抵达楼层尽头最后一个房间。军情局的医师正在为浑身浴血的威舍尔男爵键补伤口奥斯卡淡淡地打量了一下紧闭着眼的大跳蚤然后他就走往对面的房间。
他的薇姿似乎完好如初这位不惊不慢的主母大人正在为幸存下来的几位苏霍伊武士擦拭不断滴倘在地的血水。
女人转过身就看到面容冷黑的男人她朝对方摊开手“对不起!我竟然让他们带走了米卡尔持!对不起!”
奥斯卡什么都没说他看到小儿子的母亲面色如常可身体上的每根筋腱都在急抽*动无言的他抱住了她!薇姿德林感受到情人的体温才涌出满眼的泪水她无声地抽泣痛苦地颤抖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祸事突然降临。
在另一个房间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已经开始问讯他那高瘦的身影完全罩住瑟缩在病床上的威舍尔至始至终特务头子也没对满床的鲜血多看一眼。
“时间?”
“午夜!我不太确定但肯定过了十二点!”
“多少人?”
威舍尔仔细回忆“不太清楚。但我们每个人都在对付两到三个敌人!”
“那夫人有多少侍卫?”
“二十一个!”
鲁道夫点点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对方的人数在五十到六十之间?”
“差不多!”
特勤处长又想了想他地声音已经低了下来“夫人的二十一名侍卫在事时都在场吗?之前有没有人离岗?有没有人请假?有没有人欠过赌债?有没有人家有急待救治的老母和等着上学的弟妹?”
“没有!没有!”威舍尔男爵不耐烦地叫了起来“主母大人的护卫都是家族最忠诚的卫士!他们个个都是好样地!不是牺牲了就是在对面房间等待救治!”
鲁道夫霍斯点了点头。似乎问题不会出在苏霍伊内部。
“那么……对方是怎样掠走了夫人的小儿子?”
威舍尔叹息了一声“那个小家伙本来躲得好好的!可不知怎么就落到地方手里!这时镇外响军号是附近的兵站得到了消息!所以他们就撤离了他们人多势众我和卫士连刻都拿不动。只得看着他们带走了小卡尔!”
鲁道夫了然地颔就在他打算起身离去的时候威舍尔突然抓住他地手臂而同一时间!房间的大门打开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好气地探进半个身子他只走隐约看到特勤处长甩开了跳蚤的胳臂。
“阁下咱们得谈谈!”
鲁道夫连忙点头他朝床铺上威舍尔男爵深深地望了一眼。然后便追着小亲王的背影走出门去。
望着勘察现场的人群奥斯卡猛地捶打了一下楼梯扶手他转向状似无所事事的鲁道夫霍斯。
“伯爵阁下!我得提前通知您。不管薇姿德林夫人的遇袭代表什么也不管那些该死的家伙为什么带走一个四岁大地小男孩儿你若走不想法兰大使馆在今天清晨血流成河最好就去问问你在西方的线人。我需要名字和地址!需要与罪魁祸有关的一切线索!”
“别急……别急!”特勤处长苦笑起来奥斯涅安鲁真瑞塞特确实有令法兰大使馆在今天早晨血流成河的胆识和魄力。“但是……既然对方拥有人质。那么他们自然会上门谈条件的!”
奥斯卡刚想说点什么一名军情局的办事官员已经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殿下!一个流浪儿送来一封信!指名交给您!”
“啊哈!这不就是啦!”鲁道夫霍斯兴高采烈地叫唤起来不过他得到的是在场地所有军情官员的白眼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冷淡的瞪视。
亲王殿下拿着信封走进内室。敏感地薇姿德林立刻抢过信纸。
“上面说什么?”奥斯卡蹙紧眉头他紧抱着手臂并用军靴不断敲打地板看来他的冷静和好整以暇多半都是装出来的。
“时间、地点、还有交换人质的方式!”薇姿德林懊恼地递还信纸。她没有哭闹、没有乞求、也没像所有妇人那样奔往教堂寻求慰藉。她只是专注地打量着男人地表情她信任这个男人的手段更信任他的力量。
“用新式火炮的明细图纸交换我的儿子?”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冷冷地嗤笑一声不过他马上转向身边的薇姿“你身上带着图纸吗?”
“当然!它与我形影不离!”薇姿德林突然瞪大眼睛“难道……你想妥协?可对方是谁我们还不清楚再说绝不与国际上的敌对份子和敌对势力进行任何形式的妥协是帝国的国策交出图纸就是叛国!你到底想清楚没有?”
这次轮到奥斯卡瞪大眼睛“你开什么玩笑?一边是我的儿子一边是那些迟早都要流失的东西白痴都知道该怎么选!再说了!叛国?你去问问阿莱尼斯!她若是敢这样指责我的话就让她去军事法庭起诉吧!”
“别那么自信!”薇姿德林恼火地别开头她的状态十分混乱她的思维也在不断跳跃这种时候不适合做决定。
“时间是13号正午13点!”奥斯卡瞥了一眼信纸“他们就不怕这个倒霉的时间会带来恶运吗?”
“至于这个地点……”奥斯卡皱起眉头他还真不知道“加索斯博物馆”在什么地方。
敲门声突然响起奥斯卡连忙将书信收到怀里。“进来吧!”
缩在一个大斗篷里的解剖手爱德华先生像鬼魂一样飘进室内薇姿德林夫人只走看了一眼他那仍在滴血的手掌便像受到刺激一样别开头。
“殿下现场勘察基本结束了死人几手不会说话!仅从外表也无法判断他们的身份和国籍。”
奥斯卡点了点头执行秘密行动的人多半如此。
“不过……”爱德华一边呻吟一边从斗篷里伸出手臂。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奥斯卡用力掩住鼻子他绝没想到军情局最厉害的解剖专家会攥着一团破破烂烂并且散着恶臭的人体器官。
“这走死者的胃!”爱德华医生面无表情地哼了起来“您看到这些略显明黄色的膏状物了吗?”
奥斯卡后退两步他的忍耐力和承受力也是有限度的。“我看不清!你就直说了吧!”
“我尝了尝!”爱德华舔了舔嘴唇“这是还没有完全消化的鸡肉而且我在每名死者的胃袋里面都找到类似的物质!根据这些鸡肉的消化程度我可以断定这是死者在昨天午餐时食用的也就是说……他们若是潜伏在布隆迪又或附近地区至少有几十只鸡知道这些家伙聚在哪里。”
奥斯卡立刻明白过来他大力拍了拍爱德华医生的肩膀“谢谢你老伙计谢谢你你帮了大忙!”
解剖手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还是朝亲王殿下稍稍点头。
奥斯卡揽住爱德华并将自己的嘴唇贴上解剖专家的耳朵。“把这件事转告桑迪桑迪会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不过记住!这件事只能让桑迪一个人知道!”
爱德华再次点头然后在亲王殿下松开他之后便转身离去。
奥斯卡最后还是走向静默无助的女人这个女人在遭逢变故时的态度再一次令他感到惊喜。他朝女人单膝跪地并像起誓一样举起手指。
“薇姿!我向你誓!既然那些用我们的孩子进行要挟的家伙喜欢大炮我就把他们全都塞进炮膛里!到时我来装药你来调整炮距小卡尔来点火!你说怎么样?”
薇姿德林苦笑着点头她只能抱紧男人不过这并不能让她的心灵获得片刻安宁。
第七章
“陛下!陛下!我为帝国立过功……我在战场流过血……陛下……”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在女皇的书房外等了一刻钟就在他对这种呼唤和祈求已经厌烦透顶的时候书房的大门突然敞开了两名宫廷侍卫将那个制造噪音的家伙拖了出来。
奥斯卡目送着闯祸的可怜虫被驱逐出宫殿估计接下来等待他的就会是审判和断头台。
“我为帝国立过功……我在战场流过血……”
凄惨的呼叫在宫廷里回荡从前那些喜好凑热闹的大贵族已经躲进各个房间他们都知道女皇陛下的心情极为糟糕也许是为了这起贪污案也许为了都林附近窜出来的劫匪……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应该保持沉默不要恭维、不要逢迎、不要做蠢事刚刚那头猪猡就是因为做了蠢事才被削去爵衔、配苦役营。
“要不要我割掉他的舌头?”奥斯卡走进书房的时候用手指朝天花板示意了一下原来那种杀猪般的叫声仍在殿顶回荡。
阿莱尼斯摇了摇头她已经离开办公桌后的皇椅迎向自己的丈夫。“别去管他不过对你倒是很抱歉我不该让你等这么久。”
奥斯卡耸了耸肩他接过住妻子的怀抱轻轻亲吻了她的两颊。
“我在今天早上听取了鲁道夫霍斯的简报!”阿莱尼斯担心地打量着奥斯卡“可我还走想问……到底生什么事了?是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的仇家吗?我很难接受特勤处长地解释他告诉我这起事件很可能是法兰王国阿拉贡情报单位的手笔。但我有点怀疑法兰阿拉贡有这么厉害吗?我的意思走布隆迪离都林可不远!法兰人拥有这种实力?”
望着丈夫的脸色阿莱尼斯不得不补充一句。“当然!特勤领域的事你是行家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奥斯卡扶着妻子坐回办公桌后地皇椅他的状态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你在忙什么?”
阿莱尼斯又打量了一遍自己的丈夫这个男人是怎么了?他的儿子被掠走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关照这个?
就像掩饰尴尬一样女皇陛下倏地别开头她呻吟了一声然后便无可奈何地朝桌面上散落的文件摊开手。“你看到了不是吗?这走阿德里杜安地区地大酒商联名提出的新城建设计划、这是军部参谋部最新一个阶段的工作日志、这是美琳堡皇室庄园的改造图纸、这是刚才那个家伙……就要配扎尔伊湿地草原的那个家伙丢下的烂摊子!”
奥斯卡皱起眉头扎尔伊湿地草原?那是帝国北方最偏远的地区。连嗜好圈地盘的德意斯人都不感兴趣地蛮荒之地。“那个家伙干什么了?”
阿莱尼斯掩住额头“那个家伙是国土资源统计局的一名办事大臣九年了!你相信吗?整整九年!他用扎尔伊湿地草原上的几片无人区谎报地税每年都能从国库挖出几十万金泰的垦荒补贴。”
“哦啦……”奥斯卡嗤笑一声“几十万金泰算不了什么!前些日子南方五省联合政府总理大臣挖出一件更大的贪污案那个家伙勾结不法商人虚报谎报边境口岸协调税每笔都以百万计!”
面对状似兴高采烈的丈夫。阿莱尼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别这样……”奥斯卡在沉吟半晌之后才吐出这句话。他走到妻子身边轻轻挨着她并用手掌抚摸她的金。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好皇帝!”
阿莱尼斯颓唐地推开男人“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皇帝!我搞不清出入宫廷地那些家伙到底安着什么坏心我也搞不清财政大臣阿尔莫多瓦哥斯拉递上来的报表到底错在哪里我还搞不清军部参谋部和作战部为什么总是吵得不可开交我甚至……我甚至蠢到让法兰人在我的家门口从事绑票……”
“阿莱尼斯!”奥斯卡猛地扳过妻子地面孔他很难想象自己会看到这样沮丧的阿莱尼斯。他印象中的阿莱尼斯是那样聪慧、那样敏感!
“你得慢慢来!你得一步一步的……”
“我明白你地意思!”女皇陛下又不耐烦了她懊恼地抓起桌上的文件。“可奥斯卡你知道吗?这里所有的人都在提醒我这件事情有多么急迫、那件事情是多么紧急!我怎样慢下来呢?”
奥斯卡无言以对他的妻子干脆丢开手上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的父皇说我会是个好皇帝!阿兰元帅说我会是个好皇帝!你也说我会是个好皇帝!所有人都说我会是个好皇帝!可关键是……没有一个人教我怎样做皇帝!”
奥斯卡紧抿着嘴唇。在沉默半晌之后他只得说“只要大家都做好本职岗位的工作你就会是一个好皇帝!”
“如果他们做不好呢?”阿莱尼斯瞪大眼睛。
“你知道……我家的水仙郡也需要苦力大量的苦力!”
阿莱尼斯笑了起来。她相信只会制造苦力的皇帝绝对不是什么好皇帝。“哦天哪!”女皇陛下突然醒转“都是你打岔!我还不知道薇姿怎么样了?她一定吓坏了!她一定难过死了!”
奥斯卡离开妻子坐进书桌对面的高背靠椅“我来就是要看看你顺便说说这件事。”
“我在听!”阿莱尼斯摊开手。
奥斯卡的眉宇终于纠结在一起“经过初步侦查特勤处和我的军情密探还不能完全肯定是法兰人地情报单位制造了这起绑票事件。但这股匪徒肯定隶属于仇视我国的国际敌对份子和敌对势力!他们动这次袭击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妄图控制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用以进一步窥探我国的火器科研机密。”
阿莱尼斯点了点头她又露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情。“那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命令你和鲁道夫霍斯限期破案吗?这件事已经在都圈传开了如果不能圆满解决还有谁再肯为帝国死心塌地地服务呢?”
奥斯卡凝视妻子。似乎走想从妻子的目光中掘某种东西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理智和情感都告诉他……这不关阿莱尼斯的事!可一位特勤脑的直觉却在不断提醒奥斯卡整件事都透出一股诡异的、蓄满阴谋地气息他在都林奋斗了将近十年。对阴谋诡计的感知认识已经不亚于横行于世的任何一头老狐狸。
“我的军情密探已经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直到目前我们仍然无法确定人质是否安全所以……调查是一方面但我不打算搞得惊天动地!”
阿莱尼斯探过头“是什么样的蛛丝马迹?有价值的线索吗?”
奥斯卡不着痕迹地避开妻子的目光他对阴谋的感知越来越强烈因为阿莱尼斯表现得比自己还要紧张这似乎不合逻辑。
“当办案人员最终确认地时候我会通知你!因为现在我也说不上来这个线索是否有价值!”
阿莱尼斯用微笑掩住自己的尴尬。她也感到丈夫在这件事上对她的规避。“刚才你还说不想把事情搞得惊天动地可法兰使节在上午的时候已经知会过都卫戍司令部据说法兰使馆附近突然出现许多形迹可疑的武装人员!”
奥斯卡状似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抱歉!我刚从现场赶回来对这件事不走太清楚。不过……很有可能是苏霍伊家族的私人卫队。你知道吗?刚才若不是我对塔里下死命令这家伙一定会用所有的火炮瞄准法兰大使馆!”
“谢天谢地你拦住了他!”阿莱尼斯地脸色已经僵硬起来。“不过奥斯卡我得提醒你!这里是都林不是你的战场!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在泰坦都生攻击他国大使馆地事件西方人若是追究起来我只能开启审查你的程序!因为进攻一国使馆是和侵犯他国主权一样的事情。你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我的尼斯!看看你!”奥斯卡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你可不像自己形容地那样一无是处!你还是那样聪明!那样心思缜密!那样……”
“你想吵架是不是?”女皇陛下大声打断丈夫她就是不明白与奥斯卡的沟通怎么总是要用这种令人厌倦的方式?
帝国亲王站了起来。他用双手扶住妻子宽大的书桌并用身体的阴影罩住妻子的面孔。
“尼斯!我不想吵架我相信你也不想!但那个孩子对我非常重要你知道的对不对?所以……等我消息!不要问、不要说、不要不耐烦你做你的好皇帝我去血洗法兰大使馆!就这样!”
“站住奥斯卡!”阿莱尼斯在丈夫露出背影的时候终于愤怒地跳了起来。
鲁道夫霍斯打开宫门他看到的景象就是皇帝夫妇像斗鸡一样眉来眼去……哦不对!是充满火药味的针锋相对!
奥斯卡让出门口但特勤处长似乎并不打算进来。
鲁道夫霍斯回身望了望书房的门牌他朝门内的两位脾气一般古怪的年轻人苦笑了一下“抱歉我只是想小便似乎……走错门了!”
阿莱尼斯深吸了几口气她再次四平八稳地坐回那具镶嵌了珠宝、包裹着珍惜兽皮的皇帝靠椅。
“这个笑话令我感到一阵恶寒!”女皇陛下用阴冷至极的眼光扫视了一下自作聪明的特勤处长。
“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告退了!”奥斯卡借机闪身而出不过他在经过鲁道夫身边时刻意停了下来“祝你们有一次愉快的谈话……”
亲王殿下地身影在特勤处长的苦笑声中消失于宫殿走廊中。鲁道夫霍斯向把守书房大门的宫廷侍卫使以眼色两名圣骑士立刻拔出配剑横抱于胸如果没有女皇陛下的肯相信擅自闯入这扇大门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就在特勤处长拉紧宫门回转身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背后地阿莱尼斯可把他给吓了一跳不过在看到女皇陛下那具透射阴寒的面孔之后。鲁道夫只得收起玩世不恭并且陪上全部的小心。
“陛下……”
“别叫我陛下!”阿莱尼斯高声厉喝她用手背重重地弹打特勤处长的胸脯。“你有当我是一位陛下吗?你对一位陛下的承诺只能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吗?”
鲁道夫霍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谦虚怯弱地小学生他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状似手足无措。连轻微的颤抖都做得十分逼真他知道女皇陛下就喜欢看他现在这副样子。
“我说帝国的火器研和生产已经步入正轨你就说是时候从我丈夫的身边铲除隐藏巨大野心的薇姿德林;我说我的丈夫不会对这件事善罢甘休你就说利用心急的法兰人可以做到万无一失;我说至少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你就说没人比我更适合做那个孩子地母亲!那么你告诉我……现在!我说你是世界上最愚蠢、最呆傻、最……最下作的猪猡你还想说什么?”
望着语无伦次的女皇陛下鲁道夫霍斯重重地点头“陛下。就像您说的那样!是的我是!”
“真见鬼!”阿莱尼斯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脑壳她近手歇斯底里的在书房里乱窜。若走说实话这是泰坦女皇第一次生起害人之心、也是第一次摆弄意欲置人于死地地阴谋诡计、更是第一次背叛她的丈夫、甚至是第一次为她自己的狭隘小气嫉妒蛇蝎心肠而感到胆颤心惊。
“我不该听从你地怂恿!”阿莱尼斯猛地调转头“这样不对!这样不对!我今天一直都在想薇姿德林……她……她没做错什么事情!”
鲁道夫霍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若说阿莱尼斯还是那个天真无邪、利用小聪明和天生的睿智闯荡天下的小公主他可不信但若说面前这位飘忽不定、临界焦点缺乏决断力地小女人是泰坦女皇……似乎这也少了一点依据。
最后。特勤处长只得认为女皇陛下在某些方面确实十分出色可在做起杀人越货、坑蒙拐骗这些勾当的时候……她还像处*女那样羞涩。既有万分期待的潜意识又有沾染血腥后的阵疼这方面她可比她的丈夫差多了!
说到根本鲁道夫霍斯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若是不将女皇陛下的心智提升到残厉坚忍的高度。未来的泰坦帝国说不定会改名换姓。
若要怪责这一切就去抱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吧!这个男人拥有的东西足以改变整个帝国的政治地势也许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仍不自知但他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向那个最危险的方向步步靠拢!
如果有一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意识到他可以一步登天那么……
特勤处长猛地甩头想这个干嘛?再说绝对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绝对不会!他已经与世代忠于莫瑞塞特皇室的大门阀达成一致安鲁家长、帝国元帅、军情局长的坦途大道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一帆风顺了!直到女皇陛下的心智锻炼至残厉坚忍的高度直到女皇陛下突然现枕边人在由内向外变作危险的物质……这种事对女皇陛下可说不得也无法做得太过明显他需要不断地引导阿莱尼斯他需要不断地刺激阿莱尼斯他需要阿莱尼斯像个真真正正的泰坦皇帝而不是面前这个……这个只会抱怨、只会怀疑的小女人!
不过当然不排除最后一种可能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与她的亲王丈夫是相爱的可这种爱情应该像公狮与母狮地关系那样。一旦母狮现公狮的存在危及种群它就更该痛下决心彻底排除公狮潜在的危害!可惜……就是不知道泰坦女皇对这种关系了解多少、又或到底理不理解。
“陛下您刚刚好像在说……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没做过什么事情?”
阿莱尼斯冷哼了一声“难道不是吗?她做什么了?勾引我的丈夫?她生孩子的时候我和奥斯卡还没结婚呢!”
鲁道夫霍斯摇了摇头“陛下。我得说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的野心和她所做过地那些异常凶险的事情足以动摇帝国的安全。”
“比方……比方说?”
特勤处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就知道女皇陛下只是处于不自信的挫折阶段。在她内心深处仇恨和各种孕育风暴的种子早就生根现在正是出新芽、急待浇灌地时节。
“您对战争资判五年展纲要有印象吗?”
女皇不屑地瞪着特勤处长。“问这个干嘛?那是我亲自批示的纲领文件。”
“不!”鲁道夫霍斯微笑着摇头“我的陛下我是指安鲁军统当局正待施行的‘战争资料五年展纲要’!”
“安鲁的火器制造业?”阿莱尼斯猛地掩住嘴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吓一跳。“我……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你确定吗?”
特勤处长用力地点了点头。“已经确认过了安鲁哈啦军统当局把试制火药武器的生产基地设在波西斯人的地域但这瞒不了我。再说安鲁家族的军工技师一直受到薇姿德林夫人地指导这是由我投放在苏霍伊家族的线人早就确认过的。”
阿莱尼斯偏头想了想这是个难题!巨大的难题!她的丈夫是安鲁的家长。若是放到从前她完全可以遵循莫瑞塞特皇室的传统搞一搞无伤大雅地小动作可现在……她那该死的父皇赋予了安鲁家长在帝国都横行霸道的权利若是皇室仍然使用过去那些小手段相信一定会被敏感地奥斯卡笑掉牙齿。
特勤处长留意着女皇的神情他知道这种程度的刺激还不足以成事。
“陛下还有一件事!苏霍伊家族的线人曾向我提及一段秘辛。早在奥斯涅访问灰熊要塞地时候苏霍伊家族就与亲王殿下代表的安鲁家族达成过协议我虽然不太清楚协议内容。但对帝国来说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
“闭嘴!”阿莱尼斯怒瞪过去鲁道夫霍斯连忙咬住唇皮。
年轻的帝国女皇反复思量可结论总是一个放薇姿德林这样一个智慧和胆识集于一身的女人在丈夫身边……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说回这次绑票事件吧!”阿莱尼斯突然扭转身。她的面孔已经失去了迷惘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色的徘红。
“你向我保证过!薇姿德林会死于乱刀之下可现在呢?她还被我的丈夫抱在怀里你怎么解释?”
鲁道夫抓了抓眼皮说起这件事确实有点尴尬。“陛下!我们的线人……出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别做出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特勤处长只得摊开手“我没有把整个计划全部透露给线人所以我们在配合上出现了一些……实话跟您说吧!事时间薇姿德林夫人身边是不该有护卫的可实际上……”
“我知道啦!”阿莱尼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不想去责怪鲁道夫的谨慎而她也知道特勤处长并不像自己诅咒的那样愚蠢。
“那个小男孩儿呢?”阿莱尼斯又来了兴致若是事情像计划中那样展下去死掉了薇姿德林她就能够取得那个孩子的监护权。
“那个孩子很安全!”鲁道夫急欲露出一脸令女皇陛下完全放心的神情“我把他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点并且……我可以保证除了光明神谁也伤害不了他!”
阿莱尼斯连连摆手“不鲁道夫!你没见到我丈夫你没看到他的状态。从前他不是这样的!若是有人侵犯了他、或是拿走了他地某样东西他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蹦起几米高!可在刚刚……说真的他把我吓坏了!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再说他已经得到一些线索了!”
“什么线索?”特勤处长也有点紧张他对军情局同行的办事能力还是比较了解的再说军情局有大量的办案人员都是出身他地特勤处。他对同行们的举动一向了如指掌。
女皇陛下连连摇头“奥斯卡没有说清楚所以我才怀疑他一定是现了什么东西!”
鲁道夫沉吟不语他在策动这次阴谋之前确实有过最坏的打算而最坏的情况莫过于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彻底决裂。即使精明如特勤处长这样的家伙也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他地潜意识还是反复提醒一旦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查实了事实真相那么接下来的故事就会有意思透了!
都林城东司法部大楼北小街上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博物馆名字叫做“加索斯”加索斯是泰坦古代史上最着名的吟游诗人这位诗歌大师就在博物馆里逝世。当今的加索斯博物馆陈列着大师的手稿和一些生活用品。其中还包括许多知名大家的绘制的大师肖像。平常博物馆地客人并不多这栋三层小楼的开销用度一直由大师的后代勉强维持。
在博物馆隔壁有一间画庇画庇似乎没有名字人们只能从橱窗里的陈列品看出这家小店的功用。画廊的主人十分好客甚至还向光临小店的客人免费供应茶水。每当客人们围着画廊地天光画室坐成一困的时候主人家的儿子就会端出香气浓郁地意利亚咖啡。只在下午茶的时间才会泡些珍贵的英格红茶当然这些红茶是用来招待那些肯付钱的阔佳。遇到穷学生或是上门讨生活地落魄画家画廊的主人走不会摆出好脸色的。
比适尔是这家画廊的老板体利是这家画廊的房东两个人是十几年的好朋友。他们一同参军、一同作战最后一同加入特勤处不过最后这件事人们可不清楚熟悉画廊的人只是知道这两个家伙都是神经病一样的老兵。
大概是早晨休利像往常那样来到画廊讨咖啡比适尔也像往常那样用最好的咖啡招待了他然后两个人低声商量了一阵最后……
其实是中午他们一块儿揭掉“营业中”的牌子关上了画廊的大门。
几乎没人知道状似毫不起眼的小画廓拥有一间三十平见方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就在一幅能够滚动的壁画后面。比适尔和休利在呀刚加入帝国特勤处的时候就被分配到现在这个岗位上他们的日常工作很简单像正经生意人一样经营书画顺便看护地下室里的囚徒。
地下室里的囚徒经常性的更换很少有人能在下面呆上一个月因为特勤处有专门的秘密监狱只有最敏感、最危险的犯人才会得到不断转移位置的权利就像现在这个家伙!比适尔和休利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更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不过特勤处的药剂师每天都会给他注射一种介乎于麻醉剂和迷*幻*药之间的东西这还是药剂师在一次醉酒之后告诉休利的。
昏暗的地下室点着两盏煤油灯灯火映出了一张床铺床上铺着一层厚重的棉被不过被单都被囚徒撕开了这个经常处于药剂制造的幻觉中的东方男子用棉布条缠住了栓在脖子和脚踝上的铁索铁索已把他的皮肉磨得血肉模糊他不得不经常更换布条。而现在脖子和脚踝上的布条又开始臭了囚徒只得撕开最后一片床褥。
比适尔和休利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他们用火把向门内晃了晃囚徒安安份份地坐在床铺上仔细地捆绑布条。
“你有新房客!”身材瘦小的比适尔朝门内叫了一声。
生着一头蓬松癞疮的大个子休利挪开身子一个瘦小的身影就出现在他身后。
杀手13似乎在嘀咕什么不过两名特勤看守并不在乎。他们将那个小孩子向前推了推。小孩子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手臂对两名大人的催促无动于衷。
“让我看看你在怀里藏着什么?”比适尔不耐烦了他拎住小男孩儿地衣领用另外一支手使劲儿拉扯男孩儿的胳膊。
小男孩儿奋力挣扎他的怀里确实藏着东西。但他根本没有松手的打算就在看守马上就要扯脱他的衣服时小米卡尔特根狠地咬了对方一口。
比适尔惨叫了一声他像丢沙包一样把小孩子甩了出去在男孩儿重重落在石板上的时候还打算追上去使劲儿踩几脚。不过还好……
他地房东拦住了他。大个子休利将孩子扶了起来并为他抹了抹口鼻跌出的血迹。
“他还小!还不清楚为什么会遭遇这个!”房东向画廊老板解释了一下比适尔就咒骂着退了出去。大个子休利打量了一下床铺上的东方囚徒然后也跟着同伙离开了。
在确定脚步声已经远离地下室之后小米卡尔特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四岁大的小男孩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又用手拍掉身上地尘土他用幼稚的眼光打量了一遍地下室。尽管那个浑身散恶臭的男人令他恐惧但那里是室内唯一的光亮。
13轻轻一动就碰响了铁链小男孩儿立刻停下脚步他似乎是在仔细研究“室友”杀手之王嗤笑了一声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室友老是这种小家伙若是换个金碧眼的大美人儿那该多好。
米卡尔特小心地移动。就像他的面前蹲着一只大狼狗。不过13仍像往常那样他没与新来的室友打招呼而是专心检查自己地身体。
他的身体隐藏着巨大的动能可那些该死的药物不断限制了这种动能还妨碍他的正常思维杀手13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委屈。当初若是能与多年前的小友一块逃离多摩尔加那该多快活!
不知过了多久小卡尔终于确认他的室友似乎并不打算侵犯他这令他稍稍放心不过他还走搞不清状况他以为这又是母亲安排地小把戏可又觉得不是很像。
安鲁家的小少爷没有理会呆坐在床铺上的杀手之王他自顾自地展开紧紧环抱的手臂藏在胸衣里的火枪立刻掉在床上。小卡尔又想了想然后他便熟练的拆开火枪地木制手柄再轻轻推动手柄上的一处小按扭一把锋利的弹簧刀“镶”的一声探了出来。
杀手之王被这声兵刃出的鸣叫吸引过去他看到小男孩儿还在翻找身上的衣料他先走从驼绒小大衣的内兜里掏出一包装填了“咖啡粉”的小纸袋然后又从小大衣的外兜里掏出几个手指甲大小的铅丸他把这些东西都摆在床上最后就用一双小手托住下巴对着稀少的几件玩具呆。
有木柄的铁管子、散硫硝味道的纸袋、弹簧刀、实心铅丸杀手之王将这几件东西组织不起来他只是觉得每件都很危险也许是他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长年累月的孤独他突然对小男孩儿说“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小米卡尔特冲着室友眨了眨眼他能理解对方的问题但他的父母是干什么的?记得母亲说父亲是一个大英雄!英雄是什么职业?和厨师或者是保姆有很大区别吗?他只知道跳蚤不是他的父亲那个叫奥斯……他忘了总之是那个身上有枪油味道的叔叔想让自己叫他父亲但他一直不合作。
“孤儿?”13用一双枯瘦的手掌抚上小孩子的头。
米卡尔持有些不乐意了他对某些词汇非常敏感比方说“孤儿”孤儿是指没有父母的孩子若是跳蚤不理他、母亲进了实验室那么他的状况就和这个词汇的意义差不多他不喜欢这个词。
“你……才是孤儿!”
“呵呵!”杀手之王竟然开心地笑了他揉了揉小男孩儿的头“你说对了!我的确是孤儿。”
小米卡尔特凝视着室友他知道自己该向对方道歉因为他不喜欢孤儿这个词。估什对方也不喜欢。
“你好大!还是……孤儿?”小男孩儿费劲心思才组织出这句话他不确定对方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13瞪大眼睛他确实不明白小男孩儿在说什么这个小家伙稍稍有点大舌头听上去就像刚刚学会说话一样。
“你是大人!还是……孤儿吗?”
“哈哈哈!”杀手之王沙哑地笑声在整个地下室回荡不绝“小家伙。孤儿和年纪没关系生来没有父母永远都是孤儿。”
小米卡尔特琢磨了半天最后他总算有点了解。
“哦啦……是这么回事!”
13盯着男孩儿打量了半晌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面孔圆圆、留着一头棕色卷和辫子的小家伙。
“你……叫什么?”
小男孩露出轻松的神情。他只有念自己的名字时才不会结巴。
“米卡尔特……安鲁……”
“米卡尔特……安鲁?”杀手之王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他猛地将小家伙从地上抱到面前“你姓安鲁?”
米卡尔特被室友的反应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坚定地点头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安鲁……神地……安鲁!”
13上上下下打量着小男孩儿他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程度的巧合。“奥斯卡!奥斯卡是你什么人?”
米卡尔持偏头想了想他知道奥斯卡是那个身上有枪油味的怪叔叔可他自称是自己的父亲。这多少都有些离谱。
“奥斯卡是你什么人?奥斯卡?他也是安鲁!”
“奥斯卡……安鲁?”米卡尔特迷惑极了母亲只告诉他那个怪叔叔是父亲、是英雄可从没告诉他那个叫奥斯卡地人也是安鲁。
“父亲?安鲁?”小男孩儿打算征询大人的意见但他的室友会错意了!杀手之王把这个小家伙紧紧抱在怀里。米卡尔特的面孔立刻陷进对方的乱这大棍是小男孩儿嗅到过的最臭的气味就在杀手之王感情泛滥的时候他已经被那种味道熏得一个劲儿地干呕。
这是奇迹还是什么?还是安鲁真地被西方人崇信的神明赐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13高兴得想要痛哭一场。先是一个叫奥斯卡的小家伙现在又是当年那个小家伙的儿子!
“好吧!计划要改变啦!”杀手之王将小男孩儿带离怀抱米卡尔特连忙贪婪地大吸几口气。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13的面孔因兴奋涨满潮红。
米卡尔特望了望四周。他对母亲的安排已经失望透了尤其是那个令自己摔了一跤的家伙。
“想!”
“嘿嘿!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杀手之王用小男孩儿听不懂地语言嘀咕了一句然后他又亲了这个小家伙一口。“你和你父亲小时侯一个样。真是谁儿子像谁!”
“哦啦!”卡尔瞪大眼睛室友会说外国话这新鲜极啦。
13将小朋友的儿子抱放到肮脏的床铺上然后便去检查了一下灯台里地煤油。那些看守每天只会进来三次其中两次是送餐另外一次就是陪同那个该死的医生给他注射那些药物。杀手之王一直在用坚定的意志和近乎疯狂的自残来抵抗那些精神类药品虽然他地身体已经能够适应药物制造的虚幻实感但药效通常仍会令他的神志昏迷一段时间。灯台里的煤油显示距离下一次用药还有一段时间杀手之王拿起那把藏在枪柄里的小型弹簧刀这点时间足够他对付铁链上的枷锁。
米卡尔特一直都很安静他比他的父亲最初见到13的时候强多了那个时候的奥斯卡只会喋喋不休一点也不在乎室友能不能接受。
13花费好长时间才用刀刃撬开了铁链上的枷锁他抖了抖手又晃了晃头西大6的杀手之王终于可以带上他的伙伴大干一场了!不过他并不清楚自己的逃脱对这个大帝国到底意味着什么!
第八章
在叙述一件事情的时候我们通常都要交代时间、背景、地点以及主人公但对那些在泰坦特勤处讨生活的密探和行动人员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他们的生活十分简单只是不断的隐藏、忠实地执行命令。
来自上峰的命令表明给那位东方杀手注射镇静剂的时间已经到了。大概是下午四点多都林城的春天大得离谱街上的行人都被卷着沙土的大风吹得东倒西歪。在这本书转载个时候十几位绅士打扮的特勤人员分乘四辆马车相约来到比适尔父子画廊房东休利接待了他们这个热心肠的大个子给行动分队的同僚准备了上好的茶和咖啡还有一些小点心。
领头的家伙是一个医师我们不清楚他有没有医师执照但这个人对精神科药品的使用非常在行况且之前的实验已经表明他的合成药剂的确能够控制那些意志没有魔鬼坚定的人。
“我们进去吧!”医师像在征询同僚们的意见但大家肯定没意见。于是男人们就从藏在各个画框后面的暗阁里取出骑士剑、手弩、短刀之类的凶器只等着休利打开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休利打开门不过门内的气氛有点诡异两盏煤油灯全都熄灭了只有地下室内流转的冷风在门口处轻微呼啸。
“上次你忘了添煤油吗?”休利转向画廊的主人。
比适尔可能是多喝了几杯他用含混的语气嘀咕一声但谁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休利不耐烦了。他第一个踏入伸身不见五指地地底空间。不过谨慎的医师一把拦住了他“那个囚徒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样乖巧!”
医师转向身边的行动人员“去找盏马灯我可不想摸黑进去!”
马灯的光亮十分微弱只能照亮两米见方的空间。特勤处地行动人员小心地挪进地下室的暗门他们左右散开。紧紧攥着兵器尤其是那几个见过B杀人的家伙他们紧张得直打哆嗦。
“好啦!我的朋友!”终于医师出一声轻松的呻吟马灯地光影映出肮脏的床铺。那个危险的囚徒就躺在上面似乎睡着了但医师更希望他醒着。
“可是……哪来的孩子?”医生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突然出现在火光里的小家伙他猛地转向看守地下室的两位同行。“你们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是谁送来的?”
比适尔耸了耸肩他走上前一把就拎起孩子的脖领。小米卡尔特被悬在半空他根本就没有挣扎只是用一种打量死物地眼光盯着他最讨厌的这个家伙。
“这小子是直属总部的作战单位送来的。换句话说……是处长大人亲自批示的!”画廊老板一边解释一边不屑地打量面无表情的小家伙他还像挑衅一样把孩子提在空中晃了晃。
“我好像听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军事情报局正在寻找一个遭遇绑架地孩子!”
所有人都望向这个突然言的家伙画廊老板比适尔冷冷地打量着对方“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医师摆了摆手“罗克特这是比适尔!比适尔这是罗克特!我的一位队友吃坏了东西。罗克特来代班!所以……比适尔对我地人客气一点没坏处;而罗克特我得警告你。最后一次警告你!特勤处不是那些标榜言论自由的新闻报刊管好自己的嘴巴就是对你的生命负责任!”
“是地!”这名叫做罗克特的特勤人员退入地下室中的暗影也许他的长官和同事会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但罗克特却兴奋得直抖!早在半年前他就接获在特勤处内部搜寻杀手13的军情密令。而今早他才刚由秘密联络人那里得到米卡尔特安鲁苏霍伊的协查通报事情不会这么巧可就该死的这么巧!
“那么……老朋友!”医师转向安静地仰躺在床铺上的囚徒“咱们开始吧!”
杀手B微微睁开眼幽深的瞳孔无光也无色。医师对锁进囚徒的铁链拉扯了几把似乎就像往常一样没有一点松动。
休利点燃了室内的煤油灯光芒再次点亮黑暗的地底空间。特勤人员三三两两地散在四周比适尔则在一旁欺负那个小男孩儿似乎这个家伙仍对上午的事情耿耿与怀他撕开小男孩儿的凶衣似乎想要找到隐藏的东西可此时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
画廊老板啐了一口他不喜欢这个面相呆滞的小家伙不过他对小男孩儿的皮肤倒是很感兴趣他将小卡尔推挤到墙上那双毛茸茸的手掌就在小家伙的裤裆里一阵掏摸。
“嘿……够了!”休利适时打断老朋友的兴致他朝对方投去厌恶的注视。“这是办正事的时候!”
恶形恶状的画廊老板从小男孩儿的裤子里抽出手他还用那双脏手捂住鼻子仔细嗅了嗅。
小米卡尔特并不清楚这算怎么一回事他只是本能地愤怒本能地露出一脸择人而噬的凶相。不过这个小孩子的凶相在大人们看来……就是可怜虫才有的那种欲哭无泪的神情。
“来吧朋友!”医师在灯光下打开他的医药包这件物事和普通的急救箱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些没有任何标记的玻璃瓶子。像往常那样医师在注射药剂之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囚徒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心率和肌肉反应在把那些数据记录在案以后这个面相普通的医生就取出一根拇指那么粗的玻璃注射器。
大教历八世纪初。医药注射还是难得一见地新鲜事
部分宗教人士甚至直斥其为异端而且注射类药品多半都是一些以未经过临床检验的自制药剂更别提制造一套手工玻璃注射器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若是再说到钢制针头说实在话人们在见到那个大钢针的时候总会联想到兽医。因为这件东西刚像一把细窄的匕。
杀手13仍像平常一样一动不动他看着医师用胶皮管扎住自己的上臂又看着医师满意地弹了弹小臂上地静脉血管。最后那个家伙终于从玻璃瓶子里抽取了半管药剂、装好了那根巨大的针头。
“好吧宝贝!”特勤处的医生猥亵地笑了起来不过他看到囚徒竟然也在笑。
就在针头即将刺入杀手小臂静脉血管的最后一刹那!幽暗的地底空间猛然响起一声清脆地金属爆鸣。囚徒的手臂离开了固定他的铁索他用双脚在床上一弹整个人就凭空立了起来。
医生像个痴呆儿一样举着针管傻傻地站在原地他的大脑还没对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做出反应!但杀手却已开始行动13一手拖住医师的下臂一手按住握着针管的手掌然后大力向后一搓!骨裂的脆响和医师地惨叫在地下室内回荡。不过杀手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B将那支断裂的胳臂猛地一摆粗大的针头便刺入医生的颈动脉鲜红的血液像决堤一样涌入注射器医师的惨叫终于化为呻吟和抽搐。
就在倒霉的医生迅软倒在地地时候特勤行动人员已经挥舞着刀剑疯狂地扑了上来!杀手B向后一个空翻再接着一跃上墙。他踩着墙壁奔行数步然后猛地踏墙飞踢。一个高壮的密探立刻就被巨大的力道踢飞出去撞到墙壁上地煤油灯在灯台四分五裂的时候沾染了一身煤油。并引剧烈的燃烧!
对手在半空中喷出的一股血箭洒在13脸上而之后地挣扎、惨叫、烧烤人体的恶臭和扑鼻的血腥气令杀手之王兴奋得厉声长啸!
没有等到囚徒尽情抒情绪长剑短刀一同攻了上来一把在左、一把在右、一把刺向咽喉、一把划向软肋!杀手一侧头便避过长剑。一扭身便让开短刀。13扭住持剑的那支手臂他踩着敌人的膝盖跳了起来在空中回身坐上对方的肩膀持刀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可杀手已经引导那支被困的手臂递出长剑刀手转眼便被刺个通透。杀手再接再厉他用双膝夹住剑手的脑袋然后借着身体的重力猛地向左一扭!
骨碎的声音再次响起杀手松脱膝盖跳落在地断折颈骨的尸体先是跪倒然后才扑通一声砸在石板地面上。
杀手将夺来的骑士剑挽出一朵好看的剑花这件东西虽然不称手但打这些二流货色已经绰绰有余。特勤密探惊恐地围了上来杀手就在包围网的最中心可这些人谁也不敢第一个冲上去。
13缓缓移动着脚步他环视了一遍胆颤心惊的敌人。在这些家伙专注地打量杀手的凶器时。13突然荡起一脚地上的短刀临空飞起不偏不倚地打翻了最后一盏煤灯!地底空间刹时陷入黑暗只有一具焦臭的尸体点缀着依稀的火苗。
暗室中传来令人绝望地惨呼和兵刃碰撞的声音!凌乱的脚步、一闪而过的剑影、血液喷出体外的奏鸣、四散飞溅的肢体和骨肉!当一切最终归于平寂的时候昏黑的地底空间只剩下一个透露着极度惊悚的粗重喘息。
画廊老板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室内唯一的幸存者他的手臂紧紧勒着小男孩儿的脖子另一手则在向石壁上疯狂地摩擦火引。
火引终于燃了起来比适尔立刻就见到了那个恐怖至极的杀手以及……以及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臂!
“别过来!不别过来!不然我就掐死他……”
13确实没过去借着火引的微光杀手找到了那盏熄灭的马灯然后他走到那具仍在燃烧火苗的尸体。马灯很快就亮了起来。
比适尔看得更真切了入眼地地方都是鲜血墙壁上、地面的石板上、还有那个杀手的身上!小男孩儿似乎被他掐疼了画廊老板对那微弱的挣扎极不耐烦他不得不加重手上的力道。
似乎……杀手之王真的不打算理会挟持着人质地画廊老板他对倒卧在地的医生非常感兴趣。因为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死!那根针头似乎只是刺入颈动脉针管里已经积满鲜血但人体的血液还不曾外流。
医生在轻微摇头他不出声音只能用无助的眼神向慢慢蹲下来的杀手不断企求。
13使劲儿拨开医生攥着针管地手指。他满意地看到对方的眼光逐渐陷入绝望。然后……就像医生经常对他做的那样杀手慢慢推动注射器血液和药品缓缓注入人体医生全身痉挛很快就吐出大口大口的白沫儿。
杀手之王抬起头这个称呼自己为宝贝的家伙终于见他的神明去了。“那么你呢?不打算松手吗?”13边说边转向不断移往门口的比适尔。
“别过来!站在那别动……别动!”
画廊老板像所有喜欢虚张声势的动物那样疯狂地叫嚣直到一把冰冷地刀锋由背后贴住他的脖子。比适尔稍稍扭转头他看到毫无伤的罗克特不屑至极地朝自己冷笑。
“把手松开比适尔!你快不过我的刀!”罗克特边说边用另外一支手纠住对方的头。
13微微一笑。他的直觉很准确刚刚所有人都在往前冲只有这个叫做罗克特的家伙像个没事人儿一样退到旁边去了。
比适尔眨了眨眼他要改变策略了这个肮脏地狗杂种将小男孩儿向外一推然后马上换上一副哭腔。
“求求你罗克特!看在我们都是同僚的份儿上……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只是……”
“够了罗克特!我会把你对那个孩子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你听说过奥斯涅殿下怎样对付那些侵犯了安鲁地家伙吗?”
“别这样……别这样……”
小米卡尔特挣脱了杀手的怀抱他对刚刚生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对满地的尸也不感兴趣他从床铺下面翻出火枪然后从衣兜里掏出铅丸。最后又小心地撕开装着火药粉末儿地小纸包。
“你们应该快点离开这儿……”罗克特向杀手大声提醒。
13摇了摇头他满有兴致地打量着小卡尔他想知道奥斯卡的小儿子接下来会干什么。
米卡尔特熟练地装好火药压实铅弹。他走到比适尔面前拣起了那根仍在燃烧的火引子。
“别……别……我……我道歉……”画廊老板惊恐地瞪着小男孩儿。
小卡尔抬起火枪可火枪的重量令他的手臂不停地颤抖小家伙现了这一点这令他非常懊恼最后他只得转向袖手旁观的13。
“别动……”
杀手立刻走了上来“你是让他别动吗?这容易得很!”
伴随几声凄叫画廊老板的手脚筋腱都被挑断了此时的比适尔像只蠕虫那样缩在地上他的裤裆湿了一大片散恶心至极的骚臭。
卡尔满意地哦啦一声就和他那父亲高兴的时候一个样。小家伙抬起火枪枪支的重量和颤抖的手臂令他无法轻易瞄准目标也许把枪口塞进对方嘴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小卡尔立刻负之实践可躺倒在地的可怜虫一点都不合作愁眉苦脸的小家伙只得再次向杀手之王投去求助的眼光。
13挠了挠浓密的须现在他已万般确信这个舌头还没长利索的小家伙绝对是奥斯卡的儿子。
杀手之王狠狠地踩住画廊老板的下体比适尔终于配合地大叫了一声。米卡尔特伸手一探枪口就消失在这个讨厌鬼的大黄牙里。
“唔……唔……唔……”比适尔疯狂地摇头可每次他要吐出枪口的时候那个恐怖的杀手总会加重脚下地力道。这令画廊老板不得不大力哀鸣。而枪口便再次落进喉咙。
卡尔终于点燃了枪膛后的引线火星飞溅火引在吱吱作响。就像妈妈教他的那样小卡尔用另一只手拖住持枪的手臂他面相平和就像近距离打量标靶一样。
随着一声沉闷的爆鸣!血液和脑浆同时喷溅到地面的石板上。米卡尔特哦啦一声收起火枪他地枪口拖曳着一条长长的血沫小家伙就把火枪在尸体身上蹭了又蹭直到父亲的礼物再次焕耀眼的金属光芒。
“13”罗克特在过了好半晌之后才从小男孩儿身上移开视线他确实被吓到了。看来传言的确可信——安鲁家地子弟就是不一样。
“我就是!”杀手点了点头。
“哦……这真是太棒了!”罗克特向传说中的东方刺客伸出大手“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的身份有点复杂不过你得明白我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领导的军事情报局服务而不是囚禁您的特勤处!”
杀手翻了翻眼睛他根本就不明白罗克特提到的名词代表什么意思只是听出特勤处这个称呼。
“朋友?”13打量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掌。
“你可以这样理解!”罗克特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可他根本做不到。
“好吧!朋友!”13终于和对方握了握手。
在握手互致问候之后恶魔桑迪便将保尔引进临时搭建地一座隐蔽观察哨。桑迪楠上校指了指不远处那座宁静的小农庄他颇为头疼地朝保尔摊开手。
“中午得到的消息附近只有这一户人家在昨天采购了一大车活鸡。”
“那就是这里喽?”保尔边说边将眼睛对准单孔望远镜。
“是的!没有哪个农庄会在门口设置武装岗哨也没有哪个农庄会在自己庭院里的大橹树上布置狙击箭手。”
“我看到了!”保尔仔细地调整着单孔望远镜的呈像方位他的观察哨就在距离农庄大门四五百米地一处小山冈上这里有一座废弃的马舍。军情特战旅在入住的时候还为马舍披上了一层枝叶编制地伪装网。
“你确定他们看到咱们?”暴雪终于离开望远镜。
桑迪楠点了点头“士兵们都在附近转悠偶尔也会到农舍那边问上一问。我相信里面的人不会感到任何异常!”
保尔点了点头他按住桑迪的肩膀“你打算让我进去吗?”
小恶魔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不过对方在1月1o号凌晨的行动损失了二十七个人。也就是说……农庄里面至少还隐藏着三十名到四十名全副武装地精锐作战人员!若是米卡尔特少爷真的被关在里面……我还是想建议亲王殿下再观察一阵!”
保尔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轻举妄动。不过暴雪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似乎身上总有一个地方极不舒服做事情的时候又老是走神儿若以目前这种状态冲进去……他不敢想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抱着小儿子的尸体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落日的光火仿佛点燃了简陋的马舍层层叠叠的云彩从天空降下来伏在远近的山冈上。在地平线的尽头大片的烧云映衬血红色的晚霞霞光笼罩着四方田野晚归的农人和陌生的过客三三两两地走在浅色的石子路上隐没于田野中的砖石小屋似乎同时升起炊烟。穿越一个小村落由背向阳光的一面驰上山冈。火焰一般的晚霞给雷束尔的皮毛披上一层浮动的光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马舍旁勒住巨马他的视线从天界的边缘一直落向眼前的农庄。
农庄还是那样安详牧场上散放着牛马大群的鸭子围拢着池塘。
农舍里有好几座黄砖条石堆砌的房屋就和普通的农舍一样在傍晚十分点起炉灶间或还会从屋宇中传出几声女人的吆喝。
桑迪楠上校为小主人牵住马奥斯卡对他笑了笑不过小恶魔还是看得出来。亲王殿下已经累了他那从不服输的眉宇深深拧在一块儿露出前所未有地担忧。
“很平静?”
“是的!”桑迪朝主子点了点头“非常平静!”
奥斯卡走进马舍他对保尔点了点头又朝缩在角落的黑魔招了招手。“还是无法确定里面的状况吗?”
肖卡连科懊恼地指了指农庄的西方。“下午的时候我去看了一下农庄附近都是开阔地连棵树也没有除非咱们能挖一条地道要不然很难无惊无险地摸进去。”
“这里地地面建筑似乎装不下四五十个人?”奥斯卡转向一边的桑迪楠上校。
小恶魔点点头。“我也怀疑这伙匪徒都藏在地下设施里面就像地窖或是酒窖附近的农庄大多都有这种建筑。”
奥斯卡叹息了一声“这就有点麻烦了!”
保尔耸了耸肩“谁说不是?”
“咱们的人手准备得怎么样?”奥斯卡突然转向始终没做声的军情处长。
默茨海尔刚才打了个盹不过这可以原谅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哦!我们已经完成了包围!”男爵指了指摊在一张烂椅子上地作战图。“人员都是特战旅各个团队最优秀的战士他们分成十个小队。每队十二人在不同的方向隐蔽待命不过他们距离农庄都很远最进的也在六百多米外的地方。”
“你是指距离那些栅栏还是农庄主屋?”
“外围栅栏!”军情处长打起精神他又指了指农庄边缘那条隐隐光的红色亮带。“栅栏是红松木造的这个时候又脆又硬上面每隔几步就绑着铃铛。还有您注意到草坑里那几个特别明显突起了吗?”
奥斯卡透过望远镜的呈像找到了那个地方。“这里怎么了?”
“保尔怀疑那是连动式陷阱。”
奥斯卡看了保尔一眼他有些不确信地打量着杀手之王“若是能从这样地距离一眼便看出来的东西还能是连动陷阱?那应是隐蔽地堡!你们再来看看。各个主要方向都有尤其是背向道路那一边。”
保尔连忙凑了上来他使劲儿盯着望远镜里的呈像结果就像老朋友说的那样。那个看不真切的突起应是匪徒在地下修筑的观察哨。
“你是怎么了?连这个都会看错?”奥斯卡有些不满意地瞪了保尔一眼。
杀手之王只得抓抓头低声说了句抱歉。
“查问农舍的主人了吗?”亲王殿下又转向默茨海尔。
军情处长连忙点头他掏出一册卷宗。“农舍地主人叫欧德朗不是本地人几年前才购得这块地产。中午的时候我派地方巡兵跑了一趟本来打算找个理由把他请到市镇上但害怕那样会打草惊蛇所以……”
“行啦!就是这儿啦!”奥斯卡打断默茨的话他环视了一遍马舍里地人“都想想办法吧!总不能在这儿傻站着特勤处那边已经得到咱们要有所行动的消息我害怕事情会向不好的方向展。”
“关特勤处什么事?您害怕他们会拖后腿?”默茨海尔有些不解地望着亲王殿下。
奥斯卡犹豫起来可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敢肯定但我总是觉得法兰人的手段还没有这么高明这里肯定有阴谋!”
“是啊是啊!”军情处长听到这句话才点了点头。“先是精确地动袭击、再然后挟持人质、紧接着递送谈判条件这要不是阴谋就怪了!他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不该杀鸡现在看来……杀鸡是要遭报应地!”
奥斯卡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虽然他担心得要命可理智不断地提醒他眼前的农庄并不见得就是真正的目标。
“用火怎么样?”恶魔桑迪突然说。“只要我们有一个成功溜进去再点燃那个谷仓……就是牧场旁边距离农庄主屋最远的那个!只要点燃它躲在屋子里的人就会出来救火我相信到时他们一定会动员许多人。因为他们不会让附近地近卫军看到火光这会给他们惹大麻烦。”
奥斯卡转向沉默不语的保尔“你觉得怎么样?我看倒是合情合理。”
保尔只得点头似乎他也没什么好建议。
“我觉得……理论上还是行得通的!”军情处长边说边小心地探看了一下亲王大人的脸色。“但得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能展开行动!”
奥斯卡沉吟半晌最后他终于点了点头。
“桑迪!”近卫军元帅召过步兵上校“去把这里的情况向咱们的老伙计们通报一下。让吕克西泰尔准将准备两个团队入夜地时候埋伏在这处山冈的后面。顺便叫缪拉将军把卡米尔雷阿伦的格斗骑兵调上来就让他们……看到那片树林了吗?”奥斯卡边说边朝农庄左侧的丘陵指了过去“就是那片树林格斗师……哦不!就一个团吧!让他们在起火的时候进入出击位置。”
“遵命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桑迪楠边说边向元帅致以军礼。
奥斯卡想了想。“默茨布置地十个突击小队继续待命叫他们注意隐蔽然后……就这样!”
“是殿下!”桑迪楠再次敬礼然后他便立即钻出马舍不一刻就听见马蹄远离山冈的声音。
奥斯卡又将目光投向仿佛洒满玫瑰的天空夕阳如火可他的心情却像燃尽的木炭一样灰败。敏感的男人一向对自己的直觉非常信赖可这一次他宁可相信那种猜测并不是真的!可是……万一被他猜中了呢?
奥斯卡甩了甩头。他不耐烦地转向军情处长。“默茨!实话说了吧你是不是也在怀疑帝国内部有人要对付咱们了?要不然事情不会来得这么突然而且威力十足!”
默茨海尔张了张嘴但他硬生生地把就要出口地言语咽了回去。他不相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清楚这件事。面前这位殿下斗已经不是那个张口闭口杀人放火的少年犯若是当今的泰坦帝国仍有人敢打他的主意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军情处长别开头有些事情、特别是这件事——随便说出来是会要人命的!若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是不能理解。或是感情上无法接受那就怨不得任何人……
“哦啦!”奥斯卡突然放弃似的叹息一声他好像并不希望能从军情处长那里得到答案。
“忘了吧。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面对突然陷入落寂的亲王殿下军情处长只能摇头苦笑因为这可不是说忘就忘、想提就提地事。
红日滚滚似乎是翻腾着落入西方的地平线。都林这座巨型城市只在西方郊区还有一条火红色的光带在散耀眼地光彩。而其他的地方已经陷入永夜一般的黑暗街灯和店铺民居的光亮也无法撕开色调浓厚地幕布只在人们伸手可及的地方辅以昏黄的微光。
画廊内的灯火与普通商家一样杀手和军情调查员一块儿封闭了地下室他们把武器收拢到一起还给饥肠辘辘的小米卡尔特吃了一些水果和点心。在杀手之王往身上披挂那些刀兵的时候在店门口放哨的罗克特终于拦住一辆出租马车。
13抱着孩子赶了出来尽管他洗了脸有换了一衣服可他那副野人一般的相貌还是把殷勤的车夫吓了一跳。
“肯辛特宫!快!”罗克特大声报出地址他知道特勤处的行动部门随时都有可能赶到现场。
13大力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他抱着小卡尔就像慈父一样轻轻地按揉男孩儿的额头。
罗克特在马车起步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朝坐在对面的杀手笑了一芜“到了肯辛特宫就彻底安全了!那里驻守着亲王殿下的两个百人骑兵队没人敢到那……”
对面一队急驰而过的骑士成功地让罗克特紧紧闭上嘴巴他目送着这些披着黑斗篷的特勤人员与自己乘坐的马车擦身而过。
在画廊前地街道上行动人员利落地跳下马匹。他们亮出的兵器将街道两侧的行人吓得一阵惊叫。
“看到有人离开这儿吗?”为的一名长官气急败坏地冲出画廊他搀扶着一名浑身染血的壮汉并朝围观的人群大声吆喝。
一个好事之徒站了出来他认得特勤人员地打扮也许他的举报能得到一些赏金也说不定。
“我看到两个怪人和一个小孩儿从画廊出来他们上了刚刚那辆出租马车!”
“你他妈应该早点告诉我!”恶形恶状的行动长官大声叫骂。他在上马的时候还踢了对方一脚。
当整队骑士奔驰而出的时候身负重伤地房东休利终于软倒在地。
他咧着嘴用嘲讽的眼神打量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说实在的从开始为特勤处卖命那天起他就做好牺牲的准备了但这种牺牲值得吗?他的同僚对他生死不闻不问。他的上司更不会在乎第十五号秘密看守所!在这个时候他真不知该不该感谢那位恐怖的杀手若不是那个囚徒手下留情相信自己已经被送进地狱可这样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特勤处对失职者地惩处很简单休利可能还要再死一次。
“你应该灭口!”罗克特指了指身后“那个幸存下来的家伙会揭我!”
13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那个人罪不致死。而且我也搞不懂特勤处和你的那个什么局的关系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罗克特耸了耸肩“我也不太清楚我们两个部门的关系不过麻烦已经来了!”
出租马车后面响起剧烈的马蹄声杀手13微微一笑他捏了捏小卡尔的脸颊并与罗克特再次握手。
“我去引开那些家伙!”杀手之王自信地笑了起来。“顺便把贵国都闹个天翻地覆!”
罗克特只得苦笑以对他有一种直觉面前这个东方人绝对有实力这样做。
出租马车转过一个街口。杀手之王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米卡尔特跟他父亲小时侯一样可爱这个有些大舌头又有些懵懵懂懂地小家伙隔着车空向黑老
人挥手告别在马车远去的时候还能看到那双小手在不停地舞动。
是的。13老了!他地胡须已经出现斑斑霜白他的眼角已经涌出深如鳞皮一般的皱纹。他在地底黑牢中度过二十余年的岁月他累了也觉得足够了!现在就是他为生命和东方武者地尊严做些什么的时候。
迎着路人诧异的眼光这个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小老头走到马路中心他揭开了披风露出一身精瘦扎实的肌肉和数把闪烁寒光的兵刃。
马蹄声由远及近特勤处的凶徒终于出现在街口。西大6的杀手之王抽出一把不算趁手的骑士剑他将剑锋斜指地面面对急冲而来的骑士和无数兵器交织在一起的寒光露出淡定的笑容那样子就好像他已置身极乐净土。
保尔藏在一片枯草里就在前方两座地堡暗哨的视野尽头。农舍里灯火通明主人家在天黑之后就放出高大的德意斯狼犬这些畜生在黑夜里露出绿色的瞳光远远看去就像狼群一样。
黑魔不断地朝暴雪使眼色他觉得该是时候了可保尔仍在……呆?
“你这是怎么了?”
肖卡连科差点叫出声来他用难以置信地眼光紧盯着这名与B齐名的杀手之王、刺客中的佼佼者。
“嘘……”保尔不耐烦地瞪了过来他确实在呆不过那是因为他感到体内一种特殊的力量在不断蒸腾!他的肌肉在疯狂的收缩、他的脉搏在凶猛的搏动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从事这个行当一样兴奋雀跃。
“咱们得大干一场了!”
“这是废话!”黑魔别开头他在老朋友的眼中看到了那种炙如火焰的瞳光这说明保尔仍是暴雪似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杀手之王率先冲了出去!
没错!保尔从草地上跳了起来然后向着两座地堡间隔的草垛奔了过去。黑魔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不知道杀手之王想要干什么!
在接近农庄栅栏的时候躲藏在地堡内的作战人员终于出示警哨音保尔踩实木桩借离腾空而起。他的左手擎着短弩右手握着火引火引只在皮靴上轻轻一擦便燃起光火。这点光火为地堡中的箭手提供了十分清晰的参照物几枚雕翎细箭顷刻击出。
杀手之王落地了高举的火引令敌人的箭支无惊无险地越过他的头顶。保尔借倒地之势向前滚了两滚当他止住身形蹲在地上的时候火引已经点燃了短弩上的箭头。
几座农舍里6续涌出几十名武装人员他们听到示警的哨音可出门时看到的却是谷仓草顶上的光火。
是有人入侵吗?是谷仓失火吗?莫名其妙的人群根本搞不清状况有些奔向水井有些奔向吹响警哨的地堡。地堡内的人也很失落他们没有看错那个人确实跃过了栅栏确实引燃了古仓可他们在为强弓装填新箭之后却现眼前的草场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谷仓越烧越烈初春的东南风助长了火势干燥的草垫顷刻之间便烧成一个大火把这支火炬映出了奔忙的人群和兵器的寒光就在这个时候草场外的平原突然升起一片星星点点的火光地堡哨所里的人惊恐地瞪大眼睛紧接着四面八方全部投来火箭密集的箭支就像浩瀚的星空突然喷出火舌。
箭雨点燃了所有的谷仓、点燃了奔忙的人体狼狗冲那些在烈火中挣扎的人疯狂地吠叫而那些没有受到伤害的人则在四散奔逃。火箭一波又一波一阵急过一阵!当整个农庄都被火光点亮的时候无数身披轻甲的武士突然涌出左近的草丛他们呐喊着扑向敌人呐喊着冲进农庄内的各处主要建筑。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自射出信号箭红虎格斗师第二突击团吹响嘹亮的冲锋号。森林似乎剧烈的燃烧起来骑士们擎着火把提着兵刃他们由山冈之底冲上丘陵又由丘陵之顶冲下斜坡。
奥斯涅亲王跟随骑士们一同冲进农庄不过他已稍稍落后。就在刚刚雷束尔这头巨型畜生踩塌了一处地堡尽管解决那两个法兰人属于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带领他的小畜生离开地堡却费了很大功夫。
农庄内的战斗几乎没有前途可言每名武装份子都要面对三到四名泰坦战士的围攻水仙骑士的到来似乎只起到一些震慑作用。
奥斯卡驾驭雷束尔冲上农庄主屋的回廊他的巨马连招呼都没打就把一个家伙踢入室外的一团烈火之中。近卫军元帅擎起弯刀他对着左近的士兵大声呼喝。
“搜索每一个角落!不要放走一个!”
小恶魔桑迪追在亲王身后也许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在乎可他却紧张得要命。步兵上校不断对冲进屋宇的士兵们高喊“别破坏建筑!别破坏建筑!”
“算了吧!”保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奥斯卡和桑迪一块望了过去。
“小卡尔不在这儿!我已经找过了!”
“你确定吗?”奥斯卡严肃地瞪着老朋友。
“确定!”通讯官向远远打量战场的军情分析处长立正敬礼。
默茨海尔一边打量手中这份紧急通报一边喃喃自语“是特勤处干的!竟然是特勤处干的……”
在沉吟良久之后男爵收好了这份通报既然米卡尔特少爷已经处在严密的护卫之中那么这里的事情就可以提前结束但关键是……怎么向亲王殿下解释这件事呢?尤其是……现下的都林城正被一个破坏力惊人的老怪物闹得天翻地覆!
第九章
都卫戍司令勒雷尔怵依持普雷斯顿将军站在英雄塔旁边的哨楼里他打量着6续开进市内的士兵。士兵们穿着近卫军制服佩滞着都保卫师的徽章从各条主要路口散向四方城区。勒雷尔近乎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他通常会躺在床上与他年轻的妻子做些色*情小说里描绘的事情。
想到这里都卫戍司令不禁厌恶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双臂环抱嘴角微斜似乎是在笑不过再配上他那莫名其妙的呻吟——景况就比哭还难看了。
勒雷尔不喜欢鲁道夫从来都喜欢!他听说过许多关于这家伙的事迹其中最离谱的要算上流社会曾经流传他的母亲在年轻时曾与同样年轻的情报官有过一段情。
“这件事令我受宠若惊!”
“什么?”特勤处长猛然回神。
“我是说能让鼎鼎大名的特勤处向都保卫师求援这令我受宠若惊!”卫戍司令用嘲讽的眼光打量着鲁道夫霍斯。
鲁道夫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他似乎不想跟勒雷尔聊起这个话题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特勤处长有个儿子?这样的话说出来是没人信的有时候鲁道夫自己也怀疑这件事的合理性。
“是什么样的家伙?”都卫戍司令终于打起精神这毕竟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而且特勤处长已经承认逃犯令他的行动队员损失惨重。
鲁道夫霍斯呼了一口气“是一个已经杀害了39名特勤行动人员的刺客其中有3名还是退伍的圣骑士!”
勒雷尔笑了起来他先是在胸口画了一个向神明祈祷的手势然后又轻佻地说:“这就是他们的不是了!好好的军人不当却跑去做密探现在就是报应!”
特勤处长紧抿着嘴若是将来有一天勒雷尔休依持普雷斯顿能叫他一声“父亲”那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地拥抱儿子第二件事就是狠狠地揍他一顿。
“将军!这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鲁道夫霍斯用冰冷的语调回应了都卫戍司令。“您该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我向您求援就代表持勤处已经无法弹压此事希望您能本着保卫都、护卫女皇陛下地……”
“阁下!真的够了……”勒雷尔不耐烦地打断了特勤处长。“您这说的才是风凉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用不着您地提醒!不过我也得告诉您若是特勤处每次都让都保卫师替它擦屁股再勤奋的人也会对此感到厌倦。”
鲁道夫愤愤地扭转头他真该揍这家伙一顿。偌大个都林城也只有这个傻小子敢这样对他说话!当然……除了女皇陛下;哦还有!奥斯涅安鲁真瑞塞特也得排除在外。
特勤处长在想起皇夫的名字时突然打了个冷战他还不知道亲王殿下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后会做些什么。尽管那个杀手的利用价值十分巨大但逃了也就逃了帝国又不是没有别的杀手可用不值得为这样一个疯子投入大量的精锐特勤行动人员。紧急集合都保卫师进驻城市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防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可能存在的异动。
根据以往地经验帝国皇夫要么就是一动不动要是动起来……鲁道夫用肚脐儿也能想到那个死胖子歇斯底里时的样子。
杀手珊在一匹高大的泰勒纯种马上跟前边那些特勤行动人员一样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没人知道他是怎样干掉这队骑士中殿后的那个也没人知道他是怎样套上了死者地披风。更没人知道他又是怎样处理了尸体不过若是让13自己去解释相信他一定会说事情生得太快了——记不清。
总之杀手之王跟上了这队看上一眼就知道是特勤密探的家伙。
这些家伙好不容易才得到撤出捏捕行动的命令。此时正在风急火燎地赶往他们的老巢一个被人认为走世界上最安金的地方。
杜梅立朵大街24号这栋四四方方地堡垒式红砖楼已经矗立了一个多世纪属于皇室私产因而红色的砖楼在窗台和窗棂上装饰了许多狮子、狮子花、皇冠之类的塑像。这栋占地二百余亩的回形砖楼一直没有修缮。雨雪和风霜地侵蚀已令红砖愈暗淡深的地方连成片、浅的地方只有两三点乍一看就像狂野印象派画家的手笔好似满墙都是即将挣脱而出的魔兽。
特勤处的密探以及这个大型持务机构的行动人员就因为四壁的红墙而被取了绰号。熟悉他们的人都称其为“红魔”这个词汇并不见于泰坦是好事之徒创造出来的不过用以形容在特勤处讨生活的人真是再恰当不过。
有位哲人曾经说过人生中最切实的追求就是——混口饭吃!姑且不论这种说法到底是不是哲学观点从实际出对于消耗了大量体能的B来说当务之急并不是在敌人的老巢大干一场而是在那家看上去装潢不错的馆子大吃一顿。
13悄悄落在队伍后面他目送着这些金毛碧眼的老外6续冲入高高吊起的尖铁栅栏门。杀手之王在将马匹栓到临衔饭馆门前的定马桩时不着痕迹的快扫了一眼……圆拱大门有十个守卫左边四个右边六个那扇铸铁吊门不易破坏门洞里面灯火通明……
“一壶二锅头!二斤熟牛肉!”
“您……您说什么?”杜梅立朵鱼松饭店的侍者大瞪着眼若不是门庭里的这个脏老头穿着一身特勤密探的行头他早就把对方踢到大街上。
13眨了眨眼牛栏山的二锅头、浦五房的酱牛肉!若是再从那个牢什子的隐湖小筑抢来一个水灵灵的俗家弟子合着琴歌双绝奏唱的十八摸舞一轮花剑……啧啧!这才是有点人味儿的日子!不过这可不是没谱地事情13姓王想当年他那本家兄弟年轻的时候……
侍者的面孔逐渐清晰13现这确实是一件没谱的事情。杀手之王一直惊异于西方人地药剂制术若是在故土整个中原也找不到能够伤他害他的毒物。可西方人的毒品……13得承认那个大夫给他注射的东西令他感到极易疲劳。并在疲劳感作时伴随各种幻觉。
勉强提了一口气13委顿地靠坐在一具舒适地高背椅子上。他吩咐侍者端来店里最烈的酒水还有最好的……面包。侍者看了看密探身上配的刀剑在恭谨答应一声后便飞也似的逃开了。
不一会儿。杜梅立朵鱼松饭店为杀手之王送来了餐品酒是正宗的俄列钙度伏持加面点是餐厅特别供应的蜻鱼红甜椒三明治。13抓起酒瓶猛灌了一口疲劳感以及二锅头、酱牛肉、隐湖弟子、琴歌双绝、他本家兄弟的样貌越来越清楚了!餐厅里的明眼人都看出这位古怪老人地状态。绅士们便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很少见到这么厉害的毒瘾。
杀手13摸出一把匕他挑开了手背上的一条血脉鲜血顺势倾泄不过转眼之间就在洁白的桌面上蔓延开来。13似乎是在运气他在使用东方地修身之术。西方人一直以为源自东方的气功一说是与琴棋书画一样的赏玩之物但若是究其实质我们只能概括性地说……
东方人对人类体能极限与自然定理之间的关系有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解释。这种解释表现为两种相生相克地思潮其中一种为左倾成魔。
其二一种为右倾得道。王13从小便是彻头彻尾的左倾冒险主义者他修习的气功善辟捷径!比方说克制毒瘾乃以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换血。
血液由心室而出流经东方人总结地各条穴道。最终回归本源。
按理说……这个过程不应受到任何干扰否则人体便会丧失机能。可这种浅显的自然法则是被左倾冒险主义者断然否定的!心室造血、供血;血脉导血、养血一个成功的左倾主义者可以凭借多年累积的经验达到控制失血、单循环补血、大功率造血的自然奇迹。13体内富含各种化学物质的血液在几次大循环中尽数排出体外在杀手之王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已经充盈心室不断补给的净血。
不过……在公共场合放血这样的事的确不该出现在都林。尤其是特勤处总部的旁边。餐厅客户已被吓走了侍者多半都躲到门外而老扳亲自请来了帝国最高稽查部门的老爷。
那位老爷只是在门口望了一眼便掉头就走餐厅老板自然把他拦住了。老板用可怜到死的哭音向特勤处的老爷哀求请求对方带走这个流了一澡盆血仍在啃咬三明治的老年痴呆症患者可老爷却说他得叫来同伴才能完成这个使命。
老板就眼巴巴地问“那得多少人?”一人一份辛苦费特勤处的价钱一向都不低的。
“所有人!”
老扳瘫在地上可那位嗜好自残的干瘦小老头已经站了起来他把匕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儿等到刀刃微微泛白的时候硬是皱着眉头将滚烫的刀片贴到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老板再也忍不住了“所有人就所有人!”
在这一点上东西方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不下血本请不走瘟神!”
很快特勤处的大本营得到消息了。隔着一条衔在总部值日的工作人员、密探、行动队金都聚集到马路上林林总总竟有一百多号人。在餐厅进行一番窥视之后一个领头的家伙站了出来他是特勤处都区的负青人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小虎牙瓜德鲁”据说正是因为瓜德鲁伯爵长了一颗可爱的虎牙所以他才能娶到当今女皇陛下的堂姐。
作为鲁道夫霍斯最信任、最倚重的特勤官员瓜德鲁在感受到巨大压力的同时也体会到这项工作的潜在意义他与女皇陛下嫡系亲属关系完全可以将他在当今处长退职之后登上这个权势熏天的位置。
在今天瓜德鲁终于觉自己地机会已经到了他可不是一个凭靠裙带关系才爬到今天这个官阶的饭桶所以他在得到通报后的第二秒便亲自点燃了代表遭遇紧急事件的烟火第三秒便带着他地亲信班底往现场赶。不过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餐厅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这些特勤密探似乎不是来抓捕的而是来围观看热闹。有些挤不上去的家伙甚至跳起来张望。
瓜德鲁十分气氛饭店里面关着地又不是一只东方狮子狗!于是他就踢了几个家伙的屁股这些养尊处优的小老爷自然就安静下来。
饭店老板确实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特勤处真的集结了所有人!难道……那个小老头的精神疾病有那么严重?不管这个小经理在瞎猜什么。他还向都密探的负责人送来了餐厅的桌位示意图这张图和餐厅的建筑平面图没什么区别。
“他在第十九号桌!”
瓜德鲁闻言便找到第十九号桌这位伯爵大人毕竟是见过市面的特勤官员在深一口气地同时他便确定两件事。先他无法得知那个级刺客目前的位置;其二他所掌握的一百多名武装人员不能同时涌进去。
“都第12行动分队、第21行动分队!”
听到长官的召唤隶属第12行动分队和第21行动分队地队员纷纷靠了上来。
瓜德鲁拍了拍两位队长的肩膀“据我所知你们是最棒的!”
12分队长点了点头可21分队长却无动于衷。瓜德鲁瞪了一眼21队的头儿他知道这家伙只听处长一个人的吩咐。
“好吧!第12分队突击!21队殿后!”瓜德鲁无奈地摆了摆手。
第12分队即刻投入行动一组队员靠着饭店大门地西墙根儿、另外一组队员靠着大门的东墙根儿;21队的队员在正对大门的方向排成两列。队员们都擎起手弩箭矢直指门洞。
瓜德鲁轻轻挥手周围地人样立刻安静下来。大门两侧的队员在此时已轻轻推开大门21队的手弩立刻响起一片弓弦颤动的声音。数支弩箭高冲入饭店与此同时在劲箭射进大门的第一时间12分队队员急冲而入!当最后一名队员冲进餐厅的时候饭店的两扇木门突然悄无声息地关闭了。紧接着!店内响起激烈的搏杀声!
“一……一分钟!”瓜德鲁胆战心惊地瞄了一眼怀表店内的战斗和凄惨的呼叫只持续了一分钟。
“21……21队!”都负责人按捺不住了!总得让他知道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事。
21队队长这一次倒是很配合他知道自己多少都要为同僚的死难负些责任不过他觉得12队的同僚一点希望都没有。在他轻轻推开大门的时候。入眼的一切立时验证了他的猜测。
店内一片狼藉尸体从门厅开始向内铺陈装潢考究的墙壁洒满触目惊心的鲜血餐肢断臂落得满地皆是。
在附近张望的特勤队员们被唬得不断向后倒退他们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打量着一切。仅仅一分钟都曾经名噪一时的12分队再也不会出现在特勤处的行动序列里了这是根本无法理解的事!
21队队长猛地一招手!周围的特勤队员差点大声叫好21队的头领不愧是个好样的若是换作别人可不会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都地区最精锐的特勤队员开始行动了他们有24个人的行动建制而队长也采用了最稳妥的战术队形。四名队员贴着门庭墙根挪进餐厅他们在进入餐厅大堂的拱廊下面蹲了下来手弩直指前方控制住可能出现敌人的方向。
第二组小心地跟了上来他们有六个人位置靠前的两名队员朝餐厅大堂两侧闪身而出他们几乎立刻就向队友做出前方安金的手势。其余的四名队员即使跟进他们的手弩不断在大堂中巡游但没有任何现。
第三组、第四组都是四个人他们跟随队长6续走入餐厅。队员们小心地越过同僚的尸体小心地踩踏面前的立足点。鲜血在餐厅的大理石地砖上留下惨红地光影无数脚步的足印令这片血池荡起细微的波澜。
21队最后两名队员终于进门了但他们没有和队友一同深入。这两名负责殿后的队员警惕地守卫着门口他们紧盯着队友地背后!
“啊!”门外的瓜德尔男爵突然大叫出声他看到门廊上突然垂下两只手臂就在守门队员愕然回头的时候。这双手臂已经带动一把长剑和一把短刀切断了他们的咽喉。
街上地特勤队员又被吓退一步他们看到餐厅大门再次合拢而同一时间激烈的搏斗和无处不在的呐喊凄叫又一次降临不过这一次倒是持续了很长时间当人们耸起耳朵期盼着下一声惨呼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不过……这又是最后一声。
瓜德鲁伯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他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调头就走就当这里什么都没有生过。可在场的百十名特勤队员都在盯着他看他不得不强自打起精神。尽管里面部属的命运已经不言自明可他总得进行确认。
“9队、16队上!”
9队的队长是个聪明人。他可没像16队队长那样大叫肚子疼。
“头儿!您是都地区负责人若是由您带队我就冲!”
伯爵阴冷地瞪了一眼这个奸诈狡猾的家伙正当他在仔细琢磨亲自带队可能造成地后果时餐厅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浑身浴血口鼻流血的高壮大汉一步一挪地走了出来。
“21队长!”瓜德鲁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
21队长似乎刚刚哭过他的裤子从裆部开始染着一大滩水渍。似乎还杂散骚臭:他的右边肺叶被刺了一剑肩膀也不知怎么就被削掉一块肉。总之他倒霉透了不但被那个恐怖地影子吓得尿湿裤子还在被刺了一剑、砍了一刀、踢了两脚、当头三拳之后沦为人质。
“你……你别过来!”伯爵色厉内荏地叫唤着。他已经现高大的特勤队长身后还躲藏着一个干蔫高瘦的身影。
杀手13猛地推开大汉都负责人与他的行动队长立刻撞在一起而21队长在与头领撞个满怀之后才懂得往自己的腹部看了看原来……他地头领下意识地递出骑士剑。
瓜德鲁倒在地上他出杀猪一般的叫声就像遭遇强*奸一样大力挣扎还用双手不断推打21队长那颗早已失去意识的大头相信伯爵阁下一定认为队长是要强吻自己而自己不会让他如愿的!
13像个没事人一样掀开了已经成为尸体地21队长他承认这个家伙倒也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武者毕竟他和他的队员令自己全情投入战斗甚至还在屁股上中了一箭。不过……西方人的心理素质普遍都不是很高就像眼前这位伯爵大人!13在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的时候他甚至还向自己的道谢。
“谢谢!谢谢!”狼狈的瓜德鲁站了起来他想看看是手下的哪名队员做了这么一件好事可他在看清对方的面目之后就立刻呆掉了直到一把锋利的刀锋贴上他的脖子。
“晚……晚安!”瓜德鲁一动不敢动他尽力挤出一脸尝过狗屎之后才有的笑容。“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13微微一笑他知道西方人都很聪明他们在看待生命的问题上可不像对方人对待自己那样轻贱。
“叫你的人放下武器!”
瓜德鲁连忙转向附近的百十名特勤队员结果自然令他目瞪口呆这些家伙已退到马路另一边并将各种远程攻击武器展示给他看。
“你们放下武器!”都负责人感到一丝愤怒最后他干脆换成呐喊。“都把手里破铜烂铁给我放下!我是都长官我是女皇陛下的姐夫我是鲁道夫处长的接班人!”
对街的傻小子们尴尬地互相打量不过瓜德鲁伯爵的直属班底已经放下手中的兵器既然有人带头那么接下来的人就开始效仿。一时间兵刃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
都林城的好事之徒直到这时才敢围拢过来他们堵住杜梅立朵大街地两侧街口远远地观望这边的动静。
“现在叫他们把身上的衣服都脱掉!”13促狭地笑了起来。
瓜德鲁面露难色如果他的队员当街脱了衣服。估计他地政治生命和坦途官道就算走到尽头。
“我从1数到1o若是你的手下还剩下袜子我就把你宰掉!”13继续威胁可恰的特勤官。
伯爵不耐烦了他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嘴脸。“那你就动手吧!反正你是死路一条!”
杀手之王像西方人惯常那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个小老头死了也就死了!你还有大好前程而且……剩下袜子就割了耳朵、剩下内衣就剜出你地眼睛咱们可以一件一件慢慢来!”
瓜德鲁实在忍不住了他低声抽泣起来都保卫师在干什么?
他的处长大人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留下他一个人面对这种事情。
“1……2……”
“脱!脱……”伯爵终于出命令对街的特勤队员似手都在犹豫可他们毕竟不敢承担牺牲一位帝国皇亲又或牺牲一位直属长官的责任不知是谁最先撕开领口……
远处的人群在向杜梅立朵24号渐渐会聚。从前那些做威做福的探员老爷们集体大脱衣这可是都林城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事!小姐夫人们红着脸偷瞄市井无赖们大声起哄间或还会吹响刺耳的转音口哨。
“里面有地牢或是监狱设施吗?”13朝代表特勤处总部的红砖楼示意了一下。
瓜德鲁诅丧地点了点头。
杀手之王推了这位伯爵大人一把。瓜德鲁差点撞上他地刀锋。
“叫他们进去都进去!直接进牢房一个也不能少。”
瓜德鲁无奈地朝对街的**人样摊开手“请吧各位!咱们回家”
人群无奈地开始移动人人垂头丧气。而附近的民众却像过节一样高声欢呼就是这些精光光的家伙在监视他们地言行就是这些家伙用残忍的手段迫害那些敢于说实话的人就是这些家伙让人们不敢议论时政、不敢结社集会、不敢在自家的饭桌上大骂都的贵族老爷!现在可好了!大胆地孩子们在朝裸男组成的队伍丢垃圾。大胆的小姐们在用口哨和各种花哨的词语讥讽这些恶棍地物事至于大胆的男人……他们比较离谱有的向押解伯爵的异国人询问姓名、还有的问这位英雅要不要来一支卷烟。
大概是凌晨两点多慢慢由各处城区来的都卫戍区的士兵终于完会封锁杜梅立朵大街近卫军士兵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痛打了那些无所事事的小报编辑顺便又从人群里随便抓了一些面目可憎的家伙立下口供当完全明白事情的经过之后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自然是大雷霆他指天日地的诅咒光明神并朝地狱的冥王誓他要让制造这一切的杀手尝遍人间酷刑然后朵成肉泥丢给自己的爱犬。
勒雷尔诛依持普雷斯顿将军真想让自己的爷爷也来瞧瞧特勤处长那哥歇斯底里的丑态他就站在那间餐厅门口面前是团团包围特勤总部的士兵身后就是那些“红魔”的尸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家伙更像小丑。
事情真是凑巧近卫军炮兵第一师的塔冯苏霍伊将军在今天零时一过便算度过婚假他一听到特勤总部的事情就兴致勃勃地告别妻子带着一个新近整编的炮兵连从驻地赶了过来。就在大家伙儿都为红砖楼里的一百多名人质而愁的时候炮兵中将已经选好了炮位调较了炮车当鲁道夫霍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时塔冯苏霍伊的炮口已经全部对准他的老巢一副百炮齐鸣的架势。
“你还想怎么样?”瓜德鲁伯爵挂着眼泪用小女人才有的眼光打量着状似无所事事的杀手。
13环顾左右特勤处长地办公室倒也不怎么样他很快就失去兴趣了。
“我在想……刚才好像有几个裸男趁乱逃脱了。他们可没有全都下地牢。”杀手之王边说边把一大串牢门钥匙丢到特勤处长的大书桌上即便如此他仍感到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谁能想到自己会碰上一位皇亲还是等闲之人不敢招惹的那种。
“这……这不关我的事!他们有那么多人!”伯爵绝望地辩解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彻底放弃。“我已经满足了您地所有要求您该放了我!”
“请自便……”杀手之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已经不想继续跟这个愚蠢的东西打交道。
“您是说……”
“还要我请你离开这儿吗?”13的目光危险起来。
瓜德鲁如蒙大赦他几步便奔到门口。但绅士的教条却令他尴尬地止住脚步这个被狂喜冲昏头脑地家伙朝刺客摘下礼貌还深深一鞠躬“祝您长命百岁永远伴与光明神的祝福!”
13冷冷地哼了一声都特勤总长立刻打开房门跑掉了。杀手之王突然感到有些孤独而刚刚的激烈运动已令他的头脑又开始犯迷糊。作为一个左倾冒险主义成魔份子对付这种状况有很多方式13选择了最为稳妥的一种……向体外排毒!
四下看了看。杀手之王选中了特勤处长的宽大办公桌他跃了上去然后解开裤子。
伴随肛门扩约肌的运动13屁股上的箭伤迸裂了。“日……”刺客用故土母语出一声呻吟他知道事情还没结束拉完屎在说。
鲁道夫霍斯打量着瑟瑟抖的瓜德鲁他不知道女皇陛下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蠢货……哦不!这样一个该死一千万次地家伙青眼有加只是因为对方是她堂姐的丈夫。看来得劝劝陛下……都林城该少些饭桶、多些会干实事的人。
“回家去吧!”特勤处长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显得那么恐怖。
瓜德鲁指了指自己偷偷割破一个小口子的胳膊“总长大人!同僚们地抵抗被彻底瓦解了我一时不察……”
“哦不……”鲁道夫捧住额头而他身旁的都卫戍司令已经按捺不住地笑开了。
“滚!”特勤处长终于断然大喝。“别让我再看到你……我誓!”
瓜德鲁只得灰流流地钻进人群而鲁道夫霍斯则带着满脸的阴险转向一旁看热闹的炮兵将军。
“中将阁下!您听到了不是吗?那个凶徒就在我的办公室!而人质都集中在地牢您不该动员炮兵做点什么吗?”
塔里愣了一下他是个聪明人肯辛特宫早已传出确切地消息一名参与调查的军情密探确认眼下的凶徒就是亲王殿下秘密搜寻半年之久的级杀手。
“借刀杀人?”炮兵将军紧盯着特勤处长想想奥斯卡对自己提起杀手13时地神情……若是自己的火炮把特勤处总部和老朋友的师长一块儿化作灰烬相信奥斯卡也不会有好脸色。
“那是您的办公室您确定吗?”
特勤处长嘿然一笑“我自己都不心疼你还犹豫什么?”
都卫戍司令也凑了上来“是的塔里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你看到身后餐厅里那些尸了吗?派人进去是明智的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
“好吧好吧!”塔里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既然热闹不是白看的那么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杀手13如果真像老朋友形容的那样有上天入地之能估计火炮也奈何不了他!
“一号炮就位……二号炮就位……三号炮就位……”
凌晨两点三刻火炮的爆鸣惊醒了沉睡的都市光火在城市中的一个角落像闪电一样乍起乍落尘雾和大篷的烟火点亮了穹苍下的夜空衙道上的士兵和建筑都在轻轻颤抖。
鲁道夫霍斯大睁着眼他猛地揪住炮兵将军的衣领“我不是叫你毁掉这里!我是叫你轰击我的办公室!”
塔里不耐烦地扯开特勤处长地手臂并露出一脸“有种就来咬我”的表情。
“您真是算了吧!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您只是要我炮击。可没告诉我您的办公室是哪扇窗户!”
特勤处长张了张嘴又看了看总部大楼上地炮弹空洞和楼内的火光。“塔·冯·苏霍伊子爵!”鲁道夫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串字眼“人往往不会得意一世……”
塔里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他一想到这个家伙对姐姐做过的事就感到气愤。不过他仍用充满笑意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特勤处长“是地阁下我相信您所说的!”
鲁道夫愤怒地别开头他就知道自己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可怜虫。
“第八大队!”特勤处长大声厉叫。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只能让手中最精锐的处突防暴力量解决眼下这件事再说宫廷长官纪伯纳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已经到现场这说明女皇陛下也已不时烦了!
“第八大队出动把他搜出来!生死不论!”
泰坦特勤处处理突事件及防暴反恐第八快反应部队长年驻守都林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支顶尖红魔战队的存在。鲁道夫霍斯用不容质疑的眼光紧盯着第八大队指挥官的眼睛可那名身经百战的圣骑士还是犹豫地开口。
“人质……”
“哼……”特勤处长用一声不屑至极的低吟回答了这个问题第八大队的领立刻领悟他微微一躬身。接着便招呼一队衣甲鲜明地武士冲入总部大楼。
楼内二层朝向街道的一侧已经被烟火和瓦砾填门了13躲在吊顶的屋梁上隐没在一片火光无法抵达的阴影中。他紧了紧包裹手臂地碎步直到现在他仍不清楚刚刚那阵剧烈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楼内有人影在闪动。从动作上来判断这伙人不是一般的正观军而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13已经任由三个人经过屋梁下的走廊倒不是他不敢挑战圣骑士而是因为这些家伙从不单独行动。
“第九个!”杀手之王终于等到了。第九个穿越走廊地人已被这处废墟彻底失去兴趣他的戒备十分松懈。
黑影在墙壁上移动脚步踩踏立柱时只带起了一点尘土杀手之王无声无息地降落地面。第九名敌人刚好转头。13顺姿握住对方的头颅在敌人瞪大眼睛的同时猛地一扭骨碎地声音立刻引来箭矢可箭矢只能穿透失去生命的人体。杀手之王已经消失无踪不过楼下的人却出惊呼在一处走廊完全陷落底层的楼道里一个矫健的身影踏动墙壁飞奔而过。
箭矢追向身影消失的方向大队的武士冲到前面企图围堵但包抄而上的武士却和队友撞在一起他们四下望了望只得承认刺客再度消失。
13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并不适合动攻势但一个刺客的本能还是令他选择了这处仍在掉落砖石碎屑断壁层他用双脚紧踏两侧的墙壁嘴中叼着匕右手擎着弩机左手反握短刀。
杀手之王仔细聆听周遭的声响他能判断出细微的呼吸和老鼠走动的声音。这一次……是第四个!
努机弓弦一颤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走廊里的八队队员根本没有理会头部中箭的战友箭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送去细箭刀手朝光火中一闪而过的人影投去飞斧。
13的落点在就在断臂层的边缘他想借着那盏吊灯荡离现场可一把巨型战斧却由背后猛然劈落!杀手之王只得侧身避让但巨斧的冲力和重力却砸毁了摇摇欲坠地扳杀手B随着碎石断壁一同落往楼下在下落的一瞬间13丢开弩机换上嘴里的匕当他在下落过程中看清那位武士的头盔时匕猛地甩出!
杀手落地!13只是看了一眼便已了解自己的处境原来他已身处一间巨大的厅堂这一层没有受到炮火波及一些烛台还燃着明亮的灯火。杀手借着倒地翻滚消化了仓促落地可能造成的伤害但大堂中响起的数声呐喊却已证明他已陷入重重围困。
13伸展双腿猛力旋转两名武士立刻裁倒紧接着借力一弹杀手在站立的第一时间立刻前冲他借着冲力飞起一脚但却没有踢开面前的刀手而是在刀手的胸膛猛地缩腿然后再突然运劲刀手胸骨断折杀手则借着一蹬之力扭身向后飞跃刀光在空中一闪敌人的咽喉立刻飘出血创避开剑、躲开斧13的左手兵刃向下一捞便带起一条大腿右手短刀一挡一刺便捅进一颗心脏!杀手之王抓住尸体的双肩空翻而过然后便用单腿将尸体弹射而出尸体砸往武士的阵营在人们纷纷走避的时候杀手之王已经丢开断刃的短刀短刀应声没入急冲而来的人体杀手又即时踢起一把地上的长创长创便刺穿第二个不怕死的家伙。
几手就在踢创的同时杀手连看都未看便把骑士创横于背后伴随一声嘹亮的金属磕碰杀手猛地矮身手刀旋转而出顷刻便击碎对方的喉结!身材细长瘦弱的小老头低喘了一口气他用不屑至极的神色望了一眼隐于队伍后列的那个大官一样的家伙圣骑士终于不耐烦了!他拨出自己的配剑并和无数队友一样出骇人的啸叫声……
“住手!”一声尖利的呼啸突然响起第八大队的队长连忙捂着肩膀狼狈地退了下来。
大厅四周涌出了更多的士兵所有的刀兵和箭头都已指向顾身立在围杀网中的顶级刺客。
鲁道夫霍斯踏前一步地板上的大片鲜血差点令他滑了一跤不过还好一双健壮的手臂立刻扶住已经失尽威风的特勤处长!手臂的主人终于走进人们的视线奥斯涅安鲁真瑞塞特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元帅制服他正用复杂至极的眼光打量着曾经的导师、益友、再生之父!
13看了看四周的士兵又看了看人样中的小朋友他突然露齿一笑接着便轻松地丢开手上那件染满浓稠血液的兵刃。
奥斯卡也笑了他朝“面目全非”的杀手之王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亲王转向身旁兴奋得直抖的保尔“还愣着干什么?把凶徒带走!”
鲁道夫霍斯脸色骤变他刚想开口阻挠便见已经转向自己的小亲王猛地一挥手。
奥斯卡只是一挥手他凝望着特勤处长但是什么都没说。
鲁道夫斟酌着措辞研究着前因后果他给自己罗列了无数条保留人犯的借口可他现自己在面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目光时却怎么也无法开口。
军情局带走了刺客带走了现场大部分的武士特勤处长打量了一下惨淡的总部又望了望刚由地牢解放出来的裸男最后他把视线停留在遍地尸骸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人往往不会得意一世……”
第一章
黎明晨雾笼罩着天鹅湖。太阳还停留在远山背后空气湿冷。
偶尔会有水鸟从湖面上滑过尖利的喙在水面一啄便带走一条肥大的粼鱼然后水鸟便飞到湖边的高树上在巢穴或是某根枝干上支解它的早餐若是用心聆听还能听到鸟儿吞咽美食时的咕咕声。
湖边燃着篝火火光穿透雾霭映出不远处的天鹅山城堡。从城堡走到水边需要经过一个小山坡篝火就在山坡下面无数骑士的身影在火光和雾气中缓缓移动似乎是在警戒不过看上去更像是搜索。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他朝火堆伸出两只手掌早春的寒气十分冰冷奥斯卡的手背已经浮现干燥的皮层。
杀手13坐在亲王殿下对面他裹着一件厚重的驼绒长大衣状似惬意地打量着篝火中噼吧作响的柴伙。杀手的伤口已经得到很好的处理但毒医帕尔斯的情绪十分激动多摩尔加的老友越来越少他能为其中一个尽些心力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所以你就给缝了四十多针?”杀手打趣儿地望着医师。
毒医摊开手“呵呵抱歉我分不轻哪是屁眼哪是伤口!”
杀手就和老朋友笑作一团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从都林出城到现在还什么都没说。
“多拉米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13突然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老头。
毒医挠了挠头他望了一眼眉毛连抖的小亲王。“他病死了!是不是很不幸?”
13摇了摇头“这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哦对了。那个小骗子呢?”
“里奇……”帕尔斯又看了一眼奥斯卡地脸色他只得说;“里奇更倒霉……性病来得又凶又猛。”
“哦……”13皱起眉头小骗子确实倒霉透了。“那个……那个毒贩子呢?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是莱昂!”帕尔斯高兴起来。老朋友总算提到一个尚还健在的。
“现在他是泰坦最大的毒枭和私盐拆家若不是多明戈直接受命于亲王殿下。他就会是新地天平大哥。”
13刚想说话但奥斯卡已经挥手制止了他。小亲王挪动马扎坐了过来他打量着老朋友的细瘦地面孔。
“我差点忘了你对那种药剂的形容很像毒品莱昂那里有西大6最棒的毒品研制专家!”奥斯卡想到了多年前的胜利大逃亡。“我得跟莱昂打个招呼让他把毒蝎派到维耶罗那你的身体不能一直这么拖着。”
13摇摇头“我还能应付!”
奥斯卡也摇头“朋友这次你得听我地!”
杀手就不说话了他只是朝对方微笑着点头。
奥斯卡从小椅子上坐了起来天空已经放亮雾气凝结在水面上城堡的身影已经镀上清晨的阳光。这应是崭新的一天。可泰坦亲王却不愿见到这种景象。他的心灵布满阴霾他的思绪无法集中。
“帕尔斯……去为我们取些早餐吧。”亲王转向毒医毒医那耐人寻味的眼光在杀手和小朋友之间游移了一阵。最后他还是离开篝火。
似乎是在毒医走后左近的骑士和亲王殿下的波西斯刀手立即围了上来尤其是那位裹着蓝色包头巾、腰上缠着黑带的顶级武士他就站在杀手身后。
“有件事我想向你确认一下!”奥斯卡面对杀手坐了下来。他尽量将脑海中关于面前这个人地记忆全部排除。
“很严重吗?”13有些诧异他感到身后的毛孔已经完全封闭。他不想回头因为他并不确定那位刀手的动作会快到什么程度。
“是地很严重!”奥斯卡沉沉叹息父亲离开人世的时候他并不在场可哥哥那封信却把父亲的死状交代得很清楚!一想到仰躺在血泊中的多特蒙德奥斯卡赶紧用交谈阻隔这种思路。
“我地父亲我的父亲你知道吗?”奥斯卡急切地抓住老朋友的手。“有人竭力让我相信是你杀害了我的父亲就在你被特勤处转移期间!”
13下意识地瞪大眼睛他已经意识到这个阴谋是多么危险可是……他确实不敢肯定自己在头昏脑胀的时候到底做过什么。
“我……我不认识他!我……不确定!”
奥斯卡大力地摇头他的面相已经非常危险了。“朋友你必须得确定现在就得确定!你应该清楚这件事对我的意义!我的父亲被一把锋利的匕切开肋骨而刺客就在层层护卫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家族骑士搜遍了整个安鲁哈啦……”
“你等等!”13突然大叫了一声。“安鲁哈啦是什么地方?”
“是我的故乡!我的……”
“不!”13使劲儿摇头“我是指它离都林有多远!”
奥斯卡摊开手“直线距离是**百公里一个月的路程。”
13立刻露出一副大松一口气的神情。“那么我敢肯定你找错人了!这不是我干的!特勤处可不敢让我出远门我虽然不太清楚意识混沌的时候做过什么但我至少认识路!他们一直把我囚禁在都林在几个秘密据点之间不停的转移!”
奥斯卡坐直了身子13说得非常有道理特勤处那帮家伙怎么敢让级刺客出远门呢?
“你……确定?”
13大力点头“万分确定!我从没出过远门或者说……我根本就没离开过都林!”
“哦啦……”奥斯卡呻吟了一声他与杀手之王对望了一会儿然后猛地张开双臂。大力把瘦弱的小老头紧紧抱在怀里。
13嘿嘿笑着他不太适应西方人的礼仪可他仍用自己地臂膀揽紧曾经的小朋友。甚至还像不倒翁那样不停地摇。
——————————————————————————————※※※
早晨七点多刺眼的阳光冲散了山湖之间堆砌地最后一团雾霭。天鹅山城堡在嚣张的晨光中展现出梦幻一般地色彩。白色的壁垒和红色的尖顶在云朵和蔚蓝的映衬下更显乖张。
小米卡尔特是被骑士们的呼喝和母亲地晃动惊醒的这个小家伙揉了揉眼睛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又看到了……父亲?那个留起一撇小胡子的怪叔叔把他抱在怀里然后还大力带着他转了几转。头昏眼花的小卡尔被他的……权且称作是父亲吧!小卡尔被父亲抛给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在亲了他一口之后又把他抛给下一个人。卡尔很迷惑他不喜欢大人们的欢迎方式只有那个身上臭臭的老爷爷比较在乎他的感受。
13从一位不认识的大人那里接过孩子他把孩子抱放到地上又给小家伙擦了擦脸上沾染地口水。“感觉怎么样?”
卡尔哦啦一声他大力点头!这个小家伙掏出怀里的火枪嘴里大叫着:“乒!乒!乒!”那意思就是他在开枪。
13作势捂住胸口他啊呀一声倒在地上这令睡醒一觉的小卡尔开心得要死要活他干脆坐到杀手之王地身上。用小手揪住老人的胡子不停地摇那意思就是他还没玩够。奥斯卡见状便走了过去他把小儿子从老友身上抱开。然后又把13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谢你!你救了我儿子的命!”
13朝已经贵为泰坦亲王的小朋友摆了摆手他地视线在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之间不停地游动。“你们真是像极了!”
奥斯卡笑了笑他为儿子感到骄傲“哦对了!这是薇姿。小卡尔的妈妈!”
13朝眼睛红肿的美丽夫人恭身一礼“您好!”
薇姿的泪水立刻涌了出来她的坚强也是有限的。苏霍伊主母膝盖一软便朝干瘦的老人跪了下来13连忙去搀扶可奥斯卡却阻止了他。
杀手之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薇姿德林夫人像对待圣徒那样亲吻了他的靴子。
“好啦好啦!这是干什么?”13在女人抬头之后才把她搀扶起来“尊敬的夫人我只是恰逢其会您不用这样再说我倒觉得是小卡尔救了我!”
薇姿擦了擦眼泪“任何言辞都无法表达我对您的……”苏霍伊主母仔细斟酌措辞可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找不到足已形容感激之情的语句“哦!还是算了!”美丽的夫人边说边捧起杀手之王的面孔她大力的亲吻封堵对方的嘴唇。
13面孔羞红他见识过热情奔放的西方女子可那至少是二十年前的事。若是薇姿德林知道自己是二十年来唯一一个吻过杀手之王的女人她一定会感到万分荣幸。而13也在事后揉着嘴巴、带着回味无穷的神色对身旁的老搭档说“就算身上再填几条口子也值了!”
包括保尔和亲王殿下在内在场的人都大笑出声这阵爽朗的笑声惊飞了无数水鸟。
就在湖边天鹅山城堡的佣人排开长长的餐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忠诚部属都来了洋洋洒洒也有二十多人亲王殿下一一为杀手之王介绍了一遍也不管对方能记住多少。
不过大家对13都很热情尤其对他在特勤处总部大神威那一段赞不绝口!塔里本就喜欢热闹这个时候自然属他最会卖弄。他把鲁道夫霍斯那副吃到狗屎的嘴脸填油加醋地形容一遍又把英明神武的杀手之王如何在重重围困中杀进杀出的场景“演示”一番!尽管在场的军人都对炮兵将军的解说抱以一阵热过一阵的掌声但他们都知道当时的境况可不像塔里说的那么简单!将百多名特勤行动人员掠为人质、把特勤处的红楼变成废墟、令战斗力不下特战旅的第八大队减员过半……这种事说出来是没人信的至少熟悉特勤处的人都不敢相信可这个面色如常只顾吃喝的东方老人就是办到了不但办得漂亮。还让整件事看上去像神迹一样!
奥斯卡地早餐还是保持着过去的老传统天鹅山城堡的女主人在早上五点多钟地时候就动员厨师开始忙碌了。当亲王殿下的朋友和伙伴在餐桌旁坐稳之后精致地菜肴一件一件地摆了上来。除了早餐必须的面包和各种口味的果酱还有一套地道的苏西洛大餐。
泰坦帝国苏西洛地方菜主要以烹饪各类酱肉闻名于世。亲王殿下的主菜就是一份配有酱肉、洋葱和香草地烤茄子还有橘汁胡椒酱鹌鹑、还有加入洋葱、番茄、大蒜和香芹菜的饨煮雪鱼干。
不过比较扫兴的是亲王殿下的肠胃已经无法适应早晨的大餐奥斯卡只为自己挑选了前菜那只是一份水煮蛋和蔬菜牛肉橄榄浓汤。后来奥斯卡见到大家的食欲都很旺盛他就颇为不好意思地加了一份焦糖鸡蛋布丁。而且他知道这个东西会让自己的肚子疼上一整天。
在缪拉眼中埃俄涅妮是一个好妻子她在餐桌上忙里忙外照顾着各种细节和每个人的餐盘。奥斯卡不止一次要求贝德贝亚夫人安静地坐下来可埃俄涅妮就是办不到。就拿那份焦糖鸡蛋布丁来说所有人都认为亲王殿下没有吃饱可埃俄涅妮夫人却把它从奥斯卡面前抢走了她说殿下的早餐已经结束了还告诉奥斯卡不要为了照顾气氛就对不起自己的肠胃大家这才想到亲王殿下地肠胃一直不好。于是吕克西泰尔便把一支上好的大雪茄丢给殿下奥斯卡就提前进入吸烟时间。
除了提前结束战斗的小亲王保尔地胃口也不是很好。他一直用担心地眼光在奥斯卡和13之间来回打量。奥斯卡最后终于有些不耐烦他揽住老友的肩膀“想问什么就大胆说出来!”
保尔就咳嗽一声他在看到坐在对面的13一门心思地
照顾小卡尔才向亲王殿下缓缓开口。
“是不是他?”
奥斯卡立刻就明白过来。“放心吧绝对不是咱们的老朋友!”
“哦啦……”保尔学着亲王地口气低叫了一声现在他总算可以放心了不过这种放心只持续了几秒钟。“这就奇怪了!我跟肖讨论过好多次这个世界上除了13还有谁能在水仙骑士的大本营刺杀安鲁公爵?肖十分肯定莫瑞塞特皇室圈养的杀手里面没有这种狠角色黑魔就是最好的!”
奥斯卡在撇嘴的时候带着几分冷厉“总会找到那个家伙的!”
保尔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薇姿路上怎么样?顺利吗?”奥斯卡转向儿子的母亲。
苏霍伊主母闻言便放下餐具她朝保尔投去垂询的目光。“多亏有保尔和桑迪照应他们都说路上有好几拨不怀好意的家伙但都只是在车队前后观望一阵就走开了!”
保尔朝奥斯卡点头。“是这样没错!咱们得抓紧时间离开都林特别是13!现在看来……除了军人都林城再没有一个人喜欢您!”
奥斯卡沉吟不语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离开都林而是要向他那位身为女皇陛下的妻子搞清楚一件事。尽管这件事情已经非常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了但奥斯卡还是希望阿莱尼斯会有一个正面的解释哪怕得到的是一个异常糟糕的借口也行。
“跟我走吧薇姿!”奥斯卡边说边抓住女人的手。“我已经与斯坦贝维尔家族在都的元老打过招呼了他能理解你的处境再说黑森林要塞的炮台设计还不是那些工程师说了算你去不去都可以的。”
薇姿深深打量着男人“让我跟你去南方?”
奥斯卡点头“是的!我们带着卡尔去南方在那边只要稍稍小心一些就不会碰到最近这样的事。”
薇姿德林摇了摇头“我可以陪你和孩子呆上一阵可泰坦尼亚家正在催那支新编火器部队……”
“别对我说这些!”奥斯卡不耐烦地打断女人的话。“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卡尔不会每次都遇上13!”
薇姿蠕动着嘴唇她能理解奥斯卡的心情可打造一支德林式火器武装起来的正规军是她此时此刻地梦想。
“你不觉得事情有必要拖一拖吗?”奥斯卡的语气缓和下来。“泰坦尼亚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还不清楚那支火器部队放在那里已经够让人担心的了!若是你也在那边……万一有些不好地事情生到时你让我怎么办?”
“好吧……”苏霍伊主母终于妥协了。但她并不是心甘情愿。
“殿下!”一声急促的呼唤传了过来小恶魔桑迪楠被排在席末。
但人们对他投去地关注眼神却表明他的言权十分充分。
“我不知道昨晚那件事算不算对特勤处的公开宣战!毕竟事情闹得很大若是我们不对女皇陛下和司法部门有所交代恐怕您的这位老朋友还是会被送进监狱!”
保尔几乎立刻就瞪大眼睛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他的老伙计毕竟杀害了几十名代表帝国稽查部门地司法密探。
奥斯卡拖住下巴他在仔细想了想之后才给13投去“一切放心”的眼神。
“我觉得特勤处又或司法部门都不会有太大或是过激的举动!”奥斯卡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无法想像鲁道夫会以怎样的嘴脸面对的女皇妻子阿莱尼斯一定非常恼火咱们的特勤处长大人短时间会被收拾残局这件事搞得浇头烂额所以他不会过多地干涉军情局。”
“那么女皇陛下呢?”桑迪又言了“我不清楚陛下到底要干什么她在上个礼拜否决了南方联合政府递交上来的所有批文而这个星期又爆出这么大件事!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女皇陛下对南方……或是对亲王殿下本人……”
“够了桑迪!”奥斯卡没有使用任何代表不耐烦的口吻但桑迪已经立刻闭紧嘴巴并做出一副专心对付餐盘的表情若不是大家都听到刚刚地谈话。人们一定会以为什么事情都没生。
奥斯卡环视了一遍在场的部下在沉默良久之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各自去召集队伍吧咱们在后天起程!”
“那……我呢?”塔里皱起眉头。
奥斯卡抱歉地挥了挥手。“你是都卫戍区的炮兵将军没事地时候就多去鲁宾元帅那里走一走他会照顾你的但关键还是看你自己!”
苏霍伊子爵叹息了一声。当今的女皇陛下敢打姐姐的主意等到腾出手地时候就不会对付他吗?想想都觉得可怕!
奥斯卡站了起来他走到塔里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打起精神!没什么好担心的!”
炮兵将军只得苦笑值得担心的事情多着呢!
奥斯卡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他的视线已经被山道上的一道烟尘吸引过去了。亲王殿下诧异地望向左右负责的警戒的骑士队长立刻招呼骑兵跃上战马。
很快风尘仆仆的默茨海尔男爵被神情紧张的骑士们引了过来。奥斯卡的眉宇更加深沉他把默茨留在都林是应付军情局还有皇宫方面的突事件的。
“怎么了?”奥斯卡朝飞奔下马的军情处长打了个招呼。
“大……大……大事件!”默茨海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接过埃俄涅妮夫人递过来的水杯一饮而尽连道谢都忘了。
奥斯卡接过默茨递上来的纸筒他展开一看不禁哑然失笑。“都林每日快报?又出什么花边新闻了吗?”
军情处长夺过报纸翻开一个版面然后便将这一版朝亲王殿下眼前一展。
奥斯卡冲着那个巨大的标题瞪起眼睛“南方五省联合政府拟对世代友临斯洛文里亚王国动非法军事进攻!”
“先生们!”奥斯卡猛地转向在座的军人。“宴会结束啦!”
都林每日快报是泰坦都地区一家极有影响的报馆它的创始人诺瓦格兄弟早在一个世纪之前就已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杂志社。经过若干年或者说是经过了诺瓦格家族家长的持续努力成型于教历七世纪中期的都林每日快报已经是行量过五万份的都大刊。
关于《南方五省联合政府拟对世代友临斯洛文里亚王国动非法军事进攻》这篇报道的前因后果历史上统一的说法是“8o1泄密案”
尽管司法部门以及帝国保密部门在介入调查地时候一无所获但这一案件开启了国家机器针对大众媒体的一场旷日持久的审计。按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地直接授意审计的结果自然是无一幸免就连泰坦新闻出版署地官方刊物也被列为语焉不详的危险品。
尽管奥斯涅亲王在最初得知这件事时已经意识到泄密和事件本身的严重性。但他还是低估了这种严重性。就在他匆忙赶回都林军部时西方王国联盟已把印有报道的报纸和一份措辞强烈的照会声明放在泰坦外务部长地办公室。
当亲王殿下在军情局长办公室刚刚坐稳的时候。外务部长阿塔斯默巴吉尔伯爵就已经出现在军部大院的会客室。
阿塔斯默部长向年轻的帝国皇夫恭谨地行礼然后又像陪坐的鲁宾元帅致意他那不紧不慢的态度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但在场人都知道事情绝不是这样。
巴吉尔伯爵向近卫军总参谋长递交了那份西方王国联盟的严正声明这位留着一脸大胡子的南方人不屑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报纸。然后才向亲王殿下解释目前的状况。
“目前地状况……其实我们可以完全不去理会当前的紧张局势因为西方王国联盟在看待这件事时的态度并不一致!”
外务部长指了指那份正式外交照会。“法兰人强烈要求我**方代表必须出面解释:德意斯人要求我们在处理双边问题时保持克制;西葡斯人有意思他们敦促我国当局尽快辟谣:而荷茵兰人和英格斯特人……”
巴吉尔伯爵抚着胡须沉默起来呻吟良久之后他才继续话题。
“荷茵兰人和英格斯特人绝对不会坐视进攻一个主权君主国家地侵略行径一旦我国真的动针对斯洛文里亚王国的军事进犯英荷舰队就会离开驻扎的海港!”
奥斯卡和鲁宾元帅对视一眼总参谋长什么都没说小亲王只得尴尬地咳嗽一声。
“那么……部长阁下除了您提到地五个国家还有其他的正式照会吗?”
巴吉尔伯爵转向出言提问的军情分析处长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
“没有了正式照会只有这么多。不过意利亚和俄列联合王国的非正式照会倒是挺有趣儿!”
“怎么个有趣儿法?”奥斯卡来了一些兴致。
外务部长立刻打开另外一份卷宗。“意利亚人希望我国对斯洛文里亚的武装进犯应停留在干涉这个词汇的意义上:俄列人……各位都是军事家应该能够看得懂俄列人分析了从地理出为我国提供了几种值得参考的进攻方案。”
“哦啦……”奥斯卡闻言就笑了起来。他知道远在莫塞科的那位王后陛下已经等不及啦。
“好啦先生们……”阿塔斯默部长拍了拍手“通常情况下帝国外务部在解决一起外交纠纷时要明确一件事就是引纠纷的事件到底是真是假!那么……哪位能告诉我呢?”
近卫军总参谋长丢开手里的文件。他指了指身边的小亲王奥斯卡早就看出自己的导师满脸的不高兴于是他就朝外务大臣诚实地点了点头。
巴吉尔伯爵颓唐地靠入沙“我的光明神……那就是真的啦!”
“是的!”奥斯卡再一次肯定地回答。
外务部长站了起来侍者已经把他的长大衣取来了。
“您这就走吗?”亲王殿下完全愣住了。
巴吉尔伯爵无奈地摊开手“殿下我这就得走了至少西方王国联盟并不清楚那篇报道是真是假所以我还有办法!但我得提醒您从外交角度来讲针对斯洛文里亚的战事若是真的爆那么我就无能为力了!”
奥斯卡只得向老伯爵恭身行了一礼“非常抱歉是我约束不严才导致这种麻烦让您费心了!”
外务部长摆了摆手“不殿下不是这件事就是另外一件事西方王国联盟迟早会找咱们的麻烦我早就把他们看透了!”
送走了巴吉尔伯爵。奥斯卡又回到了会客室果然满脸阴霾的鲁宾元帅在等着他。
“又不是哪里死人了。干嘛摆出这种脸色?”奥斯卡稍稍有点不耐烦。
总参谋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年轻地小亲王“我在气你为什么这么不小心?灯塔计划一旦泄密就失去了进攻的突然性。连带影响整个后备计划的实施。西方王国联盟最善捕风捉影他们会死盯着你地水仙骑士团和南方集团军群到时你若是真的动手了……英格斯特人和荷茵兰人地海上力量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
奥斯卡点了点头可半晌之后他又摇了摇头。“难道……西方君主送来几封措辞强烈的抗议信就可以令咱们按兵不动吗?”
鲁宾元帅摆了摆手指头“我得提醒你小家伙!灯塔计划本身没有问题。阿兰元帅也是在肯定这一点的基础上才默许你的行动!但你若是一意孤行……有句东方谚语叫做牵一而动全身。大局!小家伙!你不该把视线停留在那块小小地半岛上你得着眼于整个西方国家的”
“我明白!”奥斯卡打断鲁宾元帅的话“我很清楚后果是什么也知道泄密之后的进攻行动会付出高昂的代价。所以……我会在南方考虑一段时间您等我的答复吧。”
鲁宾没再说什么只是反复强调了几遍帝国当下的不利局势不过……他知道奥斯卡是不会听进去的。
回到局长办公室奥斯卡将军情分析处几位最得力的幕僚官都召进门他们对这次突时间已经拿出了一个最初的解决办法。
“查封都林每日快报、对相关责任人展开调查、军情局成立副局长挂帅地专案组对局内可能存在的泄密事件进行侦查……”
“只有这些吗?”奥斯卡把这份计划书翻看了几遍。他觉得自己一点收获都没有。
“只能是这样了!”军情副局长蒂沃利哈德雷伯爵无奈地摊开手。
“不过您要听听初步调查结果吗?”
“当然!”奥斯卡点了点头。
在8o1年1月24号深夜都林每日快报编辑部向帝国新闻出版署的当值办事大臣送交了25日地报刊小样。该名办事大臣在半个小时之后就批示了准许刊的印章可帝国新闻出版署留存的副本表明万日刊的都林每日快报并没有泄露国家军事机密地那篇文章。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明显了。都林每日快报编辑部的责任人在凌晨偷换了题头和版面致使《南方五省联合政府拟对世代友临斯洛文里亚王国动非法军事进攻》这篇报道在没有经过任何审查的情况下刊行于世。
“我们已经逮捕了每日快报编辑部的全部编辑和报馆拥有的全部印刷工人!”蒂沃利哈德雷中将向亲王殿下递交了一份名单。
奥斯卡连看都未看就把名单丢到一边他知道名单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再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
“大家都说说吧……”小亲王环视了一遍室内的军情分析官。“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先是由我局内部泄露机密。再通过报馆里那些没有头脑的白痴释放机密那么……这一连串阴谋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呢?”
默茨海尔碰了碰身边的一位年轻人“卢卡斯上校你总结一下吧你的报告十分精辟!”
奥斯卡用询问的眼色审视着军情分析处长他早就在奇怪自己的办公室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好像刚刚大学毕业的家伙。
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确实刚从皇家军事学院修完情报专业他是这一届毕业生中唯一一个没被分配到外勤部门锻炼几年的青年军官。
奥斯卡向起立致敬的年轻情报官还以军礼然后便向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卢卡斯上校拢了拢军帽下的金他的灰眼睛闪着光声音中透出极度亢奋这应是他第一次在全局最高级别的会议上阐述己见不过紧张归紧张他对自己的观点倒是极有信心。
“亲王殿下在座的各位长官这次泄密事件有一个很大的疑点就是西方王国联盟对此事地反应度过以往任何一次外交纠纷!”
迪亚巴克尔子爵取出一份外务部提供的明细时间表。“以反应最强烈的荷茵兰王国和英格斯特王国为例都林每日快报六点半上市在上午九点二十分。两国地外交照会就已先后抵达帝国外务部我猜测他们很可能早在事前就已知晓了这件事。委托报馆进行公开刊只不过是逼迫我**部做出解释的借口。所以……第一嫌疑人——西方君主国地谍报人员。”
“接下我要说的就是泄密案的第二嫌疑人和第三嫌疑人!但在事前我想得到亲王殿下的禁口令因为这件事绝不能传出局长办公室。”
奥斯卡满有兴致地望了望左右他开始喜欢上这个头脑异常清醒的小伙子。“好地你得到了!军事情报局长的进口令如果在座的各位把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上校的报告内容带出局长办公室……等同叛国罪!”
年轻的情报官向局长大人立正敬礼表示感谢然后他就大声说出案件第二嫌疑人的名字。
“鲁道夫霍斯伯爵领导的特勤处!”
奥斯卡闻言便与默茨和副局长交换了眼色。
“鲁道夫霍斯伯爵领导的特勤处在昨天凌晨遭遇重大变故。但我们都看到了尽管今天……也就是25号的各大报刊都出现了‘特勤处红楼变废墟——百名**公务员被困大牢’这样的字样但人们地视线都被都林每日快报布的战争讯号吸引过去了谈论特勤处有多么丢脸的人只是一小部分。”
上校在说完之后不禁打量了一下亲王殿下地脸色似乎这位大人已经接受了这种说法。
“那么有一种可能就是……案件是特勤处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采取的一种应急措施出卖军情局的作战计划或为失去人犯地报复、或单纯为了红楼废墟、为了牺牲的行动队员为了那近百名**公务员!尽管大家可能会认为我列出的第二嫌疑人有些危言耸听但我相信若是比对鲁道夫霍斯伯爵的人品和他过往的事迹……这种拆台的事他绝对干得出来!再说……即使昨晚的行动直到凌翱时才告结束但控制报馆改印题头这种事也在特勤处的能力范围之内。”
奥斯卡几乎要为这个大学生鼓掌了他可没想到这些。
“第三嫌疑人!”迪亚巴克尔子爵一边叹气一边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第三嫌疑人……冯休依特阿兰元帅!”
“什么?”几位已经不耐烦的情报官真的坐不住了若不是禁口令的约束相信这些家伙早就把年轻的上校扭送到军法院。
“听他说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边说边用力砸了一下桌面。
“谢谢殿下!”
情报上校恭身行礼。“我知道这个名字令大家感到非常惶恐开若是细致地分析起来……殿下!有个问题我想先向您求证一下!”
“问吧!”奥斯卡仰起眉毛。
“您有没有感觉……或是有没有想过……阿兰元帅默许灯塔计划这件事本身就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奥斯卡诚实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有想过而且一直都在尝试解读阿兰的真正心意。因为斯洛文里亚对泰坦这个大帝国的概念只是一个地处偏远的出海口。真正能从军事行动中攫取利益的只有安鲁的水仙骑士团若是安鲁能将这片屹立在巴勒干半岛上的版图与水仙郡和安纳托利亚大平原连成一片那么安鲁实际掌握的领土面积就基本上与帝国领土持平了。阿兰有一千又或一万个理由也不会坐视安鲁的进一步扩张。
“因为……阿兰是阿兰!”大学生说出一个病句但他的最高长官已经在连连点头了。“阿兰元帅没有把握在帝国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用兵他只能舍弃看似微不足道的那个灯塔计划对帝国的非常有限这只是一场意在谋得出海口的兼并战或是一场引空前武装干涉的大暴乱!”
迪亚巴克尔子爵又望了望亲王殿下的脸色他知道自己对灯塔计划本质的形容有点过火但他说的都是事实。而且看样子亲王殿下地脸色倒不是十分难看。
“所以阿兰元帅在明知无法阻挠奥斯涅亲王的前提下只得出此下策故意泄露军事机密。引起西方王国联盟共同的抵制以图彻底扼杀灯塔计划……”
奥斯卡突然一摆手。他转向默茨“阿兰在干嘛?”
默茨海尔摊开手“今天在疗养院那边几个作战部峰会阿兰元帅昨天傍晚就离开都林了直到现在作战部也没对泄密事件明确表态。”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转向仍在保持军姿地迪亚巴克尔子爵。“好啦天才大学生你的意思是……西方间谍嫌疑最大特勤处次之……”
“不殿下!”年轻地情报官有些难堪地摇了摇头“与您认为的正好相反!”
阿兰嫌疑最大?奥斯卡有点震惊可他又不免在心里仔细权衡。
到这里会议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一众位情报军官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则单独留下了军情分析处长他决定不久之后的南方之行一定要带上年轻地大学生不过他也对默茨吩咐说“若是那个小家伙有立场上的问题。就不要再让人见到他……”
春日里的艳阳高悬于天顶偌大的都林城已经在各个角落涌出新鲜的嫩绿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春风大得离谱。汉密尔顿宫的侍者在大中午的时候就收回了王者之路上的盆栽和鲜花。
奥斯卡来谒见女皇陛下时正巧赶上内阁例会宫廷长官为皇夫传话说是女皇陛下留他在镜厅等候片刻。对此奥斯卡倒也无所谓他就知道阿莱尼斯是不会请他进卧室了。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阿莱尼斯匆匆赶来了隔得老远就能听到她对臣下大声嚷嚷着什么。奥斯卡从座位上起身然后换上一副恭谨的神情他地妻子出现在镜厅大门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刻闭上嘴巴。
“来啦……坐吧!”
“不了……谢谢!”
一直在听女皇陛下大牢骚的皇室席史记官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打量了一下现场的气氛就在他觉得自己应该转身离开地时候女皇陛下却把他给叫住了。奥热罗男爵有点诧异地掏出羽笔然后又命助手翻开了厚厚的史籍。
奥斯卡看了一眼史记官他的微笑极为苦涩在夫妻之间安插一个记录员的话……还不如直接大叫一声“闭嘴”奥斯卡幻想过许多种见面时可能生地事情但既然奥热罗男爵展开了史籍那么还是算了吧……
女皇陛下有些憔悴她已经对男人的心思不抱任何奢望了!她意图谋害他的情人、意图劫掠他的儿子。这些事都是她做的!他会来咬我吗?阿莱尼斯不禁做出这种假想。不一会儿她又想到多年前的那段过往那时是她纵容一群孩子侵犯了萨沙她从来都不曾忘记小奥斯卡当时是怎么干的!那么今天……这算是生了同样的状况吧!他还会那么疯狂吗?
“两人见面之初什么都没有说……”奥热罗男爵尴尬地放下羽笔一个历史学家的思维告诉他这里正有重大的事件在生展可是女皇陛下与亲王殿下的不言不语却又无法解释这个事件。
“好不容易等了半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刚打算开口女皇陛下却出言制止……”皇室席史记官再一次停顿下来他希冀的重大历史事件终于生了!
阿莱尼斯告诉奥斯卡:“你别对我说……”
奥斯卡对阿莱尼斯说:“你别告诉我……”
“然后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说:‘那就这样吧……’”奥热罗男爵放下笔他不明白女皇陛下不希望丈夫对她说什么也搞不懂亲王殿下不希望妻子告诉他什么他只是觉得……两个人的语气确实表明他们已经无话可说!
后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奥热罗男爵在史籍上的这段对话后面加上了一小行注解他说“这是莫瑞塞特王朝末代皇帝执政期间生过的最重大的历史事件!如果他对她说了……又或她告诉了他……那么事情也许还有一线转机可问题是他们选择了保持沉默……”
有时候沉默不是金子而是杀人的刀子。恐怕“莫瑞塞特王朝末代皇帝执政期间生过的最重大的历史事件”就是指的这个……这段诡异的场景衍生出一个着名的典故就叫“历史的沉默”
第二章
2月8号今年春天的第一批候鸟抵达了阔别多日的都林城这批旅居的过客给清爽的早晨制造了喧闹的声势。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屋檐顶上都会落满白鸽(杂色的也不少)早起的教士会把餐厅里扫出来的面包屑摊在院子的草地上。绿草刚刚出新芽像柔软的波西斯羊绒地毯鸽子就在上面竞相啄食。一大群野雁从天而降第一批候鸟就是指的它们它们体型硕大、羽毛闪着油光不识趣儿的鸽子很快就被赶回屋檐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一夜没睡……因为工作繁忙他在7号凌晨与参谋们敲定了两件境外秘密行动又听取了三份重要的简报。
这是清晨七点亲王殿下坐上马车赶到教堂他累得要命可就是不敢闭上眼睛。
大教堂养着几头健壮的黑丹犬奥斯涅亲王喜欢它们今天他照例带来了几块鲜牛肉丹狗见到年轻人就流着口涎围了上来不过在喂食的过程中生了一点事故一头公狗突然骑上另一头公狗奥斯卡一见便失去了以往那种爱护宠物的心情他朝趴在公狗身上的公狗踢了一脚并对它一本正经地说:“盲目……”然后他就走开了。亲王殿下绕过结满花籽的植物园穿过落满鸽子的回廊再经过一扇雕功精细的镶银铁栅门之后便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这里是一小块墓园那些没有出生便已夭折地皇室成员都被安葬在这里。在春虎兰和光突突的月桂树之间”卜小的白色大理石墓碑竟有几十块。奥斯卡哄走挡在道边地喜鹊。在自己那名没有出世的孩子面前停了下来。
“过得还好吗?”年轻地亲王殿下探手抚摩墓碑尽管触手只是一把冰冷的露水可男人的目光却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温和。
“喜欢昨天的故事吗?”奥斯卡凝视墓碑。他想找到石头上地一点波动而结果自然令他颇为失望。
“那么好吧……像你这样的小家伙喜欢挑三拣四可不好!”奥斯卡妥协似的摊开手。他干脆坐到地上用肩膀靠着儿子或女儿的墓碑。
“今天我带来一个更棒的故事希望你能喜欢!从前……有一个叫做莱昂阿塞阿克里里尼的毒贩子他只与信得过的人做生意不过有一次……”
“他又来了……”保尔呻吟了一声。他一边抱怨一边按摩眼角的肌肉。面前这个对着墓碑自言自语的家伙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九个小时。
若说这还不算什么那么最离谱的事情就是他要在教堂里听着圣歌唱诗班地胡言乱语才能睡上一觉。
“现在这件不算吗?”默茨海尔冲小墓园里努了努嘴“今天是大毒枭的事迹、昨天是斧子杀人魔小戈多的成名经历、大前天是西尔西黑手党地展与现状……难道把这些当作童话故事讲给一个……一个幼小的灵魂还不算最离谱的事?”
保尔几乎立刻就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小点声!别让他听见!”
默茨海尔恼火地把头撇向一边可过了半秒钟他就不甘心地转了过来。“保尔我们这些人还无法劝说亲王殿下再说我们也不敢!可你不同!你是他地朋友他会听你的。”
“你想干嘛?”保尔用警惕地眼光审视着聪明伶俐、多数时候可以理解为诡计多端的军情处长。
“我想干嘛?我想让他振作起来、我想让他兴奋起来、你看看他现在那副样子!”默茨海尔边说边朝神经病似的小亲王摊开手。“你看到了吧?他的脸上写着消沉、眼睛写着疲惫、皮肤那种不健康的红晕叫做萎靡、半个多月没有接触女人的事实叫做不举……”
“够了够了!”保尔及时叫停。“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默茨海尔望了一会儿脸上写满期待的保尔最后他就朝杀手的耳朵嘀咕了一句。不过保尔听过之后马上就要叫出声来而默茨就用手掌使劲儿捂住他的嘴。
“别出声!别出声!奥斯卡听到了会宰了咱们也说不定……”
于是上午九点。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刚刚敲过早弥撒的钟声在教堂大街的转角就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水仙骑士。领头的旗手不断吹响避让哨街上的马车和人流便纷纷走避。
骑士们护卫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马车不一会儿便停在教堂的大门前。水仙骑士立刻簇拥上来。他们用盾牌和马匹团团护卫车身还在通往教堂大厅的甬道两侧排成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长队。
附近的人群似乎没有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尽管水仙骑士的举动异常古怪。可能他们都听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已经把都林斯科特当作免费的饭店他已在教堂下榻一个多星期。
马车敞开车门一个浑身都罩在连头斗篷里的大胖子笨拙地跳了下来。他穿过稍显拥挤的人墙直到教堂弥撒圣厅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马斯洛里约尔德这是神秘客人的名字。通常情况下一个大腹便便状似脑满肠肥的胖子总会令人联想到厨师或是猪猡一样生存的东西但这种认知并不见得完全作准就拿马斯洛里约尔德来说近现代心理学和动物行为学的奠基人就是这副肥头大耳的样子可见脂肪与智商之间并不存在必然联系。
奥斯卡对自己的状态十分清楚他也知道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因为没有一个人要听着唱诗班吟颂圣歌才能入睡。事情的起因……奥斯卡自己是不太清楚的不过据缪拉解释事情的起因还是1月25号地事。
1月25号。奥斯卡垂头丧气地从汉密尔顿宫钻出来他拉着塔里和一干信得过的人去喝酒……说是嫖娼也可以。不过说实在的这趟酒水喝得不是很愉快。因为奥斯卡只喝酒、不说话、也不去招惹那些花枝招展地女人……所有人就被他搞得神经兮兮。
似乎……25号夜里只有塔里一个人表现得很兴奋因为他没想到刚刚结婚不久就能再次唤起单身时的记忆。不过像他这种神经粗大地人并不多见熟悉亲王殿下的亲信将领、智囊保镖都看出一些事情的端倪。
再后知……事情大条了!也许是要离开都林其实奥斯卡确实已经订好出的日期他打算不去理会无话可说的阿莱尼斯也不去理会该死地泄密事件。他下定决心离开都林不过在临走之前他鬼使神差地想去探望一下没有出世的孩子……他与阿莱尼斯的孩子。
那是1月28号半夜的事。先我们知道这个时间就有问题!深更半夜一队打着火把的水仙骑士和一位精贵得要命的帝国亲王走进空无一人的
教堂墓园奥斯卡不知从哪搞来一些莫名其妙的鲜花然后就对着墓碑行注目礼。缪拉在场所以是由他解释这件事他说……安鲁家长在凌晨、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在那座闹鬼的墓园里整整站了两个小时。
那座墓园闹鬼?是的没错!这是关键!缪拉不知道他地小主人看到了什么可奥斯卡应该、的确、也许、可能、大概是看到了一些东西。
要不然他不会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一个地方大声喘气然后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也就是说……缪拉也不知道奥斯卡看到了什么他知道安鲁地家长、元帅没来由地晕了过去。就像心脏病人一样捧着心口、大张着嘴地晕了过去!
这是月飞号半夜的事该死的帕尔斯在天鹅山照顾那位与毒瘾做斗争的杀手他没有见证生在奥斯卡身上地事。那么先缪拉和所有在场骑士的第一反应就是拔剑、示警!他们以为主人遭遇暗袭。而且看上去就是一副离死不远的样子所以缪拉和水仙骑士没有急于确认奥斯卡的状态而是四下搜索一切值得怀疑的东西。我们要说这个反应极为正确护卫就该如此。
其次那些用身体将亲王殿下完全遮挡起来的肉盾终于现主人没有受伤只是陷入昏迷可当时没有一个人敢于解除警戒于是昏迷的亲王殿下就得继续躺在地上装死;然后……缪拉和骑士们把长枪拼成担架他们把昏迷的主角抬进教堂并且大声嚷嚷不断喊着小主人的名字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当场就哭了有些自认为放走了凶手的家伙已准备自尽……总之然后之后的场面混乱至极!
“最后……”奥斯卡用“走着瞧”的眉眼狠瞪了一下保尔然后他才转向对面的医师。“外科医师查不出毛病内科医师也认为我很健康所以……一些自作聪明的家伙就找到了你!”
马斯洛里约尔德先生笑眯眯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所有的胖子都爱出汗这倒是真的。
——————————————————————————————※※※
“亲王殿下是不是心理医生这个称呼令您感到反感……或是有那么一些不可思议?”
奥斯卡还想瞪一眼保尔可知趣儿的暴雪已经由门缝溜了出去。
“谈不上反感也不见得有多么不可思议我只是不很理解眼下这件事!”奥斯卡如实陈述了一遍他的感受。
马斯洛堆起脸上的肥肉看得出他在尽量展示一副无害的神情。
“说实在的亲王殿下见到您的时候我是感到非常惊讶并且觉得此事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因为您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您是帝国的亲王、女皇陛下的丈夫、水仙骑士的领袖、近卫军的元帅如果您害有严重的心理健康问题……”
“哦啦谈话结束了!”奥斯卡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听听对面那个自以为是的死胖子在说什么?严重的心理健康问题?若不是保尔用性命担保这头猪猡相信自己早就一刀挥过去……
“殿下!殿下!”马斯洛焦急地蠕动着一身肥肉他并不看好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谈话治疗他担心的只是那位军情长官下达地死命令——若是不能与亲王殿下聊上一个小时。他就得到佐兰加沙湿地服苦役。
“您等等!难道您害怕一位心理医生吗?这不是开玩笑吗?多少难题摆在您面前您也未曾恐惧!”
奥斯卡收回急欲起立的身形他不否认这个死胖子的奉承倒是挺贴心地。
“您看!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医生您总得为我形容一下当时的情形!”马斯洛苦口婆心地劝诱着尊贵无比地亲王殿下。
奥斯卡坐回到沙里。倒不是他不愿提及而是整件事的确诡异至极。
“我看到了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马斯洛有些疑惑。“您没有儿子。”
“可我看到了!”奥斯卡伸身向门外一指“就在那座墓园!就在那天夜里!他穿着一件红色镶金边的狐皮坎肩在我向他问候地时候不停地叫嚷要去看望他的妈妈……他叫个不停!”
“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呼吸困难怎么也说不出话眼睛里有个白点在逐渐扩大。那个小家伙的叫喊令我无法思维我想叫缪拉拦住他可他给了我一拳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马斯洛微微点头“好吧!您与女皇陛下有个儿子就在墓园里!”
奥斯卡挠了挠头“是的!可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不!”心理医生断然否定亲王殿下的回答“事实不是那样的!您与女皇陛下的确有个儿子就在这个墓园里!所以您才会一大早跑来教堂给他送花。给他讲故事!”
奥斯卡紧抿着嘴他在怀疑心理医生是不是疯了。
“您没有看到孩子的相貌对不对?”
奥斯卡点头。
“您只是看到他的衣服、听到他地声音对不对?”
奥斯卡又点头。
马斯洛摊开手“那么请您仔细地回忆一下。除了在您晕倒的那天夜里您还在其他的地方见到过那件红色镶金边地狐皮坎肩吗?您还在其他的地方听到过那个大声嚷嚷着找妈妈的声音吗?”
“哦啦……”受到提醒的小奥斯卡突然惊叫了一声可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没有印象!”
心理医生暗呼侥幸。如果亲王殿下想起什么地话反倒无法进行下面的谈话。
“那么我们换个方式看待这个问题!”马斯洛双手交握他凝视着奥斯卡的眼睛他相信如亲王一般年轻的男人很少有人能够取得他那样的成绩。“我们假设……您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镶金边狐皮坎肩的小男孩儿听到他在不停地呼唤妈妈这件事本身给您造成了一个足以令您的身体失去行动能力的信号!或者说……是这个信号给您的身心造成了无法承受的压力而您的身体本能的失去效用!”
“压力?信号?”奥斯卡不确信地打量着大胖子他觉得心理医生该是和神棍巫师之流差不太多的东西。
“是的!”马斯洛并不清楚亲王殿下对他的观感他仍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压力就是信号!在面对压力的时候人类会做出信号式的反应!而什么叫做信号式反应呢?打个比方!”
奥斯卡看着死胖子在他带来的纸板上画下一个穿着坎肩的小男孩儿。
“红色的坎肩、呼唤妈妈的声音!这就是信号反应!不过您得清楚并不是您对红色的坎肩和呼唤妈妈的声音产生了反应而是您对另外一件事做出了反应这种反应在您的意识中表现为穿着坎肩呼唤妈妈的小男孩儿!”
奥斯卡捂住嘴巴本来他就像尊重13一样尊重这些专业人士可他真的已经不耐烦了。
亲王殿下将纸板撇到一边并用看待白痴的目光打量死胖子。“哦啦……马斯洛先生!我现在只想知道!咱们胡扯一个马甲、一个声音和一个没面目的男孩儿是他妈为了什么?”
奥斯卡欺近心理医生的面孔“我的时间非常有限相信您也是地!如果你在这件事上再多说一句废话。那么我就请你出去从那扇窗户出去你明白吗?”
马斯洛又流汗了他往室内唯一那扇窗户望了一眼。窗户外面就是教堂副楼的尖顶这说明这扇窗户开得不是一般的高啊。
“那么……那么咱们换个话题!”心理医生只得退而求其次。
奥斯卡靠回沙。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谁会丢开一大摊急待处理地文件陪一头有个心理医生头衔的肥猪在这儿聊天呢?
“您最近胃口怎么样?”马斯洛露出一脸职业化地轻松笑容。
奥斯卡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我听说过你们这个行当这算正式开始吗?”
心理医生摇了摇头“我的问题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再说这只是第一次您认为这是闲聊也行认为这算一种开始也可以。”
奥斯卡叹息了一声“好吧……我的胃口很糟糕!从德意斯回来一直如此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把那个将我的肠子截去好几段的家伙录皮碎尸!因为他让我地胃肠变成了一个换乘站食物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
马斯洛耸了耸肩“我很抱歉听到这些您失去了美食能带来的乐趣!”
奥斯卡咬牙切齿地呻吟一声“谁说不是!”
心理医生在笔记本上飞写下几笔然后他就抬起缀满肥肉的双下巴。“殿下。您觉得……安全吗?”
“哪方面?”奥斯卡有些疑惑。
马斯洛耸了耸肩“比如……您的工作、您的家庭、您的婚姻、您的人身安全有没有担心过早晨出门晚上就回不来了?”
奥斯卡又出一声嗤之以鼻的笑声。“阁下!请你看看我!看仔细一点!别的咱们不说。你认为一个身上落满箭疮和刀痕……还被截去一段肠子的人能有多少安全感?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个世界上成日想我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一万!从都林往东能排到安鲁哈啦、往北能排到柏恩斯堡、往南能……”
“殿下我明白啦!”马斯洛打断了亲王的抱怨他就知道答案会是这样地这位帝国皇夫的事迹早已广为流传。人们都相信他的功绩是建筑在血泊中的勋章而且事实地确是这样。
“那么……我有一点始终不明白!”大胖子上下打量着明显对他不屑于顾的小胖子。“您可能知道了我是被您的部下……算是绑架吧!我是被您的部下绑架到这里来的!我在见到您的时候非常惊讶因为我不相信像您这样一位大人会有心理问题!”
“我没有心理问题!”奥斯卡几乎是咆哮着吼了起来。
“好的好的!您没有心理问题!”马斯洛连忙附和。“那么能告诉我吗?您是帝国皇夫、帝国亲王、神选战士的领袖、近卫军元帅!您手中掌握着局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权利!除了这些之外您还想要什么?您的人生目标在哪里?您和您的部下不是就要出门了吗?您的目的地是哪呢?别告诉我是维耶罗那因为那不是终点我想知道您走到哪里才算结束?”
奥斯卡被一连串的问题击晕了!人生目标、目的地、终点、走到哪里才算结束?
马斯洛打量着东张西望的小亲王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因为如果事情真的被他猜中了那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问题就严重了。
“哦啦……”奥斯卡终于打算说点什么了可他一张口就出这样的呻吟。“我只是……在做一些正确的事情!至少是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心理医生轻轻摇头“一个人往往是带着偏见看待问题!即便是神明也无法对是与非做出严明的规定您如何得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呢?若是没有一个目标或是一个值得您去为之付出、为之奋斗的使命您所做的事正确与否又有多大意义?”
奥斯卡偏开头他盯着窗外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貌似二百公斤的重物丢出去因为他无法回答对方的诘问更无法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是第一次拷问自己的心智他也不是第一次质疑自己为了生存所做的努力可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提示他这个问题。并且给这个问题下了断语那个死胖子似乎就是在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小到大地粮食你是白吃了!”
“算了殿下!您还年轻……”心理医生似乎又放弃了一个疗程。那样子就像安慰一个马上就要踏进棺材的病人。
“谈谈您的家庭吧如果您愿意地话!”
奥斯卡的视线还在窗外游移。只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我地家庭?难道你不知道安鲁家族和莫瑞塞特皇室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殿下!”马斯洛摇了摇头“您若是把家庭理解为安鲁和皇室那么我觉得您可能会错意了!在我看和“您的家庭就是您与妻子。您和女皇陛下的关系怎么样?您觉得……女皇陛下是不是像一个普通的女人那样爱着你?”
奥斯卡干脆从沙上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阳光洒在他的脸上。
玻璃窗里映出了他地样子。年轻人仔细端详自己的容貌他想说谎可又觉得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的话就会变成可怜虫一样的东西。
“阿莱尼斯……是爱我的!”
“您确定?”
帝国亲王猛地转身他的怒火来得异常凶猛而且近乎不可收拾。
“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自作多情的白痴?一个不知爱情为何物的傻小子?您是在怂恿我质疑我的妻子吗?你是在……”
“爱情是什么?您怎样理解妻子给你的爱?”心理医生没有理会对方地威言恫吓。
奥斯卡吸了吸鼻子怎样理解阿莱尼斯给予的爱?为什么一定是阿莱尼斯?他有萨沙伊、他有阿赫拉伊娜、他有薇姿德林、他有安东妮、他还有一个养女……相信他都能解释可为什么一定是阿莱尼斯?他无法解释阿莱尼斯的给予他地东西若是单纯地理解为彼此相爱那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日这步田地?不过目前这种景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阿莱尼斯变了?还是他对她的情感根本未曾受理?
“殿下咱们别兜圈子了!就让您的怒火来得更猛烈一点吧!”心理医生晃动着肥大的身躯。他似乎做好最坏地打算了。“您到底有没有被爱的感觉?我将这种感觉限定在女皇陛下身上回答我吧!有没有?”
奥斯卡再次靠入沙他累了。两天来他只睡了四个小时。
“有的……肯定有的……”亲王殿下几乎是呻吟着说。
“可您并不确定!”马斯洛里约尔德边说边在笔记上落下这句断语。
“不!正相反!我十分确定!”奥斯卡使劲儿瞪大眼睛。
心理医生并没有正面否定亲王殿下他只是用不断地摇头来展示对这个回答的不确定。
“最后一个问题!”马斯洛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尽管这次谈话还没有持续一个小时但这位心理诊疗专家已经觉得足够了。
“您有朋友吗?这个朋友不该是您的部下、也不是您的妻子或是情妇。更不是那些在您身边钻营生计的家伙!这个朋友只是您的朋友没有任何利益关系、没有任何级别和身份上的差异。”
奥斯卡张口结舌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可怜他在努力搜索这样一个人可他认识的人本就不多如果再加上医师提出的种种限制……
“您没有!我就知道是这样的……”马斯洛已经打开门“抱歉……打扰您了!”
奥斯卡望着关闭的大门点燃了一支雪茄他把自己置与烟雾的环抱里。
没人知道为什么凶神恶刹的近卫军士兵将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戒严了。教士、牧师、主教都被勒令呆在各自的房间里连神台前的长明灯需要更换烛火的时候也没人去理会。在教堂门外探头探脑的家伙无一例外地挨了几棒子平常只有街面上的巡兵才会这样对付老百姓看来守卫这里的骑士一定是获得了动手的命令。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随从、部属以及……总之是所有人他们全都聚在教堂的弥撒大堂里神像就在神台上这些出于各种原因无比关心亲王殿下的人就用祈祷来打时间。直到满脸愁容地默茨海尔陪同挂着满身晦气的心理医生从内殿的角门里走了出来。
男人们丢下神明迎了上去“殿下怎么样了?”这是所有人地问题。
“他很好!”马斯洛医师异常肯定地点头“可在某些方面他已经与一个死人别无……”
“你找死!”恶魔桑迪第一个揪住大胖子的衣领。不过他现未一言地缪拉将军才是真正的第一他只是抓到了骑兵军长的手。于是他就尴尬地朝缪拉做了一个“你先来”的手势。
默茨海尔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缪拉的手指扯离心理医生地脖子“大家别这么神经质!马斯洛先生是我的朋友也是诊疗心理问题的专家大家总该听听他的分析!”
马斯洛揉了揉脖子又整了整衣服。其实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病入膏肓了。
“其实……我只询问了五个简单至极的问题!这个五个问题是一个人生存于世的必须!大家猜猜我们的亲王殿下是怎么回答的!”
“是怎样的五个问题?”保尔第一个提问他早就觉得自己地小朋友有深度心理变态的潜质。
“第一个问题是亲王殿下的胃口怎么样!”马斯洛边说边招呼大家坐了下来他现面对一室面目狰狞地军人也比面对一个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要舒泰得多。
“相信这个问题是最好理解的!这是关乎一个人生存指标的最根本的问题衣食住行当其冲地是什么?自然是保障生命力量!如果一个人茶不思饭不想他的身心健康若是不出问题才怪呢!”
保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昨天他喝了九杯黑咖啡只吃了猫屎大小的一块起司。”
“这就是啦!”马斯洛翻了个白眼“没日没夜的工作再加上饮食和作息的极不规律。相信任何人都会出现晕旋、呼吸困难、眼底间歇光闪这样的症状严重的就会伴随幻觉最后才是深度昏迷。”
“他占全了!”缪拉无奈地嘀咕了一句。
“并且!”心理医生还打算补充。“我还没有深入追究亲王殿下的幻觉依据那应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我的初步猜测是生存压力或是……”
“说说第二个问题吧!你不会知道亲王殿下负担着什么样的事情!”缪拉并不打算触碰奥斯卡的幻觉或是他的隐疾。
“那就第二个问题!”来自都林大学的马斯洛教授合作地伸出两颗手指。“模拟人类的心理演变过程当衣食住行这些基本的生存条件得到满足的时候大家接下来会考虑什么?”
在场的人都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我的先生们是人类生存的又一必须——心理安全!”大胖子终于展示出高等教授才有的自信心。“安全这个概念太宽泛了饮食安全、出行安全、家庭安全、社会安全、公共安全……只要你是人你就会有对人对物对事对一切的安全顾虑!但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亲王殿下的处境是特例、是唯一!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极不安全的环境里这导致他对危险的顾虑要比玩着汤匙和娃娃长大的孩子深重得多!我猜他在遭遇危险时的反应必然是极端的、在思考安全问题时的疑虑和猜忌心也是……”
“真是算了吧……”恶魔桑迪又叫了起来“亲王殿下是军人、是神选战士的领袖如果他像一个公务员那样……”
“这只是借口!”马斯洛断然低喝一声。“不要用他的身份地位来掩饰他那脆弱的安全心理!在对某些人和某些事的时候过于紧张的安全心理会导致整件事的变质!你们可以把这理解为所谓的疑心病!”
“也许军情局长这个特勤领域的差使或是他的身份地位真的要求他在心理安全上构筑一道比常人更加坚固的防线但这道防线应该有松有驰这才是正常的思维方式有是正确看待安全问题的方式。而我们的亲王殿下他在回答事关安全的问题时根本就不在乎其他满脑子都是如何保住性命!可其实呢?问题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严重他是被惯性思维驱策着进行防御。当然!他地进攻也是这种思维方式下的产物!”
人们都不说话了尽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并不曾体现出疑心病过重的一面但他在抵御和进攻时地表现的确有些歇斯底里。相信有限地几个人都还记得他曾让莫尼亚阿莫生对着他的心脏附近开一枪。算起来……天底下大概只有他一个人干过这样的事情。
“说说第三个问题吧!”缪拉有点不耐烦了他已经意识到讨论的对象是一个极其危险而又极其古怪的人。而最令人无法接受地是他要跟随这样一个家伙上天入地。
“哎……”心理医生哀叹了一口气“大家知道这是循序渐进的问题是检验一个人心理健康与否的最根本的依据……”
“别说这些废话!第三个问题!”保尔气急败坏地打断大胖子不到最后他是不会承认年轻的小朋友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可他偏偏知道那个小家伙的确不算健康。这种认知真是令人郁闷得想要撞墙。
“好吧好吧如大家所愿!”马斯洛教授无奈地摊开手“第三个问题是根据第一个和第二个问题衍生出来的或者说……是相辅相成的一种心理问题!如果最初的两个问题没有达到可以接受地效果那么第三个问题就是寻求解决的途径!比方说……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出门被水泼、走路被犬欺那么我们就会知道应该改变这种生存状态去挣钱养家糊口、去锻炼身体、去祈求神明赐福于你我们总会有一个奋斗的目标我们总要为一个目标奋斗下去。”
马斯洛环视了一遍在场地众人。“当然无所事事一生庸碌无为的人遍地都是!可每个人至少做过一个梦至少幻想过他所向往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可轮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他犹豫再三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他只是做了自认为是正确的事!而换句话说就是他对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根本一无所知!”
“这是很严重地心理问题吗?”保尔有些诧异他就是胸无大志的一类人。他并不觉得办个种猪培养场和无所事事有多大区别。
“这当然是严重的心理问题!”马斯洛瞪着杀手之王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这算正常人的生活态度吗?你们别想用亲王殿下的赫赫声威和盖世功绩来敷衍我我已经看透他了他对人生、他对这个世界、他对最亲近的人他对一切的要求几乎是零!而进一步的要求就回到了第二个问题是凡威胁他的毁之!是凡他认为有必要或是正确的事他就一门心思地投入其中而没有问一声干嘛要去做这样的事。”
心理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要说到最危险的地方了。
“现在看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安全惯性驱使下的行动大多都是正确的反应可如果某一天他在没有明确的目标和目的的前提下做错了一件事那么倒霉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包括你们这里所有人甚至包括这个国家!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会把他带往哪里难道这种状况还不危险吗?”
“你……你让我觉得亲王殿下是……猛兽或是其他一些没有心灵没有头脑的东西!可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默茨海尔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是啊!那么问题出在哪里?”马斯洛医生笑眯眯地打量着军情处长。
“看看亲王殿下对最后两个问题的回答吧!”
心理医生掏出笔记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相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在这种心理状态下成就了今日的名誉和地位也许光明神真的是在无微不至地照拂他所选择的战士。
“第四个问题是爱给予、第五个问题是基于社会交往上的生存信息搜集!”心理医生指点着他的笔记。“第四个问题很好理解光明神赞美爱情在座的先生们都是过来人尤其是炮兵将军我可听说过您的大名。”
塔里干笑了两声他知道自己的名声算不上动听。
“爱给予是双方的说归根本爱或不爱就是信或不信!亲王殿下不信、不确信、不敢相信、处于安全考虑不自信!”
“小小姐……”
马斯洛医生摆了摆手他阻止了缪拉将军的言。“我说的是他与女皇陛下!一个他口口声声承认爱、承认被爱的女人。”
“这似乎并不是亲王殿下单方面的问题!”默茨海尔男爵终于露出笑容“亲王殿下与女皇陛下的……”
“你得了吧!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单方面的吗?”马斯洛不屑地瞪了军情处长一眼。“我的确不知道亲王殿下与女皇陛下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把政治等诱因素牵涉在内。若是单从心理学的角度出爱给予应是承认彼此相爱的人慷慨为之的事而不是反复计算得失、互相比拟心意他们若是这样做了爱就不成其为爱只是一种麻痹彼此良知掩盖事实真相的东西!”
“麻痹彼此良知?掩盖事实真相?”
在场的人相互交换着眼色他们都觉得该是垂询第五个问题的时候了因为女皇陛下和亲王殿下已经做了麻痹彼此良知并且极力掩盖真相的事。
“基于社会交往上的生存信息搜集!”马斯洛对自己创造的这个名词还是比较中意的。“它是指社会信息和采集和利用信息采集不但包括学习还包括正常的交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学习成绩是鲁宾元帅赞不绝口的事但要说到正常的社会交往……似乎除了你们这些亲近的将校和随从他并不曾与任何人有过互有影响的接触他没有毫无厉害关系的朋友、也不是某个沙龙或是某个会所的座上宾也许是亲王殿下不屑为之但更多的是他所遵循的朴素的际遇心理。这种交往缺失的后果自然造成生存信息利用上的偏移……”
“说重点吧!”保尔已经快要崩溃了。
心理医生摊开手又耸了耸肩“他不懂得与人相处不懂得利用与人相处得来的信息这种信息可以给他与人交往的自信进而催化他的爱给予一旦明确了爱给予他自然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东西有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要为之付出努力为理想目标付出努力是渐进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他在这个过程中会现自己缺少的东西也可以从中掘快乐、悲伤、荣誉、信仰等等等等!那么为了支撑这个过程他就需要汲取生命力量来维持他的体魄和精力!”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陷入短暂的失声也许马斯洛医师仍在怀疑在场的人们是否了解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心理所以他在最后又总结性地概括一句。
“亲王殿下对五个问题的答案是鸡飞蛋打这只能说明他的心理缺失几乎是不治之症因为他的心力展是在太早的时候兼以一个完全颠覆伦常的环境……”
一声巨响打断了心理医生的论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小角门里跌了出来他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第三章
天亮着阳光从丝绒窗帘的缝隙洒进室内。奥斯卡缓缓睁开眼睛他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满脑子空白的思维令他花费好长时间才确定自己是躺在肯辛特宫的卧室里。
有人抓住他的手奥斯卡便将头移向另一边。他看到阿莱尼斯就坐在床边随便穿着一身居家长裙。
“他们都说你病了!”女皇陛下望着丈夫的眼睛。
奥斯卡微微摇头他现自己可以动于是便使劲儿支起上身。
“现在几点了?”
“下午4点多。”
奥斯卡有些气恼地掀开被子“我睡了多久?”
阿莱尼斯呵呵笑了起来“从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现在!不过……你该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应该称为昏迷。”
奥斯卡难以置信地望着妻子“你当真?”
“当然!”女皇陛下把丈夫又按躺在床上她换上一副毋庸置疑的神情。“奥斯卡你确实病了你该休息!”
奥斯卡就乖乖躺到床上他没有心思思考阿莱尼斯出现在这里的含义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琢磨自己是否真的生病他已经完全醒来了身体的各种感知6续回归大脑。他腰酸背疼嘴苦得像含着一口胆汁他知道自己饿得快疯可肚子好像充满气体什么都装不进去。
“给我一杯苏打水吧!”奥斯卡呻吟了一声。阿莱尼斯闻言就朝门口垂立的侍者望了过去侍者立刻知机地转身离去。
“我不明白你的骑士还在收拾东西!”女皇陛下有些闪烁其词。
不过她知道丈夫应该能够明白自己地意思。
“我已经比预定行程晚了一个星期。”奥斯卡用蓄满歉意的眼光回望妻子他知道这个解释对阿莱尼斯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妻子的骄傲和矜持会逼迫她必须摆出一副“早知如此”甚至是满不在乎地样子。
果然!阿莱尼斯就像什么都没听到又或什么都没生那样轻轻笑了起来。“奥斯卡还是奥斯卡即使病成这样还是要坚持?”
“又不是什么大病!”奥斯卡笑得很无奈。他本来是想换个说法可又觉得要是不承认自己生病的话多少都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这辈子也没有比现在感觉更糟糕地时候了。
“你的苏打水!”女皇陛下从侍者的托盘里取来水杯丈夫要接过去的时候她却躲开了。
“还是我来吧!”阿莱尼斯边说边扶住丈夫的后颈她被杯口放到男人嘴边。
奥斯卡没说什么。他只是出神地望着妻子然后大口大口地吞。
“哦啦……感觉好多了!”
阿莱尼斯就笑了起来两个人又恢复沉默直到那位沉默寡言地宫廷长官纪伯纳委西阿塞利亚侯爵轻轻敲门。
“哦!我该走了!既然你没事了的话……”女皇边说边站了起来。
奥斯卡侧过脸妻子的吻便重重落了下来。
“好好休息……”阿莱尼斯在卧室门边停下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提起裙摆走出丈夫的视野。
奥斯卡没来由地松了口气他将剩下的苏打水一口灌进嘴里然后利落地爬起床几步就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在将窗帘揭开一条缝隙之后他便看到宫殿大门外的一切。女皇陛下的马车和仪仗已经整装待清一色的圣骑士护卫和肯辛特宫的水仙骑士混在一起不过他们马上又分开了。
阿莱尼斯一世女皇走出殿门。在场地骑士纷纷跪倒只有几个身份特殊的家伙躬身行礼其中最令亲王看不上眼的自然是鲁道夫霍斯。
特勤处长和一个年轻人站在一起奥斯卡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他看到那个小家伙竟然亲吻了妻子地手背这只能说明小家伙的出身和地位非常高贵。
奥斯卡在女皇仪仗缓缓移动之后才放下窗帘当他想要吩咐一些事情的时候善解人意的默茨海尔已经出现在他地卧室里。
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是当今女皇陛下的侄子从罗西斯家族谱系顺延下来这位二十出头的小少爷与皇室的血亲关系还算非常紧密。他的母亲就是那位在马球比赛中摔成白痴的泰坦亲王的女儿而这位亲王则是先皇阿尔法三世的亲叔叔不过莫瑞塞特皇室的这一家系没有儿子只出了三个女儿分别嫁与国内的几门大家。我们之前曾认识了特勤处都部门的负责人那个家伙就是娶了亲王的女儿才得以出人头地。
所以……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认为现在总算轮到他了但他的顶头上司鲁道夫霍斯却不这样认为。
最近这个星期特勤处长没少给年轻人难堪也许是因为费瑞德的确没做过几件精明的事可至少他也没犯过什么错误。鲁道夫霍斯近乎苛刻地要求年轻人他不但强令费瑞德子爵必须牢记特勤处的各种章程还责令他背诵都特勤部门的人事名单按照这位处长大人的解释只有清楚手下人的特征与特长之后才能清晰地把握什么时候该用到谁。
“那您倒是说说!什么时候能用到我呢?”费瑞德不耐烦地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鲁道夫霍斯尽管事前人人都怕面前这个吸血鬼一样的怪物但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费瑞德以为特勤处长不过就是一头精明得离谱的小畜生和女皇身边其他那些善于装蒜的畜生没有本质区别。
鲁道夫霍斯想了想然后他指了指被马车抛在身后的肯辛特宫“等到你能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较高下的时候……”
“干嘛非要分出胜负呢?”费瑞德怎么也不理解特勤处长的心理“我是女皇陛下地侄子也是亲王殿下的侄子。我不明白干嘛非要站在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相抵触的立场上?”
特勤处长突然出一声嗤笑“那是因为女皇陛下与亲王殿下在本质上就是相互抗衡地关系。”您应该说这是皇室与安鲁的关系若是具体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费瑞德用不屑地眼光打量着特勤处长。“你别望了女皇陛下与亲王殿下在本质上是夫妻而不是别地东西他们总会找到达成一致的办法!我对这件事一直都持乐观的态度!”
鲁道夫霍斯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不可能但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是陛下和亲王殿下两个人的事!而你只要加入这个行当就不该对妥协存有幻想特勤处存在于世地唯一理由就是为了皇室利益进攻或抵抗!我喜欢进攻。因为抵抗会令处在这个行当里的人相当被动所以……”
“所以你就要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作对!保持不断进攻的态势!”
——————————————————————————————※※※
特勤处长冲年轻人点了点头他看好这个敏感的小家伙。
费瑞德子爵摇了摇头“我不知这算不算明智我只知道这种状况一定会出问题帝国内部不该存在这样的相处方式这很不正常。”
“可这就是皇室与安鲁的相处方式!”鲁道夫霍斯有点不耐烦了。
“但问题是陛下与亲王已经是夫妻了先帝允许这场婚姻的理由就以皇室与安鲁的妥协为前提。”
“妥协是一时的斗争是一世的!”特勤处长还是决定必须纠正年轻人地思维。“安鲁自身的展已经决定这头武装到牙齿的怪物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敲碎历史赋予他地枷锁!要么独立要么就是向莫瑞塞特勒索权柄。”
“他已经是安鲁了!安鲁还想获得怎样的权柄?”年轻人有点不相信地望向鲁道夫。
“你就没考虑过……女皇陛下若是被迫退位。那时会生什么事情?”
“不!”费瑞德子爵下意识地低叫一声。“我是说……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特勤处长的视线离开了年轻人他的目光落在车窗外地世界。“排除皇室自身的问题我们只谈安鲁……”
安鲁经历了四百多年的展。若是确切一点说这段被血与火填满了的历程是一段完全被战争扭曲了的畸形路线。作为一支拥有无尽战斗荣誉和光辉历史的武装力量神选战士这一特定称谓的意义早已融入人心。安鲁家族拥有的地域、臣民、以及建筑在战争基础上的上层统治结构和神选战士的信仰体系、骑士体系已经初步具备了单一民族属性尽管安鲁或者说是水仙人从未脱离泰坦民族范畴。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这个纯粹的战斗种族在不断的展壮大和不断的自我完善自我更新中已经形成了完全不同于泰坦民族属性的精神、意志、生活方式如果将这些不同于泰坦民族属性的东西再进行深入提炼那么萃取出来的东西就是安鲁家族对水仙人从身到心的完全控制。
水仙人历来都是一个特定称谓泛指安鲁的领民。安鲁一直采取鼓励生育的政策一定年龄内仍未有婚育的水仙女子就要服从军统当局的安排进行婚配这种强行配给的制度完全违背人性但很少有水仙人会麻烦军统当局。大量的子弟为水仙骑士团提供了充沛的战争后备资源与波西斯人的频繁战事和巨大的牺牲也从未令安鲁感到手中掌握的土地和生存资源存在过供不应求的紧张局势而与之相反的是安鲁倒是经常出现兵员枯竭、资源紧缺的局面。
从教历六世纪晚期七世纪初期开始安鲁的夙敌渐渐露出疲态波西斯这个大帝国的统治基础在内忧外患中逐渐动摇而安鲁却在边境局势缓和下来之后获得了空前的展。这种展归根结底表现为一种质的飞跃。若是安鲁在四百年来始终以抵抗侵略为生存依据那么从这个时候开始为生存拓展更大的空间便逐渐露出苗头并以不可逆转的趋势在安鲁地统治上层和军人精神中蔓延。
水仙郡的人口和水仙骑士团的人数在这个质变时期不断创出历史新高。作为人力资源生存基础地土地已经无法满足人口增长和经济需求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尽管在安鲁地统治者看来形势固然一片大好!水仙骑士团可以不断扩军来弥补土地资源的枯竭军人精神和延续四百年的武勋仍然可以通过边境战争获得舒解。但突然有一天水仙人和水仙骑士被告知。波西斯帝国不存在了!从前那个强大的敌人已经倒下了!在热烈的全民狂欢过后安鲁和他地臣民本能的冷静下来他们得考虑战斗了四百年的水仙骑士和运转了四百年的战争机械能不能停下来!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安鲁以及他所拥有的全部精神、全部理念的存在依据就是战争。若是战争停止了。安鲁也就不再是安鲁水仙人也就失去了信仰和他们为之生活、为之奉献的全部东西。
东征是必然的!安鲁在这一时期只能把舒解军人精神和解决领内生存压力的矛头指向波西斯人地土地。水仙骑士团欢呼着踏上征途安鲁的统治机器和整个水仙郡都为梦想了四百年的战争开足了马力那么从这个时候开始水仙骑士还是那支被神教教义赋予圣名地正义之师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尽管多数历史学者都认为水仙骑士是在遇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之后才开始生精神变质但抱持这种观点的人只是看中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人物制造的历史契机而忽视了事物展地客观规律。
从波西斯帝国退出历史舞台的那一刻起安鲁和他掌握的武装力量就不再是从前那个象征荣誉、象征神明护壁的正义之师!为了生存谋求土地、谋求资源已成为他的唯一存在依据基于这一点也就是说从教历燃年年末开始的东征算起。安鲁终于踏上了侵略的征途而且这一步踏出就从未停止……直到安鲁王朝着名的维多利亚女皇在晚年的时候才着手整理她和丈夫穷尽两代扩张所得的大片疆域。
“所以……你说的没错!他们是夫妻!”特勤处长似乎对那个词语非常不屑。“他们可能会在某件事上达成共识但说到根本安鲁与皇室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驰分出胜负是迟早的事。”
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子爵不做声了。直到鲁道夫霍斯的声音再次唤回他的神智。
特勤处长说“总有一天不是你死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手里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死在你手里。当然……前提是女皇陛下选择你做特勤处的接班人。”
“你呢?”费瑞德疑惑地望着鲁道夫。
鲁道夫耸了耸肩“医师说我的肝脏里面长了个瘤子恶性的!所以……你是年轻人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恶性的瘤子?”费瑞德有些无助地嘀咕了一句。
“你叫它癌也行。”特勤处长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就像那个瘤子根本不关他的事一样。“咱们还有时间!再说人不会得意一世至少在斯洛文里亚这件事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注定要碰一鼻子灰!”
“谁说的?”费瑞德不信任地反问一句。
“阿兰元帅说的!”特勤处长像平常那样阴狠地笑了起来连带远处的亲王殿下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小朋友!你这是怎么了?”银狐阿兰带着满脸的关心他朝小亲王张开双臂。
“感冒?神经衰弱?谁知道呢!”奥斯卡边说边冲近卫军统帅迎了过去。“谢谢您来探望我要不然我会以为军部的人都死绝了!”
阿兰尴尬地笑了起来他不知道小朋友是在恭维他还是在嘲讽他。
“我对军部同僚下了严令他们不能来探视也无法得知你的病情。再说你的身体健康并不是你自己的事!你知道在你病倒之后有多少外国公使跑到我那打听消息吗?”
“一定不少!”奥斯卡恨恨地嘀咕一声。
阿兰点头“尤其是法兰人!一个小时一趟夜里也是如此!”
“哦啦……法兰人巴不得我去下地狱!”奥斯卡异常气愤。南方集团军群不是吃素的。法兰人对这位泰坦亲王在自己家门口的影响力极为清楚若说他们不关心地话可没人相信。
奥斯卡拉着老人在小客室里坐了下来伟克上校亲自给两位元帅端来茶点。亲王殿下的胃口还是很糟糕。他只选择了几块松软的起司蛋糕倒是阿兰显得很大方。他把每种点心都尝了尝最后还要了一杯加焦糖地咖啡。
“吃糖对您没好处!”奥斯卡打量着状似异常开心的老元帅。
“别提了!倒是你你这是怎么了?已经两次了不是吗?”阿兰放下咖啡他不解地回望小朋友。“习惯性休克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再说你还这么年轻。”
奥斯卡抓了抓头。他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地像心理医生说的那样?他是受到什么暗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奥斯卡又想了想可这种事要怎么向人解释?所以他只得说:“我很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我又不是休克听医师说那是由疲劳过度引起的正常生理现象。”
“那就好……”阿兰还是看出小朋友隐瞒了某些事情但他并不打算深入探讨这件事。
“我这次来探望你是想……”
“灯塔计划已经是自讨苦吃地事情了……我知道!”奥斯卡抢先一步他就知道银狐阿兰来到这里不会是为了别的再说阿兰也该针对此事做出说明了。
近卫军统帅下意识地避开了年轻人的目光他知道这个小家伙越来越不好对付不过到目前为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没有表现得过于危险他和安鲁的所作所为都在阿兰能够承受的心理底限之内。
“感谢光明神还好你能这么说!”银狐貌似平静地笑了起来。
“灯塔计划泄密一事固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但这件事的影响还不止我们必须对保密措施和近卫军的内务纪律进行反思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做这些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给处于震怒中的西方王国联盟打一针镇静剂要不然……我担心他们会做傻事。”
奥斯卡摆弄着茶盘里的小物事。他在思考整件事地合理性阿兰的做法完全不符合他在过去展现出的进攻精神可亲王殿下却又找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问题就在斯洛文里亚!”近卫军统帅摆出了一副成竹于胸地样子。“放到从前巴勒干半岛对于帝国来说只是一块战略缓冲地它可以阻止波西斯人由海上绕过安鲁进犯我国的东南边疆。可是现在……波西斯人完蛋了帝国的安鲁也安全了但英格斯特人和法兰人都看上了这块土地和被它分割的两片水域。”
“斯洛文里亚王国处于地心海和亚德里亚海连接黑海、爱琴海地地理边界上若是保留当地现有政权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若是有人敢于第一个在巴勒干半岛上挑起事端那么英格斯特人和法兰人自然不甘屈居第二。他们的舰队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事地点哪怕在那条海岸线上占据几个据点也是好事。可对于第一个人来说……他没有强大的海上舰队抵御外来的武装干涉也没有足够的军力控制六百公里长的海岸线这个时候他要是一意孤行的话多少都有些得不偿失你说是不是?”
奥斯卡点头不断地点头阿兰想到的问题自然也是他最担心的事。第一个在巴勒干半岛上挑起事端的人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安鲁没有强大的海军和足以控制斯洛文里亚全境的地面部队这又是铁一般的事实。他可不想用骑士去对付英格斯特人武装了加农炮的战舰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倒不介意与英格人的老对头西葡斯人分享两处水域的利益但这件事情若是真正操作起来的话又会异常麻烦也许要再等十年也说不定。
望着沉吟不语的小亲王银狐阿兰不禁向对方凑近一些。“小朋友不是我没提醒你你得仔细考虑清楚!而且思考一下的话斯洛文里亚的问题倒在其次!”
“哦?”奥斯卡不解地望了过来他倒不是怀疑阿兰地话语中隐藏着的深意。而是怀疑近卫军统帅的那一脸真诚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昨天晚上!在你昏睡不起地时候负责主持军情局日常工作的蒂沃利哈德雷中将只得向我提交那份紧急军情因为他地权限使他无法对那份军报做出反应。”
“关于什么?”
阿兰的话音更加低沉。“你的水仙骑士团出现大范围的异常调动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在波西斯境内向斯洛文里亚方向追加了三个方面军。合计十万人的兵力!”
奥斯卡地眉毛急抖了抖他缓缓用手托住下巴并用一种值得玩味的眼神紧盯着“一片好心”的银狐阿兰。
“是不是清一色的主力骑兵?”
“没错!”阿兰点头他对奥斯卡的反应有点担心于是他又加上一段背景说明。“这支十万人的庞大骑兵集群若是与先期投入边境的部队合兵一处!那么安鲁在斯洛文里亚方面集结的总兵力就达到二十余万。这样一支强悍的部队用以击溃斯洛文里亚为数不多的王**主力已经是绰绰有余。”
奥斯卡深吸了一口气他打算把问题抛还给阿兰阿兰说得越多他地目的就越清晰。
“您怎么看待这件事?”
果然银狐愣了一下他还不太清楚奥斯卡的意思。
“我是说我还真不清楚这次兵力调动地背景您怎么看待斯洛文里亚方面的局势。”
阿兰想了想他在考虑措辞考虑如何能够做得不露形迹。
“我觉得……斯洛文里亚方面的局势不能继续恶化了!你得和费戈元帅谈一谈毕竟你是安鲁的家长即使是骑士团地统帅也得听听你的意见。”
奥斯卡突然笑了起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阿兰做得太过明显明显到奥斯卡以为这根本就不是银狐在做的事。
“你不是就要南下维耶罗那了吗?”近卫军统帅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猛地抬起头。“可不可以请费戈元帅往维耶罗那跑一趟!这样一来……边境的局势就可以缓一缓你们自家兄弟也能针对一些问题交换意见。”
奥斯卡缓缓摇头。“没这个必要我写封信就行了!毕竟东征还在进行当中费戈脱不开身我可不想听他抱怨。”
阿兰耸了耸肩。“这是安鲁的家事我无权过问可你得考虑清楚一位家长一位统帅这种局面迟早都会出状况关键就看你的控制力有没有那么强势!”
奥斯卡本来想说这确实不用银狐替自己操心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既然阿兰想演回那个无微不至关照着小朋友的老元帅那就让他继续好了不过近卫军统帅绝对不会安着什么好心!再说奥斯卡已经确信那位大学生分析得一点都没错灯塔计划的泄密百分之九十就是阿兰亲手搞出来的事情。
“我了解费戈……”亲王殿下边说边用举杯的机会掩住了他那带着讥讽的笑脸。“我相信不会生令您担心的事情。”
银狐阿兰抿着嘴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小奥斯卡。若是从前这个小家伙应该满腹疑心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自信!没错!近卫军统帅打了个机灵就是自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轻松阿兰搞不清楚这种轻松的外表下面隐藏着多少不安又隐藏着多少祸心。
“说实在的看到你身体健康我很开心!”阿兰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年轻人的视线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谢谢!不留下一同用晚餐吗?”奥斯卡也随着元帅站了起来。
“不了!咱们都不是能获得片刻安宁的人……军部还有事!”
奥斯卡拥抱了一下匆忙到访的老元帅他整了整服装然后便把阿兰送出门。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有心事边走边说的都换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行出殿门晚霞的火焰将肯辛特宫的喷泉和花园点燃了大片深红棕色的油彩渲染了生机勃勃的气势。光火连天的烧云就停在城市西边遮蔽了一方天空面对一轮迟暮地红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拍了拍老元帅的肩膀“别担心!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阿兰对着天边地那团巨大的血色皱起眉头他听出了年轻人对自己地挖苦。也许他真的在斯洛文里亚这仵事上做得有些过份但他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若是任由安鲁继续展壮大。那么迟早有一天安鲁会把血色的火光烧至都林。
“太阳始终是太阳怎么下去就怎么上来!”老元帅朝年轻的亲王笑了笑“我不是诗人、是军人!说得直白了点你别抱怨。”
奥斯卡地确没有抱怨什么。他为近卫军统帅带紧车门。
当载着银狐的马车从殿前甬道上消失的时候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便带着满脸愁容迎了上来。
“也许阿兰元帅没说错!”
“你指什么?”奥斯卡扭回头。
“费戈元帅!一位家长一位统帅这种局面确实容易出状况而且一遇状况就是非常危险的那种!更何况您与费戈元帅相隔近千公里若是生……”
奥斯卡突然不屑地啐了一口“连你也这么说?”
默茨海尔坚定不移地点头“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奥斯卡转身走进他的宫殿“不是有人抱怨我这个人缺乏安全感吗?对费戈我就相信!我相信我的二哥哥不会做出你们担心的事情。”
亲王殿下突然停下脚步他又转向不断摇头的军情处长。
“我觉得阿兰的言辞混淆了你的方向感值得担心地是我们的近卫军统帅!既然我会相信费戈对家长和家族的忠诚。那么就像卢卡斯迫亚只克尔上校说地那样因为阿兰是阿兰所以我所相信的事情也是阿兰能够理解的。不存在我相信而阿兰仍在怀疑的事!可现在阿兰既然这么说了就表明这件事情绝对没完我嗅到浓重地阴谋的气味可我并不确定这个阴谋是否成型!因为银狐阿兰就是银狐阿兰。你要是猜到银狐阿兰会怎么干那么你得相信我你猜到的一定是错误答案。”
“那您为什么还这么自信?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您能保证自己猜到的就不是错误答案吗?”默茨海尔一边追问一边紧紧跟上步履轻快的小亲王。
“因为奥斯卡就是奥斯卡!”奥斯卡用形容银狐的口气吐出这句话。“奥斯卡猜出来的答案绝对错不了!不管银狐说什么做什么摆在你前面的除了阴谋就是陷阱踏进去就难以脱身!”
“那您打算怎么办?”
奥斯卡嘿嘿一笑“哦啦……去看心理医生那家伙其实挺有趣!”
默茨海尔更加担心了“殿下!殿下!我们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也会跌进圈套踩入陷阱。”
奥斯卡只得停下脚步他揽住军情处长的肩膀。“默茨阿兰刚刚那番话交代了六种信息一是他不希望斯洛文里亚的局势继续恶化:二是他希望斯洛文里亚的局势继续恶化:三是他希望斯洛文里亚的局势就像现在这样刚刚好;四是他希望费戈能离开安鲁领地在帝国境内呆一阵;五是他不希望费戈离开安鲁领地进入帝国;六是他希望费戈呆在原地别动弹。”
“这……这怎么可能?”默茨迷惑地瞪大眼睛“您说的只是两件事而且完全矛盾!”
“一点都不矛盾!”奥斯卡摇头“阿兰只提供了这六种可能你不会知道是哪种可能引阴谋也不会知道阿兰究竟会在哪种可能里面设置陷阱。不过你得相信无论你实践了哪种可能你都会踩进陷阱、引危险!所以……费戈会继续向东进攻波西斯而斯洛文里亚……”
默茨海尔焦虑地叹息一声“斯洛文里亚就难办了!不能任由局势恶化也不能任由局势好转更不能让局势停滞不前!那我们该怎么办?”
奥斯卡笑了笑“阿兰在斯洛文里亚的问题上玩不出什么花样了这次泄密事件算他高明不过再有一次我保证他会引火烧身再说他设置的陷阱和阴谋多半是针对安鲁所以……斯洛文里亚的局势要在好转中不断恶化、在恶化中不断好转!”
“我……我不太明白!”
奥斯卡耸了耸肩“我也不太明白。可咱们地大学生说他能够办到这一点!”
“您是指卢卡斯迪亚巴克尔上校吗?”
“是的!”奥斯卡点了点头。“卢卡斯正在起草新的策划案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不过最后地军事打击仍以灯塔计划为蓝本。”
军情处长没再说什么。他看到小亲王像贪吃爱玩的孩子一样徒手拣取了餐桌上地一些小食品。在默茨海尔看来这位殿下的确是个怪人。
前天他还被莫名其妙的情绪折磨得间歇性休克而今天他已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开朗乐观。
“和马斯洛里约尔德医生约在什么时间?”默茨对宫廷事务秘书伟克克加德上校小声嘀咕了一句。
“今天晚上……七点!”
“可别耽误了!”
军情处长一边说一边望着兴高采烈的亲王殿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平常他还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地小主人病得一点也不轻——相信世上没人会被致命的阴谋和危险的陷阱刺激得兴奋莫名。
那双不断从餐桌上偷取食物的肥手终于被女主人狠狠打掉了!没有掌声、没有花簇事隔多时才粉墨登场的帝国财政大臣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再也不符当年的意气风他缩头缩脑地站在餐桌边。用可怜至极的眼神瞅了瞅年轻貌美的未婚妻又用恨不得连桌布也吞进去的眼光瞅了瞅摆满餐桌的美食。
美丽地少*妇紧蹙着两条弯弯的眉毛她将一纸文书丢给谨小慎微的侯爵大人“第五条是什么来着?自己念!”
轻快悦耳地南方口音令色授魂予的阿尔莫多瓦哥斯拉浑身酥麻他对那纸写满章程的家法早已熟计于心。
“第五条……非用餐时间不得食用任何食品包括所有酒水和含糖饮料……”财政大臣的声音就像抽泣这条规定足以夺去他地性命。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以达摩尔·海文赫侯爵小姐不由分说便用两根明晃晃的、剪刀一样的手指拎住了海怪的耳朵。
“咝……咝……以达……我的以达……轻点!轻点!”海怪出像要丢了老命似的呻吟可他的求饶只换来少*妇的使劲儿一拧。
哥斯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餐厅忙里忙外的侍者就像什么都没生一样穿梭而过显然他们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
“以达!我的女王!那只是……那只是一片炸薯格!”财政大臣涕流满面。他对疼痛非常敏感。
海文赫侯爵小姐到底是被未婚夫的顺从所打动她在哥斯拉的泪水涌出眼眶的时候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可她手底还在使劲儿、嘴上也不饶人。“薯格也不行!薯格也不行……”
说到自己的未婚夫。以达摩尔海文赫侯爵小姐不得不叹息一声因为整个泰坦很少有人没听说过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的名声。传闻中的财政大臣是个头上生疮、脚底流脓、满身肥肉定期腐烂吃了处*女血肉才会重生的孽畜!关于海怪的黄色笑话和低级趣味十足的市井言论根本不配出现在任何一种文学读物中可即便是这样海文赫侯爵小姐还是爱上了他。一头声明如此糟糕的猪猡……侯爵小姐的父亲就是这样说的。
事情源于财政部举办的一次招待会世居维耶罗那的大财阀海文赫家族正好有几位成员来都林探亲海文赫侯爵小姐和她的父亲便受到邀请。
当招待会开始的时候那个喜欢说笑话、喜欢大吃大喝的财政大臣是全场的焦点。新皇登基自然伴随新的财务政策到会的地方大员都想探名口实他们争相巴结志得意满的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可好景不长舞会开始了!男伴携着女伴进入舞池而好人家的夫人和小姐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肥头大耳的财政大臣。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还有些自知之明他已经过了对爱情抱持幻想的年纪也对那些口不对心的逢迎和浓妆艳抹自以为是绝代佳人的女人彻底失去兴趣他有地是女人有的是情人。他对交际场上的那些花朵几乎是不屑于顾地。
这个时候年轻好奇、美丽大方的海文赫侯爵小姐便注意到不可一世地财政大臣在音乐响起之后便悄悄躲到一个角落他那挤满肥肉的面孔终于撤换虚假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落寂和难以掩饰的孤独疲惫……
也许是出于女人特有地母性心理也许是出于对一头猪猡的深切同情。招待会上最美丽的小姐不顾她那些女伴的劝说。不顾她那父亲的阻挠她像舍身侍敌的羔羊一样走向孤独、落寂、外型再怎么说也有点可怕的海怪大人。
于是……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从难以名状的空虚寂寞中抬起头下一刻他就看到女神!女神的眉毛缀着额前的流苏、清澈如静湖地眼睛流动青春的光影:她有维耶罗那女孩儿特有的浅褐色长她有高耸雪白地胸脯!不能再往下看了!不能再往下看了!海怪不断告诫自己再往下看就是亵渎!
美丽的女子朝财政大臣伸出玉白的小手。“阁下跳支舞吧!”
海怪并不相信东方出产的美玉可以用来形容女子地肌肤因为他拥有几块价值连城的玉石却没见过像玉石那样动人的皮肤。
以达摩尔海文赫侯爵小姐向财政大臣伸出身就在她认为等待的时间已经出一个少女所能承受的极限时海怪抓住她的手轰的一声站了起来!他那肥硕的身形撞翻了桌子整个会场的宾客都在望着他和她。
她就笑笑得好大声海怪也尴尬地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因为他认为是自己把事情搞砸啦。
女神竟然没有在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领着一头怪物踏入舞池。阿尔莫多瓦向来都有自知之明。他在全情投入少女的体香时也在思考整件事情的合理性!
舞曲结束了招待会结束了!流言开始席卷都林海文赫家族用一个美丽的女儿勾引帝国的财政大臣!阿尔莫多瓦也觉得事情本该如此!
因为这种事他已经见多了有时甚至是母女一同上阵。按照财政大臣以往的经验。海文赫家族应该很快就会拜访他的官邸而那位小姐也会同时到访接下来无非就是从前的戏码只不过这一次海怪已经下定决心满足海文赫的全部要求。
但是……事情竟然不是海怪以为的那样海文赫的家族成员在得闻流言的同时便已最快的度离开了都而家族族长还在临走的时候向都贵族圈放出风声说是海文赫再也不会回到都他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阿尔莫多瓦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等到的竟是这个结果!在震慑于怒火的同时海怪终于确认一件事他在这把年纪竟然对一位家世良好、做派端正的小姐一见钟情。
海怪决定去送她结果自然是吃了闭门羹海怪决定买通各种关节他总要与那位小姐见上一面。与财政大臣做过的违法勾当比起来半夜爬墙越户实在算不上什么可阿尔莫多瓦兴奋得像个偷会佳人的中学生那名得了贿赂的仆人指明了侯爵小姐的窗户还为财政大臣特别准备了一把加固的梯子!
我们无法得知以达摩尔海文赫小姐在见到卧室窗前出现一颗猪头时的感想不过多数人都会认为她该尖叫她确实这样做了只不过叫到一半就死死地掩住嘴巴。
鬼使神差的!侯爵小姐打开了窗户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她不该这样做可海怪到底还是踩断了梯子的扶手让他进到房间里的后果总比让他掉下去摔死强一些。以达就把海怪请进来她向他解释那次招待会上的邀舞她又批评了自己的幼稚并对给财政大臣带来的困扰致以歉意海怪自然十分伤心确切一点说他是伤透了心还哭成个泪人儿!母性泛滥的以达就抱住他安慰他!最后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也许是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使用了迷*幻*药也许是年轻的侯爵小姐就是喜欢大胖子不知是谁把谁弄到床上不该生和该生的就都生了……
阿尔莫多瓦小心地碰了碰未婚妻的胳臂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伟大的一件事就是令以达爱上他。
“客人怎么还不来?咱们是不是先吃点……”
“闭嘴!”以达不客气地瞪了海怪一眼。
阿尔莫多瓦连忙缩了缩脖子那个客人若不是未婚妻的表哥他才不会和对方讨论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财政独立核算案呢!南方五省政府的财政核算若是也被下放到地方那南方就和独立的状态差不多这种事若是也能讨论的话……估计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非得宰了他。
“你得帮帮我的表哥!家里已经和我断绝关系了但这还不是因为你吗?我就剩下这个表哥还会惦记我!”
面对未婚妻的诘问海怪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可这个表哥惦记的怎么会是你呢?他惦记的是南方政府的天文收入!相信只有光明神才知道要促成这件事会有多么艰难!可……若是真的达成了目的……海怪仔细权衡是帝国的中央权威重要呢?还是南方人允诺的那引的政府利润重要呢?
估计……这个问题对于帝国的财政大臣来说应是非常简单吧?
第四章
一大早奥斯卡从肯辛特宫晨雾弥漫的花园里采摘了一大把火红色的波西斯包心变种玫瑰他本来打算亲自送去女皇陛下的寝宫可他的事务秘书却告诉他阿莱尼斯从来就不会在清晨六七点的时候睁开眼睛。
奥斯卡被自己的迟钝吓到了因为这件事他根本不知道这对夫妻来说应是很尴尬的认识。
亲王殿下派了一个信使把玫瑰和告别的私人信件送去苏冯泰尔斯堡信使很快就回来复命说女皇陛下还在熟睡皇室书记处的值星官代为接受了物品。奥斯卡只是点点头脸上带着“果然如此”又或“不过如此”的表情。
肯辛特宫的侍从在整个宫殿里上窜下跳地奔忙着亲王殿下的命令是带走所有用得着的东西这可难住了善于持家的克加德夫人她是肯辛特宫真正意义上的大总管因此……在她看来除了门口那座狮子喷泉宫里的一个曲别针也大有可用。
散乱的行李和各种物品杂乱无章地堆在宫殿的走廊里桑迪南霍鲁姆斯上校带着几名面相严峻的骑士四处转悠他们在一层大厅后面的厨房遇到了小主人。奥斯卡就在厨房里用早餐他见到桑迪就“哦啦”一声并把自己的火腿炒蛋和奶酪吐司推给小魔鬼。
小恶魔桑迪也不客气他在朝亲王殿下敬礼之后就从对方的餐盘里拣出一块面包张口便吞了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奥斯卡看到小恶魔满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桑迪就说:“巡查殿下!我要盯着那些贱民。您的眼睛只要离开一会儿他们就会偷盗您地东西!不过您放心您有桑迪桑迪会让这些犯了错误的贱民付出代价。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再敢侵犯您。““就像那个砸了我最喜欢的水晶杯然后被你从三层窗户丢出去地客厅领班?”奥斯卡边说边耸了耸肩。他看到厨房里的几位厨娘已经偷偷溜出门似乎宫殿里地侍从以及所有平民出身的人都不喜欢桑迪。可是……亲王殿下似乎并不打算批评桑迪尽管这个贵族军人对平民的看法有问题。
“你知道吗?”奥斯卡用刀叉敲了敲餐盘“如果没有那些人我就没有早餐吃。”
“怎么可能?”桑迪南上校瞪大眼睛。他根本体会不到亲王殿下话语里的深意。“如果您没有早餐只能说明那些懒惰的贱民已经懒到该死地地步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勤快起来!他们要是……”
“算了!”奥斯卡用手掩住额头他一听到桑迪南在叙述如何如何对付贱民的时候就犯恶心。“咱们说点开心的事情。““开心的事情?”桑迪喃喃自问不过他几乎是立刻就兴高采烈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包在一起的布巾。“您看看殿下!这是什么?”
奥斯卡眼看着小恶魔像献宝一样展开了四种颜色组成的布巾。“这是什么?旗?”
桑迪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您不会在乎这种事!可这是我托朋友大老远从南方带过来的——五省联合政府的区旗!南方的旗帜!”
奥斯卡也翻了个白眼桑迪南霍鲁姆斯真不愧是一个彻头彻尾地南方佬。“让我看看!”奥斯卡伸出手他没有扫小恶魔的兴毕竟南方五省联合政府是他一手搞出来的东西。
小小地布巾只有书本那么大由上至下分别是黄色、白色、蓝色和黑色“很漂亮!”奥斯卡出由衷地赞叹。“我是说……很有气势!很……这样拿着它对不对?”
桑迪连忙凑上来“没错没错!黄白蓝黑!就是这个顺序!”
“它们代表什么?”奥斯卡的好奇心终于被调动起来。他知道这些旗色一定会有各自的象征意义。
桑迪虔诚地捧过旗帜他在亲王殿下的脚边单膝跪了下来。
“殿下中间地蓝色和白色分别代表多瑙河的水和水仙的纯洁而黄色和黑色……这是百兽之王的专有色调。是猛虎的颜色!”
奥斯卡望了望南方人的区旗又看了看小恶魔的眼睛他了解这面旗帜的意义可若让他继续挖掘隐藏在更深处的东西……
“抱歉……”塔里闯进厨房可他并不知道南方佬为什么要跪在地上而他的殿下还与地上的人深情地相互凝望。“我……我不是故意打蜘“““闭嘴!”奥斯卡已经明白面相尴尬的炮兵将军在琢磨些什么东西他近乎愤恨地将小桑迪踢到一边然后又跑过去揪住塔里的衣领。
“别把你脑袋里想象的东西说出来不然我就让你的脑袋换个地方思考问题!”
塔里无奈地苦笑“开个玩笑而已……”
奥斯卡这才把跌到一边桑迪南从地上搀了起来他揽住小恶魔和炮兵将军的肩膀。
“走!趁着还有一些时间咱们找乐子去!”
在最近一段时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所说的“找乐子”
就是指与东方来的拳手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地点就在肯辛特宫的大地窖我们知道那里早被奥斯卡改建成练武场。通常霸拳李若是不在宫殿里走动的话就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对着空气激烈地拳打脚踢。有一次被奥斯卡现了结果亲王殿下就兴致勃勃地加入进去而霸拳李自然很兴奋他三拳两脚就把尊贵的小主人揍倒在地。
更新更快尽在,:.net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打那以后奥斯卡一有时间就跑到地下武场去找麻烦不过这在多数人看来是和找罪受没多大区别的事情。霸拳李的武术应归纳为犀利的近身格斗技东方人对近身格斗术的修炼精确到了击打一段骨节和一根筋腱地高度奥斯卡吃的就是这个亏。明明他用手臂上最抗打击的地方去抵挡对方地拳头。可这块地方在受到打击之后所产生的疼痛和麻痹会让他在接下来地很短一段时间彻底失去抵抗能力。
奥斯卡还是像小时侯一样谦虚他在被东方拳手击倒无数次以后才清楚地明白自己对格斗技艺的了解实在太过肤浅。有时候……手里握着把明晃晃的刀片并不足以解决问题;亲王殿下甚至想到这就是他屡次负伤的原因。西方人对格斗器械的依赖令他们忽视了身体地开其实身体才是最好的武器。就像膝盖、手肘、额头这样坚硬的地方运用得当的话会省去许多体力。
奥斯卡和桑迪、塔里兴致冲冲地跑到地下演武场。穿着一身粗卡其布短袍的霸权李已经等在那里也许是因为一场热闹的好戏就要上演了平常总像个隐形人的黑魔和暴雪也从黑暗里钻了出来他们俩个像对双胞胎一样坐在武场边的地毯上一边啃面包一边往嘴里灌羊奶。
小亲王一见保镖们的那副看热闹的神情就开始生气。他诅咒保尔喝羊奶喝出一身骚、诅咒肖卡连科吃吐司吃成一个大胖子。
——————————————————————————————※※※
保尔和黑魔对奥斯卡地挖苦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只是同时向东方拳手攥紧拳头那样子就是要对方“好好揍他”的意思。
在动手之前东方人帮助小亲王活动了一下手脚当奥斯卡示意可以开始的时候才退到一边去。奥斯卡用13教导地方式向接受挑战的一方抱了抱拳由于他做得有模有样霸拳李难得地笑了笑按照像上位者示意冒犯的礼节东方拳手向奥斯卡鞠躬可他在还未抬头的时候就听到武场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地呐喊!
就像奥斯卡预想中的那样。巨大的回声令拳手的反应慢了一线当他的飞踢就要触及对方的下巴时霸拳李才刚刚抬起头而已。
奥斯卡的嘴角带着笑。他就知道突然一击并不会收到奇效而结果自然是如此。拳手在靴尖即将击中他的最后一刹那猛地侧过脑袋他用手臂一磕便轻松撞开奥斯卡的飞踢。不过霸拳李在轻轻一碰之后立即现问题奥斯卡的大腿松软无力。这一些轻击竟然令他整个人腾空转体。
年轻的小亲王借着对方的力道在空中转身他飞地荡出另外一腿霸拳李避无可避他用整条手臂挡住侧脑然后利用全身的力气撞向对方的旋转飞踢奥斯卡被撞飞出去但他并未受到任何伤害整条大腿都已注如满劲力彼此冲撞带来的后劲使他快地临空退避。
就在小亲王即将撞上一根粗大的石柱时奥斯卡的身体突然变成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他在空中缓慢地攒身、曲膝当双足踏上墙壁的时候他便猛地一蹬整个人立刻像离弦的弓箭一样向前冲去!
一个圆大的膝盖在霸拳李眼前倏地放大强劲的破风声和对方的呐喊几乎混淆了他的视听当武者的意识终于分辨出快的临空膝撞就要造成落败身亡的后果时拳手近乎神奇地让过身体小亲王的膝盖只是撞散了他的头这次凌厉的攻势又被敏捷的东方人躲了过去!但一切还未结束奥斯卡变换攻击的频率出任何人的相信就在拳手目送对方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奥斯卡已经收回撞出的膝盖他迎着拳手身后的石壁改撞为踩在石壁上连蹬三步之后突然弹起反身对着抬头仰望的霸拳李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就像枕着手臂睡觉时的样子奥斯卡在下落的过程中用胳膊肘对准了东方人的脑袋。
霸拳李吸了一口冷气这一下若是被对方的击中的话一定会落下脑壳迸裂的结局他迅蹲下身体双臂向后一仰便令整个人也往后翻了过去。
数击均未奏效的小奥斯卡垂头丧气地落在地上他的胳膊肘将坚硬的石板地面砸出一阵飞沙走石的声势在身体接着落地之后年轻的小亲王终于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救……救命!”
被刚刚那一击的威力吓得目瞪口呆的人们终于反应过来大家一同奔向把地面砸出一个人形坑洞地小亲王。
“脱……脱臼!”奥斯卡哭丧着脸他扶着没有击中对手却亲吻了石板的胳膊。
几个大男人七手八脚地把亲王殿下搀扶起来。奥斯卡除了龇牙咧嘴地哼哼就没再说什么倒是桑迪南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揪住霸拳李地衣领。“你这个下等的黄皮人都干了些什么……”话未说完地南方佬已经把一个大耳光给甩了过去。
奥斯卡一把抓住桑迪的手臂桑迪使劲儿挣了挣。但他在看清亲王殿下的脸色之后才把换下自己那副狰狞的面孔。
“这不关李的事他没犯错你知道地!”奥斯卡不耐烦地瞪着桑迪。“不要像条疯狗一样四处狂吠这会令我厌烦!再说你以为你是鲁道夫霍斯吗?”
桑迪摇了摇头奥斯卡就更不耐烦了。他径直转向呆愣的东方拳手。
“李!你以后就呆在我身边保尔和黑魔会关照你!他们会让你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西方人都是自以为是、缺乏教养的东西!”
受到训斥的小恶魔尴尬地退到一边奥斯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看到桑迪就生气。
“你是真傻还假装自己是个白痴?”小亲王用危险的目光瞪视杵在原地的南方佬。“没看到我的胳膊脱臼了吗?去找个骨科医师啊!真他妈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桑迪恍然大悟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
奥斯卡望着桑迪的背影啐了一口“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我一度以为这家伙是个哑巴谁知道他地嘴巴比市井里的短腿妇人还要讨厌!”
塔里耸了耸肩“有句话您可没说错个别时候……桑迪给人的感觉像极了鲁道夫霍斯!没错!就是像鲁道夫霍斯!”
就在奥斯卡冷冷哼过一声之后。呆愣半晌地东方拳手突然凑了上来他端起小亲王脱臼的手臂这令奥斯卡有些诧异。
“你会……嗷嗤!”亲王殿下在感到手臂一阵剧痛的同时便大叫出声。他敢肯定是东方人治好了他脱臼的关节因为手臂在剧痛过后便涌出一阵令人身心舒泰地麻痹感。奥斯卡趁机活动了一下他终于点了点头“东方武者真是神奇!”
霸拳李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小亲王的夸奖。然后他接着为未来的主人进行推拿按摩奥斯卡就感到伤处的麻痹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酸、痒和极度的肌肉疲劳。
“好啦!没事啦!”东方人终于放下年轻人的胳膊他朝对方笑了笑就和他认知中的一样这些长着一双异色眼睛的西方人并不都像恶魔桑迪那样不可理喻。奥斯卡和他的朋友们坐倒在武场的休息区”卜亲王仍对刚刚那一击耿耿于怀他抱怨东方拳手反应太快而保尔就说是他自己慢得离谱;他抱怨霸拳李只是躲避没有回击保尔就说光是闪避就能让你脱臼要是回击企不是会害你丧命。奥斯卡越听越生气他就动员拳手和暴雪打一架可奸滑的杀手之王始终顾左右而言他总之就是不愿意。
就这样说说笑笑了好一阵男人们终于安静下来大家都陷入霸拳李叙述的身世。东方人用浅显至极的泰坦语概括了一下他那过往的经历在一个被他称之为“武术之林”的地方他曾是极有声望的拳师但他厌倦了用拳头和智谋不断进行角力的生活他利用一切机会想要退出“武术之林”可用他自己的话说“每次想要退出总会有令你无可奈何的人和事再度把你牵扯进去!”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保尔突然说出一句字正腔圆的东方语言。
霸拳李诧异地望了过来杀手之王尴尬地冲他笑了笑“我还是不太了解东方武者的精神世界和你们的……‘江湖’但这句话是我的一位老朋友经常挂在嘴边的连带我也学到了几分神韵!”
拳手眨了眨眼他已经有点爱上这里的生活了这个世界竟然存在没有“江湖”的地方?若是在故土他知道自己只有在见到那位西方人称之为冥王的神明时才会相信。
“身不由己……是这样说吗?”奥斯卡沉吟起来。
保尔点了点头“是的没错就像李说地那样。当你想要退出。总会有令你无可奈何的人和事再度把你牵扯进去。”
奥斯卡闻言不禁出一声叹息“哦啦哦啦……看来确实是这样。西方不存在武术之林”也没有江湖那样的东西。但我们有政治!就像我想把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关进监狱再饿他几年。可实际上呢?我不但要让这头猪猡分享南方政府地岁收还要给他送去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你等等!”塔里大声叫唤起来“都林城传得沸沸扬扬地南方女孩儿……就是海怪的那个未婚妻!是你……送去的?”
奥斯卡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确切一点说她是为军情南方分局服务和我没有直接或是间接的关系。”
“可你是军情局的头儿!”塔里固执地叫嚷着。“这还不是你安排地吗?”
奥斯卡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这件事只有我和南方分局长亚宁切尔曼知道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也知道吗?”
塔里摇了摇头。
奥斯卡就用担心的眼神望着老朋友“你的火炮毁了特勤处几代人的心血就算鲁道夫霍斯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也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你在都林要处处小心万一遇到无法为继的紧急情况!注意……我是说足以威胁性命的紧急情况——就去找海怪的未婚妻她有能力帮助你离开都林以达就是我给都林的朋友们留下地最后一步棋。”
塔里紧抿着嘴唇他想对老朋友说声谢谢可他又觉得这会破坏了现在的气氛。
“别逞能你这个冒失鬼!”奥斯卡仍在叮嘱一向少根筋的炮兵将军。“鲁道夫霍斯忍到现在实属不易别再招惹他。就算见到他了也要绕道走你明不明白?”
“没问题!我明白!”炮兵准将异常肯定地点头这样一来奥斯卡才放心地站了起来。
时间刚刚好。地底武场走进来一名通讯官他向亲王殿下报告说一位自称是南方商会密使地子爵大人请求谒见。
奥斯卡拍了拍手“哦啦!大家猜猜是谁来了?”然后他便兴高采烈地走出门去。
穿过雕刻精细的楠木门再经过一片散落着葵花和茶花的荒废花园。特勤处长在就要到达目的地地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犹豫好久才打出一个响亮的大喷嚏花园里争食的鸟儿吓得四散奔逃鲁道夫霍斯望着那些惊慌失措的鸟儿不禁冷笑起来他知道又有人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诅咒自己。这些恶毒的诅咒就像窝藏在身体内部的那颗毒瘤迟早都会腐烂变成腥臭的碎肉然后在地狱被贪婪的恶鬼分食!
鲁道夫霍斯从来就没幻想过自己能够登临天堂那个地方不是他这种人去得的再说天堂的空气可能会令他窒息不过谁知道天堂有没有空气呢?特勤处长懊恼地别开头最近他老是走神儿老是在琢磨天堂和地狱的问题。尽管他明知道自己会下地狱可无论怎样讨厌天堂他对那个所有人都一心向往的地方还是存在一丝期待看来这都要怪那个该死的瘤子!不过……也许……在他面临死亡的时候负责迎来送往的天使和死神会把事情搞错也说不定因为鲁道夫霍斯也没想过自己会死于癌症他觉得自己应死于一次精心策划、规模空前、声势骇人的暗杀计划就像他的历届前任一样死得轰轰烈烈而不是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你想见我?”特勤处长打量着整理花草的那位匠人。
威舍尔转过身他消瘦得厉害两眼深陷只有捏着小铲的手掌稍显有力。
跳蚤坐到花园中心摆放的长椅上他将对面的位置向特勤处长示意了一下。
“感谢您在百忙之中……”
“别说这些废话……拜托!”鲁道夫霍斯不耐烦地坐了下来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家伙到底想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会见一个早已失去利用价值的人。
“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威舍尔男爵突然把愁苦的面容换了下去“咱们实话说了吧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儿?”
特勤处长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就像他听到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遇地笑话!
“离开这儿?你想离开这儿?”
“是的!”大跳蚤点了点头。
鲁道夫霍斯四下望了望在他眼里这个秘密联络点的景致还算凑活。至少这里并不会使人产生不耐烦地情绪。
“那我问问你!你知道失去特勤处的保护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门外有多少军情局地密探在打听你的消息吗?你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向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吗?你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跳蚤打断了鲁道夫的设问他一点也不想听。“你所说的都不是问题。我只想去见见她再看看孩子。”
特勤处长用手指捏着额头“你一定是疯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让你见到他地情人和儿子?在大街上!我敢保证就在门外那条大街上!你只要走出这扇门就会被人乱刀……”
“我怎么知道门外那些人是不是你派来的呢?”威舍尔又一次打断了特勤处长的话。
鲁道夫霍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会在乎这个吗?你一向都很聪明。只要走出门就是死路一条!我不会让你泄露绑架事件的秘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大致了解是你出卖了苏霍伊所以……你总是要死在一方手里。”
“让我出去!”跳蚤固执地坚持着他只是想去道歉然后……他还没想到呢。
“一个问题!”特勤处长伸出一颗手指“我若是能搞清这个问题就立即放行。”
威舍尔摊开手“说啊!你还在等什么?”
鲁道夫霍斯清了清嗓子。“告诉我!那个被你称作主母的妻子到底与安鲁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其中涉及到多少关于火器……”
“我不知道!”威舍尔懊恼地别开头并不是他故做姿态而是他真的怨恨鲁道夫霍斯净挑他不知道的问题。
特勤处长连连摇头。“你看啊威舍尔!我无法得到答案你也就不能出去这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
大跳蚤无奈地叹息一声。“你应该知道那个被我称为主母的妻子是怎样一个女人她像历史上所有出名地女皇一样精明!与安鲁的协议是只有她和那位阿欧卡亚女爵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你若是不相信就去问问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相信亲王殿下也会这样告诉你!”
鲁道夫霍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无奈地朝一无是处地威舍尔摊开手“抱歉了朋友看来我帮不了你!”
跳蚤分毫不让地与特勤处长对视“很遗憾你帮不上忙可我还是要出去!”
鲁道夫只得苦笑“朋友我得说你这是自寻死路。”
威舍尔耸了耸肩“我总得试试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老死。”
特勤处长向左右招了招手隐没在向日葵和茶花间的黑衣密探鱼贯而出两双大手同时按上男爵的肩膀。威舍尔四下望了望他并不是搞不清现下的状况他只是微笑着站了起来那种笑容就像即将获得解脱一样。
鲁道夫再也没心思在这儿胡扯下去这个一无是处地家伙总算要被人道毁灭了!这多少都令他松了一口气。
威舍尔被反剪着手一众高壮的特勤行动人员不断推搡着他他知道自己在下一刻就会死在花园深处的某个地方估计到时身上会落满剑疮因为身边的每个人都会刺他一剑也许一剑还不止。
“阁下!您等等!”
特勤处长微笑着调转头原来他一直留在原地。“怎么改变主意了吗?”
大跳蚤笑了笑“让您失望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人们为什么叫我跳蚤!”
“为什么?”鲁道夫霍斯好奇地打量着苏霍伊家的叛徒也许是出于同是将死之人的关系他对失去一切价值的威舍尔男爵始终抱有一点善意。
“我是孤儿……”男爵自嘲地笑着“在小的时候我学习了许多取悦于人的活计。其中最拿手地就是逃脱你知道吗?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躲避狮子老虎的侵袭。还要不断挑惹这些野兽给那些喜欢刺激的人制造乐趣。”
“哦!”特勤处长露出一副肃然起敬地面孔。“很遗憾我没看过你的表演。”
威舍尔望了望四周地特勤密探“难道你没听懂吗?我是说我可以像跳蚤一样灵活地跳跃没人能抓住我也没人能控制我!”
鲁道夫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肝脏内传来的一阵剧痛令他差点背过气不过更令他惊骇的事情还在后头。跳蚤突然双腿腾空威舍尔猛地踏住两名钳制他的密探借着他们的胸膛猛然力这一跳跃出数米特勤处长本能地拨出配剑可他地肿瘤却在这个时候疯狂地吐出毒汁肝脏内的剧痛令他的持剑的手臂松松垮垮地垂在一边。
没有注意到手下的呐喊和示警特勤处长只是感到眼前人影憧憧然后腹部突然一凉。威舍尔大力挣了挣。他现自己无论无何也拔不出插进对方体内的小铲。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胸前突然冒出一支剑尖然后就是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
鲁道夫想说点什么。可他一张嘴就吐出一口血“你……为什么?”
威舍尔的嘴唇像霍乱病人那样疯狂地哆嗦“她……她要是知道……你死在我手里……会原谅我也说不定……”
“何必当初呢……”特勤处长跌坐在椅子上他看到对方的胸膛已经刺满八支长剑。哦对了!现在是第九支!
鲁道夫满意地阖上眼睛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精心策划、规模空前、声势骇人的暗杀计划他只知道自己会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举行葬礼弥撒至高无上地女皇陛下会用对待英雄的礼仪将他安葬……
“然后呢?”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焦急地打量着“来自南方商会的密使”为了不让对方喘一口气他干脆就把乔尔乔委罗内斯子爵刚刚送到嘴边地茶杯给夺了过来。
“哦殿下……”委罗内斯少爷万般痛惜地目送着这盏诱人的茶具他只得用舌头抿了一遍干裂的唇皮。
“我和海怪整整谈了一夜出门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我在换了四辆马车以后才甩开他!”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这都是过程!过程你明白吗?你认为我会对跟踪你地人感兴趣吗?”
年轻的南方商人双手扶了扶空气“好的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可难以向您启齿的就是这个结果因为……我不认为海怪给了咱们一个结果。”
“什么意思?”奥斯卡茶杯推还给委罗内斯。
乔尔乔立即抓起水杯一饮而尽他在砸了砸嘴之后才小声嘀咕说“已经冷了……”
“哦啦……别逼我揍你!”奥斯卡将拳头捏得咯咯响他一运力就触动了接合后的脱臼关节这一下更令他疼得面目狰狞。
“好的!您听我说……”委罗内斯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海怪毕竟是海怪!这头猪猡的脑子装得并不全是油水。”
“虽然我们谈了一整晚但这家伙始终没有表态而且一直有办法转移话题、含糊其词不过他在最后还是提出一种可行性建议但我个人认为这项建议并不能算作答复更不能把它看成是海怪的……”
“说那个可行性建议!”奥斯卡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一句。
“这个建议分成两部分!”委罗内斯子爵掏出了他笔记“抱歉潦草一点这是我在马车上整理出来的!”
“第一部分……”年轻精明的南方商人用老成的动作舔了舔手指然后他便翻开写满字迹的笔记。“帝国财政部的主要工作无非是统计收入、预算支出而补贴国家这样的事已经多年没有生了所有我们完全可以忽略不提。这项计划的第一部分内容就是财政大臣可以在他的职权范围内简化统计收入和预算支出这两种工作南方五省联合政府可以成立一个向帝国财政部直接负责的会计师委员会由这些中央政府承认的高级会计师代替帝国财政部监理南方政府地财务工作当他们完成统计收入和预算支出这两项收入之后。交由财政部审理虽然这种形式与财政部的直接核算别无二致但真正精彩的是第二部分内容!”
“第二部分是什么?”奥斯卡听了半天也是老大一个不明白。他对经济和财务地概念十分含糊这都要怪他在监狱的时候没有学好加减乘除。
“光明神在上!”乔尔少爷边说边朝天花板做了一个祈求神明地手势。“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不愧是名副其实的海怪!这头凶残贪婪的蠢猪竟然是个***天才!他把第二部分归结到税务部。利用税务部的监督权和稽查权分担了财政部在运行这件事时地风险!”
“怎么又扯到税务部那去了?”奥斯卡露出一副打量白痴的神情其实真正搞不清楚的人是他自己。
“您当然搞不懂因为我还没说完呢!”委罗内斯子爵边说边把手里的笔记本哗啦哗啦地翻了起来“在这儿!”
“第二部分!邀请帝国税务部门派员钦差大臣监督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会计师委员会在统计收入和预算支出这两项工作展开之前。该员钦差大臣必须对五省税务收入进行盘点以此最终确认的数字为会计师委员会的工作依据……”
“你等等!”奥斯卡尴尬地打断了年轻的南方商人“是我听错了吗?还是我的感知有问题?我怎么觉得把税务部门也扯进来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呢?再说……这不等于帝国中央进一步加强了对南方五省的财务**?”
委罗内斯子爵连连点头“殿下最初我也这样理解可我们都低估了海怪他玩弄数字游戏、形式主义和官僚把戏地经验比全泰坦的商人加起来都要丰富得多!表面上财政部用一个国家级别的会计师委员会完全控制了南方五省联合政府地财政命脉但事实是如果这个会计师委员会所能计算的数字来自于另一个部门的操纵。那么他们与形同虚设没有多大区别因为他们的工作只是把那位税务钦差大臣地报表进行再分配大部分收归国有。另一部分投入新一轮的政府运做!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够将政府岁收在这位税务钦差大臣盘点之前进行截流回收……”
望着奥斯卡那副半信半疑的嘴脸乔尔少爷只得换了一种通俗易懂的说法。
“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只需向钦差大臣通报政府收益中应予缴纳国家的那部分税款至于其他的收入。我们就可以由五省联合政府的财政部门独自进行分配。”
“你是说……偷逃国家的税款?”奥斯卡瞪大了眼睛他不敢想象若是连地方政府都开始逃税……
“这是没办法的事!”委罗内斯尴尬地摇了摇头这种事若是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绝对会被处以叛国罪。“帝国的收入主要来自于税收如果把每年的税务收入比作一个大蛋糕南方五省在其中的份额就是四分之三强这还要包括蛋糕外层的那些糖衣、奶油、坚果、巧克力!因为出去税收给皇室的献礼和进贡大部分以及无偿援助东疆西安鲁和近卫军的物资都出自南方贵族阶层和那些腰缠万贯的大商人。”
“很形象的比喻。”奥斯卡红着面孔点点头莫瑞塞特皇室他还不了解但作为安鲁的家长……安鲁就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在战争最艰难的岁月甚至完全要靠帝国各地的救济才能勉强度日。若说安鲁从来没有与莫瑞塞特皇室彻底翻脸恐怕来自帝国的白食就是最有效的镇静剂。
“您知道为帝国创造岁收四分之三强的南方五省在接下来的政府预算案上占有多大的比例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
委罗内斯恼火地敲了敲桌子“是11·7%!这个数字是南方人创造的财富的七分之一!不但如此我们回馈给帝国的税收越多帝国投入到南方的预算就越少这两个数字本应是正比的关系可谁都搞不懂是哪里出了问题产出与实际所得的比例越来越高高到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公务员要用支羽毛笔都要自掏腰包。所以……海怪是天才若不能从税务收入这个最根本地基点解决问题即使南方政府拥有独自核算的能力也是白搭。因为帝国中央该拿走多少就是多少反过来投入南方的资金还是逐年递减……”
“我明白了!”奥斯卡终于点了点头。“你说这是一个建设性地计划说说他的可行性吧!”
委罗内斯森冷地笑了一声“我相信海怪若是真想操作这件事地话……我们会有九成成功的机会他若只是想把女皇任命的税务大臣也拖下水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他这样做的动机。”
“什么意思?”
乔尔少爷吸了吸鼻子。他倒真想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海怪那样精明的理财大师。“若是想把税务方面地账目做得滴水不漏那么来自都税务部的支持必不可少新上任的税务大臣贪财好色尝不到甜头或是不被蛋糕吓住的话就不会帮忙一旦他接受贿赂那么那位关键的钦差大臣就好办了只要他是南方人就不怕他家门口就范。”
“还有呢?”奥斯卡绝不相信海怪哥斯拉会有与人分一杯羹的念头。
“还有就是完全准备!”年轻的商人又叹息一声“海怪这个家伙……他搞出这么一手形而上的圆环系统多半是为了让自己撇清关系一旦事一切责任都是那个主管税务的钦差大臣必须承担的。而海怪只要推卸一句‘会计事务所只处理税务盘点之后地数字’这样一来……估计天塌下来也砸不道占地面积几达三平方米的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人们会现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他只是坐在家里把握女人然后等着南方政府送来数之不尽的金币。“妈地……”奥斯卡大声吐出一句粗口就像他在监狱里骂得那样舒泰。“这样一来……海怪得到了金币、女人、和敢于陪着他一块儿下地狱的税务大臣。而自己完全已与这件足以接受审判的事彻底撇清关系似乎天下的好事都让他占了!”
就在乔尔少爷想要继续说点什么地时候密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奥斯卡向条件反射一样拧转沙他的手掌已经按住机关若是开门进来的这个家伙没有什么急事他相信自己在下一刻就会触动机关将这个冒失鬼变成刺猬。
“殿下殿下!咱们走不了啦咱们走不了啦……至少今天咱们走不了!”默茨海尔一边叫嚷一边奔向端坐在主位上兼且满脸疑惑的小亲王。
“鲁道夫霍斯!您认识鲁道夫霍斯对不对?”兴奋的军情局长舌头打结儿语无伦次。
奥斯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谢谢你专程跑来问我这件事我认识鲁道夫霍斯确切一点说还和他正经打过几次交道。”
“咱们的特勤处长在一个秘密联络据点……肚子……被……被塞了把铲子!”
“你说什么?”奥斯卡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暗杀!是暗杀!看样子是特勤处长遭遇了一次精心策划、规模空前、声势骇人的暗杀行动!”
“你敢肯定?”奥斯卡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默茨海尔伸出三颗手指“我誓!您让我啃什么我就啃什么!鲁道夫霍斯重伤昏迷特勤处上下根本不敢隐瞒讯息我是皇室书记处那里得到的确切通知估计女皇陛下马上就会派人向您说明此事!”
奥斯卡冷冷地哼了一声“也许阿莱尼斯会以为是我干的也说不定!”
军情处长那兴奋的神情突然冷落下来“您是说……不是您干的?”
奥斯卡像看待白痴一样瞪了过来“你认为这个世界上的疯子还少不是?就不能有人患有比我更严重的心理疾病吗?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干掉鲁道夫霍斯?”
“这就奇怪了……”默茨海尔疯狂地抓挠着头皮不是与特勤处不共戴天的亲王殿下精明如蛇蝎的鲁道夫更不会被西方同行暗算那么到底是谁……
奥斯卡突然摆了摆手“不管是谁既然我们的特勤处长病了……”
“那么干嘛不去要他的命呢?”默茨海尔微笑着接过亲王殿下的话题。
奥斯卡哦啦一声“去一趟天鹅山把13和帕尔斯召回来调集所有立誓效忠军情局的特勤密探我要知道鲁道夫的病床被放在哪里。”
军情处长连忙恭身敬礼就在他打算领命而去的时候面色狰狞的小奥斯卡突然掖住他的手臂。
“你知道怎样吩咐13和毒医吗?”
默茨海尔想了想他在反复查验过亲王殿下那副随时想要择人而噬的面孔之后才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帕尔斯负责让他生杀手之王负责让他死!”
“哦啦……”奥斯卡欢叫了一声。“你说的真是对极了就是叫他生不如死!咱们绝对不能辜负光明神偶然的恩赐!”
第五章
教历8o1年2月17日泰坦国家新闻出版署的号外上豁然印着帝国特勤处长遭遇暗杀伤势严重的字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坐在肯辛特宫的大客厅里那份政府公告就在他的亲信将领手里传递着。
男人们都在抽烟侍者还在为他们的酒杯不断填加酒水。亲王殿下的心情十分不错他和手底下的军人有说有笑像看花边新闻一样品评这份公告的文笔间或还要对餐盘里的点心夸奖几句。
似乎没人在乎特勤处长是死是活人们只是用“缅怀”的口气谈论着鲁道夫霍斯“生前”的过往就好像这个家伙早已离开人世。
大概是傍晚肯辛特宫的餐厅布置好晚餐的时候奥斯涅亲王最终确认了鲁道夫霍斯的位置。特勤处长就被安置在他的官邸里守卫十分严密连宫廷都派出了一队圣骑士而都保卫师还动员两个骑兵大队封锁了霍斯伯爵家附近的街区。
就在奥斯卡仔细琢磨双重谋杀的可行性时肯辛特宫的门房传来消息“帝国皇帝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驾到!”奥斯卡就想事情可能不会尽如自己的心意。
女皇陛下只是用眼尾扫了一下6续退出大厅的军人们就像她以为的那样丈夫没有过来拥抱她而是站得远远的、恭敬的向她行礼。阿莱尼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径自坐入大客厅上的主座然后用焦虑的目光四处打量。
奥斯卡地肯辛特宫还是老样子。阿莱尼斯曾是这里的女主人她对入眼的一切极为熟悉对当她地目光落在丈夫身上时……女皇陛下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对面前的男人已经极为陌生就像看待一个从不了解也从不认识地人。
“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阿莱尼斯尽量让她的笑容显得自然亲切。
奥斯卡愣了一下他这才记起今天本是出的日子早晨的时候他送给妻子一篮包心玫瑰花。
“就这些吗?”帝国亲王坐入女皇地下手边他有点担心地打量着妻子。
果然阿莱尼斯摆了摆手。她要进入正题了。
“你叫默茨海尔男爵跑了一趟天鹅山我猜……你是打算动用那些见不得人的刺客然后针对某个可怜的人。”
奥斯卡呵呵一笑“哪有的事!我把母亲的画像忘在天鹅山城堡。你知道那里已经不是我的产业了我得把母亲的画像带走。”年轻的小亲王带着自信的笑他几乎要为自己的借口鼓掌了不过他就知道妻子会露出眼前这副不屑至极地神情。
“我至少还是了解一些你的心理!”阿莱尼斯瞪着奥斯卡“即使对就要离开人世的人你也不会放过地!”
奥斯卡摸了摸鼻子他知道妻子指的是什么。
女皇陛下懊恼地别开头。似乎她也不愿提起这件事可面对状似无所事事的奥斯卡就忍不住讥讽他。
“告诉我吧!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不会针对鲁道夫霍斯?”
奥斯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针对鲁道夫霍斯?”
阿莱尼斯对与丈夫的这种令人疯地相处已经厌烦透顶了他们要么是互相伤害要么是互相抵赖要么就是一方心知肚明、一方千方百计地装傻充混。
“你不是要走吗?”女皇在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吐出这句话。之前有段时间她做梦都想把他留在身边可是现在……“真是算了吧奥斯卡!要走你就快点走最好就是现在!”
“现在?”奥斯卡瞪大了眼睛。
“没错!就是现在别做那些让我感到难堪的事情。”阿莱尼斯突然愤怒起来“带上你的红虎、带上你的特种作战旅、带上那些暗地里向你效忠的军情特务!哦对了!千万别落下你的情妇和私生子!带上这些人赶快离开都林!维耶罗那、安鲁哈啦有多远走多远随便你们去哪!”
奥斯卡把妻子的不耐烦全都看在眼里不过他还是不太明白阿莱尼斯为什么会转变得如此迅她表现出来的态度只能说明她是极为匆忙地考虑这件事。
“阿莱尼斯我知道鲁道夫的遇害令你感到非常震怒但你是不是难过得有些离谱?你该正确看待这件事再说又不是我把鲁道夫害成那个样子。正所谓有因必有果霍斯伯爵的遇害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他若是不把那个刺客逼到绝境……”
“别跟我说这些!”阿莱尼斯厉声喝止丈夫她用很大的力气打开了奥斯卡扶着她肩膀的手臂。
亲王殿下盯着妻子看了一会儿最后他只得说:“我会带着部属离开都林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
“是的!我希望你离开都林就在今晚!”阿莱尼斯毅然决然地打断了丈夫的话。
奥斯卡张了张嘴又眨了眨眼他现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能允许我在临走之前探望一下生命垂危的鲁道夫霍斯伯爵吗?”
阿莱尼斯警惕地打量着丈夫“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吧难道你真的对一个将死之人感兴趣?所有探视过鲁道夫霍斯伯爵的医师都说他活不过今晚。”
“所以我要去探望他一下毕竟……”奥斯卡斟酌着言辞总不能说他想要确定那个家伙到底会不会死。“毕竟我们都曾为两位皇帝服务按照东方人的说法这叫缘分。”
女皇陛下轻轻点头她也听说过东方人的朴素人生观中关于缘分这个词的解释不过她听到的内容多半是用来形容男女之间地邂逅。
“如果你要去探望他的话就跟我来吧我不知道特勤处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也许咱们看到地会是一具尸体也说不定。”
奥斯卡就从沙里站了起来他朝妻子探出手臂“你应该说是前特勤处长。”女皇陛下就挽住丈夫的手。但她给他地却是一个白眼。
鲁道夫霍斯伯爵官邸在都林城近郊的一片小森林里这里是霍斯伯爵家的世袭封地。高大的林荫完全遮掩了藏于其中的别墅。透过树梢之间地光线到访的人们只能看到屋檐上的白漆和鸠鸟在阁楼窗台搭建的巨巢。
女皇夫妇抵达森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宽大的四轮马车压动石子路的声音惊动了埋伏在森林四周的近卫军士兵大队的武士擎着火把奔了过来但皇家仪仗队的圣骑士只用几声吆喝就把这些讨厌的家伙赶走了。只留下几名诚惶诚恐地军官在队伍前边照应。
伯爵官邸灯火通明这栋三层大别墅的每扇窗户都在绽放光明。都保卫师已经得到知会步兵撤下官邸大门前的街垒骑兵在甬道两侧排成整齐地方队当女皇陛下的车驾经过甬道时所有人就一同举起兵刃、高呼万岁。巨大的声浪带起强劲的风官邸四周地火光就随风飘舞起来连带火焰照耀的景物也像张牙舞爪的怪兽一样跋扈地上下漂移。
女皇与她的丈夫相携下车官邸里的侍者和守侯在这里的官员都迎了出来奥斯卡看到皇家的医师长也在其中。于是就先和对方打过招呼顺便讯问了一下“前”特勤处长的病情。
果不其然!倒霉的鲁道夫霍斯只剩下一口气了他的肚子至今还嵌着一把铲子。医师们无能为力他们害怕取出铲子就带走了特勤处长的性命。
——————————————————————————————※※※
“伤口已经有腐烂的迹象了……”皇室医师长焦急地蠕动着唇皮“那把铲子切断了霍斯伯爵的大肠由于切口太过靠下。大肠里面的……”
“屎?”奥斯卡望着结结巴巴的医师呵呵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老医师不会当着女皇的面说出这个词。
“呃……没错!”医师长偷望了一眼阿莱尼斯一世陛下的脸色果然至高无上的皇帝异常厌恶地别开头老医师只得转向相较之下显得兴致勃勃的帝国亲王。
“您一定知道大肠里面的那个东西有多脏它一向是最厉害的感染源!尽管霍斯伯爵的伤口表层还未受到波及但我相信皮肤底下的创口已经完全溃烂——从那种恶心得要命的气味就能判断出来……您和陛下进去的时候最好带着口罩虽然我们点了熏香但离伤者很近的时候还是能够被那种味道……”
“够了够了!”阿莱尼斯厌恶地瞪了一眼满头白的老医师她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换一个医务长这样一个吃白食的家伙连皇家医学院里的四年级生都不如!当初就是他对父皇的身体束手无策还说什么救不到注定要被光明神宠召的人!大家听听这是一个医师该说的话吗?
若是祷告能解除生病那这个世界还要医师干什么?
“他精神怎么样?还能说话吗?”奥斯卡拍了拍怒火中烧的阿莱尼斯他要出面解围了今晚的女皇陛下心情糟得出奇碰上她的人都会被没来由的数落一通。
老医师长一边引路一边长声叹息“高烧、呓语、精神时好时好、但神志只是偶然才会清醒片刻。”
奥斯卡赞叹地哦啦一声他已肯定这确实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评语。
鲁道夫的官邸只能用简朴来形容这里没有大多数贵族人家的奢华陈设也没有名家巨匠的油画雕刻甚至连墙纸都是单一的颜色。女皇陛下看到丈夫在留意这些便颇为得意地告诉他——特勤处长的廉洁奉公有目共睹奥斯卡就颇为赞同地连连点头但他嘴上却说“遭遇暗杀的官吏往往都不讨人喜欢。”结果吃了个没趣儿的阿莱尼斯就再也没说话。
就像医师说的那样前特勤处长的卧室燃着无数支蜡烛和熏香整座房间充斥着法兰香料的气息刚刚走进屋子的人都被刺鼻地香气熏得一阵头晕眼花阿莱尼斯皱着眉头、单手掩着鼻子。她只是朝床铺那边望上一望就打算转身离开了。
奥斯卡叫住妻子“把我一个人放在这儿?你不怕我对一个离死不远的人做些什么吗?”
阿莱尼斯轻蔑地瞟了一眼出言挑衅的丈夫“随便你好啦……”
奥斯卡目送妻子地背影行出房门。然后他就走近鲁道夫霍斯的病榻。
前特勤处长曾是多么精明多么厉害地一个人呀?可如今呢?他脸色苍白得像十几天没有饮血的鬼怪全身都在轻微颤抖。掩盖着他的白色床单沾染了一大片浓稠的血迹而更离谱的是床单被那把铲子顶了起来这令伯爵地下腹就像支起一座帐篷难怪奥斯卡一见就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
“笑吧……尽情地笑吧……”
“你醒着?”奥斯卡收起笑他有些诧异地打量着死对头。
鲁道夫霍斯艰难地吞了一口吐沫。他渴得很可该死的医师并不认为他还需要喝水。
“我醒着这辈子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帝国亲王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面前这个人说得不错人们通常只有在临死之前才能真正懂得如何看待自己尤其是鲁道夫霍斯这样的人。
若说到实实在在的情感奥斯卡竟然为死对头遭遇的变故感到惋惜都林若没有特勤处长这样一株大麦年轻的亲王殿下还真找不到另一棵值得修剪的作物。
“我很抱歉不过……医师们还在想办法。也许会有转机呢?”
鲁道夫霍斯艰难地瞪大眼睛他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话语中展现出来的真诚吓了一跳不过他在转念之间就已认定这又是亲王殿下的鬼把戏。这个曾经的少年犯一定乐翻了心他只不过是挂着一副悲天悯人地假面。
“你和你那些军情局的同僚……不是开了香滨吗?怎么没有继续庆祝?干嘛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
奥斯卡拍了拍手“不愧是前特勤处长!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打探肯辛特宫的动向我看女皇陛下一定会被你地精业精神所打动。”
鲁道夫咬了咬牙。若是他还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力气也要在临死之前刺这家伙几剑。“别绕圈子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就要死了你可以趁我还能看到你的嘴脸时尽情地笑不然的话……再过一会儿我就要让你失望了。”
奥斯卡也没说什么他与鲁道夫同是特勤领域地领可面对这样一位老前辈亲王殿下连一点兔死狐悲的感觉也没有。帝国皇夫突然揭开那片单薄的白色被单他满意地看到愤怒至极地鲁道夫霍斯像初次被男人看清**的小姑娘一样涨红了脸。
奥斯卡猛地皱起眉头特勤处长的伤口真是可怕而且医师说得一点都没错一股令人想要一头撞死的味道在伤口上空聚成一团揭起床单带起冷风恶臭立刻扩散这令小亲王下意识地捂住鼻子他在别开头的同时又把被单迅地盖了回去。那古怪伤口看一眼就足够了看上第二眼就要吐鲁道夫一身虽然那样也不赖但……还是算了吧!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是这个样子。”奥斯卡由衷地向霍斯伯爵道歉。
鲁道夫难过地把头转向一边他想像所有的死对头那样说上一两句厉害的话或是用最恶毒的言辞挖苦嘲讽面前的敌人可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他做不到这一点在他的认知中那种虚张声势的嘴脸是弱者的最爱而真正的强者即便是在死后也会得到胜利就像他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孰胜孰负还真的不是眼前所见的那么简单一切都还说不定呢!
“你……好好休息!”奥斯卡转过身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了再说他原本就在怀疑为什么要跑到这儿来瞻仰鲁道夫霍斯的遗容。
“喂……奥斯卡!”前特勤处长突然叫住来意不善的亲王殿下“记得我很久没有这样叫你啦!”
奥斯卡诧异地点点头。
“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有些话……总得说清楚!”
奥斯卡又愣了一下他始终都很奇怪。鲁道夫为什么总是找自己的麻烦就好像世界上只有泰坦亲王一个人是妖魔鬼怪。
鲁道夫霍斯满意地看着小亲王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他抿了抿干裂惨白的唇皮。又望着下腹地帐篷苦笑了一下然后他才轻轻叹息一声。
“人生下来就要做斗争。为什么呢?”特勤处长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只是因为人们害怕!害怕疾病……害怕衰老……害怕死亡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比来自同类的威胁可怕人欺人、人杀人、人吃人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怕!”
“你怕我?”奥斯卡不确定地反问一句。
“怕……怕得要命……怕得每夜失眠……怕得肝胆里面都长了个瘤子!”鲁道夫地气势终于低落下来。他笑得像吃了咖啡粉一样苦。
“瘤子?”奥斯卡瞪大眼睛。
“医师说是癌谁知道呢?总之是和……这把铲子……一样的东西!”
“你得休息了!”奥斯卡看到对方地额头上布满冷汗鲁道夫能在重伤之下熬上十几个小时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算了!听我说完!”前特勤处长微微摆手“如果我没猜错……女皇陛下是不是命令你即刻离开都林?”
“是这样没错!”奥斯卡更加诧异难道妻子除了讨厌他……还有别的原因。
“呵呵……”鲁道夫虚弱地笑了一声。“果然如此……陛下也知道怕了……”
“哦啦!算我求你好了……”奥斯卡终于不耐烦了“明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怕安鲁脱离帝国?怕我带着水仙骑士独立?你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死了!都林城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止你控制都局势你可以利用手中的权柄节制军部和都保卫师、利用炮兵控制主要政府机构、利用骑兵封锁都交通、利用特战第一旅占据王宫再用一个公告细数女皇陛下加冕为帝以来的种种不是然后逼宫难……”
特勤处长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座“帐篷”不停地抖动——他地话还是没说完。但奥斯卡已经明白这番骇人听闻的言论背后隐藏着的深意他被惊得目瞪口呆。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我疯了?”鲁道夫极为勉强地笑了起来“我一点也没疯!女皇陛下也没疯!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在怕什么?也许现在你真的认为这是疯狂的举动。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我向你保证未来……总有一天你会为没有把握住今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后悔终生!所以……再见了亲王殿下你要记住人往往不会得意一世!天色晚了……走夜路的时候……要留神。”
奥斯卡恍恍惚惚地退出特勤处长的寝室。他被一个骇人听闻的言论吓得魂飞魄散武力逼宫?胁君夺权?这是可能地吗?有这个必要吗?
人们为什么要担心这种荒谬绝顶的事?可……人们似乎对这件事又极为认真!
阿莱尼斯等在门外她一眼就看出丈夫的状态极不正常。
“别担心……”奥斯卡无奈地笑了笑“他还活着!”
女皇陛下耸了耸肩她下意识地转向医师“他不会活多久了我们已经决定使用浓缩鸦片脂……希望这能令他临走地时候好过一点。”
奥斯卡轻轻点头“现在看来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亲王边说边在胸前划下一个向神明祈祷的手势。
“对了阿莱尼斯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女皇陛下诧异地转回身。
奥斯卡嗫嚅了一小会儿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件事这件事似乎不能当众讨论而且……他敢肯定自己地妻子若是真的害怕这件事情那么她就不会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尤其是当事者本人。
“算了……”奥斯卡状似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阿莱尼斯更加疑惑“你确实什么都没说到底是什么事?”
奥斯卡突然向妻子单膝跪倒。他已经很久都未向阿莱尼斯行过君臣之间的重礼了。
“陛下……帝国亲王、近卫军元帅、军情局长、安鲁家族领导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向您告辞!”
女皇牵手拢了拢头她不确定地打量着跪伏在地的男人她地丈夫很少称呼称她为陛下。不过阿莱尼斯有种感觉她害怕这是最后一次。
早就恭候在一边的皇室席史记官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自然不会错过特勤处长遭遇行刺这样的大事。他运笔如飞将田年2月口日地见闻全部记录在案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孤零零地走出鲁道夫霍斯伯爵官邸时史记官终于停下笔他打量着自己的字迹。在他地印象中……奥斯涅亲王确实很少称呼陛下为陛下相信若干年后有闲心的人在研究这份手稿的时候也会现这一点而且……这还是奥斯涅亲王最后一次用趁和皇帝的敬语称呼他的妻子。
奥斯卡走出大门早春地夜晚吹着清冷的风他在思考、他在疑惑!为什么阿莱尼斯最后的告别竟与特勤处长别无二致他的妻子叮嘱他路上小心这在平常算不得什么可在奥斯卡听闻那件人们都在恐惧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这种叮咛中的深意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面对兴高采烈狂奔而至的桑迪南上校奥斯卡不耐烦地挥开手。
“别高兴得太早!屋里还有个死人你至少也要挂上一副节哀顺便的臭脸别让我难做!”
桑迪南似乎对主人的告诫充耳不闻。“我的殿下安鲁军统当局用调查部门地鹞鹰传信了一封来自君士坦布尔的快件!”
“君士坦布尔?”奥斯卡疑惑地皱起眉头直到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在世界的另一端还有一位“遥远地”妻子。
“是女儿!阿赫拉伊娜公主殿下叫她伊芙泰勒是您给小女儿取的名字!”
“哦啦……”奥斯卡一把抢过信封、利落地展开信纸。他仔细阅读着信纸上的每一个字尤其是他小女儿的名字!伊芙泰勒!多美地名字啊!年轻的小亲王那一脸的痴笑已经说明他的心情是多么雀跃。
“走!咱们去庆祝!”
桑迪南为难地抓了抓头“即刻出的命令已经下达到各处军营了!”
奥斯卡大力弹了一下小个子南方佬的额头他偷偷望了望左右然后对桑迪低声说“去***!等咱们喝醉了再说!”
桑迪南就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用力地朝亲王殿下立正敬礼并用全部音量大喝一声“是”
奥斯卡又弹了弹这封洋溢着喜悦的信件他最后朝鲁道夫霍斯官邸望了一眼“既然这样……今晚咱们就别再做那些杀风景的事……”
春风微凉在幽暗的街道还嫌有些刺骨。时间已经很晚了喧闹的都林城彻底安静下来尤其是远离城市中心的郊区低矮的房屋清一色的古旧门脸狭窄的街道和被月光染成亮褐色的石板路尽显岁月赋予老城的风貌。在幽静的街尾一盏孤独的路灯用柔和的黄色光晕点亮了一方狭小的夜空一队骑士从街灯下飞驰过马蹄声和说笑声立时打破夜色下的静幕。
奥斯卡策着雷束尔奔行在前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放慢度与追上来的骑士开心地交谈一阵。由于亲王殿下是跟随女皇陛下出门的护行的骑士并不多只是两个骑兵小队、二十个人。
奥斯卡在交谈中得知还有一位骑士在这个月做了父亲他的孩子也是一个小女儿当即……奥斯卡给对方放了一个三个月的探亲假并且声明会在回到肯辛特宫之后为新生儿备好丰厚的礼物。
骑士们的笑声不停地在街道上回响伴随清脆悦耳的马蹄铁敲打地面的声音组成这一系列音响的乐音是那么优美令置身其中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忍不住要哼起家乡的民歌这水仙民歌讲述了一位少女和一位骑士动人的故事跟随亲王殿下的战士就一同附和他们想到如火如荼的战争岁月想到痴心忘我地男女情事:他们想到妻子、想到孩子、想到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宝贝儿!你这是干嘛?”奥斯卡无奈地扯动缰绳。他的雷束尔从不罢工可是跑上这条长街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
骑士们由后追至他们疑惑地打量着世界上最高贵地战场生物。
小奥斯6不停地喷吐鼻息。它不但停下来还在主人的驱策下缓缓后退。奥斯卡疑惑地打量着突然使起性子地小伙伴。最后他不得不把视线放到面前的长街难道寂静无人昏暗无光的街市上隐藏着某些令雷束尔望而却步的东西吗?
不过等等……临道而立的街灯为什么全都熄灭了?这是帝国都!
都从不吝惜这点光亮地!
“戒备……”敏感谨慎的小恶魔桑迪南是第二个猜出大概的人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骑剑。左近的骑士都没有问为什么他们在一瞬间就换下了那副被幸福和美丽的希冀填满了的面孔。有的骑士轻轻扣上银色的面镜有的骑士悄悄地为手弩装填箭支……
奥斯卡仔细观望长街。他一手抚摸小伙伴亮滑地颈子一手搭在马鞍皮囊里的刀鞘上。没有声音四周安静得离谱不过……也许是隐藏着的人终于不耐烦了街道某座矮屋地房顶上突然滚落一片碎瓦碎瓦掉落地面的声音异常刺耳!奥斯卡笑眯眯地朝身后的骑士望了一眼所有人都知道留意屋顶的险情了。
“我地朋友!衷心感谢你但有些事情必须得做!躲是躲不掉的……”奥斯卡的笑语和手掌的温热终于打动了惶恐的雷束尔。伴随马刺轮摩擦空气的嗡嗡声高大的战场生物猛地仰蹄人立而起在一声悠长嘹亮的嘶鸣过后。雷束尔的重蹄踏碎了脚下的石板路!
跟随在亲王身后的水仙骑士振起手中的兵器他们欢呼着“安鲁哈啦”向空无一人的街道勇猛地冲了过去。同一时间。一明亮的鳞弹腾空而起响箭带着尖啸划破夜空相信再过不久便会有大队的骑兵赶到触遇敌警讯的地点但弛上街道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然笑不出声。屋顶上出现了无数黑衣猛面的箭手就在骑士们穿行而过的一瞬间箭雨终于在无望的呐喊声中如期而至马倒人折的悲鸣惨呼响成一片但奥斯卡没有回头箭手们低估了雷束尔的率它比箭还快、比风还急!它载着主人奔向长街的尽头。
突然!奥斯卡的眼角瞥见街道屋檐下猛地窜出一个人影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把铁链连接的铅球贴着地面斜飞而出!铅球在雷束尔的后腿上缠了个结实在雷束尔恼火前扑的时候刺客已将铁链的一端捆紧在支撑屋檐的立柱上巨大的作用力将猛冲的雷束尔载倒在地奥斯卡就势倒地翻滚他没有继续往前而是果断地后退——与早已损失过半的骑士会合。
搏杀生在一瞬间屋檐上不断跳落刺客伴随刀剑出的光芒忘死拼搏制造的血液和金属磕碰的火星溅落满地护卫亲王的骑士遭遇比之自身四到五倍的围攻每一秒都有人在牺牲每一秒都有刺客绝命的惨呼。
奥斯卡的弯刀荡起挥落血雨像鲜艳的油彩一样飘洒他踢开对方的剑柄挑开对方的咽喉又转身踏动屋壁用借力弹飞的膝盖撞碎刺客的咽喉。他的身影在漫天剑影中若隐若现时而踩着刺客的胸膛翻出战圈时而勇猛无畏地正面劈翻敌人。
当奥斯卡的心神彻底溶入暗夜搏杀的时候一个由背后高冲至的人影突然以肉眼难辩的度钻入人群奥斯卡被身侧的恶寒激得毛孔倒数他的反应只够他仓促回头。这名手段高的刺客最终还是没能得逞奥斯卡的身体在接触匕的最后一瞬间打横飞出小恶魔桑迪在替亲王殿下吃进刀子的同时还不忘向那名黑布包头的刺客抛出手里的长剑刺客的反应可不慢他只是稍稍一扭头就躲过了横飞而来的兵刃。
桑迪南沉重的倒地匕由深埋在他的左肋胸肺中的积血令他完全不出声音只能愤怒的呻吟。
激烈的互搏突然静止下来不过是半支纸烟地工夫。街市上已经倒卧着几十具尸浓稠的血水沿着石板路间的缝隙汇成消涓溪流并在不断奔流中缓缓延展。直到每条缝隙都变成排遣死亡地鸿沟。
奥斯卡望着倒地不起的桑迪那把匕和匕造成地伤口都让亲王殿下想起一个人。
“是你谋杀了我的父亲!”奥斯卡转向孤立在包围圈中的刺客领。
刺客领的眼波没来由地荡起一阵涟漪。这令奥斯卡更加确信但他却在对方的目光中陷入极度地疑惑。
“我在哪见过你吗?我一定见过你的!我认识你的眼睛!”
没有理会小亲王的言辞包围而上的十几名刺客缓缓移动着脚步他们的领也已拔出武器这位皇室杀手中最高明的人物不打算再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回忆过去的时间了!
不知是谁最先冲了上来。这个倒霉的人被愤怒的泰坦亲王用一记飞撞送入人群面对缺口地小奥斯卡没有选择突围而出而是转身奔向身后他的弯刀只是一挥便割断了两个人的咽喉。背后地剑光飞袭来奥斯卡根本没有理会他在前冲中攀上屋檐下的一根圆柱在单腿夹紧柱子的同时猛力悬动身体刀光画上一道圆弧包围他的五名刺客立即捧着脖子飞跌而出。
长剑斩向奥斯卡抱持立柱地大腿小亲王果断地踢柱弹飞。在一起一落之间又劈开了一名刺客的面巾。皇室杀手的宽锷刺剑终于进入奥斯卡的视野回身格挡反守为攻。神选战士的弯刀在圆缺之间展现着惊人的娴熟。
皇室杀手竟然一击便走他的同伙恰倒好处地围了上去!奥斯卡的一轮猛攻终于换来此时的力疲气短他的弯刀被一把蓄满劲力的宽刃大剑撞到一边剧烈的碰撞震开了他的虎口。巨痛令已然身陷绝境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出一声类似野兽的怒吼他连想都未想就迎着另一把急刺来的短刀撞了上去刀锋并没有刺入人体反而被稍稍移开身体的男人紧紧夹在腋下。奥斯卡扶住对方的后脑狠命一头撞了过去对方额骨破裂的脆响也令奥斯卡感到一阵头晕目旋但他咬破唇皮挺了下来。
顽强的奥斯卡揽紧对方的向后倒地他在躲开一把长剑之后就用长腿撑飞刺客的尸。刺客的尸砸在同伴身上奥斯卡在站起的刹那便已拔出藏在靴子中的两把飞刀他连看都未看便向身后杀声响起的地方甩手而出!
两名刺客手捧脖颈出哀嚎但其中一名杀手前冲的去势竟然没有受到阻碍奥斯卡只得侧身避让可那个最阴险的顶级皇室刺客已经递出宽锷剑奥斯卡差点气得咬碎牙齿他避无可避只得将弯刀一横长剑沿着弯刀的锋刃急划而过奥斯卡的右肩立刻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就像往常一样刺客一击便走奥斯卡只得转身面对他的身影战斗又停歇下来不过奥斯卡知道对面那个家伙是在等他失血不支的那一刻。
除了这名顶尖的杀手参与暗夜围杀的刺客全都倒在地上了只有偶尔的三两声呻吟还能证明其中存在着数量微小的幸存者。奥斯卡从杀戮屠场收回目光他撕下衣角将布条在喷涌血水的右肩使劲一勒!剧烈的痛楚令他皱紧眉头不过也只是皱紧眉头奥斯卡怒瞪着眼他把弯刀交到左手并用古老的刀礼向对方出挑战的信号。
刺客微微颔他用圣骑士的剑礼向对方还以问候并用压抑的嗓音对浑身浴血的奥斯卡说“多特蒙德有一个值得尊敬的好儿子!”
奥斯卡本不想把眼前这个家伙与父亲惨死时的景况联想到一起因为这会令他在生死一之间害上失心疯可既然这个家伙提醒了他那么……
声势骇人的怒吼伴随凌厉的刀光席卷而出皇室杀手的眼角立刻堆起笑意就像认知中的那样奥斯涅亲王的左手刀要比他的右手慢上许多!
奥斯卡的弯刀在对方同样强劲的格挡中脱手飞出不过皇室杀手的笑意又在转瞬之间被深刻的惊恐取代了弯刀旋转抛飞的角度和力道都带有刻意为之的迹象刀锋转成圆环飞旋的终点竟是他的胸膛杀手猛地转身挥剑可奥斯卡的右手已经隔空探出。宽锷刺剑只是挡到了空气刺客这才现自己的眼睛犯下致命的错误他不该看到对方肩膀上的伤口就误认为那是足以令右臂失去行动的创口。
奥斯卡像握住餐具一般熟练地抓紧刀柄他近乎不可思议地折反关节刀芒由下至上斜刺而出。
刺客身手卓阻挡空气的力道虽然令他难过得吐血但他的本能还是带动长剑稍稍下移宽大的剑锷卡住刀柄上的护手但弯刀的冲力还是将刺剑压在杀手身上刺客眉头紧锁切入皮肤的剑锋令他意识到多年未曾有过的负伤的感觉。
就在奥斯卡想要带离弯刀挥起致命一击的时候杀手的宽剑手柄内突然传来一声金属机簧的异响!亲王瞪大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看到对方竟由长剑中又抽出一把荡漾着寒光的扁口细剑!
“剑中剑!”13口中的暗杀利器从未出现于西大6心口酸麻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来不及细想他丢开弯刀在对面挥剑的同时近身击肘刺客用肩膀硬受了一下他的身体一阵踉跄而奥斯卡也已借力弹出。
两人再次面面相对街市深处已经穿来密如雷雨一般的马蹄声。
刺客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凶器第一次动用这件密宝的结果竟是一剑未出。他的懊恼都被奥斯卡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未做出不顾一切的举动。杀手横剑于胸用标准的骑士礼做了一个决斗结束的手势。
奥斯卡呵呵冷笑“一个杀手不该讲这套。”
刺客自嘲地轻轻点头然后他便转身急走踩着屋壁翻上房顶不过狡诈的奥斯卡并未令他走得这么轻松亲王殿下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飞刀对着杀手落脚的地方就掷了过去。刺客手忙脚乱地击飞了杀手然后他便以难看至极的姿态跌进屋后。屋后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动不过仅仅数秒钟内就陷入彻底的平寂。
奥斯卡转向冲出街角的特战官兵他就知道追击根本没有意义屋后已经什么都没有。
第六章
室内灯火通明火盆上搁着一片铁板铁板上摊着一块烤得滋滋作响的牛脊肉。红虎骑兵军的医务官丢开针线他把血手放入盛满清水并已勾兑酒精的水盆只是轻轻搓洗一阵之后水色便变作血红。
“完了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伤在肩膀上之前的脱臼早就让他的肩膀肿起一个大血块儿再加上夜里中了一剑现在只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他的痛处。
“还差一点!”医务官无奈地拿起一串新的针线他至少还要给那个大口子缝上二十几针。
奥斯卡在扭头的时候就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他用匕切开了铁板上的烤牛肉再用刀尖扎住牛肉块然后猛地送进嘴里。牛肉带着血小亲王的大力咀嚼立刻就让牛血从嘴角溢出。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像头凶猛的食肉动物奥斯卡破天荒地取出了那瓶俄列将军送给他的高纯度伏特加。他喝着烈酒、咬着血牛肉忍受医务官在他的身上缝缝补补。
除了亲王殿下脸色难看之外在场的红虎将领和特战军官都是一副被人摸了屁股的神情。他们委屈他们愤怒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排遣亢奋的路径最后……他们只得乖乖站在原地像欣赏女人洗澡一样盯着亲王殿下猛瞧。
“他用圣骑士的剑礼……两次!”奥斯卡突然向呆立在一边的军情处长吼了一句。
默茨海尔连忙展开笔记簿“好的好地!刺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杀手使用圣骑士才会用到的剑礼……我们接下来就要清查所有泰坦圣骑士地户籍。”
奥斯卡听出了军情处长的口气他恼火地瞪了默茨一眼。“哦啦……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你这是什么态度?”
默茨海尔丢开笔记簿地同时又摊了摊手。“我的殿下。您怎么还不明白?为什么鲁道夫一咽气就有人要你的命?为什么女皇陛下会在事前命您即刻离开都?为什么……”
“够了!”奥斯卡厉声吼叫他一运力就崩开了伤口上的缝线医务官只得翻翻白眼。做出一副“叫天天不应”的表情。
军情处长看了看亲王殿下仍在溢血地伤口最后他只得沉沉地叹息了一声。默茨和缪拉等几位军官交换了眼色。他不得不轻轻咳嗽一声。
奥斯卡平复了心情他转向军情处长。“又怎么了?”
默茨海尔移前两步“我们一致认为目前这种局面该是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做什么?”奥斯卡又不耐烦地瞪了过来。“皇室要我的命或者是我的妻子要我的命。难道因为这个咱们就要利用手中的权柄节制军部和都保卫师、利用炮兵控制主要政府机构、利用骑兵封锁都交通、利用特战第一旅占据王宫再用一个公告细数女皇陛下加冕为帝以来的种种不是然后逼宫难……”
“殿下!”默茨利落地打断奥斯卡的话“虽然……我们绝对有实力这样做但我认为时机已经不成熟了在您遭遇暗杀的消息传开之后或者说是同时!都保卫师已经宣布全城戒严阿兰元帅也向军部出明令——不得最高统帅批示任何军事单位和个人不得擅自离岗如有违背。情节等同叛国……”
“哦天啊!”奥斯卡单手捧住额头“我们有实力这样做……连你也这么说……”
在场的军官互相使着眼色他们并不认为默茨海尔男爵说错了什么。
奥斯卡突然放开手。他用阴惨惨地目光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军官这些人都是他信得过的战将。“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有没有那样做地必要?或者……咱们那样做了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缪拉轻轻摇头“殿下。不管咱们怎么做现在已经有人打算夺取您的性命咱们总得采取措施。要么即可动身离开都林要么就让皇室表态问问女皇陛下到底想干什么。”
奥斯卡呵呵冷笑起来“我妻子希望我选择第一条路而且越快越好!现在我总算明白她为什么要我赶紧离开都了!”
“难道……”默茨海尔惊悚地瞪大眼睛。
“没错!”奥斯卡点头“我知道你肯定猜到了!今晚生的一切都是这个连环陷阱中地一部分!”
“连环陷阱?”缪拉不解地皱起眉头。
奥斯卡笑得更加阴冷。“我不知道鲁道夫又或是我的妻子为什么会认为我要武力逼宫!但我觉得这只是特勤处长在命不久矣的时候一相情愿的想法。他想和我一块儿下地狱所以就派出了最顶尖的皇室杀手。而阿莱尼斯……”
奥斯卡沉吟半晌“也许阿莱尼斯对特勤处最后的布置并不十分清楚她只知道一定会有人对我采取措施。她希望我相信她更希望自己能够相信我所以……她只得叫我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要因为互相猜忌而走上不归路。因此……我觉得阿莱尼斯不是怕我谋夺她的皇位她知道我没理由这样做她是怕……彼此的猜忌会毁了一切。”
“没有皇帝的授权皇室刺客也能行动吗?”军情处长边说边望向缩在角落里的黑魔。
肖卡连柯尴尬地咳嗽一声“理论上是不行的但以往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未见过任何形式的授权通常情况下都是特勤处负责制定计划、安排行程。”
默茨海尔只得点头“也许女皇陛下真的不清楚……”
奥斯卡不置可否地翻了翻眼睛“不管我的妻子是怎么想的有一个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置身事外!如果鲁道夫霍斯只是完成了连环陷阱地前半部分那么这个人就要完成陷阱的后半部分。”
“银狐阿兰?”缪拉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名字早在德意斯战场他就已经知道阿兰会是安鲁最大的敌人。
“是啊……阿兰!”奥斯卡咬牙切齿地念叨了一遍。“这条老狗已经害了我两次!现在就是第三次!不管那场刺杀行动结果如何。我相信他都会动员都保卫师和近卫军军部进入紧急状态或以搜捕嫌疑犯为名、或以保卫圣驾为名。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我有关地人。”
“可是……”默茨海尔犹豫起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阿兰会对付咱们他没有实力吃掉红虎和第一特种作战旅!”
“他有……”一个声音突然闯进室内。近卫军第一炮兵师师长风风火火地奔了上来他大力拥抱了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你怎么样了奥斯卡?”塔里边说边拍了拍老朋友地臂膀。“你猜我在离开驻地的时候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奥斯卡皱起眉头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第一军区的一支快部队把我的驻地围了起来。那些骑士地长官带着加盖近卫军统帅印信的军令他们要清查我的火炮和弹药库存!”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擅自离岗等同叛国!”奥斯卡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塔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去***吧!我要撒尿阿兰还能拦着我吗?再说我只喜欢肯辛特宫的马桶他要是想要判罚的话就随他的便!”
——————————————————————————————※※※
“第一军区……”军情处长沉吟起来“哦……看来咱们真的低估了事态地严重性!阿兰一定是在特勤处长遇刺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准备这件事也只有他能绕过皇帝陛下的决策行使紧急调动军队地特权。”
奥斯卡又看了看身边的军官们他突然现自己的亲信部署全部集中在这里。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家伙再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即便如此奥斯卡相信——就算自己地军官什么都不做。阿兰仍能找到借口将他们一网打尽而军官不在了剩下的那几座兵营就更好打!
“你们现在若是回到各自的部队……是不是晚了点?”奥斯卡说得极不自信。
缪拉颇为难堪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如果阿兰真的准备好了足以控制都的军力我相信天鹅山的红虎驻地和第一特战旅在城郊的兵营都已受到严密监控。”
室内彻底安静下来人们都在观望亲王殿下的脸色他们都已清楚这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未遭遇过的非常时刻。一个不好就会落得全军覆没的结果。
“真***……这是为什么?”奥斯卡一把掀开仍在缝补伤口的医务官。“就因为我姓安鲁?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没有人敢于回应亲王殿下的咆哮只有肯辛特宫高大的殿堂在为年轻人的怒吼制造回响。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了望刺痛的肩膀伤口又开始向外渗血了烦躁的心情在点点滴滴的血水渗出伤口的时候终于获得片刻安宁。就在心绪平静下来的最后一刻奥斯卡终于下定决心坐以待毙从不附和他的性格。
“召集城里所有人手咱们立刻出看看谁敢阻拦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随着帝国亲王一声令下室内的军官和军情系统的处长大人们立刻转身便走。默茨海尔男爵悄悄落在最后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肖卡连科已经对着奥斯卡耳语起来这又令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脚下也加快了度。
黑魔对奥斯卡说“是军情处长大人叫我和保尔前去协助毒医和13他说鲁道夫霍斯伯爵官邸防卫森严再加上我们俩个的话事情就会更保险。”
奥斯卡冷着脸“这又说明什么?”
肖就说“这说明最忠诚、最强大的两名保镖从您身边调离了而后您就险些丧命。”
奥斯卡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就像我的妻子担忧地那样猜忌可以断送一切!不到最后或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会相信默茨海尔出卖了他的主人!”
黑魔只得点头但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地时候帝国亲王又一把拉住了他。
奥斯卡瞪着门外。他对空气轻声说“盯紧他!”
黑魔这才微微笑了笑。然后他就像平常那样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黑夜浓深肯辛特宫灯火通明跟随长官护卫亲王殿下的一团特种战士在叫喊着口令和乱七八糟地声音。他们将行李物品全都塞进大篷车又从宫殿的地窖取出了大量的战具。箭矢手弩都被摊在殿前广场上士兵排着队。经过此处时都要拣取一件杀人利器带在身上。
长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他们在低声谈论些什么间或还会望上几眼黑洞洞的宫前甬道仿佛那里会突然涌出众多的魔兽。
奥斯卡披着一件宽大地睡袍他的军裤染着大片血迹赤着上身。
伟克上校跟在他身后手里摊着一份文件正对小主人念叨着什么。
奥斯卡轻轻叹息伟克刚刚通报了皇室书记处派的官方讣告“为帝国、为莫瑞塞特皇室鞠躬尽瘁服务三十余年的帝国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已于今日凌晨2时14分离开人世……”
对这件事。奥斯卡直到现在也不知该做何感想。鲁道夫霍斯在都林奋斗了一生他阴险狡诈、杀人无算、处处谨小慎微可最后竟然死于一只跳蚤的叮咬、死于一把修缮花圃的铲子……
奥斯卡并不认为自己和这件事有什么必然性的联系。可之后呢?他从没想过夺取阿莱尼斯头上的冠冕他要那顶皇冠干什么?他是帝国元帅、军情局长、安鲁的领导人他对自己拥有的一切已经十分满足在若干年前。在他还是那个与一群级罪犯称兄道弟地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与安妮一块儿回到故乡的花田然后在水仙花地海洋中做些爱做的事。
可是现在……奥斯卡望了望左右宫室里的侍从和军人在他经过的时候纷纷跪伏在地他并不讨厌这种高居于上地感觉可他一直在怀疑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否具有合理性。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必须面对妻子的猜忌和层出不穷的阴谋?在面对阿莱尼斯的时候他真的累了他想抛开过往把妻子拥在怀里可有谁知道今晚的汉密尔顿宫是不是埋伏了数之不尽的圣骑士?就像那个对他行礼的刺客。
在哪见过那个家伙呢?奥斯卡的脑海中浮现出刺客的那双眼睛“多特蒙德有个值得尊敬的好儿子……”这句话的口气也怪异得离谱!
奥斯卡晃了晃头那个家伙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西方武者即使是保尔也不会在与自己的决斗中占尽上风。还有那把神奇的“剑中剑”根据13的描述那绝对不是西方的铸炼技术可以制造的东西再说西方的工匠连这种想象力也没有!但从这件暗杀利器上又不会得到什么线索只能说明莫瑞塞特皇室在这名刺客身上下了血本。
亲王拧开一个房间的门把手室内的卧床上倒着长街搏杀中余下的那名幸存者。
“他怎么样了?”奥斯卡打量着桑迪南那副惨白至极的面孔。要是说真的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神经质的南方佬只是单纯地欣赏他的忠诚和对待某些事时的手段。但……只要忠诚就足够了桑迪南并不像默茨海尔那样善解人意也不像默茨海尔那样精明可他却为自己挡下了致命的杀招若是换作默茨……
奥斯卡自嘲地笑了笑想这个干什么?
“这家伙是个奇迹!毒医帕尔斯用血手揉了揉猩红的眼睛“他的心室比常人更加靠右那把匕只是刺入肺部隔着一道单薄的心室外膜。”
“肺部?”奥斯卡更加疑惑“内出血不会致命吗?他怎么呼吸呢?”
毒医做了一个向天祈祷的手势“谁知道呢?我给他救治的时候内出血已经自动止住了他的呼吸还清理了积压在一起的血块。我觉得……桑迪的生命力真的像恶魔一样顽强!似乎光明神也拿他没办法!”
奥斯卡只得点了点头“他能移动吗?咱们得离开这儿了立刻!”
帕尔斯连连摇头。“确切一点说……他还没有脱离危险若是轻易移动……”
“带上他!我要他活着!”奥斯卡断然出命令就像光明神也阻止不了。
杀手13和暴雪保尔同时凑了上来。两个人都有话要说但奥斯卡只是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清理门户的时候。”
13和保尔对望一眼他们就知道奥斯卡绝对不会认为今晚地事情是偶然的突事件。那么……既然整件事不是突事件罪魁祸到底是谁呢?
在军部大院的最深处层层叠叠地护卫在摇曳的灯火中显现出高大地身影不远处那座小小的二层木楼就是大部分泰坦军人心目中的圣地。阿兰元帅就是在那里运筹帷幄构造了一系列的军勋和数之不尽的荣誉。
木楼前地门廊亮着一盏煤灯灯火映出默茨海尔犹豫不决的面孔他的手停在半空似乎并不清楚要不要敲门。
一切都像预计中的那样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疑问、没有任何纰漏可为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是肩膀上中了一剑?他的局长、他的元帅、一手提拔他成为今日这个默茨海尔的小主人为什么没有就此离开这个尔谀我诈的世界?
面前的木门突然敞开了一个脸上布满刀痕一般皱纹的老勤务兵打量了一下军情处长他用不带任何感情地语调对默茨海尔说“要进来吗?元帅等您很久了。”
默茨海尔苦笑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还在犹豫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有死这已经表明……某些事情是注定了的。
银狐阿兰还是老样子他带着惯有的微笑。用大力拥抱迎接了心事重重地军情处长。
“肯辛特宫那边怎么样了?我们的小朋友不会做什么傻事吧?”近卫军统帅将默茨海尔男爵按坐在椅子上他还顺便挑亮了桌面上的油灯。
灯火映出一个年轻人的面孔军情处长有些诧异这个年轻人极为陌生。可他既然出现在银狐阿兰地陋室里那么他所代表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哦对了忘了给你介绍!”阿兰指了指面目清冷的年轻人“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子爵!女皇陛下会在明天上午宣布由他继任特勤处长。”
默茨海尔皱起眉头他用嘲讽地眼神盯着兴致勃勃的阿兰元帅。
“不是我吗?”
阿兰耸了耸肩倒是一旁的费瑞德子爵自动凑了上来。“男爵阁下您知道!今晚的行动未尽全功再说……我并不清楚您与阿兰元帅的协议内容涉及到特勤处长这个职位不过当然……如果您也是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亲侄子我相信陛下肯定会最先考虑你的!”
军情处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真的已经无所谓了!默茨海尔早就知道阿兰会在事不可为的时候出尔反尔他只是想再多看几眼老狐狸的嘴脸。至于事实真相——他不想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心理缺陷极为严重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个人身上这是他在官僚职场处世多年养成的习惯。既然有的选为什么不梭哈呢?只不过最后一把的牌面已经表明……他输得干干净净只有听凭摆布的份儿。
银狐给军情处长和年纪轻轻的皇室成员倒满了酒杯他自己则端起一杯香浓的奶茶不过奶茶即将入口的时候又被他放下了。
“我真搞不懂!”银狐阿兰无可奈何地摊开手“安鲁真的是所谓的神选战士吗?二十名水仙骑士、一个南方来的小校、一个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费瑞德出动了所有的皇室刺客也只是无功而返最后还落得克尔纳一个人只身脱逃的下场!”
近卫军统帅顿了顿他凑近军情处长“你的局长大人到底是怎样一个怪物?我不认为克尔纳会失手可事实太令人失望了!”
默茨海尔想了想“克尔纳里茨尼?皇家圣骑士团的团长大人是他吗?”
阿兰和即将荣任特勤处长的费瑞德子爵同时点了点头这令默茨海尔下意识地笑了起来。他是不该知晓这个秘密地可近卫军统帅既然选择让他知道那么相信他就不必等到亲王殿下对自己采取报复的时候了。
“看来我真是鬼迷心窍了!”军情处长沉吟了一声。他并不是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而是觉得就目前地情况看。他一直低估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小家伙对阴谋的理解能力太过恐怖只是一点模糊地迹象就已令他猜出整件事的大致面目。
阿兰拍了拍默茨海尔男爵的肩膀“不要这样人总会遇到这种时刻。再说王朝需要你女皇陛下也需要你。你知道忠诚的定义!背叛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算不上不忠你若是跟你的主子一样背弃了皇室、令皇室和帝国地处境陷入危险的境地那才是最大的不忠!”
“哼……”军情处长冷笑了一声阿兰说起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时还是那样出口成章他早就领教过了不过他得否定一点就是他对忠诚的概念并不十分清楚就像这场赌博!当他得知鲁道夫重伤不治的消息又得知皇室即将对一人之下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采取行动的时候相信所有与他一样聪明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可默茨海尔到底还是选错了!就像亲王殿下说的那样一切地一切都只不过是特勤处和银狐阿兰制造的借口女皇陛下在这件事上似乎被完全架空。即使奥斯涅亲王在刺杀行动中存活下来。如果女皇硬着心肠要丈夫的命那么事情还是有转机地但关键是皇帝陛下还没有这种决心!
默茨海尔想到这里便开始痛恨自己的大意早在阿莱尼斯一世强烈要求奥斯涅亲王即刻远离都林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这一点。那时他若是能提醒亲王殿下留意即将动的阴谋那么一切都还能够挽救可是现在……
“陛下躲在汉密尔顿宫地书房不肯出门!”费瑞德子爵忧心重重地吐出
这句话“没有她的授权我和阿兰元帅就没有任何理由对一位帝国亲王采取进一步行动!”
默茨海尔冷笑了一声他想印证自己的猜测。“难道……动员皇家圣骑士团的团长大人担负刺杀行动就是一世陛下授权过的?”
“那不同!”阿兰摇了摇头“再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而女皇陛下对咱们展示出来的忠诚还比较排斥她需要……”
“她需要有人给她指出进一步行动的必要性她需要一个或是多个不得不去面对的理由说服自己去对付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不是这样?”默茨海尔得逞似的望着银狐。
“您真是聪明人!”准特勤处长拍了拍手他揽住男爵的肩膀“事情还有转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向女皇陛下进言了!你只要告诉她……”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准备调集手中的全部力量冲击皇宫……”军情处长尽情挥着想象力。
“没错!”费瑞德子爵打了个响指“您是奥斯涅亲王的左膀右臂您说出来的话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再说亲王殿下不是正在纠集人手吗?一世女皇只要派个人去肯辛特宫看一眼就会知道特战第一旅正在装备重武器一副与人拼命的架势!”
“可他们是准备离开都林!”默茨海尔担心地打量着年轻人。
阿兰摇了摇头“错!他们是准备冲击皇宫!”
准特勤处长点了点头“阿兰元帅正确!这是军部作战部、帝国特勤处、军事情报局三方共同证实的。”
默茨海尔笑得十分无奈他没的选择只得饮掉手中的苦酒。
木门再次敞开大队的近卫军骑士立刻做好出的准备当阿兰元帅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骑士们纷纷合拢面甲做出一副即将出征的样子。
阿兰和费瑞德子爵跳上马背年轻的准特勤处长朝那辆骑士们簇拥着的马车向男爵摊开手“请吧没什么好担心的有帝国的近卫军统帅和沿途的数百名特勤密探保护您呢!”
默茨海尔看了看左近的士兵又望了望马车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极不舒服。
一名戴着银色面甲的近卫军士兵利落地打开马车地车门。默茨海尔胆颤心惊地望了一眼。还好!车厢里什么都没有!默茨在踏入车厢的时候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他这不是在瞎操心吗?也许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被蒙在鼓里他至死也不会知道自己身上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笑意突然僵在脸上。一把尖锐的匕切断了军情处长地呼吸默茨海尔跌坐在车厢里。他看到车门正在闭合那名近卫军士兵正用一双冷漠至极的眼神打量着他。
那是……那是黑魔地眼光吗?怪不得那么熟悉!男爵听到一声闷响车门关闭了那双致命的眼神也消失了。他大口咳着血双手疯狂地按住创伤:他想呼救。也许是想说点什么可最后他只是用那位异常熟悉的小主人的语气轻轻说:“哦啦……”
再然后……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的意识就被黑暗填满了。
“哦啦哦啦……”
面对宽大地穿衣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心满意足地叫唤起来。
他的身上身下已经焕然一新新的法兰绒军礼帽、新的海蓝驼绒军大衣、新的马革呢金丝军裤、新的高帮牛皮靴子。哦对了!他的勋章和元帅军衔章也是刚刚用酒精擦洗过的再配上闪耀珠宝光芒的元帅剑镜子里就显现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小伙子。
“肖回来了!”保尔轻轻嘀咕一声。
奥斯卡转过头他看到曾经地皇室刺客还是那副缩头缩脑的样子。
黑魔摇了摇头并用手指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奥斯卡收回目光他并不知道自己该为这件事说些什么。又一个伙伴离开了他或者说……又一个伙伴背叛了他。可他现自己已对这样地事情失去气愤或是感慨的兴致了。
“咱们出!”
亲王殿下的命令从殿内传到宫前广场上一千余名全副武装的骑士立刻行动起来马蹄铁踏动地面地声音响成一片。军官的呼喝和各种口令仿佛充斥整个夜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亲信将领的簇拥下走出宫门亲王殿下十分庆幸没人问他为什么少了善解人意的默茨海尔。不过……面对整装待的骑士他马上就意识到一件极为尴尬的事。
雷束尔扭伤了脚踝。那辆华丽的“防弹”马车留给了还未度过危险期的小恶魔人们似乎忘记给亲王殿下准备座骑。第二个现这种情况的缪拉将军当机立断他朝广场的骑士大叫了一声“弃马!”
奥斯卡疑惑地望向自信满满的骑兵军长。
缪拉耸了耸肩“您说的对!咱们要走出都林看看谁敢挡在前头!”
启明星渐渐隐没在东方天宇的最中心都林城缓缓降下稀疏的白雾。雾霭飘渺令整个城市好似缓缓浮动。街灯的黄色光晕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星斗全部失去色彩夜空似乎与城市中的微光逐渐融合。
在雾沼深处整齐急促的踏步声正在缓缓逼近。城市紧张起来马蹄的轰鸣和火把组成的光带避开了踏步声最为密集的街区他们在这处街区的左右两侧驰到前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身影第一个闯出晨雾笼罩的街区在他身后的官兵6续走了出来。铠甲上流转着露水和街灯制造的闪光士兵们的兵器在行走间还会出一阵阵杂乱刺耳的金属磕碰声。
负责守卫街垒的军官紧张起来他从未上过战场对那些走出雾霭仿若直面死神的战士存有本能的恐惧。他在颤抖在考虑措辞他知道没有任何理由阻挡传说中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可他又背负着上峰下达的指令和必须完成的任务。
“停!”变形的音调多少都显示出内心的虚弱不过奥斯涅亲王和他的勇士们还是停了下来。
街道上的脚步声嘎然而止千百个呼吸突然变成一个。
决大的压力和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令这名驻守街垒的军官根本不敢直面亲王殿下和他的战士。军官利用查看命令文书的机会使劲儿垂下头。
“帝**务大臣冯休依特阿兰元帅令!”军官偷眼瞄了一下奥斯涅亲王地脸色他在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之后才稍稍打起精神“鉴于都市内仍有一小搓妄图颠覆国家政权的敌对份子在嚣张地活动。近卫军所属各个单位及军兵个人均不得擅自离城如有贸然触犯紧急事态法案地单位和个人情节等同叛国!”
奥斯卡按住自己的元帅剑。“帝国亲王、近卫军元帅、军情局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及军事情报局直属第一特种作战旅突击团要求离城!”
军官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上地冷汗他在心里祈求。“看在光明神的份儿上这不是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门卫就能决定的事。”
“抱歉殿下!没有一世女皇陛下或是近卫军统帅的直接授权任何人都不得不离开……”
“我再说一遍!”奥斯卡打断军官地话“帝国亲王、近卫军元帅、军情局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及军事情报局直属第一特种作战旅突击团要求离城请你立刻撤掉岗哨。移开街垒!”
军官紧抿着嘴唇他望了望身后离开这里就是通往郊区几条国道的岔路口他无权这么做可用自己手中这百人不到的中队就能阻止大名鼎鼎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吗?
突然!远远近近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奥斯卡只是凝神打量着面前的校官他对街道两侧屋顶上的狙击手和四面八方飞扑上来的骑兵根本就未投去关注。
奥斯涅亲王的千人团队被堵在路中间左近的房屋敞着窗每扇窗里都露出三两点钢铁箭矢地闪光。骑兵的战马在清冷的黎明吞吐鼻息白色地呼气形成一层新的雾霭。这道炙热的雾气仿佛望不到边在长街前后骑士的铠甲组成令人窒息地铜墙铁壁。
“您……您不能离开都林!”
奥斯卡向走了一步。他离开了自己的队伍。“为什么?你凭什么阻止我?”帝国亲王向四周包围而上的近卫军士兵敞开双臂“你们凭什么阻止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们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名字代表什么吗?”
回响在街道上转了两转穹苍之底俏无声息奥斯卡突然不耐烦了。他猛地踢开挡在身前的木栅巨大的声响激起一片拔剑的声音!都林城内的近卫军士兵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和同为袍泽的第一特战旅官兵拔剑了!
兵刃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由近及远扩散开去隐没在雾气中的街道仿若无边无际没有人知道这处四通八达的路口到底会聚了多少士兵也没人知道下一刻会生什么!
奥斯卡的特种战士擎起了盾牌他们用盾牌挡住身体刀剑就放在盾牌背后。所有的军官都在观望统帅的举止若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表示突围冲锋那么他们就会和身后的士兵一样慷慨赴死!没错摆在面前的就是一条死路没有人能指望在万军包围中的逃出生天。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似乎……什么都没生只有暗雾中的一串马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收起武器……收起武器……”
人们诧异地望向背后一名传令官策着战马分开了严阵以待的队伍他紧攥着一份看不清色泽的卷轴。
“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到……”
传令官的呼喝并没有引起一丝波澜这位军官恼火地拍打着马匹在两方队伍前列往返奔驰。
“士兵!你们没听到吗?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到!收起你们的武器全部立正!”
不知是谁第一个放低了弓箭而接下来就是骑士的长枪然后是刀斧手的盾牌最后就是那些居高临下的狙击手。这些技艺精湛的箭手缓缓收回弓弦那位亲王殿下的身影也在弩机的望槽中渐渐淡漠。
鲁宾元帅牵着一匹枣红马就像散步一样悠闲地踱了过来他望着胸膛起伏的小奥斯卡微微笑了笑然后便从传令官手里接过卷轴。
“女皇陛下的手令!”
守卫街垒的军官这才懂得向近卫军总参谋长致以军礼他战战兢兢地接过卷轴借着火把的光亮快浏览了一遍然后他便像彻底松了口气一样再次敬礼。
“遵照女皇陛下的旨意……放行!”
士兵们迅移开阻断道路的街垒远远近近的骑士也6续调转了马头。
一路上奥斯卡与鲁宾元帅并肩而行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走。道路两侧的景物不断变换城市的轮廓逐渐模糊倒是大片的林木开始展露身姿枝桠间竟相做着孤古怪的动作迎着清冷的春风微微摆动。
在特战第一旅的兵营奥斯卡以为该是告别的时候了但鲁宾元帅还是什么都没说。奥斯卡只得硬着头皮收拢部队这次他倒是找到一匹好马于是便和老元帅并骑而行。特战旅的动作没有耽误多少时间亲王殿下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降临大地的时候就在依稀的晨雾当中望见了天鹅山的身影。
缪拉和一小队骑士先于亲王驰了出去不久之后他们派出了斥候斥候说天鹅山一切如常转过山口就能碰到整装待的红虎。
鲁宾元帅勒住马一旁的小奥斯卡也停了下来两人互相打量着最后同时朝对方伸出手。
“孩子!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而且……这也是女皇陛下拜托我转告你的话!”
奥斯卡点了点头这只能说明……他的妻子的确不是一个好皇帝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只配做个公主她若是皇帝就不该在占尽上风的时候放过不安份的丈夫。其实仔细思考一下奥斯卡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强大他的弱点在都林犹为突出可阿莱尼斯还是没有毁灭他的打算就像他从未想过武力逼宫。
“我不明白……即便如此为什么仍是这样呢?”
望着迷惑不解的小学生鲁宾元帅只是耸了耸肩“两个人的交往不能称之为政治而三个人就是了!”
“别拿这么古老的哲学观点来糊弄我!”奥斯卡有点恼火地别开头。
近卫军总参谋长指了指逐渐露出天光的苍穹“那就去问问光明神吧!神明会告诉你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一道轨迹人与人的生命轨迹会有交叉可交点之外就是你与女皇陛下这种情况了。”
生命的轨迹……已经离开交点了吗?
奥斯卡这样想着他目送晨雾飘向森林森林逐渐消化了这团凝结着无数水滴的湿气。阳光从东方的地平线上斜斜地降了下来一队高擎猛虎水仙旗的骑士从阳光的尽头急驰而出。
奥斯卡朝老元帅笑了笑“替我照顾塔里!”
老元帅点头他朝奔向红虎的小亲王挥了挥手。
奥斯卡突然勒住马他调头转向曾经的导师“重新开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七章
教历8o1年2月19日星期六确切一点说是这一天的午时四分。这个时间在光明神教的经典着作中被赋予了奇特的含义神明在创世之初的第四分钟淘汰了那些失败的作品而这个时间就意味着死亡对葬礼再适合不过。
皇室书记处为前帝国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置办了盛大隆重的国葬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华盖云集、高朋满座。不管特勤处长生前是否讨人喜欢观礼的来宾都是一副痛失知己的神情这令陪侍女皇陛下的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苦笑不已他在史籍册上对盛大国葬的描述只有一句而且还是题外话——“人啊……只在棺木中才能知晓世间的一切虚伪和生活的苍白如果你拥有一座水晶棺里那么你会看得更透彻!”
鲁道夫就躺在水晶棺里这件稀罕物是他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按照前特勤处长的遗嘱人们从伯爵官邸的地下室里抬出了这件价值连城的物事然后把霍斯家族最后一位伯爵收拾得整整齐齐安放到棺木里。据说女皇陛下在得知霍斯家族的谱系至此中断的时候不禁痛哭失声皇帝身边那些善解人意的大臣就陪着掉泪他们都说霍斯家族是泰坦的国之栋梁、尤其是这个家族的优秀子弟鲁道夫霍斯……
在国葬上致辞是女皇陛下亲历亲为的事她用简短的开场白表达了自己的悲痛心情又用长篇大段地回忆展示了帝国第一刽子手的迹史。谁知道在场的贵族在想些什么呢?很少有人能够体会特勤处长地心理在大部分泰坦贵族的人生信条中。金币地名利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而排在第二位的就是永远不要与司法系统和特勤系统打交道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本本份份做人。
国葬礼上有一个很奇怪也很尴尬的现象。不知是谁的主意现场一个军人也没有。若在平常。国葬礼必须由圣骑士扶棺借以表达帝国对死者地尊重或者说是奉承可鲁道夫霍斯……据说阿兰元帅下了严令谁去谁就是混球!于是军人们都以各种理由避开了葬礼而女皇陛下在探听到这件事后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并不清楚近卫军统帅与前特勤处长有过一段深仇大恨。
说到仇怨都贵族一大早就在谈论18号凌晨的事。帝国皇夫、那位位高权重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竟在都的大街上遭遇一个刺客团体的袭击!人们在惊疑之余多半要问为什么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出现两种解释。第一种认为亲王殿下的南征北战终于遭至仇家的报复;第二种答案……十分隐晦有心人只是笑了笑并说这只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这个时间有点突然。
这个时间突然吗?谁知道阿兰怎么想的!他在夜里睡不塌实老是想要上厕所;头脑在白天地某些特定时段也是昏昏沉沉需要六十克甚至更多浓缩咖啡才能打起精神。一切都表明近卫军统帅已经垂垂老矣却还做着复杂至极的脑力劳动。
阿兰元帅是在奥斯涅亲王南下维耶罗那的第二天才开始检讨自己地过失。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过失因为事前没人想到皇家圣骑士团的克尔纳里茨尼将军会失手。克尔纳里茨尼为皇室服务了三十年、经手的刺杀行动不下百件其中只有两次失手的经历。这在他过往地战绩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为什么偏偏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身上出现问题?阿兰最忧心的就是这个。他扪心自问刺杀失败就代表自己的晚年要在最高安全保卫条例的阴影中度过了。
没人能在侵犯安鲁之后仍能逍遥快乐地活在世上安鲁人已用四百年的战斗史验证了这句霸气十足的名言。按照阿兰的剧本。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该死于都林而是斯洛文里亚的战场上。不过……这只是剧本第一幕的一个场景。
斯洛文里亚战场足以导致安鲁和南方集团军群的泥足深陷即便斯洛文里亚王**根本不具备与水仙骑士团一较长短的实力但近卫军统帅可以通过“国际友人”促成这一点只要时间允许当安鲁动战争的时候斯洛文里亚的王室成员已经在英格斯特又或法兰人的战船上。
只要斯洛文里亚的正统王室依然存在对这个国家的占领和奴役就是不合法的好事的英格斯特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将海上势力延伸到亚得里亚甚至是波西斯黑海的机会只要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出现在混乱的战场和千夫所指的乱局中皇家圣骑士总会找到机会击杀目标。
注意……以上所述只是一个场景阿兰还预设了第二个场景虽然这些事情都没生但一个老人对记忆和思想的陶醉与沉迷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第二个场景……假设!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有出现在斯洛文里亚那么解释只能有一个就是争胜好强的小亲王迫于国内反战呼声和国际敌对份子的压力放弃了规模空前的灯塔计划。那么阿兰也就在这个时间放过奥斯卡他会把杀戮的矛头转向安鲁武装力量的统帅……费戈安鲁底波第。
阿兰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就是——费戈安鲁底波第为什么老是打胜仗?近卫军统帅对安鲁的关注不下于北疆上的德意斯人他研究过安鲁全部的战史尤其是在七世纪九十年代声名鹊起的费戈安鲁底波第!在阿兰看来费戈元帅的战术称不上高明有些地方尽是小聪明的痕迹没有一点所谓的领袖之风可波西斯人真的那么不长进?还是光明神永远站在安鲁背后?这个年轻人地战绩是连阿兰也会羡慕不已的。
因为费戈安鲁底波第已经征服了四倍于水仙郡的土地若是再加上斯洛文里亚安鲁就会是第二个泰坦帝国。一个国中之外国!
所以……费戈安鲁底波第必须得死!就像他父亲那样!他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都是帝国必须面对地难题!因为说到两个人的死只能讨论先后绝不能同时为之。
安鲁很奇怪!在阿兰看来。这样一个支系繁杂、家族成
员众多地大门阀不可能在领袖意志上保持一个声音可安鲁人做到了!
他们用军事统治局巧妙地架空了帝国的东疆总督衙门;用水仙骑士团解决了包括战事、领土、利益等等一切在内的纷争安鲁公爵在领地内表现出的控制力比之莫瑞塞特王朝的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就要求帝国在处理安鲁地问题上必须考虑安鲁公爵的决策因为安鲁其他的家族成员根本就是机械一样的零部件。这也是帝国无法施行挑拨离间、分而治之这些策略的根本原因。更有甚者辛苦建立起来用以制衡安鲁的内塔加波被水仙人同化了这又造就了一个更加强大的安鲁。
因此……阿兰先于历史意识到任何政治纲略和怀柔政策都已失去掌控安鲁、引导安鲁的效力解决问题必须依靠血与火。
这个问题有一个先决条件阿兰把握得很清楚。安鲁人尊重传统观念他们决不会先于帝国动针对国内的进攻。这一点无须怀疑因为安鲁的历史就是建筑在依附帝国这一大地基点上的。那么当时间推延到教历七世纪末期八世纪初期安鲁失去了夙敌迎来了自主展的新局面帝国与第一大军阀世家地矛盾就被无限制的放大了。
先。安鲁是帝国的安鲁他的扩张几乎是安鲁自身意志地体现全然不关莫瑞塞特王朝的事。但西方君主国往往在这个问题上造文章。
他们或以武力威胁、或以外交抗争总之就是不想泰坦帝国的版图继续东扩或者像威典国王那样说得更直接一些……你们扩张也要分我们一杯羹。
其次。帝国是安鲁的帝国!尽管这样说有点反传统而且字面意思太过模糊但莫瑞塞特王朝基于历史对安鲁的控制已经随着新世纪的到来彻底终结。可是我们终于说到一切问题的根源了那就是莫瑞塞特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丧失了继续限制安鲁的实力从这个王朝的皇帝直到都的官僚阶层他们看到的安鲁仍是从前那个守卫东疆的安鲁而不是现在这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基于认识上的历史缺陷和传统统治情节的不可逆转莫瑞塞特在感受到来自安鲁的压力的同时自然希望进一步加强控制力说白了就是让禁锢中的魔兽更听话一些。而安鲁在感受到皇室加诸在身的锁链越来越紧的同时自然希望进一步的挣脱。
不过……这时说到独立还早一些因为安鲁的传统并不允许这种思维的存在即便有也只是这个大家族中的非主流思想。既然是非主流思想除非主流不存在了要不然它就永远是次要的。
但话说回来安鲁人所做的一切都似有意无意地向独立这个问题靠拢。于是……矛盾继续无限制的放大可至少莫瑞塞特还是安鲁的皇帝安鲁还是帝国的公卿只有遵守这个最基本的规则那么矛盾的不断扩大是一方面真正的冲突则是利益层次和意识形态上的问题了。
最后!我的天!阿兰总算想起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费戈安鲁底波第。历史充满巧合但在莫瑞塞特王朝陷入内忧外患的危局时东疆安鲁出现这样两个才识卓绝控制力群的年轻人对帝国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
在阿兰心目中他更倾向于毁掉奥斯卡、留下费戈。因为费戈的身份和看待问题的视角代表传统的安鲁人即便他在东方征战一生泰坦帝国仍是泰坦帝国。可换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阿兰的想象力还无法展示出任由这位二十六岁的帝国元帅征战一生地画面这也是他最恐惧的地方!今天是斯洛文里亚谁知道明天是哪呢?
诚实一点说。对斯洛文里亚的兼并战并不是泰坦帝国难以接受地事情但阿兰在乎的是帝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地即得利益者。在距离都林两千多公里的地方谋夺一个出海口即使是阿兰也看不出这件事有多少必要的程度。
阿兰不是心理医生。但他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人看得十分透彻。就像2月18日凌晨的那场刺杀行动说实在的。阿兰承认这次行动从策划直到最后实施仅仅用去十三个钟头这不是他地作风但他在失去鲁道夫霍斯这块阵地之后必须这样做。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会停止因为他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这个答案不是糊弄观众因为阿兰没有观众。他只是有着一腔斗争的气血!与什么斗争?与威胁泰坦的一切做斗争!就像对待斯洛文里亚这个问题即便谋夺出海口是国家展层次上的历史问题但对目前的泰坦来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意识有点前他不是站在帝国利益这个出点上思考问题而是为了验证他的战争天赋。
阿兰必须阻止这件事因为泰坦无法承受可能存在的三面围攻若是把这种局面归咎于那位青年元帅在心理和政治思量上的极不成熟……
真是算了吧!阿兰希望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永远是现在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若是有一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睡醒一觉伸个懒腰之后突然现自己坐在皇帝地宝座上可以做更多的事情那么……光明神在上!但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是永远也不要醒吧。
好了!说到这里。阿兰总算找到处决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必须他必须赶在奥斯涅亲王将称帝地条件积累到一蹰而就之前。不过话说回来阿兰的思考并不是盲目的。他早就看到了莫瑞塞特王朝的统治威信和帝国上层地特权阶级日渐衰落但这个问题不是他能解决的他能解决的是祸乱帝国的又一诱因也就是安鲁当代家长的潜在威胁。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阿兰在看到蒸蒸日上的南方五省全力支持奥斯涅亲王的时候他犹豫过为什么不能选择一位新的君主?这位君主强势、干练、对政治军事等一系列问题有天生的敏锐直觉比之紧张过度的阿莱尼斯一世要强得多!但这个问题太复杂了阿兰没有深入探讨因为这涉及到改朝换代引的一切问题包括安鲁的
统治决策、西方的武力干涉、政治重心的南移、传统世家门阀的抗争阿兰无法面对这些他只得回到问题的本源尽管把一切矛盾都归咎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个人身上多少都有些离谱但阿兰能够想到或是能够做到的也只是这么多!
说回安鲁的一位家长和一位统帅!到底是先除掉费戈还是先干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阿兰在心里有即定的倾向但他还是为的剧本编排了第二幕和第三幕由于鲁道夫霍斯的突然离世打乱了整个座次阿兰只得用一个临时脚本进行弥补但这个脚本彻底失败了而结果也是银狐始料未及的事但这并不纺碍他回到初始的剧作。
奥斯涅亲王在南下只会做两件事。一是继续加强自身对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控制力二是继续挖掘针对斯洛文里亚的图谋。阿兰曾在南方受到一次大的挫折他不愿与南方人打交道因为他怕自己会输于是他把重点放在了斯洛文里亚之前他已展示出第一幕的两个场景而第二幕就是针对第一幕的补充。
主导坦斯战争的统帅不是奥斯卡就是费戈如果第一幕的主旨是谁来谁倒霉那么第二幕就具备了明确的针对性。不过当然第二幕登场的前提是第一幕的主旨没有达成圆满的结果。
在第一幕中如果奥斯涅亲王没有动意在兼并斯洛文里亚的战事而在边境大动干戈的费戈自然不会放弃动武那么就像前不久阿兰在与亲王殿下的交谈中提到的那样家长与统帅地沟通是必须的在这个时候。如果费戈遇刺或是奥斯卡身死安鲁内部会生什么?
两种可能!费戈遇刺身亡很可能导致他的弟弟对家族内部展开新一轮地清洗从此埋下分裂和仇恨的祸根。阿兰不愿意见到这一点。他不希望安鲁自乱阵脚更不希望自乱阵脚地安鲁令帝国引火烧身。
第二种可能。奥斯卡身死!这个结果是阿兰做梦都想看到的。之前他已肯定地说费戈是安鲁传统思想的代表他的矛头将指向东而不是身后的帝国这也是阿尔法三世敢于击杀前任安鲁公爵地原因。因为安鲁家族对莫瑞塞特皇室最激烈的报复莫过于口头上的诅咒。所谓“侵犯安鲁的人都会遭殃!”这句话不是说给皇帝听的。
即便阿兰并不知道阿尔法三世的身死的确出于某位安鲁人状似失心疯一般的报复但他已看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决不会遵循安鲁家族的一贯传统这位亲王殿下并不是家族环境的熏陶中成长起来地他来自一个不具备任何是非观念的地方。在那里他养成了睚眦必报、不择手段、争强好胜、极力排他的恶习。这导致他在处理问题地时候不被任何道德范畴的传统思考所约束。
也许这正是阿兰一门心思想要毁灭奥斯卡的潜在因素这样一个恶棍并不适合上层统治结构他的到来只能给帝国留下一个无法收拾地烂摊子。
那么说说第二幕如果第一幕无法实现……估计也不会实现了。阿兰的临时脚本足以令小恶棍怀恨一辈子若是想用同样的方式第二次刺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所以……第二幕的主旨在于利用一切可能的方式破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即定步骤。当其冲的自然是灯塔计划。阿兰的分析表明尽管灯塔计划算不上天衣无缝但并不存在导致军事失利的纰漏。那么就要从军事投入上做文章这是阿兰的长项他可以从多方面入手削弱南方集团军群用以投入斯洛文里亚的兵员数量。
接下来。阿兰得意的笑!说到南方五省联合政府人们在理解这个新生事物的时候总会对“政府”这个字眼产生意识上的偏失。这不是一个独立政权也不是一个区域自治机构五省联合政府充其量就是该地区各大省政府在调节过后产生的权利结合体。既然是权利结合那么包含其中的利益也要进行分配和调控一旦在利益的环扣上打乱调控的秩序那么这个权利结合体的内部就会陷入动乱和纷争。到时候……对政府运作和经济次序一窍不通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干什么?这似乎没什么好期待的。
看得出来第二幕的脚本在于限制奥斯涅亲王的武力扩张和政治资本那么紧接着的第三幕……阿兰似乎还没想清楚因为从国际国内的形势来看当第三幕脚本最后定稿的时候估计西方王国联盟的主力大军已从三个方向逼近泰坦到了那时……演出就该落幕了阿兰甚至已经想好了军部的讣告——“帝国亲王、近卫军元帅、军情局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力战殉国!”
“哈哈哈哈哈哈……”
汉密尔顿宫的大书房里传来女皇陛下爽朗的笑声负责守护殿门的几位圣骑士诧异地互相望了望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陛下的欢笑了。
阿兰元帅和一直默不作声的新任特勤处长交换了眼色最后还是近卫军统帅最先站了出来。
“陛下!我以为……咱们不是在谈论一个笑话!”
阿莱尼斯连连摆手“抱歉!抱歉!不是笑话!你说的绝对不是笑话!”
女皇还是没有止住笑她用手捂住腹部眉眼弯得像初生的新月一样漂亮。
“元帅!您能告诉我吗?你的……呃……宏伟蓝图不是笑话是什么?”阿莱尼斯终于抬起头她带着满面笑意可出口的言辞却透射出森严的冰冷。“经过旧号凌晨的那场变故你以为我的丈夫仍会像从前那样莽撞行事吗?看看默茨海尔男爵的下场!你会不会太过轻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他拥有的一切?”
阿兰沉吟不语特勤处长费瑞德也只是眨了眨好看地蓝眼睛他们都无话可说。因为没人知道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是如何死在马车里的。这件事从侧面印证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强大实力和手段地残酷但……该做的还是要做。
“陛下……”阿兰又往前走了一步“我知道您仍对帝**部和特勤处在18号凌晨地非法……”
“得了吧!”阿莱尼斯恼火地站了起来。“你还知道那是非法的?我以为你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呢!”
帝国女皇丢开书桌上文件推开挡住去路的特勤处长。她从一个大书柜里拣出一册手抄卷轴。
“这是泰坦法典上面有历任莫瑞塞特帝王的誓词比照一下你们俩个做过地事情看看咱们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阿兰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留给女皇陛下的台阶还不是很高。上去下来还是十分困难的。
“陛下!经过这次事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处事的时候会更加谨慎我们只是希望他会理解帝国的真正概念!”阿兰边说边接过女皇手中的法典就像丢开厕纸一样把它扔到一边。
“帝国需要他的勇武、需要他的智慧但不需要他的无事生非和带有割据性质的利益集团。而且……这还只是事情地表面!”阿兰打量着女皇的面孔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事关改朝换代的那番理论抛出来如果阿莱尼斯能够接受地话倒是好事可她若是不接受作为近卫军统帅的银狐就要面对皇室的猜忌和疏远。
“我不想讨论深层次的问题!”阿莱尼斯再次回到她地皇椅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我的丈夫是我的一双臂膀。你们俩个!以后行事的时候最好记紧这一点。”
阿兰长出一口气一方面他在担心女皇陛下决然的排斥另一方面他又在庆幸不必探讨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这个问题固然严重。
可放到现在真正了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人都知道在他身上不虞生那种危险阿兰担心的只是以后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南方……”阿莱尼斯一世皇沉吟起来。不管阿兰的蓝图有多少可行性那番针对南方的策略还是极为可信的。“如果在不动摇当地权利结构的前提下采取一些强制措施会不会遭遇很大的阻力呢?”
阿兰和特勤处长对望一眼他们都不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们也不是政府事务的内行。
“陛下!我想向您推荐一个人!”
“哦?”阿莱尼斯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特勤处长。
“我的叔叔曾在四个地方省份担任省长他对南方特别是勃特恩省维耶罗那方面的地方事务了如指掌您可以在召见他的时候……”
“等等!”阿莱尼斯即时叫停“你父亲是个废物抱歉这么说!但我可不知道他有一个做过四任地方省长的兄弟。”
费瑞德子爵只得苦笑“那得说到兄弟分家的时候我的这位叔叔和您一样认为家父是个……是个废物所以兄弟两不是经常来往。”
阿莱尼斯还是摇了摇头“这太奇怪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一位做过四任地方省长的皇室宗亲?你的叔叔叫什么?他现在在做什么?”
“阿必莫德尔罗西斯他在791年南方大暴动期间时任维斯里维亚省省长您知道三世陛下在当时把所有的南方省级长官都交付公议庭我的叔叔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开革公职至今一直赋闲在家!”
“怪不得……”阿莱尼斯呻吟一声这已是十年前的事。
“你去安排一个时间吧!”女皇陛下终于做出裁决她迫切需要这种精通地方事务的官员能够为她出谋划策尤其是在南方人的利益集团已经形成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的时候。
特勤处长连忙躬身行礼他在考虑这件事时多半是存着私心的。那位阿必莫德尔罗西斯侯爵自然是政务方面的行家但罗西斯家族的振兴还需要更多、更大地权势作为基础。在初步达成目的之后年纪轻轻的特勤处长下意识地向阿兰元帅使了个眼色。他已经把成功地把女皇陛下地注意力引离焦点接下来就看阿兰如何脱身而出。
“根据地方奏报亲王殿下一行人已经离开都区。估计现在已经抵达多摩尔省的夸塔克城!”
望了一眼状似无心之语地近卫军统帅女皇陛下信步走到书房一角的帝国政区图例前。
“多摩尔省的夸塔克……”阿莱尼斯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这个毫不起眼的地名。
“一昼夜就急行一百公里!我们的亲王殿下着实被吓得不轻!”
阿兰地戏语只换来女皇的一个白眼。
多摩尔的夸塔克。这样一座一闻不明的小城并不会引起权贵和游客的注意这种一无是处的面貌使小城保持了千百年来固有的风骨和平易近人的处世原则。当一位帝国亲王率领的大队人马在小城内安歇下来的时候大部分地居民都为突然而至的荣耀感到恐慌他们听说过这位亲王的大名但市民们对这位亲王地理解就是帝国又要打仗。
奥斯卡没心思给当地人解释自己的到访。他只是霸占了城市中最好的一栋大屋又把四面八方跑来慰问他的地方贵族全都赶跑。
即使有善解人意地薇姿德林陪在身旁懊恼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是无法彻底安静下来他真是庆幸自己的小儿子不会像正常的小男孩儿那样缠着父亲打闹若是一个不好他会亲手宰了那样的孩子也说不定。
面对情绪紧张的亲王殿下大多数人都选择暂时避让军人们就忙着关照队伍随行的军情官员就忙着摆弄那些陈旧的情报。奥斯涅亲王把自己和薇姿母子锁在卧室里并让保尔守住门。黑魔辛苦一点、守住窗户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哦啦……睡不着……”
奥斯卡望着2月19号的夜空长叹一口气他把熟睡的儿子放好。然后蹑手蹑脚地溜下卧床直到这时他才现情人正在凝视着他这又令他感到一阵心焦。
厨房按照亲王殿下的吩咐准备了夜宵食材不算丰富。但少不了夸塔克的传统小吃。奥斯卡倒是对这种涂抹了蜂蜜的牛肉馅饼不怎么感冒但他在尝了几口之后就完全失去食欲这与最令夸塔克人骄傲的馅饼无关只是亲王殿下的胃口和他的心情一样糟糕。
“喝点酒吧!”薇姿向男人提议她特地换上了一件材质单薄的睡衣丝质布料在走动的时候会使身体的曲线更加突出可她的男人一直都没注意到。
“哦啦……那就喝点酒!”奥斯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侣号夜里的烤牛肉和伏特加令他一直拉肚子可他还是想要挑战一下自己的肠胃。
“哦!这里有拉蒙诺尔的松子酒!”薇姿德林兴高采烈地捧起一支酒瓶。
奥斯卡有点担心“松子酒?我以为你要喝水果酒!”
薇姿没有理睬罗嗦的男人她径自取过酒杯然后仔细斟满“来!干杯!”
奥斯卡嗅了嗅香氛浓郁的拉蒙诺尔松子酒“为什么干杯呢?”
薇姿德林想了想“就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终于脱出一群巫师的魔掌!由此……他踏入了一个更为广大、更加精彩的世界!因而……他的未来这才进入正确的轨道!”
“哦啦……”奥斯卡呻吟了一声“薇姿说实话我不是很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边说边抚摸着女人的睡裙他的手指越过高耸的胸线沿着一根洁白的缎带滑上女人的肩膀。薇姿就势坐上男人的大腿她用端着酒杯的手臂环住奥斯卡的脖子。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女人用挑逗的眉眼打量着男人。“我不信!在经过名号的事情以后你仍会无动于衷吗?你仍会刻意混淆身份吗?”
“混淆身份?”奥斯卡瞪大眼睛。
薇姿捧住他的面孔“是的亲爱的!你得醒醒了!你是安鲁安鲁是什么?是旷野荒原山林碧水中的猛虎;安鲁要什么?猛虎需要猎物、需要领地、需要臣服于它的万物生灵在它厉声咆哮地时候乖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我是帝国亲王不是你说的野兽!”
“好的!让我看看泰坦帝国地这位亲王殿下!”薇姿德林仔细打量男人的面孔。“哦啦亲爱地。该说你是莫瑞塞特皇室圈养的小猫还是女皇陛下最终爱的绣花枕头?真正的帝国亲王要把精力用在养护庭院和经营沙龙上真正的帝国亲王要懂得玩儿女人、玩儿古董、玩儿猎狗。真正地帝国亲王不该带着元帅军衔和一身伤痕换来的勋章、不该蓄养刺客串联地方政府!你不是真正的帝国亲王你也好像不愿做回真正的安鲁。那你是什么呢奥斯卡?”
帝国亲王眨了眨眼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什么?他竟然回答不出。
松子酒令薇姿德林的面孔涨得通红她凑近男人的耳朵。
“你只是一个被妻子赶出家门的闲汉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可怜虫……”
奥斯卡猛地把女人抛了起来巨大的力量将薇姿德林砸实在桌面上。酒具和餐具洒了一地夸张的音量在整个空间回荡。
“哦……你生气了!为什么?”薇姿还是捧着酒杯她仰躺在餐桌上睡裙地下摆已经完全敞开女人的大腿和迷人的臀部曲线就在烛台闪烁地灯火下面缓缓摇曳那副光景就像一条出巢的毒蛇一样。
“被我说中了?”薇姿德林边说边端起酒杯咽了一口酒水在她的红唇边迅溢出然后沿着她的胸脯落进被睡裙遮挡着地最深处。
奥斯卡吞了一口黏腻的唾沫他上下打量着女人怒火正以前所未有的度转化为侵占和暴虐的**。
薇姿没有阻止男人的手。那双手撕开了她的胸衣在胸膛感到一阵清凉的同时另一双手已经探入她的双腿之间那片温热湿润的荒蛮草场。
“呵呵!威舍尔可不会这么对我……”
奥斯卡猛地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的目光趋向疯狂。“威舍尔?跳蚤?他也喜欢这具淫荡的**吗?”
“当然!”薇姿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言辞已经触怒了濒于杀戮边缘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为了得到我!或者说是得到我的**!他连生他养他的家族都出卖了!为了获得我的谅解他连鲁道夫霍斯这样的人也敢杀!再看看你吧失败者你哪里比得上我的大跳蚤?在我被你妻子派来的刺客围杀的时候。你做过什么?在我的儿子被你的妻子禁锢起来的时候你又做过什么?”
奥斯卡不怒反笑他用自己的外衣挡住了**毕露的苏霍伊主母。
“干嘛非要激怒我?”
“因为……我的男人是失败者、是可怜虫他的伪善无法掩盖他的野心他对战争和权柄的饥渴又无法获得满足即便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我的男人根本搞不清楚他来到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薇姿德林抓起一支酒瓶猛灌了一口她侧过头望向那盏点缀着灯火的烛台。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苦笑着摇头“之前我以为……我的人生在多摩尔加就结束了!所以……后来我就没有仔细考虑过。”
薇姿也笑了她笑得更加苦涩这样一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托付希冀即使是现在她仍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
“奥斯卡!没有目标……就去定一个!”
奥斯卡偏头想了想“我想在斯洛里文亚的海岸线上建一座名叫薇姿德林的军港位置我都在地图上标记过了!从斯洛里文亚回来的军情密探说……那里有钻石一样透明的沙滩、有一公里长的栈桥我想约你去看海但我还想带上萨沙伊和拉娜所以……一直没对你说!”
薇姿深深凝视着男人她的男人就是这样!他不懂花言巧语甚至不知道这种时候提起其他的女人是多么杀风景的事而且……这家伙一说就是两个!但他总是用一次又一次的冒险无所顾忌地打动你令你陷入他用某种精神构造的花圃并被其中的万种色彩彻底迷惑。如果那万种颜色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真实面目那么薇姿德林冯苏霍伊还是觉得自己的选择算不上错得多么离谱。
“若是猛虎……就凶猛地占有我!”
女人将男人的外衣掀到一边她的皮肤就暴露在暖洋洋的烛光当中。
第八章
亲王殿下和他的骑士们在抵达马穆鲁克堡的时候正赶上欢乐的播种时节。附近地区的农人都在田地里忙碌着大片的蓉田还是早春时的淡绿色。田里的人们都弯着腰、系着围裙围裙里面包着麦种脚印在田埂里留下长长的一串。耕牛拖拉的犁耙铲开土坳紧随其后的农人就在嫩土中洒下麦种。
为了赶走贪食的麻雀田地里竖着许多稻草人阳光落在稻草人破烂滑稽的礼帽上当亲王殿下经过它的阴影时稻草人就咧着巨口冲他笑。
奥斯卡突然产生一种荒谬至极的感觉他一直盯着那个面目可憎的稻草人直到酸疼的脖颈令他必须转过头。亲王碰了碰身边的缪拉将军“看到那个稻草人了吗?它身上还落着麻雀呢!”
缪拉笑了笑他没有理会稻草人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城堡。
“马穆鲁克堡都林斯平原的南大门!阿兰元帅在这里布置了两个正规军和一个预备役军是咱们的两倍还多一些。”
奥斯卡的视线就落在城堡上。城堡耸立在一座石头山的最顶端和灰褐色的石灰岩连成一片巨大的石壁就像山体一角在山口最为狭窄的地方开着一道只能容纳一辆牛车经过的小门。
“你认为……我们会遇到麻烦?”
缪拉摇了摇头阿兰会怎么干他也说不准不过近卫军统帅没有任何理由在这种地方对奥斯涅亲王下毒手。
经过马穆鲁克村的时候奥斯卡终于松开纠结在一起的眉头。村中地房屋多是泰坦中部地区常见的半木制结构。用色彩活泼亮丽的漆涂成各种鲜艳地颜色。走进这个多为半木制结构的童话般地村落一眼就可以分辨出哪些民居是新建的哪些已经年代久远。因为村庄并非处于平原地区。加上建造这种吊拱房屋的材料多半都是木头那些年代久远的小楼已经开始扭曲变形。就像酒后失态的男人那样东倒西歪地聚在一起不知情地人或许还会以为它们马上就要坍塌可马穆鲁克木屋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泰坦人的先祖最初在这片土地上创业的时候。
围着村中唯一那口水井亲王殿下的骑士们有说有笑不过更多的人还都散在村外的董草原里。马匹在悠闲地转悠骑士则躺在阳光地里晒太阳春风从石头山后边吹了过来草丛时高时低低的时候就能看到数不尽的兵器盾牌和闭目养神的战士。
村里有姑娘在笑小伙子们围着一间木屋他们没有闯进这户人家地院子只是隔着一片花田和窗户里的金女孩儿粗声粗气地调笑。
块头高大的奥贝因猎犬冲每个经过小村地骑士疯狂地吠叫士兵们就互相使着眼色他们盯着猎犬油光光的肌肉不怀好意地笑。若是等到天黑……奥贝因犬很聪明在看到人类用打量晚餐的眼光看着它时这头巨大的猎犬就知趣儿地跑进主人家地栅栏门。隔着门缝窥视那些贪食的人类。
奥斯卡带着保镖和一众军官停在城堡前的一块高地上城堡的小铁门已经完全敞开军号响起的时候就奔出一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骑手。
为那个长官模样的家伙率先冲上高地他在亲王面前使劲儿勒住马。
在恭谨地敬过军礼之后就是一通假惺惺的吹捧和自我介绍。
奥斯卡陪着当地的指挥官在小里小气的马穆鲁克堡里转了半天他在脸上摆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视察便在午餐之后结束了。城堡守备官将亲王一行送出门还派出一队经验丰富的建设兵帮助红虎在高地上搭建了营垒。
到了晚上奥斯卡总算能够安安稳稳坐下来的时候军情局的一干将校又来找他了。亲王殿下只得一口喝掉冰冷的咖啡然后强自打起精神。
“殿下刚由都林方面得到的消息……”军情局秘密行动部内卫司司长布雷松爵士将一份封着火漆的卷轴递到亲王面前。
奥斯卡用衣角擦了擦手他熟练地撕开火漆、展开牛皮卷轴。在看过一眼之后我们的小亲王就换下了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神色他兴奋的朝在场的军情官员摊开密报。
“多新鲜呀!银狐阿兰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那是2月21号夜里的事!阿兰元帅像十几年来一样收拾好他的陋室然后带着他的老勤务兵离开了低矮的小木楼。时间很晚了两个老人乘着军部马车返回汉密尔顿宫附近的寓所。
大概是2点多确切时间连当事人也不记得阿兰在车上打了个盹也许还做了噩梦不管怎么说他安全抵达那栋暂居的独楼。负责守护近卫军统帅的是常年跟随阿兰的一支圣骑士中队相信没人能在百名圣骑士的刀剑拱卫中伤到银狐一根毫毛。不过……世上永远没有绝对的事。
阿兰元帅的独楼十分老旧他不喜欢开窗楼上的十几扇窗始终都是关闭的里面还有厚重的窗帘和帷幔只在二层阳台上摆着一些缺少关照的花草植物。
阿兰走下马车周围的骑士立刻向统帅敬礼就在这个时候独楼对面的财政部大厦顶层突然响起一声弩弓颤动的尾音。守护统帅的圣骑士们愕然望了过去倒是元帅的老勤务兵反应最为迅。他用孱弱的身躯猛地挡住一脸迷惑的小老头儿然后……箭矢入肉!穿过勤务兵的身体插在阿兰的肩膀上!巨大的冲力令连在一起的两位老人重重地跌倒在地。阿兰在望着老兵的眼睛失去光彩之后才意识到钻心的疼痛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近卫军统帅重伤昏迷其他的人可不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生。先是当值的圣骑士。他们地行动准确迅一部分用身体和盾牌掩护重伤的统帅冲入公寓
力一部分就砸开财政部的大门、冲进建筑。把整个楼宇搜了个底朝天可他们只在顶层阁楼地一扇木窗底下现刺客丢弃的弩弓。
一无所获地圣骑士们只得把一问三不知的财政部守夜人痛打了一顿。而这个时候。阿兰已经得到初步救治意识也恢复了。
近卫军统帅就告诉6续赶来的军部要员“不要戒严、不要惊动市民、不要给外人摆出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
门口突然闯进一名青年将领“爷爷!爷爷!您怎么样了?”
阿兰定了定神他已听到窗外传来军马和士兵的呼喝声。“你都干了些什么?”
都卫戍司令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用紧攥着地剑柄指了指窗外的大街。“一个整编步兵师、一个炮兵连。到凌晨3点我就会封锁都区的交通要道特勤部门和军情部门都会调集人手参加马上就要展开的大搜捕!”
“我的小别子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白痴……”阿兰艰难地用手捂住额头。
负责守护近卫军统帅的骑士队长难堪地走进元帅的卧室他带来了刺客使用的凶器但他知道这件物证会引数不尽的麻烦事。
“看这里……”接过弩弓的勒雷尔将军给虚弱憔悴地爷爷指点了一下弓努机括上的一个符号。“双刀挽弓!看这做工就是斯坦贝维尔的私家产品。““是又怎么样?”阿兰呻吟着说“弄到这样一张弓又不会是什么难事别在这种时候尝试扩大事态……”
“女皇陛下和特勤处长大人来探望您了!”一名军官在门边轻叫了一声。
室内地军人连忙立正勒雷尔将军也收起配剑、恭敬地退到一边。
阿莱尼斯一世皇几乎是奔进老元帅的卧室她在见到元帅衬衫上的大片血迹时就手挡住眼睛连声说着“不……不……”
“陛下!我没事……”阿兰尝试坐起来可箭伤的创痛令他地五官都纠结起来。女皇连忙将执拗的老元帅按回到床上。她用自己的手帕给元帅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接着她才转向室内一干垂头不语的人群。
“谁干的?”
面对女皇陛下的质问在场的人只懂得面面相觑。他们都想到一个人的名字可是考虑到这个人的身份和与面前这位陛下的关系……相信谁也不会开口。
“不知道还不去查!”阿莱尼斯冲着这帮废物指了指门口。
“等等!”女皇陛下突然叫住那些灰溜溜的饭桶。“把负责阿兰元帅出行安全的值星官交付军议庭目击事现场却又没能阻止这一切的护卫人员全部吊销圣骑士……”
“陛下……陛下……”阿兰艰难地呻吟了两声。“这不关他们的事……没道理迁怒于人……”
看了看爷爷的神色始终陪在床边的都卫戍司令只得站了出来。
“陛下。元帅说的没错!事突然没人来得及阻止刺客再说斯坦贝维尔人制造的这种弩弓能够射穿丛林里的狗熊更何况是两个单薄的老人……”
“斯坦贝维尔?”阿莱尼斯疑惑地瞪大眼睛“刺客使用斯坦贝维尔的弓?”
“连箭也是!”勒雷尔将军又补充了一句可他的爷爷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小家伙你现在给我滚出去并在外面把门关上!”
都卫戍司令只得翻翻白眼他走出老人的卧室并给屋内的人关紧房门。
“好啦陛下!咱们来探讨一下这件……”阿兰话未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包裹肩膀的纱布立刻浮现出一大片殷红。
“哦天啊!您该休息!”阿莱尼斯大惊小怪地叫唤一声她看到那抹血色就感到头晕眼花房间里浓重的血腥气也令她一个劲儿地作呕。
“不陛下!”银狐阿兰固执地摇了摇头他转向一边的特勤处长。
“先咱们得搞清楚这绝不关斯坦贝维尔家的事。其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做梦都想要我下地狱。不过若是把他们区别开来大致可以分为三部分……”
特勤处长费瑞德子爵了然地点了点头。“第一部分也是嫌疑最大的那个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代表地安鲁家族……”费瑞德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打量着阿莱尼斯一世皇帝的脸色但女皇陛下似乎无动于衷。
“第二部分是北方的德意斯人。咱们地老对手!”特勤处长边说边指了指摆在床边的弩弓“德意斯人一定能搞到斯坦贝维尔家地军械只要制造几次边境冲突就行了。”
“第三部分是西方王国联盟!”阿莱尼斯说出最后的答案她紧蹙着眉头似乎是在比对三个嫌疑人。
“我倾向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如果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恶棍他就……”
“别那么形容我的丈夫!”阿莱尼斯异常恼火地打断特勤处长的话她这个年纪轻轻地小侄子越来越放肆了。
特勤处长立刻闭紧嘴巴女皇陛下最近一段时间就是有点喜怒无常尤其是在某些多嘴的人念叨她丈夫的时候。
室内陷入寂静只有近卫军统帅急促的呼吸声过了良久阿兰终于呻吟出声。
“我认为……不会是咱们的奥斯涅亲王!”阿兰边说边将视线投向那张劲力强横的重型弩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若是想对我采取报复行动……不会傻到牵扯上斯坦贝维尔再说……就算他一直想要我的命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采取行动尤其是这么笨的行动!”
“大家仔细回忆一下奥斯涅过往的经历!”近卫军统帅露出一脸缅怀地神情。“别看这个小家伙在某些时候像个冲动的小魔鬼但在遇到真正的对手时。若是没有万全地把握他宁可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
“不能这样说!”新上任的特勤处长连连摇头。“您如何知道在奥斯涅亲王看来今晚这起暗杀事件的把握有多大?别忘了!若不是您的勤务官阻碍了钢箭地冲击力。您已经……抱歉这么说您知道我的意思!”
“没错!”阿兰微微点头“我说的就是对这种意外情况的把握!若是奥斯涅亲王真在策划谋杀我的行动那么请你相信我!绝对不会有意外的!既然现在出现了意外这件事就不是奥斯卡干的!”
阿莱尼斯摆了摆手她不想再让面前这两个讨厌的家伙这样谈论自己的丈夫。
“在您看来德意斯人的嫌疑大一些还是西方王国联盟的嫌疑大一些?”
阿兰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很难回答!但是……从传统上来讲德意斯人对于暗杀和阴谋诡计的把握一直都不是很出色!当代的罗雷斯堡女王更希望德意斯王**能在战场上击败我而不是让我死在刺客的冷箭之下。所以……”
“是西方王国联盟!”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大声说出答案他看到营帐中的军情官员都是一副大松一口气的样子。
军情内卫司司长布雷松爵士朝面前亲王殿下摊开手。“您的意思就是说……不是‘我们’干的?”
布雷松爵士特意突出“我们”这个字眼上的重音他希望亲王殿下能够理解在场的军情官员都是能够信得过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默茨海尔德库西特那样看中名利陪同亲王殿下前往维耶罗那的官员都是想在军情局干一番事业的好小伙子。
特别是……卢卡斯迪亚巴克尔!
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叼着一支羽毛笔他已在想象中罗列出“刀刺杀案”的三种可能。
“第一种!”迪亚巴克尔子爵朝兴致勃勃的亲王殿下伸出一根指头。“法兰阿拉贡!”
“这个情报单位始终保持着相当的神秘感我们对法兰王国宫廷调查委员会的内幕一向知之甚少甚至……我们根本就不清楚是谁在打理这个直接对法王负责的情报部门。不过……大家记不记得卡尔谢特日涅尔上校的着作?”
奥斯卡猛地别开头“别提那个小杂种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的脑袋装饰成马球!”
卢卡斯只得耸了耸肩。他也知道军情局大部分地同僚都对这个杂种的名字十分感冒。
“卡尔谢特日涅尔上校在他那份政治军事着作里面给予阿兰元帅的评价是……巨人地双刃剑!外可以拒敌内可以安邦!这就使法兰人有充足的理由置他于死地而且……假托给斯坦贝维尔之一招虽然不是很高明。甚至笨得离谱但大家想想。若是近卫军统帅真地被斯坦贝维尔出品的弩弓刺杀了相信这件事绝对无法善了斯坦贝维尔会遇到许多麻烦而同时既然有人把事件栽到斯坦贝维尔头上。那么他就是要在斯坦贝维尔遇到麻烦的时候挑惹新的祸事。”
“说说第二种可能吧!”奥斯卡摆了摆手“这第一种……怎么说呢?太复杂了!”
迪亚巴克尔子爵点点头“第二种可能的覆盖范围要大一些!西方王国联盟、德意斯人大6上地主要君主国都有嫌疑而且他们把握的时机异常微妙特别是您在都林遭遇那种事之后!我相信西方来的谍报人员多少都能探得一些内幕。在您由都林出走之后刺杀近卫军统帅说实在的阿兰元帅只是像您一样伤到肩膀他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说国内的政治军事地势会出现怎样的变化。就说在三个方向上包围我们的敌人他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准备人手、动攻势!”
奥斯卡又摆了摆手“第二种可能的覆盖范围还不是一般的大。既然西方君主国都有嫌疑那说了不是等于没说?”
卢卡斯只得翻了个白眼“那好吧殿下!如您所愿!最有可能地是第三种!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点个人认识。”
“我在等!”奥斯卡点了点头。
迪亚巴克尔子爵掏出自己的笔记簿。他在写满字迹地小册子上哗啦哗啦翻了半天才找到足已说明问题的东西。牧口年的四五月间英格斯特国家海洋测量局在我国境内从事谍报活动的记录第一次出现在特勤处和军情局地档案中。确切一点说……负责看护宫廷长官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妇的密探在候爵官邸附近现了四到五名形迹可疑的人。事后的调查表明其中一人长住都林没有固定职业手里却有大把金泰并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经常性地出入英格斯特大使馆。”
“8o1泄密案!相信大家对这件事记忆犹新!”卢卡斯把手上的笔记簿翻到后面。“灯塔计划的泄密导致我局在斯洛文里亚王国的谍报活动和颠覆活动完全搁置下来。事后的调查表明”都林每日快报的相关责任人不具备作案机会但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值得注意。‘都林每日快报’的所有人曾经在创业初期得到过一位商人的大力资助在调查中我们现这个神秘的商人只是一个户头开户方是一个远洋贸易公司该公司在英格斯特王国注册。”
“那么……我知道我的看法非常主观但这两件事至少能够说明一点!英格斯特国家海洋测量局正在不断扩大针对我国的谍报活动!”
奥斯卡皱起没有他讨厌看不见的敌人。“你总是把嫌疑最大的那个家伙放在最后那么就是说……”
“是的殿下!”大学毕业生重重地点头。“英格斯特人!”
奥斯卡和在场的军情官员交换着眼色
看得出他们都不是十分理解迪亚只克尔子爵解释。
“为什么会是英格斯特人?我国与英格斯特王国并不存在实际利益上的冲突!”一直未做声的秘密行动部国际司司长库雷里奥男爵终于言了。这位老人的绰号是“军情局的银狐”通常情况下不到关键时刻从不见他表意见。
“是啊!我国与英格斯特王国没有历史仇隙在当代也没有实际利益上的冲突!但我国没有并不代表安鲁也没有!”迪亚巴克尔子爵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已经有些明白过来的奥斯涅亲王。
“我想……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可能并不清楚水仙骑士团控制着的海域有多么重要!”大学生指了指亲王殿下的方木桌那上面摊着一份大6地理详图。
“由地心海开始经由爱琴海。穿越达达尼尔海峡、博斯普鲁斯海峡再经过整个黑海!这是由西大6进入东方地地理分界。去年大家一定都还记得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带回的那份航海图引起了多么巨大的轰动!但那是由大海通往东方地路径。若是从地心海直达黑海再由黑海上岸。走6路前往东方在时间上要比海路还快上许多!”
“我……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是说……”奥斯卡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得凝视着侃侃而谈地大学生。亲王殿下知道卢卡斯聪明得离谱但又不想承认自己听不懂这个聪明人在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能够选择的话!英格人会和安鲁握手而不是控制大6中心的莫瑞塞特!”迪亚巴克尔子爵干脆站了起来。他在地图上指出黑海的位置。
“作为一个孤悬于大6之外的岛国英格斯特地探险精神和侵略意志表现为对大海的强烈控制欲!而这种控制欲若是用一个单词来概括就是……掠夺!掠夺海疆、掠夺海岸线上的资源、掠夺商路、掠夺黄金、掠夺一切能令孤岛上的居民产生优越感的物质!”
“畸形的孤岛人文精神……我听说过!”国际司司长库雷里奥男爵听得轻轻点头。
“是这样没错!”卢卡斯望了老人一眼接着他便转向双目炯炯有神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殿下!即使是在遥远的孤岛也能找到描绘水仙骑士的小册子而英格人的国王甚至曾经带着为数不多地骑士飘扬过海就为了参加当时的水仙骑士团动的东征!”
奥斯卡点了点头可这令他更加疑惑。“那好像是三百年前地事了……我甚至忘记那位英格国王的名字!”
“是查理大帝!统一孤岛的帝王是英格人引以为傲的最着名地君主!说到根本就是这位国王确定了今日的英格斯特的版图。”
“你想说什么?”
大学生兴奋地丢开笔记簿“您还不明白吗?英格人尊敬您、尊敬安鲁!水仙骑士团完成了东征。这在当时是令查理大帝抱憾终生的事!而现在您占据了安纳托利亚大平原征服了强盛一时的异教徒!最关键的一点。也是当今的英格王室最看重的一点您的骑士控制了黑海沿岸地区至少是在西方起点上您已打通断绝了三个世纪的东方商路!”
奥斯卡傻呵呵地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被大学生说得像个伟人。
卢卡斯迪亚巴克尔上校喘了几口气他得整理一下思路。
“殿下!您的灯塔计划若是说穿了无非就是在地理上彻底控制亚得里亚海和爱琴海为控制黑海的水仙骑士扩大战略纵深进而展海军、适应世界趋势。而之前您一直强调英格人可能对斯洛文里亚爆的战事进行武装干涉但……咱们为什么不能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呢?”
“我明白了!”奥斯卡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是说……英格斯特王国很可能在某些方面成为安鲁的朋友。”
“不!”大学生竟然坚定地摇了摇头。“您应该说……结果必然是这样的!”
“为什么?”奥斯卡皱紧眉头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必然的盟友。
“即便水仙骑士团占据斯洛文里亚又怎样?英格人会把他们有限的地面部队投放到6地上干涉神选战士的行动吗?再说……就算英格人的远洋舰队在打黑海的主意可那又如何?安鲁控制着两处海峡海峡之间的距离还不到几公里最近的地方连一公里都不到只要在海岸上架起几门要塞炮英格人的舰队敢于强渡吗?”
奥斯卡再次点头似乎……他在策划灯塔计划的时候确实高估了英格人的反应。英格人的海面力量固然强大可他们不会在有水仙骑士的地方登6。
“所以……如果是您邀请英格人上岸请他们在东西方的地理分界点上开设商埠、自由贸易、拓展商路、甚至是为安鲁的舰队提供必要的训练……我想英格国王乃至这个国家地普通臣民都会感谢您赐予的这个机会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英格人有一千又或一万个理由也不会拒绝您地!”
“这……这不会是引狼入室吗?”奥斯卡有些担心地望着卢卡斯“英格人比德意斯人还难缠。他们和法兰人、西葡斯人打了一个世纪这就能看出他们是什么货色!刚刚你也不是说过吗?他们的海外扩张只能概括为掠夺!用鲜美地血肉吸引海狗自然容易可要把他们打走就麻烦了!”
“殿下!”大学生诚恳地摊开手。“我们不能因为害怕麻烦而放弃展在当下这个时期。引进英格人的舰队和商人是必须的再说……不是英格人就是法兰人又或西葡斯人!您做不到利益均分就要联合一方面对抗另一方面。如果有一天您打算抛弃英格人。那么这个时间必须是在安鲁的海军能够与这些老牌海上强国一较长短的时候。可现在安鲁地海军还是只是一个雏形您就必须依赖外来势力巩固海疆、展商路这是没办法的事!”
奥斯卡沉吟不语可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哦啦……我说!咱们是不是把这件事扯得太远了?我差点忘记咱们的近卫军统帅还像个可怜虫一样躺在病床上!”
在场的军官都笑了起来连带那个把问题扯远的大学生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军情局秘密行动部部长西普西恩巴隆男爵望了望自己的两位部署内卫司和国际司的负责人都是一副不予置评的样子最后他只得站了出来。
“殿下!如果我猜得没错卢卡斯迪亚巴克尔上校的意思就是说……”西普西恩部长沉吟片刻“是英格人的海狗策划了这起针对军务大臣阿兰元帅地刺杀行动!”
“是的!”卢卡斯点了点头。“之前我已说过。英格人在我国的谍报行动不但隐秘而且成效突出!若是说回这次刺杀行动……”迪亚巴克尔又望了望身边地亲王殿下。
“阿兰元帅倒是有些自知之名鞍前马后必然是那队精锐的圣骑士。要不然他就躲在层层护卫之中的军部小屋再不然就缩进财政部大楼对面的寓所。那栋公寓楼有三十九个房间没人知道阿兰元帅会在哪间卧室度周末所以……能够掌握近卫军统帅地确切行踪。并在他进入蜗居的最后一瞬间动杀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我相信海狗具备这种实力或者说……英格人的间谍在都林干得十分出色!”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衰老的国际司司长下意识地嘀咕一声他不相信自己担任过四国公使的阅历会比不上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卢卡斯上校又翻开了自己的笔记簿“刚刚的话题扯得有些远这可能把大家搞得有点糊涂但大家不会忘记吧?泄密案很可能是英格人的手笔而更早之前我就说过军方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阿兰元帅!之前我还无法肯定英格人会否成为安鲁的朋友但在阿兰遭遇刺杀之后大家不是都知道我的态度了吗?”
“是啊!为什么?”奥斯卡不耐烦地摊开手。
“只有一种解释!”卢卡斯又像往常那样伸出一根指头。“阿兰元帅泄露灯塔计划这表明他不愿看到安鲁占据斯洛文里亚可得到消息的英格人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他们希望安鲁能够打通半岛、控制这片水域这样一来就会生我在刚刚说过的那些互惠互利的好事。所以……英格人要除掉阻碍安鲁的障碍而除掉这个障碍还会令泰坦甚至整个西方王国陷入乱局这对孤岛来说可谓是好处多多!”
“你怎么解释斯坦贝维尔?难道就没有人在打西北军阀的主意吗?”内卫司司长布雷松爵士提出疑问。
“哦!斯坦贝维尔……”年轻的军情上校呻吟了一声“大家都该知道这个栽赃的手法有多笨!所以……我会说既然斯坦贝维尔家族出产的重型弓弩举世闻名那为什么不能有杀手用来行刺近卫军统帅呢?”
奥斯卡沉吟半晌仍有一个问题是他搞不清楚的。
“卢卡斯!你的分析有一个前后矛盾的地方!”
“殿下请说!”
奥斯卡抓过对方的笔记簿“就是这里了!既然田泄密案很可能是英格间谍的所作所为那么他们不知道这样做会使我的灯塔计划陷入困境吗?如果他们希望安鲁动针对斯洛文里亚的战争他们就不该把这件事满世界地宣扬!”
“我还是那句话!”大学生自信地昂起额头“换个视角看问题的话您会现整个世界变得完全不同就像田泄密案!我的理解是英格人通过泄密……催促您和安鲁抓紧时间动战争!”
直到这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才产生恍然大悟的感觉!换个视角看问题……这个世界真的与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如果提前动意在兼并斯洛文里亚王国的战争那么帝国和整个西大6会做出怎样的应对呢?
奥斯卡沉迷其中!他的头脑在飞的运动!战争能够引怎样的历史变动?尤其是在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刻!
“难道…真的没办法解除来自阿兰的威胁吗?”奥斯卡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他环视了一遍在场的军情官员人们都是一副吓掉下巴的样子。
“哦啦……抱歉!”奥斯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们都知道!阿兰想要我的命……三次了!可我连一次机会都找不到所以……我不甘心!”
军情局秘密行动部部长西普西恩巴隆男爵胆颤心惊地凑了上来“殿下!221的失败已经证明……刺杀阿兰元帅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您若是有点耐心就不该尝试这种事!”
奥斯卡的声音低落下来他用阴冷至极的眼光扫视一下语焉不详的秘密行动负责人。
“西大6刺客行当里的第一把交椅也无法达成使命吗?”
这次倒是年轻的大学生凑了上来。“殿下英格人不怀好意他们可以放手为之可您得仔细考虑清楚!”
军情局秘密行动部内卫司司长布雷松爵士也移前一步“殿下!东方人有句古老的谚语天塌下来……有高个儿挡着!”
所有人都转向默不做声的国际司司长“军情局的银狐”抚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这个老奸巨滑的前外交官呵呵笑了笑。
“殿下!我的比喻很简单有阿兰这棵参天大树风雨、闪电、蛀虫、讨厌的飞鸟都会远离我们!”
奥斯卡松了松筋骨。
“哦啦……大家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第九章
“我曾经探访过瑞尔、法兰、意利亚和古拜占庭的伟大建筑其中内部装饰最美丽的要数有着璀璨珠宝以及奇迹般的彩绘玻璃的圣敏特罗夫堡大教堂。”当代最受欢迎的诗人阿尔普勒侯爵在《故乡印记》中曾这样写到。
诗人的评语对故乡自然有所偏爱但圣敏特罗夫堡大教堂确实是迷人的。教堂建于教历四世纪末五世纪中期才完工完工之后的教堂就是现在人们看到的样子。
敏特罗夫堡这座矗立在山丘上的小城并没有多少值得一提的地方只有这座教堂的形象经常出现于绘画作品和文艺作品中。在敏特罗夫堡诞生了阿尔普勒侯爵后大教堂的罗曼式尖塔、彩绘玻璃窗和完美结合力学原理的飞拱就变得脍炙人口。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上午抵达山丘上的小城他的骑兵部队被安置在山丘下的运河边就在码头的货场附近搭建了营盘。从小城往运河的方向看白色的尖顶帐篷和大群饮水的战马色彩分明就像到访的是一支神秘的游牧民族。
在抵达小城之后奥斯卡听到最多的自然是那位诗人的名字然后才是教堂最后才是“内万泽妖角”内万泽姆是泰坦中南部地区最大的那片原始森林的名字。“内万泽姆角”顾名思义是森林在敏特罗夫堡附近形成的一个豁口就像黑森林前的妻女山内万泽姆角就是进出原始森林地必经之路。
也许是因为奈不住桑迪的唠叨。奥斯卡终于答应仍在马车的卧榻上度日如年地小恶魔他们决定一同去原始森林猎奇如果奥斯卡不这样做。桑迪就说他要在马车上飚尿。
本来奥斯卡想去探访一下诗人UU小说的大教堂但被憋疯了地桑迪和兴奋的红虎官兵这么一闹。亲王殿下连做个礼拜的兴致也没有了。大概是中午匆匆打掉厨师营的午餐亲王殿下就穿上猎装带着大队护卫和本地的治安官一块儿出城奔向地平线西方那片浓郁地绿海。
敏特罗夫堡的治安官是个健谈的人。在他眼里。阿尔普勒侯爵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侯爵教导当地人制造水车灌溉田地……侯爵开辟了森林伐木场……侯爵解放了家里的农奴和仆役……”
奥斯卡就问“阿尔普勒侯爵是诗人还是别的什么?”
上了年纪的治安官指了指近在眼前的大森林。“侯爵在他的丛林庄园隐居多年您可以去拜访那处人间仙境到时您就知道阿尔普勒侯爵的为人。”
狩猎对行军打仗地人来说算不上新鲜有些士兵根本不屑为之不过难得家长和缪拉将军兴致勃勃大家就勉为其难地做做样子。猎犬是从当地一位林场老板那里借来的这位老板不是什么好人狗却是好狗纯种的泰坦细毛犬。这种猎犬是围猎地上品。只是太聒噪马蹄一响就叫个不停。
奥斯卡身边是他的护卫队伍包括保尔和黑魔在内。他们自从离开都林之后就与亲王殿下行影不离不过在追捕一只狐狸的时候猎物的狡猾和那股突然窜起地恶臭激怒了雷束尔高大的奥斯6刚刚养好伤。
它没想到第一次散步就会碰上这样的倒霉事。
愤怒的巨马三钻两窜就抛开了身后的伙伴当奥斯卡现猎物已经失去踪影的时候在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迷失在苍茫壮阔的原始森林中。
森林遮天避日密不透风飞鸟和各种不知名的走兽忽进忽出各种啼鸣充斥其间。在浓荫的背后和造型古怪的树根四周苔薛疯长巨大的藤蔓类植物从高高的树冠上垂下来包裹着淡紫色的寄生菌像传说中的魔界一般恐怖。
一股清澈的溪水从飘荡着白色地气的池塘里轻快地溢出池塘很浅倒卧着走兽的尸骸尸骸刚刚腐烂苍蝇和各种食腐昆虫争先恐后的在动物的尸骨上竞走它们无组织无纪律状似疯狂地吞噬着牺牲者的血肉。
那种令人疯狂的臭气简直无法形容走如其间的人必须掩住鼻子如果他能接受生命中的最后一幕他就必须忍受虫豸的蚀咬尽管不是在自己身上可心头总像堆砌千钧重担一样难受。
奥斯卡没有掩住鼻子他满眼猩红汗水已经染湿了猎装连座下的马鞍都是湿漉漉的样子。面对眼前这幕侵夺生命的残局他感到口渴难耐可水囊已经空了自叹倒霉的泰坦亲王只得跳下马他走到水塘边尽量远离搁浅的尸。
池水捧在手里的颜色仍是绿油油的奥斯卡打量着这种新鲜鲜艳的色泽他稍稍犹豫可喉间的火热最终战胜了他的小心他埋头尝了尝!光明神可怜见!池水苦涩还有一股酸麻麻的腥臭。
从池边站起身奥斯卡感到一阵头晕目旋他的瞳孔突然放大!光明神啊!他看到了什么?那团虫蚁竞相噬咬的尸肉竟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泡在惨绿的水塘里他穿着那身最喜欢的蓝呢将校服帝国亲王的尸出恶臭水面上浮起他的一支手臂皮下不断有虫豸钻进钻出。他的眼仰天望着树冠面色惨白肌肉浮肿。一条巨大的蜈蚣从他的鼻孔里钻出来又从另外一边鼻孔钻进去……一只食腐鸠鸟扑啦扑啦地落在水塘里它只是一啄便叼走了尸体的一边面孔。肌肉带着血扑通一声落在水里泰坦亲王就露出面骨眼睛还在望着天不过就在下一刻眼珠突然缓缓地动了起来望向呆立在池边的男人。
奥斯卡踱往身后高大的雷束尔挡住了他。他抓紧缰绳猛地翻身上马!额头又是一阵晕旋不过他已坐在马鞍上。雷束尔诧异地回头奥斯卡没有理会老伙计。他听到水响还看到失去面孔地人体站了起来他记得那应是一只不知名的走兽可现在它变成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在他的视线中不断逼近……
树影在向身后飞倒退雷束尔地下腹被马刺轮滑出两道深深的血口。巨马在喷吐鼻吸。马上地人在大口大口地喘气!
——————————————————————————————※※※
奥斯卡不知自己是怎样离开了那池死水他只知道赶快逃离逃离莫虚有的追赶逃离死亡的进逼!或者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死了现在这个骑在马上的人只是一副肌肉组成的空壳。
一根粗大地树干突然出现在眼前马上的骑士躲避不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重重地撞在树干上多日前的伤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的雷束尔还在奔跑可他已经挂在那根树干上。在摇摆一阵之后天地突然旋转起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惊走了附近的鸟兽奥斯卡大睁着眼。树冠上方只露出星星点点的阴霾没有阳光、没有风、没有声音。
他艰难地翻转身刚刚那猛烈的一撞似乎碾断了他的胃肠在意识回归脑海地第一时间。泰坦亲王剧烈地呕吐起来他吐出绿色的黏液、吐出午餐、吐出早晨的樱桃馅饼当吐出来地只是寡淡的黄水时森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女孩子的笑声。
泰坦亲王勉力睁开眼睛一群年轻美丽的少女向他走了过来从森林深处。女孩子们簇拥着一个身披华服地少*妇奥斯卡使劲儿挤眼他知道自己是没有泪的可他能够清楚地感到脸颊上滚动着冰凉的水珠。
“母亲……妈妈……”
美丽的少*妇用温婉动人的手势喝止了喧哗的少女们她仍是奥斯卡记忆中的样子高贵……美丽……带着病态的愁容和悲天悯人的慈祥笑容。
“妈妈……妈妈……”奥斯卡虚弱地呼唤着母亲少*妇没有说话始终没有说话她还是惯常的样子只是轻轻揽起男人的头把他抱入自己的胸怀。
“救救我……救救我……”奥斯卡现自己不能动他不能去触摸母亲的面孔也感受不到母亲的体温他只能不停地呼救他知道自己一定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少*妇轻轻点头但她没有答应孱弱的儿子而是用细白的手指解脱紧崩的束胸四周的女孩子们红着脸别开头少*妇露出了一边**她掂着**送到孩子嘴边那笑容、那眼神、那浓郁的**味……奥斯卡并不清楚这是不是他记忆里的画面他只想咬住那颗鲜红的落蕾从母亲的胸怀汲取乳汁。
就在男人的嘴唇轻轻碰触**的一瞬间!森林动了起来!伴随着女孩子的厉声尖叫!奥斯卡被母亲推出怀抱!光火和刀剑的闪光在整个天地间流转浮动。不知明的号角于树冠上空回荡剧烈的马蹄声和杀戮造就的惨呼充斥林地中的各个角落陪伴母亲的女孩子化成飘忽的白影她们在男人四周飞奔走尽管她们的身资只是依稀可见但她们的面孔却那样真实她们面上带着惊骇欲决的神情口里大声呼救、大声祈祷。
没有面目的骑士冲过来了为一人持着大剑、全身都罩在古铜色的铠甲里。奥斯卡瞪着对方的马蹄他想站起来他想拨出腰间的弯刀母亲圣堂中的壁画一样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就大叫:“走开!危险!走开!”
全天下的母亲都是别扭的、固执的、不可理喻的!她们不会顾及子女的感受即使是在刀兵加身的时候。奥斯卡的呼喊变成哭泣、哀嚎!
他的母亲被骑士的大剑劈倒在地洁白的胸膛上出现一道碎裂开来的伤痕!也许……母亲的伟大、无私、无畏最终感动了远天的神明奥斯卡被解除束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泥泞的地面上一跃而起他的悲痛和哭嚎化成凝结了全部精神的拦腰一刀!
骑士被劈成两段高大的黑马载着骑士地下肢钻入丛林孤单的上肢倒在地上。拖出一团红灿灿的肠子。
奥斯卡奔了过去他高高举起手上地弯刀他一定会把这个夺走了自己所有一切的家伙朵成肉泥。但他在看清骑士地面孔之后又被吓了一跳!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怎么又是你?”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倒在地上他用双臂支撑着半截躯体缓缓爬行。他拖出一串肠子、血肉和惨白的脊柱沾着肮脏的泥土。他爬向浑身欲血的母亲嘴里还哦啦哦啦地叫!
奥斯卡不能理解这件事他就像一个旁观者手足无措地打量自己的残躯迄今为止……已经两次……
眨眼之间。奥斯卡醒了!从噩梦中惊醒!他地弯刀陡然出鞘刀光带起灿烂的涟漪室内的烛火和镜面中的光影像微风拂过一样轻轻摇了一摇。
帝国亲王将弯刀横在眼前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诧异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他躺在一张铺垫着无数珍贵皮草的巨床上床头摆着两盏高大的黄金烛台每架烛台上都镶嵌着十二面水晶折板粗大的蜡烛燃着火光将整间卧室映得金碧辉煌。
没错!就是金碧辉煌!厚厚的羊毛地毯异常松软不规则的猪皮墙纸上陈列着名贵地油画。还有一副墨色寡淡的东方山水图。宽敞的屋宇只摆着几件精致地楠木家具尤其是梳妆台那是甚少留存于世的古罗曼样式。穿衣镜像银锭一样明亮。镜子下面的手工珠宝盒敞着盖子灯火令内里的钻石饰珍珠玛瑙呈现出绚丽多彩地光芒。奥斯卡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艰难地爬下床他看到了自己在镜子中的样子。
这身庄重笔挺的将校服是他从见过的样式金丝镶边。银线锁口开敞的领口别着他的家徽和勋章在一边袖子上手肘以上将校服描画着猛虎水仙的图腾。
“您醒了?”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奥斯卡惊惧地转向门口一排石阶通向宫室的大门不过亲王殿下这才留意到这里算不上是什么宫室因为屋顶还垂着造型奇特的钟乳石。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奥斯卡打量着逐级走下台阶的中年人这个面带微笑的中年人穿着古老的贵族罩袍留着讨人喜欢的小胡子。
中年人在距离亲王殿下两米远的地方站定他用传统礼节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恭身行礼。
“殿下!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欢迎您光临他的地窟!”
“不是魔宫?”奥斯卡皱着眉头他紧了紧手上的弯刀。
“不殿下!我得佩服您的想象力可您不是看到了吗?我是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这里也不是魔宫而是我在丛林中的地窟躲避尘世的地方!”
奥斯卡再一次四下打量宫廷样式的流苏帷幔、黄金堆砌的厅堂陈设还有那些油画雕塑、不经意地散落在地的珠宝饰这不像是某位侯爵的避世之所倒像是传说里的海盗埋藏宝物的贼窝。
“你是格莱恩阿尔普勒……”话未说完的小亲王被突然传来的一声猫叫吓了一跳一团柔软的物体落在他的肩膀上他骇得寒毛倒竖猛然挥起的弯刀差点斩断他自己的头颅。
“哦殿下!放松!放松!”阿尔普勒侯爵无奈地凑了上来他把那只喜欢捣蛋的波西斯肥猫从亲王殿下的肩膀上抱了下来然后用平和的眼光打量着脸色古怪神情紧张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殿下!您在丛林里游荡了一天一夜似乎又吃坏了东西我和仆人现您的时候您就在烧所以……您最好把刀收起来在床上多躺一会儿您需要休息!”
“等等!”奥斯卡用弯刀的刀柄挠了挠头。“你说我在丛林里游荡了一天一夜?”
“是这样没错!”侯爵面带笑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奥斯卡打量着对方中年人有好看的蓝眼睛和修饰得整整齐齐的假这位侯爵像典型的泰坦中部人一样留着鬓角厚长地鬓角一直延伸到他那单薄的嘴唇。乍一看就像两条胡子。
“殿下!如果您觉得这里不安全您可以带着刀但您得听我的……至少躺到床上。那里比地面舒服得多!”
奥斯卡仍是一副不信任地样子不过他还是回到巨大的兽皮床褥上。没有躺只是拣了一个舒服地坐姿靠在边角里的波西斯长枕上。
“卡拉席瓦公爵大人曾在狱中与您通信!”奥斯卡突然这样说。
“是的没错!”中年人轻轻点头。“那时我还年轻像所有希求上进的贵族青年一样靠着一腔热血和虔诚的报国心出任公职然后在工作之余用诗歌抒情怀。并以此博得前国务大臣卡拉席瓦公爵大人地赏识。”
奥斯卡摇头“我不是想知道这个!告诉我卡拉席瓦公爵大人对你的《时间狩猎者》这本诗集的评语是什么?”
“您在考验我……”阿尔普勒侯爵笑了起来面前这位亲王殿下的疑心病还不是一般的严重。“卡拉席瓦公爵大人在来信时提到……诗意猛健而胸襟潇洒……现在说起来我还是有些脸红!”
“你已经脸红了!”奥斯卡终于放松心怀在多摩尔加的时候作为导师的卡拉席瓦公爵大人给他讲评过那篇词深意澜的诗集这至少说明面前这位稍显年轻的贵族绅士很有可能就是当代泰坦文学界最着名的大诗人。
“您睡了大半天外面已经是凌晨您要用些……”
还没等侯爵说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地肚子已经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亲王殿下无辜地摆了摆手大诗人立刻了解地点了点头。
阿尔普勒侯爵按响了梳妆台上的银铃门口那边立刻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一群侍女拖举着巨大地餐盘鱼贯而入餐盘上的瓜果菜蔬令人目不暇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逐一打量着这些目光大胆、眼角带笑的年轻女郎她们穿着一式的纱裙就连行走之间挥而出地体香都是一个味道。
丰盛的饮食很快就摆满巨床前的长桌。闻着各种美食出的香氛再看着忙碌中曲线毕露的少女们奥斯涅亲王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他有点惊异于自己的好运气尤其是在被噩梦折磨半天之后。
“这里……真的是天堂一样的地方!”奥斯卡出轻声赞叹他的手指在眼前转了几转。
阿尔普勒侯爵心领神会他颇为自得地打量着自己的地窟地窟可以比拟世界上最富有的皇室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在辞去公职之后一直都在打造这座地窟可只是其中一个房间还有几十个功能不同的房间呢!您有兴趣的话在用完餐点之后可以随我参观一遍!”
“当然!”奥斯卡郑重点头“哦啦……几十个房间!”年轻的亲王殿下又出一声赞叹。
“是的!”侯爵呻吟了一声“阿尔普勒家累世积聚的财富都在这里黄金打造的人间天堂……世上最后一块净土!”
奥斯卡望了望那些埋头痴笑的少女“她们呢?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一个人贩子要不然……这些美丽的侍女可不是一日就能搜集到的!”
诗人呵呵直笑他把一位侍女抱到怀里一双手掌探入少女的胸脯女孩子的面孔立刻红了起来但她没有推拒侵犯自己的手掌而是用满眼迷醉的目光望着喉结不断滚动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是的!她们都是伟大的艺术品就像永垂不朽的诗歌、永留于世的肖像、永不磨灭的雕塑!所以……搜集是不够的!您得懂得爱护她们、保养她们最关键的一点您得知道如何才能令她们快乐!”
奥斯卡点头“这太深奥了!”
阿尔普勒侯爵又笑起来他朝四周的少女拍了拍手。“获得快乐的方式有很种你们要懂得选择和取舍!就像现在一边是年轻、尊贵的帝国亲王、民族英雄一边是躲在地窟里数钱的怪叔叔你们可以选了!”
十几名少女交头接耳地议论一阵她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聚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身边只有三名女孩儿跪到侯爵的身前身后。
“哦……”阿尔普勒失望地摊开手。“您看看……即使是天堂里地天使也有尊卑贵贱之分!”
奥斯卡就自得地笑了起来美丽的侍女已经爬上他的大床十几条浑圆结实地大腿在他面前纠缠起来。无数双身按上了他的身体有地在为他按摩。有的在为拣取餐盘中的食物。
奥斯卡吃到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又从一位少女的胸怀里饮了一口麝香鸡尾酒最后他仰面朝向洞顶用头枕住一位少女胸前地软肉。
“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一位……”
“一位帝王?”阿尔普勒侯爵大胆地说出他的猜测。
“没错!一位帝王!”奥斯卡收回视线的焦距他望往神色如常的中年贵族。“难道不是吗?金碧辉煌的宫室、琳琅满目的美食。还有……”
亲王殿下边说边张开手臂两名少女立刻知机地钻入他的怀抱入鼻的体香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神志一振他在亲吻了左右两颗红唇之后才大声赞叹起来。
“还有只在天堂服务的天使!这一切都是帝王才有的待遇……这令我无比地满足!”
阿尔普勒连连点头可最后他又摇了摇头。“您就最初地我!您知道洞外有什么吗?那是一片令你疯狂的丛林!那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是肮脏龌龊地世界那里不适合生活只适合埋骨!所以我把自己锁在地窟里陪伴我的女孩儿用金币堆砌我的宫殿。用不切实际的笔法勾勒以往地生命中出现过的梦!”
“我就是最初的你?”奥斯卡疑惑地望着侃侃而谈的大诗人。
“我是指精神状态!”阿尔普勒环顾左右“这里的确能令人沉迷其中!您一定还记得最初您拿着刀。用戒备的眼神打量这里的一切可现在呢?”
奥斯卡望向身边他的弯刀被好奇的女孩子传来传去;他又看看自己军服的扣子不知何时被完全解开了。几双好看的手掌在按挤他的胸膛而且……滋味还不错!
“你指什么呢?你一定意有所指……”
阿尔普勒侯爵摊开手“我想说的是当人生丧失目的性和宏观意义之后剩下的只是无谓的享乐和对现实以及过往经历的恐惧。就像所有拥有雄心壮志的伟人一样您单纯地渴望成功渴望生存、渴望坚定地立足于世!而您做到了!但请注意您是帝国亲王、近卫军元帅、安鲁家长、泰坦的民族英雄可说到底您未竟全功;您实实在在地生存于世坚定对面对血与火的考验用胸膛和刀剑承受苦痛在芸芸众生之中脱颖而出可说到底您未有人生标识和为之奋斗、为之奉献终生的理想。您活在世上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号令水仙骑士的符号、一个要求他人跟随您取得成功的符号不过这个成功的意义并不明确因为您不知为什么要获得成功!”
“这是……诗人的语言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尴尬地摸着鼻子阿尔普勒侯爵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心理医生他不想承认自己对侯爵的分析完全一知半解。
“每一个无论在什么领域取得了成功的人都有某个时刻突然开始察觉到一个新世界的经历!”大诗人没有回答亲王殿下的疑问他用手指围着金碧辉煌的洞窟转了一转。“‘成功**’是一切成就开始的地方。您做得很出色!可以说……您比历史上任何一位伟人做得都出色曾经的少年犯变成了现在的奥斯涅亲王您的成功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可您的成功**太晦暗了太模糊了!甚至违犯了成功的法则您只是用一系列的技术和方法改变了现实而没有改变成功的原则!”
“什么是成功的原则?”
“成功的原则是一项真理!”阿尔普勒侯爵将豪华的梳妆台上抽取一本描画了神教符号的宗教经典文籍。“造物主的井泉中喷涌出的充满活力的智慧之水、永远不会干涸它赋予拥有目标和计划的人向他人号施令的权利这个拥有目标和计划地人会创造快乐会用光明神赋予的谋略和真知识。引领帝王做国位引领君主定公平……”
“等等!”奥斯卡即时叫停他已注意到那本宗教典籍。“这是神学旧书《国约》这一章里的描述……”
“是地!”诗人点了点头。“光明神以为的世间最大地成功——定约立国、称帝成君、以智慧和真知识福泽万民!”
“哦啦……这关我什么事?不是每个成功的人都可以定约立国、称帝成君!”
“不!作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最大的成功就是如此!您若不为这项功成设置目标、定立计划。去做那个号施令的人您就会被别人号施令!因为您违犯了成功的原则。只有拥有目标和计划地人才能向他人号施令这是光明神赐予人世的最高权限!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您要是想去做那个号施令的人您所定立的目标和计划就必须是定约立国、称帝成君因为这是世间第一功成!若是退而求其次……泰坦亲王还是要被别人号施令。您的潜意识中不愿见到这种场景所以您在抗争也许您不想承认那么就请告诉我您为什么要离开都林呢?我们会在这儿见面呢?”
奥斯卡四下打量着地窟内的场景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金碧辉煌的宫室、萦绕左右的女人一切的感知都在放大他地视听但头脑接受到的信息太有限了甚至贫乏到食不知味的地步。
“告诉我!地窟、女人、还有你!这一切都是幻觉!对不对?”年轻地泰坦亲王强自提起心神他对成功那番谬论几乎是不屑于顾的。他只在乎自己的处境和眼下生的一起。
“不!”阿尔普勒侯爵连连摇头。“您在这里地感觉是一位帝王这个认知很诚实也很准确!你在这里是帝王。可走出地窟就不是了!”
“那么好吧!”奥斯卡从交缠的女体中艰难脱身“我现在就走!”
“别那么没耐心!”阿尔普勒侯爵指了指地窟的门洞“这里地处森林最深处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您的卫士还在森林边缘兜圈子他们虽然急得荒可您是这里的帝王您有选择!”
“选择?”奥斯卡更加迷惑。
“是的!选择!”阿尔普勒侯爵点了点头。“看看这里的一切您已知道一位帝王可以拥有什么不过……帝王有一项最特殊的权利您还没有行使过!”
“什么权利?”奥斯卡有点动心不过他在心灵深处对自己说……
只是稍稍有点动心而已。
“房间里的女孩子!您可以选择她们中的一个或是多个陪侍在侧夜还长着呢不是吗?”
奥斯卡哑然失笑“这就是帝王最特殊的权利吗?”
阿尔普勒侯爵没有直面回答他只是定定地望着泰坦亲王“告诉我您的答案哪几个?”
奥斯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指了指对面的大诗人“若是要我选……我要你身边那三个!”
“为什么?”阿尔普勒微微笑了笑“她们不是最漂亮的。”
奥斯卡坐回他的大床他没现床上的女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哦啦……我只是想知道!她们在刚刚进行选择或者是取舍的时候为什么选了你而没有选择我!”
侯爵轻轻鼓掌“恭喜您陛下!我是第一个这样称呼您为陛下的人吧?恭喜您!您已经实行过帝王拥有的最特殊的那项权利了!”
“是什么?”奥斯卡皱起眉头。
阿尔普勒指了指身边的女孩子女孩子们在为忠诚和无法改变的事实低声哭泣。“帝王拥有的最特殊的权利就是——剥夺一个思维个体甚至是群体的选择和取舍……是与光明神的意志类似的权责。”
奥斯卡没有继续深入探讨这件事的机会了阿尔普勒侯爵已在躬身一礼之后退出地窟三名泪流满面的少女已经轻解纱裙向剥夺了自身选择和取舍的君主仪态万千地走了过去。就在炙热的**贴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胸膛时他艰难的从臀峰乳浪中探出头。
“阿尔普勒!阿尔普勒!你还没告诉我一位帝王会失去什么!”
阿尔普勒在掀起地窟地门帘时停了下来他稍稍扭转头。“陛下……当您走出地窟的时候……您就知道了!”
缠绵!抵死缠绵!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改变了三名美丽女子的选择和取舍他兴奋得抖并为这个认知赴汤蹈火!他变着法儿地玩弄身下的女体。或者说是折磨!他欣赏那动人地泪水喜欢她们在大叫“不要”的同时激烈地求索逢迎。他尽情泄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残忍和**这令他开怀大笑这令他忘乎所以!就在身心具疲的时候、就在他陷入意识深渊的最后一刹那他被那个问题惊醒了!
“一个帝王……会失去什么?”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猛地睁开眼他地弯刀再次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奏鸣!
“喂!喂!喂!”保尔惊叫着退开数步。“小家伙!你这是什么神经!你想宰了我吗?”
奥斯卡猛一挺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是一处地窟没错!可奢华的帷幔没有了!铺满兽皮的巨床没有了!含泪逢迎的女子、金碧辉煌的宫室全都没有了!
泰坦亲王闯出地窟天还亮着!洞外的骑士或坐或卧他们一见到统帅就像机簧一样笔直地挺了起来。身后传来保尔的抱怨“说好只是休息一会儿!你这家伙竟然自顾自地睡了两个小时……”
奥斯卡朝杀手之王瞪了一眼他回身望着那处幽深的洞窟他想问问自己找到答案了吗?一个帝王会失去什么?
森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蹄声穿戴将校服地卢卡斯迪亚巴克尔上校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利落地跳下战马。手上紧紧攥着一份文书。
“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令!着沿途地方司法部门拘禁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在特勤专案组抵达之后解往都林对苏霍伊家族一系列**大案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心神不宁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接过他地妻子批示的命令文书。
他就知道阿莱尼斯不会甘心放过薇姿德林只是觉得女人之间的确有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
“殿下!咱们没地选择了!”迪亚巴克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四天前!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已经出面逮捕了苏霍伊公爵;三天前第一炮兵师师长塔冯苏霍伊将军也开始接受军议庭的检查!您若是还想维护薇姿德林夫人……就得让她消失一阵子!”
奥斯卡冷冷地笑了一声。他将妻子的命令文书撕成碎片当碎片从手掌滑落的时候答案已经有了!一位帝王在剥夺一个思维个体甚至是群体的选择和取舍的同时这个帝王就已经失去一切了!
“还有别的事吗?”奥斯卡状似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卢卡斯颇为遗憾地点了点头“遵照您的吩咐我去约会那位阿尔普勒侯爵可管家却说侯爵阁下在大前天就起程去往维耶罗那参加五省联合政府召开的贵族院例会了。“奥斯卡感到有些荒谬他自顾自地跳上雷束尔年轻的军情官就跟了上来。卢卡斯似乎对没有见到阿尔普勒侯爵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一直念叨个没完。“阿尔普勒侯爵精通政务……他曾是帝国最年轻的省长事务秘书……地方上还传说……这位大诗人是神秘的灵媒使者……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是微笑他在丛林中散步周遭的一切还都是老样子不过……他会与那位阿尔普勒侯爵见面的。
那么下一站……维耶罗那!距离成功还很遥远而且……最大的成功是建立在不断的自我拷问和血腥杀伐之上的权利艺术这种艺术是凝结了人类所有**的集合体无关政治、人文精神等社会范畴。能够通晓这门艺术的人还不是现在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因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拥有很多当他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即使他不是一位帝王光明神也会让他是的!
第一章
风景伴随时光一路平安无事这或许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感到一点不自然很难想象他已经抵达维耶罗那——没有刺杀、没有陷阱、没有可能存在的各种突事件。8o1年3月6日一大早当帝国亲王看到久违的多瑙河荡漾着浓绿铺陈在眼前这条洒满鲜花的大道上时萎靡、疑惑和孤寂就烟消云散了。
南方五省联合政府为亲王殿下的到来布了公告维耶罗那市民纷纷涌上街头他们像接待英雄、伟人甚至是皇帝一样欢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负责守卫都市的近卫军第五军区调派了大量的士兵维持城市秩序但在一些地标性路段随着帝国亲王的到来那些崇敬英雄的人们制造了不少麻烦他们用鲜花遮挡骑士的视线用疯狂刺耳的欢呼和尖叫搅乱护卫队伍的视听。
奥斯卡喜欢这种场面他相信世上没人不喜欢。当这个世界有千千万万的人为你欢呼的时候即使是魔鬼也会稍稍绽开笑脸。
帝国亲王骑着他的黑色巨马像散步一样穿过人潮涌动的街道。按照实现安排奥斯卡应和他的英雄部队在城郊转向城南由城南进入市区可军情局的南方负责人在早晨最终还是放弃了这项安排亚宁切尔曼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或是亲王殿下等不及要见他的妻子庞大的骑兵队伍直接由城北国道穿越老城墙直至在森罗万宫前广场上站定。
南方贵族组成的欢迎团就等在宫殿前的台阶上他们像古罗曼地元老议员一样排成三棱形的队列。等待类似恺撒、尼禄那样的独裁者对他们进行训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扮演地只是自己他没有大放厥词而是遵照书记官保罗杰沃克子爵赶制的演讲稿。把南方人民和这片土地上地高贵人群狠狠地吹嘘一遍。
于是——听众就更疯狂了不知是带头儿(最有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广场上的西南角唱起国歌然后是东南角的回应只是半分钟的时间《为庆祝吾皇收复埃蒙森和多尔布》变成了千万人地大合唱伴随骑士们抖颤长枪、猛砸盾牌的声音。整个维耶罗那都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奥斯卡先后六次向狂热的南方民众致军礼这令他稍稍有些不耐烦毕竟……无论多么是欢腾鼓舞的场面若是看多了也会厌倦再说奥斯涅亲王殿下并不是得胜归来而是被刺了一剑又被皇帝妻子赶出家门。
不过……奥斯卡还有一位妻子当现场的南方贵族和政府官员簇拥着他走往宫殿大门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笑得不怀好意就连垂立在殿门旁边的宫廷侍从也是那个样子。两名怪笑着的侍者为亲王推开大门。
然后……
大厅空荡荡地只有一位长裙拖地、身姿摇曳、手捧大把水仙的女士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奥斯卡嘴上没说什么。但在心底轻轻哦啦一声。
他缓步走向朝思暮想(但愿他真有想过)的萨沙伊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在转过身后仔细扫视了一遍吵吵嚷嚷地南方贵族人群里面好像没有那个他在地窟见过的人。
面对不明所以的南方人。帝国亲王突然笑了笑然后他就在内里合拢森罗万宫的大门!
被挡在门外地大贵族心有不甘地叫唤起来奈何缪拉将军已和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用盾牌堵住殿门贵族们就疑惑地问“亲王殿下要干什么?许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呢!”
缪拉就不屑地瞪了过去“你们和妻子是怎么做的亲王殿下就是怎么做的!”
人群就恍然大悟地“哦”了起来不过仍有人在嘀咕“可现在是上午!”这句话自然遭遇数之不尽的白眼。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来就不是一个道学者当大门关闭的时候他已奔向水仙一般纯洁美丽的妻子。下一刻萨沙就和丈夫撞在一起他们捧着彼此的面孔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紧密交缠的嘴唇上。
通往森罗万宫回形大厅的无数座殿门纷纷关闭广大的空间中只剩交颈热吻的夫妻。不知是谁先扯脱谁的衣物总之爆燃的**一不可收拾那凶猛的势头就像雨季中的多瑙河。伴随男人的粗重喘息、跟随女子的轻细吟呜被情火烧灼着的爱侣在散落满地的华服上交缠、滚动。
当激烈的爱抚和对彼此唾液的渴求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凶猛的进入就生了!奥斯卡紧紧环抱妻子的腰萨沙弓着背并用大腿把丈夫缠了个结实。在进入的最初一刻奥斯卡没有动他用手掌抚摸萨沙的头和面孔。妻子就对丈夫说:“你回来了……真好!”奥斯卡没有回答他把头埋入妻子的胸怀然后一门心思地进入、进入、再进入……
进入宫殿后的镜厅回廊这标志着你已抵达森罗万宫的内殿这里不是主人家工作的地方而是日常起居的主要场所。能够经过回廊进入拥有一百多个房间的森罗万内殿这表明此地的主人把你看作家庭贵宾而不是用官话和虚伪的客套就能轻易打的局外人。
经过镜厅穿越摆满油画的陈列室抱歉地说……迎接客人的又是一座镜厅不过这间镜厅的用途就不止装潢美观那么简单了。负责守卫内殿的骑士要在这里确定客人对于主人家来说是否安全。尽管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很讨厌被手上生茧的军人浑身上下摸一遍但考虑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都林城的遭遇肯来这里谒见帝国亲王的人还没有抱怨例行的搜身。
最后这间镜厅连接着十五个双开门地房间其中有四个房间没有其他的出口换句话说就是死路一条;有六个房间只有一个出口。换句话说是给到访的不之客留下一条前景极不明朗地生路:再有三个房间四通八达连接楼梯、花园、佣人院、起居室、地下室;最后的两个房间……一间住着杀手之王、一间住着黑魔换句话说就是十死无生地选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若是对客人有兴趣。通常他就不会让侍从把客人领进最后那两个房间。
花园在春天的阳光下面展开一场激烈的竞赛荷茵兰品种的兰花满地生香。甚少散香氛的玫瑰就用五彩多姿地花苞与之竞争。法兰园林惯有的迷宫树墙正在疯长迷宫外的花草分布成整齐对称的几何图形在图形中间点缀大理石凉亭、雕刻品、喷泉和碧波荡漾的水池。
在其中一座凉亭里南方政府的政务总理、人到中年尚算意气风的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好笑地打量着哈欠连天的亲王殿下奥斯卡注意到老朋友脸上的笑意。他只得无奈地摆了摆手。
“老啦……不中用啦……动一动就疲劳、想想事情就困顿……”
“您真是算了吧……”菲力普状
似气愤地“哼了一声“您要是老了、不中用了……那像我这种年纪的人是不是都该下地狱?”
奥斯卡就笑了起来这个玩笑冷得要命。“咱们不说这个!”亲王殿下向南方政府地脑摊开手“我要向你道歉菲力普!我不知道让你担任这个职位会使你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被排除出政府他们在处理地方事务时的精明干练有目共睹这对我和南方政府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菲力普苦笑着摇头“殿下作为朋友我可以接受您地歉意但这确实不关您的事!就像塔德罗斯、我的大哥。之前他负责勃特恩省的财政部门。您想想一个家族若是出了一位子弟理政又出了一位子弟理财。南方政府要不乱套才怪。”
“我相信格罗古里安家族地名誉和崇高的事业心!”奥斯卡给予对方一个宽容的眼神“叫塔德罗斯、你的大哥找我谈谈吧我有一个差使要交给他。”
菲力普兴奋地点了点头至少他的哥哥不会再朝自己抱怨无所事事的生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自布置的差使一定至关重要……
——————————————————————————————※※※
“哦啦……客人来了!”奥斯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春风吹拂他的衣角年轻人的辫微微飘扬。
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谨慎地行礼、谨慎地自我介绍、谨慎的在南方政务总理地邀请下坐入亲王身边的高背靠椅。
奥斯卡很失望这不是他在那个古怪至极的梦境中见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聪慧机敏、面相温和、眼底有种亲切的、足以令你沉迷其中的光芒。可面前这个……这个老人?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怎么会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这真是太奇怪了!
“殿下……我脸上有什么吗?”阿尔普勒侯爵诧异地打量着年轻的泰坦亲王。
奥斯卡失落地别开头这也不是“阿尔普勒”的声音。梦里的阿尔普勒侯爵能言善道嗓音沉厚动听。
“侯爵阁下您确定……之前我们从没见过?”
“确定!”老人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望了一眼身旁的政务总理“殿下想必古里安伯爵已经向您提及了我在贵族院例会上布的议卜““奥斯卡疑惑地转向南方总理“菲力普什么议案?你有向我提起过吗?”
菲力普古里安尴尬地揉了揉下巴“殿下那个议案……那是一个被全票否决的议案因为它的内容出了南方政府的决策能力而且……单若就事论事的话阿尔普勒侯爵的议案的确是一件高瞻远瞩的开计划但侯爵阁下的设想有点前了!”
奥斯卡皱起眉头“一个高瞻远瞩的开计划……全票否决?”
南方政务总理只是耸了耸肩看得出他对这个计划的个人评价并不像刚刚说的那么高。“我想……还是让侯爵阁下自己解释他的远大见识吧!”
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再将卷轴摊在亲王殿下面前的桌案上。
奥斯卡打量了一下卷轴上最明显地一处字迹。“帝国中南部地区及东南边境方向五年开进程说明及最初评估报告”
泰坦帝国中南部地区是富裕的农庄主和以种植业传家的大贵族地聚居地这一地区地处大6深处、帝国中心紧邻商品经济达的南方经济区。在历史上。多灾多难地水仙郡长期依赖该地区的种植业基础而大部分的南方作坊也依赖于该地区的原材料供给。尤其是畜牧业提供的肉类、毛皮种植业提供地稻谷、粮食。
对中南部这样一个富庶区域进行大规模投资这在许多泰坦贵族特别是其中一些大商人眼里是完全不必要的。泰坦中南部的农地生产基础是累世积累起来的果实完善到一家一户的分封制度给掌领该地的贵族划分了细致的利益区域也给自耕农和城市中的自由民提供了充足的衣食。其实说白了。人们在该地区找不到需要开的东西因为自给自足地富农小康经济是该地区的主要生产关系连当地人都不想改变什么南方佬的自作聪明固然显得有些多余。
我们似乎从未了解过泰坦帝国农地制度地组织形式和利益结构这是因为……帝国每个单一行政省份的农地制度和随之衍生的税务机制不尽相同。若是按照最初的朴素人类生产原理——土地制度地不同安排取决于各地交易成本的高低。
我们讨论土地制度问题就必然涉及这个制度怎么才能够形成这个制度形成以后对谁有利。一方面应该重视制度的合理性只要在这个制度框架内获得利益的群体是多数那么这个制度就是稳固的。而如果这个制度还能够协调和平衡不同利益群体之间的关系。那么这个制度就是长期的、有效的、持续的。
另一方面!应该考虑交易费用。这应是南方贵族和大商人甚至是中小商人最关心的问题。因为——土地制度的供给者是政府具体到地方就是拥有土地的贵族阶级不管土地制度如何变化。很大程度上是政府和贵族阶级的利益要求之下来对这个制度进行完善和修订。
在交易费用这个问题上南方面临的现实问题就是商人阶层掌握着的土地并不比代表政府的贵族阶级少。但商人并不具备占有这些土地的合法性他们的身份只能以投资的形式出现在土地上。因为泰坦的农地组织形式只有三种方式一是国家所有即帝王所有;二是贵族所有基于分封制度上的贵族领和世袭地域;三是自耕农的家庭所有按照泰坦法典规定自耕农掌握的土地不得过当地贵族最高持有土地上限的百分之一。
这样一来我们换句话说。排除三种土地所有者商人阶层占有大量土地的前提是以投资的形式、并以庞大的交易费用换取来自土地上的利益而这种方式已经对自给自足的富农经济和贵族专利的农地政策制造了严重的现实威胁一些地区相继出现包括剩余生产力过盛而良田闲置、开型生产严重泛滥而产品结构单一、自耕农收入分化加剧而小型家庭经济大面积破产等等状况。
因此!经过以上论述我们现当下的农地制度已经影响到该地区的经济稳定!作为泰坦南方现实中的第一消费群体商人阶级在付出高昂交易成本的同时必然提升产品价格产品价格提升的同时必然引起整个市场对价值含量高的商品进行重复生产重复生产的不断出现最终导致一部分自耕农的暴富而另一部分自耕农……很抱歉地说重复生产制造了大量的过剩产品最终导致该种产品的价格在收获期大幅下滑以制造此种产品为生的小型家庭经济便大面积破产!
这个时候!商人阶级便将更加庞大的资本注入破产的自耕农家庭以投资的形式占据士地、变力量微弱的小型家庭经济为集中的、规模化的、生产力更加旺盛的大作坊农庄经济从前的自耕农便沦落为“工人”“工人”这个新名词地出现就意味着泰坦帝国延续了近千年的封建农地制度出现了最初的分裂。并以日近千里地度走向解体。
当然!作为最高级的土地所有者贵族阶级在传统生产基础上对土地行使占有权和使用权地同时又在心理上嫉妒商人阶层依据土地创造的大量财富。因此。贵族中的有识之士开始进行比商人更加便利地大作坊、大农庄经济的经营这里的便利就是指土地支配权和所有权以及占有劳动力上地便利。
与贵族的便利比起来。商人阶级在竞争出现的同时仍要为占有土地付出高昂的交易成本。为了满足日益扩大的生产和供求关系的变化更为了在与贵族阶层的竞争中保证获得持续利益商人只得进一步搜刮土地、进一步摧毁自给自足的传统家庭经济在从破产自耕农手里攫取土地的同时尽可能地搜集扩大生产必须的廉价劳动力。
也许……在数百年后。某位人类思想家会以“资本原始积累”来解释商人阶级和在商品交易中缓慢转型地贵族阶级是如何疯狂地利用土地、压榨劳动人民。但在教历田年的泰坦中南部地区富裕的小农经济面临解体地危机主要是源于不合理的农地制度基础上建筑着的不合理的生产关系以及在这个生产关系支配下地所有交易。
“醒醒……殿下!”
奥斯卡猛地一惊!他向好心叫醒自己的南方政务总理投去感激的眼神。“我的天啊……人们都在说什么?什么经济?什么关系?什么农地?”帝国亲王在心里小声抱怨他在最后转向脸上写满尴尬的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老人看上去是那样精明睿智不过这是比对一问三不知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在大部分南方贵族看来《帝国中南部地区及东南边境方向五年开进程说明》是对帝国遵循了近千年的农地制度的一种挑衅甚至可以将其形容为一种讽刺。
贵族对土地的占有和支配是帝国的最高主宰者以书面法规的形式记录在案的神圣信条是这个群体构成一个统一帝国的根本条件。尽管现有的农地制度已经无法协调这个制度下的一部分人的利益但信奉传统制度的人并不乐见这种变化。他们害怕“开进程说明”中的土地规划和移民措施动摇自己的世袭封地以及自治领内的统治根基。
不过当然新的土地规划和移民措施只是这个计划中稍显重要的一部分内容计划中更加重要的举措是对政府职能的要求和对政府投入的规定。
按照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初步的评估预算。在中南部地区开辟十二条新的省道、在东南边境向水仙郡内地、意利亚港口城市及斯洛文里亚西部沿海地区修筑六条国道的计划大致花费159亿金泰——在五年时间内完成工程量的四分之一和投资量的39·7%。
“是我又在做梦了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紧盯着侃侃而谈的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他不知道这个老头子的脑袋是如何计算这些东西他只知道即使是帝国皇帝也拿不出这么多金泰去修路、去圈占耕地……
去做那些奥斯卡根本不能理解的事情……
“殿下……”老人无奈却又倔强地仰起头。“这是通过科学计算方法……”
“不不不!”奥斯卡连连摇头“这不科学!一点都不科学!我所知道的科学都是经过无数实践检验过的真理。可阁下提出的一系列开计划绝对不符实际。您知道帝国的岁收是多少吗?您知道帝国每年的财政赤字是多少吗?就算您没打算从都林获得帮助按照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现实收支状况咱们先不去讨论这个计划的优劣我只问一个问题——谁能负担得起?”
“殿下……”阿尔普勒侯爵奸计得逞似的笑了起来连他脸上的老年斑和刀痕一般的皱纹都在笑容下面闪着光亮。
“我知道有人绝对负担得起!”
“谁?”奥斯卡瞪大眼睛的同时又皱起眉头……哦啦!159亿金泰!
要是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富豪那么小亲王绝对要去见识见识。
“您一定听说过巴勒干半岛上的斯洛文里亚王国……”
没有理会帝国亲王和南方政务总理地面面相觑泰坦帝国硕果仅存的大诗人像奸商那样眉飞色舞地嚷了起来。
“斯洛文里亚……以土地贫疮和混乱的宗教政策、民族政策闻名于世。但巴勒干半岛盛产黄金金矿是王室、贵族阶层以及异教徒地部族联盟互相攻歼、互相斗争的根源!”
“我听说过这件事!”奥斯卡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对心目中地假想敌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么……是不是就像我说的那样?”阿尔普勒侯爵的笑容消失了。他换上了一副诗人或是哲人才有的忧郁气质。“您一味希求伟大地成功!却没想过如何利用功成之后能够获得的东西!”
奥斯卡眨了眨眼他的思维混乱至极。老人刚刚那句话已经表明他与自己的梦境确实有关系。难道真要相信世界上有灵媒这回事?奥斯卡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在斯布亚霍辛的求学时期那位伟大的天文学家教会了他如何质疑神学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神秘。
“殿下既然菲力普古里安伯爵没有向您提及我的开计划我相信他也没有向你提起过我的妻子……”
面对奥斯卡置疑的目光。菲力普古里安地面相更加不屑了那样子就像他耻于提及阿尔普勒侯爵夫人。
“我的夫人本姓崔比阿尼!”老人看着亲王殿下的脸色就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您一定觉得这个姓氏比较古怪但您若是知道崔比阿尼家族一直是斯洛文里亚国王地宫廷占卜师就不会这样认为了!而且……崔比阿尼家族的历任宫廷占卜师都是女性您可以把占卜这个行当理解为一门手艺……传女不传男的手艺。作为崔比阿尼家族的男性通常会为斯洛文里亚王室打理财务就像我妻子地老父亲他就做过一任王室会计师。”
奥斯卡有些惊愕地打量着老人在经过前一阶段比较完善的情报准备工作之后他对斯洛文里亚王国的世家门阀了如指掌。阿尔普勒侯爵提到的崔比阿尼家族就是其中举足轻重、大名鼎鼎的实权门阀这个家族不但控制着大量的政府资金而且……就像大诗人刚刚说的那样。宫廷占卜师这个行当在听上去的时候显得那样无稽可放在斯洛文里亚根据可靠的历史资料记载这个家族最着名的一任占卜师甚至能够
决定国王的废立!那么……崔比阿尼家族在斯洛文里亚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但我不明白……您的妻子出身崔比阿尼家族。这种事我不会不知道啊?”奥斯卡狐疑地打量着老人他觉得自己的怀疑绝对有道理。相信军情密探对崔比阿尼家族的了解并不比眼前的大诗人少多少可从未有人告诉过奥斯卡这个家族的女儿嫁给了一位泰坦侯爵。
“哦……您不知道是正常的!我的妻子是当时的崔比阿尼家长最小的……私生女!”老人像羞于启齿一样犹豫地说完话最后他还朝亲王殿下摊开手。“虽然这样说会给妻子抹黑但她的身世就是这样不见于崔比阿尼家的族谱也不见于任何明文记载就连她的占卜之术也是家族长者私自传下的……”
“您的夫人……会占卜?”奥斯卡就像听说什么神魔鬼怪最终秘技一样瞪大眼睛他不自觉地把崔比阿尼家族的这位私生女和自己的梦境奇遇联系到一起。不过当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强实安全心理已经在提醒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更不会这么古怪!一切境遇都隐藏着谜底。
“哦!说真的她的功夫只是二流水准!”老人状似不屑地摆了摆手但一旁的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干脆就翻着眼睛别开头。倒不是政务总理真的讨厌阿尔普勒家的人而是正统的光明教徒都对占卜、灵媒这类旁门左道的非主流神秘信仰鄙夷至极。而古里安伯爵没有直斥其为异端已经算是给了阿尔普勒侯爵天大的面子毕竟这位老侯爵还是人人尊敬的抒情诗人。
“不过殿下关于我妻子的故事并不是重点。”老人谨慎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说到您地成功还谈到您的成功能够带来的东西!”
“是地!你想说什么?”奥斯卡已经戒备起来。他在没有明确对方的潜在目地之前不会轻易做决断。
“我妻子的父亲曾做过一任王室会计师!我还记得那位老人利用手上的职权引领我参观斯洛文里亚国库时的情景!”
“斯洛文里亚国库?”奥斯卡下意识地凑近身体这是排在灯塔计划第四页的重点军事目标。
“是地殿下!”阿尔普勒侯爵微笑着点头。“不过您不会相信的!没有亲眼见过的人都不会相信!您绝对不会知道121吨黄金堆积在一起能够出怎样的光芒那种光芒能把您吞噬。能把您……”
“我明白了!”奥斯卡突然轻叫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笔黄金可以用于你的开计划?”
“咳咳……”菲力普·古里安伯爵突然咳嗽一声。“侯爵阁下请您在回答亲王殿下的问题时注意用词斯洛文里亚王国是我国的世代友临!”
大诗人促狭地望了一眼紧张兮兮的政务总理“伯爵阁下我可没对亲王殿下说过要去抢劫人家的金子。”
菲力普还给老人一个大大地白眼。他又把头别了开去看来他就是和阿尔普勒话不投机。
奥斯卡敲了敲大理石桌面“您能确定是121吨黄金?我的军情部门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也无法搞清这个数字!”
阿尔普勒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甚至怀疑那座金库只是斯洛文里亚王室秘密藏宝地里面规模比较大地一座!再说获悉这个数字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不过请您相信我那里的黄金只会更多不会再少您能从那儿获得比维耶罗那交易厅的地底金库更大地惊喜……”
“真的够了!”早已不耐烦的南方政府总理猛地站了起来“侯爵阁下!真的够了!若不是看在我的老父亲像对待兄弟一样尊敬您凭您刚刚说过的最后那句话我就可以建议亚宁切尔曼将军把你关进那所专门对付危险份子的新监狱!”
奥斯卡微笑着摆了摆手他将情绪激动的菲力普按坐在椅子上。然后才转向面色不愉的诗人……兼政客!没错!格莱恩阿尔普勒绝对是一个出色至极的政客他能在提及侵略和掠夺这种事时完美地保持绅士风度并将侵略和掠夺引为巩固自身的一种重要措施。
“侯爵阁下……我想。见面就到这里吧!”
面对亲王殿下的逐客令老人立刻换上最初的神情。他谨慎小心地站起又恭谨非常地行礼最后再说过一些客套话之后才低垂着腰身退出大人物的视野。
“你怎么看?”帝国亲王转向政务方面的好把式。
菲力普望了望老侯爵消失的方向。然后他才高声啐了一口。“一个打着诗人幌子的投机份子!尽管他把那份开计划打造得滴水不漏但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老杂种的事实!”
“哦啦!”奥斯卡呻吟了一声“你对他持有很深的成见这是怎么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菲力普!”
南方总理像看到怪事一样耸起眉头“我的殿下他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斯洛文里亚占卜师!如果这还不算的话咱们就说当前这件事!他拿着最敏感的农地事宜做文章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老家伙不会安着什么好心!再说勃特恩省的地方主教团一直在盯着他几起影响非常恶劣的亵神事件都和他有关!”
奥斯卡又来了兴趣“难道……真有灵媒、占卜……”
菲力普古里安还没等亲王殿下把话说完就在胸前划起向神明祈祷的手势“我的殿下您若是听信这些异端份子不但神明会抛弃您您在现实世界中的亲人朋友都会抛弃您!”
“哦啦……”奥斯卡只得苦笑“这个警告可真严厉!”
菲力普已经站了起来“殿下我得告辞了!那个老家伙一定会像聚在他身边的政客散布虚假信息我得和我家的老父亲碰个面这件事需要我地父亲亲自出面。要不然……我只能说阿尔普勒侯爵在南方还是有些影响力。”
“代我向格罗古里安老伯爵问好!明后天我就会去探访他!”
南方总理便捧起亲王殿下的手背吻了一口他说亲王殿下的到来会令格罗·古里安家族篷壁生辉。
在菲力普走后偌大地花园似乎就剩下奥斯卡一个人。他在东张西望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听到寂静的园林深处传来熟悉地歌声。
女高音很少吟唱。就像伊利莎白凯切小姐的歌喉根本不适合轻声低唱但她的心情是晦暗的。婉转低沉的歌谣最符合她此时地心情。
虽然……伊利莎白能在心灵深处挖掘到一丝丝久别重逢的雀跃但这并不能阻止她在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时思念另一个男人。
作为女人这种事时有生。女高音歌唱家以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是她所经历过的一个男人一个赋予她新生的男人。她喜欢他、她爱他多数时候真的像看待
继父一样望着他但是说到情妇……这个称呼是伊利莎白曾经接受现在却无法接受的字眼她知道自己遇上了能够与之共度终生的伴侣。
“在想什么?”奥斯卡的手在动人的女性**上带起一阵轻轻地颤抖就像水面突然掀起涟漪。
伊利莎白望着男人的眼睛**蚀骨的激昂交合已经变作心灵地困绕和空间的暂时宁静。
“你知道吗?维耶罗那来了一位英格王子!”
“我知道……”奥斯卡想起这件事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越来越佩服卢卡斯迪亚巴克尔这个大学生的见地。就在与英格斯特携手开海疆的思路刚刚成熟起来地时候、就在全世界都为泰坦近卫军统帅的遇刺感到震惊愕然的时候!英格佬儿将一名年纪轻轻的王室成员派到泰坦亲王的南方根据地美其名约“游学大6”其实……至少是在奥斯卡和有限的几个人看来这就是英格王室最初的谈判团了!剩下的只是双方的接洽问题。
“那个小伙子怎么了?”奥斯卡用手枕着头他极有兴致地打量着美丽的歌唱家。如果南方局的报告没错的话……那个小伙子被伊利莎白的风姿迷得神魂颠倒他已在维耶罗那逗留一月有余这期间他连几所着名大学的门槛都没进过。只是追逐着伊利莎白的身影在各个剧院和沙龙里晃荡就像完全没听说过歌唱家和一位泰坦亲王的关系。
“很难想像世界上还有这么痴傻的小伙子!”伊利莎白换上轻佻的口吻她知道这些事根本瞒不过在维耶罗那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卖命的军情密探。“我想……我已经把拒绝的意图传达得很明显了!可他的花束和情书还是……”
“行了!”奥斯卡突然叫停“别告诉我你没有动心!”
伊利莎白猛烈地摇头。她不确定男人跃动的眼光里隐藏着什么东西一切有关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传闻都已表明……这个男人对遭遇侵犯时的应对手段不是争风吃醋那么简单!若是要伊利莎白用自己的认知揣摩这个男人的心思……她恐怕做不到!从始至终她根本就不了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或许……是她从未试图走入对方的心灵。
“我……我只是惊异于他的执着!”
“你没动心……那就证明给我看!”奥斯卡得逞似地打量着不断闪躲的养女。
伊利莎白在心底叹息但她的身体已经违背意愿地动作起来挑逗男人的**、彻底开放自己的身体对这种事她已异常熟悉做起来就像呼吸一样容易。但……很少有人过问她的心灵即便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是如此如果一个男人不去关照女人的心灵那么女人为什么要去逢迎这个无心的男人?
女人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主宰自己的命运——这是真理!
勉力从床上支起身体苍老的格罗古里安伯爵用浑浊的眼光打量了一遍集合在卧室中的大人这些人都是伯爵多年来的老朋友了!就像主管南方政府人事部门的康斯坦侯爵他们是儿女亲家还有主管南方政府财政部门的克里威伯爵和负责贵族院日常工作的缅因内斯侯爵他们都是大学时代的同期。
若是说到坐在角落里的阿尔普勒侯爵……维耶罗那的音乐教父露出一丝笑意在年少轻狂的时候由他谱曲由阿尔普勒填词的情歌曾令无数少女投怀送抱不过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他们都是老人被世俗事务和各种利益纷争所拖累即使一只脚已踏进棺材也不得安宁。
南方政务总理在老父面前诚惶诚恐地垂手而立他看到父亲喉结滚动便立刻捧来痰盂。老人剧烈地咳嗽一阵然后便吐出一口浓稠的腥痰菲力普仔细观察了一下父亲的浓痰他在确定里面没有血丝之后才放心地把痰盂放到一边。
“你有一个好儿子……”在场的一位大人有感而菲力普的确是一个大孝子。
格罗古里安老伯爵欣慰地笑了笑他爱听这个。“不过……还是年轻!”
老人转向皱起眉头的三儿子在他的四个儿子中其他三个都已定型只有菲力普还有堪塑造。“你和阿尔普勒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面前的表演……我的老朋友是满分!你只能得个零蛋!”
“是太过火了吗?”
老人冷冷地笑了笑“算你这个小家伙还有一些自知之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会看不出你的做作!你越是抵触阿尔普勒他越会寻找深层次的原因!再说亲王殿下身边也不乏能人低估他的结果只能是自讨苦吃!”
菲力普擦了一把冷汗但有些话他必须要说。“父亲!我们……我们是在将亲王殿下引入一个极端危险的境地!而且……”南方总理瞄了一眼缩在角落一言未的大诗人。“用灵媒这种渎神手法……是不是有欠说服力?奥斯涅亲王要不怀疑那才见鬼!”
格罗·古里安轻松地笑了起来他又环视了一遍在场的大人。“难道……图谋改朝换代就不危险吗?若是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了解了丈夫做过的那个梦你能猜到皇室会怎么干吗?”
菲力普摇了摇头他手脚冰冷不提阿莱尼斯一世只是想想阿尔法三世对这种惑神造乱的事件的处理方式……
“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自己的丈夫我只知道她会把参与这件事的南方贵族……也就是我们——全都送进地狱!”
室内在沉默良久之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现在我们和在地狱里有很大的区别吗?”
面孔像崖雕一样阴冷的海文赫侯爵诅咒一般低喝出声作为南方贵族商业领域中的头把交椅海文赫家族的际遇是所有人的写照。
“亏得我们还是特权等级!要不然都林的掌权者连条裤子也不会给我留下!”海文赫侯爵憎恶至极地念叨着他对永无休止的捐税和各种名目下的灰色支出已经失去最后的耐心。
“所以阿尔普勒侯爵夫人才为亲王殿下制造那样一个梦境……”老伯爵望了一眼一直躲在卧室幕帘后的女子。通过波西斯式的帷幔人们能够看到女子正用细长苍白的手指摆弄一颗巨大的水晶球。
“别再提这件事……”阿尔普勒侯爵突然抢过老朋友的话“这会要了咱们的老命。”
格罗古里安点了点头“不过……先生们!安鲁又或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只是达成心愿的手段别信历史造就帝王这样的蠢话自古以来的帝王都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打造出来的然后再由这个帝王去创造历史……”
“不过当然……是按照我们的意愿去创造历史!”老伯爵在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第二章
说起历史维耶罗那这座城市在六世纪中晚期才达到今日的规模。
最初也就是在泰坦帝国莫瑞塞特王朝刚刚完成皇统的新旧交接时维耶罗那还只是南方的一座普通小镇但在高卢人的法兰王国日益强盛之后一位负责防御南方的泰坦亲王彻底改变了小镇的面貌这位皇室成员建造了现在所说的老城墙修筑了碉堡引进了大量的地方贵族到维耶罗那展。
这种展持续了四个世纪可以说…本书转载…维耶罗那拥有今天的骄傲完全是莫瑞塞特皇室对这座传奇都市经营有方不过现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实际行动已经证明聚集在音乐之都的南方贵族拥有的离心倾向十分严重。
自古以来维耶罗那的精神就是欢快的、丰富的、开放的、兼收并蓄的!除了城市中的地标性建筑和富丽堂皇的街景人们留连于维耶罗那的主要原因自然是音乐。音乐是维耶罗那城市精神的集中体现。
音乐是维耶罗那市民最主要的娱乐生活。在旅馆、酒廊、餐厅、街道上、自家庭院的某个角落演奏乐器的艺术家和哼着古老歌谣的吟游诗人是城市中最讨人喜欢的风景。那些建筑在百年地基上的音乐殿堂经常性地举办免费音乐会尤其是在迎接神诞节的时候各种歌舞厅和高尚的歌剧院舞剧院往往会进行至个小时不间断的演出直至新年的午夜。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对维耶罗那有天生地好感他在聆听音乐的时候总会联想到母亲的吟唱。他觉得那些音乐都是母亲地歌谣的曲调不管是交响乐还是歌舞剧他总能在繁复地音节中找到属于母亲的旋律。
据他的心理医生解释……这种状况只是亲王殿下脑海中产生的幻听。维耶罗那的音乐不是米卡公主殿下地歌谣而是凝结了母爱、温馨、安静、祥和在里面的情绪符号。奥斯涅亲王对这个符号的反应就是儿时的片段记忆。其实……这不算是什么心理问题心理医生将这种状况归结为人之常情。
不管怎么说奥斯卡很快就爱上了维耶罗那和维耶罗那的音乐他在这里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每当他和他的骑士出现在街头热情的市民总会放下手里的活计。人们簇拥着民族英雄听他讲过往的战斗故事。
对亲王殿下地故事最感兴趣的自然是孩子们他们会像小老鼠一样从各种地方钻出来把年轻的帝国亲王团团包围奥斯卡只能用故事打他们。而街上地那些平民百姓他们的希求十分有限对于这些下层市民来说能够当面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脱下帽子鞠个躬就已心满意足。
就像小时侯那样亲王殿下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吊靴鬼。也许是分别得太久了或是萨沙伊与她的哥哥从来没有仔细相处过……安鲁主母。
哦对了!萨沙伊已经是安鲁主母这是上一代的公爵夫人在前段时间向外界布地公开信息。
萨沙伊就这样无时无刻不在丈夫身边与其说她是在研究怎样做好安鲁主母。还不如说她是在修炼如何做妻子。就像她认知中的那样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妻子也不是一个好情人因为她不知道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到底想要什么!
奥斯卡想要什么?他没对任何人提起过那个怪梦。不过梦境中的“现实”却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不管梦中的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是不是在胡扯至少有一句话他可没说错。
“造物主的井泉中喷涌出的充满活力的智慧之水、永远不会干洇它赋予拥有目标和计划的人向他人号施令的权利!”——若是一个人没有目标和计划那么这个人注定要被他人号施令这是真理。奥斯卡不想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所以……他制订了计划并且在为这个计划的实现殚精竭虑。
3月13号13这个不祥的数字决定这一天注定会遇到一些倒霉事儿奥斯涅亲王在森罗万宫接见了来自都的专案调查官。这些人模人样的特勤密探像谒见皇帝一样恭谨他们对亲王殿下说话的时候始终弓着背这令奥斯卡有气也使不出来。
专案组通报了针对苏霍伊家族系列贪污渎职大案的最新调查结果在确凿证据面前苏霍伊公爵已经自请上缴封号、封地和世袭爵位。除去这位老公爵之外十七名苏霍伊家族嫡系成员先后被捕将近三十名外围成员被剥夺公职等待“双规”
奥斯卡用手捧着下巴他心不在焉地听取报告当面相难看的特勤密探提到适时抓捕苏霍伊主母薇姿德林夫人时亲王殿下就不耐烦地叫来了卫兵、宣布会见结束了。专案组的组长不得不提醒亲王殿下他说人们都知道薇姿德林夫人就躲在森罗万宫。奥斯卡没有理睬这个蠢笨的家伙他只是告诉对方“薇姿不在这里不信的话就去搜吧!”
于是……会见就结束了。那位专案组组长并不像亲王殿下以为的那么蠢至少没有蠢到搜查森罗万宫这步田地。
在这之后心情郁闷的小亲王不得不像平常那样投入工作他要对南方分局搜集的情报进行分析要对斯洛文里亚方面的秘密行动进行评估还要与南方集团军群的代表讨论扩大预备役的方案最后还要去一趟联合政府大厦那里有一个财政专题扩大会议。
忙完这一切时间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落日停留在多瑙河尽头、目所能及的最远端火红色的夕阳点亮了云彩、水流和城市地轮廓。归家的人群和穿梭不停的马车将街道变成小巷拥堵和浩荡地人流在经过城南和城北的老城墙之后才逐渐消散。马车多半进入高尚地商人和贵族聚居区人潮则被老屋和棚户消化掉。
这时酒馆和挂着蕾丝窗帘的餐厅就喧闹起来。下等的平头百姓会在林立的酒肆妓寮里面享受生活。他们围着大铁板。饮用廉价的啤酒和苦艾酒被烤得通红地大铁板上摊着血淋淋的牛肉和猪排。花十几个泰士就能买到一大块儿只不过这些肉都已不新鲜有的还散着尸臭味儿。
在那些门脸好看的餐厅里景况自然和街上的酒肆大为不同。穿着燕尾服、手持绅士杖的贵族老爷和他们的夫人(更多的是情妇、交际花)在餐厅里享用精致的各国美食而这是一座名叫“维耶罗那”
的城市。餐厅里自然少不了乐队和演奏各种器乐地艺术家。
贵族们的餐桌通常会在餐厅中的最佳听音位置这处区域地服务和布置也最讲究。而腰缠万贯的商人和各种名目的暴户应该说上流社会还算不上欢迎他们可上流社会又不好拒绝这类人的财富所以餐厅中本书转载那些孤僻地角落里就坐着泰坦帝国数一数二的大商人尽管他们已和贵族共处一室但他们在说话时要放低音量尽量避免正在享受美食和音乐的贵族老爷向他们投去轻蔑的注视商人对那种目光太熟悉了。
那就像是在说:“看哪!一群没教养的猴子……”
在皇宫花园大道33号布鲁克威姆餐厅已经有一百余年的历史它是维耶罗那餐饮行业协会评定的四星餐厅。主要经营河鲜和口味地道的宫廷式主菜。在维耶罗那敢于打成宫廷菜式招牌的人并不多布鲁克威姆爵士是唯一的一个。他曾是莫瑞塞特皇帝的私人厨师在因祸离职之后就远走维耶罗那。开了这家餐厅不过餐厅现下的所有人已经是布鲁克威姆的孙子。
按照规矩到访用餐的奥斯涅亲王先向主人家致以问候主人家用宫廷礼节迎接帝国皇夫又极其恭谨地将亲王殿下引入餐厅的私人沙龙。早已得到宫廷知会的餐厅主人已把沙龙关闭了今晚这里只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个客人。
当亲王殿下坐稳在沙里的时候餐厅主人就拿了菜单但他没有向亲王殿下介绍菜单而是按照接待贵宾的传统推荐了一套价值不扉的套餐在看到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忌讳的之后奥斯卡就欣然接受了主人家的推荐。
沙龙静了下来餐厅主人已经亲自下到厨房去安排饮食沙龙里的军情密探……哦不!现在跟随亲王殿下的人应是安鲁军统调查局派驻帝国南方的秘密行动人员他们在沙龙里东敲敲、西看看在一刻钟过后才确定这里的隔音状况还算不赖而且不存在任何窃听装置。
不多一会儿“布鲁克威姆”将餐前酒和石耳蕨菜汤送了进来奥斯卡就望着壁橱上的座钟皱起眉头他没想过自己的客人会迟到。
不过还好!就在奥斯卡这样抱怨的时候沙龙的高大橡木门已经敞开了一个留着满脸胡子戴着一头假的中年人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这个人身后还跟着几个面相凶悍怀揣刀具的佣兵打手!
——————————————————————————————※※※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跟随亲王的密探都把手按在剑柄上只有杀手之王和皇室刺客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
奥斯卡在看到对方之后连忙站了起来他走出座位和对方热情地拥抱一下然后亲王殿下便示意左右在场的密探和那位神秘人物的随从便退出沙龙直到高大的橡木门紧紧合拢。
“抱歉……”奥斯卡边说边将对方拉入座位。“是薇姿德林夫人邀请了您但您知道她现在不方便出门走动!”
“可以理解!”神秘客人脱掉斗篷、摘下假他露出一双精光闪亮的眼睛。“一世女皇对苏霍伊家族下达了最终裁决令若不是您在保护薇姿德林夫人帝**工产业五年规划就要落空!”
奥斯卡耸了耸肩他真明白阿莱尼斯为什么非要针对薇姿德林!
“阁下!安鲁与泰坦尼亚是近邻可我记得……咱们俩家并不经常走动!”
神秘客人微微一笑。他的视线落在餐桌上奥斯卡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向角落里的黑魔望了一眼。肖卡连柯心领神会。他走到门边拉响金铃。橡木门又敞开了餐厅主人亲自推着装满美味佳肴地餐车走了进来。跟随其后的侍从很快便把餐车上的菜肴摆上桌面。
奥斯卡摆了摆手侍从就把餐前酒和浓汤撤了下去然后便位一位大人物和一位神秘人物摆好主菜。主菜是苏西洛烧鹅肝、熏牡蛎、薯泥和混有白酒地荠菜沙司配菜是洋葱红酒炖罗韩鱼丸子、羊肉丸子。
“哦啦……我非常满意!”奥斯卡冲餐厅主人微微颔。主人家就笑了起来还是遵循老传统。布鲁克威姆爵士拿出酒水单但他没让亲王殿下看而是推荐了混合罗齐特预调酒和法兰柠檬甜酒的特制香滨。
饮着香滨、品尝着盛名之下地宫廷美食奥斯卡不禁要感叹主人家的用心。世界上的人都知道泰坦亲王有一部千创百孔的坏肠胃餐厅主厨特别剔除了牡蛎中最难消化的肉质而丸子和荠菜沙司也调配得松软可口。
“那么……对我在信中地建议您有什么打算吗?”奥斯卡打量着对方的面孔。
近卫军上将、亨克尔布仑塔诺泰坦尼亚公爵回视着稍稍有些咄咄逼人的帝国亲王。说实在的他仍在考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建议但……
“作为四大军勋世家之一的泰坦尼亚家长您知道。我和我的家庭在帝国的处境是多么特殊我必须考虑都的反应。”
奥斯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您该说是三大军勋世家!”
“哦是啊!”中年人苦笑一阵。“海格力斯已经是一个历史名词了!我相信这个名字只会在都林大学的历史考试中占据一个填空地位置。”
奥斯卡翻了翻眼睛他有些迷惑。作为上代皇族泰坦尼亚在帝国的处境自然是极为特殊的!可到底特殊在哪里呢?这个问题若是搞不清楚奥斯卡就已意识到。他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不是很明白!”帝国亲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把问题明朗化。
“贵领先祖建立了泰坦国号那么在莫瑞塞特家族接承帝位、重置皇统地时候泰坦尼亚为什么会接受新皇帝的安排?你们曾是这个帝国的主宰者是什么原因令您的先祖甘于领治一个土地贫疮地省份?做一个公爵?”
“您不知道?”亨克尔布仑塔诺将军撕掉了脸上的假胡子他那冷峻的面目立刻为单调的表情增色不少。
“我不知道!在皇室史记官那都找不到明确记载!”
泰坦尼亚公爵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为什么……应该是这样?这样到底是怎样?”奥斯卡紧皱着眉头。
亨克尔耸了耸肩他像所有中年人那样忧郁只不过多了一些军人的冷峻气度和顶级贵族特有的威严。
“在当时!也就是四百年前!我的先祖已经失去了继续统治泰坦的威信无论是贵族还是这个国家的臣民都需要一个强势、无畏、英雄式的人物带领泰坦走出危机对抗波西斯铁骑的大举入侵。”
泰坦尼亚公爵在这儿停顿了一下他在思考措辞半晌之后他才继续说:“不过当然……这只是我们在四百年后的今天可以这样说若是在当时国家的形势会更加严峻也说不定。”
“您还没从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奥斯卡紧追不舍。
亨克尔将军只得叹息一声很明显那个问题不好回答。“因为……四百年前莫瑞塞特家族的那位开国皇帝只是一个精明强悍的政客他与我的祖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就是说……即便他的上位是众望所归他也没有资格接掌皇统!他不是合法的顺位继承人而莫瑞塞特家族也没有任何封号。可事实却是……他在最后还是加冕为皇您知道我们应该怎样称呼这种不合法也不合理的状况吗?”
奥斯卡点头“谋朝篡位!”
“呵呵!”泰坦尼亚公爵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谋朝篡位!东方人的修辞一向都是那么贴切!”
奥斯卡又陷入疑惑。“可这是不合法也不合理地呀?”
亨克尔将军摆了摆手。“我就要说到您的问题了!尽管……我对先祖与当今皇室的计议也不是很清楚但莫瑞塞特家族通过继承泰坦封号拥有了即位地法理基础再加上……”
“再加上与泰坦尼亚家族的通婚……只是这样吗?”奥斯卡有些不信任地打量着前代皇祖末裔。
亨克尔沉吟良久。最后他却说“是地!只是这样!”
沙龙静了下来。奥斯涅亲王已经别开头他知道泰坦尼亚公爵必定是隐瞒了其中的内幕!尽管这已足以解释泰坦尼亚家族在新皇动的历次大清洗中得以幸免的原因但就像薇姿德林怀疑的那样新旧两任皇朝之间地协议不会只是通婚和继承封号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这其中很可能蕴藏着深层次的原因一个令莫瑞塞特皇室不敢将其载入史籍、令泰坦尼亚家族守口如瓶的原因!
“不说这个了!”奥斯卡呵呵一笑。“想必您一定听说过我与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的传闻!那么我在这里可以告诉您传闻……不止是传闻!”
“我明白!”亨克尔将军点了点头“在这种时候您会不惜一切保护薇姿德林夫人。”
奥斯卡点了点头“我只是希望您能知道我会坚定不移地维护薇姿德林夫人的安全!所以……我选择了您和您的家族!因为薇姿本来就要在贵领尝试建立我国历史上第一支现代化军团!我想没人比您更适合做她的监护人。”
还没等亨克尔将军言奥斯卡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继续说起那个建议。“您若是把薇姿德林夫人纳入泰坦尼亚家族的保护之中我想……即便是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也会网开一面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泰坦尼亚家族地处境十分特殊!而且……贵领距离安鲁只有一步之遥万一出现意外!或者说……有人敢于挑衅我守护薇姿的决心水仙骑士团在贵领省界上布置的方面军就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亨克尔布仑塔诺泰坦尼亚上将突然挑起眉毛。他用讥讽地眼神上下打量自信满满的年轻人。“我想知道…您是在威胁我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我只是向老邻居提出一项倡议以这项倡议为基础。泰坦尼亚家族可以拥有一支世界上最现代化的军队而我也可以借此维护亲密爱人。““如果是这样……您的水仙骑士团就不必为任何事做出反应。”亨克尔将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奥斯卡欢天喜地地拥抱了一下“老邻居”他强调“老邻居”这个称呼地意义还是在于威胁!水仙骑士团部署在大泰坦尼亚省界上的方面军可以在两天之内抵达前代皇族的封地在这种程度的威胁面前“哼克尔布仑塔诺没有多少深入考量的余地。“那么就是说……我可以把大人和孩子都拜托给您?”
“是这样没错!但我不敢保证一世陛下在暗地里会不会有过激的举动!”亨克尔又叹息了一声“我只知道……至少是在面子上由我充任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的监护人女皇陛下不会有异议!”
奥斯卡再一次拥抱末代皇族“泰坦尼亚会是安鲁永远的朋友!”
亨克尔微微一笑“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奥斯卡呆愣起来对方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3号更晚的时候维耶罗那的夜终于降临了但这恰好是音乐之都展现最最迷人的光景的时间。被贵族和大商人装潢一新的圣史蒂芬大教堂在年前重又开放日益鼎盛的香火昼夜不熄近万盏蜡烛将大教堂映衬得灯火通明。
多瑙河上的游船仍在穿梭这些单桅帆船有大有小在夜幕下行驶燃着星星点点的煤油灯像忽远忽近的萤火虫一样四散飘荡若是它们偶尔靠近河岸你就会听到船上传来男人和女士们的笑闹声。
城市上空星光灿烂城市中心群星闪耀!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家和演出团队给维耶罗那送来了丰厚地礼品。要看杂技就到城北的斯奉哥迪露天剧场和胜利纪念碑广场;要听音乐会就在国立歌剧院、霍斯登音乐厅、新年音乐厅、皇宫歌剧院里面随便挑一间:要是看歌剧、舞剧、话剧、情景剧……拜托各位!这里是维耶罗那维耶罗那随便一间咖啡馆里都有这种表演。
就在这样一个使人放纵、令人堕落的夜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选择了皇宫歌剧院——这家皇室捐建地、世界上最豪华的、拥有完美声学构造地歌剧院。
如果一个维耶罗那市民说;“我今晚要去皇宫!”这一定是吹牛但他所说的“皇宫”必定是指皇宫剧院。皇宫剧院坐落在环城马路中部就在巴辛克十六拱大桥边。人们可以乘座马车和游船抵达皇宫剧院二十三米高的大理石阶。在登上石阶之后进入嵌满黄金雕刻大门。
通往楼上的包厢和楼下普通坐席的圆梯就在眼前。
圆梯上地天花板还镶嵌着数个世纪之前流行的彩绘作品无数盏水晶吊灯和左近直接延伸到天花板的镜墙将整个大厅映得金碧辉煌。随着6续登上楼梯的人潮向下可以抵达舞台大厅向上或是走往两边便是美伦美奂的包厢。
奥斯涅亲王的包厢自然是皇室专用席位这个包厢即在皇室成员没有到场的时候也不会对外开放。盛装打扮的女高音歌唱家就等在包厢门口。若是没有主人的邀请伊利莎白的身份还不能拥有专属皇家地特权。
奥斯卡挽着迷人的养女走入包厢包厢的幕帘已经拉开了展现在帝国亲王眼前地画面立刻开阔起来这里固然是剧场内的最佳听音位置。当帝国亲王的身影豁然出现的时候台上台下响起一阵整齐地起立声到会的贵族和各界绅士纷纷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鼓掌致意当亲王殿下脱帽行礼之后人们才又坐了回去。
奥斯卡接过保尔递过来的小型单孔望远镜陪坐在侧的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立刻为他指示了一个包厢。
“就是那个捧着一束雏菊的男人!英格王子——威廉斯·图尔特!”
奥斯卡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一阵然后他便转向卢卡斯。并用轻佻的语气对大学生说“不过如此!长得还没你讨人喜欢!”
迪亚巴克尔子爵呵呵笑了笑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高音歌唱家。“可他是英国王子这一点就比一个近卫军上校可爱多了!”
奥斯卡哦啦一声他不是听不出近卫军上校对伊利莎白的讥讽只不过……他根本不在乎。
“都安排好了吗?”帝国亲王向身后的秘密行动部部长西普西恩巴隆男爵转过头。
巴隆男爵眨了眨鹰枭一般的灰眼睛。他也指了指那个包厢。“都安排好了!不过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坐在威廉王子身边的那个老人就是英格斯特海洋测量局海外行动部门的总负责人圈内人都叫他詹姆斯爵士没人知道他的真名。““那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就是詹姆斯?”奥斯卡又举起了望远镜他想确认一下眼中的老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享誉世界谍报界的级恐怖份子!据说……从火药诞生以来西大6每十起爆炸案里面就有四起跟这位詹姆斯爵士有关。
“再过一会儿……您的谈判对象多半就是他!”军情局秘密行动部的负责人有点担心地嘀咕一声他在事前也没想到英格人会派这样一个极端危险份子来泰坦。
“演出开始了!”伊利莎白轻轻提醒男人她不想再让男人们继续当下这个话题。
奥斯卡立刻正襟危坐巴隆男爵和迪亚巴克尔子爵也换上一副“正在陶醉中”的表情。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掌声舞台揭开了大红色的幕布乐队指挥和歌剧作者在千盏烛火当中走了出来。经过剧作者简短的致辞奥斯卡才知道今晚的四幕喜剧就是大名鼎鼎的《赫霍特尔》讲述曾经统治意利亚的昏君赫霍特尔王的荒唐故事。
乐队指挥是当世最着名地大师之一他用无懈可击的手势带动指挥棒向剧院二层右侧第一间包厢内的亲王殿下行礼。奥斯卡将早就在手边准备好地水杯举了起来。按照传统。水杯里装着多瑙河的河水象征此地地主人对艺术家们的最高敬意。
接下来……在乐队起奏第一个音符的时候泰坦军情局南方分局的行动人员就将走廊上的闲杂人等全部请离。再然后……按照事先约定好地计划。由女高音歌唱家伊利莎白凯切小姐出面来自英格斯特王国的王子殿下被正式引荐给泰坦帝国亲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奥斯涅亲王客气地将英格王子请入皇室包厢。双方就当晚的剧目和英坦两国关系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
说起来……这像是新闻出版署的口气!估计3月13号的报章的确会这样排消息但3月13号这天晚上在维耶罗那皇宫歌剧院的皇包里我们知道生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回事。
分宾主落座有意思的是。奥斯卡地左右手分别坐着他的秘密行动部长和那个聪明伶俐的大学生;而英格斯特这边威廉斯图尔特王子地身边是那个王牌间谍和迷人的伊利莎白凯切小姐。奥斯卡从始至终也没用正眼打量过神情紧张的养女这种状况虽然令伊利莎白免于尴尬的苦恼可这个心思细腻地女人又觉得有些担心。
应该说……一位英格王子与一位泰坦亲王同处一室并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英格斯特这个新兴君主国在两个世纪之前才完成统一而且还只是岛国形式上的统一。不管从哪种角度去理解这样一个孤悬海外的国家并不能与巨人般的泰坦相提并论。两国在历史上就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纠纷和牵扯到双方利益的瓜葛。
但是……时间是教历8o1年将泰坦和英格斯特放在七世纪末八世纪初这个大的历史环境两国共同谋求展的契机终于出现了!
威廉王子有着英格人特有的幽深眼眶和高耸的鹰鼻子他面相年轻可年纪已经过了三十。
和英格人惯有的含蓄不同的是。威廉王子喜欢言简意赅地言他用两句话就将英格王室的立场表达得十分清楚了!
威廉对面前的泰坦亲王说“殿下。让我们合作吧!您一定知道对我们彼此来说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奥斯卡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身旁的大学生卢卡斯几乎立刻就读懂了目光中的含义。他朝威廉摊开手、不卑不亢地对异国王子说:“抱歉殿下!合作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必须的相信您也清楚事情的真相。没有合作我国仍能独立完成即定战略。”
“你是谁?”威廉不高兴地瞪了一眼年轻的大学生然后他又转向一言未的奥斯卡那种目光就像是在指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不负责任泰坦亲王应该亲自出面答复这个问题。
“您知道我是谁!”卢卡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也许世界上的大人物都是这个样子他们明明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怎样一个家伙可偏偏喜欢用高人一等的陌生姿态打量你。
威廉干脆闭上嘴巴他的教养和理性修为不允许自己跟一个小小的近卫军少校争吵起来。
老态龙钟的詹姆斯爵士忽然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奥斯涅亲王转而打量这位西大6最着名的破坏专家、间谍头子、职业恐怖份子。尽管这些绰号与面前的老人完全不搭调儿但奥斯卡却知道他就是!这种认知多少都有些荒谬就像眼睛告诉
你这是白鹅可理智却说这是魔鬼。
“之前……我有幸见过一次贵国的国务大臣!”老人突然语焉不详地念叨一句。
“泰坦国务大臣?”奥斯卡有些迷惑地望了过来没有任何信息表明英格人的头号间谍曾经接触过帝国要员。“您是指哪一位?”
詹姆斯爵士的嘴角牵起一丝漂亮的弧度看得出这个破坏之王在年轻时一定是女人杀手那样的美男子。
“是贵国前国务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
“时间?地点?”奥斯卡坐直身子他的面孔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詹姆斯爵士状似回忆一般仰起额头“大概……就是前些时候。”
奥斯卡和自己的秘密行动部长对望一眼。西普西恩巴隆男爵立刻抢过话题他边说边为声明赫赫地同行斟满茶杯。
“詹姆斯希望我可以这样叫你。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清楚一件事。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不是公爵也不是我国的前国务大臣。他只是一个可耻的叛徒、杀手、欺骗帝王地伪君子、国际通缉犯!您一定见过我国司法部门拜请最高教庭向所有神教国家布的通缉令。对不对?”
老人点了点头他转向仍是冷着一副脸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殿下!对于这件事我国并无异议。但我所见到的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只是一个百病缠身的老人他要靠朋友们的接济才能勉强度日。监狱和审判……对这样一个老人来说没什么必要吧?”
奥斯卡突然笑了起来。并不是因为他得知老冤家的消息而是为剧目中地一个搞笑段子。在这之后泰坦亲王似乎被舞台上的表演完全吸引了他像所有热情的看客那样大声鼓掌、起哄!有时甚至还会吹响抑扬顿挫的口哨响应热烈的现场气氛。
威廉王子和间谍头子交换了眼色他们都很诧异也对泰坦亲王的反应十分好奇。按照事先的预测当代的安鲁家长应对合作事宜非常感兴趣。可奥斯涅亲王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虽然十分做作可至少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在安鲁和泰坦海军还没有成型的时候与英格斯特过早地纠缠在一起地确不是多么迫切的事。
第二幕刚刚开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终于笑呵呵地转向远道而来的王子。
“到过维耶罗那地人都会爱上这里。你呢?”
威廉也笑了起来不过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却望向身旁的歌唱家。
“是的殿下到过维耶罗那地人都会爱上这里。我也不能免俗。“奥斯卡哦啦一声“我还以为……英格人只喜欢大海!”
王子点头“我知道您指的是什么!不过我也得承认大海是我国臣民的最爱。只不过……有人想用征服表达这种热爱有人想用探索去了解这种热爱。”
“那贵国王室倾向于那一种情怀呢?”
威廉思考了一会儿“我想……也是两方面!就像我的父王他热中探索新的海域和大6经常自掏腰包去资助各国的探险船队即使对方是骗子他也不会过问。而我……我很矛盾因为……当现一片新的海域或是一块新大6的时候我就想去征服!”
奥斯卡摇头“那您热爱的就不是大海而是征服!或是征服过程中能够给你带来的快感以及……”
“黄金!”威廉打断了泰坦亲王的话“斯洛文里亚有黄金!您若是能征服这个王国、征服那片海那里的一切便都是您的!”
奥斯卡冷冷地哼了一声“黄金、斯洛文里亚、那片海!我相信这一切绝对不关贵国的事!”
威廉耸了耸肩“殿下咱们还是把话挑明白了吧?我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如果您在担忧我国在合作问题上的诚意那么好吧!詹姆斯爵士可以保证那名国际通缉犯一定会物归原主。”
奥斯卡摆了摆手“谁会在乎一个百病缠身的老人呢?”
王子下意识地瞪了一眼多嘴的詹姆斯这个老家伙不该给泰坦亲王落下口实。
“那么殿下……您就直说吧!如何才能令您信服?”
奥斯卡呵呵一笑“王子殿下并不是我轻视贵国的海军力量可事实却是西葡斯无敌舰队和无数座岸基堡垒牢牢控制着出入地心海的门户我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能指望英格远洋舰队顺利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吗?”
威廉沉吟半晌泰坦亲王一语切中要害!他刚刚所说的正是英格斯特希望尽快在地心海腹地寻找一处避风港的主要原因。西葡斯人和法兰人牢牢控制着地心海对过往的英格商船和护航舰队刻以重税英格希望能在地心海又或更加纵深的海域获得一处港口最好是能展海军的天然港口这个港口不但要受到6军在岸基上的充分保护还要拥有极高的安全系数!
泰坦预谋出兵斯洛文里亚这个契机对英格人至关重要如果双方能够达成协议那么英国舰队就在靠近地心海的战略要地拥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这个落脚点轻易不会受到西葡斯和法兰的攻击若是这两个国家不想在地面上遭遇水仙骑士的报复他们就不会对安鲁的占领地动攻势所以说……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而且英格海军若是在亚得里亚、爱琴海站稳脚跟西葡斯和法兰就会遭遇两面夹击的危险。
“殿下!我可以保证您不会失去什么与之相反您能从合作中得到的东西绝对是您无法想象的!”
奥斯卡翻了翻眼睛“得了吧!我现在就在失去!”
“您指什么?”
奥斯卡望向伊利莎白“我的养女!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威廉愣了一下他突然恼火地站了起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关于伊利莎白的事不该出现在我们的谈话过程中她不是牌桌上的筹码!我所受到的教育告诉我行事要光明正大可既然您刚刚已经那么说过了那么……我告辞!”
奥斯卡连头也没回就将视线落在舞台的表演上不过他还是对伊利莎白说“威廉是个好小伙子。”
伊利莎白没听见汹涌的泪水和不停地抽泣堵塞了她的耳膜……
“接下来呢?”奥斯卡大声质问身边的随从。
“第三幕——《国王的咒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