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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晶     魔武士txt下载     魔武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御前会议

    魔族终于飞走了它们飞向了远方系密特并不知道它们是否会带着援军回到这里他所知道的只是自己暂时得到了安全。

    现在是逃离险境最好的时机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完成。

    挖开积雪系密特朝着山峰顶上攀爬。

    没有了那些冰岩四周大多数松软的积雪丝毫没有着力的地方正因为如此系密特感到比原来要难以爬行许多。

    山峰顶上是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地方这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冰岩凛冽的风吹走了堆积的雪花。

    系密特将他安在山顶上的那枚水晶取了下来塞进了皮甲内侧的插兜里面和这枚水晶放在一起的还有那卷羊皮纸以及那把锋利的小刀。

    他只带走了这些波索鲁大魔法师让那头鹞鹰送来的其他东西天平、签冲和别的工具全都留在了那个冰洞里面此刻想必已然被埋在那厚厚的积雪下来了。

    远处一个极小的黑点在那里盘旋着毫无疑问是那支鹞鹰系密特朝着那天空招了招手他想着那头鹞鹰能够再一次落在他的手臂之上但是令他失望的是那个极小的黑点朝着远处飞去。

    将一切都收拾停当系密特跳下了山崖他一路滑落下去布满松软厚实积雪的山坡成为了最好的滑雪场地。

    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山脚下的谷地之中这里已然成为了一片洁白不过和山顶上那平坦光滑的景象完全不同的是山脚下此刻变得坑坑洼洼。

    到处能够看到磨盘大小的巨大冰块散落在地面上而那些更大一些地冰岩更是令常人难以逾越。

    这里原本是丛林但是此刻一棵树都看不见事实上甚至看不到一点绿色。

    系密特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他朝着盆地边缘快步走去。

    令他感到惊诧的是在盆地的边缘堆积着厚厚的积雪那一堆堆的积雪看上去甚至像是连绵起伏的丘陵。

    系密特取出水晶将这一切都映射了下来。

    ……

    而此刻在万里之外的拜尔克波索鲁大魔法师、大长老和教宗正坐在魔法协会的会客厅里面正中央的茶几上放着那枚水晶球。

    三位老者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枚水晶球里面映射出来的景象。

    “太令人兴奋了小家伙的成功至少让我们拥有了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或许这一次胜利能够令平静地局势一直延续到秋后。”大长老笑着说道。

    “但愿如此入秋之后魔族的行动应该渐渐变得困难起来不过我仍旧担心魔族的动向谁都无法确切地知道魔族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够弥补这一次的损失更不知道它们何时会起攻击。”教宗说道。

    “是否能够让我再看一眼山峰崩塌时最初那段时候的景象?”教宗问道。

    波索鲁大魔法师并没有说任何话他轻轻地挥了挥手水晶球里面立刻出现了那冰雾迷漫白浪滔天的景象。

    “让我看看盆地边缘。”教宗说道。

    这一次大长老也已然明白了教宗的意思他同样有些担忧起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稍微思索了一下立刻点了点头他用手轻轻抚摸了两下那颗水晶球。

    只见白浪冰尘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茂密的丛林和影影绰绰的靛蓝色身影。

    看着那如同潮水一般涌出的魔族三位老者纷纷皱起了眉头。

    “能够估计得出逃走了多少魔族吗?”教宗问道。

    “树冠太过茂密想要得出准确的树枝恐怕非常困难不过可以肯定能够逃脱的只是极小的一部分。”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即便是一小部分可能也是成千上万啊。”教宗皱紧了眉头无比感叹地说道。

    “这已然很好了系密特这一次干得非常出色现在应该是我们作些什么的时候了。”大长老说道。

    “这句话说得不错不能够总让系密特独自冒险我们确实应该作些事情除此之外还要让其他人也作出些贡献此刻或许已然是战局的转机。”波索鲁大魔法师赞同地说道。

    教宗一言不他皱紧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有谁愿意和我前往宫廷?”教宗问道。

    大长老和波索鲁大魔法师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站了起来。

    ……

    一辆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的马车停在了苏普利姆宫门前的广场之上。

    那三位地位崇高的老者缓缓地从马车上下来原本侍立在宫廷门口的那些宫廷侍卫们连忙跑了过来。

    丝毫不在意这些宫廷侍从们诚惶诚恐的恭顺模样教宗径直问道:“詹姆斯陛下正在何处?我必须立刻见到他。”

    为那位肩上佩戴着勋徽的宫廷侍从长官连忙必恭必敬地说道:“教宗陛下国王陛下正在夜空厅召开御前会议各部官员、内阁大臣全都在那里。”

    教宗点了点头他转过身来朝着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大长老看了一眼。

    大长老指了指波索鲁大魔法师手里托着的那颗水晶球。

    “虽然显得过于匆忙不过我这里的事情非常紧急必须立刻见到国王陛下。”教宗完全明白大长老的意思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位宫廷侍从长官并没有想到教宗陛下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坚决这下子他立刻感到为难起来。

    毫无疑问眼前这三位一起到来肯定有重大事情生但是国王陛下召开御前会议同样也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无故打断御前会议是一个非常重大的罪名但是教宗陛下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侍从长官所能够顶撞得起的。

    这样事关重大的决定原本应该由宫廷总管阿贝侯爵作出。

    万般无奈之下这位侍从长官只能够匆匆忙忙去给阿贝侯爵报信。

    三位地位崇高的老人径直朝着宫廷大门走去一路之上根本没有人敢于阻挡他们的脚步。

    夜空厅位于第二道宫殿群这座建造与大开拓时代的宏伟建筑曾经是丹摩尔王朝的骄傲。

    正因为如此夜空厅成为了第二道宫殿群里面最显眼的一座建筑物它甚至成为了这里的象徵。

    不过大开拓时代的建筑风格并不受后世的君王们所喜爱正因为如此在其后的无数个世纪之中历代君王数次重建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物正因为如此这座建筑物的外表已然和当年面目全非。

    而当今的国王陛下年轻的时候崇尚精致典雅的后复古风格正因为如此这座建筑物的四周增加了数十根立柱而那个高耸的圆顶四周多了一圈雕塑。

    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物真正的名称是大议事厅往常只有召开御前会议和重大外交谈判的时候才会开放这个地方。

    而此刻大臣正拥挤在这里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国王陛下的质询。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的会议厅侧门突然间打了开来不过底下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只有坐在最上方正中央位置的国王能够看清那站立在门口慌慌张张招着手的侍从长官。

    在此时此刻打扰御前会议显然令那位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非常不满他压低了嗓音用极为冰冷的语调对侍立在身旁的宫廷总管说道:“你去看看旁边生了什么事情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这一切这个会议非常重要居然在这个时候令我分心实在是可恶之极。”

    听到国王陛下这样一说那位宫廷总管这才注意到侧门所生的事情。

    他连忙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并且一脸怒容地对准那位侍卫官。

    “阿贝侯爵教宗陛下、圣堂大长老陛下、波索鲁大师突然间一起到来他们要立刻面见国王陛下看上去好像生了什么重大事情教宗陛下说一刻都耽误不得。”那个侍从长官连忙说道他非常清楚此刻如果不尽快将事情说清楚他肯定会有许多麻烦。

    听到这番话阿贝侯爵微微一愣不过他立刻便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既然这个侍卫官不敢擅自作出决定他宫廷总管同样也不敢随意隐瞒这件事情。

    无论是大长老还是教宗和波索鲁大魔法师都不是他所能够得罪得起的人物现在他们会一同来到这里肯定有极为重大的事情生。

    这位宫廷总管绝对相信眼前的侍卫官肯定告诉过那三位突如其来的到访者国王陛下正在召开御前会议而那三位仍旧旨意要让国王陛下暂时中止会议可见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想到这里这位宫廷总管毫不犹豫地转了回去阿贝侯爵站立在国王陛下的身旁凑近那高贵无比的耳朵低声告知了这位威严的君王那三位不之客的到访。

    底下那位正在进行报告的大臣早已经停了下来大议事厅里面鸦雀无声。

    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然对国王陛下的脾气再熟悉不过这位至尊的陛下对于一切事情都无比严格而御前会议更是不能够有丝毫差错正因为如此大臣们才会显得如此小心翼翼而此刻御前会议居然被打断如果是在以往绝对不会被允许生。

    难道又生了什么事情?几乎每一个官员的脑子里面都跳出了这个念头。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国王陛下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请教宗陛下大长老陛下和波索鲁大师进来想必他们给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带来了极为重要的消息。”国王皱紧了眉头说道:“但愿不是糟糕的消息。”

    听到这番话底下的大臣们几乎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般一种异常凝重甚至令人感到窒息的气氛迷漫在大议事厅上方。

    ……

    四周的二十四扇大门完全敞开这是最高标准的迎接仪式。

    原本坐在坐位上的大臣们也已然站了起来此刻没有一个人敢于表现得有分毫不恭敬。

    而三位地位尊崇的贵宾那显得有些急匆匆的脚步更是令大臣们感到胆战心惊。

    “三位在此时此刻来到这里想必有重大事情生魔族即将开始对我们起进攻了吗?”国王陛下也已然站了起来他走下台阶迎上前去问道。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所带来的消息或许应该算是好消息。”教宗陛下微笑着说道。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一阵唏嘘毕竟刚才议事厅之中的人们个个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这里此刻一下子心情变得轻松下来以至于暂时忘记了国王陛下的威严和这个地方的神圣。

    不过此刻国王也不会去在意这些事情刚才他同样心情沉重充满了忧愁。

    “是什么样的好消息是否能够让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高兴一下?”詹姆斯七世问道。

    波索鲁大魔法师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陛下想必你应该知道小系密特这一次前往北方领地之前我们曾经托付与他一项特殊的使命。”

    “我让陛下看样东西一个证明胜过千句解释。”说着这位大魔法师将手中的水晶球举了起来紧接着他用手指朝着头顶上方那缀满天花板的无数盏吊灯划了两下。

    那些吊灯突然间全都熄灭了同样原本从巨大原型屋顶四周的天窗透射进来的阳光也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一般。

    不过大议事厅之中并非一片漆黑因为这位大魔法师手里托着的水晶球已然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带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几乎每一个人都感到自己仿佛突然间来到了一座一望无际的山岭之中。

    这里的山峰连绵起伏这里的丛林繁茂而又密布。

    正当众人猜测着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突然间眼前的景象猛地一变。

    山岭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光线幽暗得仅仅能够看到十几米外的景象不过那一棵棵参天大树告诉了众人此刻正在树林里面。

    不过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得出地面上布满的那些紫色的植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直到突然间一个从来未曾见过的魔族出现在众人眼前。

    几声刺耳的尖叫从不同的方向传来甚至有人尖叫着救命。

    “大家不要慌张你们所看到的仅仅只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景象真正的魔族并不在这里各位用不着担心生命受到威胁。”波索鲁大魔法师只得撤去了魔法令光明重新投射在大厅之中说道。

    但是仍旧有一个大臣在那里歇斯底里地狂喊着救命。

    “把这个白痴拖出去。”那位至尊的国王早已经忍无可忍他突然间感到拥有这样的臣子实在是一件奇耻大辱。

    “我相信各位接下来还会看到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各位是否能够承受住那些情景给各位带来的异常恐慌所以我在这里警告各位如果觉得有可能难以承受恐惧和害怕的话请现在便退出会场。”波索鲁大魔法师提高了嗓门说道。

    众位大臣们互相对望着却偏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他们之中有的对到底生了什么充满了好奇而更多的人则是担心此刻退出会令自己蒙羞同时也会让国王陛下看轻。

    看到这番景象波索鲁大魔法师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再一次举起了那枚水晶球。

    大议事厅里面的所有人再一次投入了那异样的世界。

    不过这一次他们并非身处于密林之中面对着一个从来未曾见过的魔族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如同异世界一般诡异的所在。

    突然间四周又是一片惊叫声响起不过出惊叫的人显然立刻想起了刚才的警告。

    这种突然间响起又突然间中止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如果说刚才那突然间出现的魔族令众人感到恐慌的话那么此刻的景象除了令人恐惧得心脾尽裂之外还有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无数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的如同巨大虫卵的东西里面映照出一具具魔族的身躯而更多的魔族就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

    仿佛是为了加深众人心中的恐惧一般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变成了那片密林但是此刻这里已然是另外一番景象原本空空荡荡只有一片不知名的紫色植物的地方此刻站立着许多魔族士兵。

    又是一阵尖叫声显然有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感因为那密密麻麻的魔族看上去就站立在身边仿佛一转身便会和这里的每一个人撞个满怀一般。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再一次响彻了大议事厅。

    “旁边的人帮帮忙让那些胆小鬼住嘴。”大议事厅里面突然间传来了那位国王陛下愤怒的声音。

    尖叫声终于停止了只有阵阵低沉的呜咽显然国王陛下的旨意得到了迅的执行。

    而此刻景象再一次生了变化只见十几艘魔族飞船从空中降落下来难以计数的魔族纷纷跳下魔族飞船。

    这一次倒并没有听到有人出恐惧的尖叫不过倒是可以听到许多人出沉重的呼吸声。

    显然这里有不少人完全能够猜到这些被放落下来的魔族意味着什么。

    仿佛为了证实那些人的猜测景象又变成了那片密林。

    不过这一次又和刚才完全不同如果说刚才魔族士兵只是站立在那里那么此刻已然得用拥挤在形容。

    那些魔族一个挨着一个紧紧拥挤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说得清到底有多少魔族的身影。

    仿佛是因为已然习惯了恐惧这一次没有人惊叫也没有人呼吸急促大厅里面鸦雀无声每一个人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多人相信如果说世界即将毁灭末日就要来临用眼前这番景象来形容肯定再合适不过。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景象终于再一次改变这一次众人仿佛突然间站在了高高的山坡之上远远的丛林里面可以看到魔族士兵那晃动的身影。

    突然间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原本躲藏在树林里面的魔族突然间冲上了山坡。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再一次引起了一片惊叫声特别是当众人看清那些冲上山坡的魔族气势汹汹的狰狞模样以及那满山遍野全都是魔族整个山坡都被靛蓝色的身影所掩盖的景象更多的惊叫声响了起来。

    尖叫声带着恐惧同样也带着绝望此刻已然没有一个人认为有谁能够在这样的景象之中生存下来。

    魔族全都是魔族到处是魔族如果说刚才在树林之中众人还只是震惊于魔族数量之多的话那么此刻这里的每一个人才真正感受到绝望的味道。

    突然间令人难以致信的变化出现了只见一片如同波涛般奔腾而下的冰雪洪流只瞬息之间冲刷过山坡那满山遍野的靛蓝色魔族片刻间被一片洁白瞬息掩埋。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出声息大厅里面鸦雀无声突然间欢呼声如同惊雷炸开一般响彻整个大厅。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恐惧太过强烈或许是因为压抑的气氛持续太久那些原本将冷静和优雅奉为金科玉律的贵族们此刻居然也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将欢欣和喜悦用最为激烈的方式表现了出来。

    不过这些大臣和官员们毕竟并非平民百姓可比那声爆炸般的欢呼同样也令他们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欢呼声迅平息下来大厅里面恢复到原本那一片寂静地样子。

    同样在不知不觉之中四周那天地间一片洁白的景象也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灯重新闪亮起明亮的光芒阳光重新从天窗之中透射进来。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此刻在大议事厅里面的人们神情之中多多少少有些恍惚有些激动。

    大多数人的面孔因为兴奋而红不过也有一些人因为恐惧而脸色苍白甚至有两位看上去奄奄一息。

    当一切恢复原状之后人们渐渐恢复了清醒那些看上去脸色非常不正常的人立刻被带离了大厅。

    看着那些被拖拽着被夹持着被搀扶着走出大厅门口的大臣仍旧留在大厅之中的每一个人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而此刻那位至尊的国王陛下也已然在几位宫廷侍从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这倒并不是说国王也受到了惊吓或者精神状态显得不太正常。

    这位老人的精神意志居然算得上是颇为强健的那种不过极度的惊吓之后又突然间换成了极度的喜悦这两种相差悬殊的最为激烈的情感突然间加注于他这样年纪的老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吃不消。

    此刻这位国王陛下只感到浑身软不过他的心里却是兴奋异常。

    甚至连他自己也已然忘记刚才那声惊雷一般的欢呼声响起的时候他是否也在那里高声喊叫着。

    坐在正中央的宝座之上这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用充满惊讶的语气问道:“你们三位刚才是否说过刚才我们所看到的一切是你们三位托付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前往北方领地去完成的秘密使命?”

    这句话同样也令身处于大议事厅里面的其他人猛然间醒悟过来。

    但是即便已然猜到了这个可能这里的每一个人仍旧显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特别是那些和这件事情关系最为密切的人物几乎个个显得震惊无比、呆若木鸡。

    其中显得最为惊讶的无疑便是系密特的哥哥这位往日自认为神通广大呼风唤雨只是信手间事的财务大臣此刻张大了嘴眼睛呆愣愣地盯着那三位地位崇高的老者。

    此时他的脑子里面已然空白一片如果说当初系密特从奇斯拉特山脉奇迹般地回到蒙森特并且为北方领地带来了胜利的曙光那么这一次他的弟弟所作的这一切已然能够称得上神奇了。

    而统帅部的那些军人们同样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现身边的人已然纷纷坐了下来。

    这些军人对于刚刚所看到的一切也感到难以置信而此刻他们的心里面却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如果这样一个丰功伟绩是由一个军人一个知名的勇士完成或许他们所背负的压力可能会小许多但是此刻完成这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使命的居然是一个小孩毫无疑问前线的军人恐怕会受到极大的压力。

    几乎每一个在座的将领都非常清楚此刻北方的军官们绝对不能够有丝毫的差错要不然他们将堕入“唾弃的深渊”。

    最令这些军官们担忧的是如果国王陛下用刚才所看到的那奇迹般的胜利当作是评价功勋的标准的话那么上一次战役受到奖赏的所有功勋将显得黯淡无光。

    此刻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暗自猜测这样的功勋将会得到什么样的赏赐。

    更有许多人在猜测经过这件事情塔特尼斯家族在国王陛下心目中的份量将会得到怎样的提升?

    每一个人的脑子里面都乱作一团这些深韵官场之道的贵族们纷纷思考着自己应该在此刻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个奇迹般的功勋如此清清楚楚地袒现在众人的眼前因此即便打算在其中稍稍染指也必然成为愚不可及的白痴行为。

    向国王陛下进言重重奖赏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这根本就只是多此一举的事情更何况提议给予什么样的奖赏将成为一件极为令人头痛的难题。

    万一提议的奖赏远远过陛下的心意那岂不是令自己成为陛下恼怒的对象。

    如果提议的奖赏远远低于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最终所得这算是拉拢塔特尼斯家族还是算是和这个肯定会飞黄腾达的家族作对?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为如何抉择而苦恼着。

    而此刻唯一没有任何烦恼的除了国王陛下便是塔特尼斯伯爵。

    清醒过来的塔特尼斯伯爵立刻恢复了以往那谦逊低调的样子他甚至没有考虑应该如何让国王陛下给予自己的弟弟尽可能多的奖赏。

    他甚至认为一个聪明人根本就不会去想这些事情如此巨大的功勋根本就不可能不受到赏赐国王陛下的慷慨尽人皆知反倒是自己千方百计去讨要奖赏会令陛下感到厌恶和讨厌。

    既然自己已然花费了一百万金币换来了圣洁的名声那么再加一些忍耐和谦逊令圣洁的名声更加真实岂不是最为完美?

    系密特的哥哥在那里做着飞黄腾达的迷梦他一心一意设想着如何趁此机会巩固家族在京城之中的地位和影响他倒并不急着能够爬到更高的位置或者立刻成为丹摩尔王朝地位显赫的世家豪门。

    暴户式的突然间崛起往往也会以突然间的败落结束深知这个道理的塔特尼斯伯爵此刻反倒有点担忧自从来到拜尔克之后一连串的辉煌和成功是否来得太过频繁和迅。

    而此刻另外一位没有任何烦恼的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正详细地询问着有关这件事情的所有详情。

    宫廷侍从早已经搬来了三把椅子原本神圣而又庄严的大议事厅此刻成为了各自聚集交谈的客厅和会场。

    刚刚亲身经历过那难以形容的恐惧、害怕同样也亲眼看到过那令人震撼同时又毛骨悚然的景象更被那突如其来的胜利转机冲击得气血激荡此刻再听波索鲁大魔法师诉说详细的经过这位至尊的陛下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那至为危险之地那种紧张和激动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

    看到詹姆斯七世已然被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叙述的故事深深吸引甚至连情绪和表情也随着叙述的进展而剧烈变化着始终坐在旁边一言不的教宗只能够摇头苦笑。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波索鲁大魔法师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结果显然会令詹姆斯陛下对于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功勋更加印象深刻。

    而此刻他的描述更是将一个勇敢无畏、聪明机智、充满奉献和牺牲精神的形象深深映入了詹姆斯陛下的脑子里面。

    这样做的结果只会是令那位陛下对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更加信任和宠爱。

    事实上从内心之中这位教宗陛下自始至终都对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充满了警惕虽然他从来未曾怀疑过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拥有什么样的私心他甚至认为这个未曾被过多污染的小孩要远比大多数同龄人纯洁得多。

    不过这位睿智的老人所担心的恰恰是这个此刻还算是纯洁的小孩如果得到丹摩尔国王太多的信任和宠爱必然会因此而成为国王身边举足轻重的一员而宫廷、内阁、议院这些东西在那位教宗陛下看来是这个世界上最充满污秽和邪恶的地方。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受到污染变得内心充满罪恶这位教宗陛下根本就不会太过在意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原本就充满了罪人增加一个和减少一个根本就没有多少差别。

    但是系密特却完全不同教宗真正担忧的是他的力量。

    拥有着力武士的强悍力量更拥有着力武士所不曾拥有的奇特能力虽然此刻圣堂大长老还能够约束和压制这个小孩但是连大长老自己也承认他根本无法估量这个小孩能够取得的成就。

    一旦当他成长到越一切强者当再也没有人能够约束他的时候没有人能够预测选择堕落之路的他能够作出些什么。

    不过他同样也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大长老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虽然同样知道他的担忧但是他们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另外一条道路。

    正因为如此这位教宗陛下只能够无奈地在一旁沉默不语。

    “无可否认这一次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确实为我们带来了一场奇迹般的胜利不过我们担心仍旧有一些魔族逃脱了出去除此之外我们还担心魔族可能会起报复性的攻击或许应该事先采取一些防范措施。”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虽然成功地杀死了许多魔族不过那隐藏在山峰洞穴之中的魔族基地恐怕仍旧未曾受到丝毫损伤。大长老已然决定派遣圣堂武士达到那里乘此机会给予那个魔族基地以彻底的毁灭。”

    “正因为如此我们希望北方军团能够配合圣堂的行动必须承认一件事情虽然这一次奇迹般地给予了魔族极为沉重的打击但是魔族之中有一个分支几乎没有任何损失那便是能够飞翔在空中的飞行恶鬼而军队的弩弓正好是对付这些令人讨厌的魔族的最好选择。”

    听到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一切此刻已然陷入极度兴奋之中的那位至尊的陛下一直在不停地点头。

    “没有问题我立刻下达旨意让北方军团马上派出增援的人马我相信统帅部能够很好地达成这一次的使命。”詹姆斯七世微笑着说道。

    他转过头来吩咐身边的宫廷总管将塞根特元帅叫到他的跟前。

    那位元帅大人早已经猜到国王陛下会有所吩咐事实上这一次的胜利原本就让他和他的部下们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在波索鲁大魔法师所展示的景象之中所看到的一切令他毛骨悚然他仅仅只是粗略估计了一下驻扎在那个基地之中的魔族数量恐怕已然过百万之数。

    这已然是上一次战役同样粗略估计出来的魔族数量的一倍说实话当他看到那满山遍野挤满了魔族的景象的时候他的心在瞬息之间停止了跳动。

    这位年迈的统帅几乎已然看到无数士兵成片地倒下无数城镇和村庄化为荒无人烟的废墟他甚至仿佛看到了京城拜尔克尸横遍野的景象。

    正因为如此当那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的时候或许其他人都在兴奋地高声欢呼但是他自己却已然全身绵软地坐倒在地上。

    这样的感觉在他的记忆之中只有一次那便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之上获得了胜利那种胜利的喜悦和身心的极度疲惫同时袭来的感觉是如此奇特而又强烈。

    这位年迈的统帅对于国王陛下的旨意没有太多的犹豫只不过他对于前去增援的人选有些犹豫不决。

    从波索鲁大魔法师刚才所说的那个地点这位年迈的统帅已然明白那是属于特赖维恩堡驻军的防区。

    自然派遣克曼狄兵团前往增援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塞根特元帅并非是对于前方的权势纠葛一无所知的人物更何况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之间的仇怨争执已然成为了众所周知的事情。

    事实上京城之中的许多人已然将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看作是军方和豪门世家的代表而这两家的恩怨也已然被看作是军方和豪门世家之间的纷争。

    而这一次获得了近似于奇迹般胜利的人物正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就连这位年迈的元帅大人也非常怀疑如果派遣克曼狄兵团前往增援是否会引起纠纷和争执。

    “我立刻将这件事情传达给葛勒特将军我会命令他立刻行动。”塞根特元帅最终决定将这个难题推给葛勒特将军事实上他最希望葛勒特将军能够带领人马亲自增援。

    葛勒特将军和塔特尼斯家族之间的友谊同样也被京城之中的大多数人所承认事实上就连塔特尼斯伯爵也公开宣称他和葛勒特将军私交深厚。

    塞根特元帅的提议同样也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感到满意这位国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在他看来派遣谁前往增援无异于将一个唾手可得的功勋送给那个人。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葛勒特将军都是唯一合适的人选正因为如此这位至尊的陛下点了点头。

    统帅部连同所有的军人都退了出去此刻最为忙碌的毫无疑问便是他们。

    如何调度人马派遣谁尽快给予增援除此之外如何防止魔族的报复性反攻以及如何乘此机会进一步扩大战果所有这一切都必须尽快拿出方案来。

    “我们也该离开了。”教宗同样站起来说道:“我和大长老必须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派遣圣堂武士增援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北方领地缺乏得力的神职人员我要亲自安排这件事情。”

    “我也要一起离开。”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我或许会亲自前往北方领地亲眼见识一下魔族的基地实在是非常希望能够从那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真是羡慕身为魔法师的你能够通过魔法传送到许多地方而我就没有这种本领。”旁边的大长老笑着说道。

    说笑着三位地位尊贵的老者离开了这座气势恢宏的大议事厅。

    被打断了的御前会议终于能够重新开始不过经历了刚才那番激动人心的场面原本的议题自然而然地被所有人遗忘得一乾二净。

    除此之外那些原本的议题和刚才所生的事情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正因为如此接下来的御前会议根本就变成了一个歌功颂德的聚会。

    唯一的议题就成为了如何论功行赏。

    当然奖赏的不可能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一个人反正这一次前往北方领地的法恩纳利伯爵以及同行的其他人肯定会受到奖赏为了这件事情早晚也得召开一次会议。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变化无论是长老院还是内阁之中的官员全都比以往开窍了许多正因为如此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出有争议的提议。

    几乎每一个有资格言的人都争先恐后地用极为夸大的言词吹捧这一次的功勋和成绩。

    当然最大的功臣非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莫属其次便是法恩纳利伯爵不过那些嗅觉特别灵敏而且头脑较为灵活的人立刻想到了同属于塔特尼斯家族的那位财务大臣。

    法恩纳利伯爵和塔特尼斯伯爵是什么样的关系京城之中绝对不会有人不知道而这一次和塔特尼斯伯爵关系最为密切的两个人全都受到了嘉奖如果独独遗漏了这一位想必有些说不过去。

    更何况这些头脑灵活的人同样记忆力也相当不错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全都记得塔特尼斯伯爵曾经拿出一百万金币的钜款献给陛下充当军费。

    这曾经是轰动京城的新闻但是此刻却毫无疑问成为了最好的理由。

    正因为如此顺理成章地塔特尼斯伯爵的名字也被填在了应该嘉奖人员的名单之上而且他的名字是如此靠前仅次于这一次身为钦差大臣率领调查团前往北方领地的法恩纳利伯爵。

    倾听着群臣的意见那位至尊的陛下始终一言不不过从他那舒展的眉头和充满喜悦的眼神之中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对于这一切非常满意。

第二章 中心

    浓雾迷漫在蜿蜒的群山之中那蒸腾的浓雾给人以灼热的感觉而且颜色也与众不同别的地方的浓雾全都是白色的而这里浓雾却仿佛染上了墨汁一般灰蒙蒙的。

    在这片浓雾之中到处能够听到沉重的铁锤击打铁砧出的声响这种声响此起彼伏、连绵不决。

    除此之外还有那嗤嗤的钢水浇注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这令人耳麻的声响更多的浓雾蒸腾起来。

    埃隆河--维琴河的诸多支流之一从群山深处远远而来蜿蜒着流淌过那团浓雾所在的地方又蜿蜒着流向远方。

    它来的时候带着冰雪覆盖的雪峰的严寒和清澈但是当它离去的时候河面就如同煮开了一般冒着阵阵热气而且河水变得如同墨汁一般。

    太阳从群山中升起将浓雾驱散露出了一座蜿蜒环绕在群山之中的城市。

    这是一座非常奇特的城市它的街道沿着山脉盘旋而上山坡上建造着一排排低矮的平房。

    和街道相互贯通的是一条条铁轨这些铁轨如同丛林里面的树根一般盘绕得到处都是。

    河滩边上布满了喷吐着火舌冒着浓烟的工厂那震耳欲聋的噪音全都是来自这里。

    城里唯一像样一些的建筑便是那几座山头上的要塞。

    这便是被誉为财富之城的波尔玫而此刻从京城拜尔克的统帅部出的紧急命令刚刚到达最高大雄伟的那座城堡。

    这座城堡是北方军团的前线指挥部与此同时也是北方军团统帅葛勒特将军的宅邸。

    但是此刻那份原本应该由葛勒特将军亲自接收的命令却滞留在了葛勒特将军的副官的手里。

    看着这封紧急命令这位副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为好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坐在旁边办公桌上的一位年迈的老将军看到了他手中的那份文件。

    “你手里的是什么?”老将军问道。

    “安奥格隆将军这是塞根特元帅以统帅部名义刚刚给葛勒特将军的紧急命令命令葛勒特将军派出兵团增援正在执行紧急任务的系密特。塔特尼斯勋爵汇合的地点是固昆岭。”

    “葛勒特将军正在前往索系罗视察那里的防御部署的半路上现在由我暂代指挥官的职责这份紧急命令也由我来处理。”那位老将军不以为然地说道。

    从那位副官手里取过统帅部的命令看了一眼上面特意加注的紧急字样这位老将军自然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和延误。

    “是否需要询问一下参谋长的意见这里还有一份附函我还没有看过我的级别不够。”那位副官问道。

    “全部都拿过来好了我会处理这件事情这是必须立刻执行的紧急命令不能够有丝毫耽搁而葛勒特将军不再这里身为副手的我暂时代替行使统帅权。”

    一边翻越着铺开的地图这位老将军一边接过那位副官递给他的文件。

    “啊--找到了固昆岭真够远的居然在扎昂昆山脊的尽头从这里派兵前往那里得好几天时间那里是特赖维恩堡垒的防地只有通知克曼狄兵团前往增援才能够赶得上。”

    将那份命令重新递给那位副官这位老将军说道:“现在你帮我将这份命令转往特赖维恩堡。”

    “这份命令上说要增援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派遣克曼狄兵团是否?”那位副官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只是通常处理而已至于你刚才所说的那些好像不是你我所应该担心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位真正的军人会拒绝执行命令我相信克曼狄伯爵绝对是个真正的军人。”

    看着那位副官有些犹豫不决那位老将军的神情变得严厉起来。

    将那位副官打走那位老将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里捏着一份文件。

    这位老将军想起自己让那位副官转命令但是却忘记了这份附函。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将那份附函扔在了那位副官的办公桌上。

    ……

    那份来自千里迢迢之外的拜尔克的统帅部的命令在晌午时分到达了克曼狄伯爵的手里。

    命令被一个字不差得转到了他的手里但是缺少了那份附函这份命令显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刚刚从兵营之中巡视回来克曼狄伯爵从自己的参谋手里一接过这份命令他立刻皱起了眉头。

    朝着自己的参谋看了一眼从参谋长的眼神之中同样也能够看到一丝忧虑。

    “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克曼狄伯爵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去召集大家或许能够找到对策。”那位参谋长说道。

    在特赖维恩堡那狭小拥挤深处于地下的会议室里面克曼狄伯爵这位上一次战役的英雄此刻正皱紧了眉头坐在会议室的一角。

    而他所信任的军官们同样皱紧了眉头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此刻正传递在他们手里的那张纸条。

    纸条上简短地写着“前往固昆岭等候增援系密特。塔特尼斯勋爵。”

    “大家有什么样的看法不妨说出来这里没有其他人。”克曼狄伯爵无精打采地说道。

    会议室里面的所有人自然知道克曼狄伯爵因为什么原因愁眉不展。

    没有人说话那张纸条转了一圈之后最终回到了最靠近克曼狄伯爵的那位参谋长的手里。

    “我猜也该轮到我们了。”克曼狄伯爵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或许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那位参谋长安慰道。

    “怎么没有那么糟糕?我们在勃尔日的盟友已然倒台我相信他们在酷刑下痛苦哀嚎的同时肯定说了许多事情而这些事情之中又肯定有很多和我们有关。”

    “我同样也相信国王陛下的手里肯定有一份记录我甚至猜测在那份记录的旁边还有对于我们的判决。”

    “现在恐怕是将那些写在字面上的判决付诸实施的时刻到了解决了我们的盟友从我们的盟友和感到胆战心惊的其他人手里弄到了足够的军费并且用这笔军费安抚了北方军团之中一部分军官和士兵自认为已然控制住局势的国王陛下显然打算腾出手来对付我们。”克曼狄伯爵用极为低沉的语调说道。

    “可是不明白让我们前往固昆岭算是什么意思?”底下的一位军官问道。

    “几天前圣堂派出了一百多名圣堂武士还来了一个魔法师和一些神职人员突然间来到了固昆岭如果我的设想没有错误的话在固昆岭附近肯定出现了魔族甚至有可能是一支魔族大军。而这一次拜尔克的统帅部亲自下令让我们增援固昆岭显然是打算和魔族进行一场会战。”克曼狄伯爵叹息了一声说道。

    “各位应该非常清楚和魔族进行战斗除了依托坚固的防御工事就只有依靠隐藏在水幕笼罩之中起突然袭击而在山岭间对魔族起主动攻击从来就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那数次穿越奇斯拉特山脉的尝试足以证明这件事情能够从那里活着出来的迄今为止为人所知的就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一个人而已。”

    “正因为如此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应该最为清楚这件事情而这道命令偏偏让我们增援那个小孩同样这也意味着那个小孩将是这一次行动的指挥者。”

    “曾经成功穿越奇斯拉特山脉的他或许有办法再一次逃脱性命而那些圣堂武士只需要紧紧跟随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同样可以保存下来至于那位魔法师神奇的魔法力量令他们最为安全。真正有可能丧失性命的就只有我们这些前往增援的军人。”克曼狄伯爵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另一位军官问道。

    “或许是国王陛下并不希望公然判决我们有罪毕竟我们是上一次战役的功臣而且对我们进行公然的逮捕和审判会令北方军团士气动荡甚至导致国王陛下丧失军人们的忠诚和信任。”

    “正因为如此只能够假手魔族来施行陛下所希望的裁决如果我们全都死在了魔族的手里只需要一张慰问的旨意只需要追赠几个华而不实的头衔对于国王陛下来说他所有的麻烦便彻底不存在了。”克曼狄伯爵说道。

    “或许陛下最希望的并非是我们全都被魔族杀死而是我们和魔族同归于尽。”一个参谋打扮的中年人突然间插嘴说道。

    那位参谋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同样也是我的看法不过我的看法稍微乐观一些我相信固昆岭那边肯定将生重大事情。要不然不会聚集那么多圣堂武士在那里还派遣了魔法师协助。”

    “而且我相信国王陛下会更愿意看到魔族被我们消灭而不是我们和魔族同归于尽毕竟我们和我们曾经的盟友并不一样他们可以说全都是有害无益的蛀虫而我们或许未必会令那位陛下喜欢但是毫无疑问我们始终在替他守卫疆土。”

    “正因为如此我对于这个命令的看法是国王陛下希望获得胜利却未必会管我们的死活。我们不得不完成命令惊人的牺牲和巨大的损失在所难免这里在座的各位或许将无法再一次重聚。”

    “除此之外我还相信如果这一次的战斗以胜利告终我们所能够得到的将是活下来见到亲人和朋友的喜悦国王陛下的赏赐无疑会给予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毕竟我们的职责仅仅只是增援。”

    “但是如果战斗以失败结束毫无疑问我们将会在另外一个世界重聚到了那个时候正如团长刚才所说的那样陛下所需要拿出的就只是一份抚慰的旨意而已。”

    这位参谋长的话令所有人沉默不语过了好半晌最终还是克曼狄伯爵打破了沉默:“你是我们的智囊你倒是说说此刻是否还有一条活路展现在我们眼前我不打算去要求那无谓的荣耀和塔特尼斯家族的争斗已然令我精疲力竭他们是受到幸运之神眷顾的宠儿幸运的光辉总是笼罩在他们身上。”

    那位参谋长皱紧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我只能够想到第一步此刻我们根本就连即将面对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无从谈起具体的计划。”

    “第一步说穿了就是消极对待统帅部的命令我们绝对不能够显露出拒绝执行命令拒绝前去送死的样子这只会令我们的处境更为艰难不过我们可以找寻一些藉口在没有弄清情况之前暂时不派遣大部队前往增援只是一支人数较少的先头部队前往那里即便有所损失损失也不会太大。”

    “虽然先头部队有可能全部牺牲但是却能够为后续的部队争取时间和应对的馀地。这并非是搪塞更不是拒绝执行命令小心谨慎将是我们最好的藉口而后续的援军更是推搪的理由。”

    “不过唯一的难题便是由谁来担当先头部队统帅的职责各位应该非常清楚担任这个使命的人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话音刚落那些军官之中将近半数的人都站了起来向前跨了一步。

    那整齐一致的动作甚至令他们自己都感到大吃一惊。

    “全都给我坐下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这支先头部队只能够由我亲自率领虽然我们拥有足够的理由不过仍旧有人会看出我们是在消极对待这道命令。”

    “只有我亲自率领那只先头部队才能够推搪国王陛下耳边的口舌除此之外如果真得身陷险境平心而论你们之中有谁比我更加了解魔族的行动有谁比我拥有更加丰富的对抗魔族的经验?”

    “即便做最坏的打算这次行动万一彻底失败我丧命身死的消息越早到达国王陛下的耳朵里面对于这支兵团来说或许会更多一分获得保全的机会。”

    “或许内阁和参议院里面的各位对于克曼狄兵团之中的每一个人充满了愤怒和痛恨不过我相信在国王陛下的心中所痛恨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活着陛下恐怕寝食难安我死了他或许会想保全这支兵团。”说到这里克曼狄伯爵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的神情显得异常无奈甚至有些绝望。

    会议室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人能够站出来给予他们的长官以安慰因为他们知道克曼狄伯爵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实的。

    ……

    在山岭丛林里面等待了两天时间虽然系密特用狩猎来打时间并没有令他感到寂寞和忧愁。

    但是仍旧未曾看到增援的人马到来而那堆积在谷地之中的积雪却已然有融化的迹象却令他感到有些心情焦虑。

    毕竟此刻是炎炎夏日虽然北方的天气不象京城拜尔克那样炎热不过却远比维持积雪不融化的温度出许多。

    除此之外系密特同样也担心那些魔族从里面挖开厚厚的堆积的碎石和冰岩脱逃出来。

    只要回想一下被埋在那座山峰底下的魔族的数量便可以想像那些魔族想要挖开一个逃生的缺口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在焦急之中等待了两天的系密特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焦虑他决定再一次进入那个魔族的基地。

    站在一道低缓地山坡之上系密特的记忆之中下方便是那个巨大的洞穴这里同样也是波索鲁大魔法师在计算之中特意照顾的地方因此堆积在这里的岩石的冰块远比其他地方更多也更为厚实。

    系密特用脚跺了跺地面表层渐渐融化的积雪重新又被冻结了起来使得整个地面冻结成为一块巨大的坚冰。

    系密特四处寻找着当初他进入的那条缝隙雪崩的威力虽然震撼人心不过系密特猜想这场雪崩还不至于改变整个山峰的构造。

    唯一令他感到头痛的便是他只能凭藉记忆寻找那条缝隙的位置以往的那些参照物那些土坡和草丛早已经被埋在了厚厚的冰层底下。

    敲开了**个错误方位的冰层之后系密特总算找到了他极力搜索着的缝隙。

    当初从这里逃脱出来他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不过再一次进入这里倒是轻而易举。

    正如系密特猜想的那样那气势恢宏威力惊人的雪崩并没有波及到山峰内部和当初他第一次通过这里的时候所不同的是岩壁显得更为潮湿而顺着坡道流淌下去的水更多了一些。

    事实上到了缝隙的后半部系密特甚至感到自己正浸泡在溪流之中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融化了的雪水带着刺骨的冰寒不停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系密特无比庆幸身为圣堂武士的自己拥有精纯而又深厚的生命能量要不让此刻他恐怕已然冻结成为一具坚硬的尸体。

    不过那不停冲刷而过的冰冷雪水仍旧令他感到手脚麻木事实上当初他在那个冰洞之中居住了那么久也没有感到过象此刻这样难熬的感觉。

    与此同时系密特总算明白当初盖撒尔大师将生命能量传递给自己是多么巨大的决断和牺牲如果不是为了这样的话当初自己恐怕已然死在了奇斯拉特山脉那冰冷的河水之中而盖撒尔大师或许能够活下来凭藉他那雄厚无比的生命能量他完全可以忍受后背的伤势。

    顺着湿滑的坡道系密特迅滑落进当初他逃生的那条山壁上的狭窄缝隙。

    这里曾经是如此难以通行但是此刻宽敞得足以让系密特站直身体走出去。

    原本狭窄的缝隙已然被腐蚀成为一个椭圆形的大洞。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从洞口走出来洞口已然变成了河滩从山岩之中流淌下来的雪水就堆积在这里。

    原本被撕裂开来的网膜已然被重新修补好系密特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割开网膜不过这一次他再也用不着使用那柄长长的弯刀波索鲁大魔法师让那头鹞鹰给他带来的诸多工具之中有一把锋利的小刀。

    感受不到魔族眼睛巡视的目光系密特直接破开了一道缺口他从缺口探头往里面张望。

    和当初他看到的景象比起来此刻已然面目全非。

    大部分地方已然被沉重的积雪压得坍塌下来只有紧靠着山崖的地方还有一些空隙。

    那些巨大的孵化器看上去全都已然冻结起来表面蒙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孵化器之中还未曾成长起来的魔族显然不可能存活下来。

    四周看不到一个魔族的身影也听不到一丝声息。

    顺着山崖的缝隙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着。

    一路之上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一个魔族考虑到那异常寒冷的温度系密特倒是完全能够理解其中的原因。

    同样这也令系密特拥有了一丝希望或许那些被捆在山峰里面的魔族同样已然被寒冷全部活活冻死。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突然间他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声响。

    将那奇特的铠甲覆盖在自己的身上为了保险系密特割开了网膜在网膜的内侧穿行。

    当他接近了那声音出的所在系密特才小心翼翼地割开一个极小的缺口将眼睛凑近缺口仔细观瞧。

    令他感到震撼的是前方一块很小的地方躺倒着难以计数的魔族尸体那些死去的魔族几乎毫无例外地蜷曲着身体。

    其中的一些尸体已然蒙上了一层洁白的冰霜看上去已经死去很久。

    在这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的尸体当中十几个还活着的魔族正奋力往前挖掘着其中的一个魔族士兵看上去行动已然颇为迟缓一副即将冻毙的模样。

    看到这番景象系密特立刻便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显然魔族打算不惜一切代价打通通往外面的道路。

    但是积雪下的严寒对于这些害怕寒冷的生物却是最为致命的武器。

    正因为如此魔族只能够用前仆后继的办法挖掘生路。

    不过系密特始终无法弄明白魔族为什么不蜂拥而出一起动手或许那样做早已经挖开了一条缺口。

    正当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冰岩碎裂的清响传入他的耳朵里面。

    紧接着那些正在挖掘着的魔族头顶上的冰岩猛然间坍塌了下来。

    这一次的坍塌并不能够和那场雪崩相提并论不过仍旧在转眼间将已然挖掘出来的那条通道完全堵塞了起来。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暗自感到庆幸同样他也已然知道是什么阻止了魔族顺利逃脱。

    稍稍放下心来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变成了其中一个魔族的模样朝着洞口走去。

    洞口并没有站立着魔族士兵系密特看了一眼脚下的冰霜立刻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放心大胆地进入那深邃的洞穴不过他仍旧时刻保持着警觉魔族士兵并非是他所担心的对象他唯一担忧的是那些魔族眼睛。

    此刻还无法证明这些洞穴之中肯定没有魔族眼睛存在。

    按照脑子里面的记忆系密特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着。

    这一次他拥有足够的时间。足以让他能够悠闲地在魔族基地之中四处游荡搜索上一次未曾现的秘密。

    远处一群站立着的魔族引起了系密特注意这些魔族围拢在一个巨大的坑洞旁边。

    系密特立刻变成了它们中的一员围拢在这里的全都是魔族之中的农民。

    走近那个巨大的坑洞坑洞底部那仅有的一滩黑紫色的稀泥令系密特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应该是当初他所看到的那个最为繁忙的制造食物的所在。

    系密特记得当时自己还感到十分好奇想要知道魔族到底是如何制造它们的食物。

    此刻乾涸的深坑终于令系密特知道了其中的奥妙这个巨大的深坑看上去就像是某种生物器官。

    那软绵绵的底部仍旧在不停地蠕动着四壁还不停地渗透出透明的黏液那些围拢一旁的魔族之中的农民此刻正一个挨着一个站到正中央的凹坑旁边。

    从那个凹坑里面不停地吐出他曾经看到过的那黑色的圆球。

    看着这无比巨大而又诡异的器官一般的东西系密特不由得想起了当初他躲藏在那座孵化器里面时的感觉。

    曾经有一霎那他感到自己的精神意志随着那孵化器相连的纽带迅无比地在整个基地之中漫游了一遍。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诡异同时又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当初自己被还原成为胚胎进行**重组时候的感觉。

    难道这整个基地原本就是一个巨大无比令人难以想像的生物?

    如果是生物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肯定拥有致命的弱点和要害只要成功地击中那个要害便能够彻底摧毁这个庞大无比的基地。

    系密特一想到这一点便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要尽快找到那个要害所在的位置。

    小心翼翼地退出了这个洞穴系密特继续往前搜索着前方渐渐能够看到越来越多的魔族有些甬道之中魔族士兵甚至紧紧地拥挤在一起。

    这些魔族士兵的数量令系密特大吃一惊他实在未曾想到经过了那等毁灭性的打击魔族的数量仍旧如此众多。

    远远看到魔族士兵拥挤在一起系密特便不敢继续前进他绕开那里朝着其他甬道而去。

    不过系密特很快便现靠近中心那个他曾经潜入的洞穴附近全都拥挤着魔族士兵。

    那里是否便是魔族的要害和弱点?系密特不禁想到。

    但是想要证实这件事情除了潜入进去探察个究竟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但是要潜入那拥挤在一起的魔族士兵之中这件事情谈何容易。

    系密特费尽心机思索了好一会儿功夫之后才打定主意先将他的现告诉波索鲁大魔法师再说。

    他退到一个角落之中从插兜里面取出了那枚水晶无意间波索鲁大魔法师给他的那张羊皮纸也给掏了出来。

    令系密特感到意外的是羊皮纸上居然显现出新的字迹。

    小心翼翼地抖开羊皮纸系密特将身体背转紧靠着那个角落。

    羊皮纸上的内容令他感到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波索鲁大魔法师曾经许诺过的增援人马终于到来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北方军团派遣而来的增援兵团。

    刚刚在洞中甬道里面看到过那拥挤在一起的无数魔族士兵的系密特此刻确实感到无比欣喜和宽慰至少他终于再也用不着孤军奋战。

    顾不上四处搜寻魔族基地的要害所在系密特迅钻出了那深藏在山峰之中的洞穴。

    从那条瀑布般的缝隙钻了出去系密特不得不再一次忍受那刺骨的冰寒不过他现这一次水流要小了许多。

    当他成功地钻出山坡口的那道缝隙他终于明白那是什么原因天空中一轮明月高高悬在那里此刻已然是深夜。

    夏季的夜晚虽然算不得寒冷不过却无法令那厚厚的积雪迅融化。

    空旷的堆满积雪显得洁白一片的山谷盆地之中仍旧看不到一丝人的踪迹系密特运用那来自魔族的能力极力远眺。

    在山谷外的一片丛林之中系密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丝火光不过被厚厚的积雪所阻挡他难以看到更多东西。

    ……

    远远地便看到了站立在高高树冠上的魁梧高大的身影那是正在站岗放哨的圣堂武士。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突然间感到异样的亲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和盖撒尔大师通行的那个时候。

    轻轻纵身一跃半空中在一根伸延而出的树枝上用力一蹬借着树枝弹起的力量系密特飞上了那高高的树冠。

    远处那名圣堂武士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一切同样也已然知道对方的身份。

    能够做到这样动作的只有圣堂武士而圣堂之中只有一个不愿意公开承认自己身份的圣堂武士拥有着矮小的个头和看上去纤弱的身体。

    “塔特尼斯勋爵?”那位圣堂武士尽管已然知道了来者的身份仍旧询问道。

    “我喜欢别人叫我系密特。”小家伙笑着说道:“来了多少增援部队?谁是这支增援部队的领?”

    “我们总共八十四人听命于塔登大师二十五名能武士由巴莫雷大师率领冈萨雷斯祭司带领七名神职人员魔法协会也派遣了卡休斯大师协助我们除此之外还有由克曼狄伯爵率领的一支一千五百人的小队他们负责保护我们的退路。”那位圣堂武士回答道。

    当听到最后那个名字的时候系密特的神情微微有所变化同样他也从那位圣堂武士那语焉不详的话语之中猜到了一些东西。

    不过这反而令系密特感到轻松许多他原本就不打算和克曼狄伯爵深入交谈现在连面都用不着见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

    一丛篝火边围坐着一圈人。

    这里的每一个人系密特都非常熟悉那巨人般异常魁梧的塔登大师是他所见过的圣堂武士之中最接近他的选择的一位圣堂武士。

    巴莫雷大师穿戴着全副铠甲坐在一边这倒是系密特第一次看到在他记忆中以往这位大师总是跟随在葛勒特将军身边充当保镖。

    而卡休斯魔法师更是老相识唯一令系密特有些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冈萨雷斯祭司居然也和他早已经相识他出生时的受洗仪式便是这位祭司主持的。

    “你们带来了多少爆炸药剂?”系密特看了一眼堆放在远处用油绸包裹的那几个箱子问道。

    “两千公斤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在固昆还有一千多公斤。”卡休斯魔法师笑着说道在火光映照下他那颗光头更显得a亮。

    “这里的每一个人在临出的时候都受过训练懂得如何制造炸雷。”那位巨人般的大师补充道。

    “这是我最感到高兴的消息我刚刚从山峰的裂隙之中进入魔族的基地非常遗憾雪崩虽然将魔族基地的外围部分全部摧毁但是里面的魔族却仍旧安然无恙。”

    “我无法继续探察不过可以肯定魔族的数量令人震惊而且此刻魔族正拼命挖掘想要逃脱出去如果不是因为冰岩多次坍塌将它们挖掘出来的洞穴重新堵塞起来的话恐怕此刻魔族已然满山遍野。”

    “我们是否能够通过那道裂隙进入魔族基地?”塔登大师问道。

    系密特看了一眼塔登大师那巨人一般的个头摇了摇头。

    “或许能够将缝隙开得更加大一些。”塔登大师说道。

    “我们手里有炸雷。”卡休斯魔法师提醒道。

    “我不知道是否可行当初我打通那条缝隙花费了好几天时间而且挖掘过程中好几次差一点令缝隙坍塌下来。”系密特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他们已然明白了此刻的处境。

    几天时间或许已然足够魔族挖通冰层而用炸雷打通缝隙或许反而引起坍塌将原来那道好不容易挖掘出来的缝隙封闭起来。

    篝火晃动仿佛预示着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

    ……

    当黎明的阳光将东方的天际照耀得渐渐白西面还仍旧笼罩在一片幽暗和阴沈之中。

    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杂乱的足迹一队人马围拢在山坡之上。

    那位巨人般的大师看了一眼那个小洞他知道自己终于不得不放弃那个洞口实在太小他甚至连一条腿都塞不进去。

    “我们就按照计划在外面防守绝对不会让魔族挖开冰层逃出来里面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只能够让你孤军奋战真令人感到遗憾现在我终于现太过魁梧的身体也是个麻烦。”这位巨人般的圣堂武士大师说道。

    而此刻那位魔法师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捆又一捆炸雷用钢丝穿起来。

    “我仍旧不敢肯定这些油绸绝对能够将水隔绝在外面可惜我们手里没有腊或者火漆那样就可以稍微保险一些。”卡休斯魔法师满怀遗憾地说道。

    将钢丝的一头系在自己的腰间系密特脚朝下倒转着钻进了那个窄小的洞口。

    突然间那位正在忙碌着的卡休斯魔法师好像记起什么似的叫住了系密特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说道:“带上这个这是波索鲁大魔法师让我给你的。”

    系密特好奇地打开那个口袋只见里面满满地装着窥探水晶。

    苦笑着将这些水晶塞进身侧的插兜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朝着下面滑去。

    而在洞口那位魔法师同样神情紧张地拽着钢丝的另一头他看着钢丝一点点地进入那个洞口同样也带走了那些捆绑在钢丝上的炸雷他的嘴里始终念念有词不过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这个咒语绝对管用。

    顺着那已然非常熟悉的缝隙系密特朝着下方滑落下去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季黎明时分的气温总是最为寒冷正因为如此四周的水也显得比原来稀少这令系密特感到稍稍有些放心。

    不过他同样也知道一件事情夏季的黎明非常短暂他必须在尽快的时间内通过这条危险万分的缝隙。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四周的水流开始渐渐变得大起来这是日出的信号系密特开始和太阳升起的度赛跑但是与此同时他还得时刻注意他的身后拖拽的那些炸雷。

    虽然卡休斯魔法师的魔法看起来有效钢丝仿佛被无形的框架固定住了一般总是悬浮在缝隙正中央不过系密特仍旧不敢肯定这个魔法能够支撑多久。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系密特终于穿过了那条狭窄的缝隙。

    将最后一捆炸雷从那条缝隙之中拽出来系密特猛扯了两下钢丝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证明自己已然平安到达了底部。

    钢丝没有再放下来紧接着原本被无形的支架托住的钢丝垂落下来显然那位魔法师已经撤除了他的魔法。

    系密特将那些炸雷背在背后朝着洞口走去。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不过背上的这些炸雷也有好几百公斤幸好系密特是个圣堂武士这些重量对于他来说还算不得什么。

    重新钻进了那个山洞令系密特感到更为放心的是洞口的冰层显然又坍塌了一次昨天离开的时候挖开的地方再一次被堵塞了起来。

    洞口附近的地方仍旧看不到一个魔族的踪影系密特放心大胆地在这里游荡着他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些空旷而又巨大的洞穴。

    这些洞穴显然是半天然半人工挖掘而成的有许多粗壮而又巨大的石柱牢牢地支撑住顶部。

    昨天晚上系密特已然从卡休斯魔法师让他看得影像之中知道那些魔族非常巧妙地将每一层的支柱全都建造地堆叠在一起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山峰之中虽然被挖掘得千疮百孔但是始终未曾倒塌。

    不过这些支柱毫无疑问又是魔族基地之中的一个最为致命的弱点较底层的支柱如果一旦断折或许整个基地都会彻底坍塌下来。

    这真是系密特再一次潜入这里的使命和职责。

    将其中的一捆炸雷解开解开的炸雷就仿佛是一条腰带只不过这根腰带是由十根拇指粗细的管筒整整齐齐排列而成。

    系密特将这条威力无穷的腰带小心翼翼地系在正中央的那根巨大的石柱身上。

    一个洞穴接着一个洞穴系密特在洞口附近那些没有多少魔族靠近的地方全都捆绑好了炸雷。

    这是昨天晚上他和众人商议的结果即便不能够引起整座山峰彻底坍塌也至少要用崩落的岩石将洞口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

    这样就算冰雪融化了那些魔族仍旧难以逃脱出来。

    留下最后五捆炸雷系密特开始朝他不曾进入的地方走去。

    卡休斯魔法师只是希望他尽可能设法进去查探一下而系密特自己也有冒险尝试一下的打算成功地一下子消灭了那么多魔族的他突然间胆子变得大了许多那些飞行恶鬼曾经给予他的担忧已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退。

    所有的通道仍旧拥挤着魔族在尝试了好几条道路之后系密特甚至开始有些失望了突然间空气之中迷漫着的一股微微的酸味引起了他的注意。

    系密特变成了一个魔族之中的农民朝着一群魔族士兵挤去他用那件奇特的铠甲变化出来的兜囊正好掩盖住背后背着的那几捆炸雷。

    当他快要接近那些魔族士兵的时候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心猛然间揪了起来他丝毫没有信心那些魔族会让开更没有信心不会被那些魔族看出破绽。

    挤进那些魔族士兵之中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什么都没有生只是被挤到的魔族会向一旁推开虽然心中仍旧充满了紧张和担忧不过系密特开始好奇地打量起这些魔族来。

    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这些魔族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甚至好像没有丝毫的知觉。

    有一些被他挤得歪倒的魔族就倾斜着靠在身边的魔族身上而丝毫没有重新站直的打算。

    如果不是从那偶尔睁开的眼睛里面能够看到一丝生命的气息如果不是耳边尽是一片轻微的呼吸声系密特甚至以为所有的魔族都已然死亡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这诡异莫名的景象令系密特感到不可思议他甚至掏出一枚水晶安在了其中的一个魔族的头上那个魔族只是睁开眼睛无神地朝着四下张望了两眼便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冬眠?突然间一个灵感从系密特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从小就跟随着姑夫在森林里面打猎系密特自然非常清楚有许多动物拥有着冬眠的习性。

    动物是为了渡过严寒的冬季而陷入冬眠不过冬季并不是直接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在严寒的冬季很难找到填饱肚子的食物正因为如此有些动物就只能够依靠冬眠来减少活动进而减少需要摄取的食物。

    系密特立刻明白了问题的根源那已然乾涸的制造食物的器官同样也能够给予他足够的证据。

    知道自己暂时还算安全系密特在鼻子的引领之下径直朝着那出酸味的地方挤去。

    那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还没有接近洞口系密特便已然感到鼻子和眼睛难受异常事实上这里根本就没有魔族士兵只有同样前仆后继的魔族之中的农民一个接着一个冲进那个洞穴之中。

    站在远处的角落之中系密特等了好一会儿他只看到这些魔族进入那个洞穴却从来没有看到一个魔族从里面出来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彻底打消了进去一探究竟的念头他可不希望自己在酸液之中融化。

    不过那长长队列的末尾却引起了他的兴趣将一枚水晶对准了那正在挖掘的洞口系密特找着队列末尾对准的方向走去。

    那些站立着陷入冬眠的魔族中间露出一条空隙系密特顺着这条道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突然间他感到了一丝心灵的恐慌几乎在一霎那间系密特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僵直那是魔族眼睛扫过他的感觉。

    寂静四周仍旧是一片寂静那苏醒过来的魔族眼睛扫视了一圈之后仿佛又沉睡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系密特才敢再一次挪动脚步他犹豫着伸出脚向前迈进但是又犹豫不决地缩转回来。

    是勇敢地面对未知名的挑战?还是谨慎地选择撤退?两种念头在系密特的心头不停地争斗着。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决定但是他同样又知道此时此刻绝对不是能够犹豫不决的时候。

    ……

    拥挤在魔族之中系密特知道此刻自己只要有丝毫的差错下场必然是尸骨无存这一路之上他逃过了四只魔族眼睛的身边。

    有两次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拥挤在一起的魔族士兵阻挡住了魔族眼睛的视线系密特相信自己肯定已然被苏醒过来的魔族所包围。

    而此刻聚集在这个洞穴之中的更是魔族之中最为可怕最具有危险性的种类那斑斑点点如同血迹一般的暗红颜色曾经是无数人最为害怕的梦魇。

    还有那些紧贴着墙壁如同蝙蝠一般吊挂在那里的飞行恶鬼更是令系密特感到毛骨悚然的对象。

    不过最令他感到恐惧的还是漂浮在远处角落之中的那个巨大的魔族眼睛此刻它虽然正在沉睡但是系密特丝毫不敢肯定那只魔族的眼睛是否会在什么时候睁开。

    这里应该便是他始终在找寻的基地的中心因为在这座洞穴里面有三个他从来不曾看到过的东西。

    其中的一个在紧靠一侧洞壁的角落之中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一团拥乱麻编织起来的线球。

    但是那阵阵忽明忽暗非常有节奏地脉动着的红光又令系密特想起了心脏他甚至隐隐约约分辨出了心房和心室。

    另外两个他从来不曾看到过的东西一左一右竖立在洞穴两侧那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巨大的蜗牛的外壳。

    系密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要害他又不敢将炸雷捆绑在石柱上面万一引起那魔族眼睛的注意岂不是连他自己也暴露了出来?

    ……

    从那条狭窄的缝隙里面钻出来被外面的寒风一吹系密特感到身上更加寒冷他连忙用生命能量不停地在体内循环。

    那些正等候迎接他的人中最先看到的毫无疑问是塔登大师那巨人一般魁梧高大的身躯。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卡休斯魔法师那颗光溜溜的脑袋再配上他那幅急不可耐的神情系密特就想要笑出来。

    “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在替你提心吊胆现在我总算相信波索鲁大魔法师说你拥有着越常人的胆量是什么原因。”卡休斯魔法师惊叹地说道:“说实在的当我们看到你挤进那些魔族之中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为你提心吊胆更别说你居然敢在那艘魔族飞船的眼皮子底下将炸雷放在那些奇怪东西的下面难道你不知道那艘魔族飞船能够在黑暗之中看到你?”

    如果让系密特自己诉说当时的情况系密特肯定会告诉别人当时自己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害怕但是此刻卡休斯魔法师既然这样说了系密特只能够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这并没有什么那些魔族显然已经陷入了冬眠。”

    “噢--我相信我是不可能拥有像你这样的胆量了怪不得你能够成就那许多奇迹一般的功绩。”卡休斯魔法师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说道。

    无论是那位祭司还是圣堂武士们都用赞许的目光盯着系密特唯有两位圣堂武士大师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显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吧让我们赶快退到安全的地方山崩或许会再一次引起雪崩虽然山上的冰层已然所剩无几但是谁知道会生什么样的危险?”卡休斯魔法师连声说道。

    在他的催促声中众人朝着山谷外急奔行而跑在最后面的自然还是那位魔法师。

    ……

第三章 争执

    昨晚的篝火仍旧冒着轻烟从那座山峰上赶回来的人们此刻正聚拢在一起。

    所有人此刻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只有那位卡休斯魔法师最为忙碌他在地上画了半天的魔法阵还临时堆砌起一座土台。

    同样从袖管里面取出一个水晶球卡休斯魔法师却无法象波索鲁大魔法师那样信手挥两下便令水晶球显示出影像。

    将那枚水晶球小心翼翼地放在土台的正中央。

    他嘴里念念有词吟诵了好一会儿咒语。

    水晶球渐渐显露出一片白光白光散去出现了那个洞穴之中的景象。

    洞穴里面原本一片漆黑但是此刻在那个水晶球里面却能够隐隐约约看到晃动的身影还有一些黑色的阴影。

    “这些黑影就是那些石柱我的能力只能够令景象变成这样。”卡休斯魔法师无奈地说道:“现在我要让那些炸雷全部爆炸但愿我的力量能够穿透那厚厚的山岩。”

    众人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这位魔法师而他自己也显然有些不太放心。

    “我肯定可以引爆那些炸雷只是未必是全部而已。”那位魔法师连忙加了一句。

    这下子众人更加没有信心起来。

    这位卡休斯魔法师盘腿坐在了地上他一边吟诵着咒语一边不停地比划着手势。

    只见那枚水晶球之中渐渐浮现起几个金色的小点不过这些小点仿佛是夏夜随处可见的萤火虫不停地闪烁着时明时暗的光芒。

    这种忽明忽暗的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儿那位魔法师终于睁开了眼睛。

    “不行不行看样子得想办法增强力量我记得总共是二十捆炸雷现在却连半数都没有显现出来。”卡休斯连连摇着他那颗光头无奈地说道他跳起身来朝着自己的帐篷奔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拿着一大堆东西跑了回来。

    这些东西里面最显眼的便是一根法杖那是一根用不知名的金属打造而成的两米多长的细长直杖顶端弯成圆环正中央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白玉。

    这根法杖的表面刻满了魔法文字而那块白玉上更是刻着一个极为复杂的魔法阵。

    仍旧盘腿坐好将那根法杖深深插进前面的土里卡休斯魔法师将十二块刻有魔法文字的符石仔细地放在身体四周。

    双手紧紧抓住那根法杖他再一次吟诵起刚才的咒语。

    这一次水晶球里面迅浮现出金色的亮点这些亮点不再显得闪烁不定而且数量也多了很多。

    “还差一点点差五个应该是放在最深处的那五捆炸雷。”系密特看了一眼那些亮点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到卡休斯魔法师大喝一声只见他双目圆睁额头之上青筋暴起。

    突然间几个金色的亮点同时跳了出来但是却又在瞬息之间消失。

    “嗨--”卡休斯魔法师再一次出一声大喝这一次他连脖子都整整粗了一圈脸上更是胀得通红。

    但是水晶球里面的那些金色亮点并没有因此而买他的帐仍旧是那十五个亮点在那里闪亮着。

    “算了或许先将出口封闭起来也是不错的选择也许洞口的坍塌也会波及中间那块地方。”冈萨雷斯祭司在一旁劝解道。

    系密特也打算上前劝说一番但是他无意将碰了一下那根法杖。

    几乎在瞬息之间他突然间感到一连串从来没有见过也根本无法理解的魔法文字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面同样出现的还有一段奇异的咒语。

    下意识地系密特吟诵起那段咒语来恍惚间他并没有现水晶球里面的金色亮点突然间散出耀眼的光芒而且原本迟迟不肯显露的那五个亮点此刻也同样明亮耀眼。

    看到此情此景卡休斯魔法师心中大喜他已然顾不得追究其中的原因另一个异样的咒语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系密特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吟诵那个咒语几乎在一瞬间所有的金色亮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成功了--成功了。”卡休斯魔法师出疯狂般的笑声。

    笑声将系密特从恍惚之中唤醒与此同时那难以理解的咒语和魔法文字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恍然大悟的系密特使劲在记忆之中寻找如果能够趁此机会学到一种魔法又何乐而不为?

    但是任凭他极力回忆但是脑子里面始终空空如也别说那段咒语即便那些魔法文字他也一点都不记得了。

    ……

    好不容易让那位光头魔法师安静下来众人已然知道这一次他们又获得了巨大的胜利不过在未曾看到真正的成果之前就进行庆祝仍旧有些不太安心。

    正因为如此那位光头魔法师在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重新盘腿坐在地上不过这一次他让系密特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抓住那根法杖。

    按照卡休斯魔法师的说法系密特根本就是一根最出色最神奇的法杖不仅仅如此再好的法杖也只能够令魔法师对于精神力的控制更加精准和凝聚但是系密特却能够增强那股精神力而且相对于卡休斯这样的魔法师来说增强的程度甚至达到了原来的十倍。

    如果不是因为系密特受到许多高高在上的人物的关注卡休斯魔法师倒是非常希望能够将他弄到自己身边。

    拥有系密特帮助的他甚至能够达到大魔法师的程度当然这仅仅只是就魔力控制和强度来说不过卡休斯有信心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大大提高不足的部分毕竟对于魔法师来说最难以得到进展的便是对于魔力的控制和强弱。

    看着水晶球里面极为清晰的景象卡休斯实在感到遗憾以他原来的能力绝对达不到这样的程度他更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够达到这样的成就。

    虽然他的内心深处确实有些遗憾不过水晶球里面的景象仍旧令他感到高兴。

    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已然彻底坍塌所能够看到的只是一片杂乱的巨石。

    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就连那中心所在也彻底坍塌。

    卡休斯并不认为随意扔在那里的炸雷能够将巨大的石柱炸断这显然不符合他的计算。

    或许是因为其他地方的坍塌引起了那里的崩塌卡休斯魔法师只能够找到这样的解释。

    几乎在一刹那间欢呼声响彻了整个树林不过出欢呼的只有系密特卡休斯和那些神职人员圣堂武士们仍旧表现出平静甚至有些冷漠的样子这令系密特感到一丝汗颜不过他猛然又想到自己其实并不能够完全算是圣堂武士之中的一员这种想法令他又感到泰然起来。

    ……

    对胜利的欢庆在克曼狄伯爵率领士兵到来的时候结束了。

    系密特显然并不打算和这位世家仇敌见面他找了个藉口要再一次进入那条缝隙离开了。

    虽然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系密特只是寻找藉口不过深知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之间的仇怨的他们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情说破。

    更何况无论是圣堂武士还是那些神职人员都认为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毕竟不想看到自己人生争执。

    同样没有看到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然后从冈萨雷斯祭司那里听到解释的克曼狄伯爵也非常清楚塔特尼斯家族幼子躲开他的原因。

    没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在一旁这位伯爵大人放心地询问起具体的情况来。

    事实上当他刚才远远听到一片欢闹声并且看到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兴奋的时候这位伯爵大人隐隐约约之间已然感到自己和参谋的推测或许有些出入。

    会出如此欢笑会显露出这样灿烂的喜悦的绝对不会是一群知道自己是前来送死的人。

    正因为如此当他从冈萨雷斯祭司那里听说了所有的缘由克曼狄伯爵暗自为自己的姗姗来迟而感到后悔不及他非常清楚这毫无疑问将是一件极大的功劳如果他早一点到达这里即便没有出任何力无论如何功劳肯定会有他一份。

    毕竟没有人能够抹煞他前来增援的事实而按照惯例参与行动的每一个成员都能够享受到胜利的荣耀。

    事实上当初那些未曾出过一点力的文职官员用这种办法捞取了不少功劳和好处也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前线拼命厮杀的军人们才那样痛恨分薄他们的功劳的文职官员。

    而那些文职官员之中最为无耻的无疑便是那位守备塔特尼斯伯爵他倒是没有替自己捞取多少功劳因为他非常清楚最大的功劳之中绝对少不了他的那一份正因为如此他将拼命捞取得功劳当作人情送给了那些京城之中的豪门世家子弟。

    这个无耻而又狡诈的家伙用军人们以鲜血换取的荣耀为他自己未来的前程铺路而接受他那份重礼的人又绝对不是北方军团的军官所能够对付得了的。

    正因为如此塔特尼斯伯爵才会成为以他为的前线军官们最为痛恨的仇敌。只要一想到这些克曼狄伯爵便感到恼火原本他的部下之中有半数以上能够得到晋升。

    平心而论如果这一次的事情并非塔特尼斯家族成员为这位兵团长伯爵未必愿意不顾自己的荣耀去插上一脚捞取功劳。

    但是此刻塔特尼斯这个名字却令他有一种以牙还牙的念头既然塔特尼斯家族的长子从前线的军人们浴血奋战所换来的功劳当中抽取了那么多利益为什么他就不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捞取一些补偿?

    想到这里这位上一次战役的功臣立刻命令他的传令官将留守在固昆岭的后续兵团全部调集到这里来。

    “非常高兴能够和各位并肩作战我立刻下令部署防御工事依靠这座山峰我相信绝对能够抵挡住魔族任何形式的进攻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有多少魔族到来就让多少魔族倒在这座山峰底下。”克曼狄伯爵信誓旦旦地说道。

    冈萨雷斯祭司听到这位兵团长大人既没有说增援兵团归属何人指挥也没有说他是以驻扎防守的形式呆在这里还是以协防的名义留下更没有询问系密特和圣堂武士们有什么需要他协助的地方一上来便以近乎于接管的口吻说话他自然也能够猜到克曼狄伯爵倒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曾经替系密特主持受洗仪式的他自然和塔特尼斯家族私交深厚虽然对于塔特尼斯家族的长子他颇有些看法不过这个家族两代女主人以及老塔特尼斯伯爵都是他密友自然而然在克曼狄家族和塔特尼斯家族的纷争仇怨方面他更加倾向于后者。

    正因为如此这位祭司大人眼看着克曼狄伯爵正在做一件极为愚蠢而且危险的事情他仍旧微笑着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劝解的意思。

    ……

    回到营地和克曼狄伯爵的兵营比起来一百多个圣堂武士再加上几个其他人这样的营地显得很不起眼。

    冈萨雷斯祭司将他所知的一切向众人一说众人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远处那座山峰。

    山坡上已然筑起了一道简陋的围墙克曼狄伯爵的动作倒是相当迅四周的山峰已然被重重把守看上去一副军队已然接管这里的模样。

    “你有什么想法?毕竟这次行动以你为主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只不过是增援你而已事实上除了卡休斯魔法师我们这些人几乎没有帮上任何忙。”那位巨人般的力武士大师说道。

    “我并不打算和军人们生争执我根本无意卷入克曼狄伯爵和我的哥哥的恩怨之中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魔族是否会打通一条通道逃脱出来虽然我们已然堵塞了那个洞口不过魔族仍旧有可能从其他地方打开另外一条通道。”

    “除此之外另一个让我担忧的问题是魔族是否会调派增援的兵团前来虽然这几天始终平安无事但是并不证明魔族不会进行反攻或许魔族的大军此刻正在什么地方秘密集结着。”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魔族的想法谁都难以诉说清楚或许它们正在等待着冰雪融化也说不定毕竟这些魔族能够用冬眠的方法令自己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生存很久因此拯救行动对于魔族来说在时间方面肯定不成问题。”卡休斯魔法师说道。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塔登大师问道:“我所得到命令是前来增援系密特。”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当然知道最终的决定权在自己手里如果此刻在那座山峰之上搭建防御工事的伽马子爵或者赛汶系密特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来暂时和他们共同戒备和防守。

    但是此刻他却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念头系密特相信无论是他还是那位克曼狄伯爵都未必会高兴看到对方。

    “我们或许应该暂时撤退我相信克曼狄伯爵拥有足够的经验对付那些魔族不过我们最好不要离开前线太远万一需要增援从勃尔日赶往这里或许会耽搁太多时间。”系密特说道。

    “是否暂时撤回固昆岭?”塔登大师问道。

    系密特皱紧了眉头思索了片刻固昆岭给他的感觉非常糟糕那倒并不是因为固昆岭隶属于特赖维恩堡管辖而是因为那里和奇斯拉特山脉上的那道山脊极为相似那是绝对不是防御魔族进攻的好地方。

    “或许我们应该撤退到更加利于防守的地方找一个既能够及时救援前线又可以阻挡住魔族不让它们骚扰到蒙森特的地方。”系密特说道。

    众人思索了好一会儿事实上符合这个要求的地方附近就有一个那便是特赖维恩堡但是这里所有人都非常清楚这绝对不会是一个令系密特能够接受的建议。

    过了好一会儿对附近比较熟悉的那位祭司缓缓说道:“或许前往索系罗是个不错的选择索系罗隶属于波尔玫管辖是葛勒特将军亲自布防的阵地那里靠近特赖维恩只有七十公里是魔族必须突破的第二道防线。”

    抽出地图系密特在上面找到索系罗他看了两眼之后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离开前线很近而且正好有两条路一条通往波尔玫另一条更是主干道通往北方几乎最为重要的每一个城市。”

    “我们就去那里明天下午应该能到达。”系密特说道。

    ……

    两边是蜿蜒起伏的群山这些并不高耸也并不险峻的山脉和在其东南方的奇斯拉特山脉同属于北部山系的分支。

    不过在北部山系的各大支脉之中以这道最低矮最不起眼的支系最为闻名遐尔因为当年丹摩尔王朝之所以花费无数心血动用难以计数的人力物力在北方开拓出这片当初看起来非常难以控制的领地并非是因为现在被誉为巨大的翡翠的蒙森特而是这片蕴藏着无数财富的群山。

    最初是黄金令这里变得富有而又疯狂挖到黄金变得富有起来的人回到故乡挥霍炫耀以至于引来了更多人来到这里而更多的是没有挖到黄金的人走投无路的他们在北方找到了大片肥沃的土壤。

    将近一个世纪的由黄金引起的疯狂最终因为金矿日渐稀少而最终断绝不过原本荒芜的山岭却已然到处是人烟。

    村庄变成了小镇小镇成为了城市越来越多的城市渐渐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有了众多的城市也就有了众多的人口同样也带来了众多的需求。

    当人们再一次回到了那已然荒弃了的曾经被誉为宝库的群山的时候幸运的现者再一次打开了宝库的大门。

    铜矿、铁矿、煤炭取代了当年的黄金成为了财富的象徵。

    在通往那座财富之城的大道上正有一辆马车疾驰着。

    道路显得颇为颠簸这座以财富闻名甚至被誉为财富化身的城市却始终只有一条糟糕透顶的道路。

    而此刻坐在马车里面的人的心情同样糟糕透顶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刚刚到达索系罗便接到了通知紧接着又看到了来自统帅部的那份命令这一次他的那位代理副手并没有忘记将那个附函一同传递给他。

    正因为如此当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一听到这件事情片刻都未曾停顿便立刻往回赶不过这一次他的马车上带着一位牧师这一次他只希望自己随时随地都能够立刻得到消息。

    道路越来越崎岖坎坷葛勒特将军的心情也同样变得越来越糟糕刚才他从随行的牧师那里得到了另外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他的副官紧急传递给他的。

    报告上说克曼狄伯爵递交了一份捷报文书在这份文书之中他宣称自己已然占领魔族基地并且正在完成扫荡魔族的工作除此之外文书之中还详详细细地罗列了他进行的部署和应对可能生变乱的方案。

    虽然这份报告上面没有提到太多东西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葛勒特将军的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突然间一阵剧烈的颠簸将他从沉思之中震醒马车的行进变得异常缓慢这完全是因为地面已然破损得令人难以想像。

    远处已然能够看到一座座间隔稀疏的建筑物那便是他所管理的领地波尔玫。

    这座以财富闻名的城市本身却无比破旧毕竟居住在这里的原本就是矿工和拥有一技之长的工匠。

    稍微有钱一些的人都会选择在其他地方购置产业。

    看着那坑洼不平的道路葛勒特将军暗自怨恨如果不是因为这条糟糕透顶的道路他怎么会花费这么多时间在往返的路途之中。

    但是想要修缮这条道路他又感到有心无力那将是一笔数额惊人的钜款更何况谁都难以说清修好的道路能够支撑多久行走在这条道路上的全都是满载着沉重金属和矿石的破旧大车。

    一路颠簸着总算进了城波尔玫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正因为如此城里的道路高低起伏。

    同样因为山城的原因波尔玫根本就没有像样的城墙有的只是一座座孤立的要塞。

    葛勒特将军的宅邸正是其中的一座要塞那曾经是北方领地的第一座城堡拥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

    马车径直驶入了城堡之中还没有等到马车停稳下来葛勒特将军已然急不可耐地从马车上面跳落下来。

    几乎是闯入宅邸一般葛勒特将军直奔自己的办公室两旁侍立着的军官们纷纷避让开去他们从来未曾看到过他们的长官显露出如此焦急而又愤怒的神情。

    “安奥格隆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情?”猛地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葛勒特将军用近乎于怒吼一般的声音问道。

    “葛勒特将军我没有想到克曼狄会这样做。”原本站立在窗口的一位满头花白头的年迈将官连忙站直身体说道。

    “没有想到?你难道同样也没有想到克曼狄家族和塔特尼斯家族之间的关系吗?”泄了一通怒火之后葛勒特将军转过头来对他的贴身副官问道:“克曼狄的那份报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是捷报文书的原本。”那位副官连忙从旁边的文件夹里面取出厚厚的一叠纸说道。

    葛勒特将军一眼看到那厚厚一叠的数量就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翻阅起来一开始的几页他还仔细地看之后便随手飞快地翻起来。

    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这份捷报文书上面尽管没有过多的吹嘘和夸张也没有将消灭魔族的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过字里行间却隐隐约约显示出这场战役始终在克曼狄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一般。

    仿佛为了证明克曼狄家族和塔特尼斯家族互相不睦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在这份文件之中根本就没有出现一个和塔特尼斯家族有关的文字。

    “安奥格隆将军请你出去。”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毫不客气地说道他用手里的拐杖指了指门口这在以往是及其不礼貌的表现不过此刻葛勒特将军感到只有这样能够符合他的心情。

    等到年迈的副手离开之后葛勒特将军向自己副官询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所有这些事情是如何生的?”

    那位副官诚惶诚恐地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临末了又加了一句:“长官平心而论安奥格隆将军让我感觉到他是个非常传统的军人固守着军人的意志和思想。”

    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葛勒特将军自然明白副官想要表明的意思事实上他也已然感觉到他的副手有些看好戏的意思一直以来这位老军人便是军队之中强硬派的支持者。

    “洛喀什在吗?他难道未曾阻止这件事情?”葛勒特将军问道。

    “参谋长大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安奥格隆将军已然将命令转下去了正是参谋长让我将那份命令连同附函传递给您。”副官连忙回答道。

    “他现在在哪儿?”葛勒特将军问道。

    “我想参谋长应该没有离开过他的办公室。”

    听到这句话葛勒特将军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

    站立在老朋友的书桌旁边葛勒特将军用他的那根拐杖轻轻敲了敲书桌出的声响惊动了正埋头与文案的参谋长洛喀什。

    “哦--你总算回来了真是糟糕透顶。”那位参谋长连声说道。

    “是啊克曼狄这个家伙又开始给我们惹麻烦了。”葛勒特将军没好气地说道他缓缓地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此刻他感到自己那条瘸了的腿痛得简直站不直。

    “听说你没有能够来得及阻止安奥格隆将军。”葛勒特侯爵问道。

    “是的当我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然晚了。”参谋长回答道。

    “难道没有试图进行补救?”葛勒特将军微微有些恼怒地说道。

    “噢--我唯一能够做的补救就是给你去那份信函我是你的参谋长但是并非是代理你职权的人而安奥格隆显然已经老糊涂了。”参谋长摇了摇头说道。

    “萨尔刚刚告诉我安奥格隆将军或许站在克曼狄那一边。”葛勒特将军说道。

    “这或许有些成见的味道在里面我相信安奥格隆看到那份命令的时候脑子里面并没有考虑那样多你应该知道他并非是那种擅长思考的人不过当命令被转并且进而执行的时候或许他确实存在了一些私心不过我更加愿意相信这些私心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所差错同样也是因为老人的固执和糊涂。”参谋长靠在椅背上悠然说道。

    “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葛勒特将军问道。

    “或许我们应该给克曼狄一个警告不能够一次又一次迁就他而他却不停地给我们惹麻烦。”那位参谋长说道。

    “我也这样认为由你来起草这份警告措辞一定要严厉。”葛勒特将军语气凝重地说道。

    正当葛勒特将军准备离开参谋长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猛然间被推开了葛勒特将军的那位副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

    “葛勒特将军这是陛下给您的信函。”

    副官那慌乱的神色令葛勒特将军和他的参谋长同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缓缓地接过那张纸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朝着纸上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内容异常简单不过从字里行间却能够明显地看出那是国王陛下亲笔书写同样也能够清楚看出的是书写这份信函时那位至尊的陛下所带有的愤怒。

    茫然地将那张纸递给了参谋长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感觉到浑身乏力他又走到旁边的椅子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这一次的麻烦大了没有想到克曼狄跳过我们和统帅部直接向陛下请功。”那位参谋长冷冷地说道。

    “现在怎么办?”葛勒特将军有些无力地问道此刻他突然间感到处理这些事情要远比和魔族作战困难得多。

    “在我看来这一次反而容易办了许多谁都知道克曼狄伯爵是个‘坏孩子’而这个‘坏孩子’的身边还聚集着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伴而你始终在充当家长的职责极力想要引导这些‘坏孩子’走向你所希望的轨道与此同时你又极力想要庇护这些‘坏孩子’。”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太过劳累吗?更何况别人未必领你的情眼前这件事情就完全可以证明克曼狄根本就不信任你。”

    “克曼狄毕竟不是个真正的小孩他能够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这一次他自己进行了选择那就应该由他自己来领受任何有可能的结果。”

    “而你--我的老朋友你只是北方军团的指挥官你所需要表现出的仅仅只是公正和严明除此之外你的职责就只是守护北方领地的安全军官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负责便可以了。”

    参谋长的话令葛勒特将军有些意外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一点没错不过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必须表现出公正我将会进行最后一次努力尽可能地让克曼狄得到公正的对待。”

    “毕竟是他在上一次战役之中保全了整个北方我所得到的功勋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他和他的那些部下们的浴血奋战。”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军人而不可能象塔特尼斯伯爵那样进入到另外一群人另外一个世界中去作为一个军人我拥有太多需要眷恋的东西。”

    参谋长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已经猜到你会这样选择不过作为你的朋友我仍旧要奉劝你一句如果实在不行在适当的时候果断放弃克曼狄作为长官我感到和你的搭档非常令我愉快我实在不希望在原本属于你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难以相处的人物。”

    那位北方军团的统帅微微点了点头他非常清楚老朋友的担心就连他自己都非常清楚因为克曼狄的事情国王陛下已然迁怒于他要不然这份措辞异常严厉的警告将会直接传递到克曼狄的手中而不是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突然间办公室的大门再一次被猛地打了开来又有一位军官闯了进来那位军官的脸色苍白气急败坏的样子令所有人都不禁吓了一跳。

    “报告长官增援兵团和留守在特赖维恩堡的克曼狄兵团同时来紧急警报魔族起了全面攻击。”

    传令官的话令两位高级军官大惊失色虽然在这几个月之中他们已然做好了随时可能遭受攻击的准备但是骤然间听到魔族来袭仍旧令他们俩大惊失色。

    葛勒特将军猛然间站立起来他正打算下达展开防御和向特赖维恩堡进行增援的命令一连串刺耳的尖叫声从窗外传来。

    几乎所有人都立刻快步走到窗前只见远处的天际显露出数十个迅靠近的靛蓝色飞行物。

    紧接着四面八方的警钟一起敲响而底下那座简陋而又肮脏的财富之城早已经成为了一片慌乱的世界。

    ……

    在远处在那座白雪皑皑的雪峰之上战斗正在进行着。

    不过这更像是单方面的射猎。

    躲在一排由冰块和碎石浇注而成的矮墙后面矮墙的顶上用厚厚的帆布覆盖着。

    克曼狄手下的士兵们正朝着山脚下那拥挤着并且不停挖掘山崖的魔族射着致命的箭失。

    而那些魔族却丝毫不顾伤亡仍旧自顾自地进行它们的动作。

    魔族并非没有起过反击山坡上布满的尸体证明了它们曾经做过的尝试。

    不过那陡峭的山峰和克曼狄伯爵所选择的防御地点令那些尝试全部成为了徒劳无功的努力。

    从上往下士兵们的弩箭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山脚下任何魔族的身体但是魔族之中除了诅咒法师没有任何一种兵种能够威胁到他们甚至那些能够投掷致命标枪的魔族在到达攻击范围之前也已然倒在那密集的箭雨底下。

    矮身在那道低墙后面快步疾行克曼狄伯爵时而停下来探头朝底下张望一番。

    突然间一阵冷风令这位兵团长打了个寒战他朝着守卫这道防线的队长吼道:“为什么不扎紧顶蓬?难道你们打算全都死在诅咒法师的血雾底下吗?”

    “报告长官我们的帐篷数量不够。”那位队长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那么就稍微缩短防线一条有破绽的防线和没有完全一模一样。”克曼狄伯爵怒吼道。

    看到那位队长立刻前去执行他下达的命令这位兵团长大人转过头来对自己的副官问道:“我们到上面去看看。”

    “那是否会太过危险?那些飞行恶鬼不能不防。”那位副官连忙说道。

    但是他的劝告丝毫无法阻挡住那位刚强的兵团长。

    如同三道环相隔套在锥形尖峰之上的防御阵线虽然简陋却显然非常有效站在最高的所在克曼狄伯爵眺望着远方。

    这是最高的防御阵地同样也是山顶总共只有二十个士兵却拥有四座弩床对准不同的方向。

    此刻只有七个士兵正在站岗放哨其他人都在沉睡之中。

    看了一眼下方那道防御线可以看到有零星的几十具魔族尸体躺倒在那里其中的一些是被竖立着的细长刺枪所穿透不过更多的却是死在来自这里的箭失底下。

    “魔族没有再次起过突袭?”克曼狄伯爵问道。

    “是的我们消灭了一艘魔族飞船它们再也不敢来了。”为的那位军官说道。

    “那些飞行恶鬼是否引起了一些麻烦?”克曼狄伯爵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始终没有遭到过飞行恶鬼的攻击或许没有其他魔族的配合这些飞行恶鬼没有胆量起攻击。”那位军官说道。

    “但愿是这样这里是我最担心的一道防线能够给你的士兵只有这些如果你们支撑不足我们的背后就彻底露出来了。”克曼狄伯爵说道。

    正说着突然间他看到下方有一个士兵正朝着上面爬来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个黑影急飞了过来。

    “快趴下小心背后。”克曼狄伯爵怒吼道。

    那个人显然听到了这声警告连忙蜷曲身体极力躲藏起来。

    正在站岗的士兵中靠近那个方向的全都将箭失扣上了弩槽弓弦早已经拉开随时能够射。

    因为对付的是那些脆弱的飞行恶鬼纤细的雀失已然足够致命。

    弓弦清响中这些纤细的箭失飞射而出并且在空中分开成为几支。

    交织在一起的箭失令那只飞行恶鬼异常忌惮连忙倒转逃了开去而那个士兵则趁此机会拼命奔逃。

    刚刚死里逃生那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说道:“报告长官特赖维恩堡刚刚传来消息驻地已然被彻底包围。”

    对于这个消息克曼狄伯爵并没有感到惊讶。

    “现在是谁主持防守?”克曼狄伯爵问道。

    “是参谋长官。”那个士兵连忙回答道。

    ……

    匆匆回到底下克曼狄伯爵急不可耐地来到那位祭司隐蔽的所在。

    “我想知道更加详细的情况请阁下帮我联系特赖维恩堡。”克曼狄伯爵满怀焦虑地说道。

    那位祭司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开始冥想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说道:“此刻您的参谋正在主持特赖维恩的防御他已然向北方军团和统帅部出了警报。”

    “你帮我告诉我的参谋他必须清楚地知道孤立的特赖维恩根本就无法守住那里没有足够的馀地让兵团挪移因此只能够和魔族拼伤亡和牺牲这对于我们相当不利。”

    那位祭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过这一次他仅仅只是一会儿便有了反应。

    “他说用不着您太过担心曾经经历过第一次防御战的他非常清楚特赖维恩的局限性他已然将大部分兵力从特赖维恩堡里面拉了出去让那些兵团进入了附近的山岭之中。”

    “不过他仍旧留下了三千人马和他一起守卫特赖维恩因为他非常担心如果在此刻将全部人马拉出特赖维恩或许在进入阵地组织好防线之前便会遭到魔族的猛烈攻击那无异于送死”

    听到这番传话克曼狄伯爵总算是放下心来这同样也是他所想到的办法当初他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将兵团拉进了山岭之中事实证明这是将损失减小到最大程度唯一的办法。

    “请您再帮我询问一下我的弟弟特立威是否平安?”克曼狄伯爵说道。

    “刚才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特立威先生被赋予了进入山岭的那只兵团的指挥权这是所有军官的一致意见。”那位祭司说道。

    听到这番话克曼狄伯爵的神情显得颇为激动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

    在远处另一片群山之中一支大军正穿行在沟壑之间。

    这条沟壑是专门挖掘出来的耗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无数洞穴串连在这道沟壑两旁洞穴的出口被建筑成为一座座简陋的要塞。除此之外在每一道山峰突兀高耸的所在同样也建造着孤立的要塞。

    而此刻这支大军正竭力将这道奇特的防线修筑得更加安全。

    这支大军的领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曾经被誉为北方领地的两颗璀璨明星之一只不过此刻和另外一颗相比显然幽暗了许多。

    不过在这里他仍旧充满了威信。

    “命令各位队长我给他们半个小时修筑好他们的阵地半个小时之后我将会对正在进攻特赖维恩的魔族起攻击。”

    “我不希望看到先头部队将魔族引来之后士兵们却还没有做好准备。”特立威下令道。

    “这是否有悖参谋长官的意愿他肯定更希望兵团尽可能少受到损失而不是消灭相当数量的魔族。”旁边的一位军官提醒道。

    “我知道你们想些什么同样也知道其他人的意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如果我的哥哥在这里的话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选择自我牺牲而我同样如此。”特立威说道:“现在不到半个小时了请各位快点进行各自的工作。”

    穿行在那狭窄的沟壑和一座座洞穴之间特立威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所有这一切都是他的哥哥心血的凝聚同样也是第一次战役之中那些牺牲的士兵们用鲜血换取来的教训。

    用刀剑和铠甲和魔族抗争根本就没有可能获取胜利只有依靠魔族所不曾拥有的东西才能够对抗魔族。

    而魔族最大的弱点便是它们不懂得建造正因为如此当魔族占领了防线之后它们根本就不懂得稍稍修改那道防线为它们所用。

    正因为如此孤立的防御阵地或许对于这些悍不畏死的生物并非十分有效但是这种连绵起伏互相能够照应的防御形式却能够非常有效的保护自己消灭魔族。

    特立威一向认为自己哥哥的选择极为正确对抗魔族真正能够依靠的并非是强悍有力的圣堂武士也不是神秘莫测的魔法力量而是人类所拥有的智慧。

    ……

    激烈的战斗同时在北方领地几乎每一个角落同时展开。

    魔族的飞船在北方的上空随意闯荡着而上一次战役之中成功阻挡住这些魔族飞船的功臣此刻却已然被卸下武器放回到大自然之中。

    幸好经历过上一次战役磨练的北方军团已然不再象上一次那样束手无策。

    密密麻麻竖立在城市和要塞顶部的尖锐长矛令那些从天而降的魔族损伤惨重。

    同样士兵们也不再站立在城楼之上去争夺那毫无意义的数米之地上一次战役早已经让他们知道对于魔族来说最好的防御并非是将它们阻挡在厚实的城墙外面而是躲在更安全的地方给予这些悍不畏死的生物尽可能沉重的打击。

    长鸣的警钟响彻了北方大地而经历过第一次战役考验的北方领地的民众此刻也已然知道如何在魔族的进攻之中保全性命。

    撤退进入一条矿井之中的葛勒特将军焦急地站立在祭司的身边此刻他的心中乱成一团。

    从那位祭司口中这位北方领地的统帅已然得知这一次魔族的进攻根本就没有前兆同样也不象上一次那样先攻击较近的地方然后才进攻后方。

    毫无疑问力量如此分散进攻的效率绝对不会太高但是令葛勒特将军真正忧愁的是此刻他并不应该在这里主持整个北方的防御。

    他应该在蒙森特应该在勃尔日那里才是北方的中枢。

    此刻葛勒特将军开始暗自思索自己是否因为上一次的胜利以至于几个月来始终昏头昏脑。

    波尔玫虽然是他的领地但是却并不应该成为他的阵地。

    更糟糕的是波尔玫偏处于一方而道路又难以通行。

    所有这一切都毫无疑问地证明这个地方并不适合成为指挥的中枢这是个最容易被困地所在而且无论是增援还是突围都显得如此困难重重。

    尽管心中无比后悔但是此刻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也已然无能为力他最为担忧的是勃尔日城的防御。

    “长官北城区所有的居民已然全部撤离到矿井之中半数以上的矿井洞口已然建筑好防御工事。”副官飞快地跑过来报告。

    “安奥格隆将军那里是否有回应?他那里的撤退情况进展如何?”葛勒特将军问道。

    “西城区撤退的队伍遭遇上了魔族的攻击有许多居民在攻击中丧生。”副官回答道。

    “是否派一些人前往增援?”旁边的一位军官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派遣雪鹰中队增援安奥格隆将军不过不是让他们去攻击魔族而是去协助将居民撤退进入矿井并且在矿坑出口修筑防御工事。”葛勒特将军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他转过头朝着那位祭司说道:“请阁下转告驻守在伊斯特兰、米亚伦、撒播丁、班莫、思路特、法森的驻守部队天黑之后向勃尔日运动务必尽快增援勃尔日。”

    “同时命令索系罗附近所有城镇的驻军向索系罗移动务必在明天早晨之前到达索系罗。命令索系罗驻守兵团长官随时等待我的命令。”

    那位祭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葛勒特将军转过头对自己的副官说道:“你记录下我的命令一旦我离开波尔玫由佛德参谋长代替我的一切职权负责波尔玫的防御。”

    “难道您打算冒险突围?”那位副官问道他的神情之中充满了焦虑和忧愁。

    “我必须前往勃尔日那里才是最为重要的地方。”葛勒特将军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刚才紧紧闭上眼睛的那位祭司突然间在一旁插嘴说道:“侯爵大人我从索系罗那边听说有上百名圣堂武士和一位魔法师驻扎在那里是否需要我和那只队伍取得联系?”

    “上百名圣堂武士?毫无疑问那肯定是从前方退回来的那只圣堂派遣的增援部队想必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也正在那里请阁下立刻帮我联系上他们。”葛勒特将军突然间兴奋起来这支队伍简直就是此刻他所能够找到最强有力的援军。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祭司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说道:“非常遗憾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已然离去他此刻正在前往勃尔日的路上不过在临行之前他命令那只增援的圣堂武士队伍协助索系罗的防守。”

    听到这番话葛勒特将军既感到高兴又深深遗憾。

    ……

第四章 回援

    夜色渐渐变得浓重起来远处的群山笼罩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只能够看到黯淡的轮廓。不过对于系密特来说此刻仍旧和白天没有什么两样。

    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山坡、树木和中间的道路正因为如此他才一刻不停地往前疾赶。

    虽然急行进在那山间小路之上系密特仍旧随时注意着头顶上方。

    在黑夜之中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只可能来自头顶上方的天空之中。

    这一路之上他已好几次看到匆匆而过的魔族飞船这些令人讨厌的生物全都赶往同一个地点。

    夜晚能够看见魔族飞船并不令人感到惊讶当初在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时候他同样在夜晚遇到过魔族飞船。

    不过令他感到讶异的是这一次他居然看到魔族飞船的底下吊挂着魔族。

    吊挂魔族意味着将会起进攻但是以往魔族只会在白天起进攻而这一次在那漆黑的夜空之中难道魔族同样要奔赴战场?

    正当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间山脚下显露出魔族的踪影那并非是曾经看到过的零散、或单一的魔族而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魔族队伍。

    系密特连忙藏身于草丛之中那飘浮在空中的巨大黑影引起了他的警惕。

    又是几十艘魔族飞船飘来系密特甚至能够看到那些吊挂在它们底下的魔族。

    而更多的魔族浩浩荡荡地从四面八方赶来。

    系密特注意到这些从地面聚集而来的魔族全部都是魔族士兵而那些行动缓慢的诅咒法师和魔族标枪手都由魔族飞船载来。

    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魔族系密特也不敢轻举妄动和一群魔族士兵正面抗衡即便强悍如圣堂武士也不敢言必胜更何况此刻的魔族大军之中还拥有圣堂武士最讨厌的诅咒法师和飞行恶鬼。

    躲藏在一块岩石后面系密特将身体变成了岩石的一部分这是最为安全的一种伪装系密特早已经现变成岩石之后那些魔族飞船便无法将他和真正的岩石区分开来。

    看着远处那群魔乱舞的场面系密特不禁想起了记忆中那寂静而又欢乐的夏夜。

    以前每当到了夏季哥哥总是带着他住到乡下的庄园里面有的时候是自家的庄园也有的时候是沙拉小姐的娘家温波特家族的庄园。

    在城里系密特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但是在庄园他却拥有许多玩耍的同伴。

    同样也是在庄园他懂得了欣赏萤火虫的浪漫、逗弄蝈蝈的乐趣和在夜色下钓鱼的悠闲。

    在系密特的记忆中夏夜是宁静而又美妙的但是此刻远处那丛丛黑影却令这里显得阴森恐怖。

    系密特静静等待着他等待着魔族开始行动。

    月亮渐渐开始向西方落下斗转星移时间一点点过去魔族的飞船来了又离去唯一的变化就只有魔族的数量越来越多。

    如果说刚才系密特看到的时候魔族已是浩浩荡荡的一支大军那么此刻错落有秩、排列成群的魔族绝对能够称得上是一支数量庞大的军团。

    在系密特的印象中以往的魔族起进攻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术可言那些魔族士兵只懂得前仆后继地往前冲锋一拥而上彷彿是魔族唯一的战术而那些诅咒法师和飞行恶鬼则彷彿是躲藏在暗处的刺客。

    但是此刻看着远处那沿着直线横着展开在自己眼前的魔族军团看着那些魔族士兵拥挤在前方而它们的身后是那些最为致命的标枪手看到那些带有暗红斑点的诅咒法师散布在那些标枪手中间看着飞行恶鬼如同黑夜中的蝙蝠一般四处飞舞系密特的心中突然间拥有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虽然魔族的队列看上去有些杂乱无章虽然这个战阵丝毫不像人类军队那样严谨更没有对于右翼和后方的保护和灵活增援的预备兵力但是此刻展现在他眼前的毫无疑问是一支懂得如何进行配合的魔族大军。

    难道魔族能够在失败中完善自己?难道魔族懂得如何从对手那里学习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一时之间系密特感到茫然。

    如果魔族继续这样学习下去是否最终会成为远远越人类的最强存在到了那个时候人类是否还能够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是否会被魔族彻底取代?

    所有这一切都是系密特非常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只可惜没有人能够给予他回答。

    正在这个时候那浩浩荡荡的魔族军团开始朝前方缓缓开拔。

    前进中的魔族大军就彷彿是夜色下的海面起伏的阴影显得异常安静但那却是足以毁灭一切的惊涛骇浪。

    系密特跟随在魔族大军的身后他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但是他的心情却随着魔族大军的进而越焦急恐慌起来。

    因为这是前往勃尔日的方向此刻魔族正行进在通往勃尔日的征途之上。

    勃尔日北郊的卫城已近在眼前系密特暂时只能够看到那高高的城墙他丝毫不知道他的故乡此刻已变成了什么模样同样也不知道魔族是否攻入了城市。

    虽然看不见滚滚浓烟不过这并不能够证明魔族未曾起进攻。

    而那寂静的城墙同样也不能够证明勃尔日已被占领一切人类战争的常识在此时都没有任何作用。

    如何混进城里成为此刻系密特心头最为关心同样也是最为担忧的一件事情。

    突然间城墙顶上出现了一个靛蓝色的身影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的心猛地振颤了一下。

    这是否意味着魔族已取得了胜利?是否意味着他的故乡勃尔日已被占领?

    那支浩浩荡荡的魔族军团终于聚集在城墙底下最前面的魔族士兵已开始攀爬墙壁。

    虽然没有梯子但是那粗糙的墙面那堆砌起来的岩石缝隙在魔族士兵那强有力的四肢和尖锐锋利的爪子面前无异于一个巨大的楼梯。

    一批魔族士兵站立在城墙之上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挡径直翻越了那高高的城墙。

    这一幕令系密特心灰意冷与此同时又无比担忧他最热爱和亲近的那些人。

    无论是温波特家族的女人们还是他那位乐天达观的教父都是他难以割舍的挚友更何况在勃尔日城里还有格琳丝侯爵夫人。

    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便感到揪心般的绝望他无比悔恨原本应该在几天前便赶回勃尔日而并非待在那和他根本无关的索系罗。

    正当系密特自怨自艾的时候城里响起的一片喊杀声令他突然间升起一丝希望。

    但是此刻他完全被魔族军团所阻挡根本就不可能翻越那布满魔族的城墙更不可能穿越那正在激烈厮杀中的战场。

    突然间天空中变得阴沉起来就彷彿一片巨大的云团瞬息间飘过头顶。

    不过系密特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他连忙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土丘。

    魔族的飞船几乎擦着地面缓缓飞行那些站立在城墙脚下、难以跨越那高耸障碍的诅咒法师和魔族标枪手纷纷攀在那些魔族飞船上面。

    系密特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知道如果让这些最为可怕和致命的魔族加入战场那么勃尔日城里那些苦苦守卫的士兵将遭到彻底的屠杀到了那个时候毫无疑问勃尔日城将彻底失守。

    只要一想到最亲密的人将全部遭到杀戮系密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

    疾冲而出系密特双手连连挥舞数百支钢钉如同一张巨网一般朝着那些魔族飞船笼罩下去。

    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响起那些魔族飞船大多数炸裂开来有一艘如同漏了气的皮球缓缓飘落到地上只有一两艘死里逃生这两艘魔族飞船迅升上高空变成两个几乎看不见的黑点。

    因为那些魔族飞船紧贴着地面爆炸的威力弱到了极点以至于大多数魔族根本就没有丝毫损伤。

    不过这些高高在上的眼睛突然间被全部消灭一时之间魔族的阵营变得异常地混乱。

    而那两个死里逃生的魔族飞船显然同样愤怒异常它们指挥着那些魔族朝着系密特涌来。

    杂乱而又刺耳的一片吱吱尖叫声响起数十只飞行恶鬼朝着系密特冲去。

    系密特双臂连连挥洒着从他的手掌之中疾射出致命的钢钉。

    又是一阵细密如同雨点般的射击那些飞行恶鬼大多数被钉穿在一片刺耳而又惨厉的尖叫声中掉落到地上。

    那些侥幸逃脱死亡的飞行恶鬼慌忙飞逃开去和那些悍不畏死的魔族士兵比起来这些讨厌而又卑鄙的魔族简直就是懦夫。

    不过击退了飞行恶鬼的系密特同样作出了懦夫般的举动他如同一道疾电一般紧贴着地面飞快逃窜。

    身后吱吱尖叫之声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除了飞行恶鬼还有难以计数的其他魔族紧随其后。

    突然间远处一颗明亮的火流星从地面上猛然升起系密特的记忆之中拥有这个信号的意思那是圣堂武士聚集的标志。

    在百忙中系密特朝着四周看了两眼他想起了此刻站立的位置这样算来那道火流星升起的地方应该是在河边。

    一想到河流系密特立刻燃起了希望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河滩旁聚集着圣堂武士更因为河水能够阻挡住那些魔族的视线。

    就像当初在奇斯拉特山脉一样系密特此刻只希望能够尽快到达河边。

    前方的河滩将成为他最好的庇护所在那里他可以和圣堂武士会合而且他还可以沿着河流进入勃尔日城。

    勃尔日城有两道城门和河流相通贯穿整座城市的勃尔日河更是这座城市的命脉和象徵。

    信手又掏出一把钢钉系密特猛然间回身一甩那紧追不放的飞行恶鬼又被击落了一大片这一次那些飞行恶鬼终于因为害怕而远远逃了开去。

    摆脱了这最靠近、同时也最具有威胁性的追兵奔腾的水声已能够听见系密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仍旧是那条熟悉的河流滚滚的河水涌向前方勃尔日东侧的城门已然近在眼前。

    但是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圣堂武士的踪影只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城墙上站立着身穿铠甲的士兵。

    系密特疾朝着城门口奔行他看到城墙上的士兵已注意到他并且慢慢聚拢过来。

    一道长长的绳索从城楼上面垂落下来这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意外他原本还担心必须花费一番口舌或许还要加上几枚金币。

    抓住绳索系密特飞快地往上攀爬突然间一阵骚动从头顶上传来紧接着城楼两侧的警钟猛然敲响。

    只见原本站立在城楼上面的士兵们飞快地朝着城楼下面亡命奔逃。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感到异常恼火他实在不明白现在到底是谁在主持勃尔日的防御。

    不过此刻系密特同样也不敢在城墙上停留他飞快地爬上城墙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刚才跟随在他身后的魔族已然渐渐出现在远处道路尽头那是一支由诅咒法师和魔族标枪兵组成的兵团。

    诅咒法师和魔族标枪兵渐渐聚拢在一起不过这一次它们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没有了魔族飞船的它们根本无法翻越高高的城墙而头顶上那两艘魔族飞船又因为畏惧而不敢下来它们一直在追赶的人类已逃到了城墙之上。

    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样的命令几个诅咒法师开始走出队列看它们高高举起的手臂系密特突然间有一种不祥预感。

    他彷彿看到自己被一团血雾所笼罩彷彿浑身上下已沾染上那致命的血点。

    但是此刻系密特偏偏对它们束手无策只能够跳下城墙以期望能够在血雾蔓延开来之前逃到安全的地方。

    突然间原本平静的河面上闪烁出几点黯淡白光紧接着一大片肆虐的闪电风暴将魔族连同旁边的土地全都笼罩在底下。

    在瞬息之间闪电风暴将四周的一切都化为一片焦土无论是魔族还是旁边的树木、青草此刻都只留下了缕缕轻烟。

    河面上渐渐显露出一个小岛对于那个小岛系密特还有些印象那里是休憩和钓鱼的好地方但是刚才他逃跑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记忆中的小岛的消失。

    重新显露出来的小岛上站立着四位身穿如同山岳一般厚实、沉重铠甲的能武士刚才那毁灭性的一击显然是他们的杰作。而在小岛正中央还端坐着一位老魔法师系密特注意到那位老魔法师正在朝着自己挥手致意。

    正当系密特也举起了右手那座小岛已然渐渐变得黯淡起来最终消失在一片奔腾的河流之中。

    “谁是这里的统帅?”

    系密特朝着一个手持长枪的人问道那个人显然不是士兵他的身上除了头上的那顶铜盆盔之外就没有任何一样防护的铠甲。

    这是系密特第九次询问这样的问题令他感到无比糟糕的是每一次的答案都完全不同而且显得极为可笑。

    “没有什么统帅不过这里暂时由罗艾尔教长和施匹而先生负责施匹而先生是个军人还是一位队长。”那个人回答道。

    正说着只听到两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紧接着一群人抬着几扇巨大的铁栅栏走了过来。

    看着到处是忙忙碌碌修筑工事的人群系密特不得不承认那位施匹而先生看上去是最像样的一位组织者。

    “难道这里已没有总指挥?”系密特有些焦虑地自言自语道。

    “谁?你说的是那位来自京城的钦差大臣吗?”

    “没有比他更加糟糕的指挥官了听说这位大人是塔特尼斯伯爵的好友但是他好像没有前任守备大人的头脑。”

    “但愿我们能够胜利可是只要一想到我们的胜利会让那个无能的家伙得到功勋就有些冤枉。”

    “那么我们只能够祈祷这位大人英勇牺牲我愿意捐献一个金币做为给予他家人的抚恤金。”

    “很难说这是不是一个玩笑听说有钱人聚居的广场区已经交战好几天了反倒是这里只来过那么一小队魔族。”

    “不过听说军队几乎全都防守在那里。”

    “可怜的士兵那位钦差大臣居然不允许拆毁任何一幢建筑。”

    “有人会真正听从吗?我感到非常怀疑……”

    听到那些市民众说纷纭系密特只能够继续他无助的搜寻。

    这一路上他已听到无数人对法恩纳利伯爵充满抱怨显然这位国王的钦差并非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他那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命令几乎彻底断送了勃尔日原本非常坚固的防线。

    幸好经历了上一次战役那些源源不断涌入勃尔日的民众个个精通如何应对那些魔族的策略。

    其中有许多人甚至是上一次战役侥幸活下来的军人他们或许付出了胳膊或者大腿做为代价不过却换来了丰富的经验知道如何才能够在魔族的进攻中活下来。

    正因为如此整座城市虽然已被魔族彻底分隔开来不过却始终未曾陷落。

    “轰”的一声响旁边一栋房子的墙壁上露出一个很大的窟窿。

    一个拿着大铁锤的大汉从窟窿里面钻了出来而原本躲在远处的人们立刻飞跑过来他们背着装满土的布袋手里拿着泥水匠的工具。

    一路之上到处能够听到钉木板的声音房门和窗户全都被厚厚的木板结结实实的钉了起来里面甚至还用家俱堵上。

    看着那一幢幢曾经令北方领地的其他城市羡慕不已的整齐楼房在铁锤的敲击声中变成一座座布满了大小窟窿的防御工事。

    看着那原本布置在街头广场之上的优美雕塑此刻被高高地吊起来充当滚木;看着道路两旁生长了几个世纪之久才变得如此粗壮的树木此刻被砍倒横着架在道路中央充当堵塞街道的障碍物……

    系密特感到一阵悲哀此刻的故乡居然变成了如此凄凉的景象。

    “小家伙快躲到地窖里面去这里不是你玩耍的地方。”突然间旁边传来一阵充满焦虑的吼声。

    对于这些好心人系密特只能无奈地朝他们笑上一笑。

    此刻街道上果然看不到女人和孩子的踪影她们全都是优先受到保护的对象。

    地窖是最为安全的避难所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容纳太多人除此之外便是在地窖之中难以躲避太长时间要不然会令人窒息。

    突然间一阵嘈杂的警钟声猛然响起系密特感到后领被一双强悍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提了起来。

    “现在来不及了快躲到里面去。”那个大汉将系密特一把抛给了旁边站立着的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抱着系密特钻进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里面。

    那个大汉站立在街道中央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和他差不多的壮汉也聚集在那里他们的手中全都握着几把斧头。

    从那个窟窿系密特只能够看到那些身强力壮的汉子猛然间同时挥起胳膊带着呜呜的风声众多的斧头朝着街口飞掷而去。

    飞快地钻进那个窟窿这些勇敢的壮汉退了回来。

    立刻一群手持长枪的人用他们手中的武器将洞口完全堵住。

    系密特终于看到魔族的身影那些想要从窟窿钻进来的魔族全都倒在了长枪的穿刺之下。

    猛烈的冲撞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那是魔族用力敲打门窗出的声音。

    撞击声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担忧但是那木板断折、破裂的声音却令每一个人感到揪心。

    突然间一道光亮透了进来那是一块已被击破的门板。

    一个人飞快地走到亮光旁边他猛地一枪戳了过去。

    一声凄惨的嚎叫声响起紧接着鲜血顺着缝隙流淌了进来。

    那个人猛地拔出手中的长枪他仍旧警惕地站在那里。

    外面的声音显得越来越嘈杂淩乱突然一阵巨响伴随着无数破碎声和撞击声系密特甚至感到脚下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身后的另外一个窟窿里面传来一阵沉闷的砖块倒塌声。

    “不好了六号的墙壁塌了。”窟窿里面传来一阵充满焦虑的呼叫声。

    只听到黑暗之中传来几声咒骂紧接着两三个人转过那个窟窿朝着后面奔去。

    系密特挣脱了那个抱着他的人的手臂同样钻过那个窟窿。

    这原本是一排连在一起的房屋此刻两栋楼之间的墙壁已被打通前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有一丝光线那里想必就是墙壁坍塌的所在。

    “四号四号……”黑暗中传来一阵惊呼声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惨叫哀嚎的声音那是人类所出的惨叫系密特完全可以分辨出来。

    那几个增援的人显然加快了脚步而那越来越显得慌张的呼救声证明情况已然万分紧急。

    系密特此刻已顾不上掩饰身分他急从那些飞奔的人身边冲了过去。

    弯刀飞旋那些长枪未曾受到丝毫损伤但是站立在洞口的那个魔族已被砍成了几段。

    飞身从窟窿里面钻了出来系密特将弯刀挥舞成无数循环往复的圆圈。

    在那窄小的房间里面魔族几乎拥挤在一起飞旋的利刃将它们强悍的身躯轻易地切开。

    带着一阵风系密特从那坍塌的缺口飘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冒冒失失地闯到大街之上毕竟他不敢肯定是否有诅咒法师或者飞行恶鬼等待在外面。

    突然间一座巨大的骑士雕像荡了下来这座数吨重的大理石块将一群魔族击飞了出去同时在街道的地面上留下一条极深的划痕。

    当这座雕像再一次荡起来的时候已经化作数百块大大小小的碎片朝着前方飞洒而出。

    原本拥挤在这条街道上的魔族转眼间躺倒一大片不过也有些石块砸在四周的房屋的墙壁上面。

    系密特此刻总算知道刚才大地的震动是怎么一回事情同样也终于知道这块墙壁是如何坍塌下来。

    更多的巨响从其他街道传来显然那里也同样陷入苦战之中。

    突然间系密特看到头顶上飘过了一道巨大的阴影那是魔族的飞船高高在上的眼睛。

    同样系密特也在猜测正是这个家伙在指挥着底下的魔族。

    看来这一次魔族打算先占领这个容易控制的街区。

    突然间一阵爆炸声从魔族飞船前进的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将上方的屋顶整个掀飞了开去。

    漫天的瓦片和砖块如同冰雹一般倾泻而下不过这些东西对于魔族来说并非是致命的武器甚至无法令它们受到小小的损伤。

    不过却提醒了系密特头顶上拥有着他所需要的、用不着担心会用尽的武器。

    飞身跳了起来系密特手抓脚蹬转眼间已跳上了屋顶。

    此刻这里已是一片残破只留下屋脊和倒塌的房梁而远处一座房屋的顶楼天窗口正站立着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完全是神职人员的打扮系密特猜想那或许便是这个街区的战斗指挥者。

    至于另外一个人他无从猜测同样无从猜测的是这两个人抬着的弩床到底来自何方。

    显然刚才正是这架弩床射出来的箭矢令那魔族飞船爆炸。

    突然间天空中飞舞的一片细小黑点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正如他担忧的那样魔族飞船的爆炸引来了最令人讨厌的东西。

    系密特飞身跳上另外一排房子的屋顶他弯腰半跪在房顶上信手揭起一块瓦片飞了出去。

    一块接着一块的瓦片旋转飞舞着飞向空中系密特的力量来自于他的希望而他的希望正是劲弩一般强悍的力量。

    漫天的瓦片带着死亡和毁灭虽然大部分瓦片并没有击中那些异常灵活的飞行恶鬼不过这些瓦片掉落下来之后同样能够轻而易举地削掉底下站立着的魔族的头颅。

    系密特时而也刻意地向下方拥挤在一起的魔族队列飞去一串瓦片。

    成片的魔族倒了下来但是从街头巷尾总是会涌出新的魔族。

    这支魔族大军好像源源不断这令系密特感到更加讨厌起来。

    突然间一阵血红的迷雾从旁边的一个街区升腾而起。

    系密特顿时感到异样恐慌他抓起一把钢钉从这排屋顶跳到另外一排屋顶顷刻间便远离了那血雾升腾的地方。

    接连射了几根钢钉将围绕过来、想要包围他的飞行恶鬼或是钉穿或是驱散系密特绕着***寻找着魔族之中那最为致命的种类的踪迹。

    又是一阵血雾飞起这一次系密特终于找到了目标。

    一连串瓦片飞向那拥挤在一起的魔族之中那些魔族士兵显然是在保护诅咒法师不过正好成了系密特的靶子。

    往往一块瓦片都能够带起两三颗飞起的头颅顷刻间魔族队伍之中倒下了一片看到那飞起的、带着卷曲犄角的狰狞头颅系密特终于感到一种复仇的喜悦。

    一阵隐隐约约的红光在脚下飞腾而起系密特几乎反射式地脚尖一点跳飞开去当他的身形刚刚飞离方才站立的屋顶时候血雾已然蔓延开来。

    看着那沿着街道迅蔓延的一片血雾系密特无比庆幸勃尔日的建筑物全都很高显然这些高耸的楼宇限制了那些最为可怕的魔族生物挥它们原本应有的威力。

    用几根钢钉解决掉想要偷袭他的飞行恶鬼系密特一刻不停地在屋顶之上跳跃、飞舞他绝对不想再一次停下来成为诅咒法师的靶子。

    血雾渐渐遍布整个街区的每一个角落不过系密特已然注意到这或许是魔族最后的疯狂。

    这些血雾同样对魔族士兵也一样致命而随着风蔓延开来的血雾先将拥挤在街道小巷之中的魔族士兵吞没。

    一切渐渐变得平静下来虽然仍旧可以看到魔族飞船飞过不过它们全都投向了其他地方。

    血雾渐渐变得淡薄最终化成挂在墙头的斑斑血痕。

    系密特站立在屋顶上探头向下张望只见街道上到处趴满了魔族的尸体。

    行走在高高的屋顶上从这里看勃尔日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那高地起伏的屋顶就彷彿是浩瀚无垠的海面而那突兀高耸的塔楼和屋顶便是那海面上的礁石和岛屿。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些建造在屋顶之上的圆盘架子那原本是用来架设弩床对抗魔族飞船的工事此刻却已然空空如也既看不到士兵也没有那些弩床的踪迹。

    突然间一阵哀嚎和哭泣从下方传来系密特探头张望了一眼只见下面一片凄凉哀伤的景象沿着街道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具具尸体而那些出哭泣的人正缓缓沿着街道寻找着死去的亲人。

    系密特注意到那些哭泣着的大多数是妇女和孩子。

    一个魁梧强壮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正是刚才抓住他后领的大汉此刻他同样静静地躺在路边而在他的身旁躺着的中年人系密特依稀也有些印象。

    一阵微微带有一丝忧伤的祈祷声远远传来刚才在天窗口看到的那个牧师此刻正沿着街道缓缓而行朝着两边躺着的那些已然逝去的勇士们倾洒着圣水。

    看着此情此景系密特的心情异常沉重。

    朝着远处走去系密特已没有什么心情去顾及那个正站在楼顶的天窗口用惊诧的眼神看着他的站岗、放哨的人。

    跳过一座又一座屋顶下方有的显得非常平静而有的却正在激战之中。

    勃尔日城的北区原本应该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因为勃尔日的圣殿就建造在这里。

    但是此刻北区早已经沦为最为激烈的战场魔族的每一次进攻几乎全都从这里开始。

    悲伤和绝望的气氛同样弥漫在这个曾经是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那个曾经是印象最为深刻的艺术沙龙此刻已挤满了等待救援的伤员。

    河岸边的街道上同样躺着一排排死者的尸体只不过这些死者的身上多了一块白布而已。

    在两旁那些气势恢宏的建筑物门前的台阶上坐着垂头丧气的士兵他们身上的铠甲已遍布血迹。

    不过和那些圣堂武士比起来这些士兵身上的血迹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街道上最为显眼的莫过于圣堂武士他们那高大魁梧的个头令他们看上去就彷彿是传说中巨人一族的成员但是和身高比起来更为显眼的是圣堂武士中的每一个人几乎全都被鲜血染得通红。

    系密特的出现同样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一个小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最为危险的地方这原本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更何况系密特的身上同样沾染着不少血迹。

    除此之外还有他挂在腰际的那两柄弯刀几乎每一个看到那两柄弯刀的士兵都立刻想到这又是一个对圣堂武士充满了羡慕和憧憬的小孩。

    进入圣殿同样也没有一个人阻挡他圣殿仍旧是原来那副模样只不过此刻空地上多了一些笔直朝天的细长刺枪。

    “西塞大师和泰隆大师在哪里?我希望能够见到他们。”系密特对一位力武士说道。

    那位力武士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系密特过了一会儿问道:“阁下是系密特.塔特尼斯勋爵?”

    系密特点了点头此刻他顾不上客套。

    “西塞大师此刻正在协助防守罗登广场泰隆大师想必正在钦差大人身边保护他的安全。”那位力武士说道。

    “我正在寻找法恩纳利伯爵你是否能够告诉我他的行踪?”

    系密特连忙问道他真正关心的并非是那位哥哥的盟友、国王的钦差而是格琳丝侯爵夫人。

    “非常抱歉没有人知道钦差大人在哪里。当魔族开始攻击之初他指挥了几个小时魔族就突破了防线紧接着勃尔日就被分隔了开来钦差大人陷入了重围不过他应该已经躲了起来。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和我们所有人失去了联络或许是跟随他的那位祭司生了什么意外。”那位力武士说道。

    “勃尔日的防线怎么会在仅仅几个小时之中便被突破?”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一次谁都没有想到魔族竟然会不顾一切用飞船将士兵强行运送到城里。

    “以往魔族并没有这样疯狂与此同时我们也没有准备充分在屋顶守卫着的巨弩兵因为一直平安无事所以半数以上擅离职守开战之初甚至来不及回到各自的岗位。

    “除此之外钦差大人的指挥也有很大问题他随意调度兵团甚至随意从编制好的兵团里面抽调小队因此战役一开始指挥便一片混乱每一个兵团的指挥官根本就无法联络自己的部下。”

    听到这位圣堂武士如此一说系密特已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显然法恩纳利伯爵根本就不信任勃尔日城的守卫部队与此同时他或许还希望能够有所表现。

    系密特相信法恩纳利伯爵的战术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错误因为这位伯爵大人经常阅读一些着名军事家的着作曾经有一段时间这位一心想要表现自己的国王宠臣梦想着能够在战场上一显身手让任何想要压制他的人都没有话说。

    正因为看了那么多军事着作当初他才能够力排众议坚持北方领地的重要性。

    不过拥有敏锐的战略眼光未必意味着就是一个名将这位从来没有指挥过军团的外行显然没有意识到战争的成败除了依靠周密的布置还有正确的指挥。

    “现在由谁指挥作战?”系密特焦虑地问道。

    “没有统领全局的指挥官每一个兵团都在各自为战。”那位圣堂武士说道。

    “难道没有人站出来组织抵抗?”系密特问道。

    “只有几个文职官员起过提议不过现在没有一个军人愿意听从文职官员的命令而各个兵团的指挥官没有一个愿意担任总指挥官的职位全都希望受到别人的领导。”那位圣堂武士说道。

    系密特点了点头他能够猜到这是为什么。

    此刻总指挥的职位绝对烫手胜利的话功劳无疑归于法恩纳利伯爵一旦失败却必须承担所有责任而且毫无疑问那位指挥失当的钦差大臣肯定会将所有责任推到那个代指挥官身上。

    “你是否能够帮我将所有兵团指挥官召集到这里来?”系密特说道。

    看到那位圣堂武士显露出疑惑的神情系密特从内侧衣服口袋里面取出了那封国王陛下亲笔签署的授权书说道:“请你将这样东西带去给各位将军过目。”

    一排排的栏杆被拆卸下来到处都竖立着直冲天空的长枪好不容易凑齐了巨弩弩手回到了屋顶上的阵地。

    一扇扇屋顶天窗后面站立着手持重型军用弩的士兵他们的目标是飞行恶鬼因为系密特刚刚听说最初的那轮攻击中守卫在岗位上的巨弩手全都牺牲在这些令人讨厌的可怕魔族的偷袭之下。

    已经会合在一起的兵团开始向那些仍旧激烈战斗中的街区推进。

    不过令那些兵团军官难以接受的是系密特命令他们将手中多余的武器甚至包括重型军用弩分给自组织起来的平民。

    一听到这个命令那些兵团的指挥官不约而同地聚拢到临时充当指挥部的圣殿。

    系密特看着这些站立在自己面前远比自己大许多的军官一口一个长官地称呼自己他确实感到有些滑稽不过此刻他必须表现出身为指挥官的威严。

    “各位不需要再说下去了我相信各位已看到盖博区第七、八、九三块街区的民众自组织起来的防御。

    “我相信各位也已看到了他们所获得的战果他们没有任何像样的武器只有一些长枪但是他们所消灭的魔族却绝不比任何一个兵团少。

    “各位想必同样也看到了他们的损失我想各位必然能够相信那些牺牲了生命的平民全都是丝毫不逊色于士兵们的勇士。

    “现在对于我来说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如何尽快将魔族驱逐到勃尔日城外为了这个目的我要让每一个勇士都拿起最有效的武器。

    “至于各位所担忧的那些事情你们所担忧的心怀叵测的歹徒会因此得到强悍有力的凶器这根本就是不必要的因为我亲眼看到过一群歹徒全都装备着重型军用弩。

    “各位想必非常清楚在北方领地这种武器的氾滥和流失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正因为如此我不希望各位再以这个原因而拒绝执行我的命令我的手中拥有陛下的全权委托授权不过我并不打算用这来压服各位。”

    说着系密特转过头来对身边的那位圣堂武士大师说道:“泰隆大师所有的圣堂武士是否全都听从我的调遣?”

    “是的这是大长老的命令。”泰隆大师点了点头说道。

    系密特重新转过头来对那些指挥官们说道:“从现在起任何不执行我的命令的兵团将无法得到圣堂的支援而且无论生什么无论结局如何这个兵团的指挥官都必须自己为一切负责。”

    看着那些指挥官们离开系密特长长地出了口气。

    “或许对一个圣堂武士并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不过我仍旧觉得你长大了一些也变得成熟了一些。”泰隆大师微笑着说道。

    “以前我总是觉得长大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感到这并不有趣。”系密特叹息了一声说道。

    “这就是长大的证明不过很可惜你未曾运用你脑子里面的圣堂武士的记忆对我们来说无论我们成为圣堂武士的时候是多大年纪在成为圣堂武士之后便已然长大当然成熟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你在拒绝圣堂武士身分的同时也拒绝了圣堂武士的记忆。或许在你看来圣堂武士的处世哲学就只有自我约束和忍让。

    “如果你好好研究一下你的记忆你或许会有许多现传承核晶真正的价值并非只是武技的传承而是智慧的延续。

    “每一个人的思想都完全不同记忆核晶也同样如此彻底瞭解别人的思想对于其他人来说根本不可能这是只有我们圣堂武士才拥有的能力为什么你不试试在宝库之中搜寻一些有用的东西?”泰隆大师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显得有些茫然起来他并不能够完全明白这位大师所说的话的含意。

    正当他极力思索着的时候一位力武士走了进来。

    “勋爵大人魔法协会出了求救信号。”那个力武士说道。

    “魔法协会?”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谁会在那里?那个街区早已经被魔族攻占了至于魔法师们早就不在那里了其中的大部分在河滩边伏击另一些则在准备对付魔族飞船的武器。”泰隆大师沉吟道。

    “魔法师在抓鸟?”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在他印象中那些所谓对付魔族飞船的有效武器就是从南方过冬回来的侯鸟而上一次战役胜利之后这些侯鸟已然被放归大自然的怀抱。

    “不是鸽子不过即便是鸽子这种驯服的鸟类想要彻底控制它们仍旧需要花费时间。”那位大师解释道。

    “不知道谁会被困在魔法协会我带一些人去一趟。”系密特说道。

    “这并非是一个好的选择既然你令自己成为了总指挥官那么号施令的工作将比任何其他工作更加重要那些指挥官们或许会在你离开的时候有紧急事情需要你作出决定而前往魔法协会只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圣堂武士。”泰隆大师摇了摇头说道。

第五章 魔法的力量

    勃尔日城。

    这座集恬静的田园清丽和典雅的华贵端庄为一体的美丽城市此刻正在魔族的进攻之下出阵阵痛苦不堪的呻吟。

    在这座北方领地最为美丽的城市之中有一座最显眼的建筑物这座建筑物高耸却又纤细那便是勃尔日城的魔法协会高塔。

    虽然北方领地根本就没有几个魔法师不过作为大城市的象徵勃尔日仍旧建造了这样一座恢宏气派的高塔。

    这座高塔除了作为魔法协会的象徵之外还有一个用处便是让魔法师们通过神奇的传送魔法在遥远的城市之间旅行。

    这是唯有魔法师才拥有的特权不过能够享受这种特权的魔法师也必须拥有相当的实力。

    而此刻在这座勃尔日城最高耸的建筑物里面一位老者正皱紧了眉头朝远处眺望着。

    因为这座塔的高度使得这里同样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瞭望哨。

    看着脚下那四处走来走去的魔族那排成阵列朝着街道进的魔族兵团那魔族飞船源源不断地将更多的魔族运到这里这位老者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几乎已然成为了魔族集结并且起小规模进攻的中心。

    看了一会儿之后这位老者已现问题的所在。

    这个地方或许是勃尔日城最为高耸同时也是最为空旷的地方。

    前面是横穿城市的勃尔日河旁边是一座比这里稍微低一点点的教堂这两座突兀的建筑物四周不是空旷的广场就是平坦的草地。

    看着那大片平整的土地波索鲁大魔法师摇头苦笑他总算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容易被占领同样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打算反攻这里。

    在墙上画了个魔符不一会儿随着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纤细瘦弱只是用简单的木杆和伸缩线组成的魔偶跑了上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看了一眼这件简单的制作品摇了摇头。

    对着那个魔偶说了几个药剂以及配制比例波索鲁大魔法师挥了挥手让那个魔偶离开去工作。

    这位大魔法师相信这里应该储存着他所要的那几个药剂因为那都是非常平常的材料。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魔偶拎着一个口袋跑了回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指了指窗口那个魔偶便将袋子径直放在了窗沿上面然后转身离开了。

    从搁在窗沿的袋子里面抓起一把白色的粉末波索鲁大魔法师朝着下面张望了一眼然后用力一甩将这些粉末飞散开去。

    这些粉末随风飞舞飘飞到很远的地方才缓缓地降落下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淡然地看着窗外看着那微不可见的粉末粘在了底下那些魔族的身上。

    在这窄小的塔顶这位大魔法师悠然地转了一圈他吟诵着咒语指引着风将口袋里面的粉末均匀地倾洒向底下的那些魔族。

    这并非是什么高明的魔法说穿了只不过是一些小把戏而已不过这位大魔法师却相信如果能够正确地运用小把戏同样能够令小把戏成为最为致命的武器。

    当初驯服那些飞鸟同样也只不过是一些小把戏却给战役带来决定性的转机。

    躲在一个角落里面波索鲁大魔法师取出他的水晶球此刻他所要施展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幻术。

    轻轻地吟诵着一段简单的咒文那些刚才倾洒到地面上的粉末突然间散出一阵黯淡的星光。

    紧接着无数似真似幻的人影突然间出现在四面八方那是无数士兵正在浴血奋战、拼命厮杀的景象。

    波索鲁大魔法师吟诵着咒语此刻他所施展的是一种类似于海市蜃楼的简单幻术他等待着那些魔族对于他所制造出来的景象有所反应。

    突然间一声惨叫声传进他的耳朵里面这位大魔法师转动了一下水晶球水晶球里面映射出底下的景象。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底下热闹成一团在幻象之中魔族开始相互砍杀起来更有一团团鲜红色的血雾从四面八方涌起那些身上沾染上血雾的魔族顶多挣扎两下便倒在了地上。

    普通魔族在黑夜里面看不见东西而且会受到幻术的影响这原本早已经为他们所知事实上用幻术消灭魔族的实验早已经进行只是虽然能够对付普通魔族却蒙蔽不了那些魔族飞船的眼睛。

    突然间水晶球射出阵阵白光那是警告的信号。

    波索鲁大魔法师连忙用手轻轻抹了一下那颗水晶球水晶球里面的景象已然变成高塔顶部的天空。

    一艘魔族飞船正悬空停在那里看它的样子就彷彿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指挥官。

    而底下那原本正在激烈厮杀中的魔族已然停了下来虽然哀嚎惨叫的魔族已躺倒一地不过波索鲁大魔法师仍旧没有看到他能够逃出生天的可能。

    “看起来只能够冒险试验一下这个新的魔法了。”波索鲁大魔法师自言自语道。

    他小心翼翼地站立在窗口凝视着上方令他感到满意的是头顶上的魔族眼睛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

    这座高塔早已经受到了隐形魔法的保护这原本是为系密特创造的魔法不过最后这位大魔法师改变了初衷。

    他用那擅长伪装的铠甲代替了这更加完美的隐形。

    看到新的隐身魔法确实有效波索鲁大魔法师终于放下心来。

    只要魔族的眼睛看不到他的存在他就有信心成功地从这里逃离毕竟在他的手中还掌握着真正的杀手#。

    真正的杀手#原本就是为了对付那些高高在上的魔族眼睛虽然它也能够用来对付其他魔族不过显然有些大材小用。

    创造这件新的武器的灵感来自于那些能武士能武士所射的闪电风暴堪称威力最为强悍的武器。

    魔法协会一直试图对这种力量进行稍微的改变毕竟在魔法师们看来将敌人杀死和将敌人变成焦炭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

    而前者所需要花费的能量远比后者要小许多这样射一次威力强悍的闪电风暴或许足以支持连续射许多威力小一些的闪电风暴。

    无数次尝试最终以失败告终不过这些实验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轻微的电击能够令生物麻痹而魔族同样也是生物之中的一种。

    而受到麻痹的生物很容易被催眠那些受到操纵的飞鸟便吃过同样的苦头。

    从袖子里面取出了一根金色的三寸多长的针这便是波索鲁大魔法师一直在研究的秘密武器。

    这件武器唯一的缺点便是距离不能太远波索鲁大魔法师估摸了一下他和那艘魔族飞船的距离。

    如此靠近的距离实在难得这位大魔法师甚至有些庆幸起自己的运气来。

    在天空中的那个巨大的魔族飞船是如此明显这位大魔法师根本用不着担心无法对准。

    将意识沉入到精神深处波索鲁大魔法师开始冥想在他的脑力里面渐渐浮现出魔族飞船的影像而那个魔族飞船的正中央显露出一个红色的小点。

    那是神经中枢所在的位置再强悍的生物都拥有同样的弱点只需要对准神经中枢轻轻一击即便圣堂武士也肯定倒地不起。

    那根金针猛地振动了一下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彷彿是琴弦被轻轻拨动又像是冰柱被用力折断。

    波索鲁大魔法师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一阵麻紧接着那根金针脱手飞出。

    没有爆炸也没有任何其他反应不过此刻站在那高高塔楼上的大魔法师心中却充满了喜悦。

    他的意识已然飞离了身体正紧紧附在那魔族飞船之上。

    此刻他唯一感到遗憾的就只是无法理解这个奇特魔族的思想和语言他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让这艘魔族飞船上升和降落。

    这就是他刚刚研究出来的成果不过在此之前他只是在其他魔族身上进行过实验却从来未曾运用到这种奇特魔族的身上。

    控制着魔族飞船越飞越高波索鲁大魔法师渐渐感到有些吃力随着距离的拉远他的意识越变得模糊和迟钝。

    正当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这个巨大、却没有一种攻击能力的魔族的时候远处又飘来两艘魔族飞船。

    这两艘魔族飞船的底下吊挂着成群的诅咒法师而它们的四周更是盘旋着许多飞行恶鬼。

    看到这番景象波索鲁大魔法师决定进行一次尝试他指挥着头顶上那艘魔族飞船朝着远处那两艘魔族飞船撞了过去。

    两个皮球互相碰撞会生些什么?这位大魔法师自然相当清楚魔族飞船和魔族飞船互相碰撞只会轻轻弹开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不过他将赌注压在了那些飞舞着的飞行恶鬼身上。

    如果那两艘魔族飞船现撞来的这艘魔族飞船完全失去了意识那么它们或许会命令飞行恶鬼起攻击。

    远处传来三声沉闷的爆炸声那剧烈的爆炸证明了这位大魔法师赢得这场赌博。

    站立在窗口波索鲁大魔法师重新掏出了他的水晶球再一次令幻影笼罩住底下的魔族。

    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这些魔族仍旧呆呆地站立着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动作。

    波索鲁大魔法师感到非常无奈这显然是刚才那艘魔族飞船下达的命令。正当他开始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突然一阵惨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一队圣堂武士从远处一条街道之中杀了出来飞舞的弯刀和闪烁的电光在瞬息间将大片魔族彻底吞没。

    这突如其来的救援令高高在上的大魔法师感到欣喜不过更令他感到高兴的是底下的那些魔族仍旧静静地站立着充当着靶子和目标。

    这意想不到的收获无疑是最值得惊喜的一件事情。

    如果能够想办法彻底控制那魔族的眼睛或许能够令魔族士兵全都站着不动任凭砍杀穿透。

    这位大魔法师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从高塔之上探出头来拼命喊道:“别全杀光了给我留下几个它们是最好的实验品。”

    看到底下的魔族仍旧被成片成片地砍倒波索鲁大魔法师正打算再喊一次并且用魔法将声音扩大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传来一连串轰鸣声不过这一次的轰鸣显然并非是魔族飞船爆炸所引起。

    一股浓烟从远处升起城市的一角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所吞噬如同沉闷的雷声一般又是一串轰响滚滚而来更多的浓烟升腾起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眺望着那个方向他知道那是班莫的援军终于到了。

    魔族的进攻越猛烈起来魔族的飞船几乎整天在城外盘旋着而靠近城墙的地方总是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

    不过此刻勃尔日城里的居民已然平静下来恐慌暂时远离他们而去。

    所有的街区都已收复回来士兵们重新站立在街口维持秩序。

    不过真正令所有人感到安心的仍旧是那一座座投石车这些投石车能够投掷出威力无穷的惊雷。

    这些惊雷落下的地方无论是房屋还是桥梁都立刻化作一片浓烟滚滚中的断垣残壁。

    不过更多的惊雷落在了魔族的队列中间。

    每一声轰鸣都令数十米半径里面竖立着的任何东西——树木、楼宇还有魔族变得千疮百孔。

    重新恢复了秩序的勃尔日却已伤痕累累上一次战役之中的幸运天堂此刻看上去却更像是人间地狱。

    死者的尸体被抬到勃尔日河的河堤下面。

    教堂的钟声几乎一刻不停地敲击着和钟声相应和的是城外炸雷爆裂开来所出的阵阵沉闷轰鸣。

    虽然仍旧感到悲哀不过此刻已没有多少哭泣的声音活着的人甚至开始庆祝自己的生还。

    突然间一群鸽子猛然间直冲云霄它们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朝着城外飞去。

    不过这一次看着那些远去的鸽子人们再也没有像当初那样欢呼。

    沉重的伤痛即便用再恢宏的胜利也难以抚平。

    清晨浓雾散去之后勃尔日的街道上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不过此刻的热闹之中带有一丝紧张同样也带有一丝忧伤。

    更多的支架被安在了房顶上面曾经被认为不会遭到袭击的勃尔日此刻已然用满身伤痕证明任何侥幸的结果都令人难以承受。

    原本露天的支架现在多了一顶帆布帐篷更多的巨弩被安上了支架。

    每一座楼房的顶楼都被清空了出来三班轮流站岗放哨的士兵成为了这些屋子的主人。

    广场和大街的十字路口总是能够看到漆成红色的一座岗哨岗哨之中随时坐着一位军官军官的职责便是听取居民的报告而报告的内容就是他们楼上的士兵是否放松警惕。

    惩罚总是异常严厉正因为如此敢于开小差的士兵在短短的几天之中便销声匿迹。

    勃尔日曾经引以为傲的广场和宽阔的街道现在摆满了尖利狭长的排钉。

    那曾经作为富有高贵象徵的马车此刻已然被彻底封存布满利刺的街道根本就无法让马车通行。

    不过仍旧有一样东西能够代表富有高贵的证明那就是在宽阔的草坪上挖掘巨大而又通风的地窖。

    勃尔日的贵族在一夜间放弃了所有的娱乐如何在下一次魔族进攻之中活命成为了最主要的交流话题。

    一个坚固隐蔽同时又准备充足的地窖成为了最为流行的风尚。

    同样在街头巷尾也盛行着互相交流的风尚无论平民还是军人都交流和比划着从魔族的攻击之下逃生的经历。

    从特赖维恩退役下来的伤兵和来自班莫的士兵用如何依靠工事对付魔族的办法交换放置炸雷堵塞路口、制造滑坡和坍塌以消灭魔族的技巧。

    此刻在圣殿在力武士的修练场上一场激烈的对战正在进行之中。

    那位巨人般的圣堂武士大师将手中那两柄特别宽大的弯刀挥舞如同两道雪白的墙壁时而有一串火花飞溅而出紧接着便是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和碎裂的声响。

    而系密特则不停地射着铁钉他的双手连环不断那击打在刀墙之上的撞击声就如同雨中的蕉叶、岸边的波涛。

    “好轮到我了。”

    那位一直被暴雨般的铁钉压着打的、巨人般的大师暴喝了一声。

    系密特连忙从地上操起一对奇特的盾牌飞快地戴在手腕上。

    这两面盾牌比系密特的手臂稍微长一些前端正好齐腕手肘后面稍稍拖出一个尖端盾牌两侧并不太宽不过正好能够阻挡住系密特的身体。

    那位巨人般的力武士大师在地上抓了一把石子这显然是最原始同样也是最容易掌握的暗器。

    猛挥手臂那把石子如同骤雨一般撒了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系密特会用那奇怪的盾牌格挡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系密特如同一只雪貂一般飞快地窜到一边。

    石子击打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将地面上击打出一道道极深的划痕专注于力量的力武士确实不同凡响。

    又是一把石子飞撒过去。

    系密特再一次表现出了他在那座山峰上面领悟的技巧只见他像极了一头雪貂不停地在四周窜来窜去而且他的身体始终紧贴着地面。

    乱飞的石子击打着四周令那些原本只是观战的圣堂武士们一阵忙乱此刻他们全都有殃及池鱼的感觉。

    虽然只是石子但是从这位力武士大师的手里射出来可绝对非同小可那些旁观的力武士们不得不像刚才的大师一样将手里的弯刀舞成一片银光。

    此刻他们总算明白这种被动挨打的感觉有多么无奈。

    正因为如此那如同貂鼠一般窜来窜去的系密特令他们感到好奇。

    突然间系密特的行动开始有所变化他不再绕着外围转圈而是猛然间朝着那位大师冲了过来。

    同时两把石子飞掷了出去这一蓬石子几乎将系密特的所有退路全都笼罩住但是那位大师出石子之后轻轻叹息了一声他闪电般地拔出了腰际的弯刀。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系密特只是轻轻往旁边一滑手里的盾牌微微一挡一连串叮当轻响之中所有的石子全都弹了开去。

    轻轻一声清悦的金属击打声这一次系密特非常恰当地掌握了出手的力度。

    弯刀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折成两段两位同样以力量擅长的力武士用刀背互相击打了一下。

    “非常有趣的想法除了样子难看一些之外我相信在对付密集的箭矢的时候应该会非常有效。

    “只不过你制造的这两面盾牌在我看来只是好看而已我们的身材可比你宽阔许多。”那位力武士大师说道。

    “这东西有很多用处它们还是我的刀鞘这一次在那座山峰的缝隙里面令我领悟了许多东西其中之一便是鼹鼠的伟大。”系密特笑了笑说道。

    “是的这件事情我绝对相信对于鼹鼠的崇拜已令你快要变成一只老鼠了。”那位力武士大师打趣着说道。

    “我们或许会改变一下这种有趣的武技。”泰隆大师在一旁插嘴道:“其他人的身材没有那么矮小纤细而且那种随风舞动般的技巧也不是这里每一个人都能够领悟和学会的。”

    “只要一想到今后不得不带着两面盾牌我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或许今后还要穿上铠甲也说不定。”那位巨人般的力武士大师摇了摇头说道。

    “这件事情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或许在下一次战役中魔族将出现更为强悍的种类或许我们确实得穿上铠甲也说不定。”泰隆大师淡然地说道。

    将手里那对奇特的盾牌脱卸下来系密特重新将两柄弯刀插回到固定在盾牌里面的刀鞘之中。

    将两面盾牌互相锁在一起成为一个奇特的尖锥系密特转过身来望着那位巨人般的大师。

    当初增援的一百多位圣堂武士活着回到圣殿的只有三分之二其他人全都牺牲在特赖维恩堡和那座崩塌的雪峰底下。

    刚才那番对战之中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位偏重力量的力武士大师始终未曾施展出所有的力量这并非是他有所保留看上去更像是他的身上带有未曾痊愈的伤痕。

    “塔登我一直忘了问你你们留在索系罗之后怎么又前往增援特赖维恩堡了?”系密特问道。

    对于这件事情他一直充满了疑问不过无论是葛勒特将军还是其他人都不曾对他解释过这件事情。

    系密特自然绝对不会去向克曼狄伯爵询问正因为如此眼前这位巨人般的力武士大师是他唯一能够得到消息的来源。

    那位大师思索片刻之后神情渐渐显得严肃起来他缓缓说道:“有一句话或许你不太喜欢听无可否认克曼狄伯爵在作战方面确实有所擅长。

    “无论是上一次战役还是这一次能够守卫住北方诸郡克曼狄伯爵和他的兵团功不可没。

    “而且在作战的时候克曼狄兵团的士兵全都奋勇顽强而他们又总是遭受到最为猛烈的攻击增援特赖维恩堡是葛勒特将军向我请求的结果这是他对于克曼狄伯爵的承诺。

    “有一件事情想必你仍旧还不知道魔族曾经两度重新挖开了那座山峰不过克曼狄兵团拼命又将它们堵上了。

    “特别是第二次堵塞洞口我亲自经历那场战役你或许根本想像不到那场战斗有多么惨烈所有剩下的炸雷全都用尽克曼狄兵团的增援部队只剩下一个小队那个洞口几乎是用血肉堵塞住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必你同样不可能知道。在此之前克曼狄伯爵曾经做了一件傻事因为这件傻事国王陛下异常愤怒。

    “而这一次虽然克曼狄兵团付出了惨重代价但是葛勒特将军在亲自询问克曼狄伯爵之后让他自己将战役报告全部抽掉也就是说付出了如此惨重代价之后的克曼狄兵团将一无所获。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克曼狄伯爵已向葛勒特将军请求解除一切军职不过葛勒特将军暂时扣留了这个请求。”

    塔登大师的话令系密特沉默了好一会儿。

    圣堂之中静悄悄的那些圣堂武士们全都默不作声身为旁观者的他们自然最能够看清在这里所生的一切。

    塔特尼斯家族幼子和克曼狄家族的对立令他们感到深深悲哀他们原本用不着像现在这样而此刻越加堆积起来的仇怨更是令他们没有转圜的余地。

    系密特同样默默地思索着这一切他并非像塔登大师所说的那样丝毫不知道克曼狄伯爵所作的傻事。

    最先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是那位和塔特尼斯家族关系深厚的冈萨雷斯祭司之后他又从法恩纳利伯爵那里看到了国王陛下给予他的私人书信。

    当初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系密特确实有那么一丝恼怒但是仔细思考过之后他又变得漠然起来那个时候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于克曼狄伯爵的蔑视。

    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居然变成了这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克曼狄伯爵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对于他来说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至少用不着他动手便已然报了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丝毫都高兴不起来彷彿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

    将那对奇特的护盾挂在墙上系密特无精打采地信步朝着外边走去。

    大街上每隔一两米便竖立着一排三尺多长的尖锐短矛忙忙碌碌的人群走来走去远处不时地响起钉凿的声音整个勃尔日彷彿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厂几乎每一个人都拿起了斧子和榔头。

    一声沉闷的掷地声响起紧接着阵阵白烟弥漫开来系密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他原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走近之后才知道是班莫的驻军正在演练在城市里面投掷炸雷的技巧。

    系密特听伽马男爵说过他打算给每一个街道和路口编制一分列表这样就可以保证投掷炸雷的时候炸雷的落点正好在街道中央而不是将路旁的房屋变成一堆瓦砾。

    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那一滩白灰刚才投掷出来的想必是装满白灰的沙包士兵们用这些白灰来校准投掷的落点。

    远处建筑物上到处布满的斑斑白点看着那“满目疮痍”的景象系密特知道这些士兵还需要多加练习要不然当魔族再一次起进攻的时候或许用不着那些魔族动手勃尔日也将被夷为平地。

    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辆马车由远而近。

    轻巧的马车前面只有一匹马拉行狭窄的车身几乎和两个并排行走的人差不多宽后面的挂斗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个个箱子。

    这是此刻城里唯一能够通行的马车看着自己的杰作系密特暂时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

    他不由得越佩服那位光头魔法师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修改并且制造出了这么多轻便马车。

    这些马车几乎能够到达任何地方后面的挂斗里面放着的六枚炸雷足以令一个小队损失惨重。

    而更多的时候这些马车被用来替投石车运输所需要的炸雷。

    令系密特感到自豪的是那位光头魔法师已用实验证明能够可靠运送炸雷的就只有这些装满了弹簧的轻便马车。

    正因为如此这种轻盈灵巧的马车早已经成为魔法协会的秘密武器的固定搭配。

    勃尔日河此刻是如此热闹道路被彻底封堵之后那条河流就成为了唯一能够使用的通道。

    正是因为如此勃尔日河岸两旁挤满了装卸货物的工人。

    而那些被装卸的货物大多数是用于构建工事的材料因此曾经被视为勃尔日城富裕繁华象徵的这条河流此刻两岸尘土飞扬。

    离开熙熙攘攘的河堤系密特拐进了旁边的街道。

    这里稍微有些狭窄也显得较为拥挤不过系密特绝对不会忘记正是因为那略显得拥挤的街道和街道两旁那高耸的楼宇使得魔族之中最为可怕的诅咒法师难以挥真正的威力。

    一眼望去这些街道的正中央同样布置着一排排的长钉不过此刻为了让行人通行这些长钉都被连在了一起就像是一道栅栏一般竖立在街道中央。

    那些钉死的门板此刻已拆开不过许多人家的门和窗户都多了一道铁栅栏更有人在房子的四周全都布置了这样的栅栏。

    系密特相信最近这段日子铁匠铺的生意肯定极为兴旺一路上到处能够看到用小车推着铁栅栏的工人们行走在大街上。

    那些在房屋墙壁上临时打出的大洞此刻已被修整成为了房门厚实的门板蒙着一层铁皮系密特相信里面同样是一道铁栅栏。

    看着四周系密特感到此刻的勃尔日彷彿变成了一个笼中的城市。

    一路上系密特没有看到一个欢笑歌唱的人这和上一次胜利时候的景象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胜利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或许是因为人们已然知道魔族的进攻还会再一次到来。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能够取得胜利即便胜利又有多少人能够活得下来。

    不过人们似乎也没有了忧伤忧伤彷彿伴随着那些勇敢的人的尸体一同埋葬掉了;人们也没有了恐惧经历过那场死亡从魔族的攻击之中侥幸逃生的人们已然变得坚强起来。

    远处广场上聚集着一群人大部分是女人和小孩也有一些行动不方便的老人。

    女人们穿着粗布衣服戴着宽边的围裙她们的手臂上还戴着袖套。

    那些小孩有大有小时而有两个较大也较为顽皮的小孩将小家伙们惹哭自然引来了一阵怒吼和吆喝。

    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里走去他身上的那件、内层镶嵌了细密编织的钢丝的厚布衬衫虽然真实的价格昂贵无比远非平常人所能够拥有不过从外表看起来倒是丝毫没有什么特殊。

    正因为如此穿着这身衣服的系密特看上去并不显眼。

    只有他那白皙的肌肤让他显得和旁边的小孩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普通商业街上的广场并没有太多的布置原本广场中央肯定曾经有过一座雕塑不过此刻只剩下一个台基。

    广场的四周是五六层楼高的建筑物底下沿街的一面全都开辟成了商铺。

    不过此刻那些商铺显然同样在进行改装就连那厚重的招牌也被拆卸下来作为加固的材料。

    无所事事的系密特走到那台基旁边坐了下来。

    此刻系密特这才注意到那些女人们正聚拢在一起一边闲聊着一边清理着食料。

    地上放满了堆满需要清理和已清理好的食料的盆子还有一口大锅正股股地冒着蒸气大锅的四周到处散布着沾湿的鸡毛。

    土豆需要削皮青菜需要摘除烂叶这些全都是那些女人们的工作。

    几个大妈在那里拔着鸡毛滚烫的开水冒着阵阵白烟。

    不过那里却是小孩子们围拢成群的地方那些小家伙们显然对于漂亮的鸡毛非常感兴趣。

    系密特并没有加入到拔取鸡毛的行列他坐在台基上静静地听着那些女人们的闲聊闲语。

    “你家的那个大窟窿什么时候才可以堵上啊?你家隔壁的那个家伙可不是好人啊!”

    “没有办法现在只好用一块床板封起来我丈夫已经去订做门板了。”

    “这孩子倒是挺乖的不哭也不闹。”

    “是啊!他是我唯一的寄托。”

    “听说又有许多人迁入这里勃尔日有什么好的?刚死了这么多人。”

    “已经够幸运了听说格苏恩到现在还受到围攻呢!听说调过去了两架炮车都不顶用。”

    “不错不错我的妹夫原本住在隆内他刚刚带着全家来到这里现在只能够住在我的家中。”

    “现在能够算是比较安全的除了这里就只有波尔玫听说波尔玫没有死多少人魔族一来他们就全都躲到矿井里面去了。”

    “那么为什么大家不往波尔玫去却偏偏往勃尔日挤?”

    “躲在矿井里面不舒服呗……”

    系密特静静地坐在广场旁边的台阶上此刻他感到心情渐渐变得宁静起来。

    听着那些闲言碎语系密特原本纷乱如麻的感觉渐渐消失。

    这就是生活对于市民来说魔族入侵只是令她们的生活变得艰难显然这些女人们并不会在意埃耳勒丝帝国是怎么被毁灭的同样也不会去在意丹摩尔王朝是否能够在魔族入侵之中度过危机。

    对于这些人来说她们所在意的是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一些。

    土豆和青菜被扔进了锅里面那些鸡被撕成碎肉条也扔进了锅里系密特看到那些女人扔下手里的活拥挤在锅子旁边。

    他正感到疑惑不解不过很快便知道了原因。

    只见那些女人们七手八脚将鸡腿全都撕扯下来转眼间几只鸡便被瓜分得一乾二净。

    那些原本起劲捡拾着鸡毛的小孩们立刻围拢了过来他们拼命踮起脚尖张大了嘴巴那可笑的样子让系密特想起了鸟窝里面等待哺育的雏鸟。

    “想不想来一块?”

    一个青布长裙的妇人手里捏着一些碎鸡肉走到系密特面前说道。

    系密特苦笑着摇了摇头。

    “客气什么?这年头填饱肚子不容易你在哪家当差?”那个妇人迳自将一些碎鸡肉塞进系密特嘴里说道。

    “塔特尼斯家族。”

    系密特只能够接受这样的好意他一边吞咽着碎鸡肉一边说道。

    “哇!那可是个飞黄腾达的家族你的前途无量啊不过我记得塔特尼斯家族全都搬到京城去了啊应该没有人留下。

    “对了你是以前那批伺候塔特尼斯家族的佣人吧没有跟他们一起去京城我认识和你一样的人他就住在我们隔壁那幢楼里面他可后悔得不得了。”那个妇人说道旁边也渐渐围拢过来几个女人。

    “不我现在仍旧属于塔特尼斯家族。”系密特说道。

    “啊!那真的是前途无量了跟着塔特尼斯家去拜尔克的仆人听说个个了财还见到过国王和王后。对了你见过他们俩吗?”

    那个妇人问道这样的话题显然很合女人们的胃口系密特看到旁边围拢着的女人们个个显露出好奇的神情。

    “经常有机会看到。”

    系密特苦笑着说道在京城的时候他想不见到国王陛下都非常困难因为那位陛下整天留恋在伦涅丝小姐身旁。

    正说着远处缓缓地传来教堂大钟敲响的声音钟声穿过大街小巷到达这里已然显得有些沉闷。

    随着钟声敲响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那不绝于耳的钉凿声也渐渐变得稀疏起来。

    从街口渐渐聚拢过来穿戴打扮各异的市民这些人的手里全都拿着餐盘和大勺。

    系密特这才想起前几天温波特伯爵因为大量难民涌入勃尔日因此下达了一项命令那便是免费提供那些难民三餐。

    不过从那些围拢过来的市民身上的穿戴看来他们之中有些应该是颇有身家的人有些则毫无疑问是勃尔日城里的居民。

    现在看来并非难民的那些市民也加入了免费三餐的行列。

    “快快快拿好还有人没有拿到吗?别人马上就要过来了。”几个女人低声说着将一个个食盆塞到此刻围拢在这里的妇人们和孩子们的手里。

    系密特同样得到了一份看着那稍微多一些的碎鸡肉系密特只能够再一次摇头苦笑。

    远处传来了阵阵喝斥声还有那金属大勺敲击着锅子出的刺耳声音。

    刚才围拢在一起唧唧喳喳的大妈们此刻威风凛凛个个如同凯旋归来的军官而那些领受午餐的人们多多少少在抱怨自己的盘子里面缺少内容。

    这就是生活。

    看着那些女人看着自己盘子里面多的那些鸡肉看着抱怨的领取食物的人们系密特彷彿突然间懂得了一个道理。

    自私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希望自己过得稍微好一些希望聚拢在自己身边的人过得稍微好一些。

    就像这些碎鸡肉每一个人或许都会希望自己得到的更多一些。

    但是有的人得到多了有的人就必然会得到较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温波特伯爵制造了这些麻烦而所有麻烦的根源却是一片善心。

    系密特相信那些真正的难民恐怕最终得到的远比他们应得的要少得多;那些并非难民只是想节省一些的市民;那些负责食物的女人们所有这一切都令他们没有得到原本该得的。

    不过系密特相信那些难民绝对不会饿肚子温波特伯爵肯定会派人四处询问那些难民是否填饱肚子他是一个真正善良慷慨的贵族。

    毫无疑问温波特伯爵为此肯定多支付了许多金钱。

    如果将温波特伯爵换成那位以慷慨闻名的国王陛下;如果将这些碎鸡肉换成土地和爵位;如果将拔鸡毛的大妈换成自己的哥哥和那些占据有利地位的官员所有这一切都豁然开朗。

    系密特突然感到异常好笑想明白之后他的那些烦恼根本就没有多么复杂。

    正当系密特为自己获得心灵的解脱而感到高兴的时候那群妇人又围拢过来问道:“塔特尼斯家族的人怎么还会留在勃尔日他们不是全都去了京城吗?”

    系密特正准备回答旁边一个浑身油铁锈油污看上去像是铁匠一般的矮个子青年插嘴说道:“谁说塔特尼斯家族的人全都去了京城现在这里的总指挥官不就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指挥官不是那位钦差大臣吗?”妇人们露出了惊诧的神情显然她们从来不关心这件事情。

    “屁钦差。”

    旁边的一个一身泥灰的中年人啐了一口忿忿地说道:“要不是那个白痴这一次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是啊!听说那个胆小鬼还没有开战自己就躲得无影无踪直到战斗胜利了他还不敢出来。”那个矮个子青年也连连点头说道。

    “以前的指挥官多么出色!我记得只有一群魔族攻入过勃尔日而且立刻就被消灭了大家虽然担惊受怕却没有哪家真的死人。”一个小老头说道。

    “听说那位指挥官被调去防守波尔玫了真是弄不清楚上面那些人难道连波尔玫和这里哪一个更加重要也搞不明白吗?”那个矮个子青年不以为然地说道。

    “怪不得听说波尔玫防守得非常好比这里还平安根本没死多少人。”妇人中的一个说道。

    “这就是指挥官不同的结果如果那位指挥官仍旧在勃尔日哪会像现在这样?勃尔日肯定仍旧像上一次那样平安无事顶多有一两个街区被魔族攻进来其他地方根本就用不着担心。”那个矮个子青年说道。

    “但愿那位指挥官能够被调回来守卫勃尔日现在这个白痴连小孩都不如!”旁边的那个中年人说道。

    “那个小孩是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塔特尼斯家的人怎么能够相提并论?现在想来塔特尼斯伯爵担任守备的时候勃尔日还真是固若金汤他被挤走之后这里简直是每况愈下。”那位妇人叹息了一声说道。

    “呵呵有本事的家伙在哪里都能够活得逍遥自在。塔特尼斯家族在京城不是立刻飞黄腾达起来了吗?

    “看看留在这里将塔特尼斯家族挤走的那些家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欢腾了一阵最终不是全都被扔进了监牢?”那位矮个子青年说道。

    “以前曾经听军官们提起过塔特尼斯家族好像他们挺恨这个家族现在好像又听到有军官说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不错。”妇人中有人说道。

    “这件事情据说是因为军人里面有一派和塔特尼斯家族有怨恨那一派好像也挺厉害全都是拥有军功的将领为的是守卫特赖维恩的指挥官。

    “不过守卫勃尔日的指挥官好像和塔特尼斯家族的私交很好。而这一次调来的全都是他的部下。”旁边的小老头插嘴说道。

    听着众人的闲聊系密特感到有些茫然街头巷议显然离事实很远。

    不过转念想来事实好像和那些人闲聊的也没有什么两样反正只不过是有人强、有人弱为了利益争争吵吵。

    钟声再一次敲响众人渐渐散去那些原本围拢在一旁的妇人们也忙碌着洗刷起锅子和食盆来。

    系密特缓缓地站起身来现在是他离开的时候毕竟这里并非是属于他的世界。

    在教父比利马士伯爵的宅邸吃了个闭门羹那个喜欢开玩笑的门房告诉他比利马士伯爵正忙着改建勃尔日城那些笼子和街上的长钉就是他的杰作。

    正当系密特犹豫着是否前往此刻肯定忙碌得如同市场的温波特家族宅邸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只见街道对面停着一辆马车那种异常窄小轻便的马车只是后面的挂斗改成了可以站立两三个人的、带有扶栏杆的踏脚。

    刚才招呼他的人正是葛勒特将军在将军的身旁站立着波索鲁大魔法师。

    系密特看了一眼街道两旁两旁没有什么行人。

    毕竟这里是贵族聚居的街区显得非常空旷往日住在这里的人虽然也偶尔出来散步不过一般来说住在这里的人外出更愿意乘坐马车而此刻普通马车被禁止通行住在这里的人自然只能够待在家里。

    看到四下无人系密特飞身跃起他轻巧地跳过了那些由短矛排列成的栅栏。

    “我们原本正打算去找你呢。”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葛勒特将军您是什么时候到的?”系密特问道对于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他始终保持着深深的敬意。

    “今天早晨我刚刚进城。”葛勒特将军说道:“这一次我是为了克曼狄兵团而来。”

    说到这里这位北方军团统帅紧紧地盯着系密特他希望能够通过观察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神情得知自己此刻是否会一无所获。

    葛勒特将军非常清楚克曼狄伯爵之前的那分捷报将他自己推到了一个极为不利的地步。

    脚下已然是悬崖而悬崖下更是一座即将喷的火山。

    此刻能够令火山暂时平息的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因为这一次他的功勋毫无疑问最为卓着。

    更何况克曼狄伯爵当初将自己推到火山边也正是因为试图染指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功勋如果眼前这个小孩能够表现出宽容和善意那位至尊的陛下也没有理由继续追究。

    正因为如此这位侯爵大人才匆匆忙忙来到这里他必须在事情无可挽回之前说服至关重要的人物。

    “我已从塔登大师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

    系密特淡然地说道他同样也明白葛勒特将军的意图毕竟此刻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孩脑子里面的圣堂武士的记忆、在国王身边的日子无不令他迅变得成熟起来。

    葛勒特将军听到这句话立刻明白自己用不着再多说废话自己的任何描述都比不上亲身经历过那场战役指挥圣堂武士增援克曼狄伯爵的塔登大师的话。

    同样他也非常清楚塔登大师毫无疑问会劝说眼前的这个小孩圣堂受到世人尊敬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它的强大。

    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更知道一件事情塔登大师的话毫无疑问比他更加有力毕竟自己是个军人不可避免的会为军方说几句话而塔登大师则是不偏不倚站立在中间立场上的人物。

    “阁下如何认为?”葛勒特将军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本人和克曼狄伯爵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可言。”

    系密特用淡漠的语气说道:“至于我哥哥和克曼狄伯爵之间的仇怨我同样也不关心正因为如此我并不希望和克曼狄伯爵有任何纠葛。”

    听到这样一说葛勒特将军既感到一丝宽慰又感到有些担忧。

    宽慰的是他此刻可以确信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不会落井下石将原本就已岌岌可危的克曼狄兵团推入火山口里面。

    不过令他犯愁的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这样一说等于将门紧紧地关上了。

    “噢——小家伙这可不像是我第一次看到的你。”

    旁边的波索鲁大魔法师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相信以往的你肯定会非常清楚什么是对的而什么是错误你或许会做一些你认为对而你的家人认为错误的事情比如给予恶徒一些教训。

    “那时候的你非常天真就像一张色彩鲜明的图画红的是热爱黄的是讨厌黑的无疑是憎恨。

    “但是现在你显然成熟了许多不过在你的那张图画上彷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所有的色彩在这层灰的笼罩之下都显得不再鲜艳。”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只能够沉默不语。

    而葛勒特将军也禁不住有些汗颜他同样感到自己的心头蒙着一层阴影当初他在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的纷争之中所扮演的角色同样称不上正直和公允。

    “我知道有些事情很难凭藉个人的判断进行取舍其中的牵连和纠葛实在是太多就拿我本人来说同样有许多事情不得不违背自己意愿去做。不过我至少相信一件事情那便是我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错误的。”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对于那些您认为错误但是却不得不违背心意去做的事情您又会如何抉择?”系密特问道。

    “如果当时的情况我不得不那样去做我会做那件我认为错误的事情当然前提是那样做更加值得会给更多人带来更大的好处。

    “但是我仍旧会告诉让我这样做的人我认为这样做是错误的并且我会试图对那件错误的事情加以补偿。”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这位大魔法师甚至差一点想要告诉系密特当初让系密特冒那样大的风险无论是他还是大长老都并不十分赞成。

    不过考虑到当时对魔族的一切瞭解甚少更不知道魔族所建造的那座新的基地是否会给北方领地带来巨大的威胁因为如此他们俩终于放弃了坚持鼓动系密特接受了这个危险万分的使命。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和大长老始终未曾感到过后悔如果不是这次冒险或许北方领地已沦为第二个奥尔麦森林。

    做为补偿当初这位大魔法师原本打算在无法劝说任何一位魔法师加入增援队伍的时候他就亲自跑一趟事实上卡休斯魔法师会同意成为增援队伍的一员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外。

    听到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话系密特陷入了沉思之中刚才在那座广场上的时候看到那些妇人们他已有所感触。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所看到的全都是无奈的、难以从利益和人性的弱点之中摆脱的人们。

    但是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一切令他想起了除了这些无奈的人之外还有一些并不受到自私和利益所束缚的人。

    那些圣堂武士显然就是绝好的证明他们的自我禁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一种摆脱利益束缚的方式。

    即便被世俗和利益蒙蔽了人性但是世人仍旧知道圣堂的可贵和高尚显然真理并不会因为私心而遭到抹煞。

    除此之外在他身边同样还存在着许多值得称道的人物他们并没有向人性的无奈和对于利益的追求而放弃正确的抉择。

    温波特家族和他的教父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的品格和清高在勃尔日无人不知同样那些聚集在奥尔麦森林里面享受着丛林狩猎的乐趣的人们大多数也是属于这一类。

    或许正因为他们的抉择因此他们才自然而然地离开了那繁华喧闹的所在离开了那充满利益纷争的地方过着悠闲平静的生活。

    系密特猛然想起了自己那位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父亲显然父亲即便在这群人里面也属于一个异类他甚至放弃了自己优越的地位只不过他所无法放弃的是家庭以及他所属的家族。

    难道血脉之中的遗传以及那么长时间的薰陶仍旧比不上短暂的宫廷生活?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非常无奈他愕然现在他的记忆之中住在宫廷之中的那段日子最没有值得回忆的东西。

    “你们说得对我确实忘却了许多东西许多值得保存的东西。对于克曼狄伯爵如果需要在报告中提到我的名字只要那分报告是公正的我愿意在上面签字。”系密特说道。

    葛勒特将军稍稍松了一口气显然第一步已顺利完成不过这还不是全部。

    “事实上我们原本打算在得到阁下的肯之后前往拜访法恩纳利伯爵毫无疑问他的报告同样至关重要。”葛勒特将军说道。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能够劝说法恩纳利伯爵。”波索鲁大魔法师在一旁说道。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耸了耸肩膀站在了马车之上。

第一章 人性

    勃尔日市政厅那震撼人心的位置大变动除了将一大批高官显贵直接扔进了地狱深渊之外同样也令勃尔日突然间多出许多空豪宅。

    虽然名义上没有人能够因为一个人的罪责而剥夺他所属家族拥有的财富但是事实证明当一个家族背负上沉重的罪名的时候这个家族是没有力量保护住家族拥有的财富。

    正因为如此塔特尼斯家族那座历史悠久、而且曾经辉煌无限的祖宅同样也成为了无主的产业。

    并非没有人看上这座在勃尔日绝对数一数二的宅邸而是此刻没有人敢得罪塔特尼斯家族。

    事实上在众人看来唯一能够买下这座宅邸的就只有和塔特尼斯家族最为亲厚的温波特家族和比利马士伯爵。

    其他人虽然有这样的心思却没有这样的胆量染指这座宅邸。

    身为钦差大臣的法恩纳利伯爵顺理成章地将特别调查团安置在了这座“空闲”的豪宅之中他甚至吩咐人将塔特尼斯家族恢复成为当初的样子。

    任何人都能够猜到这位钦差大臣的意图。

    这位钦差大臣和塔特尼斯伯爵之间的友谊原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系密特的房间原本应该在他当年居住的地方但是因为他和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关系因此被安排到了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卧室旁边这里原本是系密特的哥哥塔特尼斯伯爵的卧室。

    至于那位法恩纳利伯爵他占据了那座书房。

    此刻系密特正坐在格琳丝侯爵夫人外间的小客厅里面这里以前是沙拉小姐梳妆打扮的地方。

    和以往一样系密特坐在格琳丝侯爵夫人的膝盖上以他们俩的关系说来这种样子有些奇怪不过对于系密特来说他却能够感到一种温馨的味道。

    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和葛勒特将军正在书房之中和法恩纳利伯爵交谈他们显然很清楚如果强迫系密特和他们一起去劝服那位国王的钦差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和格琳丝侯爵夫人闲聊着刚才在广场上看到的事情系密特描述着那些碎鸡肉的味道。

    “非常有趣你让我回想起很久以前的记忆平民的生活有的时候也非常有乐趣。”格琳丝侯爵夫人用低沉而又缓慢的语调说道。

    “想必你从这些碎鸡肉之中感悟到了一些什么吧!”格琳丝侯爵夫人微笑着说道她是个非常敏感的女人。

    系密特和葛勒特侯爵以及波索鲁大魔法师一起回来而那两位一来到这里便径直前往法恩纳利伯爵的房间一直交谈到现在。

    再加上系密特和她说起刚才的经历但是从那平平淡淡的故事里面她却隐隐约约感觉到系密特的语气中有一种看破人世的味道。

    聪明并且通晓人情世故的她自然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事情。

    “我感到非常无奈或许还是做一个小孩更为快乐。”系密特叹了口气说道。

    “这似乎是每一个人都曾经感到烦恼的问题并非只有你一个人才拥有。一个人当他长大并且成熟的时候总是会现在他长大并且成熟的同时失去了很多东西。

    “正因为如此很多人经常会回忆起童年的往事而且每当这个时候总是会出会心的微笑。

    “不过我相信没有多少人会为长大成熟而后悔。那是必然的事情同样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当你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虽然很快乐、几乎无忧无虑但是却没有权力。

    “我相信你同样感觉过自己的选择没有受到认可自己的意见未曾受到重视感到过自己受到大人的忽视。这就是小孩的无奈同样也是小孩极力想要长大的原因。难道你全都已然忘记?

    “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是愿意继续长大还是愿意仍旧是个小孩?”

    格琳丝侯爵夫人的话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他只是想泄一通感慨没有想到格琳丝侯爵夫人居然让他在长大和仍旧是小孩之间进行抉择。

    平心而论系密特确实感到随着长大成熟烦恼变得越来越多但是和烦恼相比更令自己感到满足的正是获得别人的认同。

    而那些认同自己的人之中有国王陛下、教宗、大长老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这些大人物而这一次那惊心动魄的冒险经历更是那个被玲娣姑姑严格约束的自己所不可能拥有的。

    “或许长大确实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系密特叹息着说道。

    正说着突然间有人敲响了房门。

    “格琳丝侯爵夫人系密特我是否方便在这个时候打扰?”那是法恩纳利伯爵的声音。

    系密特连忙坐到对面的座位上而格琳丝侯爵夫人则轻轻地拉了拉裙边站起身来将房门打开。

    “非常抱歉。”那位国王的宠臣年轻的伯爵满怀遗憾地说道:“波索鲁大魔法师和葛勒特将军刚刚为我带来了一个难以抉择的难题。此刻我十分希望能够听听两位的建议。”

    系密特自然明白法恩纳利伯爵想要询问的到底是什么同样他也多多少少能够猜到这位伯爵大人其实是想探听自己的意思。

    听着法恩纳利伯爵的描述系密特已然知道这位国王陛下的宠臣显然从陛下那里得知了有关克曼狄伯爵的事情。

    而且他也已然从那位严厉的陛下那里感受到了那股怒气。

    正因为如此在描述中法恩纳利伯爵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提到了陛下已然对这件事情有了明确的论断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要违背国王陛下的心意。

    说完这一切这位国王的宠臣紧紧地盯着系密特。

    系密特完全能够猜到哥哥的这位坚定盟友的想法显然刚刚建立起一些人脉的他或许并不在乎军人们的态度不过他并不希望得罪葛勒特将军和波索鲁大魔法师。

    正如葛勒特将军和波索鲁大魔法师来找自己一样法恩纳利伯爵同样也希望由自己出面拒绝那两位他不愿意得罪的大人物的请求。

    看着系密特沉默不语已然猜到生了什么事情的格琳丝侯爵夫人自然知道系密特此刻正非常为难。

    稍微思索了片刻之后侯爵夫人淡淡地说道:“伯爵大人你对于陛下应该非常了解以你看来如果有某件事情已达到了令他痛恨的地步他是否会因为几份报告而改变他原本的决定?”

    对于格琳丝侯爵夫人那位伯爵大人丝毫不敢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有所轻视因为他早已经从王后陛下那里得知这位侯爵夫人的智慧。

    如果这还不算什么的话那么他那位盟友塔特尼斯伯爵对于这位侯爵夫人的推崇就不能不令他记在心底了。

    他的盟友塔特尼斯伯爵千方百计和这位侯爵夫人拉上关系甚至用自己的弟弟来建立起和侯爵夫人的紧密联系。

    当初他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先想到的便是这位侯爵夫人肯定有越常凡的本领。

    正因为如此法恩纳利伯爵对于侯爵夫人的话丝毫不敢轻忽他稍作沉思之后才回答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应该不可能。陛下一旦作出决定劝说并不足以令他对决定作出变更。”

    事实上这位伯爵大人还隐藏了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强行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改变主意只会令他感到无比恼怒和痛恨。

    当初军方和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们就令陛下整天火冒三丈这件事情法恩纳利伯爵至今记忆犹新。

    “我还想问一件事情宽容和记恨哪一个更能够令国王陛下认可?熟悉陛下的脾气、按照陛下的意思说话和熟悉陛下的脾气、却说出更近似于公正的话哪个更能够取得国王陛下的信任?”格琳丝侯爵夫人微笑着说道。

    这一次法恩纳利伯爵说不出话来了此刻他显然已经明白了侯爵夫人的意思。

    给予国王陛下完美无缺的印象原本就是他最希望做到的一件事情。

    正因为如此在此之前他总是极力表现出敬业、勤勉和拥有上进心的样子当然对于陛下的忠诚和恭顺同样是他绝对不会忘记表现的优点。

    事实上在国王陛下的心目中他曾经是拜尔克所有年轻人应该学习的表率不过当塔特尼斯家族来到拜尔克之后便有所变化。

    虽然他的表现近乎完美但是和大塔特尼斯一比就差得太远。

    大塔特尼斯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早已经为自己抹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而塔特尼斯这个姓氏更已然和天才、聪明、智慧这些字样划成了等号。

    而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小塔特尼斯毫无疑问将成为国王陛下心目中最符合勇敢、无畏这一类称号的人选。

    而这原本是自己在看到大塔特尼斯的成功之后转而追求的方向。

    突然间这位国王的宠臣感到一阵失落。

    此刻他已然现最容易被记住、最值得称道的美德全都被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所占据了。

    无法成为圣贤和智者而勇士、英雄同样也被人占据现在想来或许公正正直的法官一般的人物真的成为了自己唯一的选择。

    看到法恩纳利伯爵沉默不语格琳丝侯爵夫人继续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如何写报告又有什么关系?

    “陛下并非是一个容易蒙骗的人物而且任何和这场战役有关的细节毫无疑问最终都会传进陛下的耳朵因此由谁来写这份报告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这份报告与其说是向陛下陈述这里所生的事情还不如说是向陛下表现自己与此同时这份报告也是写给其他人看。”

    侯爵夫人的话令法恩纳利伯爵怦然心动他非常清楚此刻自己除了塔特尼斯伯爵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的盟友。

    正因为如此虽然他看上去深得陛下的信任和宠爱而风光无限其实他的根基远比他的盟友浅薄许多。

    他的盟友曾经结识了无数狐朋狗友这些人或许没有什么用处不过他们所属的家族多多少少会因为这些关系而对塔特尼斯家族有所倾向。

    不过塔特尼斯家族真正强力的援助显然来自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他和教宗陛下圣堂大长老以及波索鲁大魔法师之间的关系绝对是别人所难以企及的。

    而这些人物的影响和力量绝对不会因为国王陛下的喜好和国王人选的更替而改变分毫。

    这样一想法恩纳利伯爵立刻意识到自己此刻想方设法、拉拢尽可能多的盟友还来不及显然不应该为自己增加任何一个仇敌。

    想到这里这位国王的钦差自然明白应该如何做才好。

    对格琳丝侯爵夫人表达了敬意和感谢之后这位伯爵大人立刻告辞离开他急着给予葛勒特侯爵和波索鲁大魔法师回复消息。

    “非常感谢你又帮我解除了一次危机。”系密特叹息道。

    “你只是想说这些吗?”格琳丝侯爵夫人微笑着问道显然她已然看出系密特还有另外一番感慨。

    “我想知道刚才你所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吗?”系密特问道。

    “毫无疑问难道你认为法恩纳利伯爵是个容易受到欺骗的人物?”格琳丝侯爵夫人并没有表示丝毫的惊讶她平静地说道。

    “无论那份报告到底如何一切都无法改变?”系密特问道。

    “你在那位陛下的身边的时间已然不算短暂了难道你无法判断我们所说的是否是事实吗?”格琳丝侯爵夫人说道。

    系密特沉思了半晌默默地点了点头在他的记忆之中那位国王陛下确实是这样的为人。

    “葛勒特将军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还期望着国王陛下能够更改原本的决定看来他们的心思将彻底白费。”系密特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相信葛勒特将军和波索鲁大魔法师同样对国王陛下的性情和脾气颇为了解我相信他们这样做有他们的理由。

    “我曾经听一个人说过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有几个方面只是看你从哪一个角度去看待。

    “虽然葛勒特将军和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坚持和劝告未必会令那位克曼狄伯爵获得原本已然失去的奖赏不过却至少能够令他免于不公正的惩罚。

    “当最好的可能不存在时能够避免最为糟糕的事情这本身已然值得庆幸。”格琳丝侯爵夫人淡然地说道。

    系密特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那个说这句话的人肯定是个哲人对于这个世界拥有着透彻的认知。”

    “那个人就是我的前夫你不会嫉妒吧。”

    格琳丝侯爵夫人微微取笑说道:“他是不是哲人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对于这个世界确实拥有着很深的了解。”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看了看这位比自己大许多的未婚妻试探般地问道:“如果陛下并非是那种脾气法恩纳利伯爵未必如此容易劝服你是否仍旧会劝说他?”

    “你想要问的是不是如果这件事情并不容易我是否仍旧会帮助你?”

    格琳丝侯爵夫人一眼便看出了系密特的心思她故作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否希望我帮你?”

    “当然。”系密特立刻回答道。

    “那么我的回答也是同样毕竟我没有道理对你的烦恼置之不理那并不能够令我感到快乐正好相反或许同样也会令我感到烦恼。”格琳丝侯爵夫人微笑着说道。

    “我必须为一件事情而向哥哥表示感谢是他令我认识了你。”系密特高兴地说道。

    “噢--我比你大那么多我青春不再而且会更快老去但愿到了那个时候你仍旧能够说出这番话。”格琳丝侯爵夫人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丝毫不觉得你苍老反而是成熟的感觉深深吸引着我。”系密特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真诚的神情。

    “好了我不跟你玩恋爱游戏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在法恩纳利伯爵忙于写报告的同时我也得思考一下如何撰写我的报告我已经很久未曾写东西了手都已经生疏了。”

    格琳丝侯爵夫人说道不过从她那充满羞涩的神情之中却显然证明并非是这样。

    不过系密特毕竟不知道这些他那圣堂武士的记忆在此刻也丝毫帮不了他任何忙。

    看着系密特离开时关上的房门那位侯爵夫人突然间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或许你还只是一个小孩能够做什么并非是成熟的证明。”侯爵夫人仿佛喃喃自语般说道。

    盛夏季节的拜尔克往年贵族和官员们会乘此机会请求前往北方或者海滨视察这完全是因为拜尔克的夏季远比其他地方要炎热许多。

    最热的日子即便仆人一刻不停地在旁边打扇子也丝毫无法驱除那难熬的热气。

    但是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北上的请求同样也没有人不知趣地想要前往海滨。

    北方诸郡告急的警报如同雪片一样飞到了各部的办公室里面。

    对于这些身处于千里之遥的京城之中的人们来说每一份警报就意味着必须派遣增援作战的兵团同样也意味着必须增加一笔开支。

    正因为如此每天从国库里面调拨出去的款项如同奔腾的河水一般。

    北方局势的再一次变得紧急同样也使得各地的治安变得紧迫起来。

    虽然这一次未曾生像上一次那样的大规模迁徙不过仍旧有许多人涌进了城里。

    上一次的人口普查花费了许多精力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再一次重新审核一遍。

    而最新的税收修订又令官员们增添更多的烦恼。

    更多的工作更多的报表更多的报告但是北方的局势反而越来越紧急。

    正因为如此拜尔克最为闷热的日子里面各个部门的办公室的灯光常常彻夜都点亮着。

    而其中最为忙碌的除了统帅部和参谋部之外便是财务大臣塔特尼斯伯爵府邸。

    这里早已经成为了财务部的临时办公室。

    不过最近几天这里简直快要成为国王陛下的临时行宫了。

    局势的紧张和那位至尊的陛下随时希望知道每一笔开支的用途和动向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自从生了那一连串事情之后前任财务大臣亨利侯爵和蒙森特郡的那一大批官员随意挪用款项、造成巨额亏空的事实令这位至尊的陛下感到提心吊胆。

    这位至尊的陛下对于他的金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关心。

    甚至连塔特尼斯伯爵的忠诚也无法令他放松丝毫警惕。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这绝对是一件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那极为奇特、用纵横交错的巨大石块堆迭起来的塔特尼斯家族府邸居然奇迹般地成为了拜尔克城里或许是最为凉爽的地方。

    这又引起了拜尔克人的一阵惊奇那些建筑师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解释这件有趣的事情。

    有的人说是塔特尼斯家族府邸当中那个巨大的天井起到了抽离热气的作用。

    有的则说是那整块堆垒的岩石阻挡住了外面的热浪。

    还有人说是因为那些开阔的、根本就没有门的结构令气流通畅流动的空气形成了自然的凉风。

    更有人认为是这座宅邸各层楼覆盖的厚密植被以及那布满每一个房间的金属管道令整座宅邸远离炎热。

    不过不管那些建筑师们如何争论塔特尼斯家族那座奇特的宅邸成为了极为凉爽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国王陛下整天待在这里或许许多大人物会找寻各种各样的机会在最为炎热的时候前来拜访这位财务大臣。

    同样也因为国王陛下成为了这里的常客令京城之中许多有势力的大人物打消了购买这座宅邸的念头。

    幸好北方的警报在连续不断地传来了十多天之后渐渐变得平息了下来。

    一下子被紧张局势弄得提心吊胆的各部官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更令他们感到不知所措的是此刻堆积在他们手头的这些工作。

    这些工作有的快要完成有的还只进行到一半但是此刻所有的工作一下子全都成为了毫无意义的白费力气。

    为此而忙碌了两个多星期的那些官员们先想到的并非是为了胜利而庆祝而是为最闷热的日子里面的加班加点而抱怨不已。

    按照许多人的意思这场仗无论如何都应该再持续一个星期到半个月这样才能够不辜负他们在最炎热日子里面的辛苦工作。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番原因。那便是这场战役结束得太过迅以至于他们的工作并没有派上用场自然在按功行赏的时候也就没有他们的分额。

    正因为如此各个部门一下子轻松了下来那些官员们全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请求休假。

    而心情突然间变得愉快起来的国王陛下并没有因为北方局势稳定下来就允许如此众多的官员同时休假那将足以造成许多部门陷入瘫痪。

    不过这位陛下倒也想到了让那些重臣和重要部门的官员们稍微舒服和轻松一些。

    往日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总是会重新打开奥墨海宫的大门让官员们在这个地方办公奥墨海宫前面的湖泊和山上的冷风能够令炎热的夏季变得稍微好过一些。

    不过现在塔特尼斯家族宅邸成为了选。

    因为那至今无法确定的原因这座奇特建筑的大厅里面任何时候都能够感受到袭袭凉风吹拂而过凉风中还带着一股玫瑰花的清香。

    更何况当初塔特尼斯伯爵为了招揽那些狐朋狗友为了让众人对他的宅邸流连忘返花费了无数脑筋和心血。

    宅邸里面的布置虽然远比不上那些真正豪门贵族世家宅邸不过论起享受来这里所拥有的一切确实能够称得上独一无二。

    再加上这一次是国王陛下提议这位慷慨的陛下拨出了一笔款子对这座宅邸重新进行了修缮。

    唯一的改动便是地上的地毯和四周墙壁上的壁画。

    这位至尊的陛下唯独对这两样东西很不满意每一次来到塔特尼斯家族的宅邸他总是暗自认为这两样东西有些煞风景。

    不过他既然曾经训斥过这里的主人不应该奢侈糜费自然不能够出尔反尔。

    再加上包括这位国王陛下在内京城之中的人们很快便现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在继承了优秀的头脑和高的音乐天赋的同时也继承了一个极大的缺陷。

    这个家族的成员对于绘画的欣赏能力和分辨能力到了近乎于无知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一直以来这位至尊的陛下都只能够对这两件品味拙劣的败笔视而不见。

    而这对于他这样一位任何事情都追求完美、并且信奉严格至上的人物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

    这一次这位至尊的陛下总算找到了一个借口将这唯一的败笔修改过来。

    事实上这一次的修改工作是由他亲自布置的并没有让宅邸的主人插手毕竟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在绘画方面的眼光难以令人信任。

    一边修缮塔特尼斯家族的宅邸这位国王陛下一边宣布要召开一系列的国务会议。

    进行会议的地方自然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宅邸而塔特尼斯家族的宅邸又出了名的是财务部的临时办公室。

    那些得到暗示的重臣和重要官员们自然带着自己的随从在晌午时分渐渐开始热起来的时候便来到这座著名的豪宅开始整理国务会议的资料顺便处理公务。

    塔特尼斯豪宅的享受原本就是拜尔克竞相模仿的时尚这里拥有从来不曾间断的美妙音乐还有味道甜美的葡萄酒更有各种香精随时能够取用。

    虽然拜尔克有无数豪门试图模仿这里的生活但是能够做到一半的都少之又少这完全是因为除了这位财务大臣就只有国王陛下身边拥有如此众多的能工巧匠。

    塔特尼斯家的仆人中拥有最优秀的调酒师、香料师和药剂师这原本就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其他人哪里有这样大的手笔?

    那些大臣们甚至祈求国务会议能够召开得尽可能长一些最好能够度过整个炎热的夏季。

    和大臣们的悠闲成为对比的是统帅部中的那些将领们。

    北方瞬息万变的局势令他们拥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对于官员们来说胜利的捷报只是意味着他们的工作完全白费。

    但是对于统帅部那些已然派往北方、此刻却滞留在了半路上的兵团应该如何处置那些下去的物资还有津贴此刻应该如何处理。

    所有这一切都令他们感到颇为头痛。

    不过最为头痛的无疑是国王陛下对于克曼狄兵团的处置。

    统帅部里面几乎每一个人都对这件事情有非常糟糕的预感。

    所有人都知道克曼狄伯爵选择了一个极为糟糕的时机对一个极为糟糕的对象做了一件极为糟糕的事情。

    当初在御前会议上从波索鲁大魔法师所展示的幻境之中亲眼看到过那惊心动魄一幕的人单单统帅部就有十几位。

    正因为如此当他们看到克曼狄伯爵呈上来的捷报时候已然有人破口大骂起来。

    在幻境中看到过那一幕的人全都知道这份报告被国王陛下看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毫无疑问这会令原本就对军人疑心重重的国王陛下更加增强他的不信任感。

    所以当那位至尊的陛下愤怒地将那份报告重重地扔在统帅部的官员们面前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

    国王陛下会如何处置克曼狄伯爵?

    这就仿佛是一块巨大的岩石一般悬挂在统帅部每一个将领的心头。

    而随着特赖维恩的频频告急以及克曼狄兵团增援的那座山峰魔族已然挖开洞口的警报更是令所有人的心高高提起。

    但是和所有的警报一样仅仅十几天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和其他部门的官员不同统帅部里面的每一个人并没有放下心来因为他们非常清楚真正的难题此刻还没有到来。

    如果说当初那份捷报刚刚到达的时候立刻给予克曼狄伯将军以处罚一切毫无疑问会好许多。

    但是此刻当一切仇怨和纷争、功劳和过失等等全都卷在一起的时候就连塞根特元帅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克曼狄将军这位功勋卓著、却劣迹斑斑的前线统帅。

    一切都仿佛是一个谜团等待着揭开谜底。

    而此刻北方军团的战役总结报告和北方领地巡视报告的同时到达显然预示着谜底即将揭晓。

    那份战役总结报告统帅部里面的高级将领全都已然过目这份出自于葛勒特将军的呈文并没有出众人预料之外。

    在这份报告之中先被提及同时也是最为详尽和重要的无疑便是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功勋。

    至于对克曼狄兵团所有的措辞都显得极为小心谨慎。

    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用尽可能不涉及评论的语调将克曼狄兵团的所有功绩全都简单地罗列了出来并且单独列出了一份克曼狄兵团之中三支处于不同战场的队伍的伤亡报告。

    至于克曼狄将军呈上去的那份捷报葛勒特将军同样没有多做评论他只是将统帅部签的军事令责之中葛勒特将军有所违反的条列写了出来。

    这份报告堪称公允。

    不过统帅部的高级将领们非常清楚这份报告从分量上来说或许远远比不上另外一份报告。

    毕竟葛勒特将军代表着军队而克曼狄将军原本就是他最得力的部下谁都不会认为葛勒特将军的报告没有丝毫偏袒。

    而任何成见足以轻易抹煞那位北方军团统帅的一片苦心。

    但是对于法恩纳利伯爵会在报告上写些什么统帅部之中的大多数人连一点点的信心都没有。

    星期天原本应该是休息的日子但是此刻那些重臣和高官们却偏偏都在加班工作。

    不过因为原本是休息日的原因大家的工作全都非常清闲。

    许多人聚拢在底楼的客厅里面一边欣赏着宫廷画家为这座气派而又别致的大天井所创作的组画一边享受着塔特尼斯宅邸特有的款待。

    事实上那些悠闲的大臣之中正有人轻声嘲讽着那位宫廷画家的工作进展太过缓慢。

    而听到这番话的人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那位宫廷总管阿贝侯爵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名单按照名单召集着群臣。

    “刚才叫到名字的各位请留下至于未被叫到名字的先生陛下说了各位非常辛苦请暂时休息一天。”

    按照那份名单念了一遍之后这位宫廷总管用淡然的语调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那些没有被点到名的大臣们只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塔特尼斯家族的宅邸此刻外面的太阳正灼烤得难熬地面更是烫得能够煮熟鸡蛋。

    正当大臣们留恋地离开这座拜尔克最知名的豪宅时候几辆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的马车匆匆忙忙地驶了过来。

    在塔特尼斯家族宅邸原本应该伺候在一旁的仆人们此刻已然被驱赶离开大厅。

    宫廷侍从取代了那些仆人们的位置正中央早已经放好了一张宽大的会议桌而桌子尽头放置着一张宽大的沙这张沙显然被临时充当宝座。

    毕竟塔特尼斯家族不可能拥有宝座和王冠之类的东西。

    无论是早已经守候在这里的官员还是刚刚来到的人全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随着一阵脚步声从空荡荡的楼上传来那位至尊的陛下终于出现在了三楼的楼梯口在他身边陪伴的正是这里的主人财务大臣塔特尼斯伯爵。

    而这位国王陛下的身后永远不会缺少两位圣堂武士大师的跟随。

    从楼上下来坐在正中央的沙上面那位至尊的陛下扫视了众人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大家应该听说了葛勒特将军和法恩纳利伯爵的报告已然递交到我的手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次的战役算是告一段落虽然北方领地还存在一些零星的战斗但是我此刻能够告诉各位这一次对抗魔族的战役我们又取得了胜利。”

    虽然早已经知道了北方的胜利不过群臣们仍旧得出一片欢呼声以应和这位至尊的陛下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这场胜利毫无疑问是许多人努力的结果其中更有许多人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对于这些有功的人我们中的每一个都绝对不会忘记他们……”

    这位至尊的陛下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说起来而配合著那慷慨激昂的演说群臣个个显露出激动万分的神情。

    但是那几位来自统帅部和参谋部的高级军官他们的神情却充满了紧张。

    “下面我让阿贝侯爵念一念法恩纳利伯爵和葛勒特将军给予我的报告他们的报告毫无疑问能够令我们清楚地知道谁在这一次的战役之中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等到念完他们两位的报告之后我需要各位讨论一下应该给对这一次胜利具有重大贡献的人什么样的嘉奖?”这位国王陛下悠然说道。

    那位宫廷总管站到了国王陛下的身旁他优雅地拿起一份报告轻轻舒展开举在眼前用异常清朗的声音朗读起来。

    底下的群臣全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听着。

    所有人都希望知道谁将有幸成为受到奖赏的人能够出现在这两份报告上面的毫无疑问将会摘取最甜美、最丰硕的果实。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所谓的讨论只不过是对于国王陛下心思的揣摩。

    事实上在看到这两份报告的时候那位自尊无上的国王陛下肯定早已经想好了给予每一个人的赏赐而此刻陛下只不过是需要借众人的口宣布出来而已。

    正因为如此每一个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唯恐漏掉了一个字。

    那几位将领同样神情凝重而专注不过他们却是在寻找着法恩纳利伯爵对于克曼狄将军的描述。

    这将关系到一支功勋彪炳的兵团同样也将关系到北方领地军人们的士气和斗志。

第二章 论功行赏

    优雅的声音回荡在塔特尼斯家族别致的大厅之中那高耸的天井令阿贝侯爵男低音般的声音显得更为浑厚。

    毫无疑问当初宅邸的主人费尽心机将歌剧院的设计套用到这里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在场群臣之中的大部分对于阿只侯爵到底念些什么根本就不戚兴趣不过有一群人却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那便是塞根特元帅和他的忠实部下们。

    一直以来法恩纳利伯爵的报告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未曾揭开的谜底同样这份报告在许多人看来或许将会成为灾难的源头。

    但是此刻听着阿贝侯爵念颂法恩纳利伯爵的陈述这些军方将领们稍稍放下了一些心。

    法恩纳利伯爵的报告之中并没有出现他们原本想像的落井下石的言语相反的这份报告甚至能够称得上公正和真实。

    塞根特元帅转过头朝着他的老朋友参谋长望去他看到后者同样也正望着他从老朋友的眼睛里面他同样看到了一丝讶异除此之外还有那隐隐约约的一丝忧愁。

    同样惊讶的神情也显露在其他大臣们的脸上显然这篇报告上的内容全都出乎他们的预料。

    虽然国王陛下最为宠幸的情妇的弟弟从来不是他们所真正了解的人物不过在座的人中没有一个相信这位法恩纳利伯爵大人是一个心胸宽广、品格高尚如同圣贤一般的人物。

    那些脑子较为灵敏的人物转念间立刻猜到了这位国王宠臣真正的意图。

    这些头脑灵敏的人之中自然包括那位伯爵大人最为忠实的盟友这座宅邸的主人——塔特尼斯伯爵。

    此刻系密特的哥哥嘴角显露出一丝微笑。

    没有人说得清那一丝微笑之中隐藏着的是真实的喜悦还是淡淡的嘲弄。

    不过在那位国王陛下的眼里自己此刻手底下最为能干的臣子所表现出来的是对于盟友最为忠实的表现。

    事实上他尽管非常痛恨群臣私底下拉拢帮派但是非常矛盾的是他却偏偏希望法恩纳利能够和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组成牢固的联盟。

    就连这位至尊的陛下自己也无从得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他心爱的伦涅丝还是因为依维同样也能够得到王后的友谊。

    这样一来便能够避免自己不得不在王后和伦涅丝之间做出痛苦的最后抉择。

    说实在的依维的这篇报告令他感到相当满意。

    虽然北方领地在千里迢迢之外不过那里所生的任何事情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道格侯爵每天都会给他一封密函更何况除了道格侯爵之外北方领地还有其他密探会不断将重大消息传递给他。

    正因为如此依维在报告里面写些什么他根本就不在意。

    不过此刻的这份报告却令他有些欣喜现在他总算有了提拔依维的绝奸借口。

    以往总是有人在他打算令依维坐在更高座位上的时候提出反对意见。

    平心而论他自己同样也认为依维虽然拥有才能却还不成熟更缺乏足够的人脉。

    而此刻这封报告已毫无疑问的证明了依维正变得越来越成熟。

    只要一想到这些这位至尊的陛下便感到无比欣慰和喜悦。

    “在座的各位享受到平安的我们是否应该对令我们平安的英雄们有所表示?”国王问道。

    无论是脑子聪明的人还是那些愚钝之人自然全都听得出来这位至尊的陛下真正想要有所表示的是他最为信任的那几个宠儿。

    “是的是的。”

    “毫无疑问。”

    没有人会在此时此刻扮演煞风景的角色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满口叫好。

    “……”

    看到底下响应纷纷这位至尊的陛下感到心头一阵快意。

    此刻他感觉到经过了那番整肃现在的他再一次找回了国王的威仪。

    如何进行嘉奖他早已经在昨天晚上思索妥当但是此刻被塔特尼斯家族宅邸那凉爽的清风一吹这位至尊的陛下又冷静了下来。

    他突然间感到昨天晚上的考虑欠缺妥当。

    一直以来他考虑得过多的是如何论功行赏不过上一次胜利之后的赏赐已然证明单单依靠功劳来进行赏赐根本就没有多少用处相反还有可能让那些未曾得到奖赏的人心存怨愤。

    看了一眼底下的群臣看到他们目光交错彷佛在无形之中编织成为一张繁复而又巨大的网。

    这位至尊的陛下立刻意识到上一次自己失误在哪里。

    上一次自己按照功勋的大小将恩泽均匀地遍布于所有人的头上。

    人性的根本便是难以满足而且对于自己的功勋总是过于夸大却看不到别人的贡献。

    这位至尊的陛下转念间突然想起了那位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父神。

    毫无疑问在世人心目中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神是公正和明智的化身但是他并没有试图让每一个人都拥有同样的幸运和苦恼。

    就像此刻正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他们毫无疑问便是命运的幸运儿他们的出身令他们用不着太多的努力便能够拥有别人一辈子作梦都想不到的一切。

    如果将命运同样也当作是一种奖赏那么至高无上的父神显然不能够被称为公正。

    不过这种不均衡却显得异常平衡。

    在漫漫长河的历史之中虽然有许多王朝出现和消失不过这山峰一般的社会结构却从来没有被动摇过。

    那高高在上的人或许拥有着各种各样的名称——领、领袖、元、执政宫、国王、皇帝或者是苏丹、可汗、头人但是其实质永远都没有任何变化。

    总会有这样的幸运儿统治着无数没有那么幸运的人。

    同样也总是有那么一群仅次于最幸运的人的人群来维系那山峰一般的社会。

    或许自己此刻应该做的就是学习至高无上的仁慈父神已然做的。

    像上一次那样付出为数不少的奖赏却反而惹来巨大麻烦显然绝对不合适只有那些能够令一切变得更加巩固的奖赏才足真正有效的选择。

    打定主意的这位至尊的陛下朝着四周的众人扫视了两眼。

    在最近几天各种各样的报告各种各样要求赏赐的暗示早已经堆满在自己的面前。

    这位至尊的陛下原本对此异常唾弃并且又无可奈何。

    但是此刻他的脑子里面却有了一些想法。

    毫无疑问这一次得到最为丰厚奖赏的必须是一群能够对自己感恩戴德的人物。

    而且这群人必须能够聚拢成为一团。

    得到丰厚奖赏本身便令他们成为了其他人嫉妒和怨恨的目标如果他们自己不能够团结在一起甚至互相产生摩擦必然像那个克曼狄那样成为居心叵测者的武器。

    这位至尊陛下在脑子里回忆着道格侯爵给予他的那些报告。

    毫无疑问这一次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功勋最为卓著原本他正打算给予这个奇迹般的少年史无前例的重用和提拔。

    但是此刻冷静下来一想这样做或许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塔特尼斯家族并不需要太多的名望塔特尼斯已是京城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名字。

    事实上在这位至尊的陛下看来塔特尼斯家族所拥有的声望已和这个家族的等级有些不太符合了。

    拜尔克绝对不缺乏侯爵和公爵但是没有一个名字能够比塔特尼斯这个名字更加响一兄。

    同样这个家族也用不着太多的隆宠。

    这个家族的成员以及和这个家族有关的那些人所拥有的才能再加上自己和约瑟对于他们的态度足以让京城之中的每一个人确信塔特尼斯家族将成为京城之中的豪族。

    这一点就连依维都难以企及毕竟他还未曾得到约瑟的认同。

    给予塔特尼斯家族幼子过多的奖赏显然是没有必要的举动更何况自己原本还希望这个奇迹般的小孩能够替他化解伦涅丝和王后陛下之间的隔阂。

    如果此刻便给予塔特尼斯家族幼子太高的地位显然有些不太合适。

    不给予这个小孩应有的奖赏反倒正好能够压制那些企望得到太多奖赏的贪婪之徒。

    只要将两者之间的功勋进行简单的比较足以将任何反对的声音全部压制下去。

    不过对于塔特尼斯家族无论如何都要有所表示。

    这位至尊的陛下立刻想起了当初财务大臣贡献的那一百万金币。

    这显然是一个绝好的借口事实上他原本就感觉伯爵的爵位相对于财务大臣这样一个重要职位来说实在太过低微了一些。

    财政官署里面原本就有好几位侯爵作为下属他们和大塔特尼斯之间的关系显得有些尴尬。

    如果不是因为塔特尼斯家族的慷慨大方以及在炎炎盛夏之中这座宅邸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避暑场所那几位官员或许早已经心存怨愤。

    除此之外和塔特尼斯家族有关的还有那几个和塔特尼斯家族幼子一起从奥尔麦森林里面冲杀出来的人显然他们也是不可多得的勇士。

    这样的人物此刻毫无疑问极为需要。

    同样他们或许能够成为约瑟将来坐在这个位置上能够用得上的人才。

    现在的长老院里面实在有太多一无是处的蠢材能够派上用场的人除了依维和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几乎再也找不到其他人。

    只要一想到这些这位至尊的陛下便感到异常可笑这曾经被他看作是前半生的成功但是此刻他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奈。

    突然间又有一份报告从他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

    那份报告之中提到的功勋原本在这一次北方领地的胜利之中显得并不起眼但是此刻这位至尊的陛下现在这上面可以大大地做一番文章。

    在那份报告之中唯一显得有些价值的便只有那崩落山岩、令魔族彻底埋葬的部分。

    仅仅消灭了一支魔族小分队的功勋显然无法和克曼狄兵团和葛勒特将军在矿山所取得的那些战果相匹敌。

    不过想要让这个功勋显得异常醒目却是轻而易举。

    这位至尊的陛下不曾忘记波索鲁大魔法师告诉过他的那一番话。

    或许是因为谦逊或许是因为这些脱世俗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功勋和荣耀无论是波索鲁大魔法师还是圣堂大长老都将他们的成就归功于从那份报告之中偶然受到的启迪。

    这位至尊的陛下相信如果此刻这两位高贵而又睿智的人物正站立在这里他们同样会坚持当初的说法。

    如果将那个小小的功勋当作是整个胜利的基石想必有那两位高贵而又睿智的大人物的证实便完全可以当作是确定无误的事情。

    这样一想那位至尊的陛下开始思索应该给予那支兵团一些奖赏。

    对于那支兵团这位至尊的陛下远比克曼狄兵团要放心甚至在他看来这支兵团的忠诚还要过葛勒特侯爵。

    这完全是因为这支兵团显然和塔特尼斯家族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位至尊的陛下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在报告中对某个人如此充满了敬意而那个人居然还仅仅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巡逻队长。

    而那个兵团的高级军官之中还有一个和塔特尼斯伯爵是连襟。

    如果将这样一支兵团扶植上去显然他们将会和塔特尼斯家族保持微妙的联系。

    此刻这位至尊的陛下已厌烦透了军队之中那盘根错节的关系甚至在他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就连塞根特元帅和葛勒特将军也称不上忠诚。

    他越来越渴望着能够在军队之中拥有一股忠诚于他的势力。

    而此刻这支原本并不起眼的兵团却因为种种原因被他所注意。

    毫无疑问奖赏应该特别丰厚这些曾经做出过贡献的将士已成为了他所看中的幸运儿。

    他将如同幸运之神一般将好运降在这些人的头上。

    给他们些什么?

    从上一次的经验看来给予过多的金钱并不会有太多作用。

    再多的金钱分散到一支兵团的每一个士兵手里就已剩不下什么了而且太多的金钱只能够令得到赏赐的士兵变得贪婪。

    更何况国库并不宽裕也绝对不允许他这样去做。

    这位至尊的陛下非常清楚此刻他手里多的是什么。

    绝对不是黄澄澄的金币而是北方领地此刻空出来的大量职位。

    同样他也非常清楚对于那些接受赏赐的人来说他们更希望得到的想必是职位和爵位方面的晋升而不是金钱。

    金钱总是会消耗完毕的但是有了政府公职就完全不同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安定的公职能够令他们的家庭生活无忧。

    而一旦捞到一个美差脑子好一些的家伙或许可以让钱财滚滚而来。

    至于爵位更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哪个平民不曾梦想著有朝一日能够成为贵族之中的三贝?

    原本自己考虑到给予太多的爵位令贵族头衔过于泛滥或许会对王朝的未来有些不利但是此刻最大的危机就在眼前魔族入侵的来势难以抵挡而此刻偏偏后方还有一大群家伙在扯后腿。

    如果不解决这些事情或许丹摩尔王朝将会像那曾经同样不可一世、同样辉煌到难以企及的古埃耳勒丝帝国一般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只要和这对比一下给予一些下级爵位付出一些政府职位显然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一想明白这些这位至尊的陛下立刻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此刻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让他的臣子们似懂非懂地按照他的意愿去做。

    之所以他希望群臣似懂非懂是因为他绝对不希望再有人站出来反对他的意思。

    说实在的这位至尊的陛下对于这一次的决断相当看重如果说他以往的决断全都是例行公事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决断毫无疑问便是他平生最得意的谋略之一。

    詹姆斯七世轻轻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一位正在慷慨激昂谈论著前方所获得功绩的臣子的言。

    “列位所提的建议我认为全都非常有道理。”这位至尊的陛下淡然地说道:“法恩纳利伯爵和葛勒特将军传来的这两份报告让我们对于前方所生的一切有了最为深刻和全面的了解。

    “当然我相信这里在座的各位在之前的御前会议上已几乎亲身经历了那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幕感谢神奇的魔法令我们能够亲眼看清那些可怕的魔族还能够如此完好无损地活在世上。”

    说到这里那位至尊的陛下甚至有些脸色白波索鲁大魔法师当众展现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对于他这样年纪的老人确实过于刺激和震撼了一些。

    现在想起来他还感到有些心惊肉跳。

    朝着两旁扫视了一眼这位至尊的陛下从群臣的眼神之中同样看到了一丝震惊和迷惘显然他们也对那一幕记忆犹新。

    “正因为如此在座的各位包括我在内也算是亲身经历过了那场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可怕灾难让我们一起来对那些令我们从恐怖的梦魇之中解脱出来的人表示感谢。”

    说到这里年迈的国王陛下轻轻地拿起了那两份报告。

    “身为北方兵团总指挥宫的葛勒特将军和以钦差大臣名义巡视北方领地的法恩纳利伯爵显然是魔族突然问侵入北方领地的时候在那里驻守的最高军事和行政长官。

    “按照惯例北方领地此刻能够平安无事身为最高军事和行政长官的他们俩都将得到最为丰厚的功勋。

    “事实上上一次胜利葛勒特将军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获得了最为丰厚的功勋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葛勒特将军被围困在了波尔玫因此无法顺利指挥整个北方兵团第一功勋原本仍旧应该属于他所拥有。

    “值得庆幸的是当葛勒特将军被围困无法脱身的时候法恩纳利伯爵挑起了拯救战局的重担北方的局势没有彻底糜烂想必各位都同意法恩纳利伯爵功不可没。

    “大家应该非常清楚法恩纳利伯爵前往北方并非是为了抵抗魔族入侵而是为了彻查北方领地所隐藏的那些令人作呕的污垢。

    “众所周知对于这项任务法恩纳利伯爵完成得相当出色不但查清了北方领地历年积欠下来的大笔亏空还挖掘出一串肥硕的蛀虫。

    “在我看来这丝毫不比成功抵御住魔族入侵的功勋逊色无论是魔族还是那些蛀虫都足以令丹摩尔王朝轰然倒塌。

    “正因为如此这两件功勋加在一起我相信足以令法恩纳利伯爵有资格获得这一次胜利的第一功勋。”

    说到这里至尊的陛下再一次朝着两旁扫视了一眼他最为注意的是两个人。

    其中的一个毫无疑问便是年迈的老元帅从塞根特的眼神之中这位至尊的陛下没有察觉到丝毫惊讶的神情。

    或许这早已经在那些军人们的预料之中。

    这令国王陛下感到一丝宽慰既然早已经在预料之中如果此刻没有反对的声音那么会议之后想必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而另外一个便是塔特尼斯伯爵令他感到宽慰的是他并没有从塔特尼斯伯爵的脸上看到一丝嫉妒的神情。

    “既然列位全都同意这项提议大家商量一下对法恩纳利伯爵的功勋给予什么样的奖赏。

    “考虑到魔族此刻还未曾被彻底消灭未来的战局仍旧难以预料无论是国库还是北方领地都极度缺乏金钱因此像上一次胜利时那样给予丰厚财富的提议就不必拿出来了。

    “我非常清楚法恩纳利伯爵的为人他是一个看重荣誉却不在意金钱的人同样他也非常清楚国库充实的情况我相信他绝对会接受我们给予他的任何形式的奖赏。”

    这位至尊的陛下为了让群臣们的提议显得更为有效和集中甚至将这种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说了出来而在座的众人之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傻瓜。

    几乎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法恩纳利伯爵所极力追求的是什么同样也非常清楚他们的国王陛下最希望给予心爱的宠臣的又是什么。

    反正丹摩尔王朝绝对不会在乎多了那么一个侯爵以往内阁和长老院之所以极力排斥法恩纳利伯爵与其说是因为利益争夺的原因还不如说是某些人有些意气用事而此刻在经历了那一连串事情之后每一个人都彷佛开窍了许多。

    那位总理大臣佛利希侯爵只是象征性地和身边的另外几个内阁重臣商量了几句便同时站起身来向詹姆斯陛下提议晋升法恩纳利伯爵为侯爵。

    看到自己如愿以偿地让最为宠爱的臣子得到了早就想要给予他的东西那位至尊的陛下的脸上显露出欣慰而又得意的笑容。

    不过当他看到宅邸的主人塔特尼斯伯爵的嘴角也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的时候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王突然间感到有一丝愧疚。

    毕竟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如果说到应该将这一次的胜利归功于哪一个人的话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必然是理所当然的人选。

    此刻依维之所以能够顺利地摘取第一功勋的桂冠与其说是因为他的努力还不如说是群臣深知自己的意思而投自己所好。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依维和塔特尼斯家族所拥有的无比亲密的关系。

    虽然永恒的盟约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只要伦涅丝相依维还未曾失去自己的宠爱只要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聪明如塔特尼斯伯爵这样的人物绝对不会放弃和依维的联盟。

    对于塔特尼斯家族同样必须给予足够的赏赐这显然足一件不需要太多考虑的问题。

    这位至尊的陛下非常清楚此刻内阁和长老院里面真正能够称得上人才真正能够帮得上他的忙的也就只有塔特尼斯家族以及和塔特尼斯家族有关的那几个家族。

    曾经杰出人才辈出的京城拜尔克此刻已然成为了一座充满了虚华和堕落的城市。

    如果说拜尔克曾经是一座充满了危险、也拥有着无限生机的幽深森林那么在年轻时代的自己的刻意营造之下这里已然变成了一座温室暖棚。

    没有大树、也没有必须隐藏在树丛之中躲避危险的猛兽这里只能够生长娇弱的鲜花。

    现在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都会陷入沉思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平生最为糟糕的选择?

    “我相信将第一功勋给予法恩纳利伯爵是公正的不过我同样也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从做出贡献的大小来说的话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对于我们提出质疑。这个人便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系密特·塔特尼斯勋爵。

    “众所周知是他冒着难以想像的危险深入丛林搜索魔族的踪迹同样也是他令那座覆盖满冰雪的山峰彻底崩塌将那满山遍野的魔族以及深藏于山峰里面的魔族全部埋葬。

    “我相信即便将这一次参与战役的魔法师和圣堂武士也算上也没有哪个人消灭魔族的数量能够和小系密特相提并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幼小的他以一个人的力量赢得了战役的胜利而其后的争斗与其说是战役的延续还不如说是收尾来得更为合适。

    “我相信大家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仍旧记忆犹新我更记得当初有好几位先生甚至难以坚持住将那一幕看完。

    “要知道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当时就在那里没有人能够给予他援助在方圆数十里之内甚至没有第二个人的踪迹。

    “我不知道是否曾经有过另外一个人肩负着如此沉重的使命我只知道绝对不会有另外一个同样年龄的小孩曾经做出过这样的壮举。

    “我想像不出能够用什么样的奖赏能符合这样伟大甚至近乎于神迹的功勋事实上我所能够想到给予小系密特的就只有一个称号而已。

    “‘英雄’……”

    “不过仅仅只有这样一个称号显然有些说不过去最近这几天以来我始终在为如何给予塔特尼斯家族幼子赏赐而烦恼。

    “如果他的年龄稍微大一些十七岁或者只要十六岁就好办多了无论爵位上的晋升还是骑士称号甚至让他统帅一支兵团想必也没有人会加以反对。

    “但是他偏偏只有十四岁太过幼小的年龄令我感到束手无策虽然丹摩尔王朝并不缺少拥有高等爵位的小孩不过那些爵位全都是从上一代继承下来的。

    “无论是丹摩尔历史还是更古老的记载之中都不曾出现过给予如此年幼小孩爵位晋升的记载。

    “我并非胆怯于成为第一个开拓先例的人只是我确实有些担忧太小的年纪便拥有太高的爵位或许对于塔特尼斯家族幼子以及其他人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正因为如此我决定将这个巨大的功勋暂时保存在记忆之中一切等到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梢微长大一些等到他的年龄足以和地位相符合的时候我会将亏欠他的一切重新还给他。

    “不过在此之前我相信我们仍旧得有所表示。

    “在丹摩尔王朝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位第一公爵众所周知那是我的先祖西赛流三世给予当时同样在王朝最为危险的时期、捍卫了王朝的平安和延续的伯雷元帅的称号。这是从所未有的殊荣在其后的几个世纪里面再也没有人拥有过这样的资格。

    “而我现在就将这第一的称号给予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虽然并非是公爵而是第一勋爵不过我相信这同样是绝无仅有的殊荣。”

    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王所说的一番话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愕然。

    如果说这也算是奖赏的话那实在是有些不太符合国王陛下慷慨大方的名声。

    在众人看来无论是英雄的称号、还是那史无前例的第一勋爵都只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而已而那将功勋暂时记下同样也显得有些不切实际。

    没有人相信时过境迁之后还会有人愿意旧事重提如果不抓住眼前这个良机毫无疑问这奇迹般的功勋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被世人所淡忘。

    几乎每一个人都拥有着这样的想法正因为如此在座的人全都不知觉地转过头来朝着塔特尼斯伯爵张望。

    令所有人感到惊诧莫名的是一向以精明过人而著称的财务大臣面对如此不公正的奖赏竟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满甚至连一点失落的神情都看不到。

    相反从这位以睿智和精明著称的人的脸上众人还看到了一丝难以遏制的、得意的微笑。

    说实在的如果塔特尼斯伯爵仅仅只是淡然处之或许众人还能够接受毕竟和拼命为家族争取奖赏比起来让那位不容许别人质疑自己决定的国王陛下恼怒或许显得有些得不偿失。

    但是此刻这位财务大臣阁下居然显示出喜悦的神情就显得有些令人感到费解了。

    众人互相对望着从对方的眼神之中他们同样看到了费解和茫然唯一例外的便只有那位参谋总长大人。

    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面总不可能是一个眼光短浅、头脑简单的人物虽然对于这位参谋总长群臣们并没有多少了解作为军方之中数一数二的脑人物他不像塞根特元帅那样显露自己。

    此刻那位正在沉思之中的参谋总长显然并没有现自己已然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目标。

    他正思索着那位至尊的陛下做出这样一番令人惊讶的决定背后隐藏着的意图。

    事实上刚才法恩纳利伯爵的报告令他的心情梢梢放松了一些这篇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偏袒的报告虽然未必会对克曼狄伯爵以及他所指挥的兵团有利不过至少危害减少了许多。

    身为钦差大臣的法恩纳利伯爵将得到侯爵晋升原本就是他们早已经预料到的而这更令他的这份报告增添了几分分量。

    事实上原本他和塞根特元帅同样准备了几份报告这些报告无一不指出那位钦差大人在指挥防御的时候显得异常无能以至于在战局最初的阶段令守卫勃尔日的兵团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这些报告原本是打算一旦法恩纳利伯爵在他的报告之中对克曼狄兵团起攻击的时候用来反击的武器但是此刻这些报告显然只能够永远被封存起来。

    法恩纳利伯爵的这份报告出乎众人预料而国王陛下的赏赐却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但是此刻对于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奖赏再一次令他感到措手不及。

    对于这次战役最大的功臣国王陛下不按照其功勋来进行赏赐的话毫无疑问国王陛下对于在战役之中同样建立了功勋却有所疏漏的人又会怎样对待呢?

    只要一想到这些参谋总长的头突然间痛了起来。

    他非常清楚如果不阻止这样的决议将会造成灾难般的后果但是他同样也非常清楚他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出来阻止这一切。

    事实上唯一可以提出反对的就只有因此而遭受最大损失的塔特尼斯家族幼子本人、或者是和他密切相关的财务大臣阁下。

    这位参谋总长朝着塔特尼斯伯爵看了一眼这位精明而又狡诈的家伙的反应就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而这正是最令他感到担忧的一件事情。

    众人的窥视并没有令塔特尼斯伯爵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参谋长大人的那一眼令他的大脑飞快地转动了一下。

    不过他的脑子里面可没有参谋长大人的那些烦恼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将脑子转到那些东西上面去。

    在他看来这位参谋长大人只是看破了他为什么感到高兴的原因。

    事实上当他听到国王陛下的决定之初确实曾经有那么一刹那感到有些失落和不满。

    不过他绝对不敢为了弟弟应得的那份功勋而向这位至尊的陛下提出疑义熟知陛下性格的他自然非常清楚这只会令他丧失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国王陛下的赏识。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这位财务大臣开始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令他自己都感到错愕的是他突然问现他所罗列的那些理由全都能够说得过去而且对于他来说显得那样有利。

    先自己和弟弟如果坦然接受国王陛下这看似不公的赏赐毫无疑问谦逊和容让的光环将加诸于他们的头上这同样也将成为塔特尼斯这个名字之上笼罩着的光辉就像此刻聪明和喜欢冒险已然成为了外人对于这个家族的看法一样。

    而对于国王陛下来说毫无疑问还得加上对王室无比忠诚这最为重要的看法。

    这是用任何东西都换取不来的而现在他和他的弟弟所付出的仅仅只是一个绝对高不到哪里去的爵位而已。

    事实上精明的财务大臣早已经私底下衡量过弟弟有可能得到的奖赏。

    毫无疑问只需要自己设法制造一些声势令弟弟得到伯爵的晋升完全是有可能的事情。

    不过所能够得到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毕竟再如何破格提拔一下子便达到侯爵的位置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国王陛下再慷慨大方也不可能做得如此过分。

    以往这位伯爵大人确实将得到侯爵的位置做为平生最大的梦想但是此刻经历了这么多获得了那一连串从来未曾梦想过的惊喜之后系密特的哥哥早已经将当初的最高梦想当作是早已经囊括于手掌之中的东西。

    原本他还曾经想过令塔特尼斯家族成为京城拜尔克之中众所周知的豪族而现在这位精明的财务大臣非常清楚此刻塔特尼斯这个名字在京城之中已然闻名遐迩。

    但是想要挤进真正的上层交际圈子却仍旧还不足够在那里是否获得国王陛下的赏识或有多么巨大的权势并没有太多用处。

    那是个用关系和血脉围拢起来的地方就像在蒙森特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即便再难以得到众人的认可也会受到欢迎一样那是个看重血缘而排斥外部的圈子。

    不过系密特的哥哥对此丝毫都不感到着急他知道有一个办法能够令塔特尼斯家族轻而易举地进入那个圈子。

    唯一的前提便是他必须拥有自己的孩子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没有关系。

    以塔特尼斯家族此刻所拥有的权势以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那一连串意义想必愿意和塔特尼斯家族缔结婚约的豪门世家将蜂拥而至。

    除此之外小系密特同样也拥有着这样的能力这位财务大臣甚至认为自己的弟弟事实上已得到了那个圈子的认可只不过弟弟身为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身分令他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而已。

    此刻小系密特与其成为一个令所有人感到嫉妒的、可能威胁到他们地位的挑战者远不如仍旧像原来一样来得合适甚至还能够因此而得到众人的同情。

    而且深知国王陛下为人的他还猜想这位以慷慨大方闻名的君王或许会设法给予自己额的奖赏作为报答。

    这位财务大臣甚至在替自己得到侯爵提升是否太过迅而感到担忧。

    在他看来成为一位侯爵对于他来说原本就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他本来打算在十年之内达成这个目标。

    这样既用不着担心别人的嫉妒还能够用连续不断的出色表现令国王陛下加深对自己的印象。

    而且身在高位能够参加眼前这样的重要会议却偏偏只有伯爵头衔本身便是一件非常引人注目的事情。

    见多识广之后的塔特尼斯伯爵已然不再对爵位和等级像以往那样热衷。

    现在他更加在意的是众人的目光特别是身边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投来的目光。

    这远比仅仅只拥有头衔来得更为有用。

    正满脑子胡思乱想的财务大臣突然间听到那位至尊的陛下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令他猛然间惊醒。

    “我相信各位还记得是谁在国库最为匮乏的时候捐献出整整一百万金币填补军费开支的不足。

    “更何况前线的战局是如此吃紧但是更为紧迫的却是如何源源不断的供应前线的需要。

    “最近这段日子里面各位想必都忙碌得焦头烂额了吧!

    “在最为忙碌的时候堆积在我面前的报告之中最多的毫无疑问便是请求拨款的预算。”说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朝着两旁扫视了两眼。

    当他的目光扫过其中的几个人的时候眼神明显变得锐利了许多。

    “胜利的喜悦令我不再打算核查那些大笔预算的必要性最近这段日子我就在这里带着专家看着财政署官员进行清算和整理总数令我大吃一惊。

    “当然其中的几笔累计起来的开支同样令我感到大吃一惊我实在不太希望在蒙森特生的一切在这里再一次重演。

    “不过吃惊的同时我也对塔特尼斯伯爵的能力感到惊讶我相信没有他出色的谋划这一次的胜利同样几乎不可能拥有。

    “如果说那些巨额军费是支撑丹摩尔这个巨人始终战斗的血液的话那么这里毫无疑问便是供应血液的心脏。

    “令我感到庆幸的是我在此前找到了一颗强劲有力的心脏塔特尼斯家族所拥有的精明的头脑和这个家族同样拥有的冒险精神一样令我的王国屹立不倒。

    “在此我提议给予塔特尼斯伯爵适当的嘉奖。”

    这位至尊的陛下所说的话同样没有引起群臣们的惊讶唯一有些意外的是众人原本并没有想到塔特尼斯伯爵的功劳会被摆在如此前面。

    第三功勋的位置在众人的预料之中原本应该属于统帅北方军团的总指挥官葛勒特侯爵所有。

    此刻几乎每一个人都联想到刚才国王陛下对于塔特尼斯家族幼子那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奖赏以及塔特尼斯伯爵脸上显露出来的那一丝难以遏制的微笑。

    所有人立刻恍然大悟这是国王陛下对于塔特尼斯家族的补偿这样一来刚才塔特尼斯伯爵的反应就没有什么不能够理解的了。

    想到这里两旁的群臣暗自感慨自己的愚蠢自然也没有什么人站出来反对和阻止。

    而那位财务大臣塔特尼斯伯爵本人虽然感到侯爵的晋升到来得太早了一些不过他也不会愚蠢地站出来将这份奖赏推却出去。

    向那位至尊的陛下表示了一番忠诚之心这位以精明闻名来自千里迢迢之外的外来者终于得到了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一时之间塔特尼斯伯爵难以品味出自己心中此刻的感觉。

    虽然侯爵的晋升在他眼里原本就是迟早的事情虽然片刻之前他已然拥有了得到提前达成愿望的预感虽然这一切都来得理所当然。

    不过此刻他仍旧感到自己如同身处梦境之中一般。

    这位来自北方那如同翡翠般碧绿天地的外来者朝着四周扫视着令他感到有些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找到他正极力寻找的人的身影此刻他多么渴望自己那心爱的妻子能够和他分享这份快乐。

    他多么渴望能够告诉沙拉当初他离开那熟悉而又热爱的故乡土地将深深扎在北方土壤里面的根拔出来到这遥远而又陌生的地方。

    当年那看上去毫无疑问是最为愚蠢的举动此刻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收获。

    但是此刻眼前的一切显得那样陌生虽然这里是他的家虽然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是他亲眼看着堆砌起来的。

    虽然重新用宫廷画家那真正能够称得上艺术品的绘画装饰一新的大厅显得更为奢华和高雅。

    虽然此刻这座宅邸之中充满了丹摩尔王朝最为高贵的大人物。

    虽然……

    但是这位财务大臣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妻子。

    突然间塔特尼斯伯爵想起来了沙拉早已经前往北方领地她已经离开自己身边好几个星期。

    此刻这座宅邸里面就只有他的母亲——他那位已将自己的心灵封锁在孤独和忏悔之中的母亲。

    就在这一瞬间塔特尼斯伯爵感到自己有些迷惘。

    他非常希望能够看到家人特别是他的夫人向他祝贺祝贺他获得了他毕生渴望的地位。

    但是此刻他却偏偏感到非常孤独。

    那种难以名状的寂寞感甚至令他产生错觉这里根本就不是他的家他真正的家应该在北方领地那座被遗弃的老房子里面。

    塔特尼斯伯爵突然问意识到不会有人真正庆祝他的晋升。

    沙拉和玲娣姑姑正在前往北方领地的半路上而他的弟弟系密特此刻或许正待在勃尔日的老房子里面。

    塔特尼斯伯爵那微微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表现并没有引起众人的质疑虽然有些人暗自为财务大臣的失态而感到好笑不过此刻众人更加关心的是国王陛下对于这次战役之中功勋卓著的人员的奖赏。

    这一次几乎每一个人都感到完全出乎预料之外接下来被这位至尊的陛下提到的竟然不是葛勒特将军而是一群从来不曾存在于他们记忆之中的军官的名字。

    唯一能够知道的便只有这些军官原本足驻扎在北方领地一个叫做班莫的小地方。

    甚至就连那位年迈的元帅也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从记忆深处找寻到这几个军官以及和他们有关的功勋的记载。

    那实在是非常不起眼的功勋其中稍微醒目一些的或许便是他们在勃尔日最为危急的时刻替那里解围。

    但是这位元帅大人感到意外的是国王陛下真正看重的竟然不是这笔功劳而是在此之前的那场规模小到了极点的战斗。

    令这位元帅大人同样感到愕然的是他居然找不到言辞来加以反驳。

    国王陛下的解释显然有些偏颇他将那场战斗之中的小小胜利看作是这场艰苦战役之所以能够获得胜利的基石。

    虽然有些牵强不过一定要这样说的话也确实说得过去。

    更何况这位至尊的陛下还将圣堂大长老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这两位大人物拉出来作为他的这番决定的证明依据。

    这位年迈的统帅绝对不会认为那只是国王陛下的托辞他非常清楚如果他向大长老和波索鲁大师证实这两位一向淡泊名利的人十有**会证实国王陛下所说的那番话。

    不过这同样也并不证明国王陛下给予的奖赏正确、合理。

    在记忆深处将那几份报告重新挖掘出来之后这位年迈的统帅立刻明白为什么国王陛下会突然间给予这些原本并不起眼的功勋如此慷慨的奖赏。

    毫无疑问所有这一切的原因都足因为那奇迹般的小孩——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驻守在班莫的那支兵团曾经给予过这个少年特别的帮助而那支兵团为的几位军官显然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拥有着与众不同的友谊。

    一想到这些这位年迈的元帅立刻回忆起了那几个此刻显得异常熟悉的名字:

    兵团长伽马、第三骑兵队队长赛汶、巡逻队队长西格这几个从国王陛下的嘴里吐露出来的名字同样也曾经在塔特尼斯家族幼子递交上来的报告之中出现过。

    朝着身旁的参谋长看了一眼从后者的眼神之中这位年迈的塞根特元帅也看到了一丝忧愁和无奈。

    这位刚强而又严厉的国王陛下显然越来越依赖于他个人的意愿来分辨和对待他的臣民。

    突然间这位年迈的统帅警觉地意识到或者这也意味着国王陛下准备分化军队。

    毫无疑问这支原本没没无闻的兵团将取代克曼狄兵团成为北方领地新的王牌劲旅。

    同样那几个受到提名的军官也将令克曼狄这个名字再也不会为人所想起。

    这些新的英雄、新的勇士同样也将是新的车运儿和当初的克曼狄伯爵不同的是这些军官因为他们和塔特尼斯家族的关系显然会受到国王陛下更多的关注。

    他们将是北方兵团之中迅崛起的新贵而这位年迈的统帅丝毫看不到有什么理由能够压制他们令他们无法崛起。

    这位年迈的统帅彷佛已然能够看到北方领地的军人们彻底分化、完全对立的两个阵营。

    他甚至能够看到那隐藏在遥远背影之中的冰寒剑光。

    一切必然会生同样付出了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而此刻在魔族的威胁之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样子。

    对于前线的将士来说他们或许根本就没有明天正因为如此他们会为了自己的今天而尽力争夺哪怕是为此而付出生命。

    这位年迈的统帅感觉到从来未曾有过的凄凉和悲哀。

    他非常希望能够给予那位至尊的陛下一个严厉的警告不过他非常清楚他的警告所换来的绝对不会是陛下的回心转意。

    或许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

第三章 不幸者

    盛夏的拜尔克异常炎热。

    自古相传的神话之中天气之所以如此炎热是因为诸神之中的火神同时又是锻造之神的埃隆即将开始弛那漫长的整整三个月的工作。

    据说那灼热的、放射著令人不可逼视的光芒的太阳便是这位锻造之神所使用的火炉。

    盛夏季节在丹摩尔一向被世人看作是富裕繁华的季节同样也是金钱翻滚的大好季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差错炎热的盛夏是海路最为畅通的季节从海外各国运来的货物源源不断地倾泻在丹摩尔沿海的码头之上。

    入夏之前按照惯例剪取的丰毛此刻也已在那些外国商人的手中变成了可以兑换成为金币的流通券。

    和同样金色的秋季不同盛夏的富裕是属于有钱人而秋季则是穷人们的季节。

    而此刻那金灿灿的阳光仿佛真的化作了同样闪亮光、黄澄澄的昂贵金属。

    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真的能够看到无数黄金从眼前流淌而过。

    不过这一次却并非是诸神的祝福相反的却是那些可怕魔族给予的礼物。

    因为那来自于远方的胜利京城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听说他们那位慷慨的陛下再一次向那些建立了功勋的人敞开了国库。

    就像几个月以前京城里面的人第一次知道有克曼狄伯爵这样一个人一样此刻他们又听到了几个以往未曾听到过的名字。

    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人到底建立了什么样的功勋事实上拜尔克人真正关心的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样的奖赏。

    街头的酒吧广场上围拢成一团的人群总是能够听到对那些名字羡慕不已的声音。

    至于这些“幸运儿”为此而付出了一些什么却丝毫没有人提及。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不太和谐的音符。

    那十有**是为第一次战役之中最大的两位功臣——北方军团的统帅葛勒特将军和那位克曼狄兵团长叫屈的声音。

    大多数人对此根本就不会加以理睬那张贴在广场上的布告早已经将获得奖赏者的功勋以及受到惩罚的人的罪行全都罗列得清清楚楚。

    拜尔克人更愿意相信布告上的言辞因为那些布告显得更加真实。

    先便是那位北方军团的总指挥葛勒特将军。

    布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功勋不过在拜尔克人看来这样的功勋根本和这位总指挥不相符合因为他的功勋只是守卫住了北方领地之中、不太为人所知的一个小地方——波尔玫。

    不过只要稍微一打听就可以知道波尔玫正是国王陛下赏赐给这位总指挥大人的领地。

    守卫自己的财富这显然是谁都会尽力去做的事情。

    而这样的功勋毫无疑问会令人联想起——以权谋私、渎职、自私自利等等一连串的恶名。

    更何况统帅部还在其后罗列着这位总指挥大人的几条差错。

    虽然布告上写得相当隐晦不过看布告的人之中总是会有看得懂的人物存在。

    那些历数的疏漏和差错同样也指出了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不应该驻扎在波尔玫而放弃了真正重要的北方领地的其他地方。

    除此之外还导致军团主力陷入困境难以调动和增援更是让看到这一条的拜尔克人感觉到当初的功臣此刻已然变得怯懦和贪婪。

    那些隐晦的辞句自然而然地被看作是军方对于失职将领的偏袒。

    而布告结尾国王陛下对于这位上一次战役最大功臣的裁决令所有拜尔克人再一次公认他们的国王陛下慷慨仁厚。

    这个被公认渎职的前线统帅竟然仍被认可了他所建立的功勋他所消灭的魔族的数量多多少少挽回了他的一些声誉。

    在拜尔克市民看来这位葛勒特将军根本就没有资格再一次获得奖赏但是国王陛下既然认定他功过相抵后仍旧功大于过那又有什么话好说谁让这位至尊的陛下以慷慨大方出名呢?

    正因为如此对于那位唯一受到处罚的克曼狄将军拜尔克的居民自然更加没有什么好感。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当有人跳出来为那位曾经的英雄说话的时候拜尔克人虽然没有人打算加以阻止不过脸上多多少少会带有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

    每当这个时候那是平民百姓便自以为是最为公正的法官他们的判断最为接近真实只不过他们没有力量对于他们所认为的罪行进行宣判而已。

    但是又有谁知道在城市的另一边在另一群人的心中不满和怨愤已然像快要烧开的水一般即将沸腾起来。

    在统帅部在参谋部在前线指挥部暗藏的怒火如同一条随时有可能泛滥的河流一般咆哮着奔腾而过。

    而此刻最感到忧心忡忡的毫无疑问便是那位年迈的统帅。

    那次会议之后他仿佛突然间衰老了许多。

    站在窗口面对着远处的操场。

    在那烈日炎炎的操场之上两队士兵正准备换岗那整齐的命令声让这位年迈的统帅彷佛回到了当年在军校之中的情景。

    “我打算向国王陛下辞职。”老元帅用那显得有些衰落的语调说着。

    “你是否想过有谁能够接替你的位置?”身后的参谋长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打算将葛勒特将军从北方领地召回来他将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了。”老元帅缓缓说道。

    “我能够猜到你心中的打算不过我必须警告你这样做无论是对于北方领地还是对于你和葛勒特将军都没有任何好处。”

    参谋长缓缓说道:“陛下现在越来越不信任其他人他又在施展当年那分化瓦解的手段。

    “这份奖赏人员名单显然便是他有意在北方兵团之中制造对他效忠的势力我相信其他人也能够看得出。

    “最令人感到头痛的毫无疑问便是克曼狄那伙人。平心而论此刻我对于他们是又讨厌又无奈如果说当初我还拥有一丝同情那么现在就连这最后的同情都不存在了。

    “真正令人感到遗憾的便是葛勒特。你我全都非常清楚葛勒特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差错他之所以不待在勃尔日城全是因为不想卷入克曼狄和前任郡守那伙集团里面。

    “我相信他同样曾经设想过解决那些人渣只可惜那个时候克曼狄这个白痴卷在里面实在太深弄得葛勒特投鼠忌器。

    “你现在打算将葛勒特调回来取代你的位置但是又有谁能够压服得住克曼狄兵团的那些军官?

    “事实上此刻已然没有人能够取代葛勒特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收拾得了那个烂摊子。

    “平心而论我知道这确实对于葛勒特非常不公正。

    “经历了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不仅仅必须面对隐藏在群山丛林里面的魔族更得顶住国王陛下那不信任的眼神以及底下的军官们有可能引的各种各样纷争。

    “那里是个火山口但是此刻唯一能够令这座火山不至于彻底喷的就只有葛勒特一个人而已。”

    老朋友的这番话令年迈的统帅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讷讷说道:“难道想要保全葛勒特都做不到?”

    “就像蒙森特郡的那巨大的亏空一样其中的积怨由来已久。”那位参谋长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这一次国王陛下对于克曼狄将军耿耿于怀显然不肯轻易放过他。不过更令我感到担忧的是陛下对于那些英勇牺牲的前线将士表现得如此冷酷无情确实有些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甚至连最为基本的怜悯都不肯赐予。我刚刚递交上去一份报告请求陛下对损失惨重的克曼狄兵团给予一笔特别的津贴和抚恤金。

    “虽然最终陛下拿出了这笔款子却逼着我一定要让克曼狄将军主动辞去军职。”年迈的统帅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完全可以想像那天陛下在会议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将克曼狄递交上来的那份报告念出来显然已经不打算给他留任何余地。

    “而这一次偏偏我们又没有任何话好说国王陛下只要将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功劳以及他所得到的奖赏和其他人进行比较即便我们也只能够哑口无言。

    “更何况陛下现在变得越来越精明了那份公告毫无疑问对于我们相当不利最为不利的莫过于陛下勒令我们自己附加的、对于葛勒特将军和克曼狄的行为的陈述。

    “现在你我两个人同样被卡在了中间我相信北方军团之中那些受到不太公正的待遇的将官现在绝对不会将我们当作是他们可以信赖的长官。”

    “……”

    和京城拜尔克比起来勃尔日城显得凉爽许多当清晨薄雾笼罩整座城市的时候人们甚至得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衣。

    刚刚经历过一番前所未有的动荡这座北方最为繁华的城市此刻又迎来了另一场轩然大波。

    和京城拜尔克的广场上张贴的一模一样的公告同样也出现在了这里。

    只不过勃尔日城的居民看到公告之后的反应和拜尔克人完全不同。

    事实上最令人感到唾弃的毫无疑问便是公告之中最顶端的那个名字。

    钦差大臣法恩纳利的名字此刻在勃尔日乃至整个北方领地几乎和白痴、蠢货、懦弱者没有什么两样。

    勃尔日的街头巷尾原本就流传着有关这位愚蠢钦差的各种各样版本的笑话这毫无疑问绝对是那些在魔族入侵之中饱受惊栗的平民唯一能够表示不满的方式。

    和拜尔克完全相反的还有北方领地的平民对待那两位将领的态度。

    这里只有很少的人拥有和布告之中同样的认识而大多数人则对那两位曾经的英雄充满了同情。

    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如果那个时候葛勒特将军就在勃尔日城那噩梦般的景象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眼前并且至今仍旧困惑着他们。

    同样北方领地的居民对于克曼狄兵团也丝毫不感到陌生他们亲眼看到克曼狄兵团从前线驻扎地撤回来的凄惨景象。

    更何况北方军团之中许多将士在北方领地有自己的亲属那些人非常清楚这支英勇的兵团遭遇到了一些什么并且在魔族入侵的时候做出了何等的贡献。

    正因为如此勃尔日的酒吧之中除了有关钦差大臣的各种愚蠢的笑话之外同样也充满了对于克曼狄兵团同情的言辞。

    甚至连那些吟游诗人也用哀怨而又委婉的音乐来诉说这支英勇的兵团的不幸的遭遇。

    正在这个时候街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鼓声那是公告官员正往这里前来的标志。

    随着鼓声越来越近只见一队人正缓缓地朝着广场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个鼓手穿着可笑的宽身大褂头上还戴着一顶环圈盔。

    跟在鼓手身后的正是公告宫和所有的公告官一样那是个身材肥胖、脖子显得特别粗壮的胖子。

    公告官需要的只是一副大嗓门因此挑选他们的时候依据的标准正是这副模样。

    此刻这个公告官的手里正握着一张策令这正是他即将当众宣读的、来自京城的最新消息。

    此刻在勃尔日的大街小巷有二十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正做着同样的工作而前面的广场正是他的最后一站。

    在身材肥胖的公告官的身后跟随着一个张贴布告的随从他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麻袋足以将他整个人包在里面而他的手里则拿着刷子和装满浆糊的水桶。

    公告官走到广场中央吩咐鼓手加快了鼓点的节奏。

    许多人都被这急促的鼓声吸引从酒吧、商店、楼房里面定了出来将广场一圈一圈地围拢起来。

    甚至连靠近广场的那些窗户也纷纷打开从窗口探出一张张好奇的面孔。

    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个公告官朝着身后指了指旁边的墙壁那个张贴布告的侍从立刻走了过去开始了他的工作。

    猛地抖开手中拿着的策令这一手对于他来说熟练到了极点正因为如此看上去是如此威风。

    更为威风的自然是他的嗓门这位公告官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声朗读起手中的策令。

    “国王陛下有令告谕各地民众今局势危急各地官员应竭诚努力各兵团将士应奋勇守卫……

    “今有渎职贪婪之官员贪污军费挪用公款罪大恶极又有刚愎私利之将官勾结不肖制造矛盾……

    “英明公正的国王陛下以仁厚之心降恩赦于罪人……

    “令罪人用以往之功劳弥补此刻之缺失特此宣布撤除驻守特赖维恩要塞之要塞兵团指挥官一切职务特此宣布驻守特赖维恩要塞之三等以上军官尽数降阶一级之处分。”

    “……”

    将策令卷成一团、塞进衣服上的那个大口袋里面公告官挥了挥手阻止了鼓手的敲击。

    把鼓手打走路这位微微有些肥胖的公告官朝着旁边的酒吧走去。

    此刻围观的人群已然渐渐散去一阵曦嘘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响起。

    原本人头拥挤的广场很快便恢复了刚才的宁静只有那个张贴布告的人还在那面墙壁前忙碌着。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远处街道尽头急奔跑过来一群人这些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灰色粗布衣服黝黑的脸膛更衬托出那魁梧的身材在他们的腰际全都佩戴着长剑那是军队分下来的制式武器。

    这群人跑到那张贴的布告前面其中的一个人三下两下将布告从墙壁上撕扯了下来。

    那个张贴布告的人正打算阻止两三个壮汉将他轻而易举地打倒在地上。

    那些原本渐渐散去的人们立刻再一次围拢在一旁看起热闹来。

    不过这一次这些普通居民躲得远远的全都站立在街口有的甚至躲在门里面。

    “这个世界没有天理啊!”突然间广场上正引起混乱的人之中有一个出了声嘶力竭的哀嚎。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凄凉同样也充满了委屈。

    公告被撕扯成为碎片那群人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全都泄在这些被撕扯成为粉碎的纸片之上一般。

    另一个成为泄目标的毫无疑问便是那个张贴布告的人。

    听着那越来越显得衰弱的惨叫声那个公告官早已经躲到酒吧的最里面怎么也不肯抛头露面。

    刚刚还在议论著国王陛下的判决是何等不公但是此刻看到外面这副景象那些勃尔日的居民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为好了。

    如果说克曼狄兵团的遭遇令人感到同情的话那么此刻那个张贴布告的可怜人更令人感到同情。

    谁都无法得知在这件事情上到底谁对谁错。

    这些平民百姓唯一知道的便是马上就要有更大的麻烦了。

    仿佛是为了证实他们心中的忧虑一般远远地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平民此刻逃进了房子里面所有的门全都紧紧地关闭着那些充满好奇的人全都凑到窗口朝着外面张望着。

    伴随着马蹄声而来的是“铮铮”金属碰撞之声显然这一次到来的士兵全都身穿着铠甲。

    那些正站立在广场上、神情之中充满了愤怒和失落的人立刻变得仓皇失措起来。

    有人猛然间拔出了腰际的佩剑但是立刻被旁边的人一把拽住。

    “铮铮”钟甲碰撞引起了金属之声显得越来越近甚至从街道的另外两侧也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那些撕扯公告的人里面有人开始慌乱起来有人退出队列朝着那还未曾传来金属碰撞声的街口奔逃。

    留在广场上的人同样显得茫然更多的人抽出了佩剑。

    “别冲动我们只想告诉世人我们所受到的不公正对待。”其中的一个人高喊了起来。

    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不过同样也没有几个人将佩剑重新插回剑鞘。

    两个骑着战马的军官出现在广场的一侧在他们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一队士兵。

    这些士兵身穿着薄钢的胸甲武器也仅仅只是一柄细刺剑不过他们左手臂膀上系着的那面小小的薄钢盾牌却足令他们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占据优势。

    为的那位军官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那些手持武器的家伙最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躺倒在地上、已然人事不知的张贴布告的人。

    “我知道你们会有怨气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你们都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泄怨气。

    “这个惨遭你们殴打的人显然是个无辜者我相信绝对不是他令你们遭受冤屈。

    “更何况我的职责便是维持治安你们打了人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打人都触犯了法令。

    “我很遗憾不得不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军事法庭会听取你们的陈述。”为的那两个军官之中的一个用淡然的语调说道。

    而这时身穿钟甲的护卫队已将广场围拢了起来。

    那些被围拢在正中央的军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们之中有些人非常莽撞不过面对着此刻的情景他们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这些军人非常清楚他们绝对不可能进行反抗他们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此刻装备不足的他们无法用勇敢和高的武技来缩短那副钟甲和那个盾牌令他们丧失的优势。

    更何况对方的人数也远比自己来得多不过最为糟糕的无疑便是他们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官

    长剑纷纷扔到了地上。

    一场纷争就这样结束了。

    在气势恢宏的大教堂的一角钦差大臣法恩纳利伯爵正等候在一个狭小而又低矮的门外。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房门轻轻地打开了里面是一间狭小黑暗的斗室只有正中央的上方镶嵌着一块闪亮的晶体。

    一个矮小的祭司打扮的人物此刻正端坐在这座斗室之中而他的手里正握着一张纸。

    法恩纳利伯爵用近乎于抢夺般的度将那张纸拿了过来。

    纸上的墨还未曾干透这位钦差大臣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唯一的盟友远在千里迢迢之外的塔特尼斯伯爵的字迹。

    法恩纳利伯爵拿着信飞快地跑到走廊尽头只有那里的窗口才能够透进阳光。

    躲在一个角落之中这位钦差大臣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展开他急切地想要从里面知道他刚刚询问的那些问题的答案。

    “亲爱的依维:

    我时刻等待着你能够回到拜尔克我期盼着你的回归而并非仅仅只是一封书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最为亲爱的朋友隆重的仪式已为你准备妥当就等着你回到拜尔克你我将再也不是伯爵而是丹摩尔王朝的两位新的侯爵。

    我已为自己找好了私人卫队是否需要我替你物色一番?

    快点放下你在北方领地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现在那里对于你来说已毫无意义接下来会生的毫无疑问都只会是一些令人头痛的麻烦和纷争就像当初我离开那里之前一模一样。

    至于你所认为的那个麻烦在我看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这或许确实是你的麻烦不过在我看来对于葛勒特侯爵来说同样也是他的大麻烦。

    只不过此刻你在那里而且你本人又是麻烦的中心和针对的目标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一开始便劝告你赶快离开那个己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是非之地。

    如果说我有什么可以给予你帮助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必须由你自己定夺的建议。

    我从特殊的渠道听到一些对你不太有利的消息。

    听说你在战局开始之初指挥并不是非常有效甚至有人将勃尔日城所遭受的巨大损失算在了你指挥失误的头上。

    我几乎可以确信在陛下的手中同样有这方面的报告而且可以确信报告绝对不止是一个人递交上来的。

    这件事情此时此刻绝对不会引起任何糟糕的后果但是很难说将来是否会有人将它拿出来重新翻你的帐。

    如果是我我会在离开北方领地之前将这件事情了结清楚。

    此刻你是那里的最高行政长官那里对于你来说就是最好的表现舞台你既可以充当演员同样也是编剧和指挥。

    你可以让那里的人看你想要让他们看的东西同样也可以让他们听不到你不希望他们听到的声音。

    不过最重要的是你还定那个舞台的老板此刻的你想必不会为了金钱而犯愁你完全可以尽快将那笔钱花光当然你得寻找最为合适的理由来花这笔钱。

    用那笔钱来洗清你的名声我相信没有比这更加合适的花钱方式了。

    蒙森特是我的故乡或许这令我稍微对那里偏心一些我希望你能够扔一些钱在那上面。

    不过别直接给钱那是没有效率的做法给他们免费的医疗救济那些孤儿寡妇这会比直接扔金币下去有用得多。

    更多的钱应该投在那些军人们身上。

    当然我指的绝对不会是克曼狄那伙人。

    刚刚获得晋升的伽马伯爵和我的弟弟系密特拥有着深厚的友谊那位赛汶伯爵和我本人是连襟在他们身上付出代价你将事半功倍。

    除此之外还有莴勒特侯爵直属的那些兵团他们同样走功臣但是所获得的却并不多。

    陛下一向以来都非常注重奖赏高级军官对于低级军官有些忽略。而这正是你我的机会那些低级军官虽然没有什么用处不过他们可以为你创造名声。

    另一个原因是在他们身上你同样不必投入太多金钱他们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成为魔族的牺牲品。

    正因为如此对于他们来说最为重要的是家人和孩子。

    我相信你能够想到让他们对你感恩载德的办法这实在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

    最后的建议我并不指望你会愿意接受你完全可以自己考虑不一定要听从我的意见因为这或许会令你感到难以忍受甚至感到自尊心受到损伤我并不希望令我最亲密的朋友感到难过。

    以我对于北方领地居民们的了解他们的性格多多少少比更南方一些的人要不知好歹。

    他们对于那昂挺胸给予他们恩赐和施舍的人或许并不会表示感谢。

    这些粗人难以理解圣贤的仁慈和伟大反而比较喜欢那些经常做蠢事的老好人。

    只要打听一下勃尔日人喜欢观看的戏剧我相信你很快便能够明白我所说的这番话了。

    正因为如此如果我处在你此刻的位置上我先会表现出完全不擅长战斗和指挥我会暗示别人当初我所颁布的命令全都是从书本和名人传记里面看来的。

    我会装作惊讶为什么那些伟人获得巨大成功的办法到了自己的手里就完全是另外一番结果。

    我会一边为自己的失误抱歉一边往外抛洒金币我会让每一个人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弥补我当初的过失而并非是给予他们的恩赐。

    是否要采纳我的建议全凭你自己选择我再一次盼望着你能够尽快返回拜尔克。”

    这封信令这位国王陛下的宠臣感到一丝深深的犹豫正如他的盟友在信上所说的那样这最后的建议令他感到难以接受。

    如果说将北方领地当作是一个巨大的舞台的话这位钦差大臣最希望扮演的毫无疑问是救世主和英雄的角色但是此刻他的盟友却建议他扮演丑角这如何能够令他高兴得起来?

    不过法恩纳利伯爵非常清楚他的盟友绝对不会欺骗他。

    至少绝对不会在此时此刻欺骗他因为在拜尔克这个更为广阔、更为辉煌的舞台之上他们两个人还有许多掌声等待着去赢得。

    他那位睿智的盟友拥有这绝好的头脑不过先哲说过越是聪明的头脑越是会令人起疑心。

    在当今的国王那位至尊的陛下掌握权力的这近半个世纪的岁月之中并非没有比那位睿智盟友更为高明的人物存在事实上那位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前夫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而这些高明人物也绝非什么野心勃勃的人物但是他们最终都没有长久拥有陛下的信任。

    毫无疑问他们的智慧和聪明便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而另外一个原因便是睿智而又高傲的他们从来未曾想过在国王陛下的身旁安插一个能够不时地替他们说好话的人物。

    或许能够看清这一点是自己的盟友比那些人更有智慧的表现同样也是这个原因在自己未曾失去国王陛下的宠爱之前那个盟约将始终紧密地维持着。

    正因为如此这位受到陛下宠爱的年轻的钦差仔细地咀嚼着这封信隐含的味道。

    他绝对能够确信他的盟友真心希望能够给予他帮助同样他也非常清楚以他的那位睿智盟友对于北方领地的了解他提出的建议无疑将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事实上他一直认为他的那位睿智的盟友足这个世界上最为优秀的演员。

    塔特尼斯伯爵将他自己笼罩在一副仁慈、圣洁的外表底下他的行为甚至堪称贤哲圣徒。

    而法恩纳利伯爵非常清楚他的盟友真正值得称道的是那高明的眼光和细密的智慧那圣洁的外表只不过是最为成功的表演而已。

    这样一位高明演员所提出的建议实在没有不加以听从的理由。

    突然间这位国王陛下的宠臣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他想起他的那位盟友也并非全都是一副圣贤的模样事实上在某些方面他同样也显得近似于一个可笑的丑角。

    那便是塔特尼斯家族固有的缺点——对于绘画艺术的无知和弱智。

    这位国王陛下的宠臣非常的清楚塔特尼斯家族的这个缺陷早已经成为了京城拜尔克最让人津津乐道的笑料甚至国王陛下还会经常用“塔特尼斯家族的绘画天赋”来开玩笑。

    不过法恩纳利伯爵更知道一件事情那位对任何事情都极力追求完美的至尊的陛下对塔特尼斯家族的那些绘画早已经有些难以容忍了。

    而最近刚刚传来消息陛下果然找了个借口将塔特尼斯家宅邸的这唯一的缺陷弥补了过来。

    这位国王的宠臣非常清楚塔特尼斯家宅邸的那些劣质绘画的数量是何等之多更知道如果让他的盟友自己来修改这些缺陷需要花费多么巨大的代价。

    而此刻他根本就不需要花费分文还能够得到最为高明的画家的呕心之作。

    单单这些就已然足够值回那番小丑表演的票价了。

    一想到这些这位国王陛下的宠臣立刻决定没有任何犹豫地听从他的那位睿智盟友的建议。

    两天前勃尔日的大街小巷、酒吧和广场上还传扬着那位钦差大臣是个愚蠢透顶的白痴。

    但是此刻这些北方领地居民嘴里的愚蠢透顶的白痴已然变成了一个好心眼的白痴甚至有人认为他并不是白痴而只是一个被赶鸭子上架的书呆子而已。

    虽然此刻在那些聚拢在一起的人群之中仍旧流传着嘲讽那位钦差大臣的恶毒笑话不过听众的反应已不再那样起劲。

    而另外一些笑话也突然间冒了出来虽然在笑话里面这位钦差大臣仍旧显得非常愚蠢不过至少愚蠢得有些可爱。

    这完全是因为这位钦差大臣颇能够为民众们考虑的原因。

    事实上勃尔日人越来越感觉到这个曾经胡乱指挥、给他们带来了恐怖可怕的噩梦的家伙或许是他们曾经拥有过的、对平民最为亲切的行政长官。

    这个来自京城的有些笨拙的公子哥虽然连大麦和小麦都分辨不出来甚至对着骡子叫毛驴不过他拿出不少钱来创办了三所免费的医院。

    虽然想要得到免费治疗的手续稍微烦琐了一些不过可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不好的事情。

    至于那些救济院显然证明他真心希望能够给予他所造成的一切一些补偿。

    要知道迄今为止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位贵族老爷站出来对普通平民承认过自己的失误。

    现在想来这些失误也情有可原毕竟这样一个公子哥怎么能够指望他上过战场怎样能够指望他知道如何指挥战斗。

    而这位钦差大臣许诺的让孤儿得到抚养甚至还拥有免费的教育这显然已经大大过了众人原本的想像。

    正因为如此当勃尔日城里的居民听说他们的钦差大臣即将离开北方领地返回遥远的京城拜尔克一时之间满怀留恋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过其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勃尔日城的城门口附近的街道全都可以称得上是这座城市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

    不过这种繁华热闹完全属于平民和市中心那林立的、恢宏而又优雅的建筑物交织在一起所组成属于贵族的繁华热闹完全不同。

    这里的街道狭窄而又拥挤这里的商铺紧紧挨在一起这里的街上总是能够听到从两旁的酒吧里面传来放肆的说笑声。

    虽然路面上竖立着的那一排排尖利长剌看上去显得有些森然可怖不过来来往往的人的脸上仍旧带着一丝微笑。

    这就是北方领地的民众他们早已经在几个世纪以前就学会了如何面对苦难和悲一只。

    一队骑兵穿过了城门前的广场拐进了旁边的小路。

    小路两旁建造着整整齐齐的楼房这些楼房大多数有五六层高朝南的窗户显得颇为宽广有些甚至做成了近乎于落地窗的模样延伸出来的阳台同样显得极为亮堂能够住在这里手里显然必须有一些积蓄才办得到。

    这是平民区之中属于中上流人物居住的住宅区而此刻在其中的一幢楼房的前面停着一队骑兵。

    这些骑兵护卫着一辆马车那辆马车虽然简陋不过此时此刻能够乘坐马车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物。

    那位北方领地的统帅葛勒特将军缓缓地从马车上下来他轻轻地接过副官递给他的拐杖。

    这个地方已然是他第五次前来说实在的他对于克曼狄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隐居心中颇有些想法。

    他非常清楚克曼狄虽然辞去了一切职务不过以他所拥有的财产绝对不可能只买得起这样的宅邸。

    毫无疑问这显然足一番做作。

    而此刻这位北方兵团的统帅越来越感到不耐烦起来如果说以往他对于克曼狄的任性只是感到不喜欢的话那么此刻就只能够用痛恨来形容。

    但是葛勒特将军非常清楚尽管他讨厌这个桀骛不驯的部下但是他仍旧不得不前来劝服他。

    最近勃尔日城里生了好几起冲突冲突的引者全都是克曼狄兵团的士兵而且这些家伙显然有着将冲突越演越烈的趋势。

    这位北方兵团的统帅非常清楚地感觉到这一连串事件背后是克曼狄那伸缩不定的手掌。

    最近这段时间葛勒特将军始终有某种非常强烈的预感那是非常糟糕的预感彷佛灾难即将来临。

    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非常清楚是什么令他感到如此恐惧他即便面对成千上万围攻过来的魔族的时候也从来不曾拥有过这样的感觉。

    挥了挥拐杖示意副官上前敲门葛勒特将军静静地等在那里他默数着时间开门时间的长短完全可以印证他所拜访的那位固执的客人心情怎么样。

    五六分钟的等待和副官三次敲击房门令那位北方军团的统帅清楚地知道此刻并非是拜访那个任性又固执的家伙的好时机不过他没有退缩的余地。

    门缓缓地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胖女人她是克曼狄请来的厨娘。

    走进那幢楼里面虽然布置得颇为优雅不过和任何一座贵族宅邸比起来这里都显得拥挤和压抑。

    窄小的大厅一侧是通向二楼的楼梯楼梯旁边的侧门后面是厨房。

    每一次来到这里葛勒特将军都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能够住得惯兵营却总觉得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

    此刻他所要拜访的房间的主人正站立在二楼的楼梯口。

    “欢迎您的到来您永远足这里最受欢迎的贵宾。”克曼狄伯爵故作姿态地说道。

    “这里好像显得空旷了一些。”葛勒特将军笑了笑说道。

    “用不着拐弯抹角的我的管家和仆人全都离开了。三天前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显然以为替我这个没落的家伙工作能够获得许多好处现在他们肯定已经知道我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克曼狄伯爵说道。

    旁边的厨娘眼神之中那不以为然的神情显然证明事实并非像这座宅邸的主人所说的那样。

    那位北方兵团的统帅非常清楚是什么令那些仆人纷纷辞职。

    心情变得越来越差的克曼狄伯爵随时都会变成一座猛烈喷的火山仆人们显然无法忍受这位落魄伯爵的脾气才离开这里。

    “噢——对了干什么站着说话我此刻虽然什么都没有剩下几把椅子总还是有的请进来坐吧是去小客厅还是书房?”克曼狄伯爵说道。

    “书房。”葛勒特将军淡然地说道。

    这座宅邸的书房同样窄小拥挤书房里面除了两排靠着墙壁的书架就只有一张拐角沙。

    一坐在沙上葛勒特将军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克曼狄伯爵我无论是作为你曾经的上司还是作为你的朋友都希望你能够站出来阻止你的那些部下不要再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噢——我没有部下我现在一无所有您应该非常清楚这件事情我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一个需要你保护的无助的人。”

    克曼狄伯爵要起无赖来此刻他感到自己需要获取同情。

    “至于您所说的那些我相信既然引起了骚乱就肯定有原因不是吗?

    “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人或许曾经是我的部下但是此刻他们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我退休了我现在再也用不着对任何人负责。

    “正因为如此即便我站出来对我曾经的部下高喊‘不要再感到委屈了不要再因为遭受不公而闹事’难道会有用吗?”克曼狄伯爵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始终无法想通。”葛勒特将军试图解释道。

    但是他的话头立刻被这座宅邸的主人打断了。

    “不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任何未曾想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我全都明白我知道我真正的失误是在哪里?

    “我替自己竖立了一个极为糟糕的敌人与此同时我非常愚蠢地和另外一个蠢货结成了盟友。

    “我或许该找个医生好好治治我的眼睛该死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使甚至还导致脑子也变得迟钝起来。”克曼狄伯爵用充满了自嘲的语调说道。

    听到这番话葛勒特将军心中暗骂这个家伙的眼睛确实出了毛病而且非常严重他既然已经知道选择错了敌人现在还和那位受到国王陛下无比隆宠和信任的钦差大臣为敌。

    难道他以为对付法恩纳利伯爵要比对付当初的塔特尼斯伯爵更加容易吗?

    虽然心里这样想不过这位北方兵团的统帅嘴里绝对不可能说出来他只能够继续用好言劝解。

    整整两个小时毫无效率的谈话不但令葛勒特将军的耐心消磨得越来越少那个固执任性、刚刚辞职的军人同样显得烦躁不安起来。

    突然间如同火山爆一般克曼狄伯爵高声叫嚷起来:“我亲爱的长宫显然您已彻底站在了那位受人尊敬的钦差大臣那边我非常清楚其中的原因他帮你解决了最头痛的麻烦。

    “毫无疑问那个家伙非常懂得收拢人心而且他的背后有大塔特尼斯撑腰以至于他甚至能够比国王陛下更加出手大方。

    “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如何令自己的部下满足而感到头痛而这正是当初我曾经感到痛苦的事情。

    “您同样从国王陛下那里遭受了不公正的对待这显然令您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许多人的同情而那位钦差大人更是给于了您的直属部下们足够的补偿。

    “噢——那手法多么高明我没有看到他花费多少金币但是却听到无数拥戴的呼声显然这并非是钦差大人本人的智慧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是大塔特尼斯在幕后为他谋划一切。

    “毫无疑问那一对权势和谋略的组合足这一次最大的赢家。

    “而您我曾经的长官显然同样也不是真正的失败者上一次胜利陛下赐给您的那座金山足以让您的家族成为丹摩尔最富有的家族之一。

    “而您也非常清楚陛下绝对不会愿意让王国再增添更多的公爵特别是一个军人出身的公爵您本人也没有这样的野心现在的一切岂不是正符合您的愿望?”

    克曼狄伯爵用异常冰冷的语调说道。

    这番话让葛勒特将军感到很不舒服。

    如此漫长的劝告仍旧不起作用令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感到厌烦而此刻克曼狄那不公正的指责更是令他火冒三丈。

    “你让我感到非常失望。或许你以为自己非常聪明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样隐秘根本就不会被别人抓到任何把柄。

    “我一直都非常清楚老亨利手里的那些魔族是你帮他弄到的你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以为做这件事情的全都是你的亲信。

    “我只能够说你太过愚蠢要知道老亨利曾经联络过的并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他甚至找过我的部下而最终接受他的请求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为了保全你我们谁都未曾提过这件事整个北方军团都在为你保守秘密而你却还在为此得意洋洋!”葛勒特将军愤怒地说道。

    这番话显然触动了那位退役将领的痛处。

    这原本就是他时刻都感到寝食难安的最大梦魇如果刚才便提到这件事情或许克曼狄会一下子变得软弱下来但是此刻正在气头上脑子已然有些昏的他竟然用更加强硬的态度来应对葛勒特将军。

    他猛然间站了起来对着曾经的长官怒吼道:“我知道你们没有一个人喜欢过我我不仅仅和大塔特尼斯作对事实上我同样也抢走了你的那些部下们的许多功劳。

    “我非常清楚那个无能、白痴的法恩纳利令你们产生好感因为他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告诉别人他在军事方面完全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显然在你们眼里他并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

    “噢——还有什么比一个不会抢夺功劳而在国王陛下面前非常得宠的人更容易受到欢迎的呢?”

    克曼狄的这番莫名指控令葛勒特将军勃然大怒。

    他愤然地从椅子上站立起来说道:“既然阁下这样认为我只能够承认自己的失败我就此告辞相信再也不会令阁下受到骚扰了。”

    说着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位于平民区的宅邸。

第四章 郁闷工作

    长长的车队一直伸展到很远的距离外。

    因为城里那些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因此车队只能够在郊外展开。

    送行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过却全都是勃尔日城里的名流。

    两队骑兵站立在不远处的前方这并非是一支作为仪仗的队列所有的骑兵全都配备两匹坐骑其中的一匹战马驮着全副重型镗甲。

    除此之外还有一支特殊的队列随行那是由六辆轻便军用马车组成的队伍那些军用马车后面的挂斗里面放置着那致命的炸雷。

    不过真正令所有人感到安全的是随行护卫在马车旁边的那些身穿银色长袍的身影这些腰际佩带着狭长弯刀的圣堂武士永远都能够令人感到安心。

    虽然是早晨不过那炎热的天气仍旧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难以忍受。

    甚至连那位道格侯爵也忍不住找了个借口从马车上面下来。此刻的马车在太阳的照晒之下里面热得就像是一口大锅一般难以忍受。

    所有人彷佛郊游一般围拢在路旁的树荫底下毡毯和大桌布早已经从马车上面卸了下来。

    此刻众人之所以还无法上路是因为此行的主角——那位即将离开勃尔日城、前往京城拜尔克的钦差大臣还没有到来。

    在大教堂那道阴暗而又狭窄的走廊之上法恩纳利伯爵正焦急地等候在其中的一个门口后面。

    昨天晚上他在离开勃尔日的前一天例行公事一般地向陛下了一份报告原本这种近似于述职报告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是这位钦差大臣丝毫没有想到今天清晨他原本打算在临出之前稍梢睡一个懒觉却被教会的信使从床上拉了起来。

    国王陛下居然一大清早便来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显示出那位至尊的陛下非常关注他的报告上所提到的事情此刻这位至高无上的国王正在千里迢迢之外的京城拜尔克思索着对策。

    信的结尾轻描淡写了一句让法恩纳利等候进一步的消息正是这个原因以至于早已经准备妥当的远行的队伍此刻不得不停留在烈日炎炎的勃尔日郊外。

    而此时此刻心中最为焦急的毫无疑问便是这位钦差大臣本人他原本应该已然在路上京城之中正有那梦寐以求的侯爵的身分在等待着他。

    法恩纳利伯爵非常不愿意在这个遥远的北方城市继续逗留正如他的那位睿智的盟友所说的那样在他看来这里已不再具有任何利益剩下的只可能是无尽的麻烦。

    事实上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勃尔日城里冲突不断紧急军事法庭接二连三地召开但是给予克曼狄兵团的闹事士兵的惩罚却迟迟难以做出。

    此刻军队监狱里面已然关满了克曼狄兵团的士兵无论是葛勒特将军还是他本人都越来越感觉到这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突然间那紧闭的幽暗的门打了开来那位身穿长袍的祭司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他的手里捏着一封被封闭起来的书信书信的边沿用火漆紧紧封住。

    法恩纳利伯爵连忙迎了上去但是令他感到惊诧的是那位祭司并没有将手中的书信交给这位钦差大人。

    “对不起这并非是国王陛下给予您的消息国王陛下给予您的只是一个口信他让我转告您您此刻可以出前往京城了。”

    那个祭司淡然地说道。

    等候了半天的法恩纳利伯爵显然有些愣不过深知那位至尊的陛下的性情的他自然不敢出任何抱怨。

    “我是否能够知道这封密函是给予谁的。”

    恭顺和谨慎并没有彻底战胜好奇心这位钦差大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系密特·塔特尼斯勋爵。”

    那位神职人员直截了当地说道。

    法恩纳利伯爵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试图继续询问陛下给予那个神秘小孩的指令。

    从内心深处这位受到国王陛下宠爱的亲信大臣对于他最为信赖的盟友的弟弟始终保持着某种敬畏。

    事实上这种敬畏的程度甚至还过对于这个小孩的哥哥——他的盟友和智囊财务大臣塔特尼斯伯爵本人。

    这个小孩的身分显然十分神秘那位同样显得神秘莫测的道格侯爵对于这个小孩的态度也毫无疑问地证实了他私下的猜想。

    这位钦差大臣早就在猜测虽然从来未曾在“国务咨询会”名单之中出现过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名字但是这个小孩十有**同样也是“国务咨讻会”之中的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在刚刚离开京城拜尔克的时候这位钦差大臣始终怀疑这个小孩和他的那位年长许多的未婚妻一样都是国王陛下的耳目。

    不过自从知道这个小孩居然深入山岭几乎凭藉着个人的能力摧毁了一座魔族基地之后一个他自己都感到心惊肉跳的念头突然间从他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

    或许这个小孩拥有着和他的形象截然相反的可怕身分或许他并非是那位至尊的陛下的眼睛和耳朵而是陛下那操纵着雷霆、施加痛苦和毁灭的铁腕。

    只要一想到这些法恩纳利伯爵不由自主地朝着旁边退缩了一步他只希望能够尽可能地远离那彷佛封存着死亡和瘟疫的信封。

    已变得受人尊敬的钦差大臣的离去并没有给勃尔日城带来太大的冲击。

    虽然众人在聚拢在餐桌前面的时候多了一些话题不过除了几句惋惜人们谈论得更多的还是钦差大臣曾经许诺过的那些东西在他离开之后是否仍旧有效。

    偶尔也有人谈论起最近生的那一连串冲突不过和一个星期之前完全不同此刻勃尔日人彷佛已将那些冲突看作是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没有丝毫的同情甚至因为打扰了自己而对那些引起冲突的克曼狄兵团的士兵感到微微的反感。

    这些曾经的英雄现在已然变成了令人讨厌又棘手的人物。

    而此刻在克曼狄伯爵那座和他的身分完全不相符合的宅邸之中曾经誓再也不登门的葛勒特将军又不得不来到这里。

    和他同行的还有另外四位北方军团之中级别最为高的成员他们足北方军团参谋长洛喀什、北方军团副统帅安奥格隆、统帅部特别调查团团长舍维以及军法司最高长宫勒克斯。

    不过这一次那位克曼狄伯爵也并非孤身一人在他的身边站立着他的弟弟除此之外还有几位亲信的部下。

    当钦差大臣仍旧停留在勃尔日的时候葛勒特侯爵并非是最高长官因此他布任何命令都没有丝毫作用。

    但是此刻随着法恩纳利伯爵的离开北方领地的控制权再一次回到了葛勒特将军的手里。

    毫无疑问克曼狄伯爵和他的部下们期望着葛勒特将军能够将他们失去的一切都还给他们。

    这一次再也没有丝毫的客套而是直截了当地进入话题。

    “现在碍眼的人终于离开了此刻整个北方领地都在您的控制之下我希望您能够给予我和我的部下们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交代。”

    克曼狄伯爵淡然地说道。

    “这同样也是我此次前来的原因我相信我可以在职权范围之内给予一些补偿不过你绝对不可以漫天要价。”

    葛勒特将军这一次再也没有以往那拐弯抹角的兴趣他同样直截了当地说道。

    “如果您为我那些牺牲生命来维护这片土地的士兵们争取他们原本应该享有的权利当作是漫天要价的话那实在是太令我感到失望了。”

    克曼狄伯爵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

    “用不着拿这些大义凛然的话来封我的口你我都非常清楚根本不可能给予每一个士兵补偿更别说令每一个人感到满意这实在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极好借口不是这样吗?”

    葛勒特将军冷冷地说道从内心深处他越来越讨厌眼前这个家伙。

    “我们可以考虑给予原来的克曼狄兵团一定的补偿事实上我们的标准是让克曼狄兵团和其他兵团享受一样的利益。”

    旁边的那位参谋长连忙插嘴道。

    “一样的利益?可是我们的兵团所付出的牺牲绝对和其他兵团不一样。”旁边的一位克曼狄兵团的军官忿忿不平地说道。

    “我知道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这件事情不过这已是我们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即便这样葛勒特将军也将承受巨大的压力这已是在公然违抗陛下的命令。”参谋长乎静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无法令我的士兵们真正平静下来不公正引起了不满。”克曼狄伯爵说道。

    “那又是什么造成了这不公正?难道不是个人野心和贪婪以及嫉妒的心理令克曼狄兵团彻底葬送?”

    旁边那位来自京城的团长大人用极为严厉的言辞说道。

    一直以来这位团长大人都希望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问题但是此刻克曼狄伯爵的态度显然令他都为之震怒。

    “我承认这是我个人的失误正因为如此我愿意放弃对于我本人的一切补偿不过我的工兵们却应该得到足够的补偿在这一点上我非常坚持。”克曼狄伯爵不以为然地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托辞葛勒特将军越感觉到眼前这个家伙非常讨厌。

    毫无疑问这是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事实上在座的每一个人非常清楚地知道即便给予克曼狄兵团与众不同的待遇他们仍旧会因为他们的长官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感到不满。

    这些将领们始终在怀疑所有这一切最近所生的一连串冲突都是眼前这个贪婪而又无赖的家伙为了争取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一手策画的闹剧。

    那位来自京城的军官此刻对这位曾经的英雄彻底感到失望他正有心作旁边的那位参谋长已然开口。

    “说说看你打算要些什么。”参谋长淡淡地说道。

    或许是在场唯一还能够冷静思考的人这位参谋长打定主意和眼前这个无赖讨价还价一番他虽然并不企望能够从这样家伙身上取得突破不过或许互相能够做出一些妥协。

    “先关押在监狱里面等待审判的我们的士兵必须立刻被释放。”旁边的一位军官立刻说道。

    这句话先令这边的将领们个个皱紧了眉头显然这绝对是无法允许的要求。

    如果闹事的士兵不接受惩罚的话毫无疑问北方军团将再也不会存在遵守军纪的士兵。

    “我们希望重新恢复克曼狄兵团的建制希望按照其他兵团的标准安置克曼狄兵团在战役之中牺牲的士兵的家属希望给予那些受伤残疾的士兵双份的津贴。”

    旁边始终没有太多开口的那位前克曼狄兵团的参谋长打断了部下的言说道。

    正当葛勒特将军和他同来的几位高级军官感到这番要求还算合理的时候旁边另一位克曼狄兵团的军官跳出来说道:“必须恢复我们原本的军职和等级。”

    “至少恢复受伤军官和一线指挥宫的军职等级他们或许并非功勋极大不过在战役之中他们的付出毫无疑问是最为巨大的。”

    那位克曼狄兵团的参谋长再一次插嘴道。

    对方阵营之中那显得微微有些不太和谐的声音立刻引起了葛勒特将军和他的同行者的注意。

    那位参谋所提出的要求显然要合理许多这令他们感到眼前存在着一丝光明。

    “单单恢复军职还不够我们会拟定一个名单名单上的人必须获得晋升因为他们在战役之中付出了许多。”又有一个人跳了出来说道。

    这一次几乎每一个人都皱起了眉头显然这是根本无法考虑的要求。

    此刻这些登门拜访的北方军团最为显赫的将领们感到或许克曼狄本人还不是最会无理取闹的人物毕竟他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地位相得失但是他的那些部下显然根本用不着考虑这些。

    所有人之中葛勒特将军的感觉最为奇怪他突然间感觉到此刻的克曼狄好像就是当初的自己而那些信口开河漫天要价的军官们就像是以往的克曼狄。

    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很想看看克曼狄伯爵是如何对待这一切的。

    葛勒特将军朝着他曾经的部下望了一眼他看到克曼狄伯爵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紧接着便又显得泰然起来他的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冷笑。

    克曼狄的反应令他彻底为之失望显然这个短视的家伙并没有当初的他看得那样遥远。

    所有这一切同样也被那位参谋长洛喀什看在眼里他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晅些要求我们必须好好考虑一下同样我相信你们也应该好好商量一下或许明天我们能够得出统一的意见。”

    这位参谋长真正的意图是打算私底下先和克曼狄伯爵以及那位比较切合实际的参谋达成谅解。

    因为他同样清楚地看到此刻那些失去理智的军官已变成了真正的麻烦。

    “别的我并不在意不过第一条先难以做到那些被关押的士兵违反了军纪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他们都应该接受处罚。

    “更何况他们之中的一些拘捕、伤人甚至有几个已然能够套用叛国罪的条例这样的人如果随意释放军事法庭就再也用不着存在。”那位军法司的最高长官用异常冰冷的语调说道。

    这下子原本还算温和的气氛一下变成了火热。

    无论是克曼狄还是他的军官们显然无法接受自己的部下被关押在监狱里面即将接受审判的事实。

    而那位军中的法官同样也不像是一个圆滑、善于通融的人物。

    谈判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葛勒特将军和他的参谋长无奈地对望了一眼。

    “或许我们应该告辞了。”

    那位参谋长洛喀什缓缓说道他知道继续争吵下去绝对不会对解决事情有任何好处他决定暂时离开。

    突然间他的身体变得僵直眼睛直愣愣地朝着前方。

    所有人对此都感到不可思议众人纷纷朝着这位参谋长大人瞪视的方向将头转了过去。

    同样的反应出现在众人的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出现在了这座原本应该是彻底封闭的书房之中。

    这座幽暗的书房没有一扇窗户唯一的出入通道便是旁边的那扇门。

    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中都不曾有过书房的房门被打开的印象。

    特别是克曼狄伯爵本人更感到莫名恐慌因为他非常清楚地记得将所有人请进书房之后他特意将书房的房门反锁了起来这原本是为了不让仆人们打扰他们的谈话。

    几乎在一瞬之间书房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猜测到了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来意。

    如此无声无息地突然间出现在别人的家里如果说这是友善的表现想必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早已经将这个小孩看作是那位至尊的陛下直属部下。

    在那场令特立威悔恨不已的对决之中曾经看到过这个小孩惊人表现的在座的这些人甚至在猜测这个小孩或许是那支国王陛下派遣的特别调查团中最后也是最为强硬的一张王牌。

    此刻这个小孩那显得异常诡异的出场方式毫无疑问地令那使人毛骨悚然的猜测又增添了几分可能。

    “各位我为我的突然到来向各位道歉国王陛下刚刚赋予了我一个令人郁闷的使命。”

    说到这里系密特从左侧的口袋里面取出了那封从遥远的京城拜尔克所传递来的密函。

    轻轻地曲起食指猛地一弹那卷成一团的密函如同一片落叶一般旋转着朝葛勒特将军飘飞了过去。

    用不着阅读那封密函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已经能够猜到这封密函之中到底会写些什么。

    在场的人之中他可以算是对眼前这个小孩最为了解的一个他甚至知道系密特那个不愿意为人所知的秘密。

    无精打采地展开那封密函上面只有非常简单的一行字。

    这既不是一张判决书也不是一封控诉信上面只是直截了当地指示杀掉克曼狄和任何阻止执行的人。

    这封密函是如此简单反倒是下方的署名和那个代表王权裁决的印章占据了更多空间。

    那位参谋长探头张望了一眼他的神情立刻变得严峻起来。

    突然问他看到葛勒特侯爵显然打算开口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老朋友此刻会说些什么这位反应敏捷的参谋长大人一把紧紧抓住老朋友的手臂他有意无意地用食指按住了那封密函中间的几个字。

    “任何阻止执行的人”这几个字令葛勒特将军猛然一惊他立刻意识到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的做法显然和以往有着天壤之别。

    一向以来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葛勒特将军都以为对犯人进行秘密处决和暗杀几乎没有什么两样而采用这种手段的人物绝对和光明正大有着极大距离。

    毫无疑问国王陛下既然开始采用这种阴森隐晦的手段足以证明陛下越来越急着将所有的一切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甚至不惜采用恐怖政治的手法。

    从历史记载和许多书籍里面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早已经熟知恐怖政治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同样他也非常清楚在那样一位君王底下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将令自己置于灭顶之灾的境地。

    此刻他已能够看到烈焰熊熊的地狱深渊之中克曼狄正站立在里面。

    同样他也意识到他也已踏在了这万丈深渊的边缘事实上就在片刻之前他刚刚差一点向前跨出一步。

    犹豫了好一会儿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缓缓地将那封密函卷了起来。

    虽然其他人对于密函里面的内容始终不得而知不过从葛勒特将军那显得无比失落的神情之中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些什么。

    同样失落的神情出现在了克曼狄伯爵的脸上他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

    此刻那严严实实封闭着的书房在他眼中已变成了关押死囚的牢笼。

    突然间一股豪情从他的心底涌了出来以往的记忆如同流水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滑过。

    仿佛在片刻之间他又回到了那奋勇厮杀的战场成片的魔族士兵就在他眼前整整齐齐地倒了下来。

    仿佛能够闻到满鼻子的血腥味道这令他浑身热血沸腾。

    突然间一切消失地无影无踪克曼狄伯爵又回到了他那狭小拥挤的书房在他的四周坐满了他所认识和熟悉的人。

    他朝着身旁扫视了两眼从部下们的眼神之中他看到了决然的神情。

    克曼狄伯爵非常的清楚自己的部下打算干些什么这些人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奸伙伴。

    他们早已经对这个不公正的世界和他们所遭受的不公正的待遇感到不满此刻还能够克制住情感的就只有他最亲密和信任、同样也最能够信赖并且拥有智慧的朋友。

    克曼狄伯爵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自己弟弟特立威的身上。

    他同样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弟弟眼神之中的那丝冲动。

    此刻这位曾经的英雄脑子异常冷静了下来他非常清楚这样的冲动有可能引来的后果。

    那在教堂举行的授勋典礼至今就如同是眼前刚刚生一样那闪电般的一击以及那一地的碎裂的剑刀仍旧停留在眼前。

    缓缓地转过身去这位曾经的兵团统帅从书架上将那柄伴随了他大半生的长剑轻轻地摘了下来。

    他如同一位斗士一般将长剑从剑鞘之中抽了出来。

    “我至今还记得阁下在授勋典礼上击败我的弟弟特立威的那一幕特立威的剑术是我训练出来的他的失败毫无疑义是对于我的讽刺。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以便印证我在剑术方面的缺失现在正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在此向阁下起挑战。”

    克曼狄伯爵神情凝重地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番托辞。

    不过几乎每一个人都认为或许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毫无疑问此刻的对决可以看作是当初在大教堂之中的那场对决的延续。

    同样也可以看作是克曼狄家族和塔特尼斯家族最后的清算虽然几乎所有人都已能猜到那必然的结局。

    如果说当初在场的这些人之中除了葛勒特将军没有一个人认为年幼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有可能获得胜利的话那么此刻在众人眼里必然的失败者已然变成了克曼狄伯爵。

    “葛勒特将军一向以来承蒙您的关照在这最后的时刻我希望你能够作为我的决斗见证人。”

    克曼狄伯爵缓缓说道。

    系密特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他同样不喜欢这项令人郁闷的工作此刻的结局显然是他最能够接受的。

    所有在场的人对于他来说都显得那样陌生最熟悉的就只有葛勒特将军。

    “葛勒特将军同样也请你担当我的见证人。”系密特淡淡地说道:“哪一位能够借给我一柄长剑?”

    话音刚落那位军法司的军官立刻摘下了自己的佩剑那是一柄装饰性显然远远大于实用意义的武器。

    系密特轻轻叩了叩那充满弹性的剑身。

    剑身显得有些软而且重心的位置也不太合适那优雅美观的护手或许作为艺术品确实价值非凡不过那纤细的、镀金的、编织成美妙图案的金属网格显然并不具有多少防护能力。

    挥舞了两下这柄漂亮而又优雅的艺术品系密特试图从中找到正确的感觉他那力武士的本能此刻已开始挥作用。

    所有人紧靠着两旁的墙壁将中间那有限的空间让了出来。

    两位决斗者此刻已退到了书房的两个角落。

    葛勒特将军将一枚金币横搁在右手拇指上面他不时地朝着两位决斗者张望着。

    以往作为见证人的他现在应该再一次询问两个人进行决斗的原因和必要性但是他非常清楚此刻已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轻轻地弹出手指金币高高地飞向天花板然后笔直地掉落下来。

    “叮”的一声金币掉落在地上出清悦的声响。

    几乎在同一时刻两道剑光如同闪电一般激射而起。

    同样毫无花俏同样的迅疾直接无论是克曼狄伯爵还是系密特都丝毫没有意思拖延时间。

    长剑在空中交击在一起出“铮”的一声轻吟。

    一溜火花飞窜而起不过那闪亮的火花梢纵即逝。

    剑尖带着血从后背冒了出来甚至没有感觉到痛处那位曾经的英雄呆呆地望着自己胸前的那段剑刀。

    没有一丝声息直到克曼狄伯爵轰然倒下。

    身为见证人的葛勒特将军走到失败者的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将克曼狄伯爵扶了起来用不着再一次检查伤口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清楚地知道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剑已穿透了克曼狄伯爵左侧肺部的气管。

    看了一眼此刻奄奄一息的部下葛勒特将军感到无尽的悲哀这就是曾经获得巨大功勋的杰出将领的最终结局。

    “我的朋友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关照?”葛勒特将军问道。

    克曼狄伯爵那渐渐失去神采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弟弟特立威的身上。

    “我已然知道你的想法我会尽力去做这是我的承诺。”葛勒特将军说道。

    这番承诺显然令垂死的伯爵再也没有了心事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将手按在克曼狄伯爵的脉搏之上过了一会儿葛勒特将军用带有一丝淡淡哀伤的语调宣布这位曾经闻名逦迩的英勇兵团长的死讯。

    克曼狄伯爵的遗体被平放在书房的沙上面。

    所有人都为这个在战场上从来没有被击败过但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却被永远地击倒在地的、勇敢而又执拗的军人默哀。

    “我非常希望这能够成为一切的终结我实在不想看到更多悲剧出现。”葛勒特将军用极为低沉的语调说道。

    克曼狄兵团的那些人木然而没有丝毫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参谋才缓缓说道:“团长大人是在一场光荣的决斗之中失去了生命虽然这令人感到遗憾不过没有人会对此抱怨些什么。”

    “我会设法将克曼狄兵团完整地保留下来。”葛勒特将军想了想说道。

    “最好的办法是将克曼狄兵团并入您的直属军团之中。”那位参谋缓缓说道。

    这个提议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甚至连那些原本隶属于克曼狄兵团的军官也感到极度震惊。

    “我请求辞去军职。”那位参谋继续说道。

    这再一次引起了所有人的震惊。

    “我也请求辞去……”特立威立刻跟着说道但是还没有等到他说完那位参谋已然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大家都不在了克曼狄兵团就真的彻底消失了。”那位参谋淡然地说道。

    克曼狄伯爵的死讯并没有引起想像中的风暴。

    这或许是因为葛勒特侯爵全面接管了这支兵团。

    或许也是因为那些为数众多的一线军官全都被找了个借口全部恢复了原本的等级。

    或许还是因为兵团之中的那些伤兵以及牺牲者的家属已然得到了抚恤金和战争津贴而他们原本是最感到冤屈同样也是最充满怨恨的一群人。

    盛夏的勃尔日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引来大的动荡而钦差大人的离去同样也令一切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勃尔日河边上的码头变得异常繁忙靠近勃尔日河的街道两旁堆满了从各地源源不断运来的物资。

    整座城市此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要塞那连绵起伏的屋顶上突然问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支架。

    原本那些沉重的巨弩仍旧守护在那里而此刻更多稍微小一些的大弩被见缝插针般地装在了房顶之上。

    这毫无疑问又是那位比利马士伯爵的建议他的建议显然相当受到欢迎。

    制作这种大弩用不着花费太多的材料虽然它们射出来的箭矢的威力远远比不上那些巨弩不过在射程方面的差距并不是很大而它们那快得多的射度显然令它们拥有着特别的优势。

    这些难以计数的大弩和威力强劲的巨弩将勃尔日的天空整个笼罩了起来。

    此刻这座城市上空的每一个角落部保证至少有六根来自不同方向的箭矢能够同时命中一个目标。

    同样固若金汤的还有勃尔日城的街道街道上的那些障碍物足以令从天而降的魔族士兵损失惨重不过更为有效的武器还是那些布置在开阔空地上的投石车。

    那隆隆的轰鸣已然成为了此刻最能够鼓舞人心的声音。

    指挥这支兵团的军官正是赛汶这一次的功勋令他获得了晋升毫无疑问这成为了他的妻子有喜之外的另外一件大喜事。

    原本的兵团指挥官伽马男爵同样获得了晋升此刻任命文书还停留在路途之中统帅部派遣的特使仍旧在赶往这里的途中不过众人已然开始改口用新的爵位称呼这些幸运的功臣。

    获得晋升的伽马男爵取代了刚刚死去的克曼狄伯爵的位置此刻他正驻守在特赖维恩要塞。

    不过他所指挥的却已然不是原来驻守在那里的克曼狄兵团而是一支由他原本率领的兵团抽掉出来的一部分所扩充出来的全新兵团。

    虽然明知道这是一个危险而又棘手的苦差不过一下子越级被晋升到伯爵伽马男爵仍旧感到这样的辛苦完全值得。

    自从法恩纳利伯爵离开之后那支国王陛下亲自派遣的特别调查团的成员之中就只剩下系密特一个人还留在这里。

    这无所事事的日子对于系密特来说却是自从顺利从奥尔麦森林里面逃出来之后最为安宁平和的一段时光。

    每天早晨他总是早早起床然后便去拜访他的那位教父比利马士伯爵过了中午敦父总是会到温波特伯爵家作客不是打牌就是和夫人们闲聊毫无疑问他是个非常受欢迎的人物。

    此刻系密特正在前往敦父家的半路上突然间他感到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

    “系密特你是否能够来一趟魔法协会?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声音不可思议地从旁边传来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他猛地转过头去却什么部没有看到。

    “噢——用不着惊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魔法只是简单地运用空气和声音的特性。”那个声音解释道:“你快点来吧有些非常有趣的东西我想让你瞧瞧。”

    系密特几乎连想都没有想立刻撒开腿飞快地奔跑起来。

    他的身形丝毫不亚于一匹狂奔的骏马不过没有一匹马能够像他那样灵活地飞纵跳跃。

    五分钟之后系密特已站立在了那高耸、几乎望不到顶部的奇特建筑物的前面。

    魔法协会的门前竖立着一排形状奇特的金属雕塑。

    系密特听波索鲁大魔法师说过这些雕塑其实是能够活动的魔像只不过驱动这些魔像需要极为庞大的魔力因此显得并不实用。

    不过这些魔像用来看门却非常不错转动眼珠、活动臂膀倒是用不着花费太多魔力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在这些魔像那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下支撑很久当然这并不包括像系密特这样的圣堂武士。

    还没有等到系密特靠近大门已自动打开。

    魔法协会的大门并不是很宽顶多能够让两个人并肩通过不过这扇大门却显得很高圆弧形的顶端吊挂着一个精致的、如同灯盏一般的东西。

    系密特非常清楚这个看上去小巧玲珑的玩意儿是多么危险任何一个侥幸从魔像的攻击下逃脱的人如果打算继续闯入的话先得冒着被那个小玩意儿喷射的火焰化为灰烬的危险。

    不过他并不担心受到攻击虽然并非是真正的魔法师但是系密特能够控制这种极为危险的装置。

    他所拥有的那独特的精神力毫无疑问令他成为了运用那些魔法物品的专家波索鲁大魔法师甚至说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够比系密特做得更好。

    走进那敞开的大门魔法协会并没有像人们想像之中的那样奇特。

    宽敞的椭圆形的大厅正中央便是那最引人注目的塔楼一道几乎看不见尽头的楼梯通向塔顶不过魔法师们真正用来上下的通道是那被楼梯所围绕的空心圆柱。

    大厅的四周是数十问密闭的房间这些房间有些放置着珍贵的材料有些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大部分和魔法以及这个世界构成的知识有关还有一些则放置着进行实验的器材和用来当作实验室。

    系密特之前曾经被邀请参观过这些房间在他看来那简直就是一座令人难以想像的宝库。

    正当系密特思索着是否要拉开某扇紧闭的房门瞧瞧或者进入上一次看到的那个房间、拿两样上一次他不好意思拿走的有趣东西突然间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系密特很高兴你的行动非常迅到上面来好吗?我们在第三层。”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连忙收拾起玩闹的心思他朝着正中央那根圆柱走去。

    虽然对于身为力武士的他来说攀登那高耸的楼梯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过系密特仍旧选择和其他魔法师一样通过那根圆柱上下高塔毕竟这是在其他地方绝对难以看到的东西。

    圆柱的正中央地板上镶嵌着一面刻有魔法阵的铜盘铜盘已然有些锈蚀显然并不是经常有人站立在它的上面。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他控制着铜盘升了起来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悬浮着的铜盘承载着系密特的身体朝着塔顶升去度并不是很快不过对于系密特来说却是很少有机会体验到的感觉。

    从小便对魔法拥有无限幢憬的他即便对于再小的魔法也拥有着浓厚的兴趣。

    铜盘并没有带着他到达塔顶而是停在了塔楼的中间前方是一扇狭小的门正好能够让他通行。

    突然间从四周的墙壁延伸出纵横交错的金属支杆这些金属支杆仿佛是地板一般铺设在脚下。

    此刻的系密特已然不再感到惊奇不过当他第一次看到这番景象的时候他的心中别提多么兴奋了。

    行走在这网格般的地板之上系密特穿过了那道狭小的门。

    门外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的一切全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朦胧光线之中不过系密特很快便注意到这是一问完全封闭的房间除了身后的这扇门这里连一扇窗户都看不到。

    因为这片笼罩一切的白光以以致于系密特一时之间未曾看到站立在远处的波索鲁大魔法师和这位大魔法师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位魔法师。

    对于系密特来说那都已然是老相识了其中的一位还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

    “亲爱的系密特我必须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假期已经结束了。”波索鲁大魔法师冲着他微笑着说道。

    他从那宽大的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枚水晶球随着一阵光华流转水晶球里面映照出一幅幽暗的景象。

    对于那幅景象系密特感到既熟悉又有些陌生毫无疑问那显然是他曾经进入过的山峰之中最危险、同样也是最深邃的洞穴。

    那如同心脏的东西看上去是如此熟悉同样熟悉的还有那些正围绕着心脏、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魔族农民。

    “没有想到吧我们同样没有想到那个显然是魔族基地之中最为重要也是最为要害的东西居然已经被修复了。”

    那位宫廷魔法大师用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声音说道。

    “你是否注意到一些相当特别的事情?”

    这位大魔法师问道。

    从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口吻之中系密特听到了一丝考问的味道。

    他刚才就感到有些不对水晶球上面的景象令他感到有些陌生。

    系密特非常清楚波索鲁大魔法师想要考验他些什么仔细观察寻找那深深隐藏起来的、细小又不容易被现的真理原本就是魔法师的工作。

    仔细地在水晶球中映射出来的景象之上搜索了好一会儿突然问灵光闪现系密特终于知道到底是什么令他拥有着那陌生的感觉。

    那个洞穴此刻已空空如也魔族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或许能够理解但是此刻就连那些被炸死的魔族的尸体也全然看不见就显得有些蹊跷起来。

    在系密特的记忆之中魔族并不会收拾同伴的尸体腐烂臭最终变得一堆白骨是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

    但是此刻那显得空空荡荡的洞穴之中却看不到一具魔族的尸体。

    “很高兴你能够找寻到其中的关键。”

    还没有等到系密特说出答案波索鲁大魔法师已宣布道:“魔族正是用那些尸体来修补那颗心脏除此之外因为材料不足它们还杀死了许多活着的魔族。”

    “亲爱的系密特你是否还记得你给予我们的那份报告?”

    旁边的亚理大魔法师插嘴说道:“我们对于你在报告上所提到的一切都非常的感兴趣而其中最令我们感兴趣的无疑便是你在那个孵化器里面感觉到的魔族的思想和记忆。

    “显然魔族同样拥有着某种社会构成它们拥有着明确的等级和分工它们拥有着智慧迄今为止所知道的最高等级的魔族毫无疑问便是那些能够飞翔在空中的魔族飞船。

    “事实上在这之后我们还曾经两次进入过那座山峰这一方面是为了收集有关魔族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那些洞穴进一步炸塌。

    “不过那纵横交错的洞穴无疑并不适合作战我们没有进入太深不过大致搜索了一下能够看到的范围。

    “现在有一件事情完全可以得到证实那便是整座魔族基地就是一个巨大的生物而你此刻所看到的既可能是心脏同时也可能是大脑。

    “你所看到的魔族的记忆或许原本就来自那里我甚至猜想正是它令那些魔族一旦从睡眠中苏醒便成为了最可怕的战士。

    “我和波索鲁大魔法师商量了一下如果我们能够将那颗已然修复的魔族基地的心脏成功搬回来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从中得到许多以往并不曾知道的秘密。

    “即便无法将这颗魔族心脏搬回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再一次前往那里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读取那些记忆的人。”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令他感到犹豫的是他并不清楚他将会在那座洞穴之中看到些什么。

    或许魔族会增派援兵或许进入洞穴的他们将会被彻底围困。

    “万一我们的行动令魔族那深藏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主基地有所反应怎么办?毫无疑问我们会遭受最为猛烈的袭击。”系密特问道。

    “这件事情你用不着担心我们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波索鲁大魔法师肯定地说道:“那座山峰四周百里之内全都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靠近山峰的所在已布满了致命的陷阱和炸雷。

    “除此之外我们还重新修整了克曼狄伯爵留在山上的那些防御工事这一次绝对能够保证魔族无法攻破这重重设防的要塞。”

    对于波索鲁大魔法师那无比肯定的言辞系密特倒是多多少少能够相信。

    迄今为止的无数次战役足以证明那些强悍的魔族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它们虽然拥有着恐怖的战斗力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对于死亡的冷漠不过它们的进攻在人类所建造和明的各种防御方式面前显得不太有效。

    想到这些系密特轻轻地点了点头答应了魔法师们的请求。

    “非常高兴你能够答应进行这场冒险我要送你一件有趣的礼物作为你答应我们的酬劳。”

    波索鲁大魔法师立刻说道。

    他拉着系密特来到了房间的一角。

    只见他挥了挥手臂那浓密如同雾气的蒙蒙白光竟然消散了开来显露出一张宽敞的桌子桌子上放置着一件模样奇特的东西。

    那东西就像是一副奇特的骨骸又有点像是晒干的海马一根根肋骨般的东西依稀围拢成一个人的模样。

    “这东西是我从历年魔法协会的研究记载之中找寻到的一件并不成功的作品魔法师一向被认为是体弱力衰的人虽然这并不完全符合事实不过和真实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正因为如此曾经有人打算用魔法的力量来增强身体的力量最终的结果并不理想人类的这副身躯毫无疑问是最为复杂和精密的东西。

    “虽然进行这项实验的魔法师用魔法制造出了令力量和度得到加强的装置不过他们很快便现突然间增加的力量和度如果没有令身体得到协调的办法或许并非是一件好事。

    “而魔法师比常人差的并不仅仅只有力量和度还有反应能力、身体的协调能力方面同样也有些缺失正因如此突然间增强的力量和度反倒令拥有它们的魔法师吃尽了苦头。

    “除了魔法师之外又没有别人能够用得了这件东西正因为如此这件东西便随着那彻底中止的研究而被封存了起来。

    “不过我想这或许会对你有些用处。我记得大长老曾经说过对于力武士来说强大的力量或许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不过拥有着更为迅疾的度总是能够在对决之中占点便宜。

    “我想这早已经被封存许久的东西或许对你能够起到一些作用至少它会在你需要逃跑的时候帮上你的忙。”

    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系密特立刻对那奇怪无比的东西戚兴趣起来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已到达了一个瓶颈。

    事实上每一个圣堂武士当修炼到一定的时候都会达到某种瓶颈状态。

    对于力武士来说第一道瓶颈便是力量和度无法在这方面继续寻求突破的力武士只有将修炼方向转向对技巧和战斗意识的增强能够突破这道瓶颈的力武士便被公认为大师。

    不过大师同样也意味着遇到了第二道瓶颈对于技巧和意识的追求同样是有其极限。

    那位长老正是突破了瓶颈转而追求精神深处的力量这已然是力武士所能够挖掘的最后力量。

    系密特亲眼见识过那些突破了瓶颈的力武士的区别一位深谙战斗艺术的大师和普通力武士之间的差距绝对不是用数量能够弥补的。

    而这位大师面对一位长老的时候或许战斗还未曾开始便已然分出了胜负。

    更何况在那位大长老面前任何一个圣堂武士无论是长老还是大师根本就连自由行动的能力都彻底丧失。

    事实上系密特已尝过突破瓶颈的甜头。

    现在的他能够和那位巨人般的大师勉强打成平手这不能不说是大长老指点他的那种奇特修炼方式的结果。

    或许拥有了这件奇怪的魔法物品自己能够再一次突破眼前的瓶颈。

    系密特不禁这样想着他从桌子上拿起了那副样子古怪的骨架。

第五章 再入山峰

    面对着那巍峨挺立的群山系密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再一次回到这里回到这座令他感到恐惧的山峰。

    那原本崩塌下来、填满了整座山谷的厚厚冰雪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这座山谷已成了一片紫色。

    那种被魔族当作食物的紫色奇特植物覆盖了整片大地只有山峰上的那片雪白仍旧保持着原来的颜色。

    这些紫色的植物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绵软的天鹅绒地毯。

    不过在这张巨大的地毯下面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倒塌的树木毫无疑问这是那场惊天动地的雪崩的杰作。

    突然问一片浓烟升起浓烟下依稀可以看到点点火光。

    火光变得越来越多最终连成了一片那熊熊燃烧的火海将那片显得高贵典雅的紫色天鹅绒地毯彻底吞没。

    那蒸腾而起的热浪将眼前的景物变得扭曲晃动起来系密特甚至已然感觉到热浪正扑面而来。

    显然在这炎热的夏季进行这种烧毁山岭的工作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系密特看到身边的那些士兵们正在渐渐后退显然身为普通人的他们已经开始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一阵急促的军号声响起士兵们立刻欢天喜地排成队列朝着后方退却下去。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响起远处几辆轻便马车驮着巨大的“酒桶”朝着这里缓缓而来。

    那排着整整齐齐的队列的士兵们立刻退却得更为迅起来。

    系密特同样也跟着一起撤退他非常清楚过一会儿这里将变得如同火山口一般炎热。

    那几辆马车小心翼翼地行驶在刚才士兵们开掘出来的、防止火焰蔓延的隔离带的中央。

    就像是展开的扇子一般这些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原本驾车的士兵此刻已爬上了那巨大的“酒桶”他们抓住酒桶上的杠杆用力的按压起来。

    突然间几道长长的火龙从酒桶的一端喷射而出这些火龙瞬息问便将前方的大片紫色地毯化为了熊熊燃烧的火堆。

    又是一片火海出现在眼前此刻靠得如此接近系密特总算感受到森林大火是何等壮观。

    空气中布满了焦灼的味道以及一股淡淡的松香的气味。

    浓烟在狂风的席卷之下朝着上空飘去随着浓烟一起飞舞的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漫天火星的景象确实令人感到叹为观止。

    一声军号声响起数十个巨大的、熊熊燃烧着的火球朝着那被火海圈拢的一片紫色的所在飞去。

    火光进现那些火球落地便化作一堆直径数米的火堆。

    越来越多的火球被抛射了进去那些投石车的攻击频率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惊讶。

    一堆火焰突然问被一个巨大的火球所砸中立刻化作无数火星飞散开来那些飞散的火星一旦落地立刻将四周全部引燃。

    更多的火球更多的火堆眼前的火海几乎已然蔓延在一起。

    空气中那烧灼的气味更加浓重起来兵团不得不再一次向后撤退。

    飞身跳上山崖看着那壮观的火势系密特同样也注意着远方他可不希望在此时此刻看到魔族飞船的踪影那是最令人感到担忧的事情。

    当黎明的曙光将夜色彻底驱散清晨巡逻的军号已然吹响。

    几支骑兵队离开了营地。

    被军号声惊醒的系密特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他飞快地掠到一棵树上朝着远方极力远眺。

    此刻已看不到那漫天的火光。

    原本静悄悄的营地开始变得喧闹起来不过此刻还不是真正一天的开始。

    炊事兵开始在营房的空地之中支起了大锅还有那劈柴的声音同样证明他们正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一阵悠长的军号声将所有的士兵从睡梦中惊醒。

    随着那起床的军号响起军营真正变得热闹起来。

    一阵烧肉的清香向四面八方弥漫开去最早起床的那些士兵已围拢在锅子旁边。

    系密特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在这支兵团之中他和他的那些同伴们显然属于非常特殊的一个群体。

    这一次波索鲁大魔法师和他一起同行除此之外还有那位合作已久的光头法师。

    波索鲁大魔法师从来不会浪费时间系密特看到他正靠在一棵树的旁边盘腿进行着冥想修炼而那个光头法师显然受到了触动也跟着在远处冥想。

    一阵纯正的牛排香随着清风荡漾过来不远处专门派来伺候他们的侍从正小心翼翼地翻着那几块搁在炉上面的肉排。

    那滋滋作响的声音表明此刻的牛排火候正合适。

    看到波索鲁大魔法师仍旧在冥想之中系密特也不好意思独自用餐。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宫廷魔法大师从漫长的冥想修炼中醒来。

    “火灭得差不多了不过那些魔族好像已现外面有所变化。”波索鲁大魔法师淡然地说道:“或许我们的行动应该更加快一些。”

    匆匆享用完早餐一支由十五个人组成的小队悄悄地朝着那个洞穴进。

    踏在漆黑的、到处冒着轻烟的大地上系密特感觉到自己的脚底灼热火烫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昨天这里还是一望无际的紫色海洋此刻已变成了一片焦灼的黑十。

    背后远处的天空之中扬起了阵阵浓黑的烟尘系密特知道那是伽马团长指挥着他的兵团正在清理这片土地。

    这里很有可能成为激烈厮杀的战场但是此刻这片坑洼不平的土地显然对魔族而并非人类更加有利。

    全力飞奔之下那座洞穴转眼便在眼前系密特抬头张望那些负责修筑防线的兵团早已经在雪峰之上构筑起了三道围墙。

    系密特甚至看到一队人马已然开始安装绞盘和滑轮准备搬运那些沉重的巨弩和投石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那位实力最为强劲的大师已然赶到了他的身后。

    此刻实力的差距显露无遗在这位大师身后十几米的地方紧跟着五个力武七而更多人则被远远地甩在了几十米外的地方。

    “你好像又变强了现在就连我都有些羡慕你的境遇你恐怕想像不到想要突破自我达到更高的境界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那位巨人般的大师重重叹息了一声说道。

    “并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波索鲁大魔法师送给我一件礼物能够用魔法令身体的某些方面得到稍许的增强而我选择了令度上面得到增强不过能够提高的程度极为有限并且想要令那件东西和我的行动完全协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无法用它做出迅疾的反应和动作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它唯一的用途便是令我能够更加快地逃跑。

    “不过看到你的度我又高兴不起来了即便用上那东西我的度也仅仅只是比你快一点点而已。”

    说到最后这句话系密特显得微微有些失落他非常清楚自己欠缺些什么拥有着强大的精神力的他却并不拥有和精神力一致的强大魔力。

    “噢——普通人将这叫做什么?对了叫‘富有人的遗憾’力量、度、技巧、意识之中最难以得到提高和突破的便是度。

    “当初我听说大长老指点你在度方面寻求突破已令许多人感到意外现在你甚至能够用魔法来使得度得到进一步增强你还有什么可以不满的?”那位巨人般的大师说道。

    旁边那些围拢过来的力武士们也不禁默默点头。

    将队伍重新整理了一下因为这一次谁都不知道会在洞穴之中遇到些什么因此组成这支队伍的成员包括系密特在内全都是圣堂之中的佼佼者。

    在这漆黑一片的洞穴之中只有系密特一个人能够看见四周的情况正因为如此最为危险、充满了无数未知的探路工作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力武士们点燃起手中的火把远远地跟随在系密特的身后。

    紧靠着四周的岩石系密特就像是一块向前不停滚动着的石块一般前进着。

    头顶上那不停滴落下来的水珠以往并不曾见过。

    地上有的地方流淌著积水积水中隐隐散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系密特将那棉质的口罩轻轻戴了起来这令他稍微好受一些。

    那腐臭的味道变得越来越浓重起来即便隔着口罩系密特仍旧感到臭味冲鼻。

    除了那腐臭的味道之外更令人感到讨厌的无疑便是那满地的蛆虫和如同迷雾一般的苍蝇。

    看到这副景象系密特同样感到毛骨悚然。

    唯一值得庆车的是此刻他的身体被紧紧包裹在那奇特的铠甲之中那件稀泥一般的钟甲根本就不会露出一丝缝隙。

    不过尽管明知道这件事情系密特仍旧感到浑身难受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些蛆虫开始顺着他的脚往上爬行时。

    突然间前方的道路被坍塌的岩石彻底堵塞了起来。

    系密特无从得知这是他创造的杰作还是克曼狄兵团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成果。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这里是岩石坍塌最为薄弱的所在从这里可以进入到更深的洞穴。

    这是波索鲁大师告诉他的事情。

    系密特如同闪电般拔出弯刀刀光交织成密集的网格只见一串串火星飞溅而起火星跳跃之间那坍塌的岩石已显露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整齐印痕。

    刀光翻卷三块砖头大小的岩石被轻轻削了下来。

    几乎差不多大小的三个金属圆筒被塞在了原来的地方这些金属圆筒的表面刻着系密特从来不曾见过的魔法文字而它的顶端更是被研磨、抛光得如同镜子的表面。

    轻轻托拽着底部那三根纤细的金属丝线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朝着远处的拐角走去。

    虽然波索鲁大魔法师告诉过他这些圆筒是经过改良的炸雷爆炸的力量被约束到了一个特定的方向不过亲眼见识过炸雷威力的系密特并不敢百分之百地相信这些魔法师们的话。

    躲在拐角系密特看到自己笼罩在火把的光亮之中。

    朝着身后打了个手势系密特一边捂住耳朵一边用手猛地一拽那三根金属细丝。

    轰鸣声在这封闭的洞穴之中显得异常响亮系密特即便用手紧紧捂住了耳朵也感到有些难以承受。

    一蓬浓雾般的烟尘紧随其后铺头盖脸而来系密特此刻无比庆幸他刚才并没有轻信那些魔法师的话。

    即便躲在拐角系密特也感到那浓密的灰尘快要将他埋葬那劈劈啪啪四处飞溅的石块更是如同暴雨一般击打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一切渐渐变得平静下来系密特抬头朝着远处张望那弥漫的烟尘令他的视线彻底隔绝。

    系密特原本打算等待灰尘消散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那弥漫在整个洞穴的烟尘丝毫没有沉淀下去的迹象。

    不得已之下系密特只得摸索前行他已将那对奇特的盾牌从背后挪到了手臂之上。

    两柄弯刀也已出鞘刀刃朝外倾斜着仲延而出这是他的记忆之中力武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用来探路和戒备的办法。

    与此同时系密特也将听觉挥到了极点在这寂静而又空荡荡的洞穴里面他甚至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和身后的力武士们的心跳声。

    系密特清楚地知道魔族同样拥有心跳声而且它们的心跳比普通人更加强劲有力正因为如此系密特完全可以肯定前方并没有魔族。

    脚踏着散碎的石层系密特不知道自己行走了多远突然间他的耳朵捕捉到一丝极为微弱的心跳。

    又是一声心脏的跳动不过这一次心跳声来自于远处的另外一个地方。

    心跳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些心脏跳动的声音最初显得极为衰弱不过此刻却变得越来越强劲。

    全都是心跳声系密特感到茫然起来突然间他想起魔族那和冬眠极为相似的特性。

    猛地扯开口罩系密特高喊起来:“小心魔族从冬眠之中醒来了!”

    给予身后的力武士们足够的警告系密特将双刀飞旋舞动朝前方杀去。

    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魔族就彷佛是一根根木材般被轻轻削断甚至连惨叫和哀鸣也根本未曾听到。

    而对于系密特来说这样的厮杀并没有令他感到兴奋和满足此刻的他已不再是当初奥尔麦森林里的那个调皮小孩。

    他非常清楚杀死再多魔族都没有任何意义这些魔族根本就不畏惧死亡。

    除此之外他更害怕这些苏醒过来的魔族之中万一有诅咒法师存在毫无疑问将是最为致命的灾难。

    那些诅咒法师绝对不会因为这里是封闭的洞穴而不喷出那可怕的血雾。

    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系密特知道自己的援军已到达而此刻他也已经从烟尘之中冲杀出来没有了那漫天的烟尘便能够看清眼前的景象。

    令系密特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在洞穴的顶部他看到了无数蝙蝠般吊挂着的身影。

    他一直没有注意到最可怕的危机就潜伏在自己的头顶。

    幸好从那些飞行恶鬼的样子看起来它们还未曾从冬眠的状态之中苏醒。

    “小心头顶上面全都是‘飞行恶鬼’!”系密特再一次出了警告。

    “小家伙快远远地找个地方躲起来闪电风暴马上就要到了。”远远地传来那位巨人般的大师那显得异常沉闷的吼声。

    对于这样的警告系密特绝对不敢置若罔闻。

    如果说魔族之中最可怕而又强悍的种类是那些能够喷射血雾的诅咒法师的话那么对抗它们的除了那些投掷炸雷的投石车就得算圣堂武士之中用闪电风暴将一切化为灰烬的能武士最为强大。

    系密特的身形疾射而出此刻的他根本就没有战斗的心思他甚至将那有限的魔法全部输送到那些古怪的“肋骨”上面。

    一阵剌耳的劈啪声从身后传来系密特根本就不敢停下来朝后面观瞧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汗毛全都竖立了起来这并非是因为他的内心所感到的恐惧而是因为四周的空气中充满了闪电风暴那强悍可怖的能量。

    突然间一道朦胧的蓝色光芒笼罩了过来那一抹蓝色是如此美妙但是在系密特眼中那却代表着死亡和毁灭。

    系密特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逃离他多么渴望能够拥有真正越闪电的度。

    就在这时他愕然现自己的身体正急地朝前飞掠而去那迅疾的度甚至令他的大腿以及蹬踏地面的脚感到剧烈的疼痛。

    还没有等到系密特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一片山岩已然出现在眼前。

    这只是一道梢微弯曲的通道就算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过那里但是此刻系密特却感到自己怎么样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动。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一溜耀眼的火星系密特用右手的盾牌在万分危急的时刻令自己避免和山岩相撞的结果。

    此刻他只感到自己浑身的骨骼都仿佛快要散架了一般。

    朝着身后张望了一眼那致命的蓝光仍旧在那里闪烁着甚至能够看到几束扭曲的、灼眼的电芒从那片蓝光之中伸缩喷吐着。

    在洞穴之中施展闪电风暴竟然拥有如此的威力这显然大大出乎了系密特的预料之外。

    他估摸了一下刚才奔逃的距离毫无疑问被拘束在这狭小空间之中闪电风暴所波及的范围比空地上要远得多。

    小心翼翼地转动了一下身体系密特感到浑身疼痛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挫伤和骨折。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以及那疯似的奔跑度显然不是因为危机感而激出生命的潜力。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便是闪电风暴的强悍能量令波索鲁大魔法师送给他的那件奇特的礼物挥了意想不到的用处。

    系密特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缠住波索鲁大魔法师千方百计让他帮助自己找寻出问题的答案。

    只要一想到刚才那疯似的度系密特甚至有一种心驰神往的感觉。

    自从成为力武士以来他并不缺乏对于度的体验。

    在此之前全力驾驭那四匹国王陛下赐予他的纯种马坐在那辆纯粹为了追求度而建造的轻便旅行马车上面所感受到的刺激或许是他能够想到最快的感觉。

    但是就在片刻之前系密特所得到的显然远远越了那时候的感觉。

    如果说驾驭着那辆轻便马车全力疾驰的时候仿佛是一只雨燕急滑过水面那么刚才的他毫无疑问已化身为雷电在霹雳声中随着一道闪烁的电芒消逝在远方。

    让自己化身为雷电自从在意外中成为了力武士之后系密特还是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件事情。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渴望着能够抓住刚才那难以驾驭的强悍力量。

    左臂那布满了凹坑甚至还有两道可怕裂痕的钢盾毫无疑问是那股力量多么难以驾驭的证明。

    一阵“吱吱”声响将系密特从沉思之中惊醒他在一片漆黑之中看到数十只飞行恶鬼正不停地在洞穴顶部晃动着。

    令系密特感到奇怪的是这些飞行恶鬼始终没有飞起来。

    从腰际抽出钢钉一排钢钉飞射而去将那些飞行恶鬼尽数杀死。

    系密特这才想起自己仍旧肩负着使命他小心翼翼地用那奇特的铠甲将自己覆盖起来然后往里面摸去。

    突然间一阵脚步声传来系密特连忙躲到旁边的岩壁之上。

    只见远处一支浩浩荡荡的魔族兵团正跌跌撞撞地拥挤着朝着这边而来而洞穴顶部那些飞行恶鬼也倒吊着缓缓而行。

    看到它们那笨拙的行动系密特终于明白刚刚那个令他感到无比困惑的问题。

    这些魔族根本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

    “小心——这里有一队魔族。”系密特用足力气朝身后高声吼道他丝毫不敢停留身形立刻朝前方疾射而去。

    耳边只听到一连串“沙沙”如同雨点击打芭蕉叶的声音响起除此之外还隐隐约约传来了那位力武士大师的呼唤声。

    继续往前方摸索前进系密特在那迷宫般的洞穴里面绕行着身后时而响起一连串劈啪霹雳轰鸣之声。

    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系密特清楚地注意到这一路之上他并没有看到有魔族的尸体躺倒在地面上。

    波索鲁大魔法师那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猜想得到了间接的证实魔族是用同类的尸体来修补那个他即将直接接触的可怕东西。

    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便禁不住一阵恶寒。

    越接近那记忆中的山峰的中心系密特便感到这里越空荡荡。

    这里几乎没有一个魔族的踪迹当初那无数魔族拥挤在一起的景象此刻成为了过往的记忆。

    转过一道曲折的通道前面是当初最为危险和恐怖的路程。

    系密特至今还记得在那天然的岩洞之中只有一条狭窄的岩脊能够通行到对面但是两旁偏偏飘浮着五六只魔族飞船这些魔族之中唯一能够看透他的隐形的眼睛即便在沉睡之中也总是会突然间苏醒并且朝着四周扫视一圈。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这条通道他几乎是一步一步紧贴着地面慢慢磨蹭过去的。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朝外面张望了一眼。

    那些魔族飞船居然仍旧在那里当系密特看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个不之客。

    几乎是下意识地系密特转身就想逃跑但是他立刻醒悟过来四周除了这些魔族飞船并没有其他魔族士兵。

    而这些魔族飞船仅仅只有它们本身的时候根本就一点都不可怕它们甚至不曾拥有能够用来防御的武器。

    偏偏系密特对于这些魔族飞船拥有着绝对的优势当初他变成力武七的时候所选择的力量正是为了对付这些飞翔在高高蓝天之上的可怕眼睛以及那些擦掠过树梢、伺机偷袭的飞行恶鬼。

    一蓬钢钉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那些钢钉之上无不蕴藏着系密特的愤怒和仇恨。

    如果说那些魔族士兵只不过是在人世间制造灾难和恐惧的工具的话那么这些魔族的眼睛则毫无疑问便是直接使用那些工具展开屠杀的家伙。

    钢针无情地穿透了那些魔族飞船随着几声闷响大部分的魔族飞船爆裂开来。

    突然问从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那显然不是力武士们的步伐。

    系密特闪身躲到了洞穴的顶部。

    只见远处一队魔族士兵晃悠着朝着这里走来。

    这一次魔族士兵的数量显得异常稀少系密特非常怀疑或许洞穴里面再也找不到魔族的踪影或许它们便是最后一批魔族的残余。

    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又从其他地方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汇成了一片这是系密特自从进入洞穴以来所看到的最大的一群众拢在一起的魔族。

    毫无疑问这些魔族全都是被那几个眼睛召唤到这里来的或许这一次能够称得上是倾巢出动。

    系密特静静地等候着他相信那位巨人般的大师肯定能够听得到这里的动静。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系密特仍旧朝着洞穴的边缘挪动过去他躲藏在一片突兀的岩石的后面这里就像是一处天然的保护所。

    过了好一会儿正如系密特猜想的那样远处传来了那位大师沉闷的声音。

    “系密特你在那里吗?给你三分钟时间你尽可能的离开那里远一些。”

    系密特探出头去朝着底下张望了一眼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极为宽敞的洞穴此刻已然塞满了各色各样的魔族。

    最令系密特感到不寒而栗的便是那些诅咒法师。

    此刻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令他根本就用不着在意原本最为致命的飞行恶鬼。

    系密特此刻唯一担心的就只有这些诅咒法师如果它们不顾一切用那致命的血雾布满这里虽然这样一来就用不着圣堂武士射那同样致命的闪电风暴不过自己或许就会丧生在这里。

    突然间一道朦胧的蓝光映照过来系密特连忙将身体蜷缩到那块岩石的后面。

    此刻他清楚地领略到了身处在闪电风暴之中那异样的感觉。

    被那道不知名的蓝光映照之后空气之中散着某种奇怪的味道除此之外系密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毛好像一下子分张开来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那原本紧紧箍住他的波索鲁大魔法师送给他的礼物突然间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系密特差一点受到影响从那块岩石后面跳出来。

    幸好他一开始便已然做好了准备他所拥有的、强悍如同劲弩一般的力量终于成功地克制住了那想要令他失去控制的力量。

    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轰响在耳边炸裂开来系密特只感到自己是风中的一片落叶又仿佛是大海之中的孤舟丝毫没有凭籍。

    原本朦胧的蓝光此刻化为了灼眼亮丽的白色电芒。

    不过那灼眼的电芒稍纵即逝转眼问洞穴重新恢复到了原来空荡荡、静悄悄的模样。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着四周张望。

    原本拥挤在一起的那些魔族此刻全都已然化为了黑漆漆竖立着的焦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

    通过那条长廊魔族基地最为隐秘、曾经令他感到迷惘的所在此刻就在眼前。

    这一次系密特几乎大摇大摆地来到这里。

    空荡荡的洞穴之中只有几个魔族农民站立在那里那颗巨大的心脏仍旧一跳一跳出阵阵脉动。

    但是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剩下。

    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毫无疑问那是圣堂武士们正朝着这里赶来。

    那闪烁的火炬的光芒立刻将那几个魔族农民惊醒这些魔族农民立刻朝着火光的方向冲了过来。

    早已经等候在旁边的系密特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

    力武士那快如闪电般的身手用来对付魔族士兵已然绰绰有余更何况是这些魔族之中并不具有战斗力的种类。

    那几个魔族农民在瞬息之间便被彻底制服魔族的身体构造和人类有极为相似的特性那些用来捆绑人类的方法对于它们同样非常有效。

    “看样子用不着我们帮忙。”火光摇曳将那位力武士大师巨人般的身影映照得更为魁伟高大。

    “麻烦的是怎么将这个东西运送出去?”系密特指了指远处那颗跳动着的巨大心脏。

    走到近前这才现这颗心脏竟然如此巨大它的高度几乎和岩洞平齐如果算上那些盘根错节、朝着四面八方延伸的根系一般的东西这颗巨大的心脏几乎占据了这个极为宽敞的洞穴的六分之一。

    “除非那些魔法师能够将这东西变得小一些要不然我绝对不认为我们能够搬动它。”那位巨人般的力武士大师说道。

    “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同样能够做到那就是将它切成小块。”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

    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只是开个玩笑因此那位力武士大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或许我们可以开辟出一条新的通道。”旁边的一位力武士建议道。

    “这间石室几乎在整座山峰的正中央。”系密特用充满遗憾的语调说道。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为了这件事情犯愁?这东西或许难以被搬出去难道那些魔法师们也那么难以进到这里来吗?”力武士大师直接说道。

    系密特几乎下意识想到来的路上所看到的那爬满蛆虫的景象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或许在此之前应该先将这里稍微清理一下没有人会对一座巨大的坟场感兴趣而我们可能不得不在这里逗留不少时间。”

    系密特从来未曾想到过他的建议最终换来的结果。

    近千名士兵被驱赶进了这座阴森可怖的洞穴他们的工作并非是战斗而是充当清道夫的职责。

    值得庆幸的是士兵们显然早已惯于在战斗结束之后清理战场的工作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那些尸体和蛆虫显得并没有像系密特那样反感和厌恶。

    力武士们始终守卫在最为边缘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许多通道重新用数量惊人的炸雷令其彻底坍塌。

    而此刻那两位魔法师早已经站立在那颗巨大的心脏旁边。

    光头魔法师卡休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挖来了一个巨大的孵化器从它的体积可以看得出来这座孵化器原本是用来孵化那庞大无比的魔族的眼睛。

    “有必要用这样巨大的东西吗?”系密特看着他即将进入的巨大球体疑惑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魔族在孵化的时候是如何进行选择将什么样的知识灌输到哪一种魔族的脑子里面?

    “我相信这些魔族飞船能够得到的知识毫无疑问是最多的毕竟迄今为止我们所现的魔族种类之中就以这些魔族飞船最为高级同样也拥有着最为高的指挥能力。”卡休斯一边摸着他的光头一边说道。

    对于卡休斯的这番言辞系密特不置可否。

    在他记忆中当初他进入那个孵化器的时候奸像孵化器并没有将什么东西灌输进他的脑子而当他搜寻到那些魔族的记忆的时候他也并没有现那座孵化器有什么级别的限制。

    系密特注意到远处那个正在忙着将孵化器和魔族心脏连接在一起的魔族农民。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对于波索鲁大魔法师感到无比钦佩。

    这位睿智而又高的宫廷法师显然又创造出了一件强悍而又伟大的武器。

    系密特只要一想到那些最为危险的诅咒法师如果能够受到操纵毫无疑问它们将成为人类手里最为强悍有力的武器。

    “你在想些什么?”突然间旁边传来波索鲁大魔法师那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显然此刻他已太过劳累。

    系密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没有想到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脸上显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缓缓地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位宫廷魔法大师轻轻用手指点了两下熄灭了两根最为靠近的火把。

    他悠闲地将双手埋在脑袋后面仰躺着伸展开身体并且用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亲爱的系密特我多么希望你能够为我带来我最为渴望的东西。

    “虽然无数谜团仍旧等待着我们去揭开不过此刻我最想要知道的就只有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牵涉到有关魔族繁衍的所有关键事实上此刻我们手里已然掌握了不少线索但是所有的线索一旦牵涉到那唯一的源头便消失不见了。

    “当初我现这座基地的时候曾经以为这里能够找到我们极力寻求的答案你绝对无法想像当我在你传送过来的景象之中看到那些孵化器的时候有多么兴奋。

    “但是兴奋过后我仍旧感到深深的失落因为那并非是问题的真正答案那些孵化器的功用只是让魔族的胚胎迅成熟但依旧无法给予我所希望知道的答案。

    “一直以来我和我的老师菲廖靳大魔法师都渴望着能够知道魔族到底来自何方?它们如何出生?为什么能够拥有如此惊人的数量?

    “另一件我们极其渴望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些魔族是如何创造出新的种类?

    “有一件事情说出来的话或许很多人会吓一大跳。我和我的老师甚至包括以往的许多魔法师并不希望彻底消灭魔族。

    “几千年来在魔法师的世界中都存在着某种想法魔族看上去和我们是如此相似至少最初出现的魔族士兵确实如此。

    “而它们那千变万化的能力更是令我们感到惊诧同时也令我们联想起圣堂武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圣堂武士正是模仿魔族而出现的、从普通的人类之中分化出来的一支特殊的种类。

    “不过那并非是人类自己的成就创造出这样的奇迹的是传说中的诸神使者。

    “几千年来人类魔法师无不渴望着能够接近并且越这些传说中最接近神灵的生命形式。

    “但是可惜这些传说中的诸神使者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无法从这些诸神使者的身上学习到所需要的东西就只能够将目光转向我们的敌人。

    “毫无疑问我和我的老师非常幸运因为你突然间出现在我们眼前。

    “你是否还记得当初你和我的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我只是感觉到你有些奇怪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你正是我们这些渴望寻求真知的魔法师们等候了几千年时间的答案。

    “当然和真正的答案还有些距离毕竟你成为现在这个模样除了那个垂死的魔族的贡献之外基本上仍旧是圣堂武士所传承的。

    “我们希望得到进一步的突破而这个突破或许便隐藏在那颗巨大的心脏里面。我非常希望能够知道魔族是如何出生那些胚胎到底来自何方?

    “我并不奢望能够马上得到最终的答案不过这毫无疑问能够令我将目光收拢到一个较小的范围。”

    波索鲁大魔法师缓缓地说道他的神情看上去是如此悠然神往。

    “万一那个最终的秘密就隐藏在奥尔麦森林深处的话怎么办?”系密特突然间问道。

    波索鲁大魔法师朝着系密特看了一眼他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这或许是最为糟糕的情况不过我早已经考虑过这个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能够到那里去寻找答案。我唯一的希望便是你能够帮助我。”

    说到这里这位大魔法师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个巨大的心脏。

    “请你答应我尽可能地对那个东西仔细搜寻或许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便是那个我梦寐以求的答案的一部分只须知道那个答案我们人类毫无疑问便能够在和魔族的对抗之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们已能控制住魔族的个体一旦能够找寻到答案我们便可以同样制造出一支魔族大军。

    “让魔族去和魔族互相厮杀我们所需要做的就只是从旁配合并且制订作战计画而已。

    “除此之外以人类的智慧和经验或许还能够创造出比圣堂武士更为强大的种类。”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确实有些愕然他刚刚只是想到能够控制魔族的魔法控制住晓族之中最强大、最有控制价值的种类没有想到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计画竟然如此庞大。

    想像一下两支魔族大军激烈厮杀的景象系密特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赢得胜利的绝好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那个魔族农民已停下手中的工作而那个光头魔法师也正朝着这里定来。

    “总算重新连接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卡休斯朝着系密特说道。

    不过此刻系密特注意到的却是波索鲁大魔法师那充满期盼的眼神。

    重新进入那充满了粘稠液体的感觉确实糟糕透顶透过那些液体系密特看着孵化器外面正忙碌着的两位魔法师。

    两道魔法阵将这座巨大的孵化器笼罩在了里面由波索鲁大魔法师亲自守护这两座魔法阵。

    看他那神情专注的模样毫无疑问他对于这一次的成败是何等看重。

    大魔法师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也感染了系密特他渐渐将感知沉入了意识深处。

    系密特竭尽全力在意识深处搜索着但是这一次他只感到空荡荡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一个意识体能够被他所感知到。

    这一次就连那虚无飘渺、无所不在、仿佛能够将他一眼看透的神秘的眼睛也没有出现。

    系密特渐渐猜想到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和这颗巨大的心脏联系在一起的就只有他一个而已和这颗心脏相连的或许还有一些孵化器但是那些孵化器里面毫无疑问已然没有魔族存在。

    系密特开始感到有些怀疑或许那颗魔族的心脏并非是拥有意识的个体。

    或许有其他的途径将知识和意识传递给那些魔族。

    正当他感到焦躁不安的时候正当他打算结束这一次的搜索突然间他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脉动。

    感受着那心跳般的脉动系密特再一次凝聚起他的意识。

    上一次是因为进入冥想状态令他意外地现能够和魔族沟通。

    此刻系密特自然再一次冥想起来。

    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丝毫能够沟通的迹象那微弱的脉动只是一股纯粹的能量而已。

    系密特感到这股脉动的能量是如此熟悉突然间他想起了上一次他躲在另外一个孵化器里面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同样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只不过那时所感受到的能量要强得多。

    突然间一个灵感从系密特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既然那些魔族会因为缺乏食物而进入冬眠或许这颗巨大的心脏同样也会用冬眠来减少消耗。

    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立刻感到头痛起来因为这显然意味着不仅仅要修复魔族基地的心脏还要将嘴巴、胃和肠子修复好。

    不过更加麻烦的是魔族用来制造食物的原料那些紫色的植物此刻已在熊熊烈火之中化为了一片焦炭。

    系密特感到深深的无奈他绝对没有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请继续期待魔武士续集

第一章 新的危机

    无数盏灯将原本昏暗的洞穴照耀得通明透亮曾经显得空荡荡的石室此刻又变得拥挤和喧闹起来。

    不过这一次围拢在这里的并非是魔族而是成功占领这里的人类。

    因为这座山峰已被证实相当安全原本预料之中魔族的进攻也并没有出现那些魔法师们终于放下心来聚拢到这里。

    无论是系密特还是那位护卫的士兵们都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众多的魔法师。

    七位大魔法师带着他们的弟子总共十几个人透过那建造在魔法协会高塔之上的传送装置来到勃尔日城。

    然后在圣堂武士的保护之下进入这座山峰。

    这些魔法师聚拢在一起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视。

    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他们已重新布置了一切其中的一位大魔法师甚至现了令那颗巨大的心脏重新强劲脉动起来的办法。

    虽然那些紫色的植物已在大火之中付之一炬幸好士兵们在细密的搜索之后找到了许多挂在树枝上的那葡萄般的魔族食物。

    而另外一位大魔法师同样拥有着惊人的现那原本只是一个信手而为的实验。

    当初他看到那些遭到系密特攻击的魔族眼睛之中有一个还未曾死亡而那个巨大的孵化器又正好空着。

    他信手将那个垂死的魔族眼睛放入了孵化器里面令所有人感到惊诧的是那个孵化器竟然能够修补魔族眼睛那残破的身躯。

    这个无意中的现对于那些魔法师们来说无异如获至宝同样也给波索鲁大魔法师极大的启迪。

    系密特相信从这座山峰之中出去之后这位宫廷魔法大师肯定又会明许多奇特而又有效的东西。

    整整一个多星期的布置令整座洞穴焕然一新而此刻系密特再一次的进入到一个正好合适他身体大小的孵化室里面。

    重新进入了冥想的状态这对于系密特来说已习以为常感受着四周的一切他立刻捕捉到了那个魔族眼睛的意识。

    拥有过两次经验系密特感受到了那个魔族眼睛的精神波动魔族眼睛的精神波动是如此强劲有力即便想要忽略掉都不是那样容易。

    令系密特感到讶异的是那个魔族眼睛的精神波动显得异常紊乱和骚动那是恐惧和害怕的感觉。

    系密特隐隐约约能够体会这个魔族眼睛心中的恐惧。

    “系密特你是否有什么现?”突然间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声音直接从他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

    系密特知道此刻聚拢在这里的每一个魔法师都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个魔族感到无比的恐惧我能够感受到它的害怕和彷徨。”系密特在心中默想道他不知道这样是否就能够和波索鲁大魔法师沟通只能够尝试一下。

    令系密特感到高兴的是波索鲁大魔法师立刻有所反应。

    “这你用不着担心我有办法控制住它我会让它绝对服从于我们你所需要做的就只是从它的记忆和意识之中尽可能地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波索鲁大魔法师缓缓说道。

    透过那粘稠而又透明的液体系密特看到一位魔法师正手持着一个尖端异常锐利的纤细管子朝着旁边的孵化器走去。

    那根管子轻轻地伸进了孵化器里面紧接着一阵轻微的波纹荡漾一支细长的银针飞射出来银针缓缓地朝前飞去最终扎进了那个魔族眼睛的身体之中。

    就在那一刹那系密特感觉到那个魔族出了刺耳的哀鸣但是转瞬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重新进入冥想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搜索着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那个魔族眼睛仿佛将思想和记忆彻底地封闭起来了一般。

    “大师你是否能够将对于魔族眼睛的控制权交给我?”

    系密特连忙在心中说道。

    随着一阵异样的精神波动系密特感觉到自己仿佛和那位宫廷魔法师以一条看不见的锁链联系在了一起。

    几乎就在那一刹那间无数思绪朝着他猛然间涌来这一次系密特不再感到难以突破反而是无从下手。

    他极力在意识深处搜索着那些较为熟悉的感觉。

    一个意外的现令他猛然一惊。

    如果说他已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些魔族全都彻底地受到某种虚无飘渺的力量所控制的话那么此刻的这个魔族眼睛却显然拥有着自我的意识。

    系密特沿着这道思绪追寻着那自我意识的足迹。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股自我意识显然刚刚形成不久至少不会过一个月时间在此之前这个魔族的眼睛就仿佛是一件工具一般在它的记忆里面只有生存和执行命令这两种简单的思想。

    系密特不知道波索鲁大魔法师是否会对此感兴趣不过他很想知道这种自我的意识是如何出现的。

    他小心翼翼地搜索着将那些显然与之无关的信息全部撇掉。

    突然间一个小小的现令他得到了启示。

    在那个魔族眼睛的记忆深处居然存在着一段它和那控制一切、不为人所知的魔族幕后指挥者之间的抗争。

    系密特感觉到眼前这个魔族曾经有那么一刹那试图挣脱那个幕后指挥者的控制之所以系密特察觉到的抗争是如此微弱显然这完全是因为那个幕后指挥者很快便放弃了对于魔族眼睛的控制。

    难道当初他所看到的魔族自相残杀的一幕正是因为那些魔族脱离了幕后指挥者的控制以致那个幕后指挥者想要重新接管一切?

    系密特不禁这样猜测起来他开始对于魔族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背叛那位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越感兴趣起来。

    他极力在那个魔族眼睛的记忆之中搜索着。

    仿佛在翻阅一部厚厚的典籍一般系密特小心翼翼地翻阅着魔族眼睛记忆片段之中、那前后难以协调符合的庞大内容。

    这番努力并非毫无收获系密特虽然并没有找到这个魔族眼睛背叛的目的不过他却现了一件非常有用的事情。

    那便是魔族全都会在暂时失去控制之后的不久彻底背叛。

    这样说来形成自我意志便是魔族背叛的开始那些被先铲除的魔族显然就是拥有了自我意识的魔族。

    系密特突然间想起当初那些惨遭消灭的魔族流浪者们自地组成了一个个小队不知道这些魔族是否在创造出自我意识之后同样也创造出等级和合作关系?

    系密特同样也无从得知那些魔族如果能够不受到干扰的继续生存下去是否最终能够成为一支全新的种群?他们是否会演化出截然不同的一种文明?

    对于这一切系密特丝毫无从得知不过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人类绝对可以利用这一点令魔族进行自相残杀。

    想到这里系密特继续努力搜寻起来。

    正如他想像的那样这些魔族的眼睛被赋予了控制其他魔族的能力。

    在系密特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魔族眼睛并非像兵团的指挥官而更像是那个手拿银针的魔法师。

    这些魔族眼睛的能力令他感到咋舌它们能够将精神力伸展到十几公里以外的距离而且它们的大脑仿佛由数百个独立的大脑组成一般每一个独立的大脑又同时能够控制上千魔族。

    一只魔族眼睛便能够控制成千上万的魔族士兵这确实令系密特感到恐惧。因为他非常清楚对于魔族来说士兵的数量从来都不是问题。

    不过和那个隐藏在幕后不为人知的指挥者比起来这些魔族眼睛所拥有的能力又算不上什么了。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魔族指挥者根本就不存在任何距离的障碍它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精神力传递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唯一的弱点或许便是和魔族的眼睛比较起来那个幕后的指挥者只能够控制住非常有限的魔族个体。

    这样的能力不禁令系密特想起当初大长老对他说的那些事情。

    当一个圣堂武士的力量达到了最高境界他同样能够突破空间的距离将精神力传递到任何一个地方。

    系密特此刻总算有些明白魔族是如何进行作战的。

    所有的计画以及战役的组织者和策画者全都是那个幕后的指挥者。

    而那些数量惊人又丝毫不惧怕死亡的魔族无论是魔族的眼睛还是最底层的魔族士兵它们全都不曾拥有自我的意识正因为如此它们仅仅只是战斗的工具和用来消耗的武器而已。

    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便感到毛骨悚然此刻他总算明白这连续两场战役的胜利对于魔族来说或许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战役的胜利仅仅只是砍断了那个魔族指挥者的爪牙事实上却根本就未曾给予那个幕后指挥者实际的伤害。

    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便感到深深的颓然和无奈。

    曾经的辉煌那惊心动魄的、用崩塌的冰峰将成千上万魔族彻底埋葬的喜悦此刻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只要攻击那个幕后的指挥者这场可怕的战役将彻底终结。

    突然间系密特的脑子里面跳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不过这个想法仅仅只是令他稍稍兴奋了一下而已。

    系密特马上想到如果真存在那样一位指挥者的话毫无疑问它所在的位置肯定是魔族最初出现的奥尔麦大森林。

    系密特丝毫不认为在冬季之前人类有可能将足迹重新踏上那片深藏于群山之中的土地。

    而在冬季到来之前没有人知道魔族还会起多少次进攻。

    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便感到前途渺茫。

    尽管如此他仍旧极力搜寻起和那个幕后指挥者有关的事情。

    这一切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那个幕后指挥者同样也是这个苏醒过来的魔族部落的创造者。

    这个创造者是第一个苏醒过来的魔族它创造出了其他的所有魔族同时也创造出了令它们得以生存的基地。

    令系密特感到微微有些意外的是他愕然现在魔族的社会之中并不存在他们原本猜想的那种森严的等级。

    除了那个创造者之外其他的所有魔族都只是工具而已就像这个魔族的眼睛它既是运载的工具也是传递命令的工具。

    同样它也是用来控制其他魔族令其他魔族无法形成自我意识的工具而这些魔族眼睛自己则是由那个创造者亲自关注。

    它之所以能够获得自我意识完全是因为它还有它所在的这个基地已被彻底放弃的缘故。

    被封闭在这座山峰之中丧失了大部分兵力而且已然丧失了食物供应的它们只能够进入冬眠状态令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续。

    不过这种冬眠的形式最终仍旧会消耗掉它们身体储存的养料最终令它们步入死亡。

    从这个魔族眼睛的记忆之中看到这一段系密特立刻意识到魔族或许还拥有着另外一种冬眠的形式。

    或许那种冬眠的形式便是那个创造者苏醒的方式。

    但是尽管他费劲心机将这个魔族眼睛所拥有的记忆仔细翻找了一遍但是仍旧一无所获。

    系密特到了此时此刻终于意识到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另外一个猜测或许是正确的那便是魔族并不是透过传授的方式获得知识毫无疑问它肯定存在着另外一种获得知识的方式。

    而这种方式同样也限制了它们可以知道些什么和应该知道些什么这些魔族只能够知道和它们自己有关的东西。

    想到这里系密特的意识朝着另一边那个被扔进孵化器的魔族农民摸索了过去因为过去从来不曾有过和魔族农民沟通的经历所以这一次系密特花费了较多的一些时间。

    当他好不容易和那个微弱的精神意志取得了联系他突然间感到无比奇怪这个魔族农民居然自始至终都不曾出现过个人的意识。

    它就像是一具机器极为忠实的一刻不停地工作着这个魔族农民脑子里所拥有的记忆丝毫不少于魔族飞船。

    虽然那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例如如何让那些紫色植物迅生长如何注意孵化器的情况不过透过漫长仔细的搜寻仍旧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收获。

    其中最重要的收获和波索鲁大魔法师渴望知道的答案有关。

    系密特总算知道那些胚胎来自何方。

    令他感到惊诧的是魔族更像是被制造出来的而并非是像生命一般出生那些胚胎全都来自于那两个他曾经看见过的、巨大的螺旋形的东西。

    这颗心脏和那螺旋形的东西则是整个基地最为重要的部分。

    前者令整个基地得以生存并且源源不断地向各个“器官”提供能量;而后者却能够生产出魔族。

    每一个螺旋形物体能够制造出上百万个魔族它们全都是那个创造者所创造出来的东西。

    这个基地的其他部分全都是后来慢慢演变和制造出来的只有这三样东西是来自奥尔麦森林里面最初那个基地的。

    无论是心脏还是那螺旋形的物体最初都只有巴掌般大小最初的繁衍极为缓慢但是到了后来度就变得越来越快。

    突然间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从外面赶来。

    身处于孵化器里面的系密特完全能够感受到那个士兵匆忙和紧迫的心情他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冥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个传令兵来到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跟前低声耳语了一阵。

    “用不着担忧只不过是我们的前哨现了魔族的踪影而已。”波索鲁大魔法师缓缓说道。

    这番话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系密特缓缓地破开那粘稠的液体从孵化器里面出来。

    “亲爱的系密特当初你在勃尔日城的时候做得非常不错这一次仍旧交给你来指挥好了这里的所有魔法师和圣堂武士都将听从你的调遣。”波索鲁大魔法师走过来说道。

    “前哨到底现了一些什么?”系密特转过头来对那个传令兵问道。

    “第三巡逻小队报告在我们的东北方向有一支魔族队伍正聚集在那里。”那个传令兵立刻报告道。

    系密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将目光转向了波索鲁大魔法师。

    十几个水晶球同时放置在正中央的一张大圆桌上数量如此众多的魔法师在场至少有一件好处那便是想要寻找一样东西变得异常简单。

    在大圆桌的正中央放置着一面巨大的地图几个军官正在地图上放置着标记标记之中蓝色的是伽马兵团的防御线而红色的则代表那些魔族的队伍。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地图上魔族已摆出了一副包围的姿态以往并不精通战术的它们显然又拥有了不小的收获。

    “看起来除了全数退守山峰没有第二个办法。”伽马团长斩钉截铁地说道:“在外面的树林里面我们绝对不会占有优势而且这一次看起来魔族变得更加聪明了它们显然并不打算从空中进行突破。”

    “我不这么认为这里魔族的数量并不是很多我们手里有不少炸雷这些炸雷足以将它们彻底毁灭。”光头魔法师卡休斯说道。

    “我刚刚从魔族的记忆之中现魔族之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眼睛如果被全部消灭魔族将立刻陷入混乱时间长了甚至会因为产生自我意识而被当作是背叛者。”系密特连忙说道。

    听到这番话波索鲁大魔法师立刻将手中的水晶球对准那些飞翔在高空之中的魔族飞船。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先起进攻?”这位宫廷魔法大师立刻明白了系密特的建议。

    “混乱的结果或许会使魔族起全面的攻击。”旁边的伽马团长立刻提醒道。

    “我相信魔族有组织的进攻和它们混乱的攻击比起来前者要致命许多。”系密特连忙说道。

    “至少得等我将士兵们撤回到山峰周围再说。”伽马团长说道。

    浩浩荡荡地飞鸟兵团再一次出士兵们则早已严阵以待。

    而此刻系密特和那些魔法师们正围拢着圆桌从水晶球里面观看着这场厮杀。

    那浩浩荡荡的飞鸟兵团在这些魔法师们的指挥之下朝着远处天空中的那些魔族飞船杀了过去。

    令系密特意想不到的是那些魔族飞船居然一下子全都降低了高度这令那些鸟儿们也不得不降低了高度。

    突然间一阵密集如同雨点般的射击穿透了那密密麻麻的树冠将这些勇敢鸟儿的前进道路彻底笼罩了起来。

    看到那些飞鸟纷纷被击落无论是系密特还是那些魔法师们全都显露出惊诧的表情他们确实没有想到曾经战无不胜的飞鸟兵团此刻居然被如此轻易地瓦解。

    当那些魔族飞船重新飞起到空中的时候它们的下方已吊挂着许多魔族士兵。

    飞鸟兵团的覆灭显然出乎众人预料之外不过那密集的箭矢总算是弥补了第一回合的失败。

    那些魔族飞船显然深知道巨弩的厉害起了几波攻势之后便不再像以往那样前仆后继。

    过了好一会儿一艘魔族飞船在众人的头顶上高高地飞翔了一圈之后朝着远方奥尔麦森林的方向驶去。

    这场战斗如此迅的了结确实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不已。

    在众人的记忆之中魔族起进攻之后除非被彻底击溃很少会选择撤退这一次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不过令系密特和那些魔法师们感兴趣的是他们的那件秘密武器再一次证明了它的威力。

    一个较为靠近的魔族飞船被疾射的银针击中最终被一位大魔法师牢牢地控制住这个意外送上门来的实验品自然被设法运进了洞穴。

    重新进入那装满粘稠液体的孵化室系密特搜索着这个意外俘虏的记忆。

    这艘魔族飞船毫无疑问来自于北方森林深处不过却并非是他所熟悉的奥尔麦森林而是比奥尔麦森林更靠南边的地方。

    从那艘魔族飞船所展现的景象之中系密特感到毛骨悚然那片到处覆盖着茂密树木的广阔森林此刻已成了魔族盘踞的领地。

    在茂密的树冠底下所有的地方都被那些紫色的植物所占据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些魔族基地几乎蔓延连续在一起。

    这些魔族基地能够制造出多少魔族士兵?

    系密特根本就没有办法估计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一次的战役人类根本就不能够称得上胜利虽然他们成功的消灭了一座魔族基地但是这同魔族真正的实力比起来或许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突然间系密特的目光扫过了一片极为熟悉的土地那巍峨的群山那时隐时现穿越群山蜿蜒在山脊之上的通道。

    那是奇斯拉特山脉他的冒险开始的地方。

    系密特连忙顺着这道记忆仔细搜索毫无疑问那确实是奇斯拉特山脉这个魔族的眼睛曾经翻越过奇斯拉特山脉。

    在那巍峨险峻山脉的一个不起眼的山坳里面显露出一点紫色的痕迹。

    系密特的心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魔族眼睛穿透树冠渐渐降落下去毫无疑问那确实是一个魔族的基地。

    不过这个魔族基地显得极为原始那颗搏动着的心脏只有一人多高在那颗心脏的旁边还有一些他从来不曾见过的东西。

    其中的一个如同竖立着的圆筒圆筒的顶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

    在这个基地的四周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排孵化器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个正忙忙碌碌的魔族农民。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感到异常的揪心。

    他连忙搜寻起这个魔族眼睛之前和之后的记忆。

    几段记忆的片段令系密特得以确定那座基地建造的时间。

    如果顺序没有错误的话那个基地的建造是在此刻他所在的这个基地被坍塌的冰雪所埋没之后不久便开始了。

    当时显然建造得极为仓卒以至于建造的前后次序都有些被打乱。

    这个魔族飞船的记忆毫无疑问是揭开许多谜团的大宝库。

    此刻系密特知道魔族的基地是如何形成的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魔族的基地同样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生物。

    不过和其他魔族不同基地并不会产生意识同样也并不存在记忆的载体装载着知识和记忆的是那螺旋形的东西它制造了魔族并且将知识赋予特定的魔族个体。

    而布置这一切的则是眼前这个魔族的眼睛。

    这个魔族眼睛曾经参与过那座基地的建造它在几天之后便离开了那座建造中的基地。

    感觉到这件事情极为严重系密特丝毫不敢拖延报告他立刻从冥想之中醒来从那座孵化器里面站了起来。

    “大师我在那个魔族飞船的记忆中现了另外一个基地的存在。”

    系密特的话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猛然一惊。

    “那个基地是否会造成对我们的威胁?”波索鲁大魔法师连忙问道。

    “那个基地在这个魔族眼睛离开的时候还显得非常原始不过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便不敢保证了。”系密特连忙说道:“那个魔族基地建造在奇斯拉特山脉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山坳之中。”

    系密特非常清楚他只须说出这些便已足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那座建造在奇斯拉特山脉的魔族基地意味着什么。

    一旦魔族翻越奇斯拉特山脉之后丹摩尔王朝的大部分土地都将会笼罩在魔族的攻击之下。

    “快去拿张奇斯拉特山脉的地图来。”波索鲁大魔法师高声叫喊道:“我们必须先确定那个魔族基地到底在什么位置。”

    一边说着这位大魔法师一边从衣兜里取出那枚水晶球一道朦胧的白光将一切都紧紧地笼罩在了里面。

    在那个水晶球里面立刻出现了一头鹞鹰的身影那头鹞鹰正悠闲地在树枝上瞭望着。

    系密特对于这头鹞鹰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这头鹞鹰帮助他建立了那惊人的功勋。

    一直以来他都忘了向波索鲁大师讨要这个最为有用又非常可爱的帮手。

    系密特看着波索鲁大魔法师朝着水晶球里面连连比划着突然间那头鹞鹰猛然间一蹬踏树枝身体斜斜地飞了起来。

    四周的景色立刻为之改变变得急朝身后飞掠而去。

    而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也显然没有了刚才的神采他那紧紧皱起的眉头清楚显示出他的内心无比的担忧。

    “大师魔族的基地同样需要时间才能够成长而这个成长的过程在最初的时候相当缓慢。”系密特连忙安慰道。

    “但愿是这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波索鲁大魔法师语气低缓而又悠长地说道。

    新的现令众人突然间丧失了所有的兴趣留下一队士兵守护住那个空荡荡的洞穴其他人开始返回勃尔日城。

    在离开之前那些魔法师们重新令那颗巨大的心脏陷入了沉睡之中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洞穴之中的许多地方放置了威力强劲的炸雷。

    而波索鲁大魔法师本人则连夜将他们的现告知了远在千里迢迢之外的大长老和国王陛下。

    系密特清楚地看到当那位威严的国王陛下听到波索鲁大师的警告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他完全可以想像为什么那位至尊的陛下会显得如此恐慌毕竟奇斯拉特山脉远比此刻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要靠近丹摩尔中心腹地许多。

    魔族一旦在那里成功地建立起基地完全可以想像它们几乎能够畅通无阻地进攻任何一个地方。

    在奇斯拉特山脉脚下那里是丹摩尔最为繁华的一片土地高耸的山脉挡住了来自北方的寒冷的风同样也挡住了从海面上飘来的带有丰厚雨水的雨云。

    正因为如此在那块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河流的地方同样也遍布着人口众多的城市和乡村。

    而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更座落着好几座在丹摩尔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京城拜尔克便是其中的一座。

    这样一片肥沃而又富饶的土地谁都不会希望它有所闪失。

    每一个人都希望尽快回到令自己感到安全的地方。

    伽马团长星夜兼程在黎明的曙光刚照耀到大地上的那一刻便已经回到了特赖维恩山脉。

    而此刻的系密特早已驾驶着他那辆轻便迅疾的旅行马车行进在通往勃尔日的通郡大道之上。

    不过他们的度和那些魔法师们比起来仍旧逊色许多。

    魔法师们好像都有一套用来赶路的办法有所差别的或许就只有赶路的度和效率而已。

    波索鲁大魔法师坐在一个金属球里破空飞去他离去的度根本无人能及有几个魔法师乘坐着那闻名遐迩的飞毯但是此刻在系密特看来这些飞毯无疑是最为低等的手段。

    虽然羡慕无比不过无能为力的系密特也只好驾驭着他的那辆马车独自启程。

    勃尔日仍旧是以往的勃尔日。

    中午时分这座北方最繁华的城市渐渐变得喧闹起来。

    系密特驾着马车从西侧的城门进来他正好看到城门口有一群流浪艺人在那里献艺表演。

    以往这个时候这些流浪艺人早已经前往其他地方总是停留在一处显然不符合他们的名声但是自从北方领地遭受到魔族侵袭之后通往其他郡省的道路就被彻底封锁了起来。

    刚刚回到勃尔日的系密特直接朝着市政厅驶去。

    此刻的北方领地和他真正密切相关的就只有温波特家族和他的教父比利马士伯爵等有限的几个人而已。

    系密特或许会向其他人保守秘密但是他肯定会告诉这几个他最为亲近的人。

    此刻的系密特和几个月以前第一次回到这里的他已然完全两样。

    塔特尼斯家族的名声非但没有因为这个家族离开了蒙森特、离开了北方领地而变得陌生。

    相反的随着这个家族在京城拜尔克的飞黄腾达还越来越受到推崇。

    如果说当初在北方领地之中还有不少人对于塔特尼斯这个名字不以为然的话那么此刻这些人不是消失在监狱的哀嚎声中便是彻底地转变了看法。

    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身分同样令系密特在这里畅通无阻。

    一路之上系密特看到许多他甚至不认识的人都朝着他点头致意这令他感到一丝骄傲的同时又有些烦恼。

    当他来到市政厅门前那些门房一口一声“尊敬的老爷”将他殷勤地迎接进那座恢宏壮丽的大楼时系密特心中的这种感觉就越浓重起来。

    直到远处传来那熟悉已极的呼唤声系密特这才感到稍微轻松了一些。

    和他打招呼的是温波特伯爵这位擅长生育女儿的老好人还是和以往一样满脸堆着和蔼的笑容。

    “噢--我正打算拜访您呢!比利马士先生在哪里?”系密特问道。

    “别管你的教父此刻他或许正在实验他的那个连续射击弩弓要不然就是在摆弄那辆马车说实在的他对于那次输给你一直耿耿于怀。”温波特伯爵微笑着说道。

    “对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正要告诉你。”温波特伯爵的脸上显露出神秘的笑容。

    对于这样的笑容系密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以往每当温波特伯爵要送玩具给自己的时候总是露出这样的笑容当然那些玩具十有**是系密特根本不喜欢的比如作工精致的洋娃娃。

    “你的姑姑和沙拉很快就要到这里来了。”

    温波特伯爵突然间提高了嗓门说道。

    如果是之前知道这个消息系密特肯定会兴奋地立刻跳起来但是此刻他的脸上却显露出一丝忧色。

    温波特伯爵并非是一个迟钝的人物他一看到系密特的神色不对立刻意识到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拉着系密特来到旁边的一件休息室这位信任的郡守将原本躲在里面悠闲休息着的几个官员全都驱赶了出去。

    “有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要告诉你我们刚刚现在奇斯拉特山脉的深处有一座魔族的基地。”系密特语气低沉地说道。

    温波特伯爵微微愣了片刻之后点了点说道:“看样子又有大麻烦将降临在北方领地了。”

    “或许这一次并非是北方领地会遭遇麻烦或许骚乱会波及到京城拜尔克。”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说道。

    “情况糟糕到什么程度?”温波特伯爵微微有些焦急地问道。

    “我们还无法确定只知道那个基地是在我们成功的消灭了特赖维恩堡附近的那个魔族基地之后建造起来的按照我们对于魔族的了解现在那个基地的规模应该还不大。”系密特连忙说道。

    “国王陛下知道这件事情吗?”温波特伯爵问道。

    “知道我们不敢隐瞒因此当天便向他进行了报告。”系密特说道。

    “那么你说说看国王陛下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温波特伯爵越地显得焦虑起来。

    系密特非常清楚这位老好人是在为什么而担心。

    “或许通往北方领地的所有通道都会被封闭最坏的可能是沿路的所有城市都无法通行。”系密特皱紧了眉头。

    “噢--玲娣和沙拉此刻就在括拿角她们俩已在那里停留了整整三天我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出前往括拿角和她们见上一面。”温波特伯爵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我简直无法想像哥哥应该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他非常清楚在这个时候让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前往北方领地是多么不合适。”系密特疑惑不解地说道。

    “是文思顿的主意不过文思顿并没有打算让她们绕过沙漠他和括拿角的驻守兵团打了个招呼找各种理由令沙拉和玲娣滞留在那里然后让我前往括拿角去看望她俩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完成了她俩的心愿。”

    温波特伯爵微微有些忧伤地说道从他的神情之中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他确实非常希望能够看到女儿的到来。

    “在我看来这只会令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玲娣姑姑的性情相对温和或许她能够被您说服但是您应该非常了解沙拉小姐的性格您有把握同样说服沙拉小姐吗?

    “沙拉小姐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只是希望见您一面我相信最终被说服的绝对不会是沙拉小姐而是您。”

    系密特说道对于这个老好人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丝毫不亚于他对沙拉小姐的了解。

    正因为如此在系密特看来文思顿确实出了一个馊主意不过他多多少少也能够猜想到自己的姑夫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玲娣姑姑确实温和而又软弱不过她一旦变得固执起来那软缠硬磨的功夫正好是文思顿的克星。

    毫无疑问文思顿在妻子的柔软攻势之下不得不妥协而将麻烦和烦恼扔给了温波特伯爵。

    “我必须等候国王陛下的指示不过我会抽空前往括拿角。”系密特说道。

    “噢--这实在是太好了对于沙拉和玲娣你一向很有办法。”温波特伯爵高兴地拥抱了一下系密特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确实有些哭笑不得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光采的话或许用来作为他懵懂童年顽劣岁月的总结正好合适。

    不过既然眼前这位老好人慌了手脚系密特知道此刻确实只有自己能够将玲娣和沙拉劝服回到京城拜尔克。

    虽然那里也未必意味着安全不过总比括拿角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好一些。

    如果情况真的变得异常严峻或许不得不让她们俩暂时回到勃尔日这里尽管同样是最为危险的地方幸好这里还有坚固的城墙和守卫城墙的士兵。

    不过在此之前系密特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必须确认。

    魔法协会和市政厅离得并不太远系密特甚至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徒步走来这里。

    和上一次一样系密特直接进入了那耸立的高塔。

    因为多了不少人这里显得有些拥挤。

    此刻那几位实力高的大魔法师正凑在正中央的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前面观看着系密特根本不用太过靠近便知道事态已变得多么严重。

第二章 小玩意儿

    古铜色柚木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精致的银质酒杯昏黄的灯光映照在那嫣红色的酒浆之中显得格外迷离和艳丽。

    将双手再一次插入旁边的水盆里面水面上立刻漂浮起一片细碎的冰晶。

    “魔法师确实令人羡慕无比。”坐在对面的系密特看着波索鲁大师悠哉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将冰晶放进酒杯里面宫廷魔法大师笑了笑问道:“你指的是这个?”他悠然地拿起了酒杯将其中的一个递到系密特的手里。

    “噢——你是我所看到过唯一一个让小孩子喝酒的人。”系密特说道。

    “你难道没有偷着喝过?”波索鲁大魔法师反问道。

    系密特耸了耸肩膀大人的禁止对于小孩子来说永远是注意和好奇的原因。正因为如此在他看来如果不是那些大人的禁止或许大多数小孩根本就不会去碰酒。

    毕竟和甘甜的果汁、纯厚的酸奶比起来酒并非是马上就能够令人接受的饮料。

    或许正是因为大人的禁止令酒变得神秘以至于引起了小孩无尽的好奇。

    轻轻接过酒杯系密特抿了一口他哥哥所收留的人之中有一位相当出色的调酒师而格琳丝侯爵夫人的领地之中同样也有几位对酒非常有研究的人物耳闻目睹之下系密特对于这种饮料的了解也远在普通人之上。

    事实上他早就注意到波索鲁大魔法师对于酒拥有着特别的喜爱不过这个家伙只喝好酒对于稍微差一些的酒连碰都不碰一下。

    “这一次你不会打算让我再冒险前往奇斯拉特山脉吧。”系密特放下酒杯问道。

    “当然不会你已经令我对魔族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而且这一次我也并不认为还能够像上一次那样幸运能够给予那些魔族基地毁灭性的打击那里根本就连一座雪山都没有。”

    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这位宫廷魔法师的语调之中充满了遗憾。

    系密特听到这番话甚至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绝对确信如果不是这因为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原因眼前这个家伙十有**会让自己再一次前往那险峻难行的山脉深处进行冒险。

    “那些魔族基地蔓延和成长的度好像和我在山洞里画感受到的有些不同第一座基地花费了许多时间才拥有如此规模但是现在顶多一个月的时间那几片山谷里面已然全都被魔族所占据。”

    系密特皱紧了眉头说道只要一想到那幅影像之中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系密特甚至感到阵阵寒气顺着脊背涌上来。

    “你好像忘记了魔族能够用同类的尸体来修补损坏了的基地核心想必她们同样也能够通过这种办法令基地核心迅成长。”波索鲁大魔法师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是否还有希望?”系密特低声问道。

    “希望?”

    波索鲁大魔法师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我此刻无法给予任何令人满意的答覆无论是我还是我的老师菲廖斯大师都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我对于人类的未来拥有着绝对的信心这种自信来自于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现在已然不是埃耳勒丝帝国统治时代近两千年的漫长岁月令此刻的我们变得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更加强盛。

    “埃耳勒丝帝国时代从凯贝托到拜尔克需要一个月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很短的时间大多数人只能够徒步旅行那就需要花曹一更多的时间。

    “或许此刻的士兵未必比埃耳勒丝帝国时代那闻名遐迩几乎横扫整个世界的、浑身都包裹厚厚铠甲的兵团更加强悍不过文明的进步使得此刻的我们能够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漫长的战斗。

    “强盛的埃耳勒丝帝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拥有像现在这样源源不断的人力和财力的补给在我看来这便是我们能够获得胜利的关键。”

    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话令系密特微微有些惊讶。

    系密特原本以为这位睿智的魔法师会将希望寄托在此刻众多的圣堂武士和魔法研究方面的成就。

    不过在惊讶的同时系密特确实有一丝感慨。

    或许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丝毫没有错误无论是上一次战役还是这一次魔族受到的杀伤之中最多的便是被重箭矢所射杀。

    那些重型军用弩和巨弩虽然是士兵们手中的武器不过如果没有成千上万的工匠制造这些武器并且源源不断地制造出供给这些武器射的箭矢单单只有射击技术纯熟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除此之外系密特还想到了那些威力惊人的炸雷这些炸雷虽然是魔法师们创造出来的东西不过制造它们的大多数仍旧是普通人。

    “最近这段时间您有什么打算?”系密特问道。

    波索鲁大魔法师看了系密特一眼反问道:“你这样问我想必你有什么事打算去做。”

    对于这位魔法师的敏锐而又周密的大脑系密特只能够自内心表示钦佩。

    “是的我有些私事想要去处理一下有可能会离开蒙森特郡一些时间。”系密特说道。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我明白了你是担心国王陛下万一找不到你会认为你擅离职守。你打算用什么样的名义离开是我让你去办事?”波索鲁大魔法师一眼便看出了小家伙的心思。

    系密特耸了耸肩膀他知道自己绝对瞒不过那几位无论在智慧还是阅历方面都远远过常人的家伙的眼睛。

    “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就将这当作是我让你冒险的补偿。”波索鲁大魔法师点了点头说道。

    “我得想想怎么让你随时和我保持联络万一这里需要你的帮助你得立刻回来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波索鲁大魔法师立刻加了一句。

    “我时刻都带着你送给我的那张羊皮纸还有那些窥探水晶。”系密特说道。

    “噢——用那东西联络实在太过麻烦而且谁知道你是否会经常察看上面是否有内容?”波索鲁大魔法师连连摇头说道。

    他走到旁边的一张布满珐琅镶嵌的白漆矮柜旁边拉开了矮柜的抽屉不停地翻找起来。

    矮柜里面放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位大魔法师不得不将那些较大也较为碍眼的玩意儿一个个都拿出来放在矮柜上面。

    好一会儿之后他的脸上才露出如愿以偿的微笑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颗水晶球。

    “我猜这里肯定能够找到这东西。”波索鲁大魔法师微微有些兴奋地说道:“用不着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了。”

    说着他轻轻地转动着那枚水晶球水晶球里面立刻浮现出外面街道上的景象。

    “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你将这带在身边我会通过它随时和你联络以你的力量操纵它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波索鲁大魔法师将那枚水晶球递到系密特的手中。

    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大魔法师的礼物系密特的心中确实高兴极了他早就对卡休斯手里的那枚水晶球感到羡慕在他眼中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水晶球无疑便是魔法师身分的象征。

    “既然有这样方便的东西为什么上一次你不给我?”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任何东西有好的一面总会有不好的一面用水晶球进行联络虽然方便不过距离就没有那些不太方便的方法遥远。

    “虽然可以通过设置魔法阵之类的办法令距离大大延长不过那毕竟不太方便。

    “正因为如此我建议你仍旧将那张丰皮纸留下或许还能够帮得上你的忙那张丰皮纸还有一些其他用处好好寻找一下也许你会因此而感到无比欣喜。”波索鲁大魔法师微笑着说道。

    “不停地探索是魔法师的天职这我早就知道。”系密特同样笑了笑说道:“不过您是否能够给予一些提示?”

    “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你同样也可以往那张羊皮纸上写东西那张羊皮纸足够让你抄录一整套《丹摩尔百科全书》——三十五本叠起来可以占满一面墙壁那么多的书全都可以被抄录在那张小小的羊皮纸上这你总能够感到满意了吧。”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那么为什么您和其他魔法师们所阅读的书籍仍旧是普通书籍的样子而并非是这样的羊皮纸?”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你再一次令我见识了你那旺盛的好奇心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任何东西有好的一面总会有不好的一面吗?

    “用羊皮纸记载的文字无法保存一个世纪以上的时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那种羊皮纸无法用印刷的办法记录文字而手工撰写实在是一件令人望而心里的工作。”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探索是魔法师的天职那是否允许我探索一下那个东西?”说着系密特指了指那个抽屉还没有关上的矮柜。

    不停地将一些小玩意儿掏出来此刻的系密特看上去和普通的小孩没有什么两样那个精致的矮柜里面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有趣的玩具。

    只不过其中的大部分东西都太过危险波索鲁大魔法师显然没有丝毫意愿让系密特将它们带出魔法协会。

    “这是什么?”

    系密特看到抽屉的底部放着一堆黑漆漆如同煤块一般的东西不过摸上去的感觉却又像是玻璃。

    “你是否还记得我曾经尝试将太阳的光芒众拢和储藏起来?这就是最终的成果这些水晶里面储藏着一天之中照耀在一亩土地上的所有阳光这些阳光可以被缓慢地释放出来当然也可以将这些水晶一下子打碎那将会令一些不幸的人在瞬息间失明。”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您原本是否打算将它们当作是武器令进攻的魔族全都变成瞎子?”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你的反应非常敏锐判断也挺正确。”波索鲁大魔法师称赞道:“不过实验并不是非常成功眼睛显然并非像我想像的那样脆弱九成以上的失明都只是暂时的状况只有不到一成的实验品彻底失去了视力。”

    “暂时的失明要持续多久?”系密特好奇地问道。

    “多则一个小时少则十几分钟。”波索鲁大魔法师回答道。

    “这已然足够了啊在我看来它们是相当不错的武器十几分钟的时间足够结束一场战斗。”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番话令波索鲁大魔法师恍然大悟兴奋之下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系密特已然将这些极为危险的武器偷拿了几个塞进兜里。

    “想要让阳光缓慢地释放出来应该怎么做?”系密特问道。

    从兴奋之中恢复意识的大魔法师回答道:“冥想并且找到里面的核心然后念颂咒语咒语非常简单‘拉——特’就这样。”

    一道阳光突然间从系密特手里跳了出来感受着那微微的温热系密特几乎沉醉在其中。

    “非常神奇可以在晚上当作灯来使用也会是一根不错的火把没有烟或许还能够在水里照亮可惜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说着系密特故作姿态地将手里的水晶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对了我请您帮我的那件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你缺乏足够的魔力所以即便能够将那有限的魔力转化成为闪电也根本不足以令你的度有明显的提高事实上这还不如直接将魔力运用到我送给你的那件铠甲上有效。”波索鲁大魔法师淡然地说道。

    “能武士好像同样不具有惊人的魔力为什么他们就能够出威力惊人的闪电风暴呢?”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这完全得归功于他们身上穿着的那件铠甲。此刻的你穿上那样的铠甲或许能够出闪电风暴也说不定

    “不过因为精神力的特性不同你对于闪电能量的感应绝对不会像他们那样强烈所以在运用方面也不会那样有效。

    “我们这些魔法师同样能够通过精神力而并非是魔力来驱动某些魔法你想必看到过我施展一些小魔法根本就不用念颂咒语这便是运用精神力施展魔法。

    “不过对于比较大的魔法仅仅只是运用精神力将不足以支持魔法的运行这就需要用魔力来维持。

    “对于我们来说即便运用了魔法阵或者魔法物品如果想只依靠精神力来施展魔法的话仍旧相当困难。

    “我曾经告诉过你魔法师、你和能武士在精神力方面的区别魔法师的精神力弱而且不稳定但是拥有着绝佳的可变性:而能武士的精神力强劲稳定却只对闪电能量有感应:你则介乎于两者之间。

    “不过在魔力方面你却和能武士极为相似虽然魔力的源泉仍旧是精神力但是迄今为止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清楚地知道其中的真正奥妙所在。

    “为什么拥有着强大精神力的能武士并不具有同样强大的魔力?以往我们一直以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能武士早已经习惯于依赖那件铠甲但是你的出现证明事实显然并非如此。”波索鲁大魔法师无奈地说道。

    “那么是否能够将能武士身穿的铠甲变得小一些?以适合我穿着?”系密特忍不住试探道此刻他仍旧没有死心。

    “恐怕无法做到对于和圣堂武士有关的那些魔法阵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梦寐以求、希望能够揭开的丝题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样的努力始终没有成功。

    “无论是圣堂武士育成长的魔法阵还是你们进行精神力锻造的魔法阵抑或是那个召唤闪电的魔法阵其中的奥妙我们始终无法理解。

    “虽然运用丝毫没有问题不过不知道奥妙就没有办法修改就拿飞毯和我所乘坐的星辰来说它们全都是从能武士铠甲转变而来的那令我们飞翔在空中的魔法阵和能武士身上起到同样作用的魔法阵一模一样。

    “而召唤闪电的魔法阵其中的一部分只要稍微更改一点立刻就不起作用而那部分偏偏很大。

    “如果你不介意整天背着一副车轮的话我倒是能够实现你的愿望。”波索鲁大魔法师回答道。

    对于那疯似的度系密特确实无比心动不过当他的脑子里面一跳出那愚蠢而又笨重的模样他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虽然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系密特甚至想到在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那副巨大车轮四周遍布利刃或许同样能够成为一件威力强劲的武器。

    不过这一瞬之间的念头转眼间烟消云散。

    微微有些失落地退出了那座尖尖的高塔系密特开始思索起什么时候应该启程来。

    是乘坐那辆极为显眼的马车穿过沙漠呢还是孤身一人穿越山脉之间左右摇摆了好久系密特也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

    接二连三感觉遭受挫折的系密特独自一个人坐在自家后花园的椅子上面。

    自从法恩纳利伯爵离开之后这座宅邸就一直空着。

    塔特尼斯家族的威名以及上一任主人那凄惨的命运最终令北方领地之中每一个窥视这座宅邸的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正因为如此虽然名义上这座宅邸已算是无主之物已然成为了勃尔日城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购买的产业但是此刻却仍旧空着而系密特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住客。

    有些孤独又有些留恋充满了挫折感的系密特像普通孩子那样坐在椅子上虽然他的脑子里面拥有历代圣堂武士的记忆不过此刻他仍旧像其他任何一个小孩子那样努力寻找着令自己开心起来的东西。

    玩弄了一会儿花园里面的玫瑰此刻的花园已然不是当初那个闻名遐迩的花园虽然仍旧种满了玫瑰花不过品种就只有那常见的十几种而已。

    丧失了兴趣的系密特开始掏摸起自己的口袋突然间他摸到了一件冷冰冰、有棱有角的硬东西。

    掏出来一看正是他从波索鲁大魔法师的眼皮子底下偷出来的那几颗封存着阳光的水晶。

    突然间一个念头从他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

    “既然阳光能够被储存起来或许闪电的能量同样也能够像阳光一样被储存?”系密特想到立刻他的心中再一次充满期望。

    “反正我根本就用不着‘闪电风暴’那样庞大的能量也就用不着那庞大而又沉重的铠甲只是不清楚那令闪电的能量得以储存的魔法阵是否同样很大?”系密特自言自语吾。

    虽然有那么一丝担忧不过系密特的心中不禁兴奋起来此刻他最为关心的已然不是他的想法是否可行而是如何驾驭那狂、不受控制般的度。

    几乎在下意识中他跳过了失败的可能。

    这或许便是小孩子的思维方式证明。

    在圣堂一堆残破的废物堆里面系密特不停地翻找着。

    他刚刚从那座高耸越城里任何一座建筑物的魔法师塔回来令他感到再一次失望的是那里的魔法师竟然告诉他波索鲁大魔法师正在进行一种不能被打扰和中断的魔法修炼。

    按照那些魔法师们的说法波索鲁大魔法师将会在明天清晨结束修炼。

    此刻一心想着拥有那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度的系密特根本就等不及看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阳。

    那种狂般的感觉是如此与众不同自从成为圣堂武士以来系密特还是第一次找寻到自己完全驾驭不住的强大力量。

    向那些魔法师们询问了一不能武上用来储存闪电能量的魔法阵系密特便急不可耐地赶来了这里。

    他在那些圣堂武十惊讶的注视下一头扎进了这片垃圾堆。

    扔在这里的全都是破碎到难以修整的铠甲和武器它们中的大部分将被重新熔化并且铸成新的武器。

    不过将这些特殊的金属熔化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是任何一个地方的圣堂都能够做到。

    正因为如此圣黛向是等到这些残破的金属堆积到一定的数量之后才一起运往能够熔化和铸造它们的地方。

    而北方领地毫无疑问最为偏僻而又遥远运输的不便令重熔再造的周期变得比其他地方更为漫长再加上魔族的进攻令武器的折损大大增加正因为如此这里早已经堆积了不少废品。

    令系密特感到失望的是堆积在这里的几乎全都是弯刀偶尔有一、两件能武士的用具也大多是头盔和靴子之类的玩意儿这些东西上面并没有看到他一直在寻找的魔注阵。

    看着眼前散乱的一堆金属系密特感到非常失望。

    仔细想一想那些巨大得如同岩石一般厚实的铠甲看上去确实不容易损坏。

    系密特信手捡起一支靴子无意之间翻了一下仿佛如获至宝一般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着的魔法阵就在靴子里面。

    看看这几乎能够容纳得了自己整条腿的靴子靴子完全是用金属打造而成的那两个魔法阵就刻在两侧那两块最为厚实的金属板上。

    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腰际一摸系密特这才现他并没有带着自己的弯刀。

    拎着那几支靴子系密特兴高采烈地离开了那个堆满了垃圾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又要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过每一个人都相信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做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总是能够令人大吃一惊。

    正因为如此当这个小孩向一个力武士借取弯刀的时候没有人阻止。

    同样当这个小孩拿着那几片切割下来的厚实金属块请求一位能武士大师往里面填充闪电能量的时候也没有人感到惊讶。

    披着黯淡的月色系密特行走在蒙森特南部那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在夜色笼罩下远处的那一座座山峰如同交错的尖刀利刃。

    系密特猜想着自己的突然离去是否会再一次被那些熟悉自己的人当作是塔特尼斯家族那冲动喜爱冒险的性格的证明。

    不过他确实感到自己一刻都难以等待。

    只不过他有些难以确定无法等待的到底是前往括拿角探望玲娣姑姑和嫂嫂沙拉小姐那焦虑的心情还是进行那未知尝试的渴望。

    一阵惊叫划破了夜晚的宁静用力甩着那麻痹的手臂刚才那阵猛烈无比的刺痛此刻仍旧未曾彻底消退。

    刚才那毕生难以忘怀的一击并没有让系密特找寻到那疯般的度感反倒是令他痛得差一点快要疯了。

    看着手里的这块金属系密特不知道是否还要继续尝试下去只要一想到刚才那阵从来未曾有过的剧烈疼痛他便有些丧失勇气。

    系密特确信虽然寻求力量的道理充满着艰辛不过在刚才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怕痛苦之中找寻力量的奥秘或许纯粹就是自虐。

    咬紧牙关几次想要放弃但是那曾经刹那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度又让他难以忘怀。

    同样每当他咬紧牙关几次打算继续实验下去那痛苦已极的感觉也令他刚刚燃起的勇气立刻泄得一干二净。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闪电般地在正中央那个魔法阵上轻轻点了一下一阵滋滋声中蓝色电芒飞窜而起舔噬着那根可怜的手指。

    那可怕的感觉再一次将系密特的所有意识彻底吞没。

    或许是因为事先已然有所准备或许足纤细的手指令伤害变得最小或许是那迅的一点并没有让闪电的能量找到足够的宣泄之处当系密特重新在一片麻痹之中寻找回点点感觉的时候他感觉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般难以忍受。

    不过系密特绝对不会希望自己渐渐适应这种可怕的痛苦即便再渴望拥有力量也不会用这种办法。

    看着手里这副手套正是那厚厚的兽皮令自己的手免受伤害难道要全身包裹在兽皮里面?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那包裹在兽皮里面的手套格外的温热他这才意识到在这炎炎的夏日之中穿着一套厚实的兽皮衣服是多么怪异和不切实际。

    继续试验下去对于系密特来说绝对是万万不敢的但是就此放弃又令他感到难以做到。

    难以取舍令他再一次感到迷惘。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远处显露出点黯淡的光芒那微微晃动着的光线看上去仿佛是一盏灯。

    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天空此刻已是深更半夜系密特想像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赶路。

    更何况前方是一片树林自从魔族的踪迹出现在北方以来树林已然成为了危险和死亡的代名词。

    与此同时在系密特的记忆之中附近除了几个庄园也没有任何城镇。注视着那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黯淡灯光。

    灯光并非朝着勃尔日城前进而是往树林的更深处走去。

    这应该不会是魔族。

    系密特绝对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便是魔族并不懂得利用火。

    无论是用火来烹调食物还足用火照明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见过魔族做出上述的任何一件事情。

    将精神力集中在耳朵和眼睛系密特从那垂死魔族得到的力量令他穿透了重重的树林。

    虽然仍旧难以看清不过他至少已然知道在树林之中正有一队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这队人显然是为了令自己不至于暴露因此除了为开路的那个人手里拿着灯后面的人都凑着暗弱的灯光前进。

    这些人的行动显得鬼鬼祟祟立刻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

    他小心翼翼地跟了下去。

    虽然从来不曾练习过如何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行走那是刺客和杀手才需要练习的课程不过拥有着圣堂武士力量的系密特仍旧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这一点。

    轻轻用脚尖一点那强健有力的大腿肌肉所爆出来的力量便令他的身体朝前方疾射出好长一段距离。

    而系密特那低伏的身躯紧贴着地面如同乘风滑翔一般时而他用双臂轻轻拍击地面和两旁的树木这只是为了令身体保持平衡或者改变前进的方向。

    如同一片树叶般往前飘飞又宛如一阵风掠过地面此刻的系密特看上去并非是在奔跑反而更像是在飞翔。

    这种滑翔的感觉原本就令系密特感到欣喜虽然这离他最希望的像魔法师那样在空中飞翔仍旧有一段距离不过此刻他已然稍稍满足了对于飞翔的渴望和憧憬。

    就像其他小孩子骑着木马幻想着自己骑着真正的战马在战场上驰骋厮杀一样系密特同样也在乘风滑行般的飞掠之中寻找着飞行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总是那样新奇和美妙。

    唯一让系密特感到遗憾的是这场有趣的游戏很快便结束了因为他已然紧紧地跟随在那群人的身后。

    靠近之后系密特终于能够看清这些鬼鬼祟祟的赶路者。

    令他微微有些惊讶的是这些人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除了为的那个人手里拎着一根棍棒就只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弩弓其他人全都没有任何武器。

    这群人只有六个而已除了为的那个人其他人都背着沉重的行李。

    引路的人看上去四十上下年纪一脸的皱纹充满了饱经风霜的感觉他手里拎着一盏马灯显然是为了防止灯光外泄因此马灯四周的合叶全都放落下来只剩下正前方那一点点昏黄的灯光。

    就是那一点点灯光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不过他非常确信如果是别人的话肯定没有办法注意到树林里面有人。

    这群人行走得并不迅事实上甚至只能够用极为缓慢来形容一路之上好几次有人跌跌撞撞地差一点摔倒在地。

    跟随在这群蹒跚而行的人身后系密特同样缓缓地挪动着如果不是此刻他的好奇心战胜了其他的一切或许他早已经离开这群如同蜗牛般缓慢爬行的人。

    值得庆幸的是当天空渐渐出现一丝亮光的时候山坡开始变得平坦起来而且这里显然是下坡路那群人的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东方的天际渐渐白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潺潺流水的声音。

    “加把劲就快要到了前面就是小镇这两天的路你们没有白赶到了那里你们就算是获得了一半的安全。”那个为的人突然间说道。

    这一路之上始终没有人开过口显然这群人并不打算引起别人的注意。

    为的那个人开口之后其他人纷纷取下一支衔在嘴里的木棍正是这些木棍保证他们即便遇到意外也不至于尖叫出声。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去的路程是否更加劳累?”其中的一个人问道。

    “不或许可以这样说最累的两段路程之中的一段你们即将通过另外一段是翻越山u的路程那是至少需要花费十几个小时的山路。”为的那个人说道。

    此刻系密特终于知道为那个人是此行的向导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显然互相之间并不熟悉。

    “之后的路程全都是水路吗?”又有一个人问道他的身上带着的行李最少不过看他的样子显然他是这群人里面最有钱的一个。

    “大部分是水路不过有时候也得下来走定毕竟不是在维琴河里行船。”为的人淡然地说道。

    “水路得走多少时间真的像你们许诺的那样绝对不会遇上魔族吗?”又有一个人问道。

    “你们得做好准备将会在一条船上渡过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听一些人说那才是旅行之中最为难熬的路程在船上可没有地方让你们四处走动。

    “至于会不会遇上魔族是谁对你们这样许诺的?你们最好去问那个人。

    “我只负责带路有一件事情可以告诉你们之前的几批确实相当顺利不过也并非没有遇到过魔族。

    “曾经有一艘魔族飞船从大家的头顶上飞过那一次我差一点吓傻了不过幸好那艘魔族飞船并没有对我们起攻击而且其后的几天也再也没有魔族出现。

    “我只能够说但愿我们这一次也能够交上好运你们可以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到南方甚至坐船前往外国而我可以顺顺利利地拿到我的报酬。”那个向导说道。

    “你已经带了几批人过山口?”有人立刻问道。

    “大概八、九批吧刚刚打完仗那阵子比较多一些现在好像越来越少了。”向导回答道。

    “这样算来你已经了一大笔财了为什么还在干这一行?如果我有那么多钱我早就逃到南方去了。”另一个人忍不住问道。

    “怎么说哪?这样告诉你吧或许你可以说我贪婪我还想赚更多的钱要知道我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能够这样容易地赚钱。

    “同样你也可以说我恋旧无论如何我不想离开原来的地方这里是我的家我的老婆和孩子、我的亲属和我的朋友全都在这里。

    “我甚至还打算买几块地也感觉一下做庄园主的滋味那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好像可以实现了。”那个向导说道。

    “一座被魔族占领的庄园还会有什么意义?”有人立刻不以为然地说道。

    “或许你属于那种相信北方领地能够守得下来的人我钦佩像你这样的人。”另外一个人淡然地说道从他的语调之中完全可以听得出他口是心非。

    “那倒未必如此我只能够告诉你在我看来如果北方领地不安全那么其他地方同样不安全。

    “你们看见过那些魔族飞船魔族根本就不需要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地攻击下去她们可以到达任何一个地方攻击任何一座她们想要攻击的城市。”

    “北方领地毕竟已经两次承受住魔族的攻击单单这就不是其他城市可以比拟的所以如果要我选择要嘛逃亡国外要嘛仍旧待在这里。”那个向导说道。

    “精辟的论调你拥有着外表所不曾拥有的精明但愿你能够成功。”那个有钱人若有所失地说道。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将你们平安地带到地方而你们将剩余的报酬给我。”那个向导说道。

    说话问那潺潺的流水声已然变得很大远处树林的一角显露出一条蜿躯的河流这或许是维琴河的某一条支流反正在系密特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条河的存在。

    在北方领地这样的小河非常众多大多数的地图上甚至会将它们完全忽略只有西格那样的人才会知道这些河流的存在。

    这条蜿躯的小河在不远处一个急拐朝着东南方向奔行而去自然而然地留下了一片开阔的河滩。

    此刻正是盛夏季节是一年之中水量最为丰富的时候河水几乎淹没了整个河滩只留下靠近树林的一小片干地。

    在那潺潺流水声中。还搀杂着喧闹嘈杂的说话声。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掠到一棵大树后面只见不远处的一片并不开阔的空地上三五成群地聚集着一些人。

    那些人大部分和自己一路跟随的这群人一样带着厚重的行李或者拿着棍棒和马瞪。

    只有两个人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树林里面搭建着一座紧靠着大树的两层楼篷屋蓬屋里面堆着十几个大酒桶。说起这座蓬屋确实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意外。

    那只不过是一排木桩上面搁着一层木板屋顶是用细树枝条简简单单编织在一起弄成的。

    这座四面连墙壁都不曾拥有的蓬屋却和四周的树林显得异常和谐就连系密特也对想出这个主意的人感到有些钦佩。

    那个令他感到有些与众不同的人正悠闲地坐在蓬屋里面背靠着酒桶打着瞌睡。

    至于另外一个人他的身分毫无疑问是负责站岗放哨的人高高爬在树稍上的他不但将身体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之中身上甚至还披着厚厚的树叶。

    看着那个模样诡异的哨兵系密特猜想自己变成树木的时候或许也是同样一番模样。

    他所跟随的那群人笔直朝着蓬屋走去。

    “扎克你这一次带的人好像又比上次少了一些。”那个坐在蓬屋里面的人朝着这边打招呼。

    “从北方领地逃出去同样也是一件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那个向导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立刻转过头来对自己带领的人说道:“说好的五百金币就交给他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是否愿意交更多的钱他同样会给你们一些不同的服务。”

    “我的服务绝对有其价值。”那个坐在蓬屋里面的人现在站了起来说道:“当然和这次旅行之中的任何一种服务一样价格或许会令有些人感到贵了那么一点。

    “船可能会在晚上或者明天早晨到达这里在此期间你们可以选择住在我的旅店里面同样也可以选择露宿。

    “为了大家安全起见路途的一路之上都是不能够随意生火的因此各位可以选择在我这里用餐或者享用各位自己携带的干粮。

    “除此之外住在我的旅店里面的客人可以优先上船。”

    看那个人的样子颇像是一个惟利是图的商人就连他说话的神态也看上去非常像一张微微有些肥胖的圆脸堆满了标准的商人的微笑。

    不过他的眼角之中时而流露出来的目光却又令他有别于普通的客商那是一个优秀剑手才会拥有的锐利目光。

    看了这个人一眼系密特多多少少对这里的一切有些了解他猜想这些人的身分或许和当初那个同迪鲁埃抢生意的佣兵头目有些相似只不过这些人幸运地找到了一条更安全、同样也更容易获得金钱的门路。

    看着不远处的树林系密特开始思索起自己该怎么做来。

    这里离开勃尔日并不太远不过眼前这群人只是希望从北方领地逃出去并没有触犯任何法律。

    至于那些向导和旅店老板他们只是从中获利而已同样也丝毫没有触犯法律。

    虽然他确信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这里的向导和旅店老板一旦现有人跟踪和窥探他们的秘密为了保证自己的财路不被断绝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人。

    不过不想惹是生非的系密特同样也不打算和这些只是想捞取一些好处的可怜虫作对。

    或许自己应该继续前进前往括拿角去看望玲娣和沙拉不过好奇心又驱使着他往前一探究竟。

    谁都不知道这条河流通往何方同样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山口到底在何处。

    或许有朝一日这条道路将成为从北方领地逃离的唯一活路。

    当初他奇迹般得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时候那条冰冷的、到处漂浮着尖利冰渣子的维琴河上游支流对于系密特来说是最有价值的安全的保障。

    系密特同样也想到或许有朝一日这条隐蔽的没有太多人知道的河流同样也会成为最宝贵的财富。

    他或许可以不在意其他人不过万一北方领地真得彻底论陷温波特伯爵还是他的那位天性乐观的教父总会令他有所挂怀。

    系密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像当初冒着生命危险翻越奇斯拉特山脉拯救母亲和家人那样再一次来到这片土地来帮助这些他所在意的人。

    或许会不过他并不敢作出这样的保证。

    找到这条河流的源头并且将它当作是一个在危急时刻可以派上用场的秘密告诉温波特伯爵。

    系密特相信从自己这里知道魔族的眼睛无法穿透河水、看到河里面的东西的温波特伯爵和教父毫无疑问会知道这个消息的价值。

    刚刚打定主意要跟随在这群人身后的系密特突然间想起那条河流并不会凭空消失它永远会在那里。

    或许根本就用不着在后面跟随这支行动缓慢的队伍顺着河流十有**能够找寻到这些人所说的山口。

    这样一来既不会浪费时间同样也能够达成他的心愿。

    想到这里系密特飞身朝着两旁的树林掠去此刻他唯一不想打扰的就只有那站在树稍上眺望着远方的眼睛。

    对于一个除了茫茫无际的大海、没有地方不能够通行的力武士来说想要紧贴着一条河而行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那壁立的岩石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有两种选择要嘛从远处绕路而行要嘛从水面上过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但是对于系密特来说那些光滑的岩壁那刀片般尖锐锋利的山石无一不是足以让他通行的大道。

    对于系密特来说在树林、山岭之问飞纵跳跃丝毫不比在一马乎用的通郡大道之上驾马飞驰慢。

    突然远处一道河湾逆流飘来一艘船那是山里经常能够看到的平底小船。平坦的底部不仅令它们吃水很浅而且在那些没有水无法通行的地方还可以通过架设滚木的方式令它们继续前进。

    如果说那些行驶在江河、能够漂洋过海的船只是箱式马车的话那么这些乎底小船便是在陡峭险峻的群山之中、同样能够行驶的轻便旅行马车。

    事实上系密特曾经在他的教父比利马上伯爵那里见到过一艘异想天开的船只。

    那正是一艘带有两个大轮子的平底小船一艘在教父的计画中能够前往任何地方的船只。

    令小船得以逆流而上的原因是四个手持细长木槁的船工正轮流撑着船前进。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越有把握前方毫无疑问正是那些逃亡者逃离北方领地的山口。

    在一座座山峰问飞掠而过系密特已放弃贴近地面搜索他越来越感受到飞鸟所拥有的自由和开阔的眼界。

    站立在山峰之上远处河流的走势清清楚楚地显露在他的眼前。

    用不着徘徊于河湾和狭窄的夹壁问也用不着和那密布于河面上的蚊蝇进行无谓的搏斗。

    突然间远处的山坳之中那蜿躯曲折的河面之上显露出另一条船的踪迹。

    将那来自于魔族的绝视力挥到极致系密特凝视着那条小船。

    此刻他终于有些明白刚才那个旅店老板为什么会说在他的服务之中还包括优先上船。

    那些人的重量对于这样一条平底小船来说并不是太大的负担毕竟平底船的载重能力出了名的高。

    不过船上的空间有限要塞下那么多人确实是一件极大的难题。

    想必那所请的服务就是正中央的两排座位虽然只要一想到得这样拥挤在一起整整坐上一个星期已令系密特感到毛骨悚然这样的痛苦甚至足以令他感觉到那可怕的电击也并非是最为难熬的事情。

    不过和坐在两侧的那些人比起来能够得到中间位置的人实在是幸运无比。

    那半蹲半跪的模样甚至令系密特怀疑船上的那些人到底是耐力惊人还是彻底麻痹?

    系密特只能够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眼前这群逃亡者不过一想到当初那些跟随在自己的车队旁边拼命奔跑的逃亡者们一时之间系密特又不知道应该说到底是谁更加可怜了。

    将这些不可能得到答案的疑问全都甩在脑后系密特继续往前赶路他可绝对不想花费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这条崎岖而又隐蔽的河流之中。

    此刻他所想的是远方的玲娣姑姑和沙泣小姐。

    从自己这里得到那个糟糕透顶的消息的温波特伯爵肯定会将这个消息转告文思顿姑夫即便再怕老婆也总会想些办法让玲娣姑姑和沙拉小姐前往更为安全的所在。

    系密特猜想或许文思顿同样会采用欺骗的手法。

    虽然这个家伙在玲娣姑姑教训自己的时候总是口口声声说欺骗是最不好的行为不过这个家伙毫无疑问也非常清楚对于玲娣姑姑来说欺骗永远比劝服更能够起到作用。

    唯一令系密特感到犹豫的是不知道玲娣姑姑和沙拉小姐她们两个女人的智慧叠加在一起是否会过文思顿的那点小聪明。

    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因为在他看来文思顿并不擅长撒谎和欺骗。

第三章 作曲家

    阳光从远处的山峰间投射进来为这道山坳带来了一丝光明。

    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样一座隐蔽不为人知的山坳之中竟然有一座城镇。

    这是一座建造在树木和岩壁之问的小镇。

    从空中绝对不会看到小镇之中的景象这不仅仅是因为这里茂密的树冠几乎全部连接在一起。

    在树冠底下还有用枝条编成的巨大屋顶几乎将整座山谷都完全笼罩了起来。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除了将所有的秘密全都笼罩在了厚厚的树荫底下便是再也用不着担心风吹雨打。

    山谷里面的天气有些变化无常刚刚还阳光明媚突然间天空中下起暴雨来豆大的雨点击打得河面啪啪直响猛涨的河水将两旁的河滩全部淹没。

    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淋得差一点成了落汤鸡的系密特看着那些得以在巨大的绿色屋顶下藏身的人们他实在是羡慕极了。

    此刻他只能够躲在山崖旁边一块突兀的岩石底下一个极为狭小的凹洞里面。

    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块用兽皮包裹的金属块取出来系密特猛地从背后抽出了他的弯刀闪电般地反手朝着山岩劈出两刀。

    刀尖一挑一块岩石被挖了下来系密特将那些金属块迅塞了进去。

    这是他毕生难忘的教训就是在昨天一场同样突如其来的暴雨令他意识到令这些兽皮湿透将会是多么可怕的灾难的开始。

    系密特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幸运地存活下来的了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他的灵魂曾经从**之中飞出去。

    这样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并非是第一次。

    当初在那座祭坛之上他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伦涅丝小姐进行那场仪式的时候就曾经生过精神飞离**的现象。

    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的感觉完全两样。

    上一次他的意识仿佛不受控制的被某个意志牵引着现在想来那个意志毫无疑问是来自于魔族之中那神秘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创造者。

    系密特根本无从得知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是因为那个当作祭品被献祭的魔族眼睛临死前释放自己的能量所造成?

    还是因为那个地方原本就是神圣的祭坛是那个获得献祭的可怕神灵引领自己前往那里?

    系密特知道如果想要知道其中的答案最好的办法无疑是请教波索鲁大魔法师但是这件事情偏偏不能够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而这一次的意识脱离**显然和上次并不一样不过令系密特感到奇怪的是脱离了**的意识仿佛还能够思考。

    至少系密特还记得自己的意识曾经试图令沾湿的金属块掉落出来不过没有**的帮助这显然是难以做到的事情。

    对于这次能够活下来系密特确实有些意外他始终弄不清楚那块金属里面储存的闪电的能量为什么会这样迅地消耗干净?

    难道是因为这些金属块存储的闪电能量原本就只有这么多?还是因为雨水将大部分能量全都引入了地下?

    不过系密特丝毫没有意愿再一次进行尝试那一次的经历已令他终身难忘。

    小心翼翼将金属块藏好系密特探出头去朝着远处眺望。

    远处是两道蜿躯相交的大山如果说眼前这道山脉是大地的一道显眼的褶皱的话那么前面那两座山峰在系密特看来无疑便是褶皱上面的褶皱。

    这道天然的褶皱令高耸难以逾越的山脉显露出一条蜿躯狭长可以通行的缺口唯一的障碍或许就只有前方那座并不算太高的山岭而已。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不得不由衷感叹造物的神奇。

    那道皱褶那蜿躯曲折的河流这两件东西组合在一起令北方领地拥有了一条隐秘的通道。

    此刻唯一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的便是底下那座小镇里面显然聚集着许多人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带着沉重的行李在系密特想来这些人应该早已经迫不及待地翻越那道山口为什么还要滞留在这里?

    难道是在等待向导的到来?

    系密特搜寻了片刻便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几个看上去应该是向导的人物。

    突然间系密特注意到一群人正聚拢在一起仿佛在商议着什么。

    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面虽然从那个垂死魔族那里获得的能力之中耳朵远远比不上眼睛那样敏锐不过也足以让他听到几百米之外的声音。

    “我想知道我们还要被困在这里多久?”

    “用不着担心我们花费不少代价请来的佣兵现在就在半路上明天他们就会来到这里。”

    “谁保证得了那些佣兵能够将我们安全地带出去?当初好几支兵团都全军覆没在奇斯拉特山脉之中那些军团还拥有圣堂武士的保护。”

    “前面并不存在一支魔族兵团充其量也就只有两三只魔族我们请来的佣兵足以将她们彻底解决。”

    “两三只魔族?我们已经知道有两支队伍全都死在了山里我们或许将是下一批牺牲品!”

    “那么阁下有什么好的建议我已经说过了任何人只要愿意就可以坐着船回去我们不会另行收取任何费用甚至还可以免费提供干粮。”

    “但是我们已经交给你们的那笔钱呢?”

    “如果你们想要回去的话是你们自愿放弃这场交易我们好像没有义务退还订金我们的保证是将你们送出去而此刻我们仍旧在努力完成这笔交易。”

    “那些死去的人你们又如何交代?是你们说这条路非常安全我们才会给你们这样巨大的报酬。

    “但是现在已经有不少轻信你们的人死了我相信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没有任何人承诺过什么我们只是告诉别人我们有办法让人逃出去这原本就是一场冒险用性命赌性命。

    “而我们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我们花费了巨额代价邀请了许多最为优秀的佣兵前来。”

    “谁能够保证你们请来的佣兵确实有本事?又有谁能够保证他们能够猎杀隐藏在山里的魔族?”

    “没有人能够保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对于山里的那几个魔族我们要远比你更加关切得多。

    “你随时可以放弃并且乘船离开但是有那几个魔族存在就意味着这条逃亡路线将被彻底毁掉这是我们的财富我们绝对不会甘心。”

    “但愿你所说的那些佣兵真的是有点本事的或许他们自己都已成为了魔族的猎她。”

    “这位先生所想的问题我们同样考虑过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让那些佣兵通过山口进来。

    “他们如果能够顺利到达这里多多少少能够证明他们真的有些本事更何况我们邀请的并不是特定的某一支佣兵团我们出了悬赏高额的悬赏引来了不少非常有自信的佣兵团。”

    下面那座隐秘的小镇里面生的争论令系密特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情况。

    虽然不敢肯定那出没其间的魔族是溃败的魔族的逃兵还是那些新出现的基地之中的成员。

    不过按照地理位置来看系密特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突然间他看到自己胸口显露出一阵白光。

    微微愣了一下之后系密特终于意识到那是波索鲁大师交给他的那枚水晶球所放射出来约光芒。

    系密特背转身体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将水晶球掏了出来。

    正如系密特想像的那样波索鲁大魔法师那瘦削的脸庞出现在水晶球之中。

    “系密特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或许不得不改变一下你的行程。

    “奇斯拉特山脉外围的几个郡省突然间几乎在同时现了魔族的踪迹这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虽然我们向外面宣布那些魔族是战败溃逃的魔族逃兵不过我本人非常担心或许这是某种不祥之兆。

    “你的那位国王陛下已询问过你的行踪我告诉他你我都已听说了这件事情你正在前往南方的路上。

    “我相信此刻你应该已在山脉外围的附近你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你的马车想必是打算翻越山脉走最近的那条路。

    “如果你愿意的话把水晶球放在地上这样我就能够确切地知道你的位置。”

    系密特顺从地按照波索鲁大魔法师的意思去做他小心翼翼地将水晶球碰了碰旁边的山岩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符合要求不过脚下那片微微向外倾斜的斜坡显然会令水晶球掉落下去。

    “噢——非常有趣看来我用不着替自己撒谎而感到遗憾你现在显然就在其中的一个地方附近我已经等不及看到你带来的答案了。

    “好好的去做吧我正在设法解决闪电能量的难题我有一个想法等到你成功归夹的时候或许已经成功。”

    波索鲁大魔法师再一次抛出了香甜的诱饵。

    水晶球之中的白色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最终又恢复到原本清澈透明的模样将水晶球重新揣回兜里系密特看了一眼脚下的那个隐秘的小镇。

    转过头来眺望了一眼远处那两座山峰系密特静静地等待着暴雨的停歇。

    从这座山峰飞掠到另外一座山峰系密特将几十里的山路反反覆覆地搜寻了好几遍。

    这里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个魔族的踪影只有一支防守严密的佣兵小队正乘着夜色翻越山口。

    自从北方领地出现魔族以来普通人想要在没有圣堂武士的保护下穿过魔族出没的地方总是会选择夜晚。

    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越是显得安全这早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

    在四周转了一圈仍旧一无所获的系密特甚至有些怀疑或许所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巧合或许那几个魔族确实足战役之中溃败的逃兵她们恰好和那些可怜的逃亡者相遇。

    或许此刻那些逃兵已然隐人群山的深处对于魔族已然有所了解的他知道不曾拥有自我意识的魔族确实丝毫不在意死亡但是魔族一旦拥有了自我的意识她们同样会感到恐惧和害怕。

    不过波索鲁大魔法师传递给自己的消息是魔族的踪影同时出现在好几个不同的地方。

    难道那同样也是巧合?抑或是同一队魔族被不同地方的人看到?

    系密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未曾向波索鲁大魔法师打听清楚。

    远处的一点灯光令系密特想到和波索鲁大魔法师比起来他离现魔族踪迹的所在要近得多。

    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或许正期待着他揭开丝底自己反倒本末倒置想要询问他这个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人。

    想到这里系密特朝着远处那点灯光飞掠而去。

    无论魔族是否在附近显露踪迹夜晚的城门永远紧紧关闭。

    幸好这只是一座并不是非常有名的小城。

    虽然从她的规模看起来这里也算是颇为繁华这里或许比不上勃尔日不过在北方领地能够和这座城市的一较长短的地方并不是很多。

    整座城市建造在一道低缓的山坡之上被高耸的城墙围拢起来的只是方圆数十亩的一块小地方。

    看那栉比麟次的楼宇和那些精锐异样的屋顶系密特相信城墙后面的城区肯定是贵族聚居区和市政厅、教会之类的地方。

    在如此拥挤的地方建造这么多漂亮的建筑物自然会多费一番心思正因为如此在系密特看来这座城市或许比不上勃尔日更比不上京城拜尔克但是说到精致秀丽即便那两座名城也未必能够比得上这里。

    居住在这样一座城市里面的人自然而然养成了精致和细巧的习惯这从街道的规划和城墙外的那些建筑物的排列便完全看得出来。

    系密特相信这座城市肯定拥有着过勃尔日城的漫长历史因为靠近河边的那些建筑物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各种年代曾经盛行过的风格。

    勃尔日城里虽然也拥有着同样的建筑物不过那并不表示勃尔日的历史悠久而只不过是建造者个人喜好的表现。

    但是在这里每一个时代的建筑物都连成一片那些老的建筑物被小心翼翼地包裹在中间这些不同时代的建筑物组成了一座座天然的广场而这些广场和广场之间则是布满商铺的繁华街道。

    和勃尔日不同的是这座城市的建造者显然并不希望将所有的繁荣和喧闹堆垒以至于拥挤在一起。

    那星星点点铺散的灯光足以证明这座城市的财富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显得均匀。

    外面这一圈城区原本显然并不设防但是此刻系密特看到了一圈围篱很难想像这些一人多高、用木板搭建起来的东西能够阻挡住魔族的进攻。

    系密特猜想就算是一群狂怒的公牛也足以将这里踏成平地。

    几点游移的灯光显然是骑兵正在巡逻不过系密特仍旧在街道上看见来来往往行走的人群。

    系密特突然间感到这座城市的居民好像太过安然和悠闲了一些。

    虽然一听到有魔族出现便歇斯底里地惊叫着准备逃亡并不是他所想像的真正应该有的反应不过如此安静、显得一点都不慌乱、仅仅只是竖立起一道篱笆同样也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篱笆口虽然有一队士兵驻扎在那里不过当系密特走过的时候他现那些士兵显然根本就不太注意他。

    只是有一个老兵打了个哈欠说道:“快点回家小家伙外边不安全你会成为魔族的点心的。”

    这座异常松弛的城市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他朝着城里走去。

    系密特丝毫没有意思去叩开那紧闭的城门他既不想去拜访这里的市政官员同样也无意打扰驻守在这里的卫队。

    随意找了一条靠近的街道此刻仍旧灯火辉煌的大多是酒吧系密特看了一眼两边的招牌。

    他可不想进入一家异常拥挤、而且空气中充满了汗臭味和呕吐味的酒吧。

    一块夜玫瑰的招牌吸引了他的注意虽然系密特同样也想到这样的酒吧里面或许隐藏着一些对于他这样年龄的小孩来说并不适合的东西。

    尽管如此系密特仍旧选择了这家酒吧因为和街头的另外两座酒吧比起来这里显得高雅和安静许多。

    站在那精致的金丝镶边的玻璃门前系密特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令他微微感到有些惊讶的是那又是他所熟悉的乐曲。

    那轻松和谐像是多村乐曲又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高雅的风格从来就只可能出自一个人之手。

    轻轻地推开房门正对着门口站立着的那个酒保脸上微微有些讶异的神情显然证明了他刚才的猜测这里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来的地方。

    转过头看了两眼旁边的角落里面那扭动的身体和那许多粗重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系密特现他进来之后这些声音突然间小了许多。

    系密特无意于打扰那些先生们的好事同样他也知道应该如何对付这样的场面更非常清楚此刻的他最需要的是什么。

    这种以提供特殊服务为主的酒吧虽然价格往往稍稍昂贵一些不过在这里十有**能够享用到一顿令人满意的美餐。

    虽然系密特并不太过在意食物的美味不过他的不太在意只是相对于那些挑剔已极的贵族而已。

    他不会在蓝纹鲽是否在离开水面三个小时之内被加工完成并端上餐桌这样的事情上斤斤计较也不会因为盘子里面的牛排并非来自三岁以下的小牛而感到不满。

    但是他毕竟不是那些什么东西都能够吃得下去的普通平民。

    装作精疲力竭的模样他走到那个酒保面前手指一弹一枚金币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了酒保面前的柜台上。

    那枚金币仍旧在滴溜溜地不停转着这一手系密特曾经练习了很久但是直到他成为力武士之后才能够做到。

    系密特非常清楚可以这样做的都是久闯江湖的老手。

    正如他所知的那样看到这一切那个酒保微微一愣紧接着脸色就变得正常起来。“有好吃的吗?”

    系密特尽可能地令自己表现得粗鲁一些他知道到这里来的人绝对不会文绉绉地说把菜单拿来。

    “你喜欢鱼还是肉?这里的鳕鱼排和豆豉鲑鱼都非常有名至于肉食不少人很喜欢这里的鸡柳用奶油炸的除此之外这里的牛排也不错。”

    那个酒保连忙说道显然他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小孩是个贵族。

    此刻系密特的模样实在和他的贵族血统相去甚远这同样也令系密特相当满意他并个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注意他的身分。

    “那好吧就按照你所说的那两种鱼我都想尝尝我并不是很喜欢鸡肉不过牛排倒是不错。”

    转过头来朝着远处看了一眼系密特继续说道:“那个魔肠看上去相当不错除此之外再来一锅厚厚的浓汤汤的主料可以是蛤蝌也可以是小牛腰子至于蔬菜我喜欢高苣和生菜甜品你看着办。”

    系密特一口气点了一大堆东西这下子不单只是那个酒保连旁边的人也呆愣愣地看着他。

    “这些是你为自己一个人点的?”那个酒保歪着头问道。

    “你根本想像不到我已经饿了多久。”系密特看了酒保一眼问道:“你不会以为我付不起钱吧。”

    那个酒保稍微思索了一下转过头去对身边的一个伙计吩咐了两句。

    “你还有什么样的需要吗?”酒保继续问道。

    “这里有旅店吗?我只需要一个干净一些的单人房间旅店里面最好有浴室如果房间里面有浴室那就更加好了。”系密特说道。

    “噢——你真是一位挑剔的少爷看样子你家很有钱但是像你这样的少爷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出来啊。”那个酒保讪笑着说道。

    “我看上去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吗?我靠自己的本事挣钱。”系密特故意装成老江湖的腔调说道。

    “这或许是我今天所听到最有趣的话题。”那个酒保笑着说道:“你靠什么样的本事赚钱?”

    “靠演唱我是个相当受欢迎的作曲家。”

    系密特自豪地说道他并没有撒谎在奥尔麦森林他确实因为这样而成为那里最受欢迎的宠儿。

    不过系密特多多少少也有些自知之明他非常清楚自己虽然拥有绝佳的音乐天赋不过始终未曾接受过这方面训练的他毕竟无法和真正的作曲家相提并论。

    “有意思小家伙你有没有兴趣让我们欣赏一下你的表演或许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愿意聆听你创作的乐曲。”

    旁边座位上一个打扮时髦的公子哥突然间说道。

    “有没有报酬?”系密特不以为然地问道。

    “如果你的演奏令人满意你所点的那些东西由我付帐不过有一件事情必须事先声明我希望听到的是你创作的乐曲。”那个公子哥笑着说道。

    “你能够分辨我所演奏的是否是新的作品吗?”系密特问道。

    突然间一阵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小家伙我原本以为你知道这里才故意说自己是作曲家现在看来你对于这座城市简直一无所知。

    “我们这座城市虽然未必有名不过却有着小缪兹克之称虽然无法和真正的音乐之城‘缪兹克’相比这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真正的音乐家不过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对于音乐的喜好和鉴赏能力绝对不次于缪兹克城。

    “虽然不敢说对于任何一乐曲都有所了解不过那些美妙的受人欢迎的乐曲肯定会为这里的某位先生所知。”

    那个酒保说道他的语调之中带着一丝自豪。

    看着众人那略带嘲弄的神情系密特微微有些赌气他原本只是替自己找个临时的身分但是此刻他却希望给予别人证明证明他所拥有的音乐天赋。

    系密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朝着一旁的表演台走去表演台仅仅只是三个台阶高的一个小*平台五六个乐师演奏着不同的乐器。

    系密特将那个竖琴师赶到了一边他自己坐在了那张椅子上面。

    习惯性地拨了拨琴弦系密特的脑子里面搜索着他所知道的乐曲。

    他的父亲留下了不少未曾公开过的乐章其中的一些是在父亲看来并不满意的作品还有一些则是未曾完成的作品。

    不过还有一部分却是父亲为母亲专门精心创作而成那是父亲呕心沥血之作。

    系密特在脑子里面回想着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那几乐曲他的手指不经意地轻轻在竖琴的琴弦之上弹奏起来。

    有些生涩自从被玲娣姑姑带离了家之后系密特很少有机会再一次接触琴弦技艺上的生疏在所难免。

    酒吧里面的人一开始确实因为那微微有些生涩的演奏而流露出淡淡的讪笑但是紧接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呆愣的神情。

    几乎每一个人都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听到过这乐曲他们甚至用那交错的眼神互相询问着。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这是一粗疏、丝毫没有水准的乐曲或许还能够说得过去但是此刻从众人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赞赏的目光显然他们已然被那优美的旋律以及隐藏在旋律之中的那种漏*点所感染。

    一连串嘈杂的、蹬踩楼梯板的声音响起这些杂音立刻引起了正在欣赏那美妙乐曲的人们的不满。

    而那些急匆匆赶来的人们显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人的反应他们同样是被这美妙的乐曲吸引来的。

    原本显得极为宽敞的大厅此刻变得拥挤了起来已没有人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面所有人都围拢着表演台静静地站在那里。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逝在空气之中整座大厅突然间变得无比寂静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出一丝声息。

    突然间“啊”的一声轻叹将众人从迷幻之中惊醒。

    “有人曾经听过这曲子吗?拉高尔先生您听过吗?夏布特先生您呢?”先回过味来的那个酒保连忙问道。

    无论是他所点到名字的人还是旁边站立着的众人全都纷纷摇着头。

    “如果说这曲子曾经流传过那么我只能够承认自己孤陋寡闻我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品味得出这曲子的风格和‘自由的风’所创作的那些作品的风格非常相似。

    “我自认对‘自由的风’的所有作品都非常熟悉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一而且这乐曲之美妙和高雅即便在‘自由的风’的所有创作作品之中也绝对能够占据相当的地位。

    “这真是太美妙了我为我能够成为第一批听到如此美妙的乐曲的人而感到无比的荣幸。

    “尊敬的小创作家我无从得知您是如何演奏出如此美妙的乐章我唯一的请求是请你将乐谱抄录一份您可以提出您所希望的报酬。”

    说这番话的是一位身材瘦长、脸色欠佳的中年绅士从他那布满倦容的脸可以看得出来对于欢乐的追求几乎榨干了他的健康。

    不过从周围人对于他的态度系密特多多少少能够猜到这位绅士或许是这里最有影响、地位也最高的一个人。

    “用不着什么报酬正是刚才的音乐吸引我进入这里我对于‘自由的风’始终推崇备至一直以来都在模仿着他的风格创作乐曲。

    “如果这乐曲能够被各位所演奏这将是我最大的荣幸。”

    系密特故作姿态地说道。

    “泰克这位小兄弟的帐算在我的头上。”

    刚才那个公子哥突然间提高嗓门说道:“我认输了这确实是我所从来不曾听到过的乐曲而且真的相当美妙!”

    那个酒保点了点头他转过头来对着系密特说道:“我现在确信你真的可以依靠表演来谋生我相信你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成为第二个‘自由的风’甚至还有可能越他。”

    取过一张乐谱书写纸系密特将那乐曲抄录在纸上。

    那份精心烹调的晚餐已端了上来此刻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旁边人的态度已和刚才截然不同。

    “听说最近这附近出现了魔族的踪影。”系密特试探着问道。

    “是的确实听说了这件事情弄得这里的居民有些紧张起来。”那个酒保轻描淡写地说道。

    系密特惊讶地看着酒保他实在看不出这里有人感到紧张的样子。

    “在我看来你们要远比我曾经到过的其他地方平静许多。”系密特说道。

    “噢——或许是这样不过和以往比起来现在已经可以说得上糟糕透顶城里到处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外来人。

    “当然像你这样有才华的音乐演奏者我们绝对欢迎只可惜大部分来到这里的人和你完全两样大部分人是佣兵还有一部分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难民。

    “无论是这些外来人还是魔族都不会令我们喜欢他们打扰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喜欢自己原本的生活。”

    那个酒保悠然地说道。

    系密特转过头看了一眼其他人他能够理解这番话因为他从周围这群人的身上隐隐约约看到了当初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那些邻居们的身影。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座城市的居民和奥尔麦森林别墅里面的那些猎手们是同一种人他们全都拥有着自己喜欢的生活。

    “难道你们不担心会受到魔族的攻击?”系密特问道。

    “如果魔族真的进攻我们会躲到城里去这里的领主是个不错的人而我们的城墙围拢的范围很小因此容易防守。

    “从北方领地逃出来的那些外来人多多少少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听说在北方领地很多小镇的居民和那些魔族完全相安无事。

    “只要不对那些魔族起攻击那些魔族同样也不会展开杀戮而这对于我们这里的人来说最为合适。

    “此刻真正令人感到担忧的反倒是那些佣兵或许应该请领主布公告限制这些佣兵在城里随意行动。”那个酒保说道。

    “据我所知很快就会布这样的法令了。”旁边的一个看上去像是在市政厅工作的公务员插嘴说道。

    “领主?”

    系密特显然有些意外他确实没有想到这座城市居然是私人领地。

    “不错这座城市完全属于史维特侯爵所拥有。”那个公务员说道。

    “噢——整整一座城市。”系密特悚然动容地说道。

    “这座城市是史维特家族建造起来的三个世纪以前这里仍旧是一个小城堡。”酒保说道。

    “我相信这里的领主法令肯定相当吸引人这里的税收想必非常轻。”系密特点了点头说道。

    “税倒未必比别的地方少国王陛下的税那是免不了的侯爵收的是产业税和还产税没有什么产业的人倒是比较走运。”酒保说道。

    “怪不得这里的店铺看上去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没什么花俏的招牌更看不到招揽生意的海报。”系密特点头说道。

    “那倒并非因为这个原因或许是住在这里的人都只在意能够平平安安地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吧!

    “热爱财富、希望拥有更加美好展的人绝对不会在这里找到他们渴望的东西。正因为如此留在这里的人都愿意接受这种悠闲的生活。”酒保说道。

    “我在哪里能够打听到和魔族有关的事情?”系密特问道。

    “为什么只是为了好奇?”旁边的一个中年人问道。

    “不事实上我之所以来到这里部分原因是为了那些魔族我的亲戚在那群逃亡者之中他们告诉我我的家人还没有逃出来此刻被那些魔族堵在了半路上。”系密特说道。

    “噢——非常不幸对于你的不幸我表示遗憾。”那个中年人说道。

    “如果你想要知道有关魔族的事情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帮得上你的忙他是个佣兵不过在那些粗鲁佣兵里面算是一个不错的家伙。”

    酒保说着转过头去对旁边的伙计说道:“问问米蒂斯帕克是否告诉过她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那个伙计飞快地朝着楼上跑去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又跑了回来说道:“米蒂说他们或许住在弄臣旅店。”

    听到这个名字酒吧里面的所有人都显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你去把斯帕克叫到这里来那里可不是交谈的好地方。”酒保说道。

    对于酒保如此帮忙系密特只能够用点头表示感谢。

    “我现在现你的胃口真是非常惊人。”

    酒保呆愣愣地看着系密特的桌子说道。

    此刻几乎所有的人都注意到系密特差不多已将所有的食物都扫光了。

    “我觉得这些菜的味道相当不错是否能够再给我同样来上一份这一次我自己付钱。”系密特说道。

    几天来忍饥挨饿再加上长途跋涉此刻他只感到自己可以吞下一整头牛。

    瞪大了眼睛看着系密特过了好一会儿那个酒保才点了点头说道:“没有问题你绝对是我所见到过最奇怪的一个小孩就看着这的份上这一顿我请客。

    “谢谢那么在等待的时候我就再演奏一曲子作为回报。”

    系密特渐渐地融入了此刻这个新的身分现在他越来越觉得这样的生活确实蛮有趣味的。

    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得到别人的赏识甚至崇拜这种感觉要远比混迹于交际圈里面在闲聊和吹捧之中度过有趣得多。

    系密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整天以一个吟游诗人的面貌到处流浪。

    说实在的有些厌倦了宫廷之中的钩心斗角的系密特真的希望能够像他的父亲那样自由自在地到处旅行。

    一曲结束酒吧的门再一次打开在那个伙计的身后跟随着一个打扮得如同花花公子一般的人物。

    匆匆一眼系密特甚至以为那个人拥有着贵族身分那时髦的衬衫上面别着红色丝绸做成的玫瑰花衬衫袖口的花边高高地堆垒着。

    那个人带着一顶击剑师礼帽翻卷的船形软帽檐上镶嵌着蓬松的鸵鸟羽毛两撇精致的胡须同样也令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贵族子弟。

    “是你找我?”

    那个人看了系密特一眼迳自在旁边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听说从你这里可以打听到有关魔族的事情。”系密特说道。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那个人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的家人被困在了山口的那边我相信你懂得我的意思。”系密特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可以放心在这座城里有六、七支队伍全都是冲着这件事情而来有一批人已经进去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后天你的家人将和你团聚。”那个人轻轻捻了捻胡须说道。

    “既然已经有人进去了那为什么你们还留在这里?据我所知山口那边的人给予的报酬非常丰厚不过他们想必不会给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人以任何报酬。”系密特冷冷地说道。

    “你好像知道许多事情好吧实话实说在这里的人分成两种意见那些已经进去的人相信那些魔族并不难以对付顶多是两三个聚拢在一起的魔族士兵。

    “不过另外一些人包括我们并不这样认为因为有消息说数百里之外的另一个地方同样现了魔族的踪迹。

    “或许这是一支魔族的小队或许更加糟糕恐怕魔族即将会起全面性的进攻正因为如此我们打算看看风头毕竟和那笔报酬比起来我们的性命更加重要。”那个人说道。

    “听说里面已经死人了。”

    系密特再一次问道想必有存活者逃了出来。

    “小家伙你知道实在太多了一些确实有人死了整整两支队伍总共十五个人逃出来三个人其中的一个是向导。

    “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遭到了魔族的攻击魔族好像从天而降事先根本就没有任何征兆便出现在他们中间。”那个人说道。

    “侥幸逃脱的那三个人是否有告诉你们是哪种魔族令他们的那支小队几乎全军覆没?”系密特问道。

    “没有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那三个人全都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们甚至没有看到同伴是怎么丧命的只听到旁边的人出一阵惨叫紧接着便一头栽倒在地。”那个人淡然地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微微一愣。

    这种近乎于偷袭的战术在魔族之中是那些飞行恶鬼的拿手好戏。

    但是飞行恶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起来?

    飞行恶鬼用来令人致命的虫豸在系密特的记忆中是力武士最为害怕的梦魇但是对于人数众多的兵团却最为软弱。

    一下子令十几个人死于非命这至少需要有五、六只飞行恶鬼。

    如果有五、六只飞行恶鬼的话那么没有理由让幸存者成功逃脱。

    没有人比系密特更加清楚能够飞行在空中的东西对于用双脚奔跑的猎物来说拥有着何等的优势。

    “我似乎能够猜到你们的打算。”系密特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是否打算有所行动据我所知那笔报酬数量相当惊人难道你们愿意坐视这笔报酬落到别人手里?”系密特问道。

    看了一眼那个人平静的样子系密特突然间想起刚才看到在前面那群翻越者的身后很远的地方还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跟踪者。

    “或许你们并非没有任何行动自己不进去也许会派几个探子跟进去这样万一前面那批人全军覆没你们也可以知道是什么东西杀死了他们如果他们平安无事你们的采子便可以公然站出来。”系密特笑着说道。

    “小家伙你确实知道许多事情多得甚至让我感到惊讶。”那个人微微有些意外地说道。

    “我是否可以和你一起行动?”系密特问道。

    “我现在开始有些怀疑起你的身分来你该不会是个探子吧?”那个人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无法证明自己是不是你所担心的那种人我只能够告诉你我将会对你有着极大的帮助。”系密特说道。

    “我刚才听说了你非常擅长音乐是吧?只可惜我们的队伍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会唱歌让大家感到欢乐和轻松的家伙我并不认为有谁能够取代他的位置。”那个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会些什么?”系密特问道。

    “你又会些什么?”那个人反问道。

    突然间一阵闪烁跳跃而出的寒光令那个人猛然一惊他飞快的将手搭在自己腰际的剑柄之上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已然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并没有多少恶意。

    那个人只感到头顶之上有些凉飕飕的而且领口、袖管和腋窝之上有一种紧绷的感觉。

    轻轻地将帽子摘了下来帽子的边沿紧贴着他的头皮的地方扎着一排纤细的钢针这些钢针半尺来长牙签一般粗细尖端锋利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那个人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自己的衬衫上同样扎满了一模一样的钢针。

    “一只手一次射六根钢针是我的极限我随时带着一千多支这样的钢针我可以不问断地在片刻之间将所有这些钢针全部射完毕。

    “到今天为止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能够在我射完钢针之前还存活着的对手。”系密特故作高深地说道。

    轻轻地捧着那些小心翼翼地拔下来的锋利武器那个人不由自主地缓缓点着头。

    身为一个经验老到的佣兵的他自然非常清楚拥有这样一手绝活的人物有多么强悍和可怕。

    和注重纪律、重视集体作战能力的军队不同佣兵更为注重的是个人的技巧能够令自己最有效地存活下来的本领就是最好的本事。

    正因为如此每一个佣兵都试图拥有属于自己的绝活。

    像他这样见多识子的佣兵同样也意味着见识过许多千奇百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绝活。

    久而久之他也就练成一套本事那便是看一眼对手的绝活立刻能够分辨出对手在佣兵之中应该拥有的位置和价值。

    对于佣兵来说玩暗器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很多人包括他本人在这方面部有两手但是将暗器玩到了这种程度的人却非常罕见。

    “好吧让我们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你有什么要求想要在这笔报酬之中分一杯羹?”那个人轻轻捻转着胡须问道。

    “报酬是多少?”系密特问道。

    “总数是三万如果保护里面的人平安地出来这笔钱就让参与的佣兵团平分不过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拿多一些如果能够杀掉魔族就有资格拿四分之三如果几支佣兵团全都杀死了魔族那四分之三在他们之间平分剩下的四分之一再平分。”

    那个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事实上这原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因为其他人显然有意回避这个地方。

    “你知道我创作一曲子能够拿到多少钱吗?”系密待微笑着问道。

    “多少?一百?两百?”那个人问道。

    “三千至少三千。”系密特说道。

    “呵呵你骗鬼啊!”那个人丝毫不信讪笑了起来。

    “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并不是为了钱而来的我只需要加入你们的行列其他的我概不在乎。”系密特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样说来我赚大了。”那个人笑着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系密特问道。

    “没准第一批人恐怕要在明天晚上才能够翻过山脉没有人敢在白天过去我的人会把他们拖住一整天这样算来三天之后我们或许才会进山。”那个人说道。

    “这样正好我原本就打算在这两天进行一场公开表演我的路费已经花得差不多了。”系密特说道。

    这显然并不是实话刚才的成功演出令这个小家伙有些跃跃欲试。

    系密特非常想看看凭借他的音乐才华他可以得到多少喝辨。

    “好吧或许我会来为你捧场。”那个人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说道。

    “如果你想要找我的话就来这里。”系密特说道:“系密特这是我的名字。”

    “噢——这种地方对于你这个年龄的小家伙可不太合适晚上或许会睡不着的。”说着那个人站了起来重新将帽子带在自己的头上。

    “对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两天没有在这里散心过了或许和你做一晚上的邻居也很不错。”那个花花公子笑着说道。

    突然间他握住剑柄的手闪电般的一抖几道电芒般伸缩吞吐的剑光在系密特的眼前疾闪而过。

    “以后别射我的帽子我就不会割破你的衣服。”那个人微笑着转过身去将细刺剑重新插回了腰际的剑鞘。

    “相当不错的剑技至少不在那些宫廷剑术师们之下。”

    看着那个人走上楼去的背影系密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他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嘲笑轻轻地将那被削断的衣领取了下来。

    朝着柜台走去系密特向那位酒保问道:“城里是否有剧院我想进行一场私人演出。”

    “拉高尔先生——”那个酒保提高了嗓门喊道:“现在这里有一个财的机会正等着你呢!”

第四章 演出

    “啊——欠——”

    斯帕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掏出手帕使劲擦了擦鼻子站在这间屋子里面令他感到相当难受。

    这间屋子并不算小但是此刻却显得极为拥挤因为屋子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柬。

    斯帕克将手插进其中的一个最大、也是最为豪华艳丽的花束里面掏出一张标有烫金字的卡片。

    “布贡·拉芳·史维特侯爵向尊敬的艺术家表示敬意。”这位花花公子般的佣兵队长念着。

    从另外一束花束里面翻出另一张卡片其上的赠送者是教长。

    轻轻地吹了声口哨他在屋子里面转悠起来。

    突然间房门轻轻地打开了一身盛装、带着假的系密特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他们的手里捧着满满的花束。

    “你可以开一个花铺我相信生意一定兴隆。”那个花花公子说道。

    “你怎么来了?”系密特问道:“马上就要出了吗?”

    “不不不我原本是来给你捧场的我去夜玫瑰找你酒保告诉我今天是你的演出。”斯帕克看了一眼四周的那些花束耸了耸肩膀:“看样子用不着我替你捧场我开始有些相信你前天说的那句话了。”

    看见那两个杂工离开这个花花公子立刻凑到系密特跟前问道:“演出的收入有多少?我对此有些好奇。”

    “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还有事情我只安排了两天的演出一张门票五十金币这个剧院能够容纳五百的人其中的二、三十张票是送给那些特殊人物的比如这里的领主大人。

    “这样算下来演出的收入其实也没有多少我只能够期待着演出结束之后的拍卖会能够好一些乐谱如果能够卖上几万金币或许还算不错。”系密特一边盘算着一边说道。

    “噢——真是有钱人我的天啊你的乐谱难道是国库债券?竟然如此值钱?或许我也应该去学学写歌你的钱来得也太快了一些。”花花公子惊诧地说道。

    “这对于你来说不正合适?用不着怀疑我是为了那笔报酬而动脑筋。”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现在反而更加担心因为我实在找不出理由来解释你的行为。”斯帕克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为什么不当作我天生喜欢冒险?”系密特问道。

    正说着突然间房门再一次打开只见一个满脸堆笑的胖子走了进来从那打开的房门潮水般的喝采声和掌声涌了进来。

    “我要上场了。”

    系密特从休息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说道。

    看着小家伙远去的背影听着那怒涛般的掌声那个佣兵队长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迷惑起来。

    靠近那道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防御能力的篱笆一支颇为壮观的队伍正聚集在那里这支队伍分成了好几块显然有着各自的领。

    刺耳的犬吠声此起彼伏这支奇怪的队伍带着为数惊人的狗。

    这些狗大多是以嗅觉灵敏奔跑灵活着称的猎狗不过也有一些足以凶残厮杀出名的大型狼狗。

    和这些狗一样显得异常显眼的是这支队伍的外围排列着的那些各式各样的马车。

    有些和系密特的那辆轻便旅行马车几乎一模一样显然塔特尼斯家族的头脑能够想到的事情其他人同样也能够想到。

    还有另外一些马车就显得有些奇怪了那是普通箱式的马车不过外面还挂着厚重的铁栅栏更有两层的木板外带特制的结实车轮。

    那些队伍的领互相看着对方的准备。

    “看样子这一次就看谁的准备最为充分了。”斯帕克自言自语道。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小个子人显得极为精干同样的两撇小胡子长在他的脸上就显得有些猥琐。

    “看样子打算稳扎稳打的人并不在少数。”小个子看了一眼那些厚重的马车摇了摇头说道。

    “那些魔族的力气可不是我们所能够比拟的不过她们不会制造物品是最大的弱点铠甲和盾牌既然无法抵挡住她们的利爪就算是将要塞和城墙带着身边也是一样。”斯帕克耸了耸肩膀说道。

    “对了我让你去采的那个小孩的底这件事情你干得怎么样了?”这个花花公子打扮的家伙问道。

    “那个小孩现在挺有名的不过这里的人之前显然从来没有见过他我不敢惊动其他的佣兵团只能够察言观色不过看样子他们对于城里有这样一个小孩根本就一无所知。”那个小个子说道。

    “算了反正无论他是谁对于我们都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他如果是官府的探子会受到影响的是这一次出赏金的那些家伙他们的财路或许会因此而截断不过我们只需要收钱走路就可以了。

    “如果他是某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的眼线我们只需要小心一下同样也翻不了船我不记得附近有什么人能够一下子对付像我们这样规模的五、六支佣兵团的势力整个丹摩尔也不会有吧。

    “再加上这里的领主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那个小孩又是外路来的生客这里面同样看不出有什么阴谋。”

    那个花花公子皱紧了眉头说道。

    “这样说来就真得变成了那个小家伙自己想要冒险?”花花公子的脸上显露出迷惘的神情。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样这小子只要弹弹琴钱就会滚滚而来他吃饱了撑着和我们一起冒性命危险?”

    旁边的小个子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的身手也有些不太像实话说我绝对没有把握能够躲得过他射的那些暗器没有盾牌和锁甲的话恐怕得用好几条人命填上去才可以靠近并且解决他。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像出来的办法。”斯帕克再一次皱紧了眉头。

    “只可惜那些暗器用来对付我们倒是非常合适对付魔族恐怕连个屁都不值。”旁边的小个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难说如果这一次出现在这里的确实像我们猜测的那样是飞行恶鬼的话那小家伙手里的暗器或许是最为有效的武器。

    “我绝对不相信有谁能够射出得比那些钢针更快的暗器更不要说必须在瞬息之间作出反应。”那个花花公子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远处一队骑兵缓缓而来令所有人感到诧异的足那队骑兵竟然将篱笆封锁了起来。

    一个全身穿戴着战斗铠甲的骑士缓缓地驾着马来到众人的面前。

    “我知道各位是些什么样的人我同样也听说了各位打算作些什么事情我本领主大人史维特侯爵的命令请各位离开这座城市。

    “无论领主大人还是我本人都非常清楚是什么原因将各位引到这里来堪布山谷并非最近刚刚现几个世纪以前这座城市里面的居民已然知道通过那里能够进入北方领地。

    “不过我们始终无意于去打扰我们的邻居但是此刻从北方领地前来的逃亡者却破坏了我们的安宁。”

    “正因为如此领主大人命令我封锁那座山口我的士兵们将执行这道命令当然对于那些已来到这里的逃亡者领主大人允许他们成为最后一批幸运者。”

    一时之间原本嘈杂喧闹的空地上变得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的眼睛部紧紧地盯着那个骑士。

    聚集在这里的佣兵人数并不在那队士兵之下而且各个拥有一手绝活的他们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斗志都远比这些私人领地之中的护卫队要强得多。

    事实上即便那个骑士佣兵里面的许多人都未必将他放在眼里这些所谓的护卫骑士根本就不能够和真正从骑士学校里面毕业、接受过正统严格训练、得到真正认可的骑士相提并论。

    不过没有一个人打算和这支丝毫没有战斗力的仪仗队伍交手要知道一旦向他们举起刀剑无疑便意味着对丹摩尔王朝的反叛。

    叛逆的罪名可不容易承受再神通广大的佣兵团也无法和整个丹摩尔王朝的军队相抗衡。

    正当众人面面相颅的时候突然间远处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系密特从马车上下来同样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想像不到这些聚集在一起的佣兵会和领地里面的骑兵对峙。

    仔细询问了一下情况之后系密特来到了那位护卫骑士面前。

    那位护卫骑士同样纳闷已极面对眼前这个奇怪小孩他可没有办法像对待那些佣兵一样生硬。

    身为领主贴身护卫的他自然认得这位领主大人的座上宾。

    眼前这个小孩可以说是最近几天城里最声名显赫的一个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传说他将成为“自由的风”之后第二位伟大作曲家。

    “我希望能够成为调停这件事情的中间人史维特侯爵那里我会前往加以解释此刻山口那边还有不少逃亡者被困在那里。”系密特说道。

    虽然他非常清楚自己手里有着许多张王牌国王陛下给予他的那道策令到了关键时候同样会相当有效更何况自己的手里还有一枚水晶球。

    只要将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脸往那里一露什么样的命令也被暂时压制下去了。

    不过系密特并不打算依靠这些东西来压服别人。

    那个护卫骑士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转念一想领主大人的意愿原本就不是那样坚决而且无论是领主人人还是他本人都确实有些担心这些亡命之徒会为了利益铤而走险。

    “我仍旧会执行命令封锁那道山口而且从今天起将封锁这座城市不允许来自北方领地的逃亡者和佣兵团进入。”那位护卫骑士固执己见地说道。

    “我相信这一点可以做得到不过阁不同样也应该听说过最近附近现了魔族的踪迹那些魔族正是出现在山口附近这些佣兵团正是为了消灭魔族而从千里迢迢之外赶来的。

    “我相信史维特侯爵大人同样不希望自己的领地附近有魔族徘徊正因为如此我希望您不要阻挠这一次的行动。”系密特试探着说道。

    “领主大人无意阻挠任何人的行动不过在我们看来之所以魔族的踪迹出现在这里正是因为那些逃亡者们的关系他们将魔族从北方引来了这里。”那个护卫骑士冷冷地说道。

    “据我所知在奇斯拉特山脉附近现了魔族踪迹的并不仅仅只有这里而已随意的猜疑并非是宽容的表现在我看来这座高雅的城市绝对拥有宽广的胸怀。”系密特连忙说道。

    说着系密特转过身来朝着那简陋的城门走去。

    他信手从地上摘了一根青草轻轻地折起放在嘴边一苍凉的乐曲随着草笛那略微显得尖锐的声音传递得很远很远。

    这原本是他的父亲“自由的风”还留下来的一未曾完成的乐章此刻系密特突然间感觉到他的心中拥有了完整的乐谱。

    那微微带有一丝哀伤和遗憾的曲调几乎在瞬息间令那些士兵们失去了战斗的意志过惯了太平日子的他们并不希望和任何人为敌。

    “好吧我就当一个旁观者。只不过事情结束之后得有人去向领主大人解释今天所生的一切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那位护卫骑士无可奈何地说道。

    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开始前进不过此刻太阳渐渐向西方歪斜下来。

    系密特骑着一匹栗色的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他看上去就仿佛是这支队伍的领一般。

    而此刻那些佣兵们和那位护卫骑士则各怀心事虽然传闻之中的魔族就在前方但是此刻他们更加在意的反倒是事情解决之后应该怎么办。

    远处道路一拐渐渐深入山中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山口的路边等候着几辆马车。

    这些马车上放置的东西系密特用不着看便知道是什么这种事情大家已然心照不宣。

    那些佣兵们朝着骑兵团看了一眼那位护卫骑士知趣地带着手下缓缓地走了开去。

    自从魔族入侵以来数量惊人的限制性武器散落到民间各地这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看着那些停在山口的马车系密特微微有些惊讶这些佣兵团所拥有的武器确实有些出他的预料之外。

    他甚至看到了一架巨弩被装在一辆马车之上在系密特的记忆之中这些巨弩的制造全都有专门的部门监督而除了北方领地之外又没有巨弩折损北方领地折损报废的巨弩也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毫无疑问又有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

    看到那张巨弩那位花花公子和他的同伴们同样不太自在他们的对手准备得越是充足对于他们来说越不是一件好事。

    一张张弩弓从那些早已经停在这里的马车上卸了下来那个沉重的巨弩被安在了一辆专门加固的马车顶上。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地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和军队不同几乎每一个佣兵都有自己佩戴武器的方法。

    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那位花花公子模样的佣兵队长所使用的武器竟然是一杆刺枪。

    将一切都收拾停当队伍就地休息起来。

    几乎同时看了一眼天色系密特和那位护卫骑士从马上下来。

    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食物系密特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那支佣兵队伍此刻他总算有机会看一眼他的合作伙伴。

    在他看来这几支佣兵团都不是省油的灯怪不得会有胆量接下这笔风险巨大的交易。

    那位看上去就像是花花公子的盟友的队伍十多个人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穿着像样的铠甲即便有两个人穿着锁链甲和皮甲在关节的地方也显然刻意修薄。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注重机动的佣兵团。

    最引起系密特注意的并不是身为队长的斯帕克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小个子那个小个子所用的竟然不是常用的弩而是一张弓他的手下显然有四个直属的部下。

    在系密特的圣堂武士的记忆之中存在着这种弓箭组合的形式那并非是丹摩尔人所擅长的技巧。

    另外一支引起系密特注意的佣兵团体正足那支拥有着巨弩的队伍。

    这个佣兵队的领居然是个残疾而这个队伍的成员无论是身体还是战斗意志显然都比不上其他队伍的成员。

    不过这群人的手里清一色都是经过改造、样子奇特的弩弓这些弩弓比其他的弩弓多了个用来拉开弓弦的杠杆除此之外弩槽的底部好像还多了一个盒子。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他们的马车上还多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那是猎人用来抓捕猎物的捕猎陷阱和狩猎夹。

    自从在京城拜尔克认识了亨特之后系密特已是这方面的行家。

    夜晚的山岭显得寂静而又空旷时而能够听到一两声被惊醒的鸟儿出警告的啼就连天色也仿佛特别帮忙一般大团的乌云将那仅有的一丝月光也完全遮住。几乎每一辆马车每一个骑马的人手中都拎着一盏马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面的道路。

    系密特这才注意到他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唯一没有带着马灯的他只好装作自己匆匆忙忙问忘记了这件事情。

    小心翼翼地紧挨着那个花花公子打扮的佣兵队长系密特仿佛无所事事般开口闲聊起来。

    “你的手下好像并非是丹摩尔人。”系密特问道。

    “如果你想打听别人的秘密好像应该先说出自己的秘密作为交换。”斯帕克笑了笑说道。

    “那么换一个问题你现在是否还有信心能够拿到最丰厚的报酬显然这一次通行的人都打着和你一样的主意。”系密特说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大多数都是精明鬼。”

    那个花花公子不置可否地说道。

    “那些装备确实令我感到惊讶看来有人准备得比你更加充分。”系密特微笑着说道他确实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是说废物维斯特?这方面是他们最擅长的我没有必要和他们比不过维斯特这个怪老头手下的人全都是些老弱残兵怪老头脑子非常好使就是固执不懂得通融如果他的队伍里面有几个强悍的角色或许他还能够和我们较量一番。”

    说到这里那个花花公子信心十足地凑到系密特的耳边小声说道:“只要不至于运气差到那些魔族一旦暴露便被第一波攻击所射杀那些跑不动走不动的老家伙们就绝对抢不过我们。”

    “你的信心是否来自于那些亚班人的毒箭?只可惜没有人知道那些箭矢上面的毒药对于魔族是否有用。”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

    “保证有用我们早就实验过许多次只不过毒药在这些冷血生物的身上挥作用的度要远比平常缓慢许多。”那个花花公子充满自信地说道。

    “除此之外我对于你同样充满信心有没有兴趣从我这里买点毒药涂抹在你的钢针上面?

    “以你射暗器的度再配上那些效率极高的毒药在这群人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和你相比。”那个花花公子说道。

    “我对于毒药不感兴趣要不然我会去弄些更好的毒药。”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确实足事实那些魔法师毫无疑问是最为优秀的药剂师他们所调配出来的毒药远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想像。

    那个花花公子耸了耸肩膀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毒药能够过亚班人从那些致命毒草里面提取出来的毒药。

    就在这个时候系密特感到一阵异样的感觉。

    这是附近有魔族潜伏的感觉系密特非常清楚自己的直觉绝对不会有错因为赋予他这种能力的正是魔族之中负责指挥和控制其他魔族的魔族眼睛。

    猛地从隐藏在上衣各处的插兜之中抽出十二支钢针系密特警惕得扫视着四周。

    “怎么了?你吓人的本事倒是不差那些人受到攻击的地点并非在这里而且这里靠着城市如此接近零星的魔族没有道理会跑到这里。”斯帕克讪笑着说道。

    “最好收起你的笑容我敢肯定魔族就在附近。”系密特冷冷地说道他的语气如此僵硬是因为他此刻的感觉非常不好。

    因为他虽然清清楚楚地知道魔族就在附近但是他那能够穿透黑暗的眼睛却始终没有找寻到魔族的踪迹。

    难道魔族能够和他一样隐藏身形?

    这令系密特感到越紧张起来拥有着隐身能力的他自然最为清楚拥有这种力量的敌人有多么可怕。

    当初他孤身一人成功潜入魔族基地这证明面对能够隐藏身形的敌人再多的人手、再严密的防御都没有丝毫用处。

    甚至即便拥有能够看透隐形的办法拥有隐形能力的敌人仍旧能够千方百计地绕过那些唯一对他们有效的搜索者。

    系密特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但是令他感到恼火的是身边的其他人却丝毫没有将这当作是一件事情。

    即便因为系密特的神秘而又诡异的身分、始终保持着警觉的那个花花公子在凝神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却一无所获之后也开始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小孩神经过敏。

    那看不见的敌人令系密特感到恐慌而身边人的讪笑更是令他恼火他突然间感到自己就像是那个传说中无奈的能够看透未来的智者但是身边那些懵懂无知的世俗之人却将他当作是傻瓜。

    系密特并不希望那传说中的情景出现在眼前传说之中的那些世俗中人最后全都用他们的生命来证明他们的短视和愚蠢。

    塔特尼斯家族的头脑从来都非常擅长解决难题而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孙显然全都具有表演的天赋。

    转念间系密特已然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此刻他所缺少的是别人的信任正是他的年纪阻碍了别人对于他的认可。

    不过他有许多办法能够让别人对他俯帖耳甚至达到顶礼膜拜的程度。

    系密特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圣堂武士身分幸好此刻他已然拥有了另一个令人惊叹并且顺从的本钱。

    小心翼翼地从衣兜里面取出那原本黑漆漆的水晶不过此刻系密特令那颗水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就仿佛太阳突然间从地面跳了出来将四周的一切都照耀得通明透亮。

    “非常抱歉我始终未曾透露自己的身分我确实是个作曲家不过与此同时我也是一个正在学习魔法的魔法学徒。”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不过他知道他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呆愣愣地看着他。

    “我的老师是宫廷席魔法师波索鲁大魔法师最近生在各地的现魔族踪迹的报告令我的老师感到怀疑正因为如此魔法协会派遣了许多人手调查这件事情我就是被派住这里的人员。

    “虽然我并没有太多的能力不过我的老师波索鲁大魔法师在临走之前赋予了我察觉魔族踪迹的能力。

    “此刻我可以毫不怀疑地告诉各位正有一个魔族潜伏在我们周围而且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角色或许是我们从来未曾见过的种类。”

    如果说刚才系密特的反应被当作是笑话那么此刻众人的心中所拥有的便只有无比的恐慌。

    没有一个人对于系密特的话提出质疑这个小孩手掌之中出的亮光除了太阳还没有人看到过另外一种东西能够相它相提并论。

    如果这不是魔法那么就没有什么能够证明魔法存在了。

    而系密特的话同样合情合理几乎每一个人都确信在此刻事态如此危机的时候能够被派到这里来调查的也就只有最底层的魔法学徒了。

    世人都知道魔法师是何等珍稀这些人是如此稀少而需要他们的地方又是如此众多。

    止因为如此连这样的小孩都不得不被派遣出来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此刻没有人因为系密特年纪幼小而敢于看不起他拥有魔法师的身分足以令他和普通人截然不同。

    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魔法师拥有着神秘莫测不为人知的能力而此刻这个小孩声称自己拥有能够现魔族踪迹的能力自然就只有听从和相信这一条路可走。

    几乎每一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那些笨重的马车被推到了最前方所有人都紧握着武器炯炯的目光扫过身边的每一寸土地。

    没有人说话只是灯盏的合叶全都被打开虽然这些朦胧的灯光在系密特手中那亮丽的阳光的照耀下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不过众人仍旧下意识地这样做。

    突然间一阵猎狗的狂吠从四面八方响起紧接着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马惊叫着出凄惨的嘶鸣高高得飞了起来原本紧紧跟随在那些笨重的马车身后的佣兵连忙朝着四面八方闪避。

    一阵轰响一辆厚实的用铁栅栏强化的马车猛地一震紧接着便剧烈地抖动起来马车里面立刻传来了充满恐慌的尖叫声但是尖叫声仅仅持续了一会儿便中断了。

    “在底下该死的魔族躲在地底下。”一个眼尖的人先喊道。

    听到这声喊叫系密特稍稍放下心来此刻他总算明白原本并非是他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也不是魔族找到了能够彻底隐藏身形的办法。

    他的身高令他难以穿透前方的队伍而看到前面大道之上的情景。

    一连串弓弦震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咻咻的箭矢破空之声以及夺夺的箭头有入木板的声音。

    数百支劲急的箭矢将前方的那辆马车笼罩在了底下。

    虽然所有人都确信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之下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幸存下来但是对于魔族的恐惧仍旧使得他们不由自主地重新将弓弦拉上。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异常的变化生。

    只见那个被射成千疮百孔的马车猛然间震散开来破碎的木板夹杂着几片铁栅栏劈头盖脑地朝着众人砸来。

    如此变故完全出乎与那些佣兵们的想像之外。

    大多数人根本就来不及躲闪一片惨叫哀嚎之中最前方的那些佣兵被砍倒了一大片。

    那些沉重的铁栅栏成了最为致命的武器。

    其中的一道铁栅栏余势未尽继续翻滚着往前飞来这件令人恐怖的凶器擦着地面飞起块块碎石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一匹不幸的战马成为了牺牲品那道沉重的铁栅栏将战马砸成了两段。“看!那是什么!”

    一阵惊叫声令众人注意到了那神秘的元凶。

    一条细长的触角扭曲着卷起了马车的骨架。

    对于拥有着圣堂武士力量的系密特来说举起马车根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对于那些佣兵来说这令他们感到无比恐惧。

    忽然间那根触角猛地一抽马车朝着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砸落下来。

    几乎足下意识的每一个人都压低了身体四处躲避一时之间原本整齐的队伍变得乱七八糟。

    “轰”的一声巨响马车彻底碎裂开来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人被压在了底下只知道那些跳跃着的车轮和巨大的车轴同样无比致命。

    不过在混乱之中仍旧能够听到咻咻的箭矢声音这些佣兵虽然缺乏纪律不过擅长作战的人也并不在少数。

    一蓬飞射的箭矢顷刻间将那蔓藤般的触角射成了一根刺棒。

    系密特凭着力武士的直觉知道这样的攻击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看着那如同长鞭一般抽过来的触角系密特感到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未曾带着他的那两柄弯刀。

    又是一片佣兵被扫倒下去系密特再也无法忍耐。

    将手里的那颗水晶收转回来系密特如同一阵风般飞掠出去乘着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此刻无比混乱的局势他闪身朝着最前方纵去。

    突然间小腿仿佛绊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系密特感到裤腿轻轻地被什么东西往后拉了一下他几乎足下意识地用脚尖往旁一点结果令他骇然的是另一根长鞭猛地朝他抽了过来。

    对于此刻的系密特来说他已无法煞住自己往前奔行的势头于是他身体在半空中一个盘旋手掌猛地在地上一拍身形朝着一旁飞射而去。

    就在他头上脚下那一刹那间系密特隐隐约约看到地面上有些与众不同。

    地上仿佛支撑着一张巨大无比的蜘蛛网那粗壮的主索延伸出去十几米在主索之间还密布着无数几乎看不清的细丝。

    此刻脚下便有一道细丝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系密特猛地踩落下去。

    又是一根长鞭从潜伏变成了攻击状态不过这一次系密特早就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一蓬钢针朝着那巨网的中央疾射而去系密特对准那根长鞭猛力蹬踩下去那迅猛的抽击再加上系密特本身的力量使得他的身体高高地飞了起来。

    被抛飞到空中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再幸运不过。

    系密特连续不断地挥舞着手臂那密集的钢针瞬息间笼罩在了那巨网的正中央原本始终一动不动的其他那些触角此刻猛地一震紧接着便漫无目的地挥舞起来。

    突然间一阵剧烈的抖动紧接着一根断落的触角飞舞着和其他触角的撞在了一起。

    就在那一瞬之间渐渐掉落下来的系密特已看清了他的敌人。

    他原本以为这一次的魔族又会是像魔族眼睛那样非人的怪物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看到了一张和人一模一样的脸。

    感到震惊的系密特差一点没有躲过一条猛抽过来的触角肩膀上火辣辣地挨了一下令他猛醒过来此刻仍旧在激烈的战斗之中。

    既然看到了目标自然好对付许多。

    而且那漫无目的地挥舞触角同样也令系密特猜测到这个魔族或许同样不曾拥有能够看透黑夜的眼睛。

    身形一滑飘向了一旁的山坡系密特的双脚一踏上地面心中终于踏实了许多。

    弓起脊背扭紧身躯那一连串“嘶啦”声响是暴涨的肌肉将身上的衣服彻底撑破所出的。

    运用所有的力气猛地一甩十二根钢针带着强悍无比的力量朝着那个魔族疾射而这是系密特为了对抗魔族而祈求来的力量如同巨弩一般强劲刚猛的力量。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突然间所有的长鞭都朝着这里猛抽了过来。

    虽然这样的拼命反击有些出乎系密特的预料之外不过他早就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

    他甚至还将那极为有限的魔力输入到了波索鲁大魔法师送给他的、那件奇怪的礼物上面。

    一阵手忙脚乱系密特无论如何都想像不到他居然再一次地使用了那狂般的度奔跑了起来。

    等到他醒悟过来的时候系密特现他已然离开战场至少有一公里远。

    脚底甚至在隐隐作痛大腿同样像快要散架了一般那阵阵酸痛是上一次所不曾有过的感觉。

    就在他回头顾盼的时候突然间他注意到远处那个拥有着无数触角的魔族正伸展开那细长的触角迅地翻越山岭往山脉深处逃跑。

    系密特很想捕获住那个魔族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这个魔族和以往的那些魔族并不完全一样这个魔族和魔族的眼睛有些相似系密特感到她们全都是魔族之中拥有智慧的成员。

    这个魔族显然非常清楚如何令自己的杀伤力达到最强那辆沉重的马车成为了她最有效的武器。

    除此之外系密特还隐隐约约感到他刚才那原本以为必杀的强力一击之所以未曾奏效同样也和这个魔族的智慧有关。

    那些强劲有力的钢针原本应该将魔族的脑袋和胸膛刺个对穿但是此刻从她还能够如此迅地逃跑看来那些攻击并没有真正击中要害。

    系密特并不认为是因为他的钢针难以穿透魔族那强劲有力的身躯同样在黑暗之中想要躲过那致命的一击也相当困难肯定有其他原因令魔族得以逃生。

    此刻山道上充满了悲哀和忧伤虽然佣兵的信条原本就是随时面对死亡但是此刻如此凄惨的景象仍旧令所有人难以忍受。

    沿着山坡躺着三十几具尸体不过这些死者和那些此刻正在痛苦哀嚎的伤员比起来或许要幸运许多。

    每一个佣兵队都多多少少有些伤亡。

    走到那个花花公子面前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损失了多少弟兄?”

    斯帕克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重地伸出了一个手掌。

    “能活着就算是幸运的了那个魔族恐怕从来没有人见过。”系密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那东西是被你打跑的?”斯帕克突然间问道。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系密特反问道。

    “道理很简单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能够伤得了那个魔族只有老废物他们弄断了一根触角这已然是非常了不起的收获了。

    “所以那个魔族突然间逃跑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差一点跪下来祈祷我们原本以为会全部死在这里。

    “我注意到你并不在附近过了好一会儿你才从山里出来我相信你的老师那个魔法师肯定给了你某样能够用来对付魔族的武器。”这个花花公子说道。

    “很遗憾对付那个魔族并非很有效这是我所看到过最难对付的魔族。”系密特充满了遗憾地说道。

    “这次损失惨重看来待会儿恐怕还有一些麻烦没有杀掉那个魔族那些家伙恐怕不会给我们报酬而已进去的第一批人恐怕也不会愿意和我们分摊报酬。

    “我们死了五个人算是损失比较轻的了还有人比我们更惨他们肯定会要更多报酬我担心待一会儿还会有一场战斗。

    “我不希望再有人死亡同样也希望能够得到足够的补偿所以这件事情得请你帮忙你是魔法师稍微露两手就可以将别人镇住。”斯帕克说道。

    “或许我会先成为靶子贴近射出的弩箭可不容易躲避。”系密特说道。

    “用不着担心会有弩箭对准你佣兵有佣兵的规矩破坏规矩的人没有办法在这一行立足。

    “更何况还有那些铁皮在这里他们是最好的公正人没有哪个佣兵会愿意得罪他们。”斯帕克压低了声音说道。

    “看样子你早已经将所有事情全都想好了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从那些人的身上刮到多少油水?”系密特同样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听说从山口通过的人每一个人都交给那些家伙三百金币这样算来前前后后他们应该赚了十几万吧要他们拿原来说好一倍的数量应该差不了多少。”斯帕克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不知道是你的消息不准还是你有意隐瞒单单坐船就不只这个数我相信每个人没有给足一千个金币根本就不可能从那道山口逃出来。”系密特冷冷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那个花花公子吹了个口哨他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然后说道:“我真得没有骗你这个数字是我们从那些逃出来的人那里打听到的看来他们都被事先关照过不许说实话。

    “既然是这样看样子我得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牺牲了这么多弟兄这点点小钱根本就不够我们分的。

    “不过想要从那些家伙身上挖出更多的油水恐怕就不能够用原来的办法了看样子如果不让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如果不给钱的话或许谁都别想活着回去要不然肯定是没有办法让大家满意的了。

    “但是这样一来那些铁皮在这里就有些麻烦这正是令人感到非常为难。”那个花花公子皱紧了眉头说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去对付那些骑士?”系密特问道。

    “你的反应非常迅而且看待问题极其准确现在谁都知道你是个魔法师再加上他们对于你原本就很尊重我相信他们会愿意听从你的意见。”

    系密特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眼他看到另外几支队伍的佣兵们同样看着这里显然这是早已经商量好了的计画。

    系密特原本并不打算管这些闲事但是看了一眼那些躺在山坡旁边的死者突然间他感到一丝愧疚。

    如果他带着自己的弯刀或许这一切都不会生对付这些章鱼一般的触手他的钢针并不是非常有效的武器。

    自从成为了圣堂武士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在战斗中没有佩戴弯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可以说是他隐藏身分的想法令那些人白白牺牲。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感觉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突然间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波索鲁大魔法师曾经告诉过他奇斯拉特山脉附近有好几个地方都现了魔族的踪迹或许同样的战斗也将在其他地方生。

    不知道括拿角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这里已然变得越来越危险。

    无论如何都必须让玲娣姑姑和嫂嫂沙拉小姐离开这个地方或许这些佣兵能够派上用场。

    想到这里系密特点了点头。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我想要雇佣你们帮我办一件事情。”系密特立刻说道。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事情如果仍旧和魔族有关我相信这一次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工作。”

    那个花花公子一般的佣兵队长说道。

    看着斯帕克那一脸警惕的模样系密特非常清楚他担心的是什么。

    “我并不是让你们帮助我完成我的任务只是希望你们能够保护两个人从括拿角前往京城拜尔克。”系密特说道。

    “噢——这一路之上的路途可不短说说你的报酬看在这一次你愿意帮忙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

    斯帕克露出了奸商般的笑容。

    “我的演出费全都给你怎么样?”系密特问道。

    又轻轻吹了个口哨那个花花公子说道:“唷——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看样子可以成交。”

    系密特转过头去看着远处另外一支队伍。

    “你是不是能够帮我再联络一下那些人?昨天晚上的战斗之中他们比你们干得更加出色。”系密特说道。

    “噢——不得不说你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家伙增加一个竟争对手可以压低许多价钱。”那个花花公子连连点头说道。

    “我只是看中他们的能力而已更何况你们能够活下来他们的功劳绝对不小我只是希望能够补偿一下他们的损失而已。”系密特说道。

    “两家平分你的报酬?”那个花花公子问道。

    “别忘了我还有一笔拍卖收入这一路上干得出色的那一队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系密特不置可否地说道。

    “如果这是必须的选择我只能够接受不过我得说你根本就是在白费钱我们是最出色的佣兵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我们。”那个花花公子说道。

    说着他转过头去朝着其他队伍走去。

    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些骑士再看一眼他身后那些不知所措的士兵系密特知道自己还有工作完成。

    这并非是他喜欢的事情但是此刻他不得不去做。

第五章 魔族的智慧

    慌乱的人群正拼命地往一座并不宽敞的大门里面拥挤在城楼上士兵正忙碌着将巨弩推到最前方的射击位置。

    远处一队骑兵正慌慌张张地往回疾驰原本留守在要塞外面的士兵正将费力地搬动刺栏。

    要塞最高处的城楼之上那报警的钟声正出急促的鸣响。

    突然间远处一个怪物般的身影张牙舞爪地往这里飞奔而来那东西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章鱼但是她那细长的触角要远比章鱼长得多同样那些触角的数量也绝对不止章鱼的八个。

    这种奇怪的生物行走起来的样子看上去颇为迟钝只见她笨拙的交替挪动着那些细长的触角。

    但是这个看上去行动颇为缓慢的魔物却轻易地追到了那些奋力急奔着的骑兵的身后。

    只是轻轻地一卷被那细长触角卷到的士兵立刻就出了令人感到难以忍受的凄惨嚎叫。

    被高高地举起然后猛力一甩那个不幸的士兵如同投石车射出来的弹丸一般朝着正在前方亡命奔逃的另外一个骑兵撞去。

    “彭”的一声紧接着便是战马的嘶鸣声以及铠甲的碎片飞散开去撞击在地面上出的声音。

    如此恐怖的魔物显然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那些站立在城头上的士兵已恐惧地跪倒在地。

    他们甚至闭起眼睛默默地吟诵着仁慈父神的名号。

    士兵们开始跟在乎民百姓的身后往要塞里面撤退。

    此刻要塞里面同样乱作一团到处是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和哀哀的哭泣声。

    “让平民躲到地窖里面去别让他们在一旁碍手碍脚的!”一位军官高声命令道看着底下纷乱的情景这位军官无奈地皱紧了眉头。

    更令他无奈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两个女人。

    正是这两个女人坚持要让平民们躲进要塞。

    说实在的身为要塞指挥官的他并不希望增添这些累赘这并非是他的职责这些平民也不是隶属于要塞的居民他们更多的是北方领地聚集在这里的逃亡者还有一些是打算捞一把的商人。

    没有人请他们到这里来两个月之前原本就应该将他们驱赶回自己的地方。一边忿忿不平这位指挥官一边朝着要塞顶上的平台走去。

    那里是最好的瞭望点。

    此刻要塞的顶部同样剑拔弩张六架巨弩已然掀开了盖在它们身上的盖布那张紧的弓弦在绞盘的拉拽之下出了“滋嘎”的声音。

    手臂粗细的箭矢早已经放在了滑槽之上。

    “迪鲁埃先生你不该待在这里这是战斗岗位在我看来此刻你应该守护在那两位夫人的身旁。”

    要塞指挥官非常不高兴看到这里居然有一个原本并不属于这里的人。

    对于这个有些邋遢的佣兵他并不是非常喜欢或者说得更加确切一些是他很不喜欢这个佣兵以及他所保护的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太喜欢指手画脚但是自己偏偏又得罪不起她们。

    在几个月前如果他听到塔特尼斯这个名字或许会嗤之以鼻但是此刻塔特尼斯家族的名声已然如雷贯耳。

    虽然财务大臣的位置还不至于能够直接命令和指挥这座要塞不过他总不希望这两个女人回到京城之后在国王陛下的面前搬弄是非。

    只要一想到这些要塞指挥宫便感到头痛无比。

    “那东西好像知道厉害她不肯过来。”

    那个佣兵居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这令要塞指挥官感到异常恼火不过此刻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急匆匆地走到平台边缘正如那个佣兵说的那样该死的魔族开始在山头上慢慢徘徊。

    “这样不是正好?那东西的触角恐怕至少有十几米长要塞的城墙可没有那么高。”指挥官冷冷地说道。

    “我说”那个佣兵耸了耸肩膀:“那些魔族之中千奇百怪的种类还真多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并非是一个博物学家对于魔族的种类没有丝毫兴趣我只希望知道如何能够将她们消灭。”指挥宫说道。

    “别整天板着脸好吗?这容易让你的士兵感到紧张。”迪鲁埃不以为然地说道。

    “如何为人处世如何对待下属是我个人的事情用不着阁下来指点。”那个军官冷冰冰地说道。

    “噢——你知道吗?你这个人其实不错就是脸色难看了一些。”迪鲁埃轻描淡写地说道。

    面对这样一个家伙那位指挥官没有了办法在他看来和塔特尼斯家族有关的所有人都异常难缠。

    “那东西堵在那里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睡觉一直陪着她。”迪鲁埃指了指远处说道。

    “或许阁不能够有所建议传说中你们不是杀死过不少魔族吗?”要塞指挥官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就别提这件事情了我们之中没有人愿意提起这件事情说起来真相非常丢脸。”迪鲁埃轻轻挠了挠头说道。

    “噢?也就是说那是言过其实的传闻?”要塞指挥官嘲讽道。

    “那一路上确实宰了几个魔族不过我们丝毫都没有功劳我们根本就没有和魔族交战等到我们看到魔族的时候她们已是一颗颗被砍下来的头颅。”

    迪鲁埃压低了声音说道从他的语调之中确实听得出来这件事情被他们看作并不光采的事情。

    “那个了不起的战士是谁?”要塞指挥官淡然地问道。

    “嘿——我们多多少少也要些尊严。”迪鲁埃拍了拍那个军官的肩膀说道:“或许你以后有机会看到那个家伙他是个很容易令人心灰意冷的人物。”

    正说着突然间那个魔族朝着远方的山岭之间退却。

    “所有人员保持警惕。”那个军官命令道。

    他转过身来对旁边的一个下级军官说道:“你告诉杰伊副官让他将人手配成三组轮流负责警戒。”

    说完这些他往楼梯口走去。

    “你好像并不关心如何作战。”迪鲁埃说道。

    “我用不着关心这些事情我的部下们非常清楚他们应该如何去做身为指挥宫真正的意义并非是在打仗的时候布命令而是在平时训练的时候令他们知道如何作战最为正确。”那个要塞指挥官立刻回答道。

    “那么外面那些受到攻击的你的部下呢?或许他们还活着。”迪鲁埃问道。

    “存活的机率非常有限但是那个不为人知的魔族突然间返回的机率却远远大得多我不会让更多的部下去冒险为了一两个人这不值得或许你会说我的价值观非常冷酷。”那个要塞指挥官说道。

    从要塞顶部的平台之上下来那位指挥宫看了一眼仍旧显得混乱的要塞。

    这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一向以来他都将纪律和秩序看作第一位。

    随口将一个军官叫到眼前这位指挥宫冷冷地说道:“下面乱糟糟的这些是什么?我不是命令你们让平民躲进地窖吗?”

    “两位——两位伯爵夫人说地窖里面无法容纳下那么多人有人会被憋死的。”那个军官立刻回答道。

    “噢——我讨厌多管闲事的女人。”那个指挥官嘟囔着说道。

    “那么这些人现在在干些什么我好像并没有命令向他们分武器。”指挥官探头张望了一眼再一次询问道。

    “非常抱歉或许这确实是多管闲事我们俩在此请求您的原谅。”突然间背后传来一阵清悦的说话声。

    “我为我刚才所说的话感到抱歉。”要塞指挥官连忙转过头来说道不过他的面孔仍旧是那样冷冰冰的。

    “埃斯爵士我不得不说这里的地窖并不适合让人躲藏我正在让人往里面抽换空气也许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够让平民躲在里面。

    “不过此刻我希望能够让他们暂时待在上面。我保证他们不会妨碍你的上兵的任何行动而且他们或许还能够派上用场。”沙拉坦然地说道。

    “尊敬的塔特尼斯伯爵夫人我听说过阁下的丈夫所拥有的仁义圣贤的声名显然您拥有着同样的美德如果您一定要这样就如您所愿不过请你别动那些武器它们非常危险或许会伤到什么人。”那位指挥官尽可能彬彬有礼地说道。

    “我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会对您有所帮助而不是帮倒忙您有没有听说过蝴蝶卡?”沙拉小姐问道。

    “恕我孤陋寡闻。”要塞指挥官淡淡地说道。

    “那是用丝中和铁丝做成的一种简易的活动钩子猎手有的时候在对付比较麻烦的猎物的时候会用到这种东西。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残忍的武器当箭矢射进肉里的时候那些活动钩子会弹开猎手喜欢用这种武器射击拥有强健体魄的动物的四肢钩子会随着运动不停地割裂肌肉。”

    说着沙拉小姐将手里的一支箭矢递了过去。

    那位要塞指挥官冷冰冰地接过了箭矢看了一眼那支箭矢的正中央用丝带系着两根弯曲的铁丝这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武器。

    “谢谢您塔特尼斯伯爵夫人为了您的安全我希望您最好让您的保镖始终守护在身边。”那位要塞指挥官说着朝底下走去。

    当他确认自己走得够远之后冷冷地将那支箭矢扔在一旁。

    “看样子他并没有接受您的好意。”楼梯口传来了那个佣兵的声音。

    “那颗冰冷僵硬的脑袋瓜的固执是出了名的。”沙拉小姐不以为然地说道。

    “您想让他明白收留这些平民是有意义的事情我说得没有错吧。”迪鲁埃微笑着依靠在楼梯口说道。

    “不这是玲娣的建议天知道她怎么会懂得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沙拉小姐耸了耸肩膀说道。

    “噢——如果你整天和一群喜欢打猎的人生活在一起几年来每天都看着他们带回来各种血淋淋的尸体从中午直到晚上一直听着他们诉说自己的辉煌战绩还得显露出兴奋的微笑你同样会知道这些事情。”

    突然间另一边的楼梯口傅来了玲娣那优雅婉转的声音。

    “我原本以为文思顿足个体贴而又知趣的丈夫。”沙拉小姐转过头来说道。

    “恋爱的时候这些男人确实非常知趣但是结婚之后他们便希望用自己的乐趣来改变我们的兴趣。”玲娣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两个女人正说得起劲突然间要塞的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那报警的钟声再一次敲响不过这一次钟声随着一声沉闷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迪鲁埃的反应非常迅他一把拉着那位女士往楼下奔去。

    只听到喀嚓一声巨响刚才她们悠闲交谈着的楼梯被伸延进来的一根触角猛力击断。

    飞跳到地面上这个粗鲁的佣兵从旁边的一个士兵手里猛地抢过一把扣上弓弦的重型军用弩弓随手从一个平民的手里抓过一把箭矢。

    那根触角又一次抽落下来迪鲁埃静静地等着触角猛击在地面上的那一刹那才猛地扣动了板机。

    箭矢狠狠地有在了触角上端靠近根部的地方看到那根触角一阵剧烈的扭动迪鲁埃不知道是否是那支箭矢起到了作用。

    不过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根本就没有意思自己拉开弓弦这个粗鲁的佣兵将自己的弩弓塞到了一个呆愣愣的士兵的手中然后从另外一个士兵的手里抢过了另一把上了弦的弩弓。

    又是一箭令迪鲁埃高兴的是两箭几乎射在了同一个地方。

    那根触角开始痛苦地扭动起来但是此刻显然已经丧失了力量。

    正当粗鲁的佣兵微微有些得意的时候突然间两根触角同时从另外两个方向伸了进来。

    那两根触角如同愤怒的皮鞭一般对准里面一阵猛烈的抽打。

    折断的楼梯破碎的瓦片飞溅得四处都是。

    正当众人以为末日来临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那些触角纷纷缩了回去。

    又是一声尖叫随着一阵垂死般的猛力抽打所有的触角渐渐地缓慢了下来。

    没有哭泣的声音显然此刻每一个人都已然知道哭泣丝毫没有作用。

    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那些被摧毁的武器必须尽快得以修复要塞里面的工匠这一次有得忙了。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平民里面居然主动走出来几个曾经干过木工的人这下子就连那位要塞指挥官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那个造成巨大破坏的魔族被大卸八块这倒并不是因为泄或者残忍而是因为没有办法将她从要塞上完整的弄下来。

    致命的一击来自一柄弯刀一柄狭长的力武士弯刀接到警报匆匆赶到的圣堂武士们显然比任何强劲有力的武器都更加有效。

    将所有的触角收拢起来众人这才现眼前的魔族看上去并不巨大。

    两个军士正在仔细地检验每一个伤口。

    “非常奇怪我相信我的士兵不会擅离职守更不会松懈警惕但是为什么无法现这个魔族的靠近?”那位要塞指挥宫疑惑不解地问道。

    他所询问的对象自然是那四位赶来增援的圣堂武士。

    但是看到这些圣堂武士脸上木然的神情他立刻知道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回答或许并不容易。

    “这些东西长得就像是章鱼会不会同样也拥有着章鱼的本领?”突然间房门口传来一阵佣懒的声音。

    “章鱼?我对于生物学并没有多少了解。”要塞指挥官立刻说道。

    “我猜想迪鲁埃先生的意思或许是指章鱼拥有变幻自身颜色以便令自己的身体能够和四周的环境一致的能力。”旁边的副官显然并非那样孤陋寡闻。

    “也就是说像变色龙一样。”那位要塞指挥官点了点头说道。

    听到这番话那四位圣堂武士互相对望了一眼显然他们已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万一再有同样的魔族进攻要塞岂不是仍旧无法被事先现?”那位要塞指挥官皱紧了眉头说道。

    刚才的突然袭击一下子将平台顶部的巨弩尽数摧毁这是最令他感到痛心的一件事情。

    而那个奇怪魔族一旦占据顶部平台底下的巨弩根本就没有办法射击到她的要害而那东西却能够居高临下用那细长如同鞭子一般的触角将士兵们巨弩扫得一干二净。

    仅仅一个魔族便令整个兵团束手无策以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那些恐怖可怕的诅咒法师。

    “最好将这件事情转告魔法协会只有他们能够找到办法来对付这些新种类的魔族。”其中的一位圣堂武士立刻说道。

    这一次要塞指挥官连连点起头来显然他也感觉到只有魔法师的帮助能够令他们摆脱眼前的困境。

    正在这个时候那几个军士已将那个魔族身上所有的伤口检验完毕其中的一位军士拿着检验报告走了过来。

    那位指挥宫只是在报告上看了一眼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偷眼瞧了瞧站在门口的那个邋遢佣兵。

    缓缓地走到报告上标记的伤旦芳边那位指挥官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副羊膜手套。

    将手套带在右手之上这位要塞指挥官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开了伤口。

    这道伤口从外表看并不厉害甚至那流淌出来的血液也并不比别的伤口更多但是伤口的附近肿胀得极为厉害看上去就仿佛是吞下了一只兔子的蛇的身体。

    用力撑开那道伤口这位要塞指挥官终于看到断折的箭矢和一节翻卷绞拧在一起的铁钩。

    “请你代我向你的那位伯爵夫人表示问候感谢她的帮助。”那个要塞指挥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能帮得上忙就是一件好事。”迪鲁埃迳自回答道仿佛他就能够代表两位伯爵夫人一般。

    对于这个懒怠人物那位要塞指挥官丝毫没有办法。

    “看样子除了暂时配备一些这种残酷的武器之外还没有更好的对付这种从来没有人看见过的魔族的办法。”要塞指挥官一边踱着步一边说道。

    “既然猎手的办法有效为什么不试试猎手的其他办法?”迪鲁埃笑着说道不过在别人听来他的语调之中总是带着一丝嘲弄的味道。

    “请您说清楚一些我并非是一个擅长猜丝语的人。”那个要塞指挥官转过头来看着佣懒佣兵问道。

    “为什么不试试用夹子?既然眼前这个东西能够改变自己的颜色悄无声息地接近我们在魔法师们找到对策之前想要依靠眼睛来对付她们恐怕没有什么用处。

    “或许在要塞外面放置一圈陷阱摆满一地夹子可以让这个东西吃点苦头。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东西的触手被大夹子夹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更何况一旦触动了夹子无疑便是给予我们的警报不管这东西有没有被夹子夹住密布的箭矢总是会对它起到一点作用。

    “这一次非常不幸那些巨弩全都没有派上用场不过我相信这个魔族对于巨弩射出来的箭矢仍旧感到害怕要不然她也不会用这种突然袭击的办法一举消灭掉对她最具有威胁的平台上的巨弩。”迪鲁埃说道。

    “很高兴阁下提出了一个有用的建议不过从哪里能够弄到如此众多的夹子?万一被夹住的是兔子或者其他小东西怎么办?还有我的士兵或许同样也会无意间踩到那些夹子。”那位要塞指挥官问道。

    “你的管理不是非常严密吗?在我看来这里的士兵如果没有你的命令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到要塞外面去至于夹到兔子那正好可以用来改善伙食这只要在布置夹子的时候稍微动动脑子就可以了。

    “说到夹子这里不是有许多工匠吗?让他们去做虽然缺少钢片和弹簧要塞里面弩弓可多得是它们完全可以当作弹簧来使用如果再需要人手你所收留的那些平民会证明自己还是有价值的。”迪鲁埃耸了耸肩膀说道。

    那位要塞指挥官这一次皱紧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那么就请阁不负责这件事情我相信对于夹子这里没有人比阁下更加了解深刻。”

    这位固执的指挥官总算放下了自己的高姿态说道。

    没有任何的客气迪鲁埃吹了个口哨离开了房间。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家族能够飞黄腾达了。”旁边的那个副官突然间出了一声感叹。

    “看起来传闻之中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全都拥有着绝佳的头脑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而且那位塔特尼斯伯爵显然非常擅长为自己挑选手下。

    “听说他到拜尔克的一路上从难民之中找到了很多平日很难收罗的人材。”

    那位要塞指挥宫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原本冷冷清清的要塞一时之间变得热闹起来到处是“叮叮当当”的锤打声音。那个粗鲁佣兵的嗓门更是响彻了整个要塞。

    头儿既然这样卖力那些佣兵们也自然跑上窜下自从出了北方领地以来。他们还未曾像现在这样威风过。

    两张弩弓并拢在一起中间撑起一根棍子制作一个简易的夹子并不困难这些佣兵们真正起劲的是怎样让这些夹子更加具有威力。

    装上金属碎片布满锋利的倒钩已是最为简单的设计而那些特别恶毒的构思甚至令旁边站立着的士兵和平民感到毛骨悚然。

    要塞旁边的山坡上早已布满了尖细的木桩这些木桩是用来搁放活动木板以便让人在上面行走。

    迪鲁埃亲自站在上面试了试虽然有些危险不过倒是用不着担心会掉下去。

    一个个夹子被放了下去意犹未尽的佣兵们仍旧在思索着更加恶毒和阴险的夹子的制作。

    布设下那密集的陷阱防御圈的第一天收获和虚惊同样众多。

    从来没有人想到在这座要塞周围居然有如此众多的小动物兔子、田鼠、甚至还有一只不长眼的松鸡。

    一场虚惊自然引起了要塞士兵们的不满但是当晚餐里面多了一些野味不满的情绪立刻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几天仍旧显得异常平静只有那时而生的一场虚惊。

    不过此刻那位要塞指挥官的固执和严厉倒是派上了用场尽管接二连三的警报都只是证明那是一场虚惊但是仍旧没有一个士兵敢于掉以轻心。

    这天傍晚从远方而来的一支车队停在了靠近要塞的路边。

    押送这支车队的是一位高级骑士虽然令人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支车队到底运输什么样的贵重货物。

    所有的车夫和大部分士兵得以进入要塞休息。

    一队巡逻兵仔细地检查着那些山字枷是否将车轮紧紧地锁住除此之外还要关心的便是遮盖在大车上面的油布是否有松动撕裂的痕迹。

    在要塞二楼的军官餐厅里面要塞指挥宫和那位骑士坐在主桌上面两个人时而谈论一下京城里面最近的消息时而介缙一下附近的情况。

    对于那位固执而又呆板的要塞指挥官来说京城里面的扑朔迷离的局势令他感到担忧早已经从各种各样的传闻之中听说过宫廷态度的转变除此之外离开北方领地的他从北方领地传来的那些消息之中多多少少也嗅出了一丝味道。

    正因为如此他极力想要从那位来自京城的骑士身上得到最希望知道的消息。

    而对于那位骑士来说现在是前途未卜毕竟从后方而来的他还未曾亲眼见识过真正的魔族。

    和这些驻守在前线、早已经在魔族笼罩的阴影之中变得麻木了的军官比起来他对于魔族的认知还只是处于传说和记载之中。

    这位骑士询问的最多的便是最近魔族出没的情况因此当他听说这座要塞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而且令要塞蒙受重大损失以至于弄得这里草木皆兵的是一个从来未曾见过的神秘魔族的时候那个骑士的脸色显得并不是怎么好。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阵嘈杂的铃声响起。

    已然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场面无论是那些士兵还是军官都不再像以往那样恐慌不过值班的军官仍旧急匆匆地站立了起来朝着楼梯赶去。

    但是还没有等到那个值班军官上楼梯那报警的钟声已然敲响。

    几乎每一个人都立刻离开了餐桌。

    大厅里面马上变得异常慌乱起来远处已然能够听到士兵们的惊呼声。

    一连串窗户关闭的声音响起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将要塞的每一个入口都紧紧封锁了起来。

    隔着那厚重的铁栏杆一支支扣上了弓弦的弩箭对准了窗外。

    突然间窗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嘶叫声紧接着不知道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在要塞墙壁上。

    不过这一次除了一些木片碎屑之外并没有造成多少损失毕竟那个魔族的力量还不足以将厚实的要塞墙壁击倒坍塌。

    “马文骑士您非常幸运能够看到这还未曾为人所知的新的魔族。”要塞指挥官淡淡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命令士兵们准备作战。

    “那东西的一条触手被夹住了看样子难以靠近。”那个值班军官站在楼梯口报告道。

    “噢——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又得欠那个粗鲁的家伙一个人情。”要塞指挥官嘟囔着说道。

    “好吧赞美仁慈的父神加把劲把我们的礼物全都射出去。”那个指挥官命令道。随着一连串响亮的弓弦声数十根巨大笔直地射了出去。

    这些粗硕的箭矢的末尾拖拽着纠结的绳索。

    那个奇特的魔族掹力地挥舞着触角再加上她不停地扭曲着身体那些巨弩想要射中她确实很不容易。

    不过那纵横交错的绳索却起到了期望中的作用那猛力挥舞着的触角很快便和那些绳索纠缠在了一起。

    那个蔓藤一般细长的触角渐渐开始变得无力起来。

    “真是新奇而又绝妙的对策阁下绝对可以获得一枚勋章。”那个骑士看到此情此景不由自主地说道。

    “这并非是我的主意那个想到这个办法的人显然是从她所擅长的针线活中得到的启迪请别再询问我有关这方面的问题让我保持一点男人的尊严。”要塞指挥官皱紧了眉头说道。

    那个骑士听到“她”的时候便已然闭上了嘴巴他非常清楚指挥官的心情。

    一向以来战争都被看成是男人的事情如果胜利将不得不归功于一个女人确实会令许多人感到难堪。

    突然间一阵尖叫声钻进了所有人的耳朵只见那个触角搅在一起的魔族渐渐失去平衡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那位骑士疑惑不解地看到旁边的几个士兵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样子看上去非常痛苦但是脸上却带着欣喜的微笑。

    “生了什么事情吗?”那位骑士向要塞指挥官询问道。

    “这下子有那个魔族受的她倒下去的地方是陷阱区以她的个头底下至少有二十几个夹子正等着她。”那个要塞指挥官说道。

    正说着只听到外面出了一连串凄惨的哀嚎。

    这下子就连那个骑士也显露出痛苦的神情在他看来如果他处在这样的处境他或许宁愿让一支箭矢夺取性命。

    一阵剧烈的翻腾紧随而至的是又一连串的惨叫声翻腾变得越来越衰弱显然那个魔族已然没有多少力气挣扎了。

    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倾泻而下面对着这难以动弹的魔族每一个士兵都仿佛感到自己是不可一世的勇士。

    正当众人感到无比欣喜的时候突然间另一根触角从一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伸了过来。

    几声凄厉的惨叫令所有人感到震惊。

    那猛力乱抽的触角将那些没有提防的不幸的士兵扫落到了那高耸的墙壁下面。

    此刻再调转巨弩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幸好就在这个时候几道亮丽的刀光交织在一起朝着那个魔族笼罩过去。

    力武士的强悍再一次显露无余不过那个不为人知的魔族显然非常清楚力武士们的厉害。

    硬挨着被削断了两根触角那个魔族扭动着触角飞快地朝着后面退却而去。

    一路之上这个可怕的魔族还不停地卷起路边的马车她仿佛是泄似地将马车随意投掷。

    “攻击它站立的触角。”

    不知道是谁在看到力武士们几次飞跃而起却无功而返之后猛然问叫了起来。

    醒悟过来的力武士们开始追逐着那纤细的触角展开了猛烈的攻击但是令人感到无奈的是这宛如是一场猛虎和鹞鹰的较量。

    那个居高临下的魔族不停地更换着着地的触角与此同时还用其他触角卷起四周的东西猛抽猛砸。

    这种疯狂的攻击方式甚至令从来未曾在近身战斗之中落过下风的力武士们感到郁闷不已。

    这个跳舞着的章鱼无疑是最为难缠的对手。

    要塞上的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下方的力武士们孤军奋战却丝毫帮不上此刻他们早已经出了普通弩弓的射击范围。

    “调转巨弩射箭矢用绳索将那东西的触角缠住。”

    突然间要塞指挥官命令道。

    一粗硕的箭矢带着系在后面的绳索飞了出去。

    那个魔族显然对于这些箭矢带有一种异样的恐慌但是就在所有人感到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突然间为的一位力武士倒了下来。

    其他力武士奋力地挥舞着弯刀步步倒退。

    士兵们或许还未曾反应过来同来的圣堂武士之中的那位仅有的能武上显然已经知道同伴们遭遇到了什么。

    带着一阵“滋滋”怪响身穿着厚重到不可思议的巨大铠甲的能武士缓缓地伸到了

    蓝色的电光围绕着他的身体正在越聚越多底下所有的士兵看到此情此景全都知道那最为强悍而又致命的闪电风暴即将出现在他们眼前。

    但是令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是突然间天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那显然并非是人类所能够出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耀眼的扭曲着的蓝色的电芒猛然间笼罩在了前方的山坡之上没有任何声息被闪电风暴击中的任何生物毫无疑问就连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此刻那位飞翔在空中的能武士显然情况也不好他的身形扭曲着摇摆着那蓝色的电芒显得匆明匆暗。

    让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理解的是那蓝色的电芒缓缓地朝着前方飘去。

    而此刻那几个力武士已然艰难地逃了回来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这些伤痕全都来自一些纤细而又锋利的晶刺。

    虽然晶刺并没有击中要害不过很多穿透了他们那强健得令人难以想像的肌肉这些魁梧如同巨人一般的身躯上此刻全都布满了斑斑血迹。

    不过这些身受重伤的力武士却没有一个试图让别人帮他们包扎伤口他们全都仰望着天空目送着他们的那位同伴的远去。

    那位飞翔在空中的能武士此刻已变成了一个蓝色的小点。

    突然间远处的天际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蓝色的闪电将很大一块范围都紧紧地笼罩在里面。

    那个奇特的魔族就在闪电笼罩的区域里面她的半个身体被飞窜的闪电包裹了起来。

    一阵蓝色的黯淡火焰将那挥舞着的触角尽数吞没还没有等到触角放落下来她们已化为飞散的灰烬。

    正在这个时候刺耳的尖叫声再一次从天空中传来这一次在要塞火把和灯光的映照之下那丑陋的元凶终于显露出踪迹。

    猛力地挥拍着那蝙蝠般的翅膀那个飞行恶鬼正打算重新脱离众人的视线。

    五、六支箭矢同时朝着她射来其中的两支将这个卑劣的生物变成了一具坠落的尸体。

    但是这一切已然来不及一位刚强勇猛的力武士倒了下来。

    看着漆黑的夜空剩下的那两位力武士不由自主地站到了要塞的门沿底下。“这和以往魔族的行动好像并不太一样。”不知道谁喃喃自语道。

    这番话提醒了旁边的所有人。

    “魔族好像开始懂得配合作战了她们甚至能够设置圈套。”要塞指挥官看着远方同样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

    “我担心接下来的战斗将更为艰难。”旁边的那位骑士充满了忧愁地说道。

    正当众人为了未来而担忧的时候突然间远处黑暗中仿佛有一片阴影在缓缓晃动吾。

    此刻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刚才那位勇敢而又可敬的能武士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那惊心动魄的闪电能量的全部释放并没有意味着战斗的结束。

    无论是士兵还是其他人都感到气氛无比凝重。

    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间出现在他们的心头。

    如果说魔族真的拥有了战争的智慧那么毫无疑问能够在空中飞翔、能够将士兵放落在任何地方的她们会设法将北方领地和其他地方的联系截断。

    虽然此刻丝毫看不出魔族有大举进攻的架式但是对于魔族的以数量取胜的战术极为熟悉的他们此刻面对着截然不同的作战方式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感到微微有些恐慌起来。

    那黑暗和阴影越来越接近。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甚至有人开始感到恐慌起来或许那黑色的阴影定缓缓弥漫过来的、诅咒法师所喷吐的血雾。

    一阵慌乱要塞的所有窗户都被紧紧地封闭了起来就连那两位幸存的力武上此刻也退回到了要塞里面。

    “几支火失。”那位要塞指挥官命令道。

    随着几点零星的黯淡光芒众人终于看清远处那缓缓而来的一片阴影那片阴影确实如同云雾一般看到此情此景的士兵们更感到恐惧起来。

    “关上门快关上门。”

    不知道是谁先慌乱地叫了起来。

    “关上门就只有等死!”

    那位要塞指挥官高声咒骂道不过此刻他自己心中也没底根本就不知道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

    “让平民全都进入地窖。”要塞指挥官斩有截铁地说道。

    他转过头来对着那位骑士说道:“您和您的部下并不属于我的管辖也没有义务守卫这座要塞您同样有权力进入地窖。”

    那个骑士冷冷地看了要塞指挥宫一眼说道:“如果此刻不是在战斗之中我会为阁下刚才所说的这番话要求决斗。”

    说到这里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要塞指挥官同样伸出右手紧紧握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很荣幸能够和您并肩战斗。”

    “我同样荣幸能够见到像阁下这样英勇无畏的军官。”

    要塞里面乱作一团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众人此刻已不再为即将到来的命运而哭泣。

    两位伯爵夫人指挥着平民们钻进地窖她们俩并不希望在此时此刻表现自己的勇敢因为她们非常清楚此刻两个女人的力量根本对于扭转战局于事无补。

    此刻要塞里面只有一个人显得极为悠闲他溜溜达达地来到了那位指挥官的身旁。

    “迪鲁埃先生为什么你不进入地窖?”那位指挥官问道。

    “那里没有我的位置让女人们待在里面好了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什么帮忙我和我的兄弟们可都已经准备好了。”迪鲁埃笑了笑说道。

    那位要塞指挥官看了一眼往日极为厌烦的佣兵此刻这张仍旧显得迈遢佣懒的面孔突然间变得顺眼了许多。

    “把所有的出入口全部堵卜每一个出入口都站两个士兵准备泥土和水如果那真的足诅咒法师的血雾也没有什么好伯的。”要塞指挥官突然间高声喊道。

    “我们两个人待在里面不会有任何作用。”那两个仅剩的力武士说道。

    说着他们飞身出了要塞消失在夜色之中。

    要塞的门在隆隆声中紧闭了起来光线一点一点的消失最终整座要塞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两位力武士虽然拥有着强悍的力量但是他们同样无法看透黑暗。

    凭着那黯淡的星光以及身体异常灵敏的反应这两位勇敢的力武士悄悄地绕过那片云雾朝着远处摸去。

    突然间那团云雾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引起了他们俩的注意那是脚步声还有阵阵强劲有力的心跳。

    “那不是血雾。”其中的一位较为年长的力武士压低了嗓音说道。

    “是用来阻碍视线的烟雾就像我们用来对付那些魔族眼睛的办法一样。”另外一位力武士说道。

    “你返回去通知要塞里面的人。”年长的力武士命令道。

    没有任何的迟疑和争辩两位力武士各自进行着他们的工作。

    那位年长的力武士直接朝着那团迷雾冲去。

    他无从知道魔族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制造了这些迷雾他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如果让这些被浓雾所笼罩的魔族接近要塞结果将是一场杀戮。

    视觉已然变得毫不重要只有听觉还有一点点的用处不过用处同样极为有限听觉能够告诉给他的就只有哪个方向的魔族数量较多。

    已不存在任何招数这位年长的力武士将两柄弯刀盘旋舞动如同风申一般。

    这是此刻唯一有效的做法将身边的一切都砍成两段反正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底下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引起误伤。

    突然间左侧远处传来了刀刃劈开空气的声音。

    这位年长的力武上稍稍放下心来他的那位同伴显然已经完成了警告的工作返回到他的身边帮助他一起解决这些魔族。

    虽然脑子里面这样想着但是他的手中一刻都不敢停下来。

    “你是否还能够坚持得住?外面有几只飞行恶鬼我先将她们解决掉只可惜那个魔族的眼睛所在的位置实在太高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构到她。”

    浓雾之中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显然绝对不是来自自己的同伴。

    不过这位年长的力武士立刻猜到此刻在浓雾之中和他并肩作战的到底是谁。

    看着天空中那远去的魔族眼睛系密特感到有些无奈无法飞翔在空中的他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逃离。

    虽然战斗仍旧在继续但是没有了那个空中的眼睛此刻那些隐藏在浓雾里面的魔族士兵简直就是瓮中之鳖。

    那个躲藏在暗处、最令人感到恐怖和讨厌的诅咒法师已被劈成两段那些伺机偷袭的飞行恶鬼也已被钢针所有穿。

    除了那仍旧未曾消散的浓雾最大的威胁已经不存在。

    朝着远处那个匆匆赶来的年轻力武士打了个招呼系密特拔出了背后的弯刀。三个人工作总是远比一个人工作来得强。

    一阵旋风般的砍削系密特忘记了自己到底杀了多少魔族士兵那弥漫的浓雾阻隔他们的视线的同时也令这些魔族士兵变成了瞎子。

    而在黑暗中对战注重技巧胜过于力量的力武士自然占尽上风。

    战斗已然变成了单方面的杀戮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请继续期待魔武士续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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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320/ 第一时间欣赏魔武士最新章节! 作者:蓝晶所写的《魔武士》为转载作品,魔武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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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武士介绍:
嶙峋的山峰挺立在奥尔麦平原之上,远处一座繁华的城市座落在那里,城外九条大道交错纵横,蜿蜒绵延消失在天边尽头。
大片的田野,绿油油的吐露著嫩芽,道路两旁栽种著整整齐齐的行道树,更远处那绵延起伏的山丘之间,若隐若现得露出红瓦青砖,那是一栋栋精致的小别墅。
在壁立的山岭之间,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孤独得站立在峰脊之间。
这个人看上去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但是他的目光却显得那样苍老,那是淡漠了一切的眼神。
他看著眼前的大地。
除了那壁立的山峰,和绵延的丘陵,一切都已经改变了。魔武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魔武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魔武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