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谋财害命
宋昃何其精明,此事已经如此明显了,他又岂会不明白李沧海话中之意?
不过,他却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茫然不知的道:“草民不知。草民昨夜在家中刚准备睡觉,便被府尹大人闯入家中,强行将草民带至此处,草民可是良民百姓,不知大人为何将我们关入大牢?”
李沧海不由自主的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让本官来告诉你。”
“眼前这二人,你可认得?”李沧海指着王宝母子二人问道。
“草民不认得他们。”宋昃瞥了一眼王宝,淡淡地道。
王宝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地骂了起来:“宋昃!你这个王八蛋!老子当初见你可怜,将你收做管家,给你吃,给你穿,你他娘的竟然给老子戴绿帽子?现在还装作不认识老子?不宰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宋昃却冷笑了一声:“哪里来的臭乞丐,在这里胡言乱语!我看你是穷疯了,想要以此勒索于我吧?”
王宝闻言,顿时怒急攻心,他本就深受打击,此时更是气的浑身发抖,竟突然张口喷出一片血雾。
“宋昃,你当真不认得他?”李沧海冷冷地道。
“回大人,草民确实不认得此人!”宋昃语气坚定地道。
“哦,既然你们互不相识,为何他会前来告你夺其妻子,谋其家财?”李沧海喝道。
宋昃对着李沧海行了一礼,面不改色地道:“大人,草民是个商人,经常外出行商,难免遇到一些对手。想必此人是草民某位对头派来故意陷害草民的吧?还望大人明察!”
“你……!宋昃,你说什么?你经常外出行商?哈哈,可笑!经常外出之人分明是我!你这个畜生!”王宝怒极而笑,连吐了几口血水,指着宋昃呵呵呵的骂道。
李沧海皱了皱眉,这宋昃居然颠倒黑白,将王宝所做之事,强加到自己身上,当真是无耻之极。
“马绒,你可认得此人?”李沧海转而对马绒问道。
“我……我……,我也不认得。”马绒明显有些心虚,结结巴巴地道。
“哦?这可就奇怪了。你们不认识他,而他却告你们勾搭成奸,谋其家产。”李沧海凌厉的眼神扫过两人,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真当本官是睁眼瞎子不成?胡老汉,你看看王宝之妻与他之管家,可是眼前二人?”
“回大人,正是他们!小老二同他们做了七年邻居,绝不会认错!”胡老汉看了两人一眼,大声说道。
“大人,这定是他们串通一气,故意为之!望大人不要被人蒙骗才是!”宋昃睁大双眼,正色叫道。
“哼,本官问你,你与马绒是何关系?”李沧海冷声问道。
“我二人乃结发夫妻。”宋昃说道。
李沧海忽然笑了起来:“巧了,这王宝也说马绒是他的妻子。既然你们不认得他,想必他对马绒一定不甚熟悉。王宝,本官问你,你有何证据能证明马绒是你之妻?”
“回大人,草民与马绒同床共枕这么些年,对她岂有不熟悉之理?马绒右胸下有一颗粉痣!大人若是不信,可当场验证!”王宝似乎也豁出去了,怒声道。
此言一出,顿时一阵哗然。
于众人而言,见到马绒与宋昃同游的次数要远比王宝要多,除了熟悉他们之人以外,在外人看来,皆以为马绒与宋昃是一对夫妻。
不过,人群之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看不下去,纷纷站出来指认马绒是王宝之妻,而宋昃就是其管家。
在宋昃原本的计划之中,只要抵死不承认认识王宝,别人也拿他没办法。
可他忽略了一点,马绒与王宝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对马绒又岂会陌生?
王宝所说的这点证据,让他再无法抵赖,整个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宋昃,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死不承认,本官就拿你没办法不成?本官给你一次机会,将你如何设局骗取王宝家产之事一五一十全部招来,本官或可从轻发落!否则,大难临头,悔之晚矣!”李沧海厉声喝道。
宋昃脸色难看,但似乎打定了主意死不认账,于是咬牙说道:“大人,您这是何意?草民不懂。”
“不懂?”李沧海哼了一声,说道:“本官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们自己不愿把握。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官来替你们说吧!”
“宋昃,关内道人士,天宝五年进士。同年入长安赶考,不幸落榜。之后流落街头,幸得王宝收留,成其管家。”
“马绒,京畿道人士,家住渭南县,乃当地世家。后家道中落,身陷青楼。天宝五年,被王宝以重金赎身,并嫁于王宝为妻,育有一双儿女。”
“王宝为人憨厚老实,能娶到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妻子,觉得很是高兴。但同时,他自觉配不上你,是以对你百般宠爱,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李沧海盯着脸色煞白的马绒,冷冷地道:“可是你对王宝并不在意,反而和管家宋昃勾搭成奸。奸情败露之后,更是卷走王家家产,甚至想杀掉王宝!本官可有说错?”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哗然。
王宝整个人都愣住了,而马绒和宋昃则是脸色难看,额头上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大人,您说什么?他……他们想杀了我?”王宝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问道。
李沧海深深地道:“王宝,你以为你从大雁塔下摔断双腿只是意外么?”
“难道不是吗?”王宝愣住了。
“的确是意外,但却是一桩有心人故意为之的意外。”李沧海淡淡地道。
宋昃闻言,鼻头上顿时冒出一层汗水。
“你曾说过,你是接到马绒来信,要在大雁塔解决你们之间的事情,本官没有说错吧?”李沧海问道。
“确实如此。不过,我并没有见到她。”王宝老实憨厚地道。
“不错,你确实没看到马绒或宋昃。也正因如此,你才会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李沧海深深地道。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儿不是失足跌落雁塔的么?”王宝之母忙问道。
“本官昨日去到大慈恩寺,也曾上过塔,在六层塔楼上,本官有了一些有趣的发现。六楼塔沿扶手的断裂处,有着明显的切割痕迹。”李沧海看了一眼宋昃,淡淡地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三章 仙人跳
“切割痕迹?大人这话是何意?”王宝愣了下,一脸茫然地问道。
“传慈恩寺的僧人上堂!”李沧海没有回答王宝,而是沉声道。
随着李沧海的话语,一名年轻的沙弥手中提着半片破损的栏杆,从侧堂走了出来。
“小僧见过大人。”沙弥诵了声佛号,对李沧海合十行礼。
李沧海点了点头:“有劳小师父前来。”
说着,李沧海走了过去,将沙弥手中的栏杆拿在自己手中,说道:“大家看这里,这栏杆扶断裂之处的切痕,明显是用锯子之类的工具所剌出。只要稍微加持一些力量,就会直接折断。”
“这又能说明什么?”王宝一头雾水,仍是不解。
李沧海盯着他道:“本官问你,当时在雁塔上没有发现马绒之时,你心情如何?”
王宝愣了一下,说道:“草民自然很是愤怒。”
“不错,而后你便一掌拍在了栏杆扶手,本官没有说错吧?”李沧海问道。
王宝点了点头。
“这就是原因所在。马绒与你一起生活了这些年,对你之脾气秉性极为了解,她知道你见不到她,定会勃然大怒,顺势就会朝着栏杆拍去,而原本就被锯断的栏杆根本经不住你之重拍,加上塔砖之上结着薄冰,很容易便会摔落下去。事到如今,莫非你还不懂么?”李沧海沉声说道。
王宝张了张嘴,忽然明白了过来,脑门上顿时升起一层汗水。
“大人,草民有疑惑,这样似乎并不能说明凶手就是马绒二人吧?这虽说是个很不错的杀人方法,但若是王宝没有前去拍打栏杆,这一切岂不是白费了?”人群之中有人不解地问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确实是处疑点。但本官接下来所说,就会让你们明白。马绒二人之所以这般做,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将王宝置于死地。但这却可以让他们有五成把握让王宝彻底消失。只要王宝怒急攻心,挥掌拍打栏杆,王宝就会性命垂危。如若王宝没有拍打栏杆,也并不妨碍他们,毕竟他们的目的已然达到。”
“他们的目的?大人,他们究竟有啥目的啊?”又有人问道。
李沧海冷笑着道:“这还不够明显么?自然是为了王宝家产。”
“大人,草民不服!您这是冤枉草民!”宋昃咬牙大喊道。
“哦?冤枉?”李沧海冷笑一声,对沙弥问道:“小师父,本官问你,在雁塔坠人事件前一天,可有人被困雁塔之上?”
沙弥诵了声佛号,道:“确有其事。本寺关闭寺门之前,遇到一名被困在塔上的施主,还是小僧将其带出的寺门。”
“你可还记得那人面貌?”
“记得,正是此人。”沙弥指着宋昃说道。
宋昃身体骤然一抖,脸色微变,道:“大人,我不过是去过一次大雁塔而已,大人有何证据证明那栏杆是我弄坏的?”
李沧海盯着他,淡淡地道:“你很聪明,做事滴水不漏,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留下。本官确实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此事是你之所为。”
听到这里,宋昃紧绷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甚至嘴角开始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然而,李沧海接下来所说,却让宋昃再也无法笑出。
“若是你认为本官只能查到这些,本官也妄为大理寺卿了!王宝,你可还记得你与宋昃是何时相识?”
“天宝五年初秋,他是马绒介绍给草民认识的。”王宝回道。
“你可有问过马绒与宋昃又是如何相识的?”李沧海接着问道。
“草民曾询问过,据她所说是在同年仲夏认识的宋昃。”
李沧海淡淡地道:“可据本官调查所知,马绒与宋昃可是在天宝三年就已相识。”
“什么?”王宝顿时惊叫起来。
李沧海怜悯地看了下王宝,深深地道:“据本官所查得知,马绒流落青楼之时不仅与宋昃相识,且还与之相恋,但在遇到你之后,两人却装作互不相识。而在你之生意蒸蒸日上之际,却又将其引荐给了你,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此事本质?”
“仙人跳……!”王宝脸色甚是难看。
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中。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骗局。呵呵……。”王宝脸上顿时一片死灰,失魂落魄地道。
李沧海叹了口气,随即将眼光放在宋昃身上,厉声道:“你与马绒早在遇到王宝之前,就已相识。在青楼之中,你为了马绒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却在这时,马绒遇到了王宝。而你则看中了王宝家产,是以便与马绒合谋,给王宝设了这个仙人跳的局,本官可有说错?”
“冤枉!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我二人设局害他?”宋昃虽是心中惊惧,但仍是极力争辩道。
“你莫要着急,本官会让你心服口服。你二人为了能够在一起,便常给王宝寻找外出行商之机。而王宝却也老实,外出之际,将家中一切都交给你宋昃管理。时间一久,倒是攒下了不少家产,还开了几个铺子。为了便于管理,王宝找了起胞姐王影前来帮忙,并将铺子之管理权交由她来掌管。而这时,你们担心铺子会最最终落在其胞姐手中,便趁着王宝外出之际,假借其父病重,哄骗王影回乡省亲,至其坠崖身亡。”李沧海冷冷地道。
“这……这与我们何干?”宋昃似乎没想到,李沧海居然能够查出这些,脑门上冷汗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李沧海哼了一声,淡淡地道:“可据本官探查所知,王影并非失足坠崖,而是死于谋杀。”
“什么?姐姐她……死于谋杀?”王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而他的老母亲闻言,则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我可怜的女儿啊!大人,是谁杀了我女儿,是谁杀了我女儿?”
李沧海看了眼神色明显异常的宋昃和马绒,道:“杀害你女儿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大人为了对付我们,竟然将过去三年的命案诬陷在草民头上!草民怎么说也是进士出身,大人若不能给草民一个解释,草民定要上告朝堂!”宋昃眼珠子骨碌转了几下,一脸正色地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四章 狗咬狗一嘴毛
“好,本官就给你好好解释解释!”
李沧海背着双手,在公堂上来回走了几步,淡淡地道:“本官在听到王宝之遭遇后,就猜到你二人乃是合谋骗财,给他设了个仙人跳的套。在本官调查期间,发现王宝虽有不少家产,但大部分钱财都用来置办了铺子,而铺子的经营权与所属则在其胞姐王影手中掌握。为了将几间铺子掌握在手中,你们暗中作梗,故意夸大其父之病情,使得王影心中焦虑,顾不得多想便要回乡探视。然而,她却不知自己竟然踏上了一条黄泉不归路!”
“这是当年长安府的勘查记录,上面写着事故原因是马儿受惊,马车失控冲下了山崖。从这里看,这场事故似乎合情合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他杀。然而,这里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证,便是当年替王影赶车的车夫!”李沧海瞥了一眼宋昃,淡淡地道。
宋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他似乎没想到,李沧海居然会将三年前之事查的如此清楚。
不过,他心中依旧抱着一丝侥幸。
“王影是坠崖而亡,此乃千真万确之事,大人却非要将此罪名诬陷在草民头上,草民不服!”宋昃叫道。
李沧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事情过去多年,就不会有人提及?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迟与来早。你之所作所为,简直人神共愤!”
厉声喝骂了几句之后,李沧海冷冷地道:“车夫赶着马车,与王影同乘一辆,但却只有王影坠崖,车夫亦不知所踪。是以,本官命人找到了当年驾车之车夫。那车夫是个赌徒,有意思的是,那车夫在王影坠崖之后,竟一夜之间输掉了三百两银子。而作为车夫,他一年的薪酬不过二两。试问他这三百两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莫非是买凶杀人的钱财?”人群之中有人小声说道。
“不错!正是买凶杀人的钱财!”李沧海盯着宋昃道:“当年你以三百两银子收买了车夫马四,让他在驾车途中,故意让马儿受惊,载着王影冲下了山崖。你一直以为,此事就此过去,然而你却没有想到,马四竟会以此为把柄,不断要挟于你。”
“大人!您有何证据证明草民收买了马四?”宋昃不服气的嚷嚷道。
李沧海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随即拍了拍手。
只见周非言立即带上来一个小箱子,交给了李沧海。
宋昃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这箱子他又岂会不识?正是昨日矮冬瓜自他手中所夺之物!
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马四的箱子竟然会落在官府手中!
他一直以为那又丑又土的矮冬瓜是马四的某位亲友,但从未想过,矮冬瓜居然会是官府之人!
李沧海深深地道:“这个箱子,是马四最为重视之物。里面藏着马四所有的秘密。想必你也一定很想知道,马四所藏之秘究竟为何吧?”
宋昃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他惊恐的看着李沧海缓缓的打开箱子,从箱子里面拿出一张发黄的纸张,肩头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
“这上面记载着,当年你如何收买他,替你杀害王影之事。这便是证据!”李沧海厉声喝道。
“大人!仅凭一张纸,你如何能断定就是草民所为?除非大人能找来马四,与草民当面对质!否则,大人就是在故意冤枉草民!”宋昃咬紧牙关,恨恨地道。
“马四已经被你灭了口,你当然会这么说。”李沧海冷冷地道。
“冤枉!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草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马四,如何会去杀他?”宋昃大声叫道。
“动机,自然是杀人灭口!如若本官没有猜错的话,定是马四知晓了你与马绒合谋盗走了王宝家产,他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于是便说手中有你当年买凶杀人之证据。你为了铲草除根,便约他至神仙楼详谈,却没想到被你毒杀而亡。马四身亡之后,你搜遍他之全身,却并没有找到证明你买凶杀人之证据,你便想到可能是被马四藏了起来。于是,在杀了马四之后,便去到了马四的家里四处寻找。”
李沧海根本不给宋昃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可是,你没有想到的是,在找到箱子刚准备离开之时,却遇到了本官所派去,同样找寻此箱之人。你自知打他不过,便逃之夭夭。本官可有说错?”
“冤枉!天大的冤枉!昨日草民一直在家中,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又怎会前去神仙楼毒杀马四?”宋昃大叫冤枉。
“哼,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本官就让你死的更加明白一些!来人,扒掉他之衣衫!”李沧海一声大喝,两名凶神恶煞般的衙役顿时冲了上去,死死的按住宋昃,将他之衣衫给扒了下来。
“你说你从未外出过,本官问你,你这肩头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李沧海厉声喝道。
“这……我……我这是不小心跌倒所致……!”宋昃心慌意乱,磕磕巴巴地道。
“瞎说八道!这分明是俺的‘鬼哭神嚎掌’打出来的!噢,俺知道了,原来昨天挨了俺一掌的那乌龟王八就是你啊!”灞波儿奔恍然大悟地道。
“宋昃!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李沧海冷冷地喝道。
宋昃这时才知道,李沧海早已将自己的一切都查了个底掉。他扑通一下瘫痪在地,脸色瞬间变得好似死人一般极其惨白。
一直没有说话,跪在一旁哆哆嗦嗦的马绒,此时忽然指着宋昃大叫了起来:“大人,都是他!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可与民女无关啊!民女不过一介女流如何会设出如此复杂之局,全都是宋昃胁迫民女所为。望大人详查!呜呜~。”
马绒的过河拆桥,让宋昃不禁一愣。
“贱人!这些分明都是你设计的,如今事情败露,竟然全推在我头上?”宋昃怒骂道。
“是你!都是你!我与王宝本相敬如宾,都是你见王宝家境殷实,妄图强占王宝家产,才做出这许多伤天害理之事!你是罪魁祸首!”马绒反驳道。
“好你个贱人!没想到你竟然过河拆桥?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老子今天要将你所有的丑事都公诸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你马绒是何等的贱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五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宋昃跳了起来指着马绒破口大骂道:“你本就是个****,却还想立牌坊?简直可笑!大人,其实这一切都是马绒所设计,这贱人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却又不想和王宝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于是便勾引草民,让草民按照她之计划行事。暗害王影是她的主意,想要弄出王宝意外身亡的假象,也是她的主意!不仅如此,这贱人还让王宝替她养了七年儿女,可笑这贱人被无数男人玩过,也不知是何人野种!”
闻听此言,王宝脑袋顿时又是一阵嗡鸣。
他呆呆地看着互相掐架的两人,愣愣地道:“你说什么?月儿和青儿不是我的亲生孩儿?”
事到如今,宋昃似乎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他疯狂地大笑道:“似你这般愚蠢之人,当今世上真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了!你也不想想,这贱人在青楼待了这许久,又岂是干净之人?你真以为她跟你在一起是看上了你?啊呸,她看上的不过是你的家产!可笑,真是可笑,居然替别人养了七年的儿女,蠢!哈哈!”
马绒嘴唇哆嗦着,大叫道:“宋昃!你……你不是人!你这个畜生!竟然说自己的骨肉是野种?”
此言一出,人群之中顿时传出一阵喧哗。
宋昃愣了下,哈哈大笑道:“贱人!你说这话,真以为我会相信么?我早该知道你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勾引我,只是利用我,可笑我到现在才看清你的本来面目!”
“宋昃!你……你这个王八蛋!”马绒恼羞成怒,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若不是当年你夺去了我的童贞,我又岂会变成今日这般?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可笑,真是可笑!”宋昃狞声道:“马绒啊马绒,你还真是会血口喷人啊!当年可是你主动对我投怀送抱,为此,我还花了五百两银子。若不是因此,老子也不至于沦落街头,受你差遣!”
“宋昃!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和你拼了!”
马绒恼羞成怒,突然对着宋昃扑了过去,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为之错愕不已。
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人竟会互相揭短。
所有人看向王宝的眼神,瞬间变得怜悯起来。
“可怜,真是可怜!娶上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为妻,真是太可怜了!”
“是啊,给别人养了几年的孩子,这种事落在谁身上,谁也无法承受啊!”
“哼,说白了,都是这对狗男女的错!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还恬不知耻的继续活下去,真不知他们哪来的勇气?”
“这种贱人,应该浸猪笼!让她知晓做一个****的下场!”
“对!浸猪笼!浸猪笼!”
很快,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浸猪笼!浸猪笼!”
……
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李沧海摸了摸鼻子,命人将扭打在一起的马绒和宋昃分开,走到暖阁之中,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李沧海这是要宣判了,于是纷纷支起耳朵,想要知道李沧海究竟如何宣判两人之罪。
李沧海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王宝家产被夺之案,至此真相大白。本官现宣判,抄没马绒与宋昃所谋之财产,交还王宝。”
王宝失魂落魄地看着马绒,眼中流出两行泪水,没有丝毫反应。
“宋昃,你身为王宝管家,却妄图谋夺主人家产,是为不忠。与其妻勾搭成奸,是为不义。且指使他人杀害王影,直接毒死马四,意图害死王宝,数罪并罚,本官判你斩立决!”李沧海沉声喝道。
此言一出,宋昃顿时瘫痪在地。
李沧海看了眼马绒,淡淡地道:“马绒,你身为人妻,却不守妇道,与他人通奸不说,竟还意图染指夫家财产,指使宋昃做出种种伤天害理之事,若不严惩,难以服众!本官判尔绞刑!与宋昃同日行刑!”
马绒闻言,顿时吓得屎尿齐流,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大人饶命……民女知错了!呜呜,大人饶命啊!”
“多谢大人替我儿做主,多谢大人替我儿做主!”王宝老母跪在地上,对李沧海不断磕头谢恩。
“来人,将两人带下去,明日行刑!”李沧海沉声喝道。
“是,大人!”两名衙役匆忙走了过来,押着几乎昏厥的马、宋二人,准备将其押至大牢。
李沧海看了眼宋昃,让衙役稍等片刻,走到他跟前,淡淡地道:“本官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其实,本官手中并没有你指使马四杀害王影之证据。而马四手中所谓的证据,其实就是一张白纸。只是你的贪婪与多疑,让你心生戒备。否则,本官也无法从马四身上,查出你杀人之罪证!希望你来生能够做一个好人。”
说完之后,李沧海将那张白纸赛给了宋昃。
宋昃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车夫!
“本以为此事可以做的滴水不漏,不想竟露出了如此之多的破绽。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时也,命也!”宋昃认命般的叹了口气,苦笑了几声之后,便被衙役拖出了公堂。
李沧海揉了揉眉心,右手一挥道:“退堂!”
“大人真乃神断啊!仅用了一天时间,不仅还了王宝一个公道,还接连查出两状命案,大人真乃神人也!”长安府府尹韩渠对着李沧海恭敬地道。
“韩大人,这夸赞之话就不用多说了。你长安府内定然有人收了宋昃的贿赂,你还是回去好好调查一番的好。”李沧海背着双手,淡淡地道。
“是,下官谨遵大人教诲,下官这就回去调查。若有人收受贿赂,下官定不轻饶!”韩渠连连点头。
大理寺外,围观的百姓依旧没有散去,窃窃私语的谈论着方才一案。
“没想到大理寺卿年纪轻轻,却断案如神,看来传言不虚,这位大人当得起‘神断’之名!”
“是啊!大理寺有多少年不曾开堂审案了?这位大人真是太了不得了!”
“只是不知这位大人能否为咱们普通百姓伸冤?”
……
李沧海正准备离开公堂,听到百姓窃窃私语,不禁微微一愣。(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 断案大理寺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我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该替百姓多解决一些难题,当年狄公任职大理寺之时,不也是如此吗?”
想到这里,李沧海转身对周非言道:“周大人,劳烦你贴出告示,就说本官自今日起,直到年关之前,会一直坐堂审案,凡是有所冤屈者,皆可前来伸冤,本官会一一替他们解决。”
周非言微微一愣,道:“大人,长安城内人口众多,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会有些冤屈,若是大人广开言路,只怕审上一年半载也无法审完啊!”
“嗯,依周大人之意,该当如何呢?”李沧海觉得周非言说的并非不无道理,于是开口问道。
周非言想了想,说道:“大人若是信的过下官,可让下官将收到的案件进行筛选,普通案件,下官等自会处理,疑难案件再移交大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李沧海琢磨了片刻,觉得周非言这个提议倒也不错,他虽身为大理寺卿,但身上更肩负着替皇帝寻找长生不老药之重任。
皇帝不可能让他在长安待上太久,若是大小案件全部交由他来处理,确实要耗费不少时间。
何况,还有‘逆鳞玄武’与杨国忠之事尚未解决,他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替百姓解决鸡毛蒜皮的小事之上。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周大人了。”李沧海点头道。
“岂敢,岂敢。为大人效劳,是下官之荣幸。大人若无其他吩咐,下官这就去张贴告示去了。”周非言恭敬地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周非言随即离开了公堂。
回到后堂,李沧海很快又陷入了沉思。
眼看年关将近,他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喜悦。
杨国忠之事,逆鳞玄武之事,还有长生不老药,这桩桩件件都让人异常头疼。
杨国忠为人奸诈,凡是对他不利之人,他都会将其铲除,以绝后患。
李沧海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之头号目标。
不过,杨国忠的下场他是知晓的,是以并不太过着急对付杨国忠。
对他来说,隐藏于黑暗之中的‘逆鳞玄武’才是重中之重!
自从洛阳事件过去之后,‘逆鳞玄武’就从世间消失。
朝廷虽剿灭了其不少堂口,但最为主要的八大卦主尚未落网,而且也没有任何行迹透露,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除此之外,便是长生不老药。
如若他猜的没错,李隆基应该会在年关过去之后,就会让他出发寻找长生不老药。
先不说能否找到长生不老药,就连此药是否存在都无人知晓。
如若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势必会有很多势力前去夺取,到时说不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想这么多,也是徒劳。不过萱儿的孙叔叔下落,我是一定要查到的,此事怕是还要从杨国忠身上着手了。”李沧海自言自语地道。
大理寺的告示贴出之后,果然引来诸多百姓驻足围观。
“这上面写的什么啊?有没有人识得字,给咱们念上一念啊?”告示刚贴上,便立即引来许多百姓围观。
“自今日起,大理寺将连续开堂七日,凡有冤屈者,皆可前往诉讼。”围观之中,有识字者大声念道。
“真的假的?大理寺居然开堂了?”
“你还不知道吗?当今大理寺卿可是‘神断’李沧海,李大人!今日上午,李大人刚审了一个通奸谋财案,那叫一个精彩啊!就连过去三年的命案,都给揪了出来!”
“如此说来,这李大人倒也有些能耐啊!正好我兄弟被诬陷成强盗,正瞅着投衙无门,不如就去大理寺碰碰运气吧!”
“走,走,走。我们陪你一起去!”
……
让大理寺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告示贴出半天时间,就接到了数十名百姓的状纸。
大理寺众人立即忙碌了起来,开始从中筛选案件。
数十桩案件,大到杀人命案,小到财物纠纷案,各种案件应有尽有。
大理寺众官员,自夕阳落山,直忙到夜色深沉,才将所有案件整理出来。
大理寺正堂,李沧海埋头看着事先送来的案词。
“大人,这是新送来的一批要案。”周非言将一叠案词放到条桌之上,对李沧海拱手道:“大人,自告示贴出已有百余人前来递交案词,其中大多数皆是财产纠纷案,涉及命案的共有二十余件,已全部呈交给了大人。”
李沧海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案词,头也不抬地道:“有劳诸位大人了,将案词放在这里即可,诸位大人请回吧!”
周非言微微一愣,诧异地道:“大人,您不回府休息么?”
“这些案词事关百姓,本官要尽早读完,早一日解决案情,便可早一日让百姓安心。”李沧海低头说道。
“这……大人为国为民,实在令人敬佩。只是大人也要当心身体才是啊!”周非言敬佩不已地道。
“无妨。”李沧海干净利索的吐出两个字,随后再次投入到了案件之中。
周非言犹豫了片刻,随即命人给李沧海准备了一些宵夜,又叮嘱守卫千万保护好李沧海之后,才离开大理寺。
次日,周非言一早便来到了大理寺。
目之所见,却是李沧海伏案而睡,案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前夜他所呈送的案词。
周非言心有不忍,犹豫着是否要将他喊醒,让他去后堂好好休息。
却在这时,李沧海睁开了眼睛。
“周大人来的好早啊!”李沧海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道。
“大人,您一夜未眠,还是去后堂休息休息吧!”周非言恭敬地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沧海打着哈欠问道。
“回大人,已是寅时三刻了。大人,您真的不用去休息吗?”
“唔,寅时三刻,旭日东升,百姓想必也都外出了。准备升堂,本官要将昨日案件全部解决掉!”李沧海活动了下筋骨说道。
“大人,您已经看完了所有的案词?”周非言难以置信地问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道:“这点案词对本官来说,并不算多。周大人还是尽快去召集百姓前来吧!”
见李沧海如此坚持,周非言也不再多说,对着李沧海深深地行了一礼之后,便去张贴告示。(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七章 神乎其技
整整一天时间,李沧海都在审案之中度过。
期间没有一点空余的时间,甚至连吃午膳之时,也在审理案件。
而大理寺的一干官员,却是各个目瞪口呆。
他们生平头一次,见到了李沧海堪称逆天的审案能力。
起初,李沧海还是一件件的审理。
而后,两件同审。
最为夸张之时,更是五件要案同时审理!
为官者都知道一件案子之中会牵扯到诸多细节,每个细节都有可能左右整个案件的真相,大多数官员都会被这些线索弄的头昏脑胀。
大理寺掌管天下刑律,所属官员也是破案之中佼佼者,但即便是他们,想要审理清楚一桩要案,少说也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
若是遇到命案,就会变得更为复杂。
而李沧海不仅能够同时审理五件要案,还能将每件案子的细节之处记得清清楚楚。
最令人惊讶之处在于,李沧海一天审理数十件要案,没有一件出现过误判!
甚至就连当事人也心服口服。
大理寺众官员,一时间对李沧海惊为天人。
而李沧海神乎其神的审案,更是在长安城内不胫而走,成为街头巷议最为热闹的谈资。
大理寺开堂审案,持续七天时间。
在听闻李沧海神乎其神的审案技巧之后,长安城内顿时掀起了一股投递状词的热潮,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够见识一下李沧海的审案之术。
第一天,李沧海审理数十件要案,自旭日初升审到夕阳落山,这让李沧海有些疲惫,自己便回到自家休息了起来。
而周非言等大理寺官员,则继续筛选当日所收到的案件,整理过后由周非言送至李沧海家中。
余下的几天时间,李沧海一直在审案之中度过,这也让他‘神断’之名,响彻了整个长安城。
审完最后一件案子,已是腊月二十九的傍晚时分。
李沧海刚刚回到后堂换上衣服,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沧海,我们来找你啦!”
李沧海回过头去,便看到穿着浅粉色衣衫,披着绒毛披风的狄晴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她身后则跟着花花和林小妹。
见到李沧海,花花顿时发出一声欢声笑语,对着李沧海便扑了过去。
“爹爹~”
小花花扑倒李沧海怀里,搂着李沧海的脖子,撒娇道:“爹爹,花花想你了,你有没有想花花啊?”
李沧海将花花抱了起来,伸出手指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笑道:“爹爹当然有想你,最近爹爹比较忙,没有时间陪你,你可有生爹爹的气啊?”
“才不会呢!有姐姐陪我玩,我们玩的可开心呢!”花花眨巴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笑嘻嘻地道。
李沧海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将她放下之后,朝着林小妹看去。
林小妹脸色依然冷漠,似乎尚未从悲伤之中彻底走出来。
不过,李沧海看的出来,在花花的陪伴下,她的眼神之中逐渐有了一些色彩。
李沧海心中叹了口气,温柔的拍了拍林小妹的肩膀。
“小妹,快要过年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李沧海温柔地问道。
林小妹虽说成了李沧海的义女,但和他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并不多,这让她依旧有些拘谨。
狄晴见状,嘻嘻一笑道:“小妹,你义父有钱,有什么想要的,就对他说!”
“是啊,小妹。你最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给你办到。”李沧海点头道。
林小妹用双手不停的搅着衣角,使劲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说话。
狄晴笑了笑,说道:“既然小妹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什么礼物,那就暂且放下此事便是,待小妹想好之后再说也不迟。既然快要过年了,长安城会热闹非凡,咱们快出去凑个热闹吧!”
李沧海呵呵一笑,顿时明白过来,狄晴依旧是小孩子心性,分明就是她自己想要出去玩耍,这才带着两个小家伙同来。
“反正案件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放松一下了,走吧!”李沧海也想见识一下大唐长安是如何过年的,于是便抱起花花,点头道。
于是,在奔波儿灞两兄弟的保护下,李沧海带着狄晴和两个小家伙,离开了大理寺走向了最为热闹的朱雀大街。
李沧海自新罗班师回朝,就已是临近年关。
那时,长安城内到处张灯结彩,已经开始迎接新年。
而今,已是腊月二十九,长安城内的热闹更胜往昔。
此时,太阳虽已落山,但街上行人不见减少,反而越发多了起来。
几乎每家店铺都挂着大红灯笼,将整个长安城照的通明。
李沧海等人离开大理寺之时,正好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
待他们走到朱雀大街,周围的屋顶已经落了一地雪白。
不过,这大雪并没有阻挡百姓对年关的热情。
百姓依旧欢歌笑语,跳着笑着,放声高歌。
瑞雪兆丰年,对百姓来说,这是个好兆头。
长安城内,除了当地百姓之外,还有许多往来客商,以及常驻外国人。
但所有人不分肤色,皆能欢聚一堂,以各自的方式,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各色小吃也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狄晴带着两个小家伙,顺着朱雀大街一路前行,不停地吃喝玩乐,大大的饱了一顿口福。
两个小家伙也极为开心,花花更是满嘴的油腻,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抹着浓浓的酱汁,手里抱着一个酱猪蹄开心地啃着。
相比之下,林小妹开心之中,却又藏着深深的哀伤。
李沧海看在眼中,不禁产生了一丝担忧。
正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阵大叫之声。
“抓贼啊!有贼!”
李沧海闻言,立即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一名男子怀中揣着包袱,正拼命的挤开行人逃窜。
“小贼,哪里跑?”李沧海见转,立即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哎呀呀!真是太有趣了!居然有人敢在本女侠的眼前偷窃?看来又到了本女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咯咯!”狄晴兴奋不已的大笑了几声,让奔波儿灞两人保护好两个小家伙,随即一个旋身,直接踩着行人的肩膀飞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八章 小妹走失
“哇!仙女!快看,是仙女!”
“真的是仙女啊!”
“好美啊!不知道我以后长大了能不能也这么美!”
……
狄晴听到众人之言,心中顿时乐开了花,更加卖力的朝着小偷追去。
因狄晴之故,行人纷纷朝着她追的方向涌去。
奔波儿灞见状,生怕两个小家伙会被拥挤的人潮踩伤,忙冲了过去,将花花给抱了起来,随后一个翻身直接飞上了一旁的房顶上。
“呼,真是太险了。这群人怎生如此粗鲁,险些踩到二小姐!幸好俺武功高强,不然,二小姐受了伤,俺如何向大人交代?”奔波儿灞看着怀里仍旧在啃着猪蹄的花花,沾沾自喜地自夸道。
“嗯,嗯。咱们武功高强,保护二小姐当然不成问题。”一旁的灞波儿奔也使劲的点着头,忽然,他拍了下脑袋,失声大叫起来:“啊呀!大小姐呢?”
奔波儿灞闻言,顿时一愣。
这时,两人才发现林小妹竟然不见了踪影!
“大小姐不是你保护的吗?我问你,大小姐他人呢?”奔波儿灞指着灞波儿奔问道。
灞波儿奔愣了一下,挠头道:“奇怪,方才我还看到大小姐呢!怎生突然间就不见了踪影?啊,一定是方才跟着人潮往前去了!”
“你……你这个蠢货!还不快去找?若是大小姐伤到一根头发,我看你如何向大人交代!”奔波儿灞怒声骂道。
灞波儿奔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你把大小姐和二小姐同时护住了呢!”
“少说废话!还不快去找!”奔波儿灞气恼无比,抬脚在灞波儿奔屁股上狠狠地踹了过去。
灞波儿奔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忙冲进人群寻找了起来。
却说,在人群涌动的瞬间,奔波儿灞抱住花花之时,林小妹被人群冲散。
她担心花花会受伤,立即大叫了起来:“花花!花花!你在哪儿?”
可是,在这吵杂拥挤的街道,她稚嫩的声音很快便被鼎沸的人声覆盖。
林小妹心中惊慌,她有些无助地跟着人群一直前行。
“花花,你在哪儿?”林小妹咬着嘴唇,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自从弟弟身亡之后,她就再没有笑过,甚至很少开口说话。
可自从认识花花之后,则让她已经干涸的心灵,有了一些慰藉。
花花与她弟弟年纪相仿,对于失去亲人的林小妹来说,花花便是她的亲人。
她失去了亲弟弟,所以再不愿失去这个妹妹。
可拥挤的人潮,让她根本无法找到花花的下落,只得一直前行。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啊?这么多人太危险了!”
就在林小妹茫然失措之时,突然被人给拉出了人潮。
一名少女帮林小妹拍打着身上的落雪,一脸关切地道。
那少女见林小妹眼神谨慎,忙道:“小妹妹别怕,我不是坏人。你家人呢?我送你去找他们吧!”
林小妹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
她年纪尚幼,不知道李沧海算不算她的家人,她只知道,自己的爹娘弟弟全部被人害死,而她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
少女闻言,不禁心中一软,她蹲下拉着小妹几乎冻僵的小手,柔声道:“小妹妹,天色如此寒冷,你这样漫无目的的前行也不是办法。不如暂且跟着姐姐如何?”
林小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少女见状,叹了口气,拉着林小妹走到了旁边的街道,让摊主下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给林小妹取暖。
林小妹坐在凳子上,双手抱着粗瓷大碗,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名老汉带着两名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凝香,你又跑哪里去了?还不快收拾收拾,趁着现在人多,赶紧开工,还能多挣些银两!”老汉见到女子,厉声呵责道。
少女见到老者,忙站了起来,道:“爹,这长安城真是太热闹了!我只是去凑了一下热闹而已嘛!”
“好了好了,真是把你宠坏了。咱们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要用心去演。我问你,那故事你可记得熟练?”老汉似乎对少女甚是溺爱,见她如此撒娇,也知道叹了口气。
“爹,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那故事女儿早已记得滚瓜烂熟了!等小妹妹吃完馄饨,咱们就出发。”凝香说道。
老汉看了下林小妹,疑惑地问道:“凝香,她是谁?”
“哦,她是我方才在街上遇到的,她可能与家人走散了,这多人,我担心她会受伤,是以将她带了出来。”凝香捋了下林小妹的头发,柔声细语地道。
老汉哦了一声,点头道:“凝香,你做的不错。咱们跑江湖的,便是要救人之难。既然这小姑娘与家人走散,那就暂时带着她吧。”
“爹,你真是个大好人!嘻嘻。”凝香笑嘻嘻地道。
老汉笑骂道:“行了,你这丫头只要别给我惹事生非就不错了!反正这皮影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演,我看就在这吧!”
“爹,您要在这里表演?”凝香眨巴着眼睛问道。
老汉哈了口气,说道:“我看这里也甚是热闹,人也不少,却也符合客人之条件。何况,这小姑娘在这附近走散,她的家人说不定会找来。”
“好嘞!”凝香兴奋地点了点头,随即忙活了起来。
片刻过后,一个简易的小戏台便出现在了馄饨摊位旁边。
林小妹边吃着馄饨,边看着凝香忙活。
凝香看到林小妹在瞧着她,她嘻嘻一笑,随即从木箱子里拿出一个皮影,塞到林小妹手中,道:“我们是演皮影戏的,可有意思了呢!这个皮影是我最喜欢的齐天大圣的皮影。小时候我怕黑,就会抱着齐天大圣的皮影睡觉。爹说,无论何时,只要我害怕了,齐天大圣就会来保护我。现在,我把这皮影送给你,有大圣保护你,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
林小妹微微一愣,咬着嘴唇,对凝香点了点头,随即将大圣皮影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凝香见林小妹收下了皮影,这才露出舒心的笑容,随即又从箱子里拿出了几个不同的皮影,对着林小妹吐了舌头。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九章 皮影戏
“凝香,这不快到幕后准备开演!”老汉瞪了她一眼。
“哎,好嘞!”凝香开朗的应了一声,随后便走到了幕后准备了起来。
“当当当~”
几声锣响,顿时吸引了一些围观之人。
老汉咳嗽了几声,对着众人拱手道:“各位长安城的父老乡亲,小老儿姓陈,乃是这陈家班的班主。我陈家班乃是以表演皮影戏为生,初到京城,为大家献上一出皮影戏。各位乡亲,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快要过年了,权当图个热闹!”
“班主,这次咱们演哪段?”跟着老汉的年轻男子问道。
陈老汉笑呵呵地道:“诸位长安城的父老乡亲见多识广,想必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皮影戏。可咱陈家班偏要与众不同,别人演过的咱不演,要演就演没见过的!今儿个,咱们就给诸位乡亲演一个新故事!”
“你们有什么新故事?赶紧的开始吧!俺最喜欢听故事了!”
“是啊!是啊!多久没看过皮影戏了,没想到今天给撞到了!”
人群之中有人迫不及待地叫道。
陈老汉捋了下胡须,呵呵笑道:“好嘞,那现在就开始演出!”
随着一声锣响,皮影戏正式开始。
只见布幕上,先是出现一处宅院剪影,接着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看起来似乎是这家主人。
“老爷姓张单字远,家住再来富贵园。家有良田千万倾,妻妾成群乐无边。”
随着声音,布幕上的皮影做出夸张的东征,甚是惟妙惟肖。
“唉,老爷我家财万贯,可近来却遇到一件烦心事。要说为何烦心,却是说来话长。”
伴随着锣鼓声,那皮影接着说道:“老爷我新娶了一房侍妾,想要给侍妾在庄园旁边新盖一间阁楼,可那块风水宝地,却是一个贫贱佃户所有。老爷我若拿钱来买,倒也能够买到手,但如此一来,老爷我岂不是掉了身份?唔,老爷我要细细思量思量,看看如何能够不花一个铜板将这风水宝地弄到手。嘿嘿嘿。”
随着一阵阴笑之声,开始变幻起了场景。
一处农田的剪影,两名身材矮小的稚童。
“姐姐,饿……。”男童咬着手指。
女童拍了拍男童,道:“弟弟乖,等爹娘回来就有吃的了。”
“饿……呜呜!”男童似乎饿的狠了,放声大哭起来。
女童慌忙安慰男童,可男童依旧哭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女童好像想起了什么,忙指着田地,兴奋地道:“弟弟,我们去田地里找田螺吃吧!”
听到有吃的,男童立刻停止了哭声,和女童手拉手跑进了田地里,抓起田螺吃了起来。
……
场景一幕幕的变幻,围观之人也越来越多。
场景再次回到张家大院。
张远坐在椅子上,男童和女童跪在地上。
“我问你,你可是偷吃了老爷家的大白鹅?”张远问道。
“没有……我们没有吃鹅……。”女童声音发抖。
“哼,没吃老爷家的鹅,为何老爷家的鹅不见了?小子,你说说看,你中午吃的又是什么?”张远甩了下衣袖,对男童厉声喝问道。
男童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近乎哭喊地道:“我……我……。”
可是,那张远却没有给男童继续说话的机会,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狞笑道:“鹅?鹅?果然是这样,老爷我就知道是你偷吃了鹅!来人,将这贼小子送去官府,老爷我要他给鹅偿命!啊哈哈哈!”
看到这里,人群之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怒骂。
“这张远分明就是故意找茬,那孩子不过说了声‘我’,竟然被他扭曲成鹅?”
“他娘的,这姓张的太不是东西了!为了得到土地,竟然冤枉一个孩子?”
“依我看,这故事还没完,咱们接着看!”
……
场景再次变化,背景变成了一座祠堂。
祠堂前有几许围观之人,而剪影除了男童,女童之外,还有一名妇人。
那妇人先是对着众人行礼,再对着祠堂跪拜,哭道:“诸位乡亲,张家老爷冤枉我儿偷鹅,糊涂昏官收了贿,民妇有冤难伸,今在祖庙求神灵作主!我这儿若是真偷了张家大鹅,死不足惜!若是被冤枉,求神灵给民妇伸冤啊!”
那妇人说完,竟提起刀一刀剖开了男童的肚腹!
围观之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叫。
“天可怜见!小儿腹内只有螺肉,并无鹅肉,小妇人冤枉啊!”
一声冤枉,那妇人竟提刀自刎。
鲜血,仿佛隔着布幕喷洒了出来。
那凄厉的喊声,在众人耳边不断回荡。
林小妹直勾勾地盯着布幕,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此时竟流出了两行血泪!
这出皮影戏,她最为熟悉不过,这出戏分明就是根据她之遭遇而编出来的。
曾经经历过的一幕幕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林小妹心如刀绞。
她爬在桌面上,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死死的咬着手臂,以至于手臂上咬出深深的伤痕,鲜血顺着她那白嫩的手臂滑落,而她却毫无反应。
“娘的!看不下去了!这张远简直禽兽不如!要是让老子遇到,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呜呜……可怜的小妹,娘和弟弟死在她面前,真不知道她该如何生活?”
“为何这世间总有这许多不公?林家遭此冤屈,难道就无处伸冤不成?”
……
故事还在继续,终于,再来镇来了一名大官,在听到林家的遭遇之后,便为其伸冤,并成功的将张远捉拿归案。
然而,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大官并没有处死张远,甚至没有让他坐牢。
“班主,你这什么破故事?你给我说说,为何张远没有受到惩罚?”围观百姓之中,有人不满的大叫道。
“这位看官有所不知,据说是张远立了功,将功折罪,是以才没有关押他。”班主放下二胡,长叹道。
“哼,这张远如此可恶,立了什么功,能抵消他这一身罪孽?我看就是那当官的收了姓张的银两!”(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 意有所指
“班主,那张远后来又去了哪里?那女娃儿有没有去报仇?”又有人问道。
“据说张远躲进了长安,就住在昇平坊。至于那女娃有没有去报仇,小老儿却是不得而知了。”陈老汉说道。
“哼,若是这张远真住在昇平坊,我非宰了他不可!”
“算我一个!我生平最看不惯这等恶人了!”
……
围观之人情绪激动,恨不得立即冲到昇平坊,将张远给宰了。
然而,众人也都知道,这就是个故事。
在发泄完心中的不爽之后,也就纷纷散去,没人会相信此事会真的发生过。
这场演出,给陈家班带来了不菲的收获,这让陈老汉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演完皮影戏的凝香从幕后走出来,大老远的看到林小妹睫毛上挂着血泪,而手臂则被她咬的鲜血淋漓,顿时吓了一跳。
“小妹妹,你……你这是怎么了?”凝香跑了过去,忙帮她擦去血水,情急地问道。
林小妹抬起头,用空洞的目光看了凝香一会,忽然开口道:“姐姐,张远真的住在昇平坊吗?”
凝香边帮她止血,边点头关切地道:“是啊!怎么了?小妹妹,这只是个故事,当不得真的!”
林小妹不再说话,咬着嘴唇低下了脑袋。
“小妹!”
就在这时,神色焦急的狄晴远远地看到林小妹,立即大叫一声冲了过来。
在人群之中到处寻找林小妹的李沧海听到狄晴的呼喊,忙挤开人群跑了过来。
“小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流血了?谁欺负你了吗?”
狄晴一把将林小妹搂在怀里,见她手臂上鲜血淋漓,慌忙问道。
“这位姑娘,你认识这位小妹妹?”凝香问道。
狄晴使劲点了点头,她红着眼睛,自责地道:“都怪我,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非要去追贼,小妹也不会和我们走散。”
李沧海也匆忙走了过来,看到林小妹手臂上的伤痕,不由得一阵心疼,忙撕下一扇衣角,给林小妹包扎了起来。
“小妹,你这是怎么了?”李沧海关切的问道。
林小妹抬起头看着李沧海,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却让李沧海觉得有些奇怪。
“这位公子,你认识小妹妹?”凝香诧异地问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道:“小妹是我义女,之前我因抓贼而未将她照看好,多亏了姑娘相助,否则若是小妹遇到危险,我这辈子都会于心不安。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凝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我叫凝香,公子不必客气,小妹妹如此可爱,公子以后要多多用心才是。”
“凝香姑娘说的是。这是一点心意,还望姑娘收下。”说着,李沧海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钱袋,没有丝毫犹豫的就递给了凝香。
凝香微微一愣,又将钱袋还给了李沧海,说道:“公子,我不过是做了应做之事,并非是为了钱财。公子这般做,却是小瞧我了。”
李沧海闻言,轻轻一笑,道:“罢了,既然姑娘这般说了,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了。我这有一枚扳指,姑娘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可凭此扳指到东市青云坊李府寻我。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定会全力相助。”
凝香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走江湖的难免遇到麻烦,多识得一人,也多一份助力,于是便不再推辞,爽朗的接了过去。
“小妹,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李沧海蹲下来,帮林小妹戴上兜帽,温和地道。
林小妹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凝香。
凝香眨巴着眼睛,嘻嘻一笑道:“跟你义父回去吧,以后可不要乱跑了哦。”
林小妹点了点头,犹豫了下,道:“姐姐,可否将那几个皮影给我?”
凝香顺着林小妹所指方向看去,发现她所指正是之前演出时所用的几个皮影。
凝香没有任何犹豫,走了过去,将几个皮影交给了林小妹。
林小妹身体微微发颤,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几个皮影捧在了手心,看她小心翼翼地样子,仿佛捧着世间最为珍贵之物。
李沧海没想到林小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过,这几个皮影若能让林小妹从悲伤之中走出,倒也是一件好事。
“多谢凝香姑娘慷慨相赠,我等就此告辞了。”李沧海对凝香抱拳道。
“公子请便。”凝香还礼道。
李沧海带着林小妹和狄晴离开之后,凝香等人也收拾东西,离开了馄饨摊位。
而就在众人离开之后,不远处酒楼上的一道身影,纵身跳入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中,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两人正焦急的在院子中来回踱步。
见李沧海回来,两人忙跑了过去,跪在李沧海跟前道:“大人,俺兄弟没能保护好大小姐,请大人责罚!”
李沧海摆了摆手道:“无妨,小妹已经找到,此事也怨不得你们。你们也找了一晚上,回去休息吧!”
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两人微微一愣,随即看到李沧海身后的林小妹。
两人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大小姐没事就好!否则,俺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之中的!”
“呜哇哇,大小姐,你以后可千万别乱跑了,俺们兄弟可只有两个脑袋,万一大人生气,俺们两个脑袋可不够砍的啊!”
“放屁!大人对咱这么好,怎会砍俺们的脑袋?我看你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胡言乱语!”
“你懂啥,俺这是假设!假设懂么?没文化真可怕啊!”
“哇呀呀,好你个灞波儿奔,竟敢说俺是大老粗?你还是个矮冬瓜呢!”
“你才矮冬瓜!你全家都是矮冬瓜!”
……
李沧海有些头疼地看着两个活宝,他实在不想说话。
这两个家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何况,两人下手都有分寸,李沧海倒也懒得管他们。
折腾了一晚上,李沧海也逐渐有些疲乏了。
想到明日还要上朝,李沧海便让狄晴带着林小妹回屋,而后自己也回到了房间,倒头便睡了起来。
林小妹房间,狄晴细心地给林小妹手臂上的伤口上着药。
而林小妹却是一脸茫然,似乎对疼痛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小妹,忍着点,这是华山特有的金疮药,用过之后,要不了多久伤口就会痊愈,连一丁点的疤痕也不会留下!”狄晴温柔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 除夕之夜
林小妹歪着脑袋,任凭狄晴将药粉洒在深深的伤口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疼痛之感。
“害死我爹娘和弟弟的凶手……在哪里?”
正在上药的狄晴,忽然听到林小妹开口说话,禁不住愣了一下。
她抬起头,发现林小妹正在用空洞的眼睛盯着她。
“小妹,害死你爹娘和弟弟的凶手,已经被你义父捉拿归案。”狄晴捋着林小妹的秀发,柔声说道。
“可是义父并没有杀死他,是吗?”林小妹目不转睛地盯着狄晴问道。
狄晴秀眉微蹙,似乎没想到林小妹会问起这个。她笑了笑,道:“小妹,你义父有他的打算,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要相信他。”
“张闻远害死了我爹娘和弟弟,义父为何不杀了他?”林小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双眼之中又流出血泪。
狄晴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忙用丝绢给林小妹擦拭血水。
“小妹,你还小,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张闻远确实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但他已经有了悔意……。”
没等狄晴说完,林小妹便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心有悔意,就能够将所造罪孽一笔勾销吗?我爹娘和弟弟能活过来吗?”
狄晴骤然一愣,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小妹将手从狄晴怀中抽离,躲进了被子之中,道:“……我要睡觉了。”
狄晴叹了口气,她知道林小妹不想再说话,于是便给她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
狄晴离开之后,躲在被子里的林小妹,偷偷拿出三张皮影,抱在怀中啜泣了起来。
“爹、娘……弟弟,你们在哪儿?小妹想你们……。”
并未真正离开,而是躲在门外的狄晴,听到小妹的啜泣,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离开林小妹的房间之后,狄晴径直朝着李沧海的房间走去。
“沧海!你睡了吗?我有事要和你谈。”狄晴敲了敲门,轻声说道。
几乎已经睡着的李沧海,听到狄晴的声音,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晴儿,这么晚了,你还不去休息,有何事啊?”李沧海打着哈欠问道。
狄晴走进房间,李沧海倒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递给狄晴。
狄晴接过茶盏,端在手中,忧心忡忡地道:“沧海,你有没有觉得,小妹有些奇怪?”
“恩,这倒没有。小妹她经历如此惨痛之事,难免会变得沉默寡言。将她接来长安,也是想让她同花花在一起生活,希望她可以早些从悲伤中走出来。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李沧海打着哈欠道。
狄晴喝了口茶水,秀眉微蹙地道:“方才我在给小妹上药,小妹竟向我问起了张闻远之事。而且,她所说之话语,让我觉得甚是奇怪。”
“哦?她都说了些什么?”李沧海转着茶盏问道。
“她说你既然抓到了张闻远,为何不杀了他?还有,是不是一个人若心有悔意,就能将己身所造罪业一笔勾销?”狄晴严肃地道。
李沧海咦了一声,他放下茶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张闻远之事,我向来三令五申,不许任何人提及,特别是不能对小妹提起。可她又是从何得知,我没有杀掉张闻远的?”
狄晴捋了下额前刘海,道:“会不会是奔波儿灞两兄弟,不小心说漏了嘴?”
李沧海思忖道:“应该不会。奔波儿灞与灞波儿奔两人虽有些秀逗,但对我之命令向来极为遵守。我不让他们提及此事,他们应该不会随意乱说。何况,在此之前,小妹都还好端端的。”
狄晴揉了揉眉心,道:“如此说来,小妹很有可能是在与我们走散之时,听到了有关张闻远的消息?”
李沧海摇了摇头,道:“也许吧!不过,既然小妹已经知晓,那我也不再隐瞒她了。明日我便去和她说清此事,我不希望小妹在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
狄晴低头沉思了一会,点头道:“好吧,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小妹她这样,真是让人担心。”
“晴儿,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小妹的事,明天就交给我便是。”李沧海温柔地道。
狄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又叮嘱李沧海几句之后,才转身离去。
却说,同一时间,杨国忠府邸。
“事情办的如何?”杨国忠边烤着炉火,边问道。
他面前站着一个黑影,那黑影拱手道:“回大人,事情虽出了点小意外,但总归达到了目的。”
“很好!接下来按计划行事。”
“是,大人!”
黑影离开之后,杨国忠嘴角上扬,发出一声冷笑:“李沧海,明日本官可有一份大礼送给你啊!只是不知,这份大礼你能否承受的起?我可是很期待的啊!哈哈哈!”
微红的火光映在杨国忠的老脸上,让他的笑容显得狰狞无比。
天宝十二年,腊月三十,大雪纷飞。
李沧海自寅时起床,沐浴更衣,卯时至大明宫等候皇帝召见。
大明宫,麟德殿。
文武百官集聚一堂,各个皆是精神抖擞,一派祥和之像。
可这祥和表面,却显得不是那么的和谐,百官之站位很明显的表明了不同的阵营分属。
左边是以杨国忠为首,右边则是以崔涣为首,而居于两者之间的则是中立派。
李沧海比其他官员较早的来到了大明宫,只不过他先去了趟三清殿,查看了一下三大神器,是以进入麟德殿较晚。
“李大人,这些日子,你可是名扬长安城啊!”
“是啊,是啊!听闻李大人用了七天时间,便断了百余桩要案!实在是令人佩服啊!”
“听闻李大人曾五案同审,这份心力,也只有当年的狄公能够比得上了吧!难怪民间现在都在盛传李大人为‘神断’!”
……
李沧海刚踏进含元殿,便有十余名官员朝他迎了上去,纷纷对他称赞道。
“诸位大人谬赞了,这些皆是市井传言,当不得真。”李沧海抱拳说道。
“都说李大人为人刚正不阿,颇有狄公之遗风,李大人又何必谦虚呢?依我所见,以后咱们这满朝文武都不用上朝了,只要李大人一人足矣啊!”宋鲲嘴角微微扬起,意有所指地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二章 麟德设宴
李沧海看了宋鲲一眼,他虽与宋鲲接触不多,但在洛阳之时,就已知晓他是杨国忠的拥趸者。
“宋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只会断案的粗人,可比不上宋大人管理日理万机,若没有宋大人经常光顾迎春楼,这整个青楼行业的收入只怕会跌至冰点啊!这般说来,宋大人为了大唐经济之发展,真可谓是鞠躬尽瘁啊!”李沧海似笑非笑地道。
宋鲲没听过什么经济发展之类的名词,但他也能听懂李沧海话中之意,特别是在听到‘迎春楼’三个字时,脸色更是瞬间起了变化。
“李大人,你这是何意?”宋鲲揣着明白装糊涂,盯着李沧海怒声问道。
李沧海耸了耸肩,随意地道:“本官只是在提醒大人,这青楼虽好,可不要太过贪恋,否则不仅会伤神,还会伤身啊!”
这朝中之人,哪个不是精明之人,他们立即就明白了过来,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你……哼!”
被李沧海揭了老底,宋鲲一张老脸顿时涨的通红起来。
可论起嘴皮子,他又自知不是李沧海的对手,只得气呼呼地甩了下衣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沧海。
李沧海懒得看他,直接朝着崔涣等人走了过去。
“先生,真有你的!骂人居然都不带脏字的,我要是有先生这口才,非得说的他吐血三升不可!”李钰兴奋地道。
李沧海和李倓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
经过许多事情之后,他和李倓之间已经有了一种默契。
这种默契无须多言,只要双方对视,便可心领神会,这点连李沧海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先生,你怎知宋鲲经常光顾‘迎春楼’的啊?”李钰好似一个好奇宝宝般,抓耳挠腮地问道。
李沧海瞥了一眼宋鲲,以及面无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朝他看过一眼的杨国忠,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猜罢了。”
李钰不由得愣了下,就连崔涣等人都惊讶地看向李沧海。
“随口一猜?”李钰明显有些不太相信,这随口一猜都能猜中他人心思,这未免太过神奇了些。
李沧海淡然一笑,道:“昨晚,我路过‘迎春楼’时,隐约见到他从里面出来,是以才下此断言。”
“额……可是先生若是猜错了呢?”李钰翻了个白眼。
李沧海不以为然地道:“这满朝文武,十有**都去过青楼,即便是我猜错了也无妨,他们依旧会认为宋鲲会去过青楼,这番嘲笑他却是跳脱不掉的。”
“哈哈,我知道了,原来先生早已做出了打算,故意要让他出丑的啊!”李钰眉飞色舞地道。
李沧海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杨国忠。
自始至终,杨国忠都没有看过他一眼,这让李沧海有些奇怪,也让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圣上驾到!”随着一声清喝,李隆基在高力士的搀扶下,走上了龙椅。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李隆基似乎精神不错,微笑着道。
“谢陛下!”
“今日乃是除夕,过去一年,多亏了诸位爱卿,大唐江山才能如此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升平,这皆是诸位爱卿之功劳。今日,朕在含元殿设宴款待诸位爱卿,诸位爱卿可不必拘泥,尽情享受!”李隆基说道。
“臣等谢陛下隆恩!”
群臣对李隆基再三叩拜之后,纷纷走到了大殿两侧条桌后坐了下来。
很快,一些宫娥端着各种珍馐佳肴走了上来。
丈许长的条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珍馐佳肴,有些甚至连见都未曾见过。
麟德殿乃是皇帝招待外国时节,举行重要宴会之处,整个大殿甚为宏伟宽广,近百人同时在里面参加宴会,也丝毫不觉得拥挤。
皇帝先是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便是君臣畅饮,举杯同乐。
李沧海虽参加过几次皇宴,但心中对这种场合依旧有些排斥。
倒不是他不喜欢热闹,而是看不惯分明对立的众人,却装作至亲好友,觥筹交错之际,更是针锋相对。
宴会自辰时开始,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这期间安禄山派来特使,带着数十件的奇珍异宝来给李隆基请安,这让李隆基很是欢喜,当着群臣的面,大大的褒奖了一番安禄山。
而在李隆基宴请百官之际,后宫之中,杨玉环也在宴请百官夫人。
本来这宴请百官夫人,乃是当朝皇后之职,但李隆基自从纳了杨玉环为妃之后,整个人的心思便全都放在了她一人身上。
杨玉环虽不是皇后,但却更胜似皇后。
后宫贵妃苑,杨玉环设宴款待一众诰命夫人,护国夫人,以及各个重臣的千金小姐。
狄晴作为御赐郡主,自然也在此列。
与百官宴不同,这后宫宴席,更多的是在讨论琴棋书画,以及诗词歌舞。
当然,这大多数并非是处于自身乐趣,而是为了迎合贵妃之喜好。
天下谁人不知,贵妃娘娘擅舞喜乐,若能与贵妃攀上交情,那自己的夫君还不飞黄腾达?
众人之中,也就只有狄晴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
她坐在暖床上,双手撑着下巴,几乎都打起了瞌睡,要不是李沧海在她进宫前千叮万嘱,让她务必要忍住性子,估计她早就回家去了。
在这后宫之中,她却是一刻也呆不下去,实在穷极无聊,便跑到屋檐下堆起了雪人。
杨玉环虽喜欢歌舞,但也知道眼前这些贵妇其实并不喜欢歌舞,只是为了迎合自己而竭力装作很喜欢的样子。
看惯了太多的阿谀奉承,杨玉环心中多少也有些失落,这世上除了皇帝,莫非就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说话么?
有些失落的杨玉环,端着葡萄美酒,缓缓地走了出去,却不经意看到正在堆雪人的狄晴。
与一众贵妇小姐的互相恭维,阿谀奉承不同,狄晴就仿佛一朵绽放在沙漠之中的雪莲。
杨玉环盯着狄晴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很有兴致地道:“这位妹妹,为何我对你有些似曾相识之感?我们是不是在何处见过?”(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后宫宠妃
狄晴用纤纤玉手揉出一个大雪球,对杨玉环嘻嘻笑道:“娘娘贵人多忘事,咱们在洛阳上阳宫还见过呢!”
杨玉环闻言,顿时有些诧异。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当时救驾的那名少女!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叫狄晴,是狄公后人?”杨贵妃走过去,上下打量着狄晴说道。
“娘娘好记性!我就是狄晴。”狄晴皱了皱小巧的瑶鼻,笑嘻嘻地道。
“你为何不进去同她们一起玩耍?”杨贵妃微微一笑道。
“她们?还是算了吧,她们表面上看起来好似姐妹一般,实则却是勾心斗角,各怀鬼胎。我还是喜欢堆雪人。”狄晴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道。
杨玉环闻言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她没想到狄晴竟然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些话,这若是让屋内众人听到,说不得她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小妹妹,你如此直言快语,就不怕她们听到?”杨玉环抿着嘴,轻声笑道。
狄晴回头看了一下屋子里的众人,嘻嘻一笑道:“听到又何妨?她们还能把我怎的?说起来,若不是沧海让我一定在这里坚持到结束,我早就离开皇宫了。”
杨玉环看的出狄晴心直口快,对她所说也不以为然,凑到她跟前轻声道:“其实,我也觉得无趣的紧,每年的年宴,其实就是给她们提供了一个可以互相拉拢的场所罢了。”
狄晴对她这话很是赞同,于是使劲点了点头道:“娘娘说的是,这皇宫之中虽是荣华富贵,但却是少了一些生趣。我还是喜欢和沧海一起行走江湖,惩奸除恶,破尽天下奇案!那才有趣呢!”
“我听圣上说过,李沧海大人心思缜密,头脑聪慧,解决了不少的疑难杂案。本宫对奇人异事也甚是有兴趣,不知你可愿意对我说一说李大人破案之事?”杨玉环好似一个单纯的小女生,兴奋地问道。
狄晴没有任何犹豫,极其爽快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娘娘想听,那我就给娘娘说上一说。”
于是,在杨玉环的要求下,狄晴变成了说书先生,将李沧海所破案件,一五一十地对杨玉环讲了起来。
从金水疑案到洛阳谋反案,再到正阳吕家命案,一件件匪夷所思的案件,从狄晴的口中徐徐展开。
那些诰命夫人以及官家小姐,见杨玉环和一名从未见过的小女子在一起,心中纷纷嫉妒了起来。
可待到她们听到狄晴所说故事之后,竟全部陷入了狄晴所说的波谲云诡的故事之中。
她们皆是朝廷重臣的正室,千金,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时听过如此精彩的故事?
就连狄晴都没有发现,自己只靠着一张嘴,便将针对她的古怪氛围轻易化解。
故事足足说了两个时辰,每一个故事都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感慨良多。
直到夜色深沉,狄晴才讲完了所有的故事。
“没想到李大人如此厉害,真是好帅啊!”
“是啊!我一直以为神断只是传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般人存在啊!”
……
那些年轻的千金小姐,听完李沧海所说故事之后,纷纷心动不已。
杨玉环眼角含笑地看着狄晴,说道:“晴儿,你也听到了?这下李大人可成了长安城富家千金心中的心仪之人了,你可是给自己树下了不少的情敌呢!”
狄晴眨巴着眼睛,嘻嘻一笑道:“我相信沧海。”
杨玉环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李隆基对她说过的话:“爱妃,无论何时何地,朕都会在你身边,这是朕给你的承诺。”
杨玉环眼中露出无限温柔,点头道:“世间难得有情郎,既然遇到,便是一生之幸。为了他,纵然身背骂名又如何?”
狄晴低头品味着杨玉环这句话,眼中浮现出惊讶之色。
“晴儿,今天是本宫近来最开心的一天,以后你可否常来宫中陪本宫说话?”杨玉环拉着狄晴的手,亲切地问道。
狄晴眨巴着眼睛,道:“娘娘有令,我又岂敢不从?只是晴儿是江湖中人,对宫中礼仪并不熟悉,怕惊吓到了娘娘。”
杨玉环莞尔一笑,道:“本宫就喜欢你这快人快语,即便是你顶撞本宫,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这是出入宫门的玉佩,你且收好。”
“嗯,既然如此,那晴儿就收下了。”狄晴接过玉佩看了看,随手放进了怀里。
此举,顿时又引起一众千金贵妃的嫉妒。
与贵妃共舞的机会,一年只有一次,为了这个机会,她们整日里练习各种舞步,强迫自己喜欢跳舞,可以说是受尽折磨。
可谁也没想到,此番年宴,最大的赢家竟然会是狄晴。
可事已至此,她们也无可奈何,也只能纷纷叹息。
众人都看的出来,今天的贵妃娘娘对奇闻轶事要比跳舞更感兴趣。
但同时,这也给众人提了个醒,所有人当即决定,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让当家的多找一些奇闻轶事。
麟德殿内,群臣欢宴,一派祥和。
就在君臣同乐之时,一名内侍匆忙来到了殿外。
高力士看到那内侍神色匆匆,便走出了大殿。
那内侍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高力士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李沧海端着酒杯看着高力士的脸色,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高力士走进大殿,让舞姬退下,随即走到李隆基跟前,行礼道:“陛下,长安府府尹韩渠有要事求见陛下!”
“他有何事?”李隆基晃着酒杯,有些醉醺醺地问道。
“回陛下,此事与李沧海大人有关。”高力士抬眼看了下李沧海,说道。
李沧海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哦?与李爱卿有关?让他上殿说话!”李隆基捋着胡须,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沧海道:“李爱卿,莫非你今日给朕带来了礼物不成?”
李沧海没有说话,他眉头紧皱的盯着殿门。
只见韩渠匆匆上殿,跪道:“微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爱卿平身!朕今日设宴款待群臣,却是忘记了韩爱卿,朕之过也!来人,赐酒!”李隆基双眼微熏地道。
韩渠闻言,顿时惊喜交加,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得到皇帝的赐酒。(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四章 无端祸事
韩渠忙跪了下去,激动不已地道:“臣,谢陛下隆恩!”
高力士端着酒杯,走到韩渠跟前,斟了一杯琼浆玉液。
韩渠跪在地上恭敬地接在手中一饮而尽。
“韩爱卿,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听说与李爱卿有关?”李隆基捋着胡须问道。
“回陛下,就在不久之前,长安城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臣觉得此事干系重大,是以才入宫见驾,惊扰陛下,望陛下赐罪。”韩渠跪在地上,恭敬地道。
“韩爱卿言重了,如此普天同庆之佳节,怎会有凶案发生?这与李爱卿又有何关系?”李隆基好奇地问道。
“回陛下,行凶之人乃是一名女童,而那女童……正是李沧海李大人的义女。”韩渠犹豫着道。
此言一出,顿时好似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头,溅起阵阵涟漪。
李沧海心中一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看着韩渠,吃惊地道:“韩大人,你说什么?凶手是我义女?”
李隆基眉头一皱,盯着李沧海诧异地道:“李爱卿,这是怎么回事?你何时有的女儿?”
李沧海忙走了出去,行礼道:“回陛下,臣确有两名女儿,她们是臣所认的义女。她们两人,一人七岁,一人九岁,又岂能行凶杀人?望陛下明察!”
李隆基捋着胡须,点头道:“一个七岁,一个九岁,确实不可能杀人。韩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渠看了下李沧海,说道:“回陛下,一个时辰之前,长安府捕头何涯带着衙役巡逻,在经过昇平坊时,听到一声惨叫,何涯立即带人寻叫声而去,在一处宅院之中,发现了手持匕首的女童。何涯当即命人通知微臣,微臣收到消息之后,立即带人赶往现场,可到了现场之后,却发现何涯正和人发生争执。而对方,正是李大人的两名贴身护卫,微臣怕产生误会,便向两人询问为何要保护行凶之人,那两人却说女童是李大人之女,他们奉命保护,不许任何近前。”
李沧海闻言,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韩大人,你如何确定那两人是李大人的护卫?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假扮的?”崔涣眉头紧皱,忙开口替李沧海问道。
“崔大人有所不知,那两名护卫,下官曾见过,他们身材不过五尺,且一个胖,一个瘦,下官绝对不会认错。”韩渠回道。
李沧海心中顿时知晓,这两人定是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
在上朝之前,李沧海曾千叮万嘱的让两人保护好林小妹。
加上‘昇平坊’这个特殊的字眼,让李沧海额头上逐渐升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因为,张闻远就被他安置在昇平坊!
而韩渠口中的凶手,只有可能是与张闻远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林小妹!
“小妹怎么会知道张闻远在昇平坊?”李沧海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隆基似乎也极为惊讶,他捋了捋胡须,道:“如此说来,凶手果真是李爱卿的义女了?”
这时,一整天都甚少开口的杨国忠,突然道:“陛下,臣觉得此事绝非李大人义女所为。”
“哦?爱卿有何高见?”李隆基问道。
“回陛下,李大人为人刚正不阿,从不徇私枉法,此是众所皆知之事。正所谓‘上行下效’,李大人这般正直,他身边之人必是相同。”杨国忠正色道。
此言一出,就连崔涣等人都为之愕然。
他们似乎没想到,杨国忠居然会替李沧海说话。
李沧海看了一眼杨国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以他的了解,杨国忠断然不会替他解围。
李隆基沉思了片刻,不解地道:“若不是李爱卿的义女,为何韩爱卿会说那两人是李爱卿的护卫?难道有人故意陷害李爱卿不成?”
“陛下,依臣之见,此事既然颇有蹊跷,不如就让李大人亲自前去调查。一来,李大人擅长查案,有李大人在,想必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二来,也好让李大人亲自去看一看,凶手是否真是李大人的义女。即便凶手真是李大人的义女,依李大人刚正不阿的性格,想必也不会徇私枉法的吧?”人群之中,宋鲲走了出来,对着李隆基行礼之后,大声道。
李隆基捋着胡须,饶有兴致地点头道:“宋爱卿所言有理,李爱卿,你意下如何?”
此事既然关系到林小妹,他又岂会将事情交给其他人处理?
“陛下放心,此事臣一定彻查清楚!”李沧海郑重地道。
“依照大唐律例,李大人与凶手可能会有所交集,按理应当回避此案。不过,既然陛下同意李大人负责此案,为公正起见,臣以为应当派吏部官员共查此案,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宋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声道。
“嗯,便依宋爱卿之言,不知吏部哪位爱卿愿意担此重任呢?”李隆基眼神扫过众人,问道。
人群之中,吏部尚书高洛川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出来。
“臣愿与李大人同查此案!”
在宋鲲开口之际,崔涣等人就已知晓宋鲲心中在打着什么算盘。
他们不过是想趁此机会,让李沧海下不了台。
若是凶手不是李沧海义女,在查案过程之中,对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挠李沧海查案。
若凶手真是李沧海义女,也好监视李沧海,以防他徇私枉法。
吏部尚书高洛川生怕被杨国忠一伙人抢先,是以在李隆基刚说完,便立即毛遂自荐。
李隆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此案就交给高爱卿和李爱卿了。”
“陛下,臣听闻李大人破案神速,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开谜团,何不给李大人一个期限,让李大人限期破案,也好让臣等开开眼界?”宋鲲眯着眼睛,接着说道。
这下倒是勾起了李隆基的兴趣:“这几日朕时常听到力士提起李爱卿审案之事,听闻李爱卿短短七天时间便审理了上百件要案,如此神速惟有已故的狄公可以相提并论,朕也很想看看李爱卿究竟是否如同传闻中那般厉害。”
他思忖片刻之后,伸出两根指头道:“李爱卿,那朕就给你两天时间来查此案,希望两天之后,你能给朕一个完美的答复,可莫要让朕失望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 报仇雪恨?
李沧海明知宋鲲有意坑他,但他却无法反驳,只得拱手道:“臣,遵旨!”
百官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李沧海身上。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此时的李沧海脸色无比凝重。
李沧海没有任何停留,对李隆基行礼之后,便带着高洛川等人离开了大明宫,去到了案发现场。
昇平坊位于长安东北角,乃是一处较为僻静之所。
李沧海将张闻远安置于此,就是为了隐藏他之行踪,以免被杨国忠发现。
昇平坊内一处小宅子,此时已经被手持火把的衙役包围。
衙役的包围之中,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两兄弟正和那些衙役怒目而视。
“大人!您可来了!这些家伙冤枉大小姐是杀人凶手!还要抓大小姐归案,太可恶了!”奔波儿灞见李沧海前来,忙欣喜地大叫道。
李沧海分开众人,走了过去,竟然真的在两人身后看到了林小妹!
林小妹脸色苍白,手中拿着一柄匕首,正身体发抖的站在雪地之中。
李沧海见状,脸色一沉,立即走了过去。
将身上所穿的披风给林小妹披上,李沧海蹲在林小妹跟前,温和地道:“小妹,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林小妹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身体瑟瑟发抖。
“小妹,将匕首给我,听话。”李沧海伸手替林小妹捋了下额前飘飞的头发,轻声说道。
林小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右手死死地握着匕首,李沧海连说了几次之后,她才看着李沧海,突然呜呜哭了起来。
李沧海心头不禁一痛,将林小妹抱在怀中,安慰道:“小妹别怕,有义父在,不会有事的。乖。”
林小妹呜呜哭了一阵子,才将匕首交给了李沧海。
李沧海接过匕首,转身对高洛川道:“高大人,小妹体弱,受不得风寒,可否让小妹先回到大理寺?”
高洛川叹了口气,点头道:“就依李大人所说,来人,将这女娃儿送至大理寺。”
几名捕快领命之后,立即弄来一辆马车,载着林小妹,往大理寺而去。
奔波儿灞生怕那些捕快会欺负林小妹,忙跟了上去。
“灞波儿奔,你暂且留下。”奔波儿灞离去之后,李沧海喊住了灞波儿奔。
“大人,俺们没有保护好大小姐,求大人降罪。”灞波儿奔跪在地上,认真地道。
“起来回话,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小妹会跑到这里?”李沧海严肃地问道。
灞波儿奔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道:“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饭之后,俺们就一直陪着大小姐和二小姐。后来,厨房着火,俺们就着急前去救火,待火灭了之后,俺们回头却发现大小姐不见了踪影!于是俺们便四处寻找了起来,后来便找到了这里。”
李沧海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李大人,咱们还是先去看一下凶案现场吧!”高洛川见他眉头紧锁,于是开口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随即走进了院子之中。
院子之中,张闻远仰面朝天的躺在雪地里,身上落满了雪花。
李沧海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下张闻远的尸身。
张闻远腹部有一个狰狞的伤口,大片大片的血液从伤口流出,将他半个身子染成一片血色。
“伤口宽约两寸,深约五寸,尺寸与匕首相吻合,且匕首上血迹未消,可以肯定凶器便是这匕首了。”高洛川皱眉说道。
李沧海神色凝重,没有说话,而是接着观察起了周围。
张闻远所躺之处距离房屋约有两丈,地上还有着一条被雪水所融化的淡红血迹。
从血迹来看,张闻远应是在房中受伤,之后步履蹒跚地来到了院子之中才死去。
“李大人,从现场来看,似乎确实是那女娃儿所为啊,这可如何是好?”高洛川眉头皱成了一团,低声说道。
李沧海没有说话,现场所遗漏的脚印,只有张闻远和林小妹。
何况,林小妹手中还拿着凶器。
他不希望林小妹会是凶手,但林小妹与张闻远之间毕竟有着血海深仇。
回想到昨夜林小妹起伏不定的情绪,她杀了张闻远倒也并无意外。
“凶手真的是小妹么?”李沧海心中忽然有些焦躁起来。
林小妹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可怜的孩童,更是他的女儿。
即便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林小妹却很是疼爱,他希望林小妹可以从悲伤之中走出来,更希望林小妹可以开心快乐地成长。
可他也知道,林小妹在经历巨变之后,心性已产生巨大的变化,特别是亲眼见到亲人惨死眼前的一幕,对她来说无异于噩梦一般。
如若凶手真是林小妹,自己又该如何宣判?难道要大义灭亲?
李沧海虽坚持正义,但却是至情至性之人,让他大义灭亲,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何况,此案已经惊动了皇帝,即便他有心保护林小妹,也无法改变皇帝的意愿。
“怎么办?为今之计,只有将小妹悄悄送离长安,从此以后不再相见。只要我担下罪名,皇帝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孩子。”李沧海眉头紧缩,脑海之中胡思乱想了起来。
高洛川见他神色有异,忙问道:“李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继续查案吧!”李沧海弯腰抓了一把冰凉的雪往脸上涂了一把,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长长地吐了气。
“李大人,这还要继续查下去么?”高洛川不无担忧地问道。
在他看来,真相已经很是明显,确实是林小妹杀了张闻远,若是再查下去,恐怕会查出更多对林小妹不利的证据。
而林小妹又是李沧海的义女,林小妹既然犯了命案,李沧海也难逃干系。
何况,即便皇帝不责罚他,他又要如何处置林小妹?
李沧海深吸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查!此事我一定要彻查清楚!”
高洛川见他如此坚持,只得叹了口气。
李沧海却不管他,再次投入现场勘查。
即便所有的证据都在说明是林小妹杀了张闻远,但李沧海始终坚信林小妹不会杀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 血痕
何况,此案还有着许多的疑点。
他从未透露过张闻远住在这昇平坊,林小妹又是从何而知?
还有,林小妹毕竟是个孩子,又岂能如此轻易的就杀了张闻远?
“静下心来!我一定忽略了许多线索,冷静!一定要冷静!”李沧海拼命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长长的吐了口气之后,再次仔细地观察起了现场。
从现场来看,张闻远是在屋中受伤,走到院子中才身亡。
也就是说,第一案发现场并不是这院子里,而是在房屋之中。
李沧海走进房屋,四周看了一遍,房间之内并无打斗迹象,只有一条褐色血迹自床沿一直流到了门口。
李沧海走到床沿处,看着床上的棉被,低头沉思了起来。
他眉头微皱,伸手将棉被掀开,看到棉被里面沾上一层血色。
这顿时引起了他之注意。
“李大人,你发现了什么?”高洛川好奇地问道。
李沧海眉头紧皱,指着棉被上的血道:“这血的颜色深沉,且有颗粒状,至少存在了半天时间。”
高洛川作为吏部尚书,也曾断过不少命案,他一眼就看了出来,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李大人所说,这血浆存在的时间至少在半天时间以上。咦,不对啊?距离案件发生至今也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啊?”
李沧海眼睛一亮,忙道:“长安府捕头何在?”
“卑职何涯,听候大人差遣。”院子里,捕头何涯大声回道。
李沧海忙走到门前,问道:“何捕头,你是何时发现的命案发生的?”
“回大人,约莫一个半时辰之前。”
“你可能确定?”李沧海厉声问道。
“卑职在申时自府衙外出巡街,酉时左右至平康坊,在平康坊遇到一飞贼,便一路追踪至此,来到昇平坊时绝对不超过半个时辰,也就早那时,卑职听到了惨叫,于是便带人冲进此宅,发现死者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何涯回答。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见到那女娃儿杀人了?”高洛川沉吟道。
何涯点头道:“卑职并未亲眼见到那女娃杀人,只是卑职冲进来时,她手中拿着匕首,正站在死者跟前,而且这宅院之中再无他人,卑职想不通除了那女娃之外,还会有谁行凶。”
高洛川挥了挥手,让何涯暂时退下,皱眉道:“这便怪了,既然凶案发生在一个时辰前,为何这里的血浆却有着半天以上的时间?莫非,死者身上还有其他伤口?”
“我检查过死者,他身上只有那一处致命伤。”盯着床上血浆的李沧海忽然开口道。
“既然只有一处伤口,那这是怎么回事?”高洛川有些诧异。
张闻远身上既然没有其他伤口,床上的血浆又是怎么回事?
若张闻远是在床上就寝之时被杀,为何会在一个半时辰之前才死?
李沧海没有说话,他沉思了一阵子之后,立即蹲在地上,用手指抹了一些地上的血迹,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地上的血迹很淡,仿佛被掺了水的颜料。
李沧海眉头紧皱,眼中尽是疑惑。
他抬头顺着血迹看去,黯淡的血迹一直延伸到门外,而在血迹旁边似乎还有着一条不甚清晰的痕迹。
李沧海心中突然一动,忙低头顺着血迹朝门外走去。
屋檐门槛处有一层薄薄的落雪,而那条不甚清晰的痕迹在这门槛处越发的明显起来。
“糊涂啊!我怎生忽略了如此重要的线索?真是该打!”李沧海暗自骂道。
足迹学,在刑侦学中是必不可少的科目,也是提供线索的最为重要的途径。
每一个案发现场的足迹,都隐藏着诸多细节线索,而这些细节线索就是破案之关键。
遇到命案,观察现场足迹早已成为李沧海的习惯,可张闻远一案牵扯到林小妹,这让他有些关心则乱,根本难以集中精力探查现场。
而如今他静下心来,顿时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高洛川见他一直盯着门槛地面,忙走了过去,也盯着地面看了起来。
“李大人,你在看什么?”高洛川一头雾水地道。
“高大人,对于这条痕迹,你有何看法?”李沧海指着他发现的那条痕迹问道。
高洛川看了一眼那不甚清晰的痕迹,不以为然地道:“想必是死者生前之拖拽东西之时所留下的痕迹,这并不稀奇,莫非李大人认为这痕迹与本案有关?”
李沧海抬起头,顺着痕迹看去,目光一直移动到了张闻远身上。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张闻远的脚上,嘴角顿时扬起一丝微笑。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之前焦虑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强大的自信。
高洛川诧异地看着李沧海,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高大人错了,越是不起眼的细节,往往越是隐藏着重要的线索。而这条痕迹,则是这场凶案的见证者。”李沧海淡淡地道。
“李大人何出此言?”高洛川疑问道。
“从现场情况来看,确实是小妹杀了这张闻远。不过,何捕头并没有亲眼看见小妹行凶杀人不是吗?”李沧海道。
高洛川以为李沧海是故意要为林小妹脱罪,于是便咳嗽了两声,打算让众衙役离开。
李沧海拦住高洛川,自信满满地道:“高大人不要误会,我并非是为小妹开脱罪名。让他们留下,也好做个见证。”
高洛川尴尬地笑了笑,疑惑地道:“听李大人的意思,莫非凶手另有其人?可凶器明明在小妹手中啊?”
“凶器确实是在小妹手中,但并没有人看到小妹行凶不是吗?”李沧海反问道。
“这……话虽如此,但那凶器又如何解释?如若小妹不是凶手,她为何要拿着凶器?”高洛川疑惑不解地道。
李沧海深深地道:“小妹手中拿着凶器,并不一定是她所有。也有可能来自死者身上。”
高洛川闻言,不禁一愣。
“来自死者身上?”
李沧海点点头道:“不错。小妹手中的凶器正是来自死者身上,而且还是从死者的腹部伤口处所拔出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