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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晶     魔武士txt下载     魔武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意外的消息

    看到一个原本异常神秘、令人感到难以理解的奇迹般的人物突然间改头换面变成另外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显然会令每一个人都感到非常好笑。

    事实上现在那座要塞里面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谈论著那位传闻已久、此刻才刚刚看到本人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在此之前始终未曾从系密特那里得知他真实身分的那群佣兵们从迪鲁埃和他手下的口中得知这个神秘少年便是闻名遐迩、孤身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奇迹小孩时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联想到系密特身上那一连串神秘、令人不可思议的感觉并没有人对此感到怀疑。

    但是当他们看到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擦着粉红色的面霜头被油抹得光滑油亮嘴上点着鲜艳的口红身上被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缀满丝绸和蕾丝的小孩衣服紧紧包裹住的系密特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几乎每一个人都确信如果当初他们不曾看见过这个小孩原来的样子这副洋娃娃一般的模样肯定会令他们怀疑那奇迹般的名声是刻意吹捧出来的结果。

    不过这也令他们对于贵妇人们的恐怖有所了解此刻他们才真正相信传闻是如此正确在贵族***里那些贵妇人从来不在意某个人的名声和地位对她们来说对待的态度和相处的方式只是在于她们的喜好和认可。

    如果说传说中的英雄王德里查顿被他心爱的王后请求扮演恶龙只是一个故事的话那么此刻眼前这个被打扮得惨不忍睹的小孩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几乎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为被当作玩具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感到悲哀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在一旁看热闹。

    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有这样一出有趣的好戏才使众人暂时忘却了刚刚经历的可怕战斗。

    不过魔族那显然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作战风格仍旧给每一个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狭小的作战指挥室同样也是平时的会议室。

    对于这样一座以往并不是最重要的后方要塞来说能够像现在这样塞下近千名士兵已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要塞里面许多房间都是重新分隔过的原本这座要塞拥有一个宽敞的会议室但是此刻却被分隔成现在这座狭小的作战室再加上旁边的一间资料室和后面的要塞指挥官休息的卧室。

    对于系密特来说这里是唯一的避难场所只有这里是玲娣姑姑和沙拉小姐绝对不会前来。

    此刻系密特越来越感到她们将他打扮成这副模样或许原本就是为了捉弄他又或许这根本就是女人们的劣根性的表现。

    系密特并非不想反抗只不过他有太多的软处被她们捏在手里。

    每当他想要拒绝的时候玲娣姑姑就会显露出一副伤心的模样然后在他的耳边不停地诉说当初他欺骗所有人孤身一人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那段日子里她有多么的担忧和悲伤。

    系密特无从知道这到底是玲娣姑姑自己拥有的智慧还是沙拉小姐在一旁指点的结果反正他对于这一招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除了顺从他实在没有第二个办法但是顺从又意味着被其他人看笑话。

    就像此刻除了那位总是整天板着面孔的要塞指挥官几乎每一个看着他的人脸上都带着一丝难以遏止的微笑。

    “我已向统帅部报告了这里所生的一切。如同我所预料的那样统帅部难以给予我们确切的答覆无法证明他们将会派遣援兵这里的地理位置虽然非常重要不过并不适合防守。

    “括拿角附近没有较大的城市所属的郡省更是丹摩尔最为贫穷和被忽视的所在这里甚至比不上山脉另一边的北方领地。

    “正因为如此此刻我能够依靠的仍旧只有各位和我的那些部下们。

    “统帅部已作出决定那些平民将暂时留在这里他们不会被驱赶回北方领地不过他们同样也不能够离开这里逃往其他地方一路上的其他城市已受命戒备一旦现逃亡者将会立刻被遣送到这里。

    “而此刻我的工作便是扩建和加固这座要塞统帅部给予我的命令是在一个月之中将要塞加固成为一座二级要塞。”

    听到这句话那位骑士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他非常清楚要塞指挥官所说的代表什么。

    “马文男爵统帅部对于您和您的使命同样有所变更一支扩充的兵团正在卡其关口接受整编您将成为那支兵团的指挥官您的使命便是负责两座关口的安全从现在起我们便是邻居了。”

    要塞指挥官缓缓地说着他刚刚获得的消息。

    “看样子这里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斯帕克耸了耸肩膀说道:“不会让我们留下来修建要塞吧?”

    “这要看统帅部的意见统帅部已开始考虑颁布紧急征召法令丹摩尔境内的任何佣兵团都将受到征召为王国出力。”要塞指挥官淡然地说道。

    轻轻地吹了声口哨那位花花公子般的佣兵朝着他的同行看了一眼问道:“那么他们是否同样受到影响?”

    “迪鲁埃先生和他的部下并不在此例作为塔特尼斯家族的护卫队统帅部无权对他们进行任何征召和调动。”要塞指挥官缓缓说道。

    “噢--我同样希望能够成为你家的护卫。”

    那个花花公子般的佣兵突然间装出一副可怜相对系密特说道但是当他看到头油光、脸上涂抹着面霜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他再也无法装出刚才那副模样。

    “反正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才能够上路大家不如各尽所能虽然未必一定要各位出力不过以各位的见识或许能够想出一些好办法令这座要塞变得更为坚固和稳妥。

    “几天之后我的老师波索鲁大魔法师将来这里看一下或许他会带来一丝转机也说不定。”系密特在一旁说道。

    虽然此刻他的模样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不过这并没有令他所说的话减少丝毫分量特别是他提到宫廷席魔法师波索鲁将前来这里无论是那位要塞指挥官还是那位骑士都眼睛一亮。

    “非常高兴能听到这样一个好消息此刻或许只有魔法的力量能够帮助我们摆脱那些用眼睛无法捕捉的可恶魔族。”那位骑士说道。

    “别想得那么好或许你们还是做好依靠夹子和猎狗的打算据我所知那些魔法师们并不能够做到彻底解决问题。”迪鲁埃突然间插嘴道。

    “迪鲁埃说的不错魔法师并非是万能的而此刻我们对于那些魔族也并非是毫无办法猎狗无疑是最好的哨兵虽然猎狗用鼻子找寻那些擅长隐藏身形的魔族的踪迹必须靠得非常接近不过这已能够令我们避免受到最致命的偷袭。

    “而布设在要塞周围的陷阱同样也证明了它们的价值。

    “这些夹子能够让我们用不着兼顾所有的方向将大门前的那片地方交给猎狗去防守在要塞四周遍布陷阱和夹子这样的布置或许无法禁受住魔族大军的进攻不过应付偷袭至少绰绰有余。”系密特在一旁说道。

    “谁知道下一次魔族之中还会出现什么样全新的兵种。”斯帕克轻轻地挠了挠头说道他的话立刻令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何必想那么多如果这个世界注定要毁灭在魔族的手里我只需要能够活到世界彻底毁灭的那一刻就至少比其他的人更为值得。”

    旁边的迪鲁埃是最先恢复过来的一个他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去让兄弟们再想一些制作夹子的办法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对于干这活越来越上瘾。”迪鲁埃说道。

    “老废物同样是这方面的行家他或许能够帮上一些忙除此之外这个家伙的手下好像有好几个技师或许他们可以帮忙改造要塞。

    “只可惜在这里的是塔特尼斯伯爵夫人而并非是传闻中的财务大臣众所周知他是丹摩尔公认最好的建筑设计师如果他在这里想必事半功倍。”

    如果说以往听到这句话那位要塞指挥官会感到不以为然的话那么此刻对于这神乎其神的传闻他已然不存在任何怀疑。

    塔特尼斯家族的两个女人和为这个家族服务的佣兵都拥有着如此精明的头脑传闻或许并没有夸张。

    除此之外这位要塞指挥官同样也已从那位远道而来的骑士口中听说了那传闻之中的豪华宅邸。

    对于那座豪宅马文骑士的描述和称赞同传闻之中的形容并没有什么两样。

    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那个令人惨不忍睹的小孩此刻他倒是非常期望擅长建造的天赋同样也存在于塔特尼斯家族的另外一个成员身上。

    几乎是同一时刻每个人的脑子都想着同样的念头。

    看着那不约而同一起望过来的目光系密特自然能够猜到众人脑子里面想的事情。

    非常幸运的是格琳丝侯爵夫人介绍给他的那几位家庭教师之中有一位优秀的建筑设计师正因为如此他对于这方面也并非完全陌生。

    想到这里系密特点了点头。

    让一个洋娃娃般的小孩指挥着做这做那确实有些滑稽可笑不过此刻正在工作之中的那些佣兵和平民们并不敢稍有偷懒。

    事实上自从得知这个看上去稚嫩而又文静的小孩是那位传闻之中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而要塞里面临时停留在那里的两位美貌而又善良的夫人正是塔特尼斯伯爵夫人和姑姑大多数人都刻意表现出一副勤奋和努力的模样。

    如果能够被塔特尼斯家族挑上那无疑是最为幸运的一件事情。

    早已经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在塔特尼斯家工作的仆人也能够受到国王陛下的关注而这毫无疑问代表着飞黄腾达的机会。

    看着远处那渐渐隆起的墙壁系密特感到相当满意。

    罗莱尔教给他的这种黑大6土著用来修建土堡的方法确实非常有效虽然这些土堡并不能够接受漫长时间的考验强度也远比不上用巨大的石块堆垒起来的建筑。

    但是在系密特看来这已经足够在他的记忆之中魔族从来没有进攻过城墙。

    它们拥有着能够到达任何地方的飞船而魔族军团那浩浩荡荡的数量同样也令它们只需要踏着牺牲者的尸体就足以攻入一座城市。

    “你有办法对付那些长着许多章鱼手臂的魔族了吗?”背后突然间传来沙拉小姐那异常悠闲的声音。

    系密特注意到自从离开京城离开哥哥身边之后沙拉小姐的精神仿佛变得越来越好了起来。

    这或许可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又可以说没有那么幸运系密特并不希望嫂嫂和哥哥的关系出现隔阂。

    “迪鲁埃和他的佣兵们制作的夹子应该能够起到效果而且我相信就在最近这两天波索鲁大魔法师或许便会到达他肯定能想出办法解决这个难题。”系密特说道。

    “昨天晚上玲娣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沙拉小姐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姑姑自己不告诉我?”系密特感到有些奇怪起来。

    “因为她没有自信你知道的玲娣对于任何事情总是顾虑再三她虽然感觉到这种办法有效但是在没有事实证明之前她始终感到忐忑不安。”沙拉小姐不以为然地说道。

    “其实说穿了办法极为简单只需要在要塞的周围缠绕上几圈绳索便可以了如果有必要的话要塞的里面同样也能够这样布置。

    “绳索之上可以绑上一些铃铛只要有东西触动了它们便会出警报不过这些绳索真正的用处是绊住那些触手。

    “那些触手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威力无穷的皮鞭如果任由它们尽情挥舞只要想像一下就让人感到害怕。

    “不过这些力大无穷的触手一旦被缠住就没有手拿鞭子的人那样幸运那些触手不可能任意切断而那些魔族看上去并不像是会随身携带剪刀的模样。”沙拉小姐悠然地说道。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我感到奇怪为什么玲娣姑姑会想到这些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时候她并不是非常喜欢表意见啊。”系密特微微有些奇怪地说道。

    “不表意见是矜持的表现而并非是从来没有思考至于为什么玲娣会想到这种办法你是否曾经做过针线活?

    “想必你不会有这方面的兴趣那么你又怎么能够知道那些丝线是何等容易缠绕在一起在你完全不曾注意到的时候丝线或许已在某个地方打了个死结。”

    沙拉小姐淡然地说道她的神态看上去颇为无奈。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不禁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便醒悟过来或许这便是那所谓的生活之中的智慧。

    “那些箭矢和这个主意一样也是玲娣姑姑想出来的?我记得她对于文思顿在打猎方面的沉迷颇有些不以为然。”系密特忍不住说道。

    “为什么你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文思顿本人我猜想他或许始终认为自己的妻子对于他的爱好同样非常喜欢。”沙拉不以为然地说道。

    突然间她的神情变得惊诧起来那双亮丽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那是什么?”沙拉小姐问道她的语调显得有些急促。

    转过头来朝着沙拉小姐盯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天际的尽头正有一点亮丽的红光朝着这里缓缓地飘来。

    虽然那点红光移动的度是如此缓慢甚至连底下的白云飘移的度都比它快得多不过系密特却非常清楚这仅仅是因为高度的不同而给人带来的错觉。

    此刻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显然同样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紧接着原本在工作着的人们突然间变得慌乱起来人们开始慌不择路地朝着要塞奔去甚至有人冒着被推倒在那致命的夹子堆里的危险踩着那些晃晃悠悠的踏板亡命奔逃。

    警报的钟声随之敲响系密特看到士兵们飞地爬上要塞那紧紧遮盖着巨弩的厚重帆布被撩了起来。

    “那是什么?”那位平日里总是板着冰冷面孔的要塞指挥官此刻急匆匆地跑了出来问道。

    “用不着慌张你所看到的是波索鲁大魔法师驾驭着星辰往这里赶来的景象。”系密特轻松地说道。

    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或许让大家稍微退开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

    曾经亲眼见识过星辰的能力的系密特同样也绝对不会忘记他那位光头朋友告诉他的话。

    如果说飞毯是魔法师的坐骑那么波索鲁大魔法师所驾驭的星辰毫无疑问是所有坐骑之中性格最为糟糕的烈马。

    “或许还可以请波索鲁大魔法师帮我们一个忙你不是一直认为远处那道山坡妨碍视线吗?而且那座山坡拥有足够的泥土只不过考虑到工作量的问题我们并不打算去动它。

    “现在请你派几个士兵在那座山坡上用石灰标记一个靶子的模样只需要一个带有圆心的圆圈就可以了并且在旁边标上一个尽可能大一些的‘9’。

    “我相信波索鲁大魔法师如果在天空中能够看到这个标记他会明白应该怎么做的。”系密特说道。

    那位要塞指挥官听到这番话多多少少感到其中有些恶作剧的味道不过他并不打算对此多加追问。

    听到危险并不存在天际的那点淡红色星光不但不是令人恐惧的魔族而是被他们看作是救星的魔法师几乎每一个人都感到兴奋不已。

    除此之外能够亲眼看看真正的魔法师的想法令几乎所有人都站立到了要塞的墙壁和窗口前。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系密特还不能够算是一个真正的魔法师。

    那点红色星光移动的度变得越来越快与此同时那点星光也变得越来越亮丽灼眼。

    突然间星光化作一道流星拖曳着长长的红色尾巴朝着这里飞落下来。

    看到此情此景几乎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为什么你不能够做到这样?”旁边的沙拉小姐突然间用带有一丝嘲讽的语调问道。

    “即便是魔法协会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够驾驭星辰。”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们最好退到要塞里面去当然如果有人希望自己身上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土也可以就这样站立在这里。”

    这番警告自然是对他的嫂嫂沙拉小姐出的不过那位要塞指挥官显然同样不希望自己身上那件笔挺的军服蒙上一层尘土。

    沉重的要塞大门被紧紧地关闭了起来这是系密特的吩咐。

    那些佣兵之中为的人物如迪鲁埃和斯帕克之类的人物全都学着他们那位神秘的雇主躲在了窗户的后面。

    远处那点亮丽的星光此刻已然变得如同太阳一般灼眼而那嗡嗡的轰鸣声同样令大多数人感到震撼和惊惶。

    那单调而又嘈杂的轰鸣声甚至令一些人开始感到恐惧起来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那点星光正朝着这里掉落下来。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远处那道山坡猛然间炸裂开来微微起伏的地面此刻就仿佛是投下了一颗石子的水面一般。

    冲天而起的尘土就像是那飞溅的水花那朝着四面八方迅弥漫开来的尘土就仿佛是激起的水中的涟漪。

    系密特是第一个将窗户紧紧关闭上的人反应迅、并且早有准备的两个狡猾佣兵头目同样迅地将窗户关闭起来。

    只听到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从旁边一刮而过那紧紧关闭的窗户上传来了阵阵咚咚的敲打声。

    这突如其来的猛烈风暴来得迅去得也异常迅窗户只是剧烈地敲打了一番之后便变得无声无息起来。

    飞快地跑到要塞底下打开那厚重的大门系密特朝着那道山坡奔行而去。

    他打算成为第一个迎接波索鲁大师的人有许多事情他必须和这位魔法大师单独商量。

    一对金属锁扣突然间弹开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灼热的金属网格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分开。

    莲花正中央一张金属丝编成的椅子上面坐着那位宫廷席魔法师。

    系密特并非是第一次仔细观瞧星辰的内部不过每一次他都能够感到异常的喜悦。

    不过此刻他仍旧不敢太过靠近那灼热的金属网格所散出的阵阵热浪逼着他远远地离开。

    “是你让人准备了这个迎接仪式?”波索鲁大魔法师问道。

    “这座山坡挡住了要塞观察的视线要塞的四周可以用陷阱和夹子来加以警戒但是正前方却仍旧得依靠哨兵的眼睛。”系密特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

    “噢--你这个家伙居然让我这样一把老骨头以临界的状态着6虽然这不会引起多少危险不过我的这身骨头有些受不了。”波索鲁大魔法师缓缓地摇着头说道。

    说话间那灼热的温度渐渐变得好受了一些随着一阵金属滚动摩擦的声音响起靠近大魔法师的最里层的那道金属网格渐渐被撤了开去。

    系密特并没有看到波索鲁大魔法师吟诵什么咒语也没有看到他做任何动作只见原本盛开如同莲花的星辰渐渐收拢起来。

    那些原本伸展开的金属网格此刻渐渐蜷缩并拢在一起。

    一个仍旧喷涌着阵阵逼人热浪的金色圆球最终出现在系密特的眼前。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嗡鸣那个金色圆球跳到空中并且悬停在了半空。

    系密特偷眼看到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他仿佛猛然间醒悟一般连忙以最快的度朝着一旁逃窜。

    随着一声轰鸣响起系密特感到脚下的大地正在剧烈地抖动着紧接着尘土扑头盖脸地从身后追了上来。

    “既然你担心哨兵的眼睛被这道山坡所阻挡的话我就帮你将这道山坡彻底铲平。”远处传来了波索鲁大魔法师那悠然的声音。

    不过此刻系密特可丝毫没有心思管这些虽然他确信波索鲁大魔法师绝对不会用那灼热的星辰碰到自己的身体不过被星辰炸裂开来的尘土或许会将自己彻底掩埋。

    系密特并不打算品尝被埋葬的感觉不过他的双脚无论如何都难以快过以度著称的星辰。

    万般无奈之下系密特只好将他那仅有的魔力输送到贴身包裹着的那件骨骼一般的铠甲之上。

    此刻他已找到了一些小窍门能够令那些狂暴的闪电的能量成为推动他前进的力量只不过他的研究并不完美那狂野的度甚至足以将他的身体撕碎。

    正因为如此不到万不得已系密特并不打算拥有这件武器。

    虽然心里早已经有所准备但是那沉重的蹬踏仍旧令系密特脚底痛得厉害。

    不过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之后确实令他得以从星辰的追击之中逃脱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度令星辰难以追上而是操纵星辰的那位大魔法师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看样子你已开始变得像是一个真正的魔法师了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摸索着寻求答案要远比单单拥有强大的魔力更加重要当然后者是前者的基础同样也是制约。”波索鲁大魔法师缓缓说道。

    将星辰召唤回身边这位宫廷席魔法师朝着系密特招了招手然后转过身来朝着要塞走去。

    听了众人的布置再看了一眼那遍布在要塞四周的夹子这位大魔法师出乎众人预料之外并没有给予任何答覆。

    晚餐之后波索鲁大魔法师让系密特带着他到附近转转这令原本感到灰心丧气的众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要塞四周的夜色显得格外寂静远处是奇斯拉特山脉那犬牙交错的阴影身后是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

    远处森林边缘的地方有几点亮光那原本是守林人的木屋但是此刻却是堆积木料的仓库。

    要塞的哨兵站立在要塞顶部那高高的岗哨之中能够凭借着远处那一点点亮光看到木材仓库附近的情况同样的火把也遍布在四周的每一个地方。

    夏日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如此众多的昆虫特别是这荒无人烟的所在各种各样的虫子更是令人厌烦。

    不过无论是系密特还是波索鲁大魔法师显然都丝毫不在意这些虫子的骚扰他们的身体四周仿佛布设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将那些恼人的虫子全部阻挡在外面。

    “系密特你知道当我听到你传递给我的那些消息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面第一个感觉是什么吗?”波索鲁大魔法师先打破了沉默。

    系密特只能够摇了摇头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的第一个感觉便是那个新出现的魔族所拥有的能力实在和你太过相似。”波索鲁大魔法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这里系密特微微吃了一惊不过他并不明白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这些代表着什么。

    看了一眼显得颇为迷惘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这位睿智的老者长长地叹了口气。

    “迄今为止魔族已出现了两种在过往的记载之中从来不曾见过的种类。

    “当初我第一次现那些能够射晶刺的魔族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些魔族的出现是模仿人类的弓弩手的结果。

    “古埃耳勒丝帝国时代之所以未曾出现这种魔族是因为当时的人类所用来进攻的远程武器梭标并不能够给予魔族足够的伤害因此对于魔族来说才没有模仿的必要。

    “但是这一次当那些能够改变自己身体的颜色、藉以隐藏身形的魔族的出现却令我感到当初的设想或许有些出入。

    “现在想来那些射晶刺的魔族与其说像射弩箭的士兵还不如说像是为了对付它们、而作出与众不同的选择的你。

    “除此之外你曾经好几次告诉过我们你有好几次清楚地感受到某种无形的目光正监视着你这同样也引起了我的注意。”波索鲁大魔法师缓缓地说道。

    此刻的系密特已不由自主地心惊肉跳起来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寒毛正一根根地竖立起来。

    他甚至感觉到眼前这位拥有着神秘而又强大力量的老者随时有可能出一道闪电或者冰冻之气将自己击倒并且制服。

    看到系密特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恐慌波索鲁大魔法师完全能够猜到他心中会想些什么。

    “用不着害怕无论是我还是大长老都无意对你采取任何行动毕竟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而且你也给予了我们极大的帮助。

    “虽然我们确实猜测你或许已成为魔族创造者观察的对象甚至当初你在进行圣堂武士抉择的时候那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异变也非常有可能是那个创造者进行的一项实验。

    “但是我们并不会因此而伤害你因为这并不能够令我们的敌人受到损伤相反却会令我们自己损失最为重要的一个成员。”

    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话显然令系密特感到稍稍安心虽然心中仍旧拥有着一丝犹豫系密特仍旧忍不住问道:“您和大长老陛下是否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大魔法师皱紧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非常遗憾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可行的办法。

    “广阔无垠的精神世界并非是我所探索的方向在这个领域之中我仅仅只比其他人稍微了解一些而已即便那一点点了解也只是和魔法的原理有关我相信这对于你来说不会有多少帮助。

    “大长老虽然同样对于精神世界有所了解不过圣堂武士的传承之中所拥有的仅仅只是如何对精神力进行修炼和增强有关精神世界的本源他们同样未曾涉及。

    “只有教宗能够在这方面给予一些值得借镜的启示不过他的启示却令我和大长老感到有些心惊肉跳。”说到这里这位宫廷魔法大师盯着系密特。

    “能够告诉我教宗陛下的说法吗?”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看着小家伙那忐忑不安的神情这位大魔法师自然明白小家伙最担心什么。

    无论是他还是大长老都非常清楚小家伙一直都对教宗拥有着某种难以遏止的恐惧感。

    “神力和信仰这就是教宗的解释。

    “就像教廷的神职人员只要达到一定的级别便能够聆听神的教诲和指点同样也能够借助神的力量和远方的神职人员沟通一样。

    “教宗将你此刻所显露的情况和神的力量联系在一起。

    “无论是魔法师还是圣堂武士我们能够将精神意志传递到多远的距离完全取决于我们本身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那些火堆火堆燃烧得越旺盛能够将光明传递到的距离也就越远。

    “以往那些魔族对于每一个个体的控制和操纵同样被我们看作是这个模样但是你此刻的状况令我们有所怀疑。

    “而神力和信仰就仿佛是天空之中的太阳和月亮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它们站立在太阳和月亮底下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分享那一线光明。

    “以往的我们全都将魔族的创造者想像成为了力量达到极致的圣堂武士一般的人物但是此刻想来或许它更像是教宗那样的某种强大力量的代理者。

    “正因为如此当你潜入魔族基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它的注意但是你身上所拥有的变化却被它窥探并且原样照搬。

    “这是一双随时在旁窥探的眼睛所无法做到的除非这双眼睛像教宗那样能够看透时间的流逝寻找到消逝或者还未曾出现在时间长河之中的东西。”年迈的老魔法师缓缓说道。

    “神?魔族拥有它们的神灵?魔族拥有自己的信仰?”系密特感到无比奇怪这是他绝对难以想像的事情。

    “你的迷惘或许是因为你对于信仰的误解信仰并非是对于神灵的赞颂也不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进行某种仪式。

    “信仰是对于某种精神意志的追随当拥有信仰的人的精神意志和他所信仰的那个神灵所代表的精神意志达到某种和谐之后便会产生平常所说的神的意志的启示。

    “所掌握的神力的多寡只是同达到和谐的程度有关正因为如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某个人的精神意志和神灵所代表的精神意志达到了完全的和谐统一的时候那个人就成为了传说中的神灵的人间化身。”

    波索鲁大魔法师仰望着天空缓缓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岂非无法摆脱那个监视我的眼睛了?”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这倒未必我虽然没有办法并不代表着绝对没有办法。刚才我已经说过精神世界并非是我所擅长的领域不过每一个领域都有各自的专家。

    “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帮得上你的忙只是我不敢肯定他会愿意插手这件事情那个人即便在以行为奇特著称的魔法师之中也是一个奇怪的另类。

    “或许是因为对于精神领域的探索使得他的精神意志大大的异于常人。”

    说到这里波索鲁大魔法师稍稍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否听说过十几年前曾经生过的一场叛乱叛乱的组织者是一位魔法师。”

    系密特连连点头事实上这件事情他还是从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大长老的交谈之中得知的。

    “在处置叛乱者这件事情上国王陛下确实表现得比较仁慈他赦免了大部分参加叛乱的人只是处死了几个为人物而对于那个挑起叛乱的魔法师仅仅将他囚禁在了那个被看作是魔法师监狱的地方。

    “不过这场叛乱如果追溯源头却和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个奇怪的魔法师有关正是他灌输了那些引起叛乱的意志同样也是他影响了那个挑起叛乱的魔法师。

    “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叛乱生之前他突然又宣布自己的现完全是错误和失败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被那场叛乱所波及。

    “事实上当初令那场叛乱生的原因正是和诸神信仰有关他宣称诸神并非在父神之下同时又宣称无论是诸神还是父神都并不拥有自我的意识仅仅只是像太阳和月亮一样的固定能量的载体。

    “他成功地令许多并不拥有信仰的人得到了神的启示更近乎于人为地创造出了一个神灵那个被创造出来的神灵所代表的意志是自由许多人都得到了神的启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人们对于他的现深信不疑。”

    说到这里波索鲁大魔法师朝着系密特看了一眼从他的眼神之中完全可以看得出一丝犹豫和抽搐。

    平心而论他并不希望系密特去见那个老怪物对于那个行为举止都异常奇特的家伙无论是他还是教宗都深怀警惕。

    已经有一个非常优秀的魔法师受到了他的诱惑波索鲁大魔法师并不希望再让小家伙同样面对一场难以想像的考验。

    但是此刻除了这个办法他已没有了其他对策。

    “我现在所担忧的是魔族之中是否还会出现拥有着和我相似能力的种类?”系密特突然间说道。

    这显然有些出了波索鲁大魔法师的预料之外他并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小家伙居然还会为这件事情而担忧。

    稍微思索了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说道:“这我无法肯定不过我相信你所拥有的那种驾驭风的行动方式或许那些魔族并没有办法模仿和抄袭因为那纯粹是对于技巧的领悟而魔族最为擅长的是改变自己的身体以创造出适合的力量。

    “至于隐藏身形的能力自然界之中原本就有许多范例变色龙和章鱼就是其中最好的证明魔族能够借镜的样本实在太多。

    “此刻我真正担忧的是魔族会从你的身上得到启迪创造出行动和攻击度惊人的种类这只需要改变它们的肌肉构造和部分骨骼强度便可以了。

    “只是现在还不敢肯定魔族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毕竟令你拥有这种度的原因除了魔力的运用还有便是你身上的那件特殊的装置。”

    系密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自然界之中是否同样拥有着能够借镜的样本?”

    年迈的魔法师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有而且这样的样本为数众多在自然界之中有许多生物拥有惊人的度和灵活性体积越是庞大的动物越是笨重而那些小巧的生物之中有些动作快如闪电除此之外还有蜥蜴的舌头毒蛇的头颈它们同样能够在瞬息之间作出极为迅的动作。

    “只不过自然界之中的生物为了得到惊人的度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急的运动需要额外的能量支撑想要令像人类这样体格庞大的生物拥有那样的度所需要花费的能量是异常惊人的。”

    说到这里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语气渐渐舒缓了起来显然一想到这些他又不像刚才那样焦虑起来。

    “更令人感到担忧的是从这一次的战斗看来魔族好像开始渐渐懂得运用战术我无从得知没有独立意识的个体是否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年迈的老魔法师说道。

    “我不是已通过窥探那些被控制的魔族而证实了这一点吗?”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他确实感到无比奇怪当初为了这件事情他们没有少花费力气。

    在系密特看来波索鲁大魔法师此刻的怀疑显然表示他们当初的那番努力完全是白费。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可否认我们确实从那些实验品的意识之中得到了刚才的答案但是魔法协会之中的一位却以一种极为独特的方法证明了我们的现在之前的魔族身上确实没有多少差错但是最近的这一连串生的事情却并不符合原本的结论。”

    看到系密特的神情之中显露出一丝迷惘波索鲁大魔法师连忙解释道:“我曾经说过魔法师全都致力于某一个领域的研究。

    “我和我的老师菲廖斯大师更注重于对充斥于这个世界的各种各样的能量的研究幻术、隐身和控制鸟群所有这一切其实都并不是我最为擅长的行当。”

    说着他指了指远处的星辰。

    “那是我年轻时候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同样也是我晋升大魔法师的时候拿出来的证明。

    “亚理大魔法师所擅长的是组成这个世界的物质及其变化同样隐身魔法也不是他们所最为擅长。

    “而魔法协会之中还有一些魔法师研究的领域在普通人看来更为古怪其中的一个专注于研究生物的行为。

    “他是我的好友当初我能够想到控制那些飞鸟完全是依靠他的帮助。

    “他一直在做一件事情那便是描绘魔族的行为和社会构成如果能够准确地掌握这两点再加上教宗陛下所拥有的有限的预知能力我们或许能够准确地把握住魔族的动向。

    “最初我的那位好友以蜜蜂和蚂蚁作为基础构建了一个魔族的社会依据的基础便是历史记载之中对于魔族的描述除此之外还有你的那些现。

    “而你从那些魔族的意识之中所窥探到的信息更是给予了这个构成最为重要的部分。

    “当我现魔族早已经在我们未曾注意之际在奇斯拉特山脉之中建造了另外的基地的时候我不得不拜托我的那位好友尝试用他建造起来的那个构成预测魔族有可能的动向。

    “这件工作在教宗的帮助之下在一个星期前刚刚完成预测的结果显露出一些我原本并没有注意的事情我用我的那些空中的眼睛加以证实其中的大部分预测已然得到了证实。

    “但是这几天所生的一切并没有出现在那个预测之中我将你的报告作为补充传给了我的那位好友原本希望能够从中预测到更多的细节。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最终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最近所生的一切被证明和原本的构架完全抵触。

    “其中最大的矛盾之处便在于魔族并不具有独立的意识只有拥有着自我思考能力的队伍才能够进行那样的伏击。”波索鲁大魔法师重重地叹息道。

    系密特自然知道这位年迈的魔法师所担心的是什么一直以来人类之所以能够在魔族的每一次进攻之中占据上风只是因为魔族并不能够充分运用数量上的优势。

    这或许是因为魔族之中没有一个经验丰富的统帅也没有擅长指挥作战的军官。

    但是此刻这个意外的消息对于此刻的人类实在是太过糟糕。

    拥有独立意识的魔族的出现毫无疑问将成为一个转折的开始。

    看着系密特凝重的眼神波索鲁大魔法师点了点头:“我的那位好友已从新建立起来的构架之中现了许多可能零星的袭击或许仍旧经常生这或许是魔族即将开始再一次全面进攻之前的演习那些在伏击战中幸存下来的魔族或许将成为下一次全面进攻时的指挥官。

    “不过更令人感到担忧的或许是推算出来的一个极端的可能你的存在以及在这一次战役之中的贡献显然已经证明个人的力量有的时候能够关系全局在最为关键的所在给予凶猛有力的一击要远比持续不断地给予伤害要有效得多。

    “如果说你是这一次战役之中我们这一方的胜利关键或许魔族在下一次战役之中同样也会创造出它们的英雄。”

    这对于系密特来说显然又是一个意外但是突然间他又隐隐约约感觉到波索鲁大魔法师的担忧即将成为现实。

    “能够告诉我那个可以帮我解决问题的魔法师的情况吗?”系密特突然间问道。

    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摆脱那随时窥探的眼睛。

第二章 寻找的旅途

    虽然按照时间算来夏季最热的一段日子应该已然过去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天气变得越来越酷热难当起来。

    如果几个星期之前白天可以被形容成为蒸笼的话那么此刻就是烤箱。

    或许是因为心理因素灼热的空气仿佛带着一股焦味。

    这炎热无比的天气再加上魔族四处出没而引的坏消息很多人将这异常炎热的天气归究于末日即将来临之前的征兆。

    或许是因为那闷热的天气熬干了人们的意志的同时也令大家没有一丝精力正因为如此虽然恐慌的言论散布得到处都是但是却看不到有什么人因为恐慌而迁徙。

    在那烈日炎炎之下的大道上甚至看不到几个行人和马车同样那些按照从京城拜尔克紧急传达下来的命令在通郡大道上增设的关卡此刻也没有任何一个守卫者。

    无论是卫兵还是巡逻的军官都不希望在这异样闷热的天气履行自己的职责。

    此刻在空荡荡的大道之上只有一辆马车正在缓缓地行驶着无论是赶车的车夫还是那几匹拉车的马都显得有气无力。

    这是一辆普通的驿站马车不过马车的车顶上那原本放置行李的金属架子此刻搭着一块木板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正仰天躺在那里再高一些的地方搭着一块宽大的毡布顶棚正是它替这个佣懒的家伙和前面的车夫遮挡住了火辣辣的阳光。

    赶车的那个人看上去倒是相貌堂堂一张可以算得上英俊的脸上长着两撇小胡子胡子梳理得整整齐齐尖翘的下巴显得棱角分明。

    无论是那个躺着的家伙还是车夫都只穿着一件衬衫厚重的衣服被扔在了一旁同样放在一旁的还有两把长剑。

    他们俩正是迪鲁埃和斯帕克此刻他们作为两位伯爵夫人名义上的护卫和保镖。

    虽然这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工作不过和那些不得不在要塞顶着毒辣辣的日头修固要塞的工人们比起来他们显然要幸运许多。

    此刻马车并非是行驶在前往拜尔克的路上系密特不得不前往南方而他的嫂嫂和姑姑自然找到了一个借口用不着回到京城。

    对于玲娣来说是否回到京城倒是一点都没有关系虽然没有能够回到蒙森特见到那里的熟悉朋友确实有些可惜不过她同样也有些割舍不了文思顿。

    真正不希望回到京城的是沙拉小姐显然她对于此刻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感到非常满意。

    跟随系密特一起前往南方是她的提议而系密特本人也确实有些担心那些佣兵或许并没有办法将任性的嫂嫂带回京城。

    一个星期的漫长旅行令每一个人都变得异常佣懒虽然尽可能减少运动而且总是选择清晨和傍晚这两个较为凉爽的时候赶路但是那炎热的天气仍旧令人感到精疲力竭。

    更何况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又不能够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这是身为贵族的她们无论如何都作不出来的事情。

    突然间只听到前面的隔板传来了阵阵敲打的声音。

    “前面好像有条船想必那是从安卡拉前往格森或者维斯顿的货船他们前进的方向应该和我们差不了多少是不是有兴趣赶上去想办法和他们商量一下让我们搭一段顺风船?”

    斯帕克的话令系密特眼睛一亮。

    他正为如何才能够到达目的地而感到头痛按照现在的度恐怕就是再走半个月也无法到达那里。

    “好的我不在乎花多少钱。”系密特说道。

    听到这番话就连躺着的那个佣懒家伙也一下子有兴趣起来他一骨碌坐了起来。马车明显加快了度贴着河岸飞奔起来。

    “喂——船上的人你们是往哪里?”迪鲁埃站在马车顶上扯开嗓门高声喊道。过了好一会儿远处船尾的一扇小窗前才露出一张少年的面孔。

    “我们不打算载乘客。”

    那个少年用还未曾完全育成熟的嗓音回答道。

    “如果带我们去格森给你二十五金币如果到维斯顿给你五十。”迪鲁埃立刻慷慨大方地开了个相当高的价钱。

    听到这个价钱前面那艘船上的少年一下变得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换成了一个满脸皱纹、黝黑脸膛的中年人站立到了窗口位置。

    “去维斯顿六十如果你们想要带上那辆马车的话。”那个中年人高声喊道。

    “这个价钱你是否能够接受?”

    站在马车顶上的迪鲁埃对底下的系密特问道他的语气之中带有一丝调侃的味道因为他非常清楚对于塔特尼斯家族来说十个金币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看着办吧。”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他趴在窗口看着远处那条船。

    继续往前走了十几里路才找到一处上岸的斜坡不远处有一排风车磨坊显然这道斜坡是为它们准备的。

    小心翼翼地将马车停在船上这是一条运河上经常能够看到的单桅三角帆船。不过此刻推动船只前进的是流淌的河水那闷热的天气根本就连一丝风都没有。那个脸膛黝黑的中年人显然是船主从迪鲁埃手里接过四十个金币的订金之后他从船舱里面招来了两个伙计。

    粗硕的缆绳将马车紧紧地捆绑住马车的车轮底下还塞上了木坎。

    那两个伙计正在忙碌着的时候系密特一行已被带到船舱里面。

    和所有行驶在内河之中的船只一样这艘船低矮而又狭小所有人之中只有系密特能够站直身体除此之外就连那个少年也不得不微微弯着腰。

    “刚才我并没有注意到还有两位女士再加二十个金币我把船上最好的房间让给你们。”

    那个饱经风霜的船主只是稍微打量了系密特和两位伯爵夫人几眼已看出这些乘客绝对不是那种在意金钱的人。

    几乎想都没有想系密特从钱袋之中掏出了三十个金币放在那个船主的手中。

    “二十个作为出让房间的费用另外十个作为不要打扰我们的报偿。”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所谓船上最好的房间就是船尾那问船长室。

    和所有内河航船一样船长室显得异常狭小甚至还比不上甲板上那辆驿站马车的车厢宽敞。

    一条狭长的走廊再加上那个小窗口底下一张椅子的地方便是所谓的船长室那位中年船主吩咐手下七手八脚地搬来两张新的吊床挂在了钩子上面。

    吊床虽然有用过的痕迹不过床单却是全新的看到这副情景系密特猜想这位船长或许经常赚取这样的外快。

    “玛丽你来照顾这三位客人晚上做些好吃的。”那个船主人朝着前方喊道。

    随着一声回应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弯着腰从船舱的前端走了过来。

    那个女人显得小巧玲珑虽然算不得漂亮不过却颇讨人喜欢一头卷曲的红色头显得台些狂乱手上戴着一个看上去像足黄金的结婚戒指。

    “这是我的婆娘同样也是船上的厨娘。”船主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你们两位跟我来我现在得给你们安排睡的地方前往维斯顿的旅途可并不短暂。”说着那位船长拉开了房门。

    系密特很快便在这个狭小而又拥挤的船舱里面安顿了下来不过令他感到吃惊的是那个叫玛丽的女人竟然用更快的度便得到了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的认可。

    那个女人毫无疑问能说会道从她的嘴里总是能够听到一些从来未曾听到过的新鲜

    有的时候系密特甚至感觉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那些话题所吸引。

    就像此刻那个女人突然间拿来一匹布那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异国刚比特运来的变色纱。

    系密特记得哥哥曾经送给沙拉小姐将近一打用这种织物做成的纱中而沙拉小姐却把它们全都送给了女仆们。

    但是此刻从这个叫玛丽的女人嘴里这样一块变色纱成了稀罕而又有趣的东西。

    她能够轻而易举地说出数十种纱中的系法更可以证明每一种不同的系法配上不同格调的花纹能够令女人的容颜增添什么样的魅力。

    不过在系密特看来这个女人在厨艺上面倒是确实有些货真价实的手段。

    晚餐是一条近五公斤的红纹鲑鱼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女人显然并不打算在如此炎热的天气委屈自己待在厨房里面。

    从来没有尝试过吃生肉的系密特一开始面对那纹理整齐如同精美花瓣一般鲜艳的新鲜鲑鱼肉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如何下口。

    不过等到他品尝过这些切成薄片的生鱼肉的美味之后一路之上因为天气炎热而消失的胃门一下子又突然间回来了。

    和妻子一样那个船主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健谈的家伙。

    在餐桌上他几乎一刻都不曾停过嘴巴从他的话中系密特总算知道那个少年就是他和玛丽的儿子。

    令系密特微微有些失落的是这个比他高整整两头的少年竟然只比他大两个月。

    谈论中那个船主同样也询问系密特一行的来历不过对此他并不是非常坚持因为在他看来这群人显然是某个有钱人的家眷这样的人他看得并不少。

    而将系密特行划入贵族之中的念头又是他从来未曾有过的毕竟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贵族会这样好说话。

    突然间那个船主问道:“你们去伽登干什么?听你们的囚不像是那里的人。现在去伽登可不是好时间这样炎热的天气听说城里花园里面的花大多数都枯萎了。”

    “我们到伽登去是为了找一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安纳杰的魔法师?”沙拉小姐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的话让系密特吓了一跳平心而论他并不希望这样大张旗鼓地寻找那位性格奇怪的魔法师。

    “安纳杰?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位魔法师伽登虽然算是一个大城市不过我并不记得它的魔法协会里面有什么魔法师啊。”

    那个船主显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虽然这件事情早已经为系密特所知波索鲁大魔法师曾经告诉过他那个能够帮助他的魔法师就住在伽登但是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确切行踪。

    “伽登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和有趣的人吗?”沙拉小姐继续问道。

    “有趣?我从来不认为伽登人有任何有趣的地方无可否认那确实足我所看到过最为美丽的城市不过它就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只能够被用来欣赏而没有多少实用价值。

    “那绝对不是我们这样的人适合居住的地方只有那些有钱又希望享受悠闲的人会愿意住在那里。”

    说到这里船主连连摇头叹息。

    “我听说住在伽登的人之中有很多艺术家。”沙拉小姐问道因为系密特打算再一次装扮成音乐家的模样打算用这样的身分打动伽登的居民以便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海一户人家。

    “艺术家?虽然我对于艺术没有什么研究不过在我看来那个地方并不存在真正的艺术家。

    “对于画家来说布雷叙和潘汀或许是更好的地方那里有真正欣赏他们的人存在而音乐家们毫无疑问会前往缪兹克那里是闻名遐迩的音乐之城。

    “我刚才说过住在伽登的都是一些悠闲的有钱人正因为如此他们确实会需要一些美丽的图画和优美的音乐来点缀他们的生活不过想要他们对艺术作出贡献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够临摹几幅名家的作品会演奏一两流行的乐曲对于伽登人已然足够了。

    “当然在那样一个全都是有钱人聚居的所在艺术家确实能够得到不少慷慨资助不过伽登人谈不上富有真正的富翁不会出现在那里正因为如此那些艺术家们与其在这座悠闲的城市寻求资助还不如凭借自己的才华前往真正欣赏他们的地方。

    “布雷叙是画家的天堂、潘汀是剧作家和画师们向往的地方而对于音乐家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比缪兹克更适合他们。”

    那个船主侃侃而谈道他的见多识子令系密特感到愕然不过只要一想到拥有这样一艘船这位船主自然到过许多地方便感到释然。

    “这艘船上装的是什么?”

    系密特随口问道他并不打算再听这位船主高谈阔论下去事实上他并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石炭整整一船运往密斯特利的石炭。”船主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这种天气运送石炭?”

    旁边的迪鲁埃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旁边的斯帕克脸上的表情也差不了多少。

    “一开始拿到这笔生意的时候我和你们两个人的感觉一模一样谁会在这样热的时候还燃烧大量石炭即便为了做饭不得不弄一些燃料密斯特利周围山上的干柴足够满足他俨的需求。

    “我后来听说密斯特利城需要石炭的原因是为了对付突然间出没于附近海面的海贼。”

    最近的局势不大太平珀斯和拉乌伦的海盗又开始变得猖狂起来而且有人甚至传说这件事情并不简单那些海盗有可能受雇于某个国家。

    魔族的突然间出现对于有些人来说不但不是末日来临的征兆在他们眼里反倒成为了可以大捞一把的机会。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忍不住大吃了一惊他确实未曾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生。

    “教廷应该会出面阻止这样的行为。”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如果出现在密斯特利附近的海面上的是哪个国家海军的战舰或许教廷会因此而运用它的影响力但是此刻是海盗在抢劫和骚扰没有人会为那些海盗的行为负责。”那个船主淡然地说道。

    “难道你不害怕会遇上海盗吗?”玲娣好奇地问道。

    “海盗再厉害也不可能进入到这里来河口的那些要塞可不是吃素的二十公斤重的灼热的石炭掷弹可以让一艘战舰在顷刻间化为灰烬而一旦进入内河性能再好的船只也没有回旋躲避的余地。”那位船主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么海军呢?海军难道对此袖手旁观吗?”系密特再一次问道。

    “海军?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传闻海军和那些海盗好像曾经生过冲突但是最终的结果却反倒是他们吃了一些亏。

    “这件事情始终没有报告上去南部统帅部将这个消息压了下去。”

    那个船主压低了嗓门小心翼翼地说道仿[]佛他非常害怕有旁人躲在一边偷听。

    “为什么会这样?”系密特感到难以理解。

    “噢——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北方领地出没在那里的魔族才是最大的威胁再加上已经有五、六个世纪没有哪个国家敢打我们丹摩尔的主意了这个大6之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和我们较量。

    “海军统帅部如果将这件事情向上面会报结果只会给自己添麻烦此刻所有的军费紧张他们不会因此捞到一点好处相反会被勒令解决海上的危机。

    “而那场不为人知的失败或许会令某些将领因此受到处分可能更令那些将领们担忧的是他们或许会被调往北方领地毫无疑问在北方领地拥有着众多立功赎罪的机会只不过这些将领未必会对此感兴趣而已。

    “正因为如此最好的选择便是隐瞒南方所生的一切反正凭那些海盗的本事也没有办法攻上岸来。

    “唯一的麻烦只是对那些海岛的供应变得麻烦起来不过众多海岛之上真正有用处的也没有几个。”那位船主滔滔不绝地分析道。

    “恕我直言你的眼光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那个花花公子一般的佣兵头说道他的神情之中微微显露出一丝惊诧和疑惑。

    “这件事情我得说实话我同样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听说这些最初是出自密斯特利商会的一位理事之口密斯特利商会正在组建护卫队打算对付那些海盗。”那位船主连忙说道。

    “我不知道丹摩尔能够允许建立私人的军队即便那些公爵和侯爵也顶多能够拥有一支象征意义的护卫队而已。”迪鲁埃说道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丹摩尔王朝对于这些护卫队的控制是何等严密。

    即便以他的雇主塔特尼斯伯爵如此受到国王的器重和宠爱他所能够拥有的也只是一支受到严格限制的小队而已。

    不能够拥有重钟就连钢盾都在禁止之列更不要说披在战马身上的马钟了

    他们手里的武器同样受到严格的控制弩弓只能够用重型以下的链枷、战锤、双手大剑、双刀战斧之类在战场上最为有效的武器同样也在禁止之列。

    最清楚这一点的迪鲁埃确实对于那些商会的成员所拥有的理智感到无比怀疑。

    他确信叛乱的帽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扣在这些人的头上虽然那位国王陛下的眼睛此刻并没有盯着这里北方的局势牵制了他大量的精力不过这些商会毕竟不是北方山岭里面的那些魔族能够比拟。

    根本就用不着派遣军队只需要一纸命令就可以让那些商会中人进入监狱。

    “当然没有人敢这样干国王陛下可不会管其中的原因那会令所有人都担上背叛者的罪名不过如果商会雇佣海盗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没有人会因为雇佣海盗对付其他海盗而承担罪名国王陛下同样也不会命令海军去剿灭受雇于丹摩尔的海盗这只会对那些危害王国海上航线的家伙最为有利。”那位船主笑了笑说道。

    “雇佣海盗?难道不担心那些海盗拿了钱并不干活甚至拿了钱反过来和他们原本应该对付的敌人合作?”迪鲁埃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那位船主露出了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海盗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谁的手里会拥有一份详尽的海盗名单?反正海盗问的战斗只会生在海上商会也用不着指正谁是他们所雇佣的海盗。”

    船主所说的这番话对于那些头脑迟钝的人来说或许太过含蓄以至于难以理解不过坐在餐桌前面的这些人甚至包括两位女士又有哪个人是那种头脑迟钝的家伙。

    那两个佣兵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而系密特虽然感到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他同样也没有兴趣在这件事情上多加追究。

    毕竟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看作是国王陛下的眼线和耳目。

    生平第一次在船上过夜对系密特来说确实是一件颇为新奇的事情。

    只不过此刻他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睡着的模样因为他如果醒着的话显然会感到非常尴尬。

    虽然夜晚的气温比白天要凉爽许多虽然这间狭小拥挤的船舱大部分位于水线之下因此比那闷热的马车车厢要好受许多。

    不过此刻的船舱里面仍旧是那样闷热难熬。

    平日到了晚上他们总是会寻找一个小镇在镇上的旅店之中寻找几问房间那酷热的天气令旅行者的数量大大减少正因为如此在小的旅店里面都有许多空闲的房间。

    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同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挤在一个狭小的舱室里面。

    没有人能够在如此酷热的天气里面穿着厚重的衣服睡觉。

    而对于系密特来说那单薄的丝质睡袍以及这单薄睡袍底下映衬出来的纤细腰肢、尖翘**以及那浑圆的臀部同样也令他难以睡着。

    他这样年纪已不能够算是小孩更何况自从和格琳丝侯爵夫人确立关系之后他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一点都不陌生。

    正因为如此面对眼前的绚丽风光系密特更感到难熬起来。

    但是偏偏露出这番美妙风光的那两个女人对于他来说别说碰都不能够碰甚至仅仅只是在下意识之中幻想一番也无疑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令系密特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他感到如此尴尬反倒是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将他当作是不存在一般?

    “玲娣你打算什么时候替文思顿生一个孩子?”因为炎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的沙拉突然间问道。

    “我非常希望能够尽快拥有一个宝宝但是很遗憾想要做到这一点好像并不容易。”同样睡不着的玲娣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难道是文思顿不太努力的结果?”沙拉小姐问道。

    听到这句话玲娣有些紧张起来。

    “别乱说万一被系密特听到。”玲娣不满地说道。

    “小家伙好像已经睡着了他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人都更能够忍耐别忘了他拥有圣堂武士的能力。”沙拉不以为然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说说你自己你和雪夫特结婚了这么久不是同样没有任何怀孕的征兆?我知道雪夫特非常希望拥有一个继承人。”玲娣反问道。

    这一次换成了沙拉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她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或许他将太多的精力花费在了获得更高的地位的事情上面。”沙拉说道她的语调微微有些冷淡。

    “和我比起来玛丽或许要幸福许多她拥有她所需要的一切一个关心和爱护她的丈夫一个听话的孩子。”沙拉有些无奈地说道。

    “雪夫特其实非常爱你他希望给予你幸福。”玲娣在一旁劝解道。

    “你用不着安慰我你所说的我同样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心中仍旧有那么一丝爱存在我根本就不会跟着他离开蒙森特离开我的父母姐妹。”沙拉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那么你还期望些什么?”玲娣疑惑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或许我始终未曾从幻想之中解脱出来当初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他是我倾慕已久的梦中的白马王子但是结婚之后我却现这一切都只是幻觉。”沙拉仿佛在回忆一般缓缓说道。

    “因为雪夫特的市侩?还是他的虚伪?在我的记忆之中以往的他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至少他小时候确实如此。”玲娣问道。

    “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他并不是我所期待的那样。”沙拉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否愿意说说你原本期待的白马王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玲娣突然间来了兴趣。

    “勇敢、潇洒总是对一切都充满热情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束缚住他金钱和地位对于他来说都只是不屑一顾的东西但是那又不是清高和孤傲。

    “脸上总是带着真诚的微笑不是那些肤浅的毫无内容的笑意他的眼睛里面总是能够看到一丝深邃的光采。”沙拉悠然说道她的语调之中充满了沉醉的感觉。

    “听起来非常像是我那位酷爱冒险的哥哥。

    “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会是雪夫特的父亲吧成为了自己父亲的替代品这样说来雪夫特确实有些可怜。

    “更可怜的是他永远也无法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因为他们选择的道路完全背道而驰这同样也表示他永远也无法达到你心目中的要求无法成为你倾慕的王子。”玲娣叹了口气说道。

    “或许是这样小时候老塔特尼斯伯爵的形象对于我来说印象深刻无论是我的父亲还是母亲都只是说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不过我却从其他人那里听到老伯爵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了不起的传奇或许正是那些传奇深深地影响了我。”

    听到这番话旁边的玲娣突然间变得沉默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间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只记得小时候对于哥哥感到非常难以理解甚至还有一丝怨恨因为哥哥的原因周围的许多人对我颇为疏远但是等到他去世之后我突然间感到非常失落那时候我才现他给予我的东西是多么珍贵那便是自由。”

    说到这里玲娣有些哽咽起来。

    “‘自由的风’这是一个多么贴切的名字在北方在蒙森特这个名字反倒很少有人提起但是出了北方领地之后我经常能够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名字。”沙拉小姐缓缓说道。

    “等到系密特长大之后或许他会像他的父亲那样现在他就那样喜欢冒险说实在的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时候我整天都在替他担心他离开我们身边独自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那段日子里面我更是天天黯然神伤。

    “不过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同样也已彻底明白我是没有办法束缚住他的他就像是他的父亲就像是一阵自由的风无法捕捉也不会受到束缚。

    “或许命中注定他会和他的父亲一样走上一条传奇般的道路我此刻只能够祈祷那降临在他的父亲身上的厄运不会落在他的头上。”玲娣仿佛呓语一般低声说道。

    “我听到过一些传闻老伯爵并非是因为意外而去世是某个居心叵测的人布置了这场意外将谋杀的真相掩盖在了事故的表面底下?”沙拉突然间问道。

    玲娣稍微犹豫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

    “弗里德的死肯定和那个女人有关谁都知道那个女人对于弗里德不忠但是偏偏谁都未曾见到过那个神秘的情人。

    “弗里德虽然喜欢冒险不过他同样也是一个谨慎的人每一次旅行前他总是会让人仔细保养一下他的马车而家里的仆人从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偷懒。

    “所以我绝对不会相信那根车轴是因为磨损厉害而断折的同样我也不相信经历过无数冒险的哥哥会因为从奔行并不太快的马车上摔下来而丧命。

    “虽然当事故生的时候有好几个人亲眼看到那一幕不过他们之中同样也有人证明弗里德摔倒在地之后曾经试图爬起来。

    “但是众所周知导致他丧命的是他的脖颈因为冲撞而折断这样的伤势应该令他当场丧命而不是还能够试图站立起来。

    “当初那几个目击者和他们叫来的那个医生都曾经成为我怀疑的对象作为接受求婚的条件我让文思顿调查过这件事情。

    “但是结论是那几个人都不可能令弗里德丧命更不会和那个女人存在任何嗳昧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情在我心中渐渐地淡忘了看到那个女人整天生活在黑暗之中这多多少少也令我感到一点宽慰。

    “或许这一切得等到系密特长大之后才能够揭开丝底。

    “不过我非常怀疑他是否能够从他的母亲那里得到那个保守了许久的秘密。”玲娣缓缓地说道。

    此刻的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心跳突然间加了跳动他从来不曾知道他父亲的死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内情。

    就在那一刹那间他确实有一种冲动想要将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但是正如玲娣姑姑所说的那样当他想到为了这件事情他不得不面对那曾经生活在黑暗和忏悔之中的母亲又令他感到踌躇起来。

    毕竟和早已经故去的父亲比起来母亲对于他来说更加亲切和重要系密特甚至不知道和母亲比起来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这两个他生命之中同样拥有着特殊分量的女人谁更加重要一些。

    这样一想系密特原本的那股冲动突然间烟消云散。

    平心而论他确实希望能够揭开真相但是如果这样做的结果是令另一个他深爱的人受到致命的创伤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巨大巨大得令他难以承受。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此刻的系密特已知道珍惜每一件值得珍惜的东西要远比努力去寻求那不曾拥有的更加重要。

    或许让曾经生的一切仍旧只是曾经生的而已这样会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系密特继续躺在吊床上装作睡着的样子。

    “那么系密特又是怎么一回事情我曾经听说过一些对他身世的怀疑这种怀疑一直持续到他四岁之前直到生那件事情之后众人才渐渐打消对于他的身世的怀疑。”沙拉突然间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件事情同样奇怪无论是医生还是为系密特进行降生仪式的牧师都认定系密特是顺利出生而并非早产。

    “但是按照时间推算那段日子弗里德并不在勃尔日没有人见到过弗里德在那段日子回到过勃尔日他的归来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

    “不过系密特的脸形轮廓毫无疑问地全都证明他的身上流淌着弗里德的血脉而那件事情同样也证明了他和弗里德一样酷爱冒险小家伙远比雪夫特更像是弗里德的儿子。”

    玲娣说道她的语调之中充满了迷惘和疑惑。

    “这显然是毫无疑问的事实。我敢肯定至少我的父母和比利马士伯爵从来没有怀疑过系密特的身世。”沙拉说道。

    “除此之外我同样也始终未曾怀疑过这件事情他出生之后我就注意到他拥有着一双和他父亲同样深邃的眼睛。”沙拉缓缓说道。

    旁边的玲娣隐隐约约从这番话之中听到一种沉醉的感觉她笑着说道:“噢——这件事情可不妙但愿系密特不会因此而成为你心目中的那个王子。”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并非不能原谅。”

    对于玲娣的玩笑沙拉自然不会默然承受她立刻伸出手在玲娣的腰际轻轻的呵起痒来。

    两个女人顿时打闹成一团。

    系密特只能够继续装作已睡着的样子。

    和大道上比起来河面上显然多了一点生气。

    一路行来系密特至少看到五六条船从眼前滑过。

    虽然仍旧没有一丝风不过在河水的推动之下船只前进得并不缓慢虽然未必赶的上飞奔的马车不过在如此炎热的天气没有一辆马车会顶着毒辣的太阳在最为炎热的白天飞奔。

    正因为如此乘船显然要远远快过马车的度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河水都载着这艘船往前奔行。

    系密特相信这条河往日肯定相当繁忙因为每隔几里便能够遇到一座城镇这些建造在河边的城镇大多并不大不过流淌的河水毫无疑问为它们带来了繁荣。

    在小镇的码头两旁总是能够看到一排排的店铺岸边耸立着一根根顶部装着滑轮的吊杆。

    和所有的码头一样河岸两旁堆满了货物不过这艘满载着石炭的船只显然对于那些货并不感兴趣。

    他所乘坐的这艘船始终未曾停泊靠岸过即便船主的妻子要上岸去买些东西也只是从船上放下一艘小无那两个伙计会划着小无带着船主妻子上岸而大船仍旧顺流往下游漂去。

    不过今天出乎系密特的预料之外船居然在码头上停靠了下来。

    这是个并不小的城市按照系密特的猜测这座城市或许比勃尔日城更大不过这里显然没有勃尔日那样繁荣一眼望去看不到几幢高耸的建筑物。

    “是否愿意上岸看看?太阳再一个小时就要下山了城里的集市非常有名虽然现在天气太热不过傍晚时分集市应该会开始。

    “我打算晚上十点之后启航在此期间可以到岸上逛逛。”那位船主悠然地走了过来说道。

    系密特注意到他的胸前口袋里面好像鼓鼓囊囊的。

    “这里的集市有些什么?”系密特好奇地问道。

    这一次那位船主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摇了摇头说道:“这就要看你对于哪些东西感兴趣了不过上岸之后最好小心一些这里比较乱。”

    说着船主上岸而去远处的码头上早就停着一辆马车那两个伙计之中的一个正坐在前面车夫的座位之上船主儿子的那个少年紧靠着窗户往外采着头。

    “我早就听说过这个地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而且逗吴离开海边如此遥远。”

    旁边传来迪鲁埃说话的声音他晃晃悠悠地从船舱里面出来先做的一件事情便是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你知道这个地方?”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这里叫恩比盖是有名的集市之城因为这里是三个郡省的交界处往下游不到一百公里就是被称作为贸易之城的格森所以这里就成为了你现在看到的模样。

    “听说这里货色的齐备丝毫不在格森之下只不过到这里来办货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来路不明。”那个花花公子般的佣兵已从船舱里面走了出来。

    系密特先注意到他身上已更换了最好的一件衬衫下面穿的裤子同样也是最高级的这么热的天居然还穿上了靴子。

    “你打算把佣金全部花光?”系密特好奇地问道他非常清楚这个家伙打扮成这副模样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打算采办一些货物至于你所猜想的那些只需要这身衣服已然足够了。”那个花花公子微笑着说道。

    “看样子你对于这里倒是非常熟悉。”迪鲁埃在一旁说道。

    “什么意思?想要我当你的向导吗‘。”斯帕克立刻明白了同伴的意思。

    “我只是想问问哪里能够买到我所需要的东西而已。”迪鲁埃耸了耸肩膀说道。“能够待在那位人人身边难道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见识过吗?”斯帕克惊奇地问道。“见过有什么用?那又不是我自己的东西。”迪鲁埃说道。

    “那倒也是或许你反过来能够当我的参谋待在财务大臣身边的日子肯定让你学到很多东西或许我需要用到你的眼光。”斯帕克稍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样这里足一座外表和内在完全不协调的城市难道就没有人打这里的主意吗?”系密特忍不住问道此刻的他对于人心的贪婪拥有着无比深刻的认知。

    “当然会只是这座城市拥有着一些强有力的守护者当然其中的一些或许是传闻。”那位花花公子耸了耸肩膀说道。

    和沙拉小姐、玲娣姑姑打了个招呼之后系密特也上了岸。

    一路而行这无比陌生的所在确实令他感到新奇。

    正如那位船主所说的那样随着太阳渐渐朝着西方落下每家每户的门前开始渐渐有了人影。

    原本令系密特感到荒凉和萧条的小城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面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间钻出来这么多人原本空空荡荡的街道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到处是喧闹的声音不过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吆喝。

    这里的每一条街道都贩卖着差不多的货色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价钱和货物的成色而已。

    从北方来的矿石南方的海货西北的工艺品还有新鲜的水果海水和淡水的鱼类这里都能够找到。

    虽然在京城拜尔克和他的故多勃尔日系密特同样见到过这些货色不过数量如此众多、种类如此齐全就做不到了。

    此刻他总算相信刚才斯帕克所说的那番话这里确实能够和传闻之中的贸易之城相提并论。

    正当系密特看得有趣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只见旁边的那些货摊的店主立刻慌慌张张地将货物往屋子里面搬不过他们的神情之中却丝毫没有惊诧和害怕。

    这份慌乱显然是因为他们担心会被殃及池鱼而蒙受损失而那份镇定显然是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对此都司空见惯除此之外便是不曾担心这会危及他们的性命。

    转眼间原本喧闹拥挤的街上让出了一条空荡荡的道路系密特总算能够看到道路的尽头正有两队人马在那里激烈厮杀。

    这些人大多都穿着短衫甚至有人精赤着上身他们手中挥舞的武器也并非是刺剑和长矛而是砍柴的利斧和雪亮的厨刀。

    虽然他们的武器并不怎么样不过战斗的激烈程度却丝毫不亚于真实的战场。

    那挥舞的利斧每一次落下随之而起的便是一声惨叫。

    飞溅的鲜血和躺倒在地出阵阵惨叫和呻吟的受伤者给这个战场平添了一丝异样的残酷和惨烈。

    此刻这两支正在激烈交战之中的队伍胜负已非常分明其中的一支明显处于下风而那支占据上风的队伍竟丝毫没有因此而显露出一丝怜悯他们仍旧疯狂地砍杀着。

    特别是其中的几个人最为凶悍骁勇他们的双手全都各持着一柄利斧那毫无招式的挥砍却异常有效地夺取着人命。

    “看样子又是铁拳会赢了他们的伤亡并不大或许这一次用不着交纳太多的行会费。”旁边传来铺子主人的窃窃私语声。

    “不知道斧头卓克还能够风光多久?现在算来他已是除了钢钩曼都之外在行会老大的位置上坐得最久的一个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会被另外一个行会干掉还是死在觊觎他位置的手下的暗算之中。”旁边的一个看上去非常知情的人小声说道。

    说话间街头的争斗已渐渐结束其中一个挥舞着两把斧头、满脸横肉的大块头显然是战斗的胜利者们的领此刻他正指挥着手下结束战场。

    而所谓结束战场的工作只不过是给那些倒在地上、此刻还奄奄一息的敌人致命的一击。

    “这里经常会生这样的争斗吗?”系密特转过头来朝着旁边的人问道。

    “是啊单单码头上就有十几个行会城里大大小小的行会恐怕不下一百个这里的税并不重可以算是一个没有什么人管的自由地带同样也就没有人出来阻止这些行会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这些行会在维持着这里的秩序。

    “这些人都是些人渣他们全都是混乱的代表不过又正是因为有他们存在这里才会保持相对的独立和自由曾经有人试图接管过这里也有官员想要加重税收不过部被这些人给解决了。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和谐至少交给他们的行会费远比格森的税要少许多而且在这里做生意没有其他地方的那许多限制。

    “而统治行会能够占有将近一半的行会费这可是一笔数量相当惊人的收入正因为如此每一个行会都期望能够挑战统治行会成为新的老大。

    “这样的争斗几乎每半年会有一次你所看到的这些人他们的老大已在他的位置上坐工:年我们现在全都在猜测他什么时候会退下来或者是被别人干掉并且取代。一旁边那个知情人立刻说道。

    “那些人并不厉害啊许多佣兵的身手远在他们之上难道这里的行会头目们从来没有想到过雇用职业高手来增强他们的力量?还是说真正的战场足在另外一个地方?一系密特奇怪地问道。

    “雇用佣兵是破坏规炬的做法没有人会这样做更何况就算有哪个人打算用这种办法夺取行会老大的位置想要让佣兵们混进来也不容易。

    “这里到处遍布着各个行会的眼线有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到来早就为那些行会头目所知而对于统治行会来说这样的争斗是最为重视的事情绝对不会没有调查清楚便贸然接受挑战。”

    系密特此刻总算有些明白这个野蛮而又黑暗的城市原来遵循着这样的规矩。

    反过来想想这好像和他所熟悉的世界没有什么两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初那位蒙森特郡郡守和克曼狄伯爵结成的联盟显然是一种破坏规矩的行为正因为如此虽然在最初的时候他们占据上风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如此悲哀和凄惨。

    正当系密特因此而感慨的时候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阵吆喝声。

    “大哥老大刚才传来话说老鼠他们在第十一街碰到两个扎手的家伙看样子是那群王八蛋买来的佣兵。”

    一个精赤着上身、身上染满了鲜血的人一边朝这里狂奔一边高声喊叫着。系密特原本并不在意这场骚乱但是他的匆匆一瞥却令他大惊失色。

    那个飞奔而来的报信者的胸口有一道非常明显的伤痕那是一个十字记号。系密特对于这个记号相当熟悉因为这是那个花花公子恶劣的喜好之一。

    事实上当初迪鲁埃曾经为此而取笑过他但是他口口声声说这是他一定要坚持的个人标志。

第三章 认知自我

    用残破的砖块铺成的地面上此刻沾满了点点血迹。

    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经紧紧地关上了大门两个佣兵此刻只能够背靠背站在一起互相为对方掩护背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城里的街道全都异常狭窄倒是用不着太过担忧受到包围和夹击。

    原本斯帕克还抱着戏要的心情但是此刻他手中的细刺剑已染满了血迹。

    和斯帕克比起来旁边那个平时看上去总是有气无力的家伙此刻显露出从来未曾有过的骠悍和骁勇。

    当初在北方领地的时候迪鲁埃用的同样是细刺剑但是自从离开了那里之后他总觉得和细刺剑比起来圣堂武士手中的那种弯刀更为凶悍有力。

    不过双手的技艺并不是那样容易掌握此刻他一手握着一柄弯刀另外一只手仍旧反握着护手短刀。

    和斯帕克不同这个家伙一上来就没有掉以轻心或许正是因为他不像斯帕克对于这个地方如此熟悉所以也不至于因此松懈警惕。

    刚才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妙那群流氓原本互相打斗着突然间其中的几个人冲着这里过来。

    迪鲁埃绝对能够确定是那个酒吧老板给那个为的流氓某种暗示。

    毫无疑问是斯帕克这个家伙过度卖弄造成了这个结局。

    虽然不知道这里的底细不过迪鲁埃非常清楚和这些地头蛇为敌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此刻他只想着应该如何尽快逃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小家伙。

    只要一旦找到小家伙再多的流氓也不会成为问题深知系密特底细的他绝对可以确信只要系密特愿意他可以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

    背靠着背往前推行此刻迪鲁埃只想尽快退到街口街口虽然因为宽阔而显得危险不过从那里通往码头足一条宽敞却并不长的街道。

    突然间一把斧头飞了过来迪鲁埃用护手短刀挡了一下他不敢随意闪避因为他的身后便是斯帕克。

    猛烈的撞击令他感到指骨都快要折断了此刻他最为担心的是再有一柄斧头投掷过来。

    或许正应了那句老话“最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对面的歹徒仿佛得到了启迪纷纷抡出了手中的斧头。

    “快躲开飞斧。”

    迪鲁埃朝着背靠着他的斯帕克猛拍了一下紧接着他飞身朝着旁边窜去。旁边足一家餐馆迪鲁埃一把抄起了门前放置菜单的立桌。

    飞掷而来的斧头不是砸在了餐馆的窗户上面就是被迪鲁埃手里的桌子所挡住。

    而往另一边闪避的斯帕克就没有那么幸运对面的墙根前面没有隐蔽的地方他只能够在地上翻滚躲避。

    虽然身上并没有受伤不过这也弄得他灰头土脸。

    那些飞踯而来的斧头在地上、墙壁上擦出道道火星甚至弹跳着朝着远处飞去。

    “啊***别扔斧头差点伤到自己人。

    身后原本围拢着的那群歹徒尖叫着纷纷向两旁逃窜。

    突然间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起正当那些歹徒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他们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围拢的猎物之中那个长满落腮胡的佣兵从窗台和手中的桌子上拔下了有在上面的斧头。

    这些回掷而来的斧头可就不像他们刚才投掷的那样简单了。

    沉猛的力量不仅将那来不及躲开的同伙击倒在地那强劲的冲力甚至将尸体带出很远一段炬雏。

    这就是真正的佣兵远不是他们这些在街上混的人可比。

    这下子原本堵塞在街口的歹徒们突然间失去了勇气。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头儿马上就到了别让两个王八蛋逃跑一定要将他们大卸八块。”

    这声呼喊令原本打算躲避的歹徒们踌躇了一下他们可不敢在此时此刻有所退缩。“所有人都给我围上去瘦皮猴你带几个兄弟从房顶上爬过去就用斧子从上面招呼他们。”一个粗大的嗓门喊道。

    听到这番话无论是迪鲁埃还是斯帕克都面如土色。

    到了这个地步迪鲁埃只觉得保命最为要紧他再也不管其他事情了。

    猛地一脚踢开旁边一扇紧闭的大门这个平日里看上去佣懒无比的佣兵此刻却灵活得像头泥鳅。

    看着迪鲁埃手里那明晃晃的弯刀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虽然所有人都相信眼前这两个人已是一对死人但是他们同样相信这两个死人在临死之前能够带着其他人一起步入地狱。

    “别给他们跑了绕到后面去堵住他们告诉所有的人关紧大门如果再有人将人放跑就将他们垫刀。”那个粗大的嗓门再一次叫嚷起来。

    从街道另一头钻出来的迪鲁埃一刻都不敢停留他朝着对面的一扇大门猛踹。

    但是令他感到恐慌的是这一次里面的人显然已用桌子之类的东西将门给堵上了。

    几乎连想都没有想迪鲁埃立刻朝着刚才他闯出来的那个门闯去。

    虽然被堵在屋子里面同样无法逃脱不过至少用不着担心头顶上会落下一把致命的斧头。

    刚刚从门里面窜出来的斯帕克丝毫不明白为什么同伴还要往死路上闯不过当他看到对面房间窗口之下露出的一张张警惕的面孔他立刻明白他们此刻的处境有多么糟糕。

    正当他打算转身逃跑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吆喝声和劈劈啪啪重物投掷的声音。

    刚刚闯进去的迪鲁埃此刻退了回来跟在他身后飞出来的是一张硬木椅子。

    看了一眼前面渐渐围拢过来的那些面带狰狞的歹徒斯帕克和迪鲁埃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然来临。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呼啸声从头顶之上传来紧接着一颗硕大的火球在那群歹徒中间砸落下来。

    火球在碰到地面的瞬息之间化为一团红云离那团火云靠得如此接近迪鲁埃和斯帕克全都感到那热浪扑面的感觉令人难以忍受。

    正当所有人为这意外变故而感到无比惊讶的时候突然间又是一颗硕大的火球从天空之中砸落下来。

    这一次火球落在了另外一堆歹徒中间。

    惊惶失措的尖叫声痛苦哀嚎的惨叫声立刻充斥了这原本就显得异常狭小的街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感到诧异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绝对可以肯定那便是铁拳会这一次无疑是踢到铁板上了。

    一颗颗火球落在了那狭窄的街道之上到处是惨叫着在地上翻滚、试图将身上的火焰扑灭的歹徒。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此刻却在熊熊火焰之中惨叫哀嚎。

    看着那翻滚着痛苦又无力趴在地上或墙上连哭号力气也没有身上燃烧着火焰的人形没有看过此情此景的人都确信这是最接近地狱深渊的景象。

    正当所有人猜测铁拳会将全军覆没这个行会将随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化为灰烬的时候一道薄薄的雾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

    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雾气笼罩之下变得越来越微弱蒙胧。

    到处是灼热的蒸气原本躲在房间里面的人们此刻再也无法忍耐。

    打开另外一侧的门所有人纷纷逃离。

    而两个造成这片大混乱的佣兵也跟在众人身后逃跑那条街上的热浪同样也烫得他们吃不消。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毫无疑问那便是这股浓雾确实能够扑灭火焰。

    没有什么人知道此刻在房顶上系密特却陷入了苦斗之中。

    令他难以摆脱的是一蓬暗红色的火星。

    不过他绝对可以肯定那不是普通的火星这些火星能够消逝一切有形的东西。

    他用那柄小刀试探过那柄小刀和他的弯刀同样出自圣堂里面那座神奇火炉的锻造。

    系密特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此坚不可摧的金属会像冰块沾到火一般迅消融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他只是沾染上了一点点火星整把小刀都消融得无影无踪。

    如此恐怖的凶器系密特怎么敢让它们沾染分毫。

    “你是个非常有趣而又奇怪的标本你好像并不是魔法师。”

    正当系密特左闪右避的时候那些火星突然间聚拢在一起收缩成为一团的火星此刻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个朦胧的光球。

    “不要以为你能够隐形就能够逃脱在我的面前任何隐形的手段都没有任何效果。”

    那个蒙胧的光球再一次出了声音。

    系密特绝对不会以为是这团光球拥有意志他猜测在那颗光球的背后或许是某位了不起的魔法师。

    “从你所拥有的精神力来看你绝对不是魔法师至少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魔法师不过能够运用部分魔力的你毫无疑问远比普通人要强大许多为什么你要依仗这股力量作出如此残忍的事情还有什么比活活烧死更令人感到痛苦?”那团光球问道。

    “我只是希望能够援救我所认识的人我承认我原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火球的伤害竟然如此可怕。”

    系密特缓缓地说道此刻他的心中仍旧打着逃跑的念头。

    “为了你所认识的人就可以杀死如此众多的人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

    “生命的价值应该是一模一样的按照你所说的话此刻我同样有理由将你杀死为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报仇。”那个光球不以为然地说道。

    虽然仍旧是咄咄逼人的口吻不过系密特却感到那个藏在光球后面的魔法师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如果他无法给予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或许那些致命的火星仍旧会落在他的身上。

    除了那几次冒险系密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努力思考脑子里面那历代圣堂武士的记忆告诉他有关生命价值的讨论永远都不会有一个准确的结论。

    对于一个无解的命题来说谁的理由显得更加充分无疑便是更强有力的回答。

    “或许在您看来生命的价值完全是一样的但是我的观点却和您完全不同。

    “当然我并不认为地位高贵的人的生命拥有着更大的价值不过我同样也不认为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凶手和一位拯救世人的灵魂、治疗世人**的神职人员他们的生命同样拥有着一样的分量。

    “我至少知道我所杀死的这些人他们所干的坏事远多于干过的好事因为他们的罪孽而死去或者生活在痛苦煎熬之中的人数不胜数。

    “而我所认识的这两个人他们最大的毛病也就只是贪财和好色而已他们两个都是和魔族战斗厮杀之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勇士我无从推算因为他们俩而使得多少人得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管阁下的看法如何我始终认为我的朋友的生命要远比那些流氓歹徒有价值得多。

    “更何况您刚才说您拥有足够的理由为那些暴徒报仇但是您是否想过我同样拥有足够的理由向那些暴徒报仇。

    “刚才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些人和另外一个行会的人展开血腥争杀我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在替那些被杀死的行会成员报仇。

    “我相信如果说那些被杀的行会成员和我所杀的这些人的生命价值差不多这倒是完全说得过去而此刻您想要杀我我自认我的生命的价值要远比那些歹徒要多这当然并非是因为我能够运用魔法我曾经杀死过成千上万的魔族而且我将继续和那些可怕的生物作战这是我的职责。

    “除此之外我杀死那些人的动机除了报仇之外还有拯救自己的同伴而您的动机又有些什么?”

    说到这里系密特闭上了嘴巴他静静地等待着对方作出答覆。

    “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孙确实名不虚传。”

    那团火光突然间出了一阵笑声:“刚才你的手段确实令我感到有些残忍即便此刻我对于你所说的这番话也并不表示完全赞同不过你犀利的言辞至少令你获得了安全。

    “我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件事情上对于你进行判决。不过我必须警告你我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一丝相当令人讨厌的味道。

    “令我感到讨厌的并非是你的手段的残酷而是你的态度的冷酷虽然生命的价值确实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虽然没有人能够说得出生命的价值是否有所不同但是生命的价值毫无疑问比其他任何东西的价值都更为珍贵。

    “正因为如此法律对于剥夺别人生命的惩罚才显得那样郑重你不是认为你所杀死的那些人随意杀戮的行径过于血腥和野蛮吗?但是刚才你和那群人又有什么两样?”

    那个光球虽然不再显示出敌意不过语气并没有因此而缓和多少。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立刻沉默不语他思索了好半天之后才问道:“您是谁?我并不认为这样一座城市里面会建造着魔法协会。”

    “我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感到我所说的话有道理那么就好好反省一下你有所觉悟的话我会因此而感到自豪和高兴。

    “如果你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那么我是谁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打算因为刚才那番话而先制人杀死我?”那个光球不以为然地说道。

    “您知道我是谁想必您是和波索鲁大魔法师相识的某位大师。”系密特试探着问道不过此刻他真正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刚才他的脑子里面突然间跳出了一个令他感到恐惧和害怕的念头。

    既然那个魔族的创造者能够在他的身上布置窥探的眼睛或许波索鲁大魔法师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波索鲁大魔法师并非像他所说的那样对于自己完全放心。

    如果那团火星更是用来制约自己的武器就更令人感到恐怖了。

    “波索鲁?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我并非像你想像的那样我和魔法协会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我为什么能够知道你的名字塔特尼斯家族的名声和塔特尼斯家幼子的传奇在丹摩尔已然不是什么新闻。”

    那个光球的话令系密特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落下来不过这番话之中有些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或许您正是我想要寻找的人此刻的我遇上了一些麻烦波索鲁大魔法师让我找寻一位叫安纳杰的大师寻求帮助你是否便是那位安纳杰大师?”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

    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那个光球显然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再一次出声音。

    “安纳杰?你要去找那个怪物?非常遗憾在这件事情上我丝毫都帮不上你的忙。”

    说到这里那个光球沉吟了半晌:“找安纳杰?他所研究的是诸神的领域难道北方领地所生的事情和神力还有什么关联?”

    自言自语了片刻那个光球转过来对系密特说道:“我现在突然间有兴趣和你面对面谈谈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你是否愿意来一趟?”

    说着那个光球沿着屋脊朝着远处飘去。

    系密特从来没有想到有这样拥挤的房间这座两层楼的房子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桶。

    这里远比御用工了的制造间更加杂乱到处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和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

    角落里面还堆着一堆材料碎片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醋和酒精的气味。

    这座房子在码头的一角从二楼的窗口可以看到远处停泊在河面上的船只。

    系密特无从猜测此刻迪鲁埃和斯帕克是否已回到船上更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是否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以至于将灾祸引到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的身上。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绝对可以肯定那便是眼前这位年迈的老魔法师肯定拥有着比波索鲁大魔法师更老的资格。

    此刻系密特最感到好奇的便是这位老魔法师到底多大年纪岁月的流逝甚至掏空了他脸上的肌肉无论是眼皮还是脸颊都仿佛是破漏的口袋一样瘪瘪的低垂着。

    这个年迈的老人此刻就躺在床上他那两条纤细的畸形的腿令系密特非常怀疑这位老人是否还能够下床走动。

    “把桌子上的东西搬下来吧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访因此也没有准备座位。”那个老魔法师缓缓说道。

    系密特环视着四周这个房间原本或许还算宽敞但是此刻除了那张床以及床前的一条窄小的走廊根本就没有其他空余的地方。

    房间主人所指的显然是那张桌子不过系密特看到此刻桌子上摊着东西他连忙摇了摇头。

    “您研究的领域是什么?”系密特试探着问道。

    自从波索鲁大魔法师告诉了他那些事情以来系密特已知道每一个魔法师都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等级的高低。

    “看得出来你对于这一切很感兴趣你身上的这些东西是波索鲁送给你的?”那位年迈的老魔法师缓缓地说道。

    系密特只能够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我所研究的是如何让没有生命的东西拥有意识。”

    说着老者朝着房顶招了招手。

    “看看我的哥毕他是我最为忠实的助手的仆人。”

    系密特仰头看去只见一个样子奇特的金属人形正从天花板上缓缓地伸展开来。

    那个人形看上去就像是薄薄的一层拼版不过和拼版比起来它的身上多了许多螺丝和插销。

    除此之外便是和任何一件魔法物品一模一样的密布魔法文字。

    “好吧告诉我波索鲁叫你找安纳杰干什么?据我所知波索鲁对于那个家伙一向非常头痛没有原因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叫你去找那个怪家伙。”那位年迈的老魔法师问道。

    系密特并不打算隐瞒任何事情他将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一切都告诉给了眼前这位年迈的老魔法师。

    “你的身世确实非常有趣也就是说此刻的你既不能够算是人类也不能算是魔族同样和圣堂武士沾不上边。”那位老魔法师打趣说道。

    “我对于自己的身体和所拥有的力量并没有任何不满。”系密特连连摇头说道:“此刻令我感到担忧的是魔族对我的窥探我绝对不希望随着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的同时令魔族同样也变得强大起来。”

    “我很高兴能够听到你这样说现在我总算对刚才没有杀了你而感到庆幸了。”那位老魔法师笑了笑说道。

    “正如波索鲁所说的那样在这件事情上我丝毫帮不了你什么忙如果窥探你的力量真的和神力相似的话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给予你帮助的确实就只有那个奇怪的家伙。”

    老魔法师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他的举动令他的表情变得更为奇怪和诡异。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说我将要去寻找的那位魔法师是个非常奇怪的人物?”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试图从眼前这位刚刚相识的魔法师这里得到答案波索鲁大魔法师显然非常忌讳那个人因此并没有告诉他太多的东西。

    “我必须要警告你对你来说此行或许拥有着巨大的风险在魔法协会里面从来就没有人真正了解那个家伙。

    “安纳杰确实能够称得上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毫无疑问是个天才在稍微年轻的一辈里面他和波索鲁以及崔特是公认的最优秀、最拥有潜力的魔法师。

    “三个人全都有各自的特点波索鲁是他们中最为勤奋的一个崔特的思维极为缜密而安纳杰所拥有的却完全与众不同他的特点是奇特的灵感。

    “虽然他的灵感之中有大部分最终被证明是错误或者不可实现的但是那剩下的成功例子已经令他足以成为最受人推崇的魔法师之一。

    “不过正是那些灵感令安纳杰成为一个危险人物当初魔法协会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时刻提防着他。

    “随着他的地位的提高同样也随着他的能力的增强他的灵感并未曾枯竭不过却往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方向滑去。

    “他开始研究起一些从来没有人研究过的东西事实上当初在许多魔法师看来那根本就不属于魔法世界的领域。

    “比如他想要研究为什么会存在信仰?诸神是什么?为什么古往今来的诸神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总是存在着神职人员而且他们同样也能够借取到神力。”没有人想到他居然对他的研究有所现不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最终放弃了自己的研究而且之前他曾经证明过的东西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如何实现的。“我们所知道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他的研究导致了一场叛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在此之前所作的一切是将那些不幸的叛乱者当作了实验品。

    “但是因为他对于自己研究的否认以及宣布自己的现彻底失败又使得无论是魔法协会还是丹摩尔王朝都没有办法对他进行判决。

    “不过从此之后安纳杰便自行从魔法协会之中退了出去住在伽登这样一座平静的小城之中。

    “据我所知这许多年以来魔法协会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家伙始终过着平静的生活他甚至仿佛彻底忘记了魔法一般。

    “十几年来他甚至连最为简单的魔法都没有施展过一个。”那位老魔法师缓缓说道。

    “魔法协会始终在监视着我所要寻找的那位魔法师但是为什么波索鲁大魔法师却告诉我没有人知道他的确切行踪?”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是因为你并不了解魔法协会的做法虽然魔法师拥有许多种监视和窥探的手段但是我们在一般情况下并不会这样做更别说用来对付魔法协会里面的同伴。

    “每一个人都拥有维护自己**的权利同样每一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正因为如此绝对不会有人时刻紧盯着安纳杰的门口。

    “魔法协会之所以知道他在那里是因为魔法协会藏有每一个魔法师的血印这是任何一个人在成为正式的魔法学徒的时候都必须做的一件事情。

    “因为魔法师拥有着常人不曾拥有的力量因此一个肆意为恶的魔法师将比任何一个凶徒都更加可怕。

    “通过操纵血印便能够暂时封闭一个魔法师的力量血印的另外一个用处便是能够大致确定某个魔法师所在的位置。

    “我相信波索鲁既然叫你去伽登找安纳杰那么就表明他从来未曾离开过那里。

    “不过我担心你如果没有特别的指点将很难找到那个家伙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布设在安纳杰的魔力探测器从来就没有探测到丝毫魔力释放的痕迹。”那位年迈的魔法师详细说道。

    说到这里老魔法师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系密特。

    “或许是命运让你来到这里并且见到我我打算送给你一件见面礼。”说着老魔法师对身边的那拼版一般的人形吩咐道:“去帮我将芙拉找来。”

    那个奇怪的人形紧贴着墙壁走了出去这令系密特感觉异常诡异他甚至觉得头顶和脚底仿佛翻转过来了一般。

    “我现在无意和你争论你刚才的行为的正当性塔特尼斯家族的头脑显然都非常好使我确信在辩论方面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

    “不过我仍旧不认为你的行为是正确的和那些被你杀死的人比起来你拥有着绝对强大的力量我绝对不认为他们能够伤害到你分毫同样也不认为如果你想要在那种情况下援救或者保护什么人又有谁能够伤害得了他们。

    “你完全可以仅仅只是折断他们的手脚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来这更加残忍同样你也可以用更为痛快的方法令他们死亡被一把弯刀劈成两半显然要远比被活活烧死幸运许多。

    “既然你说你打算隐藏自己的身分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你拥有圣堂武士的力量装作自己是个魔法师或许是个非常好的主意不过并非用地狱的烈火将敌人全部化为灰烬才是魔法师的手段我希望你能够采取更加温和的手段。

    “在身边砸两个火球或者在你和对手之间布下一道燃烧的墙壁用它来震慑对手我并不反对这样做但是当你准备给予对手真正的打击的时候或许有许多更好的办法。”

    说话间那个奇怪的人形倒挂着踩着天花板缓缓地走了回来在它的身后晃晃悠悠地飞舞着一个蝴蝶般的东西。

    那仿佛是传说中的小仙灵头上却长着一对尖锐而又细长如同羚羊一般的椅角那对修长的翅膀显得异常美丽那金色的羽毛闪烁着丝绸般的光泽。

    “这孩子是我年轻时候的作品那时候的我仍旧不能够避免一些俗套比如对于外表的追求。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拥有一个梦想便是制造出一个和能武士一模一样的战士芙拉就是我所制作出的最完美的模型。

    “因为能武十身上的许多魔法阵根本就没有办法加以缩小正因为如此我对此进行了大量的简化。

    “芙拉并不能够召唤闪电的能量这个工作必须由另外一个魔法阵来完成她同样也无法储存太多的能量能武士用来储存闪电能量的魔法阵同样无法缩小。

    “不过既然是模型就用不着那样危险我并不希望自己创造出来的是用来屠杀的武器芙拉体内的闪电能量只有圣堂武士的干分之一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已然足够。

    “传导和射闪电的魔法阵能够被任意缩小但是没有足够的能量闪电无法被放射得太远正因为如此我不得不再一次有所改变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比空气更容易传导闪电的东西并不少。

    “水便是其中最多、同样也是最容易找到的东西而让水飞出去并且雾化并非是什么难事。

    “按照这种想法我创造了芙拉不过我很快便现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我仍旧要用另外的魔法阵来召唤闪电的能量令那个魔法阵运作的仍旧是强大的精神力晓法师显然并不适合承担这项工作但是让能武十来做这件事情的话那和原来的一切又有什么两样?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放弃了研究不过我并不打算销毁芙拉我就像对待其他孩子一样始终带着她。”

    说到这里那位年迈的老魔法师轻轻地摸了摸那个飘浮在空中的小仙灵。

    “我将她送给你好好地对待她她会给予你许多帮助芙拉射出来的充满了闪电能量的雾气能够让你的对手浑身麻痹失去战斗的能力虽然那只是简化的闪电风暴对你来说却已足够反正你不是用来将对手化为灰烬。

    “同样这对于芙拉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她再也用不着整天待在储藏柜里面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弄到闪电的能量而芙拉的需求也一向不多。”那位老魔法师说道。

    他缓缓地伸出手来朝着系密特招了招:“你用来唬人的那块石头拿出来给我看看你从波索鲁那里偷来的这件东西同样是一件凶器眼睛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器官失明甚至比手脚折断是更为可悲的事情。”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感到有些后悔他后悔刚才不应该将这件事情也一起说出来。

    无可奈何地从兜里将几块水晶全都掏了出来系密特感觉到自己将永远失去它们。

    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那位老魔法师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波索鲁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这真是一件很有趣的玩意儿不过它应该给人们带来光明而并非是反过来制造黑暗。

    “作为一个魔法师你显然缺少一根属于自己的魔杖既然你只是想要唬人魔杖就用不着太过复杂。”

    说着他朝着天花板上的那个奇怪人形吆喝了两声。

    只见那个人形缓缓地从天花板上爬了下来人形在桌子底下摸索了两下抽出一根纤细的金属棒来。

    突然间它的手腕一翻原本缩在另一边的一块拼版翻到了前面那块拼版看上去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正当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个人形已然飞快地挥舞起手臂在那根纤细的金属棒上面切削起来。

    系密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迅而又精密的动作那个人形落刀丝毫不曾有过一刻的犹豫而每一刀落下之后也总是恰恰好好切削掉那必须去除的部分。

    意外的一瞥令他注意到此刻的那位老魔法师正皱紧眉头仿佛冥思苦想一般不过系密特马上意识到老魔法师正控制着那个人形制作他想要制作的东西。

    看了一眼老魔法师那衰老而又臃肿的体态系密特此刻总算明白为什么看上去连行动都异常困难的这位老人仍旧能够继续他的研究。

    魔法协会之中的魔法师们会让自己的弟子担当助手而这位老魔法师显然更加信任他一手创造出来的这些非生命的作品。

    正当系密特思索着这一切的时候那个人形已将手中的金属棒切削完毕。

    此刻他所看到的是一个相当气派的魔杖魔杖的四周布满了神秘莫测的魔法文字一端锋锐而又犀利如同一柄刺枪而另一端则仿佛是一座祭坛祭坛的四周篆刻着一圈魔法文字顶端正镶嵌着一颗水晶。

    “拿着你的魔杖它所能够做的和一根火把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你现在再也用不着始终维持着对它的控制就像火把一样只要你将它点燃就算是离开它或者将它交给其他人也丝毫没有关系。

    “我能够为你做的全都做了现在请你离开我家我无意和你共进晚餐。”那位年迈的老魔法师下了逐客令。

    “迄今为止我都不知道您到底是谁?您为什么住在这个地方?”

    系密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忍不住问道。

    “谁?这很重要吗?名字只不过是一种符号如果你认为我对于你有所启迪就遵照我所说的去做便行了我不需要口头的敬仰和尊崇。

    “至于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实在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这里是我的故多我和大多数魔法师一样都是出身于平民我的父母和这座城市里面的大多数人一样终身都在为生活而奔忙。

    “我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以前是仓库底不就是我家的店铺小时候我就在门前替父母看过铺子而我现在只不过是回到了这里而已。”

    那位年迈的老魔法师用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显然一愣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再一次问道:“难道这里对您拥有着特殊的意义?是您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为什么这样说?真是奇怪难道你认为一定要有特殊的意义才能够留在某个地方吗?这里是我的家啊!仅此而已。”老魔法师不以为然地说道。

    带着一脸的迷惘系密特从那座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房子里面走了出来。

    这里临近码头但是位置却相对闭塞狭小的街弄里面像这里一样门口没有摆着货摊的房子并不在少数。

    一边思索着系密特一边朝着远处走去。

    突然间远处码头上的喧闹和嘈杂引起了他的注意。

    码头上远远的围拢着一群人而那包围的中央正是码头上的那些船只。

    数十根火把将夜晚的码头照耀得通明透亮。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在火把的照耀下一群气势汹汹的家伙正登上那些船只仔细检查着。

    到处是尖叫声、吆喝声和咒骂声躲在船舱里面的人被一个个赶了出来被赶出来的人们无助地拥挤在一起恐惧和害怕显露在所有人的脸上。

    突然间无意中的一瞥令系密特在瞬息问失去了理智他看到那群人里面有玲娣姑姑和沙拉小姐此刻她们俩正满怀恐惧地紧紧拥抱在一起而她们的身边正围拢着一群不怀好意的流氓。

    沙拉背后的衣裳已被撕扯成了碎片雪白的背脊几乎全都裸露出来而玲娣姑姑稍微好一些因为沙拉小姐显然始终在保护着她不过玲娣姑姑的外裙仍旧已然被撕成了碎片。

    此刻系密特的脑子里面充斥着无尽的愤怒刚才那位老魔法师的教诲早已经被他彻底扔在了脑后。

    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系密特终于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

    飞快奔跑起来他的身形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同样也没有人能够看到他手里拎着的那几罐子的火油。

    哭泣着、满怀恐惧的玲娣姑姑和愤怒的破口大骂、脸上带着一丝伤痕的沙拉小姐令系密特丝毫没有犹豫。

    他毫不留情地将火油朝聚拢在一起的那些流氓的身上泼去。

    随手弹出的那一点火星令聚拢成球状的火油立刻化为一颗从天而降的火流星。这颗致命的火球砸在地上立刻将那些丝毫没有防备的流氓彻底吞没。

    “头顶上大家睁大眼睛这一次不能够让他给跑了。”为的人疯狂的吼叫着。

    但是尽管每一个人都看到那致命的火球从天而降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这此火球来自何方。

    “见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有人破口大骂起来但是还没有等他骂完一颗火球已然将他吞没。

    哀嚎声、惨叫声再一次响起吃过苦头的那些流氓们这一次迅往两旁的街道亡命奔逃。

    突然间一道灼眼亮丽的白光出现在码头之上。

    这道白光将那些熊熊的火光全都压了下去。

    亮丽的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等到众人好不容易稍微适应了一些他们这才看到那亮丽的白光来自于一个小孩手里握着的一根一米多长的手杖之上。

    对于这诡异莫名的景象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突然间那个小孩高高举起了手臂一团亮丽的金光出现在他的身旁。

    随着一阵奇怪而又诡异的吟唱声响起那团金光飞射出一道亮丽的细丝。

    一阵劈啪声响起有些像是闪电雷鸣的声音但是却要比闪电雷鸣轻得多。

    细丝化作一团朦胧的光雾被光雾所笼罩的人立刻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

    一道道飞丝朝着前方射去被光雾所笼罩的人一个都不能够幸免于难全都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突然间不知道是谁先高声喊道:“是魔法师那艘船上有个魔法师那些人是给魔法烧死的。”

    一时之间码头上立刻变得纷乱起来。

    那四散奔逃的流氓们原本躲在人群之中还准备着伺机反扑但是此刻已然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

    刚才他们还以为有人站在房顶上往下倒火油这种破坏规炬的做法令他们怒不可遏。

    从那个店主那里听说两个佣兵里面的一个说起他们是坐船而来今天刚刚来到这里船上还有三个同伴。

    原本准备守在码头上等着那两个佣兵白投罗网顺便搜出那两个家伙的同伙好好折磨一番以便震慑对手。

    没有想到竟然惹来了夺命的煞星那两个佣兵的同伴里面竟然有一位魔法师。

    这些流氓或许并不害怕和一队佣兵作对他们自信自己人多势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和魔法师作战这些拥有着神秘力量的人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

    更何况伤害到魔法师将是一件更加麻烦的事情。

    那个魔法师只要到附近的任何一个地方告一下旁边的三个郡毫无疑问都会派遣大军前来围剿。

    谁都知道任何一个魔法师的地位都比一个伯爵更为重要。

    只要一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些流氓就恨不得快一点逃出城去。

    此刻这座城市是绝对待不住了几乎每一个流氓都在思索应该到什么地方去躲避风头。

    船重新行驶在河面之上好不容易安慰玲娣姑姑平静下来系密特将玲娣姑姑交给沙拉小姐照顾。

    从船舱里面出来仰望着夜空系密特远远地看到几点暗红色的火星正跟随着船只飘荡。

    “我并不后悔那样做那些人是不折不扣的人渣他们让我最亲的人受到了侮辱和伤害我确实不是一个法官没有资格对他们进行裁决不过当我的亲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我突然间醒悟过来我不可能也没有必要成为法官。

    “如果您认为我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错误的话您可以展开追杀不过我同样会为我的生存而拼命抵抗甚至会采取反击的手段。

    “我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加克纳会说罪犯面对最公正的法官也不会认为给子自己的判决是公正的无论是公正还是生命的价值都只是相对面的东西自己和亲人的生命价值永远过其他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多么伟大的圣贤更别说是危害自己的敌人。”

    那团始终飘浮着的暗红色火星听到这番毅然决然的话仿佛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它掉转头朝着原来的方向飞去。

    看着那一点远去的红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心中再也没有一丝恐慌。

    就连波索鲁大魔法师告诉他的那件事情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系密特感到自己不再恐惧任何东西。

    无论是那随时都有可能窥探着他的魔族创造者的眼睛还是其他任何东西此刻都没有办法令他动摇分毫。

    突然间伸直了背脊系密特仰天长啸他只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畅过。力量系密特感到自己渴望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他的心中已没有了任何畏惧和犹豫但是同样也令他清楚地知道想要真正获得解脱就必须要拥有强大的力量。

    他的生命所拥有的价值不能够由别人来确定。

    不过系密特同样也不希望让那个随时能够窥探到自己的魔族创造者因此而变得更为强人。

    怎么才能够尽快找到那个奇怪的魔法师?那位叫安纳杰的家伙到底在哪里?系密特皱紧了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第四章 射偏的目标

    路边的树木全都耷拉着显得有气无力。

    同样显得有气无力的是玲娣姑姑的精神。

    系密特知道经过那场惊吓之后玲娣姑姑已然有些心动想要回到姑夫文思顿身边塔特尼斯家族成员所拥有的冒险精神显然并没有被女性所继承。

    不过此刻令她唯一有所动摇的是她担心文思顿会察觉些什么。

    系密特始终不知道姑姑在担心些什么那件事情并不是她的错同样他也绝对不会认为姑夫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觉得玲娣姑姑丧失了尊严。

    不过在玲娣姑姑的情绪彻底的稳定下来之前不去刺激她显然是所有人都有的想法。

    同样禁受了惊吓沙拉小姐的状况倒是非常好系密特知道她最在意的是其中的一个流氓打了她一个巴掌。

    正因为如此在脸颊上的伤痕没有完全消退下去之前她甚至不愿意出来见任何人。

    系密特无从得知船上的那些人是否会替他们保守秘密自从他们认定自己是个魔法师以来他们始终显得异常拘谨和恭顺。

    或许临走时候的那笔酬金能够令他们闭上嘴巴不过系密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那番恫吓会起到更多的作用。

    不知道那些人是否真的相信他们一旦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就立刻会变成一具干尸。

    系密特虽然觉得自己装神弄鬼的本事越来越大但是他仍旧对于那些人的嘴巴不太放心。

    他唯一能够确信的是迪鲁埃和斯帕克这两个罪魁祸不会泄漏秘密。

    系密特知道那天晚上迪鲁埃非常害怕自己会将他劈成两半正因为如此当那一巴掌将他的槽牙都扇落下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反而带着一丝笑容。

    至于斯帕克系密特猜想至今这个家伙都在担心什么时候会被变成一只青蛙在他的眼中自己完全就是一个魔法师。

    平心而论对于能够吓唬到这个花花公子系密特感到相当满意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这个家伙收敛了许多同样也总算懂得了管住自己的嘴巴。

    当初在酒吧里面他就是因为随意吹嘘而惹来麻烦。

    生了这些令人遗憾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还算不错。

    那些认定自己是个魔法师的船主和他的家人以及伙计一路之上不仅加倍小心还一直将自己送到了离伽登不远的地方。

    要不是从这里到伽登没有水路连通系密特相信船上的那些人会将自己一直送到想要去的地方。

    重新登上6地的感觉并不令人兴奋已然习惯了船舱里面的凉爽的众人此刻在那毒辣的烈日底下立刻感到异常辛苦。

    系密特一直在计算着时间这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炎热已延续了整整一个星期而且天气丝毫没有迹象证明会渐渐凉爽起来。

    突然间远处传来的一阵钟声令马车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到精神振奋起来。

    有钟声便是有人烟的迹象。

    不管那是一座城镇还是仅仅是一座建造在野外的修道院此刻马车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想继续前进。

    能够在厚厚的墙壁后面躲避那酷热的天气毫无疑问成为了此刻每一个人最希望的事情。

    就连原本精神最差的玲娣姑姑此刻也显得振作了一些。

    马车不知不觉之中飞驰起来系密特听到前面传来迪鲁埃不停催促拉车的马并且不停挥舞着长鞭的声音。

    小心翼翼地带开窗户迎面扑来的是一阵令人窒息的热风外面的空气居然比里面还要热而且风中好像还夹杂着一粒粒极为细微、但是灼热的尘土沙砾。

    通郡大道在前面转了一个大弯两边的山坡阻挡住了前方的景物不过系密特绝对可以肯定那是一座城镇十有**那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被称为花园城市的伽登。

    因为远处的那两座山坡之上全都能够看到农庄和苗圃。

    只不过那闻名遐迩的鲜花此刻大多枯萎只有那些最耐热的品种还盛开着。转过那个缓慢的弯道系密特总算看到了远处城市的边缘。

    远远望去伽登并不像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从山坡上看下去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座小镇城里看不见几幢高耸的建筑物大多数的房子只有两三层楼。

    这里的街道也并不宽路面只能够让两辆马车通行。

    同样这里也看不到其他贵族聚集的地方全都会有的奢华的宅邸。

    除了市中心可以看到几座拥有宽敞草坪、庞大花园、以及长长的走廊的建筑之外散布在整座城里的全都是一些普普通通、仿佛平常有钱人家的宅院。

    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伽登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贵族之城。

    没有人敢小看任何一座宅邸的主人在这里甚至连爵位都不能够决定一个家族的地位和威望。

    这里一位听起来丝毫不起眼的子爵或许他的家族能够追溯到胜利王理查德或者是征服者约瑟夫的头上。

    这些宅邸主人的家世大多数都要比京城里面的那些伯爵之类的家族要高贵得许多。而那几个最为庞大家族的血统甚至比丹摩尔王室更加久远。

    这座悠闲的城市在埃耳勒丝帝国时代就已然存在在这座城市的中央曾经耸立着那逝去的帝国皇室的行宫。

    靠近城市中心有一些此刻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房屋但是它们在一千多年以前却是当时最为流行、最高贵奢华的豪宅。

    看着这座被时间和岁月所遗忘的城市一时之间系密特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才好。

    伽登并不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即便它最喧闹和辉煌的年代人口也没有过七万人。

    而此刻按照系密特的估计居住在这座平静而又悠闲的城市里面的人能够有四万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这个数字已算上城外庄园苗圃里面的农民和仆人们正因为如此系密特猜想自己真正需要寻找的范围应该只有两、三干人。

    这些人是城市真正的居民。

    系密特虽然不敢十分肯定但是他猜测那位魔法师即便再显得古怪也不可能在某个宅邸之中担当佣人的角色。

    马车缓缓地朝前驶去但是到了城门口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虽然伽登是一座悠闲的城市不过和大多数贵族聚居的地方一样这里并不欢迎看上去又破又旧的驿站马车。

    幸好此刻炎热的天气就连在城门口站岗的卫兵都受不了除了一道落下的栏杆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迪鲁埃将那个花花公子从马车上赶了下来后者骂骂咧咧地踩着那烫的地面去搬开栏杆。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的一座屋子的窗口探出了一个脑袋。

    “干什么的?没有通行的证明不许进入这座城市如果你们想要投宿再往前赶十几里那里有一座小镇。”

    那个显然是卫兵的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系密特从窗口探出手来随意地挥了挥示意停顿下来的斯帕克继续搬动栏杆而他自己则早已经拍了拍左侧胸前的口袋。

    那个有趣的小东西扑煽着翅膀飞了出去原本因为炎热而精疲力竭的两位女士看到那个小东西微微有了一些精神或许女人天性就喜欢这些有趣的小东西无论什么样的年纪都难以转变。

    不过系密特丝毫没有意思让芙拉成为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的洋娃娃他指挥着小东西朝着远处的岗哨飞去。

    此刻那个卫兵已缩回头去当他在门口出现的时候已戴上丫头盔手里握着长矛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卫兵。

    “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较为警醒的卫兵注意到了飞来的小东西。

    当每一个人都看清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的时候他们全都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没有人注意到栏杆已经全部拉起同样也没有人注意到马车已驶入城里。

    直到系密特从窗口伸出手臂而那个小仙灵则扑扬着翅膀坐在他的手指上的时候那些卫兵这才从震惊之中醒悟过来。

    系密特的另外一只手握着那根魔杖他让魔杖放射出比太阳更加明亮的光芒。“啊!我的眼睛瞎了!”

    “我也是!”

    “啊——”

    那些卫兵突然间惊叫了起来。

    “用不着担心马上就会好的现在别再捂着眼睛将眼睛慢慢地睁开。”系密特用淡然的语调缓缓说道。

    这一次那几个卫兵没有一个敢不听从他们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睛能够看见东西但是景象之中仍旧有一块巨大的暗斑。

    “我可能要暂时住在这里一个星期……或许一个月甚至一年告诉我什么地方有能够落脚的地方这座城里是否有旅店要不然有出租的房子也很不错。”系密特用极为平淡的语调说道。

    那些卫兵早已经听惯了这样的声音那些贵族们作出决定的时候经常会采用的语调。

    毫无疑问眼前这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上乘坐的不仅仅是一个年幼的魔法师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位贵族。

    “您如果想要在城里找到一家旅店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里并非是一个适合旅行者的地方城里的居民也不太喜欢从外地来的陌生人。

    “虽然我不敢说城里肯定没有一家旅店不过至少我们几个并不知道如何去找您如果想要暂时落脚的话可以到市政厅询问一下。

    “市政厅的驿馆里面总是会有空闲的房间那是为前来处理公务的其他城市的官员而准备的住所。”为的那位士兵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市政厅就是市中心那幢红色屋顶的宅邸?”系密特问道。

    “不那是以前的总督官邸当然那是一千多年以前帝国还存在的时候的事情现在那里是高等学院。

    “您如果要找市政厅得沿着大道再往前走有一排赭红色砖墙的建筑物那就是了。”

    随手扔了一把银币系密特催促着马车继续前进。

    按照那几个士兵的指点稍稍安顿下来的系密特开始思索起应该如何寻找那位神秘而又诡异的魔法师。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念头从他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

    从制造一场混乱到挨家挨户拜访系密特几乎想到了所有的可能。

    不过此刻他唯一不敢肯定的便是那个魔法师是否会按照他所想像的那样作出反应。

    自从在那座混乱的城市遇到了那位隐居的魔法师之后系密特对于这些拥有神秘力量的人越来越没有把握。

    和那个安顿他们住下的官员闲聊了两句系密特确信这个魔法师绝对没有显露自己的身分。

    “波索鲁大魔法师不是说那个魔法师研究的领域是诸神的力量吗?他会不会装扮成为神职人员?”旁边的沙拉小姐提醒道。

    “也有可能躲在某户人家担任家庭教师之类的工作。”稍稍恢复些精神的玲娣姑姑同样思索着说道。

    “或许他就躲在这座市政厅里面在这样一个悠闲的城市想要制造出一份证明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沙拉小姐继续转动着她的脑筋。

    “我知道那位魔法师长什么模样我也知道他的年龄以及他来到这座城市的时间或许我该先去查查在那一年、以及那年前后来到这里的人的名字。”系密特自言自语着说道。

    “你是否能够保证他绝对不会是这里的人?更何况他还可以冒名顶替。”沙拉小姐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确定这里不是他的故多魔法协会之中拥有每一个魔法师的出生记录至于冒名顶替这件事情倒是无法确定不过别忘了丹摩尔王朝的税收单里面总是会有每一个人的记录。

    “除非那个魔法师将自己变成像我这样的小孩那么他如果冒充一个曾经离开过这里的人在税务记录之中总是能够找到一丝踪迹。”系密特摇了摇头说道。

    “你打算核查税务记录?这可是一项非常繁重的王作这或许会花去你几个月的时间。”沙拉忍不住说道。

    虽然她并非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在丈夫身边这位财务大臣夫人多多少少知道财政税收记录是多么令人头痛的东西。

    “我并不需要自己动手这里肯定有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人手不够我可以让他们从府调税务专家过来。”系密特笑了笑说道。

    “我不知道你想要用什么样的名义?”沙拉小姐惊讶地问道。

    系密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开封的信筒轻轻地摇了摇说道:“我可以用国王密使的名义下达命令。”

    “这里的官员只要向上报告从府到内阁最终总是会令国王陛下得知我不知道一旦他听说了你的胡闹会怎么办?是将你关进监牢还是撤去你那个第一的头衔?”沙拉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既然是密使我所携带的自然是密令。”

    系密特稍稍拉开了那张羊皮纸的一角在那个角落上面盖着国王陛下的亲笔签名和印章。

    “我丝毫看不出来是什么令你如此有把握。”沙拉小姐摇了摇头说道。

    “这封密令上的印章是‘国务咨询会’的印章。”系密特缓缓地说道。

    在市政厅的办公室里面伽登市政厅的三位最高官员正愁眉苦脸地盯着一份授权证书。

    “是否证实过这份授权令的真实性?”

    其中的一位胖胖的、脑门微微有些秃的官员犹豫着问道。

    被问的是一位神情严肃、面孔呆板戴着一副眼镜的官员。

    “我请教长亲自来了一趟他已经证实了这份授权令的真实性。”那位官员冷漠地说道。

    “授权令虽然是真实的但是那个小孩所说的话未必是真实的啊。我的市长大人现在北方领地那样吃紧国王陛下干什么派人特意到这个地方来检查税收记录?”另一个中等个头的老者皱紧了眉头说道。

    “伯爵大人依您看来应该如何做?”那位面孔呆板的市长缓缓地问道。

    “让那个小孩稍微缓一缓我们联名向郡守写一份紧急报告请他向上面尽快核实是否确有这样一件事情。”那个中等个头的老者连忙说道。

    “勒格伯爵请你仔细看看授权书上的那个印章。”那位市长没有好气地说道:“这份授权书是以‘国务咨询会’的名义颁出来的那个小孩说了这件事情的详情如果让任何一个其他人知道我们三个就必须亲自向‘国务咨询会’进行解释。”

    听到这番话另外两个人全都伸长了脖子再一次仔细端详起那张授权书来。

    “如果各位想要进行证实的话只有我们三个人之中的一位亲自往拜尔克跑一趟并且亲自向‘国务咨询会’的最高五人组成员证实。”那位市长斩有截铁地说道。

    另外两个人立刻面面相戏。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其中的一个人猛然问站了起来用一种义无反顾的语调说道:“为了不至于出事我就勉为其难承担这项使命。

    “不过前往京城绝对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的天气是如此反常我相信至少要一个星期时间才能够到达那里还不知道要见到五人组成员需要多久在这段日子里面两位千万拖住那个小孩。”

    看着同僚急匆匆地离开那个胖子小心翼翼地凑到市长面前问道:“您说我们该怎样做才能够尽可能拖延时间呢?

    “听说和那位第一勋爵一同前来的还有塔特尼斯侯爵夫人和塔特尼斯伯爵的姑姑或许在她们身上打些主意让城里那些有身分的家族轮流举行一场招待宴会?”

    那位古板的市长大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僚。

    “甘度伯爵最近伽登是否动乱频频?你的署里面是否积压着无数未曾破解的案件?监狱里面是否关押着众多受到冤屈的犯人?”市长用异常阴沉的语气问道。

    “没有啊——这怎么可能?伽登一向都太平无事一年到头有人报案的话十个有九个是丢失了他们家的猫狗。”那个胖子疑惑不解地问道。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担心害怕?”那位市长冷冷地问道。

    这时候那个胖子才恍然大悟过来他轻轻地拍了一下额头然后指了指门口。

    “勒格伯爵会如此紧张自然有他的原因正因为如此他极力希望能够阻止核查税务记录的工作我相信此刻他匆匆忙忙的离开或许是去布置手下的官员应该如何应付。”

    那位市长说道:“你我两个人既然没有做过需要心惊胆颤的事情为什么要陪着他去做那极为冒险的勾当?”

    “我明白了陛下刚刚处置了前任财务大臣或许此刻要彻查这里的税务记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胖子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这件事情并不需要你我去操心自然有应该操心的人去烦恼我们只需要别让自己卷进这场风波中去就可以了。”那位市长泰然地说道:“等到勒格一离开城里就让那位小钦差去检查帐目。”

    “我是否需要做点什么?虽然这件事情弄不到我们头上不过难说勒格狗急跳墙会不会将我们两个人卷在里面。

    “就算他不攀咬我们俩只要将国王陛下彻查税务帐目这件事情向四外一张扬再弄个人心惶惶恐怕我们两个人就脱不了千系。”

    那个胖子立刻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他连忙说道。

    “这倒是不可不防勒格肯定和他的手不会有所交代等到勒格一走你就把勒格的那些手下全都控制起来最好从他们u中能够知道勒格到底关照了他们一些什么。”那位市长说道。

    旁边的胖子连连点头他那张肥胖的脸蛋上显露出阴狠的神情。

    宽敞的房间此刻散着一股呛人的味道那是成年的积灰再加上霉以至于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和那炎热的天气比起来这些味道或许还好受一些。

    此刻六位会计师不得不坐在门窗都紧紧关闭着的房间里面面对那厚厚的一叠税务记录。

    这些税务记录全都是十几年前的陈年老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需要核对的并非是每一笔数字而仅仅只是上面的姓名。

    因为担心有人搞鬼这问房间的门窗全都被严严实实地封闭了起来房间里面的那些会计师们只能够依靠脚底下木盆里面的冷水来让他们的身体降温。这并非是一个绝好的办法不过此刻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敢有所怨言。

    因为就在刚才伽登财政署的几十个官员已被秘密拘禁起来这对于一向太平无事的伽登来说绝对是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

    不过如果和此刻这些会计师所感觉到的恐怖比起来刚才的那一连串震惊又算不得什么了。

    那个主持核查的会计师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朝着旁边罗列出来的那串名单看了一眼突然间他从桌子前站了起来在四周兜起圈子来。

    看着每一不会计都罗列出一串名单那位主持核查的会计师感到一股冷气不由自主地从脚底冒了起来。

    “大家先停一停。”

    这位为的会计师说道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颤抖。

    其他的会计师连忙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他们脸上的神情都和那位主持核查的会计师没有什么两样。

    轻轻的抖了抖手里的那份名单为的会计师压低了嗓门说道:“大家想必应该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吧?”

    那些会计师并没有回答只是不由自主地将手里的名单往前一凑。

    “我们是住在一个充满死人的城市里面。”不知道哪个人低声说了一句。

    其他的人全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整理出多少人了?”那个主持核查的会计师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不会计师信手将所有的名单全都收拢在一起然后用一支笔比对著名单将上面重复的名字一一划掉。

    他将最后剩下来的那些名字稍微数了数。

    “总共四十八个。”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脸色微微一变。

    “大家都核查了多少报表?”那位主持核查的会计师低声问道。

    “半年。”

    “五个月。”

    “我也是五个月。”

    “我是七个月。”

    “半年。”

    坐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面这些会计师们互相张望着对方。

    此刻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再感到天气炎热一阵寒意从他们心底涌起这阵寒意甚至令他们感到浑身冷。

    一就算最多的那个七个月时间就多出四十八个人大家想必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相信再继续查下去名单会越来越长而我们毫无疑问会看到更多死人的名字。“那位主持核查的会计师小心翼翼地说道。

    “别查下去了赶快会报上去吧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够耽搁在自己手里烫手啊!一旁边的一位最为年长的会计师连忙警告道。

    几乎每一个人都点了点头干惯了这种事情的他们自然最为清楚这种事情越早推脱出去越好。

    在市政厅最小、也是最为隐秘的一间办公室里面三个人正脸色阴沉地看着那张名单。

    那两位大人物虽然明知道肯定会查出一些事情来但是他们仍旧没有想到丝底会如此令人震惊。

    “你是说在半年多的时间里面有将近五十个死人以各种名义成为了伽登的居民?”那位市长皱紧了眉头问道。

    “是的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差错。”那个责任会计师异常肯定的回答道。

    “愚弄死人有什么意义吗?”

    旁边的那位胖胖的官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起来虽然一想到自己居然和众多死人住在同一座城市不过他仍旧不明白其中的蹊跷。

    “想必这些死人不是官员就是贵族。”旁边的那位市长反倒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十几年来丹摩尔王朝为这些死人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津贴。”

    听到这句话那位肥胖的官员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

    “我明白了人死了只要名单上还活着国库里面照样会为那个死人放津贴这些津贴全都养肥了经手这件事情的家伙。”

    说到这里他凑到那个名单前面指著名单上面的名字问道:“你们查过这些死人部是什么身分吗?从他们的税收记录上应该可以知道他们到底拿多少津贴。”

    “我们不敢疏匆虽然无法杏一清楚毕竟税务记录之中只能够查出国库出来的日常津贴各个地方还有自己的额外津贴那是绝对没有办法核查的日常津贴平均下来每个月总共是三万七干五百六十六金币。”那不会计师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数字那位甘度伯爵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愣了一会儿之后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一年下来岂不足要、岂不要……”

    “四十五万零七百九十二金币。”

    那不会计师连忙将最终的数字说了出来。

    “我的天啊十几年来几百万金币已经从国库流出去了。”甘度伯爵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呆愣愣地说道。

    “恐怕不止还有多少死人我们还没有全部核算出来按照现在的情况算来如果将十几年来的记录全都核算一遍的话恐怕会有几百个死人被找出来。

    “除此之外我刚才已经说了税务记录上能够看出来的仅仅只是日常津贴两位大人想必比其他人更为清楚这些日常津贴对于官员们的生活根本是不足够的真正丰厚的是地方上和各个部门的津贴。

    “如果算上这些津贴恐怕就远远不止这个数字了。”

    会计师的这番话令那位市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那旁边的甘度伯爵更面如猪肝。

    两个人都被那隐藏的数字吓了一跳。

    虽然伽登悠闲而又闭塞不过他们并非对于外界事物充耳不闻。

    最近在京城生的那一连串事情以及其后在北方领地揭开的财政黑幕无不令人触目惊心。

    但是前任财务大臣手中的亏空能够算得到他头上的顶多就只有两、三百万金币;北方领地的那场惊天大案数额达到了五六百万那已经是相当惊人的数字了。

    但是此刻这里所生的一切单单浮出水面的数额就已然比北方领地的巨大亏空吓人得多。

    更何况按照会计师所说的在这个表面数字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加惊人的数额。

    这怎能令他们俩不感到震惊和害怕?

    国王陛下对于前任财务大臣的判决和他对于北方领地那些官员的惩罚是有目共睹的此刻更大的案子轮到自己的头上他们俩又怎么能不好好思索一下。

    越想越感到害怕甘度伯爵的下巴已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斗大的汗珠从他的头顶、脸颊、脖子上冒出来迅沾湿了他的衬衫。

    而那位市长的脸色越来越显得阴沉可怕。

    “不能再查下去了要不然勒格那个家伙是肯定没有好结果但是我们两个人十有**也会被搭上毕竟我们三个人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北方领地的那些官员就是最好的榜样。”那位肥胖的伯爵嘟嘟喃喃地说道。

    市长朝着旁边的会计师看了一眼问道:“你看呢?”

    二中长大人国王陛下派遣的这位密使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竟然是一个小孩?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才好这个小孩给我的感觉是他对于这里所生的一切已然了如指掌。

    “他的手法直截了当根本就不管税收记录里面的那些数字金额而是仅仅核查人的名字。

    “平心而论如果核查的是税收记录之中的金额那大量的数字毫无疑问会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没有人会注意到多出来一群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人我相信最终的金额并不会有所差错而这显然足以将一切都掩盖下去。”

    那位会计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着圈子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国王陛下早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这里所生的一切?”胖子伯爵猛地站起来问道。

    “甘度伯爵别人或许不太清楚难道你也不知道那位小特使是什么样的人物吗?别忘了他的哥哥是谁?这一次跟他一起来到这里的又是一些什么人物?难道你真的以为那两个女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来度假的吗?”那位市长用极为严厉的口吻训斥道。

    “市长大人您刚才所说的到底是什么?能否透露一些给我知晓?一旁边的会计师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市长看了他两眼思索了片刻之后将身体凑到会计师面前他尽可能压低嗓音说道:“那个小孩来头非常大他足以‘国务咨询会’的名义下来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受内阁的约束直接听命于国王陛下。

    “而那位小孩本人正是此刻京城之中最为飞黄腾达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他的哥哥塔特尼斯伯爵——啊——不对现在应该是塔特尼斯侯爵便是现任的财务大臣。

    “不过这个小孩并不需要凭借他哥哥的地位和影响力他本人就是一个非常惹眼的角色。

    “他曾经孤身一人翻越魔族出没的奇斯拉特山脉迄今为止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他一人甚至连圣堂武士和魔法师也无法完成的事情被他实现。

    “正因为如此这个小孩在北方领地、在京城都是一个传奇人物。

    “不过更为惊人的是这一次战役传闻中他再一次孤身一人深入山岭寻找到魔族基地的踪影他再一次凭借个人的力量令整座雪峰崩塌雪崩压死的魔族数量比这一次战役之中其他人的收获总和都更大。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国王陛下授予他第一勋爵的称号。

    “而这一次和他一起前来的那两位女士一个是他的嫂嫂财务大臣的夫人另外一个则是他的姑姑另一位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

    听到这番话那位会计师倒抽了一口气。

    “塔特尼斯侯爵?就是那位成功平息亨利侯爵的挤兑风潮并且用黄金预售券替国王陛下众敛了数百万金币的那个人?”会计师小心翌羹一地说道。

    他对于京城拜尔克生的事情孤陋寡闻不过对于他这一行所生的事情却知道得非常清楚。

    “挤兑风暴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更别说黄金预售券了我甚至没有听说过这样东西不过我相信只有大塔特尼斯的头脑能够想出这样的点子。”那位市长点了点头说道。

    “两位大人现在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毫无疑问国王陛下已对这里所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派来的这三个人恐怕都是专家。”那位会计师的语调显得有些慌乱起来。

    “更何况这件事情或许还有其他内幕那可就不是现在这样简单的问题。”那位会计师此刻已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听到这句话那位甘度伯爵满脸的肥肉猛然一抖刚才他所听到的那些已令他亡魂皆冒几百万金币的窟魔在他看来足以将他彻底埋葬但是此刻听会计师的口气这或许还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

    看着那不会计师犹豫不决的神情这位伯爵大人只感到自己仿佛是在滚烫的油锅里面忍受煎熬一般。

    “两位大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这些死人的背后或许还有更多的阴暗勾当。

    “先便是这些死人生前所拥有的还产既然他们的死亡都能够被彻底掩盖想要窃取他们的还产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无法估计这些死人所拥有的还产到底有多少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金额绝对不会少于帐面上的这些数字。

    “不过这还不是我所能够想到的最可怕的事情两位大人是否想过或许这些死人的爵位早已经转移到了其他人的头上。

    “比如一个无望晋升却拥有巨额财富、并且有些门路的人或许能够从这些死人的身上继承一个令他满意的爵位我相信这得花费一笔数量相当惊人的钱不过两位大人想必非常清楚拥有爵位成为贵族是花费再多的金钱都难以得到的。”那不会计师小心翼翼地说道。

    “偷窃还产出售爵位——偷窃还产出售爵位。”

    那位甘度伯爵在一旁喃喃自语着显然他已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甘度伯爵你立刻将那些被暂时看押的有关人员和他们的家属全都拘禁起来伽登的监狱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你立刻派人去好好打扫一番。”那位市长斩有截铁地说道。

    事到如今那位胖伯爵也非常清楚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够隐瞒下去虽然黑幕一旦被揭开或许自己会因为离得太近而受到牵连但是如果隐瞒下去当事情暴露别说他恐怕他的家人也难逃凄惨下场。

    想到这里他连忙点了点那肥胖的头颅。

    系密特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面对那长长的名单他只感到自己快要昏噘过去了。

    他并非是来这里核查税收记录的那仅仅只是他为了找出那位奇怪而又诡异的魔法师而采用的手段而已。

    但是此刻当这一连串名单放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同样也隐隐约约能够猜到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

    等到那位会计师将他估计的数字说了出来其中包括这些死人有可能吞没的地方津贴的数额他们生前可能拥有的财产以及这些爵位有可能的标价。

    系密特立刻意识到此刻显露在他眼前的或许是丹摩尔王朝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贪一行案件。

    虽然系密特并不愿意搭手这个案子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事情展到这个地步他已没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平心而论我并没有想到事情有如此严重。”系密特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缓缓说道。

    无论是那位市长还是他身边的会计师都连连点着头。

    “我相信市长阁下对于这件事情已有所处置。”系密特继续说道。

    那位市长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一声说道:“塔特尼斯第一勋爵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被拘捕起来不过最重要的一个人勒格伯爵却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伽一我会将这件事情立刻禀报给国王陛下我相信陛下会给予每一个人公允的对待。”系密特看到那不会计师那充满恐慌的眼神多多少少能够猜到眼前这两位心中的想注。

    “我想知道如何能够找到教会的信使?”系密特问道:“当然我同样也可以通过晓法协会传递消息反正我希望能够用最快的度让国王陛下看到我的报告。”

    听到这番话那位市长和旁边的会计师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俩丝毫未曾想过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竟然会是一个魔法师。

    不过这样一来显然就算足想要隐瞒或者搪塞对他们不太有利的东西也变得毫无可能。

    在京城拜尔克中央大道尽头那拥有着鹅卵形屋顶的宫殿里面在苏普利姆宫那宽敞而又幽深的会议室里面詹姆斯七世正坐在他的宝座上面皱紧眉头听着内阁总理大臣的报告。

    那冗长的报告令他感到越来越不耐烦因为这些报告听来听去就只有两个字——要钱。

    奇斯拉特山脉沿线的城市需要加固城防这无疑需要钱。

    北方领地的军费开支同样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

    但是令这位至尊的陛下感到讨厌的是各部门居然不约而同地列出了数量惊人的开支和预算。

    这些东西在这位国王陛下看来根本就是不必要的花费。

    对于底下那套巧立名目的做法他心中早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此刻他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收拾这些家伙。

    另一个令他无可奈何的事情是他非常清楚想要将这些弊端全都处理干净除非将手底下的那些官员全部撤换掉。

    但是这又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此刻的他手里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人手取代那些人的位置。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我希望向您求证。”总理大臣佛利希侯爵的话打断了国王的沉思:“伽登财政署的官员向我求证您是否曾经派遣过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前往伽登核查税收记录?

    “那位官员向我报告说塔特尼斯第一勋爵声称自己是本‘国务咨询会’的命令调查这件事情的。”

    佛利希侯爵的话令那位国王陛下微微一愣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几乎在刹那间这位至尊的陛下脑子里面立刻闪过那封自己亲笔签署的权力极大的授权书。

    与此同时塔特尼斯侯爵以及他的家人对于那个小孩的评价也随之从他的记忆之中浮现了出来。

    敢于隐瞒和欺骗一群成年人孤身一人翻越奇斯拉特山脉塔特尼斯家的幼子毫无疑问是个传奇般的小孩不过无可否认他的大胆和调皮也和他的传奇一样令人不敢小看。

    毫无疑问此刻又是一个绝好的证明。

    令这位国王陛下感到有些恼怒的是塔特尼斯家幼子的行为显然彻底辜负了他的信任和期望。

    不过这同老亨利和北方领地之中的那些官员又有些不同。

    在这位至尊的陛下看来这显然是塔特尼斯家幼子调皮捣蛋、同时又胆大妄为的个性所致。

    此刻这位至尊的陛下打定主意等到那个调皮小孩回到京城一定要给予他适当的惩罚。

    当然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得立刻取消这个调皮小孩手里的授权书。

    詹姆斯七世心里虽然这样想不过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表示。

    事实上他同样对佛利希侯爵的态度也感到有些不耐烦。

    从他的这位总理大臣的语气之中詹姆斯七世非常清楚地听得出来显然佛利希侯爵对于“国务咨询会”没有丝毫的好感。

    这位至尊的陛下早已经听说内阁大臣们全都反对设置“国务咨询会”甚至有人声称“国务咨询会”是影子内阁。

    而这位总理大臣毫无疑问是所有反对者之中最为坚决的一个。

    詹姆斯国王非常清楚这个家伙早就渴望着能够抓住一个把柄以便对“国务咨询会”存在的必要性起猛烈的攻击。

    想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足这样塔特尼斯第一勋爵确实在履行我所赋予的特殊使命你最好转告那个官员做好他应该做的工作。”

    “陛下您是否能够澄清一下您打算核查一些什么吗?我相信我们同样能够做好这件事情迄今为止从各地传递上来的消息已然证明有许多人顶着气国务咨询会‘的名义肆意干扰工作。

    “‘国务咨询会’的职权实在太过庞大而能够对他们起到有效监控的手段又极为有限我希望陛下慎重对待这件事情。”

    佛利希侯爵的话原本就在国王陛下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此刻总算是借题挥当众说了出来而已。

    看到底下内阁重臣们纷纷显露出想要言的样子这位至尊的陛下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情立刻转过头来对佛利希侯爵道:“塔特尼斯第一勋爵正在进行的调查是最高的机密之一我没有理由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佛利希侯爵我现在反倒要问你对于这种秘密调查的核实同样应该采取秘密的方式那个官员或许不懂这件事情身为内阁总理大臣的你难道也不明白这一点吗?”

    这位国王陛下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原本跃跃欲试的内阁大臣们连忙安静了下来。

    陛下态度的强硬令佛利希侯爵微微有些意外不过之前他已想到了应答的办法。

    “陛下我承认我的失误不过这种失误在所难免毕竟第一勋爵的年纪是如此幼小大多数人在他这个年纪还经常会作出一些恶作剧的事情。

    “让如此年幼的小孩职掌这样重的权力我相信往后这样的事情还会生因为对年纪幼小的小孩有所顾虑是人之常情。”佛利希侯爵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小孩?这个小孩做出了无数大人都不曾做到过的壮举他两次拯救了王国。”那位王尊的陛下提高了嗓门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原本守候在会议室门口的阿贝侯爵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在这个地方快跑和缓缓走路是不会有多少区别的但是这却是事情是否紧急的证明。

    此刻每一个人都停止了说话全都紧张地看着阿贝侯爵和他手里拿着的那个信纣。

    “魔族又起进攻了?”詹姆斯七世坐直了身体神情严峻地问道。

    “不陛下这是第一勋爵从伽登传来的紧急报告。”阿贝侯爵连忙回答道。带着疑惑不解的神情那位至尊的陛下取过了那个信封。

    将信封轻轻地层了开来。

    突然间他的面容变得异常阴沉起来。

第五章 迷蒙的幕

    闷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因为这里是宫廷而稍微减少一分热度。

    而此刻会议室里面的气氛更是沉闷异常许多人甚至感到透不过气来。这完全是因为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他的脸色显得越来越难看。

    那些内阁大臣们非常清楚国王陛下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意味着什么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就生过同样的事情。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猜测这一次将会是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突然间一声沉重的敲击声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吓了一跳。

    更令他们感到恐慌的是他们看到制造出这样巨响的竟然是国王陛下手中的那根象征王权的权杖。

    硬木的长桌被权杖顶端那用黄金铸成的神像砸出了一个很深的印痕。

    没有人敢想像如果这一击落在某个人的头上那个人是否还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界

    “佛利希候爵那个向你报告的官员此刻在哪里?”詹姆斯七世阴沉着脸问道。

    那位总理大臣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让国王陛下感到愤怒因为那毫无疑问将会令自己成为风暴的中央。

    “那个官员是在林伯瑞尔出的报告我猜想此刻他正等待着答覆吧。”佛利希侯爵连忙回答道。

    “立刻命令林伯瑞尔的警务署将那个家伙拘捕起来用最好的囚车、最安全的方法立刻押送到我面前。”

    那位至尊的陛下命令道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已近乎于咆哮:“如果那个人在半路上死了林伯瑞尔警务署的所有官员就自己坐着囚车到京城来见我!”

    “陛下我是否能够得知第一勋爵的报告之中到底说些什么他又是被派往核查什么事情?”

    总理大臣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冒一次风险。

    那位至尊的陛下用异常凶厉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此刻最讨厌的人。

    不过转念之间这位至尊的陛下又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他用异常冰冷的语气说道:“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有一件事情你最好明白如果这件事情一旦泄漏出去你将因此担下极大的关系。

    “此刻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第一勋爵、阿贝侯爵和你我两个人第一勋爵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是执行者他不会泄漏阿贝侯爵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就没有泄漏过一件秘密我相信你不会以为我会泄漏机密吧。

    “所以一旦我听到有人传出风声你最好能够明白你的处境!”

    说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将手里的信封折好信手一推。

    信封紧贴着桌面滑了过去停在了总理大臣佛利希侯爵的面前。

    带着一丝犹豫不过最终佛利希侯爵仍旧轻轻打开了手里的信封但是当他的眼睛看清信封里面的内容的时候他的身体猛然间变得僵硬起来。

    这并非是他原本所想像的有可能生的事情。

    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所调查的并非是伽登这个不起眼的小城的财政亏空。佛利希侯爵突然间感到双腿一软他缓缓地坐倒在了座位之上。

    坐在他下的那个内阁官员立刻转过脸去尽可能远离那此刻变得异常烫手的报告。“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突然间那位至尊的陛下出了一声无比沉重的叹息他同样缓缓地靠在宝座的椅背之上神情显得那样的落寞和无奈。

    “我立刻着手查办这件事情。”

    佛利希侯爵仿佛突然间猛醒过来一般立刻说道。

    “用不着你那样费心只需要你别将事情泄漏出去就可以了。”

    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感到自己完全占据了上风他思索着应该如何令胜利变得更为彻底。

    “刚才你不是宣称‘国务咨询会’阻挠了你们的工作吗?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现过伽登所隐藏的问题?

    “对了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毫无疑问伽登所生的一切和你们丝毫脱不了关系此刻我非常庆幸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些能够信得过的人他们为我现了许多致命的危机。”

    那位至尊的陛下的嗓门变得越来越响亮起来。

    “是的我不应该给我最为忠实的部下们太多的权力我给了他们什么?他们任意从国度里面掏去巨额费用?还是在记录文件里面随意做手脚?

    “没有他们只是奉命核查一些事情但是这已令许多人感到恐慌为什么?因为有许多东西实在是见不得人。

    “我相信丹摩尔王朝上上下下有很多人希望我是个聋子、瞎子即便我不是也希望能够将我的眼睛蒙蔽起来耳朵堵塞起来。

    “我只是派人去核实情况就有人口口声声说他们的职权太过庞大为什么庞大?还不是因为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内心之中充满了恐慌?”那位至尊的陛下怒吼道。

    和他的咆哮声相对应的是总理大臣佛利希侯爵那苍白的面孔。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国务咨讻会’非常有效而且绝对有必要存在真正令我感到不安的是我找不到更多适合的人手。

    “我在此本劝各位各位可以死了那条心我不会由你们所愿限制‘国务咨询会’相反我还要增添更多人手去充实它。

    “五人组至今还缺少一位成员而且四处奔波能够任由调配的就只有第一勋爵一个人这些困难我会设法一一解决而且我还要扩大他们之中的某些人的职权!”说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朝着一旁唯一显得镇定自若的财务大臣看了一眼。内阁之中就只有塔特尼斯侯爵能够令他感到放心。

    “从北方领地回来的调查团或许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最好人选。

    “法恩纳利侯爵隶属于议院他并非‘国务咨询会’成员他应该能够做出令人信服的裁决而这件事情又事关大量财政税收上面的问题我除了报告里面的几组数字其他并不太能够明白。

    “塔特尼斯侯爵你也参加进来调查团必须拥有一位专家而我同样也需要一个能够向我加以解释的人。

    “佛利希侯爵此刻你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同样也加入进来吧拘捕抓人这样的事情由你来完成最为合适这样就不会有人说‘国务咨询会’权力过大。”

    那位至尊的陛下不怀好意地说道。

    “原本今天打算核实并且通过各个部门的开支预算现在突然间生这样一件事情显然再继续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北方领地和山脉沿线的城防加固是不能够拖延的事情财务大臣你按照报告上的金额将款子下去。

    “至于其他的款项我会让‘国务咨询会’核实之后放。”

    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那位至尊的陛下的语调之中带着一丝阴冷和淡漠。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完全能够猜测国王陛下这番话背后隐藏的意思。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因为谁都不知道那封突如其来将一切都打破的神秘报告上面到底写些什么。

    不过看到总理大臣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显然那封报告里面的东西异常恐怖。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猜测或许刚刚过去的那段令人胆颤心惊的日子将再一次来临。看到底下的群臣战战兢兢的模样突然间那位至尊的陛下想到此刻毫无疑问是他彻底巩固手中王权的最好时机。

    塔特尼斯家族幼子掘出来的这个案件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所为更加不可能是几个人在背地里面策划的事情。

    这些死人的挑选毫无疑问是最为关键的难题。

    除此之外将这些死人的名字划到伽登同样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因为这个死人还得在原来的地方领取津贴。

    内阁和拜尔克之中十有**有人和这件事情有所牵连能够做出这件事情的还不是一个小人物。

    更何况出售爵位并且令爵位变成完全合法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冒名顶替便可以完成的事情。

    只有那些一等高官能够做到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再一次朝着身旁的总理大臣看了一眼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这位臣子完全有可能便是这件案子的知情人。

    用锐利的目光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

    除了塔特尼斯侯爵因为进入内阁的时间短暂的原因绝对不可能与此有所牵连之外其他的内阁大臣各个都像是知情人和罪犯。

    或许这个案子足以将拜尔克各个部门甚至包括内阁彻底动摇。

    只要抓出一条线索和这条线索有所牵连的人全都难辞其咎。

    或许借着这个名义对这些部门的记录进行一番整肃就可以让许多家伙变得安稳一心里变得高兴起来的詹姆斯七世开始思索起应该如何嘉奖那最大的功臣来。此刻他仍旧感到疑惑不解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是怎么会看透这个黑幕的呢?

    无可否认塔特尼斯家族的头脑敏锐而又周密不过身处北方领地却能够现隐秘在万里之遥的伽登的阴影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或许这个小家伙确实是奇迹之子吧。

    想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开始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了塔特尼斯家族幼子为王国做出的贡献绝对不在少数但是他所得到的赏赐显然和贡献不成比例。

    给予他爵位上的晋升并不是自己所愿意的选择塔特尼斯家族又不缺乏金钱想来只有赏赐领地最为合适而且蒙森特人天性喜爱土地。

    想到这里那位至尊的陛下转过身来朝着内阁重臣们说道:“虽然足奉命核查不过塔特尼斯第一勋爵仍旧功不可没上一次因为各种原因在封赏上我不得不朽所保留而这一次如果再不给予有功之人公正的对待或许会令我失去我慷慨和公正的名声。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并不打算给予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以爵位上的晋升为了报答他的忠诚和服务我将赐予他安格雷尔庄园的拥有权。”

    听到这番话所有的群臣里面最感到震惊的无疑便是财务大臣系密特的哥哥塔符尼斯侯爵。

    这又是一个令他感到羡慕不已的赏赐。

    这个赏赐就和那个赐予弟弟的纹章一样都是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却非同小可的恩赏。

    安格雷尔庄园是众所周知的王室庄园而且是拜尔克周围的王室庄园之中最有名的一座。

    异常肥沃的土地上种植着丹摩尔第一流的葡萄用那些葡萄酿制出来的葡萄酒以往都灌满了王室酒窖里面的酒桶。

    没有人比这位来自蒙森特的侯爵人人更加清楚这块肥沃的土壤这些优质的葡萄能够为庄园的主人带来些什么。

    塔特尼斯家族从来不缺乏栽培植物的经验而他的仆人之中正好有擅长这方面的专家。

    此刻这位财务大臣已为弟弟的好运而感慨不已就像当初他希望得到那个纹章一样现在他同样也很想用自己所有的领地来换取这座王室庄园。

    京城之中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系密特正和沙拉小姐整天在伽登最显赫、血统最高贵的那些家族之中转悠。

    原本玲娣姑姑也在邀请的行列不过还未曾从惊吓之中恢复过来的她只希望待在驿馆之中。

    在伽登的贵族圈子里面转了一圈的系密特此刻已知道这座以悠闲闻名的城市其实并不像外表所显露的那样恬淡。

    住在这里的人并非是没有什么欲求的圣贤虽然这里看上去和奥尔麦森林里面那些因为相同爱好聚拢在一起、住在木头别墅里面的贵族很像。

    不过等到在餐桌之上和伽登的居民们攀谈之后系密特突然间现住在这里的人其实和住在那些繁华城市里面的贵族们并没有什么两样。

    虽然这里的居民所住的房子看卜去相当普通不过在系密特看来它们仍旧是贵族豪宅只不过四周缺少了一圈高高的铁栅栏而已。

    他所拜访的每一座宅邸里面的布置都远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拥有的。

    不过这些布置全都拥有着相同的特点那便是带着一丝故旧和沧桑的感觉时尚的风潮显然无法吹进这被时间所遗忘的地方。

    同样这里贵族家里的佣人虽然数量很少多的也就只有十几个佣人少的甚至只有四、五个而已。

    不过在这里绝对找不到自己的教父比利马士伯爵家那种淡漠等级的感觉。

    即便少到只有四、五个仆人这些仆人之中也肯定会有一个管家在系密特看来这样一位管家其实已成为了那座宅邸真正的主人。

    至于餐桌上的交谈更是令系密特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京城拜尔克。

    就像此刻这位只有七个仆人、餐桌上只能够看到烤鱼和咸猪手的宅邸主人却在那里高谈阔论着他的祖先在落日森林战场上所建立的丰功伟业。

    对于这样的话题系密特早已经感到腻味透顶同样他对于这些只能够从过去的辉煌之中获得满足的贵族一点兴趣都没有。

    唯一能够令他引起一些兴趣的就只有这位子爵所描述的史汪特伯爵的婚礼虽然他早已经从传奇故事之中听说过这个故事不过能够听到一个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的后裔叙述当时的情况这多多少少也能够算得上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噢——没有人会想到至少我的那位祖先就未曾想到那位走投无路、看起来为了能够稍微体面一些活下去、才向富有的黎丝酲拉小姐求婚的落魄伯爵最终会成为英雄王?

    系密特出于礼貌只能够在一旁点头不过他心里却在猜测或许这位宅邸的主人其实真正希望的是他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好运但是他和王室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而詹姆斯七世陛下也已然拥有了一位健康的继承人这个愿望显然难以实现。

    系密特偷眼观瞧他看到嫂嫂沙拉小姐同样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至于那位市长大人他整天板着一副面孔。

    “布培特子爵听说您是十几年前来到这里的在此之前您想必到过许多地方见识过许多东西吧。”系密特问道。

    听到这番话那位于爵显得有些不高兴起来。

    对于这样的反应系密特丝毫不感到陌生住在这座城里面的人不会在豪富和时尚方面进行攀比不过却对家族拥有多么悠久的历史非常在意。

    “那只是我年轻时候一时冲动的结果我原本以为能够在外面得到认可但是当岁月流逝年华退去我愕然现我所丢失的东西是多么宝贵因此十多年以前我回到了这里更令人感到高兴的是我终于找回了最为宝贵的东西。”

    那位子爵淡然地说道不过他的解释显然有些模棱两可。

    对于这样的回答系密特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都希望能够证明自己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个小城里面。

    为了获得认可他们会等待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一两个世纪之久正因为这样系密特才感到异常滑稽聚拢到这里的人难道不是寻求一种解脱?而是将自己包裹在另外一副虚荣之中。

    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系密特多多少少能够猜到这是因为什么。

    他所拜访的大多数家庭部和这里一样四周堆满了古老的装饰还有一些算得上昂贵的艺术品不过房屋和那些艺术品的修缮和保养就完全说不上了显然宅邸的主人并没有这么多闲钱。

    眼前这位子爵的津贴十有**刚刚足够维持眼前这样的生活。

    系密特猜想这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也是一种不得已的办法或许同样这也是一种自我麻痹让他们既能够生活在以往繁华的幻象底下同时又用不着为了如何维持这一切而费尽心机。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无比失望这位布培特子爵并不像是他想要寻找的那位奇怪的魔法师。

    虽然这位子爵所表现出的一切或许全都是一番假相但是这副假相所需要掩盖的显然并非是他身为魔法师的身分。

    此刻的系密特对于各种各样的伪装已然变得相当敏感因为他自己就擅长此道而他的哥哥财务大臣阁下更是这方面的专家。

    “塔特尼斯第一勋爵恕我冒昧我想询问一下伽登最近所生的这一连串骇人听闻的事件是否会令这座平静和谐的城市变得不再安静?”宅邸的主人小心翌羞一地问道。

    对于这样的问题系密特已感到有些疲倦了这座小城市里面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想从自己的口中探听到这方面的情况。

    有好几次在餐桌上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餐桌上的其他人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兴趣特别是那些真正拥有着高贵血统、拥有漫长悠久历史的家族他们的傲慢几乎清楚地显露在脸上。

    令他们出邀请并且表现出礼貌和恭顺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希望能够从自己口中得到令他们安心的答案。

    虽然这个地方是如此闭塞这里的大多数人甚至未曾听到过“国务咨询会”这个名称但是漫长悠久的历史让这些家族非常清楚那些出现在国王陛下身边、拥有庞大的职权和绝对信任的组织到底足一些多么可怕的东西。

    系密特清楚地感觉到住在这里的人对他与其说是恭顺和礼貌还不如说是恐惧和害怕更加贴切。

    “对于这件事情我无法作出任何回答这全要看国王陛下的心意。

    “陛下的慷慨众所周知不过却未必宽容以我个人的意见陛下或许会对这件事情追根究底。

    “不过住在这里的人其实用不着担忧毕竟这里和京城拜尔克以及北方领地完全不同即将受到处分的仅仅只是那些贪婪的罪人。”

    系密特和往常一样平静地说道。

    同样宅邸的主人布培特子爵的反应也和他曾经拜访过的那些人一模一样这些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感到平静反倒更显得紧张起来。

    系密特猜想这座小城的居民或许大多是知情者正因为如此他们非常害怕国王陛下的愤怒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系密特已开始有些怀疑那位安纳杰魔法师是否会在他们之中。

    伽登的夜晚同样炎热得令人不堪忍受系密特尽管拥有着与众不同的忍耐力不过他仍旧希望能够脱掉那拘束无比的外套。

    可惜此刻马车里面除了坐着沙拉小姐还有那两位作陪的伽登的高官。

    令系密特感到非常疑惑的是那位市长大人是怎么做到自始至终都面不改色在系密特看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绝对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对于这种天生冷漠的人系密特擅长与之交往。

    和那位市长比起来旁边的警务署长就显得正常许多此刻他已解开了最上面的衣拙并且不停地用手里的毛中擦抹着汗水。

    “这是您名单之上的最后第七个人您是否有所现?”

    那个胖子伯爵急匆匆地问道此刻的他只需要系密特一声令下立刻便会去抓人。虽然算不上戴罪立功不过这位警务署长同样也非常清楚只要他表现得越是积极那滔天的罪名就离开他越远。

    “不我没有看出任何可疑的迹象甘度伯爵您用不着如此担忧我从不曾怀疑过这些人之中有什么问题我只是例行公事询问一番而已这是陛下的命令。

    “从我本人的意愿我并不希望有太多人牵连进这件事情。”

    系密特平淡地说道不过他的语气之中的分量足以让那位警务署长感到胆颤心惊。

    “是否接着去下一位的住所现在离约好的时间也已然不远。”

    旁边那位始终板着面孔的市长突然间问道。

    “这位施渥德勋爵是十四年前也就是六o九年七月来到这里的据住在他周围的人说自从这位勋爵定居在这里之后他一直深居简出是个十足的神秘人物。”那位胖胖的警务署长连忙在一旁说道。

    为了这件事情他确实花费过一番心思。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不禁眼睛一亮他突然间感到自己或许已找到了渴望见到的人物。

    有什么人比一个深居简出的神秘住客更像是一位隐居的魔法师呢?

    马车行驶在炎热的夏夜街道之上两旁那昏暗的路灯显得异样昏黄。

    突然间远处小巷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夏季的夜晚是最好的散步的时间但是此刻那异常酷热的天气却令大部分人宁愿待在自己的家中。

    当然系密特同样也不会认为有人正窥视着城里某户人家的财产。

    正如那位警务署长所说的那样偷窃抢劫这类案件在这个平静的地方已销声匿迹几个世纪之久。

    突然间那隐藏在小巷阴影里面的人腰际所佩戴着的利剑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拉德曼查四世时代之前或许佩剑确实是身分地位的证明不过自从这位第一个将马车设计得富丽堂皇的国王执政之后贵族男子佩戴长剑已然不再是流行的时尚。

    事实上此刻的贵族们为了将自己和侍从护卫很好的区分开来大多数人是绝对不会携带佩剑的即便必须这样做也只会配上一柄装饰异常奢华、握柄制作极为精巧美观的长剑。

    但是此刻系密特所看到的却并非是那样的武器。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这一次脚步声来自另外一个方向。

    系密特再一次看到了佩剑的踪影此刻他感到有些不妙起来因为这一次人影晃动的所在是马车后方的一条小巷。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此刻马车已被前后包围。

    将窗帘缓缓拉开系密特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明亮的白光立刻将四周的一切都照耀得和白天一样。

    突然间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系密特几乎连想都没有想魔杖信手一拨只听到“夺”的一声一支力量强劲的弩矢有在了窗口上方的车厢上。

    半寸厚上等红胡桃木的车厢壁被这支劲急的箭矢几乎彻底穿透。

    看着那突然间从头顶上冒出来的一箭箭头那位警务署长一时之间还未曾反应过来不过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已然脸色刷白。

    又是几声轻响紧接着咻咻破空之声紧随而至。

    系密特几乎没有思考他的身体已做出了反应将一旁的沙拉小姐猛地拉倒在座位上这是他唯一担心的一件事情。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那根魔杖猛然间放射出令人无法睁开眼睛的白光。

    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骤雨击打在车厢的顶棚之上一阵轻轻的击打声接二连三传来。

    不过那一根根穿出的箭头却令坐在里面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箭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围拢成一圈有在并不是那样有威胁性的也方。

    不过尽管如此那位警务署长从失明之中恢复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仍旧差一点吓得瘫倒在地。

    而此刻车厢里面早已经失去了塔特尼斯第一勋爵的踪影。

    系密特非常清楚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他虽然拥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从对手的包围之中顺利逃离但是想要带着沙拉小姐逃跑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将背后的那批人交给芙拉系密特如同一阵旋风般刮到那群躲在小巷之中的偷袭者面前。

    这些人手里拎着的清一色是重型军用弩大多数人的手里还握着另一正准备扣上弦的箭矢。

    刚才那道灼眼的白光显然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

    此刻这些人全都痛苦地捂住眼睛显然一时还难以恢复视觉。

    对于这些偷袭者系密特从来不会加以客气不过他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随意夺定人命、残忍而又冷酷的刽子手。

    顺手从其中一个偷袭者的腰际抽出了他的佩剑这并非是士兵在战场卜用的普通长剑也不是用来决斗和装饰的细刺剑细长的剑身却丝毫没有弹性靠近握柄的地方缠绕着螺旋型如同蔓藤一般的东西。

    不过此刻系密特丝毫没有时间对这件武器进行鉴别他抖手将剑朝着那个偷袭者的肩膀刺去。

    系密特对于力量的控制多少有些自信正因为如此当他看到随着一声惨叫那个人的背后显露出一个巨大的撕裂口的时候他差一点惊呆了。

    就在这一刹那一阵轻微的劈啪声令他醒悟过来。

    系密特原本以为那轻微的劈啪声是那个没有生命的小东西芙拉起攻击的信号但是当一道明亮的梭形光芒飞射到他眼前的时候系密特这才真正警醒起来。

    手腕一抖那柄形状奇特的剑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罗网。

    那不知道底细的光梭并不能够穿透这密集的罗网一头撞了上去那个光梭炸裂成一团朦胧的白光随之而起的是一声并不响亮的爆炸。

    无数金属碎屑朝着四面八方飞溅开来。

    系密特以最快急的度往后飞窜但是仍旧无法彻底躲过这些细碎的金属碎屑。

    愕然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那柄奇形长剑长剑从被光梭击中的地方折断。

    突然间他的眼睛的余光看到又是一串光梭朝着这里飞射而王。

    这一次系密特再也不敢大意虽然他并不愿意再运用那有可能替所有人带来麻烦的力量但是此刻的情况却逼着他不得不这样去做。

    将魔力输入到那件奇特的衣服系密特变得比闪电更加迅疾他的身形诡异到了极点瞬息间已逃出了那些光梭笼罩的范围。

    又是一串轻响随着四散飞溅的金属碎屑还有那崩碎的街道地面上的砖块。

    不过此刻系密特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他偷眼看到几道朦胧的光影在街道另一头闪亮。

    那是芙拉负责的方向。

    系密特并不希望这个有趣的小东西变成一堆碎屑虽然无法和这个没有生命、却拥有着一点点意识的小东西成为朋友不过他仍旧不舍得让芙拉受到损伤。

    再一次化作那迅疾的鬼魅系密特以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度奔到街道那头。

    他信手抓住飘在空中的小仙灵。

    光梭几乎擦着他的背脊飞了过去系密特甚至能够感觉到光梭炸开之时空气被撕裂而出的颤抖。

    不过此刻他丝毫没有兴趣欣赏这一切。

    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隐传来那滚滚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证明那是几辆狂奔的马车。

    突然间一道灵光从系密特的心头闪过他转过身想要朝着那些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偷袭者急冲过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幽暗的拐角出现了另外一些身影。

    这些人的身上好像穿着钟甲不过并不是骑士用来防身的那种在系密特看来更像是能武士所穿着的、那能够招来强悍无比的闪电风暴的钟甲唯一的区别只是没有那么厚重。

    这些人的手里全都拎着一样极为奇特的东西有点像是竖琴但是从他们拿在手中的样子看来这些奇特东西的作用应该和弩弓差不了多少。

    系密特猜测刚才那差一点令他丧命的光梭或许就是这些东西射出来的。

    虽然系密特有自信能够对付得了这些诡异的武器但是令他不敢轻举妄动的是其中的两个人显然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他所乘坐的那辆马车。

    沙拉小姐还在马车上系密特绝对不打算用沙拉小姐的安危来换取这一次的胜利。

    “你很强强得有些奇怪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我们全都低估了你的实力显然想要对付你并不容易。

    “别轻举妄动让我们离开这同样对你也有好处。”

    一个身穿铠甲、躲在小巷角落里面的人突然间说道。

    “显然这是最好的选择。”系密特点了点头说道。

    说话问一辆马车出现在小巷尽头的街道之上那是一辆用来运货的四轮拖车。系密特眼睁睁地看着车夫将那些视力渐渐恢复过来的人引上了马车。

    那些身穿钟甲的人也一个个都站了上去只有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仍旧站厅在巷门。

    “我本劝你一句拥有这样好的身手也没有必要替你的国王如此卖命他不会记住你的功劳反倒是太过强大的力量将会引起他的恐慌。

    “曾经为他卖命的那些人从来没有一个最终得到了好下场。”那个人用充满鄙视的语气说道。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们要袭击我?”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不如果事先知道你的实力我们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仅仅只是现在这番排场迎接你的将是更为隆重的场面。

    “我们之所以要杀你原本只是为了给詹姆斯七世一点颜色因为传闻中你是他最喜欢的宠臣之一。”那人淡然地说道。

    说着那个人一步一步退着州到了马车之上。

    看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系密特尖然问感到丝恐慌。

    他并不担心有人想要暗算他八足刚才那一幕却令他感到难以接受。

    他感到自己卷进了一场巨大的漩涡之中毫无疑问这是丹摩尔最大的一个漩涡漩涡的中心就是王权。

    这是他以往根本就连想部想下到的事情。

    身为家族幼子的他对他来说所谓的在途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部门的一间办公室。

    如果顺利的话二十岁左右他便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然后花费整整一生的时间慢慢爬到那个小部门的主管位置。

    当然还有其他的机会比如被派遣到外国去担任外交官。

    这就只需要花费不到十年的时间周旋于那些外国贵族和王子公主之间偶尔也担任一下间谍用得到的那些可行可无的情报来换取国王陛下的注意。

    这就是身为家族幼子的他原本应该走的在途。

    那已然是一件相当幸运的事情了要知道京城和蒙森特有多少千方百计谋求一个职位而不可得的人等待在那里。

    但是此刻一切部已改变只是白己始终没有多加注意。

    拖着沉重的脚步系密特朝着马车走去。

    那位在十四年前定居在这里的神秘人物已离去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他离去得多么匆忙。

    伽登这座迟钝而又缓慢的城市今天晚上却异常忙碌起来。

    恐惧和猜疑再一次出现在这座小城的居民心头。

    而这一切全都来白那位显得行些歇斯底里、谁都看得出来已然到了崩溃边缘的警务署长

    同样这份恐惧和猜疑也随着一份份紧急报告朝着四面八方散播开士。

    先被惊动的无过于进入沉睡的国王陛下这位年迈的国王已经很久没有三更半夜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了。

    因为有资格这样做的人或事简直少之又少不过眼前这件事情偏偏就是例外。

    做出这个判断的是那位宫廷总管阿贝侯爵。

    而阿贝侯爵之所以做出整个判断的理由足伽登警务署最高长官甘度伯爵的紧急报告后面附带的一幅画画面上所描绘的是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把折断的模样奇怪的长剑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个身穿着奇特钟甲的人他的手里举着一件古怪的武器。

    正侍从的服侍下已起来的詹姆斯七世此刻已没有丝毫的睡意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书上的那两样东西。

    “你是否证实过那些袭击者所携带的正是这两件武器?”

    这位至尊的陛下用异常严厉的口吻质问道。

    不过显然这并非是针对那位宫廷总管大臣。

    “已经证实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敢疏漏。”阿贝侯爵连忙回答道。

    “受到攻击的塔特尼斯第一勋爵?”国王问道。

    “同行的马车上还有伽登市的市长和那位警务署长以及塔特尼斯伯爵夫人。”阿贝侯爵连忙回答道。

    “他们都是根本不相干的人物没有什么理由对他们下手真正的目标毫无疑问仍旧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想到这里这位王尊的陛下突然问道:“塔特尼斯家的幼子现在怎么样了?他是否受伤?此刻在干些什么?”

    “陛下真是仁慈宽厚塔特尼斯第一勋爵除了受到一些金属碎屑的擦伤之外几乎完好无损此刻他正在休息这件事情我同样已向伽登方面核实过了。”

    那位宫廷总管小心翼翼地答道。

    “休息?这个小家伙居然还睡得着觉?”那位至尊的陛下显然有些惊讶。

    “第一勋爵一向胆量群。”阿贝侯爵连忙回答道。

    “塔特尼斯家的幼子是否知道他所面对的敌人是些什么人?”詹姆斯七世皱紧了眉头问道。

    “这件事情我无从得知只有等到第一勋爵醒来之后向他核实我猜想第一勋爵应该知道一些事情要不然他就不会出乎所古人预料之外往伽登这个小地方去。”阿贝侯爵回答道。

    “小地方?现在看来那个地方一点都不小不仅行令人难以置信的财政黑幕居然还隐藏着漏网的叛逆。”

    那位至尊的陛下愤怒地猛一拍椅子的扶手说道。

    这一次宫廷总管再也不敢出任何议论。

    “伽登定否有圣殿?”那位王尊的陛下问道。

    “没有。”阿贝侯爵立刻回答道。

    “那么就从最近的地方调配除此之外还必须下令将伽登附近——啊不——是整个郡严密的封锁起来对于过往的行人必须严密盘查。”那位至尊的陛下斩有截铁般说道。

    “陛下这件事情是否需要通知魔法协会?”阿贝侯爵连忙问道。

    “其他人也就算了不过得让波索鲁人魔法师立刻知道这件事情想必他会采取一些措施。”

    那位王尊的陛下稍微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

    “对了既然那些叛逆者这十几年来就躲藏在伽登会不会这一次揭开的财政黑幕就是他们暗中搞的鬼?”

    做出所有安排的这位国王稍稍冷静不来之后立刻想到了一个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可能:“那个叛逆者制造这样的黑幕一方面可以腐蚀和毁坏丹摩尔王朝的根基另一方面可以令他们聚敛大量的财富但愿这笔财富不至于成为他们的军费。”

    只要一想到那些致命的武器这位至尊的陛下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陛下您或许太过多虑了您难道忘了核查下来这个黑幕在二十多年前就已开始而二十多年前那场叛乱就连影子都还没有呢。”阿贝侯爵连忙安慰道。

    “你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不过有一件事情仍旧无法肯定虽然之前那些叛乱者未曾插于这件事情但是又有谁能够担保之后的那些钱没有落到他们手里?

    詹姆斯七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反倒更加忧愁起来。

    “不能让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纠缠在伽登的事情上那里太过偏远也太过危险和那些狡猾多端的叛逆比起来或许魔族还更加可爱一些。

    “告诉他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伽登的事情就交给即将接替他的人完成便可以了。

    “另外你将我给予他的赏赐也一并告诉他。”

    稍微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这位至尊的陛下决定道。

    将宫廷总管打出去这位至尊的陛下仍旧显得心烦意乱他轻轻拉开窗帘看着夜空之中的星辰。

    “肆虐的魔族——巨大的财政亏空——现在这些该死的叛逆者又出现在眼前神啊——难道您真的想要在我离开人世之前给子我一个极大的考验吗?”

    看着那匆明匆暗的星辰这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间感到这些星辰仿佛化作了无数窥视着他的眼睛。

第一章 选择信仰

    用不着窗外那阵阵嘈杂而又刺耳的蝉鸣几乎每一个从睡梦之中醒来的人都知道今天将又是一个异常酷热的天气。

    如此炎热的天气即便以系密特的体质也感到有些吃不消。

    最主要的是在如此热的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办法睡着正因为如此系密特白天总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和前几天相比这两天的气温不但没有稍微降下来一些的迹象反而变得愈加酷热起来。

    一阵嘈杂的马车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木桶和水盆互相碰撞所出的声息。

    系密特知道那是送水的马车。

    酷热的天气已然令城里的许多水井为之乾涸只有几处深井还可以打上水来。

    那几口井的旁边几乎随时都排满了等候取水的人。

    市政厅取水的马车每天会来这里送三次水。

    这对於喝水和洗脸来说倒是足够不过想要在这个时候洗个澡就变成了一件相当奢侈的念头。

    而此刻系密特确实想洗个澡他甚至感到身体都有些臭了。

    系密特从床上爬起来无精打采地完成每天早晨都必须做的那几件事情。

    炎热的天气甚至令他的胃口变得极差只是往嘴里胡乱地塞了两块烤饼就算是吃完了早餐。

    原本空空荡荡的市政厅里面显得颇为热闹到处能够看到敞开着门、坐在椅子上聊着天的市政官员们。

    系密特非常清楚他们这样早早地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公务繁忙或者其他任何原因为的只是在这里能够领取到额外配给的“壶清水。

    他们家的仆人此刻或许正等候在那几口水井旁边。

    不过即便等到那些仆人取水一户人家每四个人一天一桶的配给仍旧令这额外的一壶清水显得珍贵无比。

    上班的时间虽然是在九点有的甚至要喝过晌午茶之后才会开始不过没有人会愿意在那个时候顶着毒辣的太阳走在街道之上乘着清晨天气还较为凉爽的时候提早上班就成了所有人的选择。

    系密特看着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对於这些人谈论的话题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此刻在这座城市能够被当作话题的除了那惊天动地的案子便是前几天所生的那场战斗。

    而说到这两件事情自然会提到他。

    系密特非常清楚此时此刻他已成为这座城市之中最为神秘、同时又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物。

    如果说以往对於这些赞誉系密特虽然并不感到相当兴奋但还是微微感到有些满足的。

    然而自从那一次在街上遭到狙杀此刻的他已对这一切丝毫不感兴趣。

    唯一令他感到庆幸的是自从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沙拉小姐终於注意到了这个世界并非像她以往所认为的那样太平更知道冒险和四处闯荡需要何等的勇气因为根本就无从猜测会遭遇到什么。

    正因为如此从那之后沙拉小姐虽然未曾提起打算回转京城拜尔克不过从玲娣姑姑的暗示之中系密特隐隐约约感觉到沙拉小姐心中的想法已然有所改变。

    或许冒险的生活确实不适合女人。

    更何况此时此刻已不是他父亲当年四处游荡的时候魔族的出现彷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令这个世界突然问充满了污秽和罪恶。

    到处是挺而走险的亡命之徒。

    虽然他们之中的大部分或许同样也是被这个世界所逼迫而走向亡命的道路不过对於系密特来说对於用外表并不足以震慑住那些人的他他只能够运用他所拥有的力量来维护自己的平安。

    更何况此刻对於他来说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那位神秘莫测的魔法师应该就生活在这座城市之中但是此刻他却丝毫没有办法将他找寻出来。

    突然问胸口一阵轻微的跳动引起了他的注意系密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面将那枚水晶球取了出来。

    一阵淡淡的白光闪过系密特隐隐约约注意到水晶球所放射出的这道白光引起了走廊上许多人的注意。

    看着他们脸上那充满敬畏的神情系密特突然间感到自己彷佛已找到了一种令居心叵测者退却的好办法。

    或许应该向波索鲁大魔法师讨要一些有趣的东西以便令其他人更加坚信自己的魔法师身分。

    “系密特先得祝贺你从国王陛下那里获得了一份丰厚的奖赏很快你便会知道那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奖赏我相信你的哥哥会非常乐意暂时替你经营和保管那份奖赏。

    “不知道你那里的天气怎么样?

    “京城可有些太热了一些我甚至担心再这样下去用不着魔族来找我们麻烦这个冬天我们便会很难熬。

    “拜尔克附近的农田几乎都乾涸、枯萎了摆在眼前的一件明显的事情是秋天我们将颗粒无收。

    “不过非常庆幸的炎热的天气对於我来说却是天赐良机。我和其他几位魔怯师已制造出了几件奇特的魔法装置。

    “如果如此炎热异常的天气能够再持续一个星期的话我们相信那几件魔法装置足以令隐藏在奇斯拉特山脉深处的那一片魔族基地也像拜尔克附近的农田那样枯萎、乾涸。”

    水晶球里面映照出波索鲁大魔法师那精神奕奕的模样系密特非常清楚对於这些魔法师来说炎热的天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们总是能够弄出一些有趣的东西来令自己感到舒适。

    弄一大块冰或者让风不停地对着自己吹对於他们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此时此刻系密特多么渴望自己也拥有着同样的能力这比听到国王陛下的赏赐更令他感到欢欣和喜悦。

    “亲爱的系密特我听说你最近遇到了麻烦。

    “你所遭遇的情况我已听国王陛下说过。

    “或许你本人并不知道你所遭遇的是什么我虽然可以解释不过想要解释清楚得花不少功夫。

    “更何况在你身处的那座城市里面还有一个人远比我更适合向你解释这一切现在我能够给予你的最好帮助便是将那个家伙找出来。

    “毫无疑问的他应该仍旧躲在伽登的某个地方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有意躲藏在那里。

    “原本按照规矩魔法协会应该尊重每一位魔法师自己的选择如果有人希望隐居没有人会逼他显露身分不过这一次无疑是例外。

    “你所遭遇到的那群人的出现令魔法协会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些担忧我的老师菲廖斯大魔法师的安危。

    “菲廖斯大魔法师已和我们失去音信太久长得令我们感到怀疑他是否已然遭遇不测?

    “而那个地方对於我们魔法师来说又是一个绝对的禁地正因为如此能够有所作为的就只剩下你。

    “除此之外当初所生的一切也令我们非常怀疑你所寻找的那个家伙和这一切有关。

    “甚至有可能他始终都和那个被关押在遥远的监狱里面的人物保持着联络。我们希望能够通过你确定这些事情。

    “此刻我们正在进行一些准备傍晚时分一切准备工作将会完成我们将运用一个特殊的魔法帮助你找到那个你一直在寻找的人。

    “不过这件事情仍旧需要你的配合。

    “非常幸运你始终带着那张我送给你的羊皮纸我会通过那张羊皮纸传送一个魔法阵的绘制方法给你由你来完成那个魔法阵。”

    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面没有人愿意工作。

    正因为如此即便以临时钦差的身分再加上魔法师的面子系密特才好不容易将名单上的那些东西全部凑齐。

    系密特甚至怀疑如果不是他有所准备拉着那位古板而又严厉的市长大人同行伽登的那些官员们是否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愚弄自己。

    至少那个管仓库的小个子肯定会找藉口偷懒。

    系密特现在还记得他被那位市长严厉训斥一番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取来钥匙到几百米外的仓库将系密特所要的至关紧要的两样东西拿来。

    正因为如此当系密特跳下那闷热得如同烤箱一般的马车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那位帮了他大忙的市长大人。

    “用不着表示感谢我很高兴能够为你服务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始终弄不明白你来到这里的原因既然是想要找某个人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说出来?”那位市长板着面孔说道。

    系密特无从知道这位古板的人是怎么看出他真实的意图。

    他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我所想要寻找的那个人显然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

    “他已隐居在这里十几年了打扰他令我感到过意不去。

    “更何况是弄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城里隐居着一位实力绝的魔法师。”

    “既然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直截了当地寻找那个人并不会成功?或许你高喊一声某某先生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想要找你那个人早已经出现在你的面前。”那位市长不以为然地说道。

    如果不是熟知眼前这位市长大人的性情系密特甚至会以为这位先生在和自己开玩笑。

    他只能够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许我接下来会尝试一下一边骑着马一边高喊安纳杰魔法师我希望能够有幸见到您。”

    正当系密特为他的敷衍功夫感到满意的时候突然问他愕然现站在他面前的那位市长大人正慢慢地改变着自己的面貌。

    虽然有时候那些巡剧团或者马戏团里面的演员同样也会表演一番变脸的功夫不过那顶多是将面孔变成一副怪模样而并非像此刻这样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登的那些官员们是否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愚弄自己。

    至少那个管仓库的小个子肯定会找藉口偷懒。

    系密特现在还记得他被那位市长严厉训斥一番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取来钥匙到几百米外的仓库将系密特所要的至关紧要的两样东西拿来。

    正因为如此当系密特跳下那闷热得如同烤箱一般的马车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那位帮了他大忙的市长大人。

    “用不着表示感谢我很高兴能够为你服务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始终弄不明白你来到这里的原因既然是想要找某个人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说出来?”那位市长板着面孔说道。

    系密特无从知道这位古板的人是怎么看出他真实的意图。

    他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我所想要寻找的那个人显然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他已隐居在这裹十几年了打扰他令我感到过意不去。

    “更何况是弄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城裹隐居着一位实力绝的魔法师。”

    “既然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直截了当地寻找那个人并不会成功?或许你高喊一声某某先生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想要找你那个人早已经出现在你的面前。”那位市长不以为然地说道。

    如果不是熟知眼前这位市长大人的性情系密特甚至会以为这位先生在和自己开玩笑。

    他只能够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或许我接下来会尝试一下一边骑着马、一边高喊安纳杰魔法师我希望能够有幸见到您。”

    正当系密特为他的敷衍功夫感到满意的时候突然间他愕然现站在他面前的那位市长大人正慢慢地改变着自己的面貌。

    虽然有时候那些巡剧团或者马戏团里面的演员同样也会表演一番变脸的功夫不过那顶多是将面孔变成一副怪模样而并非像此刻这样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我说过直截了当的办按或许能够起到作用有的时候拐弯抹角只能令事情变得更加困难和麻烦。”

    那位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市长先生仍旧板着一副面孔说道。

    而此刻系密特已然彻底呆住了他的身体僵直在那里。

    这显然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如果说这座城里有什么人是他从来不曾怀疑过的话那么这位市长大人无疑便是其中的一个。

    甚至就连那位胆小怯懦的治安长官他都曾经有所怀疑毕竟在他心目之中扮猪吃老虎是那些局明的隐士经常会采用的手段。

    “我相信魔法协会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对我有所误会。

    “我丝毫无意将自己隐藏起来只是想脱於一切之外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欣赏一部好戏。”

    坐在那装饰优雅的小客厅里面那位显露出真面目的魔法师缓缓说道。

    他的面孔仍旧显得那样呆板系密特甚至怀疑这或许是因为他变成另外一个人太久的缘故。

    “为什么您要等到我将所有的材料全都收齐之后才告诉我这件事情?”系密特无可奈何地问道。

    此时此刻他越感到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误眼前这个家伙确实是一个脑子异於常人的怪胎。

    “在这样热的天气里面赶如此长的路是否令你感到相当冤枉?

    “不过你至少学到了一种新的能力我完全可以猜到波索鲁教给你的那个魔法阵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你仔细研究一下会现这里面还有许多奥妙等待着你去研究和尝试。”那位显露出真实身分的魔法师淡然说道。

    “你来到这里不会是为了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不休吧我原本以为你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为你解答。”

    那位魔法师悠然的说道。

    此刻他才显得不再像刚才那样呆板和冷漠。

    用您显然非常清楚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找您。您刚才说您丝毫无意将自己隐藏起来是什么意思?“

    系密特此刻的脑子里面毫无疑问充满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过此刻他先想到的是这件事情。

    面对着这位诡异莫名的魔法师系密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彷佛坠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一般。

    “就是那个意思我相信波索鲁肯定以为我住在这座城市是为了隐藏些什么但是事实偏偏是他并没有现这里生了些什么。

    “我住在这里与其说是隐居还不如说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注意这里所生的一切。

    “但是令我感到失望的是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才有人想起我这个人才因此而注意到那些事情。”

    安纳杰魔法师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道。

    “注意这里所生的一切?您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是指那些名单上逝去、却仍旧活着的人的名字还是那群莫名其妙袭击我的人?”系密特不由自主的追问道。

    “两者都是。”

    安纳杰魔法师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座看上去宁静祥和的小城在我年轻的时候便已然是黑幕笼罩最深的地方。住在这里的人除了昔日的辉煌之外就剩不下什么。

    “许多人对丹摩尔生了些什么根本就不感兴趣甚至有不少人连他们身边的闲事都不想管他们所希望的就只是自己别惹上麻烦。

    “还有什么比这里更不容易受到别人的打扰?

    “说实在的那些死人的名字出现在这里倒是一点都不错。

    “这座城市是多么适合他们一眼望去到处是美丽的花园到处是盛开的鲜花和绿油油的草坪每一天都平静得如同是昨天的翻版。

    “丹摩尔没有任何一块地方比这裹更像是一块巨大的公墓。

    “至於埋葬在这座公墓底下的东西同样和其他那些公墓没有什么不同丑陋、腐斓而且令人感到恐惧。

    “我年轻的时候是这样而此刻这里仍旧一成不变事实上我甚至以为或许埃耳勒丝帝国时代这里便已是这副模样。

    计那些曾经袭击过你的人想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了这裹这座巨大的公墓可以掩盖一切同样也可以掩盖他们这几个活人。“

    说到这里那位魔法师盯着系密特。

    他非常清楚此刻系密特的心中产生了新的疑问。

    “那些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们要袭击我?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又是什么东西?是魔法还是**”

    系密特不知道怎样形容因为就在刚才他突然间想起当初所看到的那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强力武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赛汶他们所使用炸雷非常相似。

    “这件事情如果要详细解释起来会很长其中有”些东西并不适合让你知道我只能够告诉你一些你现在可以知道的事情。

    “你想必听说过十几年前曾经生过一场叛乱。

    “在魔族未曾出现在这片土地上之前那起叛乱可以称得上是当今国王执政以来所生过的最大一起事件。

    “从规模上来看那场叛乱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连一个郡都不到只是三个行省的小麻烦。

    “不过这场叛乱之所以被认为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件是因为在叛乱之中叛乱者一方突然间出现了一些实力强劲的兵种。

    勿说明白“些就是那天袭击你的那两种人。

    “我相信你已经现了那些人手里持有的长剑的诡异之处。

    “那些长剑会令最小的伤口也显得致命除此之外它们还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开最为坚硬的锁甲。

    “你或许可以想像军队里面的那些骑士面对手持这些武器的叛乱者是多么的恐惧和害怕。

    “但是和另外一种人比起来这些手持利刃的叛乱者又显得可爱许多。

    “‘面对血腥匕的恐怖快祈祷仁慈父神的宽恕;看到闪烁光辉的光芒请等待仁慈父神的关爱。’这是当初流传在军队里面的两句话同样也是军队士气低落到极点的证明。

    “统帅部前前后后投入了数十万兵力但是仍旧对只有一千多人的武装叛乱者无可奈可。

    “最后是在魔法协会插手并且获得了教廷的支持之下这场叛乱才被平息下去。

    一不过仍旧有数百叛乱者从重重包围之中逃亡。那个你原本打算拜访的人正是当时统领叛乱军作战的指挥官他的真名确实也叫施渥德不过那是他的名字而并非姓氏。

    “他真正的姓氏是萼钜一个非常古老的姓氏像是阿隆塔时期便已存在的某个家族延续下来的分支。

    “你现在总算可以想像为什么当初遭到伏击了吧?

    “想必以你的身分突然问作出那样莫名其妙的事情所有人都会暗自猜想你是在针对他们。”

    看着那位魔法师此刻一副平淡、彷佛早已经看透了一切的模样系密特的心中突然间有一种极为奇特的感觉。

    “如果波索鲁大魔法师未曾运用魔法的力量将你找出来你仍旧会像现在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吗?”

    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给予他的提示是完全肯定的。

    这位被所有人都看作是怪胎的魔法师选择居住在这座外表平淡、里面却笼罩着重重厚幕的城市绝对不会是此刻他所说的那些原因。

    “难道你以为我刚才是在撒谎?事实上我原本就在等待着你来找我和你的相遇是早在十几年前已然布置好了的。

    “我甚至在那个时候便已然知道你将会成为那个揭开黑幕、挖出底下埋葬着的骨骸的人。”

    那位魔法师用极为平缓的语调说道。

    “您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系密特惊诧地叫了起来。

    突然间他想起波索鲁大魔法师曾经说过的那件事情眼前这个魔法师当时甚至创立了一种全新的信仰。

    那个信仰的核心是一位被称作为自由之神的神只而预知未来的能力原本就是供奉神明的祭司所能够掌握的最高能力。

    “我相信你听说过有关我的事情我甚至知道你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只有我才能够将你从困境之中解脱出来。

    “正如你所知的那样我曾经创立过一种全新的信仰正是那位自由之神赋予了我预知未来的能力。

    “不过那并不受我的控制我根本就无法选择想要看到什么。

    “事实上我并没有看到多少未来的奥秘其中的一个预知便是你的到来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个预知令我选择居住在这座城市。”

    说到这里那位魔法师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

    “预知未来就是这样一件古怪事情有的时候很难分清原因和结果它们总是会互相交缠在一起难以分离。”

    “放弃对於那位自由之神的信仰同样也是神灵的指点?”系密特问道。

    “我从来就没有信仰过任何一位神灵也就谈不上放弃我所放弃的是我的理论事实上之所以放弃的原因是我突然间失去了对那些神灵的感应。”我原本以为自己已捕获了那最隐秘、不为人知的魔法世界的根源。

    “在魔法师之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观点神职人员所运用的诸神的力量同样也属於魔法力量的一部分·”我并非是第一个研究这个课题的魔法师。

    “我曾经拥有的那短暂的成功确实令我欣喜若狂不过那时候的现显然并不正确至少应该称得上并不完整。

    “失去了对神的感应的我只能够依靠残留的一点点神力施展注入变化外表之类的把戏。

    “事实上我-直等待着你的到来那段预示令我怀疑你或许会成为令我的理论获得补全的关键。

    “虽然此时此刻我仍旧无徒感应到那曾经出现在我眼前的神的声音但是我却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我当年的痕迹。”

    听到这些系密特立刻变得振奋起来从那随时窥探他的眼睛的监视之下摆脱出来原本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您既然已看到我的烦恼就请您帮我从束缚之中解脱出来·”系密特微微显得有些焦急起来。“得付出努力的是你而并非是我不过有一件事情得让你知道你如果希望我能够帮助你的话你就必须要了解、甚至学习我的理论我猜想波索鲁肯定是反覆考虑权衡利弊之后才让你来找我。”

    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位魔法师显露出一副微微有些得意的模样这不由得令系密特猜想起这几位魔法师当年是否有什么未曾解开的恩怨来。

    “我的理论解释起来恐怕不止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过我可以让你有些简单的了解如何选择得由你自己作出。

    “刚才我已然说过我从来不曾拥有过任何信仰我一直以为诸神只是虚无飘渺的存在他们或许根本就只是某种秩序或者规则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否像人们认为的那样拥有意识和理智。

    “我之所以会作出这样假设的原因是此刻我们所信奉的诸神甚至包括父神并非是从远古时代便传承下来的信仰。

    “对於现今诸神的信仰只是从埃耳勒丝帝国时代中期才刚刚开始而对父神的信仰更只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而在此之前被信仰受到崇拜的神灵之中最有名的有赖尔特王国的太阳神和其统帅的诸自然神以及动物神萨隆王国的天堂山一系的诸神阿哥伦时代的和生命有关的神灵。

    “并非只有父神赐予人类以不可思议的神力其他的那些神灵同样在他们盛行的年代展现过无数神迹。

    “这些信仰的出现往往是某位被世人认定为先知的人或者是诸神在人间的代理者慢慢在小范围之中传播开来最终蔓延并且摧毁或者取代了原有的信仰体系。”有意思的是在历史上同样也存在两种信仰体系共存的现象两种神灵全都会显示自己的神力同样也会给予信仰他们的人以赐福和保佑。

    “埃耳勒丝帝国时代便存在这样的现象。

    “事实上甚至有许多人同时信仰两种不同系统的神灵其中的一些人获得了两种神灵的恩赐。

    “埃耳勒丝帝国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位赫赫有名的大神官帕拉克·西斯他就同时拥有两种信仰历史记载上对他描述最多的便是征服大海彼岸的安卡顿战役。

    “在那场战役中这位神力凡的大神官不但成功地向天堂山诸神之中的月亮神罗祈求到致命的瘟疫降临他的敌人同样也成功的从此刻为我们所信仰的生命之神莱佛那里祈求到无尽的勇气和强悍的战斗力。

    “我相信教廷里面的那些人对此肯定会有另外的解释不过我的理解却是诸神并非是实质性的存在他们或许更类似於某种能够引起共呜的力量虽然我始终无从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所谓的信仰只是达到能够引起共呜的程度就像这个世界之中其他的共呜现象一样共呜的步调越显得整齐能够获得的力量也越强大想必这便是那些神职人员用来划分等级的标准。

    “按照教廷的说法对於教义的了解越是深邃就会和诸神拥有更多的沟通而我的理解却是那只不过是他们在无尽的摸索之中恰好找到了和神灵所代表的教义相协调的规则和秩序而已。

    “作为一个魔按师我自然不会对那有限的神力感兴趣一个技艺熟练的魔法师可以远比教廷的主祭在大多数事情上做得更好真正令我感兴趣的是从诸神那里获得力量并不存在对天赋的要求。

    “我看到过不少高级祭司丝毫不存在对魔法能量的感应而且他们的脑袋看上去也不像拥有着足够的机智和灵敏不过他们的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

    “另一个吸引我的原因是那些传说中的先知和诸神的代理人撇去那些夸张令人难以置信的部分这些人所拥有的力量令我非常感兴趣。

    “传闻之中的一些神迹运用魔法并非不能够做到不过那必须依靠几位、甚至十几位魔法师共同努力才能够完成。

    用而魔法师的数量无论是在哪一个时代都是极为稀少的丹摩尔王朝最繁盛的那几个时期魔法师的数量也从来没有突破过两百这个数字。

    “乐观地估计一下当今世界上能够有七百到一千位魔法师已相当了不起了这可以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数字。

    “在丹摩尔历史上曾经有过几段时间魔法师的人数只有十几个以如此稀少的数量想要实现稍微大”些规模的魔法几乎就不可能。“说到这里安纳杰魔法师稍微思索了一下。

    继续解释下去将会变得太过烦琐和漫长在他看来仅仅这些已足以令眼前这个小孩作出选择。

    “我想了解得更加清楚些那些曾经袭击过我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系密特并没有直接作出回答他继续追问道。

    “这件事情说起来同样很长说到这件事情就不得不提起我和波索鲁以及崔特之问的竞争。

    “或许年轻时代的每一个人都不可避免得过於目光远大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被认为是年轻一代之中最有天赋的魔法师。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必然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想到要令整个世界因为我们而改变让魔法不再仅仅只是少数人的特权让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能够因为魔法而受益。

    “不过在如何做到这一点上我们三个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就像你此刻所知道的那样我将目标放在了诸神的力量上面。

    “而波索鲁更希望将魔法的运用有效地进行拆分在他的设想之中魔法的运用之中最为主要的工作仍旧由魔法师来完成只是将最后的使用之中非常有限的一小部分给予普通人。

    “在他看来对於普通人来说真正有用的魔法并没有许多双手和双脚以及这个世界上已存在的一切对於普通人来说足以让他们生活得相当舒适只有长途旅行夜晚的照明消息的传递这些非常有限的地方还显得不太足够。

    “波索鲁的设想是创造出某种魔法装置由魔法师令它运作起来仍旧交给普通人去控制。

    “那天看到你手里的魔杖我相信波索鲁在这方面应该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就。

    “至於崔特他的想法和波索鲁其实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他的性格令他更加崇尚自由正因为如此他并不认可波索鲁那种不完全的做法。

    “在他看来普通人同样拥有探索魔法世界奥妙的权力他们同样应该能够控制魔法运用的整个过程而并非仅仅只是马车的缰绳。

    “崔特的设想构筑在对大脑进行有限的手术之上。

    “这多多少少有一些危险而手术的失败更是为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他的名声曾经一度跌落到最低点。

    “几乎可以确信如果不是因为他最终成功地创造出了‘血腥惩罚者’和‘光辉裁决者’他十有**早已经被所有人遗忘。

    “不过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两种武器被成功地创造出来使得他和他周围的那些人被视为危险的叛乱者。

    “当今的国王对於出异样的声音或许还能够容忍但是一旦这种异样的声一来自於一个手持利刃的人口中将会立刻引起他的警惕。

    “最终的结局虽然还算平和不过那位陛下之所以没有采取血腥的手段或许和他担心血腥的镇压和惩罚会令那些成功逃脱的叛乱者对他进行同样血腥的报复有关。

    “只有一件事情是毫无疑问的那便是当今的国王并没有从崔特那里获得他的成就或许那位国王陛下是故意让崔特的成就被彻底埋没毕竟现在的丹摩尔已用不着更加强大的战斗力。

    “至少在魔族出现之前能够威胁到丹摩尔安全的敌人并不存在。”那位魔法师用一种充满嘲讽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些系密特的脑子里面突然间跳出了一个问题。

    “据我所知菲廖斯大魔法师已前往那座囚禁叛乱者的监狱难道菲廖斯大师认为从您所说的那位崔特魔法师那里可以获得他所需要的答案?

    “还是大师原本就只对那座监狱以及那座奇特的监狱里面隐藏的秘密感兴趣?”系密特不由得问道。

    “我相信你所说的那两种原因或许全都正确。在魔法协会之中崔特原本就是众所周知的研究魔族的专家改变人体的构造原本就是他在研究魔族的过程之中所受到的*迪。

    “更何况和魔族有关的传说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圣堂武士的出现毫无疑问圣堂武士便是被改变了身体构造的人类无数个世纪以来不知道有多少魔法师渴望着能够重现这个辉煌。

    “想必曾经受到过攻击的你完全能够看出崔特所创造的‘血腥惩罚者’和‘光辉裁决者’和圣堂武士之中的力武士以及能武士非常相似。

    “按照现有的模本创造出相似的东西原本就是魔法师在研究之中最经常采用的办法。

    “在埃耳勒丝帝国时代创造出圣堂武士的并非是人类而是被称作为神侍、或者天使的特殊生命体。

    “从仅有的那些传说和记载之中可以确定这些神侍和天使本身并不具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它们所拥有的只是远远乎人类想像之外的极冯高的魔法成就而已。

    “圣堂武士的创造以及和圣堂有关的一切迄今为止都无法为魔法师们所真正理解。更别说这些神侍自己驾驭的传说中的‘空中战舰’正是这些庞大的、能够飞翔在空中的武器将掌握了绝对主动的魔族消灭殆尽。

    “我和波索鲁曾经听崔特亲口说过他的心中拥有着两个目标。”其中的一个就是刚才我告诉你的那个而另外一个目标便是能够找到传说中的诸神的使者。

    “按照教廷的说法那些诸神的使者在拯救完人类之后早已经回归神界不过无论是崔特还是我都不相信神界的存在那些所谓诸神的使者肯定仍旧逗留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有一件事情可以确信崔特曾经花费了许多精力用於收集有关诸神使者的情况值得讽刺的是他曾经好几次前往那最终用来囚禁他的魔法师监狱。

    “不过这或许同样也令他拥有从那个监狱之中逃出来的可能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那裹的情况。

    “菲廖斯想要用最短的时间获得有关诸神使者以及魔族的资料的话最好的选择确实是前往那座魔法师监狱寻找崔特毕竟那个家伙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问收集那些资料菲廖斯可没有时问再干一次同样的事情或许还未曾等到他找到诸神使者的踪迹魔族已彻底占据了这个世界。”

    那位魔法师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令系密特感到异常奇怪。

    难道这位被魔法协会之中的其他成员看作是怪胎的人丝毫都不担忧如果魔族起全面进攻他的生命将受到威胁?

    系密特并不打算向眼前这位奇怪的魔法师询问这个问题眼前他有着更为迫切的麻烦需要解决。

    “您是否能够告诉我您有几分把握能够将那锁定在我身上的窥探的眼睛驱逐开?”系密特问道。

    “这并非由我决定。先得知道那个始终窥探着你的家伙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境地?

    “不过我们最好假设那个家伙拥有着降神者一般的实力。

    “而它施展在你身上的那种力量就当作是生命枷锁类的神力。至少在我的印象之中没有比这更难以驱除的了。

    “按照记载和传说之中的描述类似这样的情况也曾经有过几个先例最着名的莫过於洛莫罗大帝的洗赎。

    “那位大帝原本是战神拉亚的最坚定的信奉者为了获得战神的祝福他的父亲让战神的降临者也是赖尔特时代最强大的祭司萨隆在他的身上种下了力量的印记。

    “力量的印记和生命枷锁一样是同时拥有着誓约和血脉两种最为强大束缚力的神力拥有着力量印记的洛莫罗大帝确实称得上战无不胜。

    “他的洗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个传说想必你早已经听说过虽然我未必真正相信那所谓的十九次磨难和考验更不相信先知拉德尔用一头巨龙的血液为他进行洗赎不过我确信过程确实充满了艰辛·”传说中当洛莫罗大帝彻底清洗了那印刻在自己身上的血印的时候先知拉德尔将传播诸神教义的重任赋予了他正因为如此洛莫罗大帝成为了第一位主祭他所供奉的是智慧之神。

    “同样的例子还有萨尔王的悔悟以及圣贤匹马德的故事不过禁锢这两个人的神力虽然和生命枷锁拥有着同样的威力但是施展它们的人却并非是降神者。

    “前者只是一个高级祭司。

    “而后者虽然是职掌死亡和生命的神灵瓦尔的代理人不过他毕竟未曾达到降神者的境地。

    “从传说之中可以看到萨尔王成功地从束缚中解脱出来之后被授予了传承者的称号。

    “虽然传承者的头衔多多少少有些荣誉称号的味道在里面不过获得者至少也得达到相当於牧师之中的中阶者程度。

    “而匹马德则直接拥有了圣贤的称号。

    “从这些例子看来想要摆脱这一类的束缚先得确立另外一种信仰这是完全可以肯定的除此之外便是得到某种境界。

    “按照我的理论来说便是用一种同步来取代另外一种同步并且让前者过后者的程度。”说到这里那位魔扶师看着系密特问道:“现在你可以选择你所希望信仰的神灵我不想让波索鲁对我产生太大的敌意。

    “我打算用他能够接受的方式给予你帮助而不是让他以为我又在用异端邪说引诱你成为另外一个崔特。”

    系密特仅仅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便立刻回答道:“天空之神斯凯如果我能够选择的话我希望选择他。”“为什么是斯凯?虽然是一等主神却是个二流角色。

    “为什么不是父神?他可以赐予你许多能力或者智慧之神、命运之神和生命之神信奉他们的好处最多。

    “天空之神斯凯可给不了你太多东西天空、大地、海洋三位主神之中就以他赐予的能力最为稀少·”

    那位魔法师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问道。

    “迅疾的闪电和飘浮在空中的白云至少这两样东西属於天空之神的管辖范围而我最希望能够掌握的便是闪电的力量以及能够在空中翱翔。”系密特忍不住说道。“闪电的力量很有趣的想法我相信你之所以拥有这样的念头是和你身上的那件衣服有关。”那位魔法师说道。

    “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或许波索鲁也开始有些转变方向。此刻穿在你身上的这件铠甲崔特也曾经改进过在他的设想之中是希望能够依靠外力令普通人拥有接近力武士的力量和度。

    “这样一件铠甲再加上‘血腥惩罚者’将会令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成为能够和力武士匹敌的强大战士。

    “我甚至怀疑你身上穿着的这件东西原本就是崔特曾经改良过的作品或许波索鲁自己又做了一些改进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铠甲并非是一件独立的武器和它相配的其实还有一件武器。”

    还未曾等到那位魔法师说完系密特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题说道:“我并不在意强而有力的武器事实上我拥有着自己最为趁手的兵器而且我暂时也没有更换武器的想法。”

    “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那并非是你所想像之中的兵器崔特将它称作为‘大惩罚者’事实上那是‘血腥惩罚者’和‘光辉裁决者’的综合体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大惩罚者’拥有远比两者大得多的威力。

    “‘大惩罚者’拥有着类似於‘血腥惩罚者’一般撕裂伤口的能力与此同时它又拥有着‘光辉裁决者’那极为有效的爆炸力。

    “另一个‘血腥惩罚者’和‘光辉裁决者’无法比拟的本领在於‘大惩罚者’能够像‘光辉裁决者’那样攻击远处的目标差距仅仅只是距离的远近而已。不过它却能够像‘血腥惩罚者’那样起连续不断的攻击。”

    听到那位魔法师如此一说系密特突然问对他所说的“大惩罚者”感兴趣起来。

    自从那次受到伏击之后他经常在思索一件事情那便是如果再一次面对那种闪烁着朦胧光芒的箭矢应该如何应对。

    逃跑显然并不是最好的回答。而无论是格挡还是用盾牌进行防护最终的结果无疑都会是武器的损坏。

    曾经亲眼见识过能武士大师如何轻而易举将断落的刀尖残片融化成为液体的他自然非常清楚即便强如力武士弯刀在强大而又集中的能量之下也显得相当脆弱。

    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便越感到力武士的前途越来越渺茫。

    或许力武士在以往的无数岁月之中是战无不胜的但是此刻随着人类越变强力武士最终会失去绝对的优势。

第二章 狡猾和忠诚

    就在系密特获得启示的同时在京城在王宫后侧的花园之中詹姆斯七世正面带怒意地坐在正中央的宝座之上。

    四周那密布的喷泉逼退了那炎热的天气从凉亭顶上喷出的水雾将整座凉亭完全笼罩在了里面。

    这座查理王时代所建造的巨型喷水池原本就是为了在最为炎热的夏季消署、降用的。

    那位赫赫有名的、丹摩尔历史上最大的花花公子曾经建造过许多别出心裁的建筑物不过最终被保留下来的就只剩下这座巨型喷水池而已

    詹姆斯七世并不经常让那些喷泉开数。

    以往只有在特殊庆典的时候在邀请重要官员和贵族们前来参加盛宴的时候才会让这些喷泉工作起来。

    这完全是因为要让这些喷泉工作所花费的金钱数量相当惊人。

    远处树林里面的那座巨大的水塔即便装满水也只能够维持所有喷泉连续喷水一个小时而灌满那些水塔却需要几乎一整天时间。

    但是此刻那炎热无比的天气却令他不得不躲进这厚厚的水的帷幕之中现在即便是塔特尼斯家族那座奇特的宅邸也热得令人感到难以忍受。

    能够借光享受到这难得凉爽的自然就只有这位至尊的陛下最信任的臣子。

    不过此刻无论是道格侯爵还是财务大臣和他的盟友更希望能够快点离开。

    总之他们自然非常清楚此刻的话题是多么敏感。

    “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那位至尊的陛下缓缓地说道他的语气显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三位红得紫的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平心而论系密特的哥哥即刚刚受到正式晋升的塔特尼斯侯爵对补能够收拾那位不知好歹的内阁总理大臣绝对举双手赞成。

    不过这只能够私底下想想而已。

    深知政治游戏的奥妙的他自然非常清楚如果这件事情被内阁之中的其他人知道将会有何等可怕的后果。

    但是此刻却容不得他有所保留事实上他非常清楚国王陛下此刻最希望听到的便是他的言毕竟揭开那个可怕黑幕的人正是他的弟弟塔特尼斯家族奇迹一般的幼子。

    稍微思索了一下塔特尼斯侯爵用充满犹豫的语调说道:“陛下恕我直言或许掩盖在伽登之上的那层厚厚的黑幕并非只是在陛下您职掌权力之后才存在那里。

    “我甚至怀疑掩埋在伽登之中的死人要远比这座城市的居民人数还要众多而且往那座小城掩埋死人的也绝对不会只有您所认为的那一小部分人。

    “说得不好听一些或许整个丹摩尔王朝所有能够被数得上的职位都曾经有人往那里掩埋过死人。

    “再说得耸人听闻一些我甚至怀疑堆垒起王宫的某些砖墙就是那些掩埋在伽登的死人烧制而成。

    说到这里这位精明干练的臣子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那位至尊的陛下国王陛下那紧皱的眉头和深思的模样令他感到稍稍放心了一些。

    塔特尼斯侯爵不得不承认此刻他在进行一场赌博。

    用陛下对他的好感和他以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无比忠诚的形象来赌他能够在将来的仕途之中平静无波。

    已比期望之中要早许多年获得了侯爵晋升更稳稳坐在了财务大臣的位置上无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此刻这位来自北方领地的投机者自认为已没有更加远大的目标能够令他极力追求。

    现在对于他来说如何平稳地坐在财务大臣的位置上面如何让周围的人接受他并且进而跻身于拜尔克真正的上流贵族之中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受到他们的承认已成为他真正希望得到的东西。

    这一次在遥远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城币所生的一切对于总理大臣佛利希侯爵以及内阁之中的其他官员来说几乎已站在了悬崖的边缘。

    此刻只要稍稍用力推一把毫无疑问内阁之中的大部分重臣都将掉落到那无底深渊之中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是在几个月之前这或许是他最为期望的事情。

    但是此刻感到自己已站立在人生颠峰的塔特尼斯侯爵并不希望如此剧烈的震荡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即便这件事情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这位侯爵大人也不得不考虑到那些因为这件事情而粉身碎骨的人他们的家人以及亲属十有**会将自己恨得咬牙切齿。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如果那个隐藏的黑幕真的被彻底揭开或许他将会被京城之中将近半数的家族看作是永远无法和解的仇敌。

    而这偏偏是他此刻最不希望得到的结果。

    不过这同样也是一个契机只要手法运用得当这也能够令自己迅获得那些人的承认。正因为如此这位深受国王陛下宠幸的财务大臣才下定决心进行这场赌博。

    此刻看到国王陛下的神情之中并没有立刻显露出厌恶和不满塔特尼斯侯爵感觉到自己的赌博已拥有了成功的苗头。

    他连忙继续说道:“陛下如果说知情不报是不可饶怒的罪行为陛下您管理国库的我绝对不敢说自己清白。

    “事实上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国库里面隐藏着多少亏空和漏洞如果将这一切全都揭露出来足以将几倍于伽登的死人掩埋在里面。即便此刻我同样不敢说手中的帐目里面没有丝毫的亏空。

    “陛下您想必最为清楚各部提出的那些预算申请到底有多少真实成分。我非常清楚这令您极为恼怒。

    “但是我同样也知道如果不是恰好遇到我的弟弟系密特偶然间揭开了掩盖在伽登的那道黑幕您并不会扳着面孔将所有的预算申请都阻档回去为什么?因为这就是政治。

    “众所周知绝对不可能存在一个完美乾净的世界总是会存在着藏污纳垢的地方政治更是如此。

    “我相信陛下您绝对不可能下令将所有的垃级场和粪池全部堵塞因为那样做的后果必然是令整个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垃级堆和粪池。

    “当然我相信如果某一座垃级堆已然草生出致命的瘟疫陛下仍旧会毫不犹豫地将它焚烧并且掩埋。在我看来此刻您所需要做的也正是这样就像许多亏空由来已久一样伽登的死人堆恐怕也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想必那个巨大的粪坑就像是其他任何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财富一样在知情人之中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下来。

    “我不敢肯定佛利希侯爵对此是否确实知情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如果用心追查下去他绝对脱不了干系甚至整个内阁里面没有一个人脱得了干系。

    “但是这难道是您所需要的吗?将整个内阁清理一空您打算用谁填充进去?北方领地小小的勃尔日此刻还有许多职位完全空着更有无数职位上坐着毫无经验的年轻人。

    “如果同样的事情生在这里陛下您打算如何收拾这样的局面?更何况别说京城里面的各个部门牵连的有关人员即便内阁之中涉嫌的人和他们有关的家族恐怕已然占据拜尔克的一大半了吧。

    “如此剧烈的震荡是否会令丹摩尔王朝的根基为之动摇?

    “除此以外陛下是否想过当天平的一端高高跷起的时候另一端无疑会垂落下。”

    说到这里塔特尼斯侯爵连忙闭住了嘴巴。

    虽然这里除了道格侯爵便只有他最为忠实的盟友不过聪明如他这样的人仍旧不希望落人口实。

    塔特尼斯侯爵非常清楚那位至尊的陛下能够够懂得他的意思。

    虽然身处补内阁之中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他早已经看出相对于佛利希侯爵以及他所领导的内阁来说统帅部和军方更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感到愤怒和不满。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国王陛下沉默了好一会儿。

    从那深锁的双眉这位财务大臣清楚地感觉到这位至尊的陛下此刻心中已然顾虑重重。

    心中大定的塔特尼斯侯爵开始考虑起接下来应该如何为下一步铺路了。

    无论是他还是他的那位盟友法恩纳利侯爵都曾经遇到过替别人作嫁衣让别人获得了丰厚的利益自己却什么都没有捞着的事情。

    此刻的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四处无门的年轻人如果没有真正的实惠他绝对不会帮任何人的忙。

    事实上此刻他甚至在思考着是否要毁灭几个有分量的人物以便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白痴变得聪明一些。

    “你们俩怎么看?”

    詹姆斯七世并没有回答塔特尼斯侯爵的话他转过头来朝着另外两个最为信任的重臣问道。

    “我虽然并不完全认同财务大臣阁下的言不过在北方领地还笼罩在魔族威胁的阴影下的时候身为政治中枢的京城确实不宜生重大的动荡。

    “不过对于那些贪婪成性的家伙如果不给予严厉的教训而使他们仍旧丝毫不知道收敛这同样也不是一件好事。”旁边的法恩纳利侯爵连忙回答道这是他早已经和好友商量好了的。

    “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认为和这件事情直接有关的官员如果不给予严厉惩罚将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先例。”道格侯爵同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塔特尼斯侯爵你是我们之中最富于智谋的一个你说说看如何才能够令一切显得最为合适?”

    那位至尊的陛下立刻追问道道格侯爵和汰恩纳利侯爵所说的那些话原本就是他刚才也已然想到的此刻不过是又得到了一番印证而已。

    听到那位至尊的陛下郑重其事地向自己质询塔特尼斯侯爵的心中别提有多么兴奋了。

    问题的答案他早已经准备妥当。

    为了这个答案他反反覆覆思索了两天两夜其中最花费心思的是如何准确揣摩陛下的心思。

    “陛下我认为道格侯爵所说的那句话最至关重要和这起事件有关的主犯毫无疑问全都要得到严厉的惩罚。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有可能涉及出售爵位的人无论是否是核心人员都必须严惩爵位的晋升是国家的根本他们那样做是对陛下您所拥有的权威的袭读这绝对不能够容忍。

    “那些因为死人而受益的人可以勒令他们将因此而侵吞的钱财归还出来除此以外还得再加上一笔重重的罚款。

    “至于比较次要的那些有关人员可以用拘审的名义扣押起来让他们自己表示给予什么样的惩罚。

    “与此同时只要和这件事情稍微有关的人员全都罚没一年的津贴

    “罚没的津贴和罚款自然可以充实国库而那些受到构抑的有关人员也可以令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感到害怕。

    “不过陛下并没有像处置勃尔日的那些官员一样给予太过严厉的惩罚又不至于引起各部官员的恐慌。

    “前面所说的这些仅仅只是表面之上能够获得的东西真正的关键在补感到害怕并且为自己命运感到担忧会让那些原本贪婪而又蛮横的官员们不得不暂时低下他们的头。

    “陛下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将驾的缓绳套在他们的头上‘国务咨询会议’原本就是最为有效的缓绳只不过那些官员原本极为杭拒而且他们显然在私底下联合在了一起共同抵制‘国务咨询会议’对他们的监督。

    “现在正好是让他们接受这一切的时机。

    “那个私底下的联合之所以能够成立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佛利布侠爵的强硬他原本就是内阁之中的强硬派不过此刻他想必是最惶恐担忧的一个。”除此之外另一个原因是那些官员们为了共同的利益使得联盟异常紧密不过此刻只要陛下您暗示这些官员之中的某一个人站出来顶罪就放过其他的所有人毫无疑问他们将会刻互相进行攻击和利诱。

    “陛下您所需要的是一群忠诚于您、并且懂得财务核算的会计师在每一个部门的每一个重要环节安插一个这样的会计师他们直接向您进行汇报。

    “只需要做到这一点那些令人厌烦的、明显膨胀的预算申请将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地方上同样也可以这样做既然可以有巡法官同样也可以有巡检审核会计师陛下还可以下令限制地方津贴并且取消一切部门津贴。

    “如果您担心各地方会群起而攻或者消极以待的话您完全可以威胁他们说您打算彻查地方帐目。

    “我相信任何一个地方的帐本翻开来总是能够找出一大堆的亏空如果深谙政治的人绝对会暂时顺从并且缩减开支以便渡过眼前这段困难时期。

    “至于那些愚蠢的家伙陛下您难道还担心一群白痴吗?您想必有的是手段收拾他们。”

    原本皱紧了眉头的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脸上已微微带有一丝笑意他确实未曾想到过如此遥远。

    此刻他越感到塔特尼斯家族从北方领地迁徙到京城实在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唯一令他感到为难的是财务大臣的提议之中最大的难题是到哪里去找那么多会计师?

    更何况还得保证他们个个忠心耿耿而不至于和底下的群臣流瀣一气。

    十个、二十个倒是轻而易举不过按照塔特尼斯侯爵所说在各个部门最为至关重要的所在安插一个会计师单单粗略算来至少也要近千会计师。

    京城拜尔克绝对可以找到如此数量的会计师不过空闲没有工作的恐怕没有多少一个会计师几乎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一个饭碗。

    虽然可以用国家的名义下令徵召会计师不过那样一来徵召来的会师的忠诚之心便值得怀疑。如果用高昂的薪金吸引那些会计师为丹摩尔王朝服务近千名会计师每一个月的薪金再加上津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虽然考虑到他们能够起到的作用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也值得不过能够为利益所吸引的人同样也会因为利益而背叛。

    只要一想到那些数额惊人的预算报告这位至尊的陛下完全可以肯定他想要对付的那些家伙将会比他更加慷慨地对待他派去的会计师。

    “你有什么具体实施的办法吗?”詹姆斯七世再一次询问道。

    “陛下只需能够湊齐足够数量的会计师如何令他们忠诚于王国忠诚于陛下您绝对不成问题。”

    塔特尼斯伯爵早已经猜到这位至尊的陛下心中犹豫不决的到底是什么。

    “众所周知有竞争才会有压力有进取才会有动力等级制度无疑是前人明的最为有用的工具在那些会计师里面同样有必要设置一些等级。

    “最高等级的将是那些最得到您信任、最忠诚、同时又最擅长从一团乱麻般的预算报告之中抓出疏漏来的那几个会计师。

    “陛下您以慷慨和公正为世人所闻您自然非常清楚应该如何对待这几个等级最高的会计师。

    “其他的等级可以随意设置人数可以相对小一些不过最好能够令他们看到获得爵位晋升的希望毫无疑问这将会是最大的动力。

    “不过无论哪个等级的会计师都只能够直接向您汇报至补工作的分配倒是可以让那些等级的会计师负责。

    “毫无疑问这会令事情变得最为简单。

    “陛下您本人用不着去管那些极为烦琐的事情完全可以放手让那些会计师们为您管理王朝的财富您只要听取他们的报告这同样也能够避免已站立在高位上的那些会计师联手蒙骗陛下您。

    “除此之外还可以让他们经常互相交换监察的部门这可以避免那些会计师和各部门官员互相勾结。

    “您还可以制订特殊的法律来约束和惩罚那些不忠于您的家伙这会令他们真正感到畏惧。”

    塔特尼斯侯爵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望那位至尊的陛下脸上的神情。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他甚至看到国王陛下微微点了两下头这对于一向以严厉和保守闻名的詹姆斯七世陛下来说是极为少见的事情。

    “陛下您甚至可以拿出一些奖赏比如找到一个财政亏空就奖赏那个现者千分之一的金额这肯定会令那些会计师恨不得将历年的旧帐本全都翻找出来看上一眼。

    “这样做并不是让那些亏空全都暴露出来我相信如果所有的亏空全部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恐怕将整个国库都填进去都不够。

    “这只是为了让那些会计师不至于和各部门官员勾结因为谁都会希望获得那千分之一的金额而那些会计师又无法保证他们的继任者绝对不会查找他们的帐目。”

    听到财务大臣所说的这样话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已然没有了丝毫的疑惑现在看来事情就是那么简单。

    “塔特尼斯侯爵大人所设想的方案果然精采。”

    旁边的道格侯爵赞叹着说道:“我记得安德雷恩大帝时代那位赫赫有名的宰相里奥拉曾经说过让一座仓库远离盗贼的办法既不是多加几把锁也不是增加警卫的数量而是让每一个警卫睁大他们的眼晴竖起他们的耳朵。

    “毫无疑问塔特尼斯侯爵大人堪称当代的里奥拉您的设想在我看来简直无懈可击我甚至认为单单将这用在一群会计师身上无疑是巨大的浪费这个设想绝对有史为广阔的施展空间。”

    道格侯爵的话令那位沉思之中的国王陛下猛然一惊这是他原本丝毫未曾考虑过的但是此刻道格侯爵的提醒立刻触动了他一直深埋在心底的思绪。

    当初老亨利的那件事情已令他愤怒无比。

    而北方领地的巨大亏空更是令他到了爆的边缘。

    再加上最近这一两个月以来内阁和各部门的那些官员联合对自己施加压力一股郁闷之气早已经郁积在他的心头。

    平心而论他早就期待着给总理大臣佛利希侯爵一点颜色看看这一次原本打算以伽登的事情挫折一下他的锐气。

    不过现在想来这种意气用事的做法丝毫没有用处如果没有办法给子各部门和内阁重臣以有效的制约他们仍旧会再一次联合起来。

    现在想来他们联合起来并非像以往那样是为了对付军方此刻他们的目标显然转向了“国务咨询会议”。

    从这一点看来成立“国务咨询会议”确实是正确的做法不过也暴露出了它的不足之处。

    “国务咨询会议”在智慧方面并不缺乏如果因为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而将财务大臣算上“国务咨询会议”至少拥有两位智囊。

    而这两个智囊一个擅长计画和谋略而另外一个拥有的是敏锐的政治感觉和丰富的阅历。

    除此之外道格侯爵也经常能够提出一些高明的意见他虽然不是一个独当一面的人材不过却是难得的助手。

    同样“国务咨询会议”在忠诚方面也丝毫不缺乏曾经生过的忠诚危机已然将那些不忠的成分完全剔除乾净。

    正因为如此此刻“国务咨询会议”最显得缺乏的便是维护威信的手段。

    一直以来就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可以派上用场这个奇迹之子确实神通广大不过仅仅只有一个人显然根本就不够调配。

    更关键的是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年龄令他丝毫没有震慑力政治毕竟不是战争有的时候成功的威吓要远比强大的实力更加有效。

    组建一支直接隶属于自己、仅仅听从王室调遣的行动灵活迅的兵团这个念头早已经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面。

    但是令他顾虑重重的是如何有效地控制这支兵团如何获得绝对的忠诚怎样令他们不至于权力过大而变得有害?

    所有这一切都是令他犹豫不决的原因。

    但是此刻道格侯爵的那句话提醒了他。

    财务大臣所设想的这个架构用于那些会计师确实有些小题大做。如此有效的架构应该用来组建那支他梦想已久的兵团。

    按照这样的设想忠诚和约束都丝毫不成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让谁来担当这支兵团的统帅?

    先从这位至尊的陛下的脑子里面跳出来的人选正是那位道格侯爵。

    支撑不住这样只有消耗却少有充填的局面。

    真正对付那些海盗倒是用不着依维亲自动手他只需要弄清楚南方到底生了些什么以及为什么海军会屡屡失败。

    想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打定了主意。

    从那座被水包围的凉亭出来那酷热的天气令每一个人更感到难以忍受那火辣辣的空气就仿佛烧热的烙铁一般灼烫。

    离开王宫道格侯爵自然是一个人独行法恩纳利侯爵则和财务大臣共乘一辆马车。

    透过那敞开的窗尸看着窗外虽然迎面吹来的是阵阵热风但是此刻如果将玻璃窗关上的话绝对没有人能够忍受住里面的闷热。

    “对于陛下给予我的任命你怎么看?”

    四下无人法恩纳利侯爵直截了当地问道。

    “毫无疑问这样的想法对于陛下来说由来已久只是这一次他正好有机会令它成为现实你我想必都最为清楚谁会是最强有力的反对者。”塔特尼斯侯爵笑了笑说道。

    “平心而论这个职位应该属于你的弟弟在勃尔日生的一切证明他比我更加合适统帅一支军队。”

    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这位深受国王宠爱的侯爵对于盟友丝毫没有隐瞒事实上他甚至担心这件事情会令盟友不开心。

    “不千万别这样做。我知道你担心些什么那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忧虑没有什么比你我之间的友谊更为重要而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相同的血脉让我对我的弟弟拥有着无人能比的了解。

    “我相当怀疑如果我未曾下定决心离开蒙森特来到这里如果未曾认识你并且进而获得陛下的恩宠我的那个喜欢自由的弟弟是否会走上和我父亲相同的道路。”

    塔特尼斯侯爵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一次他倒是实话实说。

    “我有些在意的反倒是你是否能够令陛下感到满意?

    “我最亲爱的朋友那些海盗南方所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陛下真正所关心但是对你却确确实实是一场考验。

    “你绝对不能够在这件事情上花费太多时问这是最关键同样也是最糟糕的地方更为糟糕的是南方所生的那些事情要远比你上一次的北方之行复杂许多。

    “在北方领地你去之前已非常清楚谁是你必须要对付的敌人他们就摆在那里既不会隐藏又不会逃跑而且你更知道他们的弱点所在。

    “事实上你原本就是带着陛下赐子你的屠刀前往那里对他们的判决书早在你还未曾离开京城的时候已填写清楚。

    “但是这一次前往南方可绝对不同。亲爱的依维你不会以为你的敌人是那些海盗吧?

    “我相信陛下绝对不会让你孤身一个去面对那些亡命之徒那简直就是让你去送死。

    “那些海盗自然有海军去对付真正令陛下感到恼火的想必是那连续的失败。

    “世人有一种误解总是认为我对军人并不友善事实上我对军方以及统帅部并没有任何成见这从我能够获得葛勒特将军以及他的家族的友谊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无论是葛勒特将军还是那位死去的克曼狄伯爵他们都不是白痴和无能之辈我相信南方的海军应该差不了多少他们欠缺的或许是政治头脑不过说到打仗他们应该有一手。

    “他们的连续失败肯定有原因而你最有可能获得国王陛下赞赏的机会便是找出那些他们始终不曾知道的原因。

    “然后你将不得不作出取舍你将有两种选择或是设法在海军之中竖起威信这比较困难至少要拥有一次胜利而胜利又和运气以及时机有关但是你偏偏不能够在南方逗留太久。

    “另外一个选择便是顺着陛下的心意令他感觉到海军的无能。这样做会令你即将掌握的那支兵团显得更为重要因为无能的军队会令陛下更加强收拢军队权力的念头。”靠在马车的座椅上财务大臣悠然地说道。“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些明确的指点对我难道还要显示谦逊?还是老兄你吝音你所拥有的智慧?”扶恩纳利侯爵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我虽然有些建议不过怕引起误会。”塔特尼斯伯爵摇了摇头说道:“我亲爱的朋友你是否注意到陛下并没有明确地说出在这一次的任命之中你和我的那个调皮的弟弟谁才是主导者?”

    “以你对陛下的性格的了解你认为他会出现这样的疏忽吗?如果这并非是疏忽那又意味着什么?

    “如果我处在你的境地我会让我的弟弟顶在前面对付那些海盗。

    “毫无疑问他要远比我合适得多由他去作出决定或许你的南方之行会变成又一次奇迹之旅也说不定。

    “除此之外我能够给予你的另外一个忠告就是尽可能低调地前往南方。

    “气势恢宏的车队丝毫无益于收集那些海盗的情报而公开的钦差身分只会令你感受到军人们充满敌意的目光。

    “反倒是微服私访的奇特行径会加重你在那些海军将官心目中的分量万一运气好在路上你还有所现毫无疑问你还将获得更多更意想不到的收获。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可以考虑是否施行。我曾经劝告过你在蒙森特人的面前装傻同样你在那些南方人面前也可以这样表演这绝对可以减少许多针对你的敌意。”塔特尼斯伯爵微笑着说道。

    “噢……我只能够说你的建议完美无缺在北方的时候我已深谙表演之道看到那些被我所愚弄、却以为我是傻瓜的真正的傻瓜无疑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那位按恩纳利侯爵连声赞叹道。

    正说着那座样于奇特的宅邸已近在眼前。

    从闷热的马车里面出来一走进塔特尼斯家族那闲名遐迩的宅邸立刻就感到一阵凉爽。

    虽然这位着名豪宅里面的温度并不比外面低多少不过仍旧令扶恩纳利侯爵感到舒服许多。

    这座宅邸里面永远显得极为热闹大厅里面聚拢着正在闲聊的官员他们看到两位侯爵进来这才有所收各自回去进行自己的工作。

    两个仆人端着脸盆、里面浸着毛巾走了过来对于这一切法恩纳利侯爵早已经习以为常在这座宅邸里面总是能够享受到最好的招待。

    看了一眼装出一副忙碌模样的官员们再看一眼那些走来走去的仆人这位宅邸的常客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连忙压低了声音凑到塔特尼斯侯爵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突然间想起你刚才向陛下提议组建一支由会计师组成的财务核查团想必你打算向陛下推荐你的那些仆人们吧。

    “据我所知你的仆人当中精通会计的绝对不在少数。”

    对于盟友的提问塔特尼斯伯爵连连摇头。

    他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能够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这才同样低声说道:“我绝对没有那个想法毫无疑问那些会计师将成为招人怨恨的对象。”

    听到这样一解释法恩纳利侯爵连连点头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盟友此刻最希望的是什么事实上那原本也是此刻他所渴望的东西。

    “除此之外说我的仆人里面有很多精通会计的人那完全是外面的谣传我的仆人们确实都懂得一些会计方面的东西这是我让他们能够在宅邸里面工作而制订的规矩。当初之所以这样作是因为要让财政部搬到这里来懂得一些会计知识的仆人会有一些帮助。至少他们不会在搬运报表的时候将报表的次序打乱。

    “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让我的仆人之中懂得会计的那几个人挑了一些原本就是识字、而且会数字计算的人又花费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教会了他们一些基本和常用的会计核算方法。

    “你所谓的精通会计的仆人就是这样造就出来的。

    “不过我现在非常庆幸当初做了这件事情你绝对可以想像一个手艺精堪的匠人和一个农夫比起来谁能够替我创造更多的利益。

    “同样一个懂得会计的仆人哪怕他仅仅只是懂得一点点会计核算的方法他能够起到的作用也远比仅仅只是服侍我有用得多。

    “一个真正的会计师如果用学徒的办法培养大概需要年事情即便会计学校也至少需要完成两年的学业但是会计师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也就只有那几个。

    “我的这些仆人为我节省了许多金钱。你知道我在京城里面原本就有一些产业现在更是经营着不少东西原本我的那些店铺全都聘用真正的会计师我给他们的报酬就不去说它了更令我感到忧虑的是这些会计师对我的忠诚。

    “两个月里面我就现了六个在帐目中做手脚的更有人和店铺掌柜联手来蒙骗我。

    “现在我已经将所有的会计师用我的仆人取代他们拿的酬劳要少得多而他们的忠诚和勤奋却无庸置疑。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仆人已是第五批人财政部总是有无数能够让他们练习的东西而我的属下们也乐得有人代劳他们的工作这样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轻松地闲聊。

    “唯一令我感到遗憾的是这批人的素质远远比不上前面几批我那么多仆人里面能够识字的也并不是很多更别说懂得算数说实在的要不是现在时机并不合适我倒是希望能够劝说陛下……”

    “劝说我什么?”

    突然间出现在背后的声音令两位大人物吓了一跳他们连忙转过头来原来那位至尊的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他们的身后。

    “你们走了之后我突然间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所以就赶来了现在继续说下去你原本打算劝说我什么?”那位至尊的陛下用异常温和的语调说道。

    “陛下无论什么事情也不值得您亲自跑一趟您只要吩咐宫廷侍卫追赶我们的马车就足够了。”塔特尼斯侯爵连忙诚惶诚恐地说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此刻我期待着听到答案。”那位至尊的陛下不以为然地说道。

    “遵命陛下我打算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请求您增加一项教育预算开办一些免费的国家学校让这些学校传授一些基本的阅读、写字和数学运算的课程。”财务大臣连忙回答道。

    “这个建议非常不错等到那些魔族从丹摩尔彻底消失之后我肯定会加以考虑。”那位至尊的陛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回答令他非常高兴虽然他猜想十有**并不可行丹摩尔王朝历史上并非没有进行过这样的尝试最终的结果全都以花费惊人、收效甚微而告终不过能够有这样的想法足以令他感到欣慰。

    朝四周扫视了一眼这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间转过头盯着他的财务大臣说道:“我刚才突然问想到的那件事情便是一时之间想要找到近千名会计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不过据我所知你的仆人之中倒是有许多精通会计的人而且数量有两三百之多。”

    听到这句话塔特尼斯侯爵立刻显露出一副有些为难的神情。

    当然他绝对不敢将刚才对自己最忠实的盟友解释的那番话再说一遍他的藉口只能够是那些仆人仅仅经过一点点的训练而且他同样也担心仆人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出现漏。

    那位至尊的陛下微微点了点头他又朝四周看了一眼之后说道:“先让你的那些仆人暂时帮一些忙吧等到找到替代的人我会把他们归还给你。

    “对了我突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听说你在京城里面开办了一座香水厂开张不久就生意兴隆不但生产出来的香水刻销售一空那些没有能够买到的人下的订单也堆积如山是不是有这样一件事情?”

    那位至尊的陛下显露出一副刚刚想起这件事情的模样说道不过他的眼神之中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丝犀利的目光。

    “陛下确实有这件事情。”

    塔特尼斯侯爵连忙回答道。

    他非常清楚想要对这位至尊的陛下加以隐瞒是绝对不可能的京城之中到处都充满了这位至尊君王的眼线。

    “你应该非常清楚现在的局势到底怎样难道你的精力充沛得无处泄?为什么仍旧在做这种引导时尚、令众人追求奢侈享乐的勾当?”

    这一次那位至尊的陛下说话的口吻变得异常严厉了起来。

    说实在的他对于这位忠心耿耿的财务大臣最感到不满的就是这个地方。

    “陛下您或许漏过了我最近递交给您的一份报告即便再贪婪和渴望金钱我也绝对不会在此时此刻引起陛下您的不快。

    “平心而论我确实希望我的香水经营能够为我带来丰厚的利润不过那并非是现在而是将来。

    “我非常希望等到魔族彻底消失之后我所经营的香水或许还有葡萄酒、珠宝饰能够成为塔特尼斯家族最值得骄傲的产业。

    “不过此刻我从香水厂以及几家属于我的珠宝店获得的金钱仅仅只是令它们得以维持下去而已。

    “陛下您完全可以派人核查那几家店铺的帐目它们缴纳给国库的税金比例是七成利润。

    “事实上我的那份报告之中最主要的内容便是建议您提高奢侈品的经营税既然我的店铺能够承受七成的税收额度其他店铺同样也能够承受。

    “陛下您是否认为没有我所经营的那几家奢侈品商店京城里面便不会存在向夫人、小姐们出售香水以及珠宝饰的商店?

    “既然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那些贪图奢侈享乐的人仍旧会继续他们的生活和乐趣那么何不让他们把钱交给国库?”财务大臣连忙说道。

    听到这番话那位至尊的陛下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他倒是记得自己的财务大臣有那么一份报告只是当时看到上面提到将奢侈品税额提高到七成令他感到有些难以做到。

    “七成的税额那些店铺难道不会关门不再经营下去?或者令奢侈品涨价也是一个办法。”詹姆斯七世疑惑不解地问道。

    “陛下您或许对经营那些价格昂贵的奢侈品的店铺并没有什么了解这些店铺并非是随意便能够招揽生意从中获得丰厚的利润。

    “去这些店买东西的顾客全都是十几年、几十年、甚至祖祖辈辈就保留下来的老客户一旦停止经营很难说等到奢侈税降下来、再重新开张的时候曾经的顾客是否还来光临他们的店铺。

    “至补说到涨价经营这些买卖的商家都非常清楚制订价格的规矩随意涨价只会令他们的顾客从此彻底抛弃他们。

    “更何况京城里面还有我所经营的店铺在那里可以作为比较如果其他店铺的商品价格明显高于我的店铺这对补他们来说无疑是自取死路。

    “正因为如此陛下您可以放心地增加税收经营这些商品的店家都拥有着相当丰厚的家底为了世代经营的产业同样也为了未来他们都会咬着牙忍受下去。”塔特尼斯侯爵连忙解释道。

    如果说刚才那位至尊的陛下心中确实有许多的不满那么现在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

    虽然从心底他确实讨厌无谓的奢侈浪费不过这位至尊的君王同样也非常清楚他无力阻止这种风气的蔓延。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仆人走了过来。

    “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那位至尊的陛下说道。

    看到财务大臣远去国王陛下凑到法恩纳利侯爵的身边低声问道:“你是否知道塔特尼斯侯爵所提出的那个建议会不会是为了让他的仆人获得重用并且占据重要位置而提出的?”

    听到这样的问题法恩纳利侯爵连忙回答道:“陛下据我所知侯爵对于他的那些仆人全都看得很重。

    “他在这些仆人的身上花费了不少的心血进行了许多投资让这些仆人掌握会计的技巧无疑便是诸多投资之一。陛下应该有所耳闻塔特尼斯侯爵擅长经营和理财他在京城之中投资了许多产业以侯爵的精明和才能这些产业毫无疑问能够为他带来丰厚的利润而管理这些产业的无疑便是他的那些仆人。想要找到如此忠诚而又勤奋的经营管理者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塔特尼斯侯爵并不希望他的仆人获得重要的位置这只会令他失去所拥有的最大一笔财富。

    “陛下想必最为清楚塔特尼斯侯爵从来没有奢望过达到更高的位置同样也没有奢望能够有朝一日取代佛利希侯爵主导内阁。

    “据我所知他非常在意同时也最为希望能够停留在财务大臣的位置上因为这是一个最能够体现他所拥有的价值的职位。”

    法恩纳利侯爵顺便将刚才他的丰友告诉他、但是却未曾向国王陛下禀告的话说了出来。

    听到这样一说原本存在补那位至尊的陛下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也荡然无存他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完全可以肯定依维并没有在为他的丰友美言。

    当初他一见到还只是伯爵的大塔特尼斯便已然知道这个年轻人钻营的是什么正如依维所说的那样他绝对不可能拥有着太大的野心。

    而塔特尼斯侯爵擅长经营也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早已经听闻他所投资的产业遍布整个拜尔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依维说得丝毫没有错误塔特尼斯家族最令人垂涎欲滴、最拥有价值的财富便是那些能力出众的仆人。

    想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不仅轻轻地叹了口气并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绝对的忠诚确实只是理想之中才会拥有即便像塔特尼斯侯爵那样的人也会拥有自己的私心。”

    说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间注意到身边的法恩纳利侯爵显露出惶恐的神情他立刻醒悟到这番话无疑将自己最信任的这个重臣也包括了进去。

    不过此刻再改口已然不可能这位至尊的陛下只好轻轻地拍了拍法恩纳利侯爵的肩膀说道:“亲爱的依维放心好了我并非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事实上我始终认为能够拥有你、塔特尼斯侯爵的忠诚是我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他再一次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过这一次却是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远处正对仆人们吩咐和交代着的塔特尼斯侯爵听到了那隐隐约约的叹息声他的嘴角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刻这位财务大臣终于完全放心他确信自己已然在国王陛下的心中站稳了脚跟。

    他只需要让那位至尊的陛下知道他是个没有太多野心、对金钱充满了渴望、却完全依靠自己的实力去赚取金钱的人。

    除此之外还想让陛下知道的便是他所拥有的忠心他的忠诚之心并非强烈得夸张却很实际而且稳固。

    而此刻那些对自己感恩戴德、并且很快便会飞黄腾达的仆人们将成为他牢牢占据此刻位置的强援。

    这位年轻的财务大臣非常高兴看到自己已在盘根错节的京城里面撒下了无数蔓藤的种子。

    不管原来的那些繁复的根系是否愿意此刻他已和他们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第三章 惊人的秘密

    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童年而童年时代总是拥有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梦想。

    梦想着有朝“日能够在天空之中翱翔梦想飞行在空中俯视大地的感觉这样的经历许多人都曾经拥有过。

    那位法恩纳利侯爵同样拥有过这样的梦想但是此刻他却清楚地知道飞翔在天空之中并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有趣的事情。

    他丝毫没有兴趣往下方张望那只会令他感到头晕眼花和胆颤心惊曾经看了那么一眼直到现在他还感到整个人好像马上要翻落下去一样。

    此刻他正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就像“只巨大的蜗牛一般厚厚的棉袄包里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仍旧感到浑身上下寒冷得难以忍受。

    他甚至连脑袋也丝毫不露出来那呼呼的凛冽风声夹带着无限的寒意直往那细小的缝隙之中挤进来。

    法恩纳利侯爵感到自己的头和眼睫毛上全都挂满了冰晶而他的脸早已经冻得麻木了。

    只要“想到在他脚下无数人正为了天气的酷热而抱怨不止的时候他却在期望着能够拥有一丝温暖他便感到既不可思议又哭笑不得。

    不过和寒冷比起来更令他感到难捱的还是那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位侯爵大人从来就没有如此受罪过他实在想像不出那些以身体虚弱出名的魔法师是怎么能够忍受住所有这一切。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要伸出头去看一眼那个坐在他前面的魔法师不过那呼啸的风声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刻如果说有什么人最令他感到痛恨的话毫无疑问便是他那位足智多谋的盟友。

    对於这次南方之行他那位忠实的盟友给予他的建议是低调和快去快回正因为如此借助魔法协会的力量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众所周知魔法师们的飞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迅和快疾的交通工具但是偏偏很少有人知道乘坐飞毯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情。

    此刻法恩纳利侯爵才突然间想起当国王陛下听到自己请求他代为要求魔法师帮助的时候为什么那位至尊的陛下显露出一副诡异而又神秘的微笑。

    显然这位至尊的陛下年轻的时候肯定同样尝试过这种极为特殊的旅行方式显然正是因为那绝对不是一次愉快的回忆这位至尊的陛下才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此时此刻法恩纳利侯爵也同样下定决心这次的旅行也将成为他永远保守的秘密不过有机会倒是应该怂恿他那位足智多谋的盟友尝试一下这种快疾的旅行方式。

    正思索着寻找一个什么样的藉口能够令他的丰友和他分享这一次的“快乐”的时候法恩纳利侯爵突然问感到自己的身体往下一沉。紧接着他感到蜷缩的背脊被人轻轻地按住。

    “侯爵大人我们已经到达伽登下降的过程对於普通人来说或许会感到有些难受不过你用不着害怕和紧张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只是在下降的过程之中或许你会感到有些不舒服比如头昏、头胀、眼球凸出、耳呜甚至耳鼓痛的想像你同样用不着担心那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你试着作吞咽口水的动作便能够让那些不舒适的感觉减轻甚至消失。”

    凛冽风声之中传来了那位魔法师说话的声音。

    此时此刻已然感到胆颤心惊的法恩纳利侯爵只能够在心底咒骂他那位“可靠”的盟友。

    此刻他感到那位魔法师所说的那些不舒适的症状他全都可以感觉得到。

    但是他那麻木的大脑偏偏忘记应该如何吞咽口水。

    喉咙口出轻微的呜呜此刻这位飞黄腾达、深受国王陛下重用的大人物只能够用这种办法来令自己稍微好受一些。

    在数千米下的地面上系密特正手捧着毛巾擦拭着脸颊他要擦去的并不是脸上的汗水而是画在脸上、身上甚至头顶上的那些魔法符号。

    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光溜溜的脑袋系密特并不喜欢这副模样现在就连苦行僧也用不着剃光脑袋。

    但是他同样知道如果不剃头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那些魔法符号和文字画在上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拥有那件铠甲的他并不需要别人帮忙也可以在头顶和背后那些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进行描绘的工作。

    在这件事情上系密特绝对不希望别人帮忙他非常清楚无论是迪鲁埃还是那个花花公子对此都非常起劲。

    看着脸上那不管怎样用力擦拭都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的淡蓝色墨迹系密特越后悔自己听信了那个魔法师的意见。

    虽然随时都身穿着一件奇特的铠甲会显得异常古怪也总好过现在这副诡异的模样。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系密特突然间感觉到脸上和头顶上隐隐约约显露出淡蓝色印记的他看上去就和那些魔族如此相似。

    用力甩了甩头系密特将这个可怕的念头远远抛开。

    他又用力抹了一把脸从镜子里面看到那收效甚微的模样系密特忍不住将毛巾狠狠地扔在了水盆之中。

    不经意地将右手举到眼前系密特轻轻地吟诵起那段不知道念过多少遍的咒文随着一阵轻微的“劈啪”声响起一道淡蓝色的电弧在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间跳动着。

    没有魔法阵的帮助就只能够召唤出这一点点闪电的能量。

    看着那被闪电的能量吸引而来的那个鸽子般模样的小东西系密特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那个可爱的小东西抓在手里系密特知道他所召唤出来的这一点点闪电的能量根本就不足以让小家伙饱餐一顿。

    披上放在一旁的浴袍系密特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

    “一定要这样吗?再这样下去我的皮肤会彻底染上颜色现在已经洗不乾净了。”系密特抱怨着说道他抱怨的对象自然是那位安纳杰魔法师。

    “那些符号和魔纹并不难看它们令你看上去更为威严和神秘。每一个看到你的人都立刻会知道你是个魔法师他们会对你保持敬畏和顺从。”那个被称为怪胎的魔法师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可太古怪了甚至让我想起了那些魔族我现在的模样和那些魔族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或许就只是我的皮肤并非像他们那样是靛蓝色的而已。”系密特仍旧用抱怨的语气说道。“并不古怪很多魔法师都像你这样。

    啊事实上五个世纪以前你此刻的装束在魔法师之中非常盛行越是实力高深的魔法师身上绘画的魔纹就越多。

    “最终这种技艺被岭展到了极致用不同性质的魔法药剂配合特殊的运用方法甚至能够在身体上描绘好几层完全不同的魔纹和符号。

    “这样做的好处极为明显对於那些附着的魔法根本就用不着全部的咒语同样也用不着始终维持冥想状态只需要引那些描绘在身上的魔法符号便会立刻产生效果。”不过这种特殊的魔法后来被称作为咒法以这种方式运用魔法的魔法师同样也就被称为咒法师。

    “虽然此刻的丹摩尔王朝已然很少能够看到纯粹的咒法师咒法顶多会在需要很长时问或者需要好几个人配合的仪式上才会被用到不过在其他国家或者地方仍旧有相当数量的咒法师存在。”安纳杰魔法师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咒法师在丹摩尔渐渐消失?”系密特好奇地问道。

    “难道你忘了?五个世纪以前丹摩尔正好处在最为动荡的时期咒法师未必是魔法师之中的最强者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咒法师是魔法师之中最好的战斗者。”安纳杰魔法师回答道。

    “那么魔族呢?它们身上的斑纹看上去就像是魔纹。”系密特连忙追问道。

    “这个问题你显然问错了对象我对於魔族一点都没有研究。”那个魔法师耸了耸肩膀说道。

    “你教我的算是咒法还是神力?”系密特再一次问道。

    “当然是神力我相信你对於召唤闪电的魔法阵丝毫不会感到陌生我教你的那些魔法文字之中是否有和它们相类似的?

    “那些魔法文字和闪电丝毫没有关系它们只是让你能够和天空之神斯凯取得沟通。至於那段咒文仅仅是用来引导出你所需要的力量当然你同样也可以用祈祷和诅咒来做到同样的事情。

    “对於借取斯凯的神力我同样毫无把握能够如此顺利和成功同样乎我的想像。

    “只是现在我无从得知如此顺利的原因是你对於斯凯原本就拥有崇拜和信仰还是我的方法确实能够有效的让斯凯将力量赋予任何一个用上这种办法的人。”那位魔法师淡然地说道。

    “我现在这样不会被那个始终紧盯着我的眼睛窥探到吗?”系密特有些担忧地问道。

    “据我所知斯凯对黑暗系的神灵是绝对排斥的至少你用不着担心你施展斯凯的力量的时候会被你所担心的那个东西窥探到。

    “当然你可以选择随时保持此刻的样子这同样能够有效阻止那双窥探的眼睛而不需要达到高级祭司的程度。”安纳杰魔法师笑了笑说道。

    “在我看来那些被世人看作是根本无法靠近的能武士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怜的一群人。”系密特摇了摇头说道。

    “那么就尽快达到高级祭司的程度吧那是你唯一可行的选择。”安纳杰魔法师说道。

    “如何做到这一点?”

    “除此之外我又怎样证明已达到了高级祭司的程度?请教宗陛下进行评定吗?”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只要一想到为此他得再一次面对教宗陛下他便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既然是斯凯的信徒能够召唤出斯凯的指引就算是达到了高级祭司的程度这同样也是父神论确立之前教廷对於天空之神斯凯的高级祭司进行判定的标准。”那位魔法师说道。

    “斯凯的指引?”

    系密特再一次感到迷惑起来这又是一件他从来未曾听到过的事情。

    “那是一种指引方向的神力。天空之神的高级祭司能够通过向他所信仰的神灵的祷告而获得斯凯的指点斯凯会用一道贯通天空的闪电来指引方向祷告的内容可以是寻找一个地方同样也可以是寻找某样东西。

    “斯凯的指引的祷文你可以到教廷的图书馆去自己查询那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安纳杰魔法师解释道。

    “听上去那同样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力。”系密特用不以为然的语调嘟嚷着说道。

    “噢——小家伙别用轻视的眼光看待教会教廷可绝对不是像你想像之中的那样简单教廷能够战胜其他的信仰能够屹立数千年而没有丝毫削弱的迹象绝对不是轻而易举便能够做到的。

    “事实上教廷的胜利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撇开它的教义不说教廷的结构也是有史以来最为完美、如同艺术一般的作品。

    “或许在你心目之中魔法协会、圣堂和教廷这三者就以教廷力量最为薄弱那么我只能够说你的想法完全错误事实上最为强大的到目前为止应该是教廷。

    “之所以会让你产生这样的假相正是因为教廷的结构决定了一切。

    “魔法协会从来不被认为是威胁那是因为魔法师数量的稀少而圣堂就只能够以严格的自我约束和绝佳的形象来消除怀疑和误解。”同样教廷也存在这样的麻烦漫长的历史上掌握众多信徒的集团和国家统治者之问生摩擦纷争的例子并不稀少。

    “正是因为如此当今教廷才会拥有此刻这样的结构。

    “你显然并不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教廷和圣堂一样始终约束着自己的实力不过教廷与圣堂不同的是只需要有教宗一个人存在便能够约束住所有神职人员的力量。

    “教宗所拥有的最为强大的力量其实并非是世人所知的预知未来的能力而是能够向父神上帝祈祷让教廷之中的每一个人神职人员感应得到多少诸神的力量。

    “只要教宗认为这个世界已然到达了崩溃的边缘教廷如果不拿出所有的力量就无汰阻止秩序的彻底崩毁他就会做这样的祈祷。

    “而后果便是达到高级祭司程度的你原本只能够祈祷到斯凯的指引但是现在却可以获得裁决之雷。

    “同样是雷电攻击魔法师和能武士的力量来自他们所能够召唤到的闪电能量而斯凯的祭司召唤的闪电却是自然界原本就存在的力量。毫无疑问威力自然是后者更为巨大。”更恐怖的是神职人员所施展的神力到底有多么强大和仪式之中一起祈祷的信仰者的数量有着直接的关联。

    “波索鲁不可能召唤出像闪电风暴那样强大的魔法而圣堂之中即便一个能武士长老也顶多能够连续射十次闪电风暴。

    “但是一个能够感应到天空之神斯凯的高级祭司可以在几百、几千甚至上万虔诚信仰者的祈祷之下召唤来狂怒的闪电不间断地攻击敌人。

    “最强悍的神术便是那些传说中的天谴能够轻而易举毁灭整座城市的天谴并非仅仅只是神话传说而已。

    “事实上自从一千年前父神论占据上风教廷不再分开崇拜诸神而是全都信仰至高无上的父神教廷便已然达到了从所未有的强大与和谐。

    “在父神论确立以前想要施展威力强劲的神术必须凑齐一群信仰那位神灵的信徒除此之外还有相当数量在旁协助的侍奉那位神灵的神职人员。”虽然直接信仰某位神灵的信徒能够获得更多的神灵的感应这种感应即便比父神的信仰者强两三倍但是父神的信仰者的数量可绝对不仅仅只有两三倍之多。“你或许可以想像一下无数人跪在地上向他们所信仰的至高的父神虔诚祈祷而几位专修的高级祭司则各自进行着裁决之雷、制裁之风、审判之光、惩罚之火这几种最具有攻击力和毁灭威力的神术将会是一副何等的模样。”

    安纳杰魔法师说道他的眼神之中居然显露出一丝憧憬的目光。

    “难道这便是你研究这个课题的原因?”系密特忍不住问道:“或许对於教廷那完美的构架你并不是那么在意你所在意的是拥有众多信仰者之后的神术的力量。”

    “我否认你的指控我从来未曾那样想过和崔特不同我并不存在任何政治方面的追求和理想我只是对神术的奥秘感兴趣而已。”那位魔法师连连摇头说道。

    突然问他彷佛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看着天花板。

    “好像有我的一个同伴正朝这里降落下来。”安纳杰魔法师喃喃自语道:“他好像还带着一个并非是魔法师的普通人。”“普通人?难道那些飞毯上面能够承载并非是魔*师的普通人?”系密特忍不住问道他早就渴望着能够有机会乘坐飞毯。

    “是的不过大多数乘坐过飞毯的普通人可绝对不会第二次那样做。”安纳杰耸了耸肩膀说道。

    “在天空中飞翔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吗?”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噢**没有哪个魔法师喜欢载着别人飞行魔法师可不是车夫。正因为如此魔法协会之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一件能够飞行的魔法器具上面虽然未必只能够带一个人但是却绝对只有一个位置能够令人感到舒服。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的请求即便我们也难以拒绝不过那地狱之旅般的飞行经历会让任何一个曾经尝试过让魔法师当车夫的人永远不会有第二次尝试的兴趣。”安纳杰魔法师笑着说道。

    系密特稍稍转念想了一下他便有些怀疑那个乘坐着飞毯前来的普通人有可能是针对他而来毕竟能够像眼前这位魔法师所说的那样令他们也无法拒绝的请求只可能来自於国王陛下。

    “你是否能够提些建议如何才能够掩饰我脸上的那些痕迹?”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找块布包上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曾让你像真正的咒法师那样将那些符咒变成皮肤上的刺青已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那位魔法师不以为然地说道。

    “能否改变一下颜料的配方让它更容易清洗乾净或者让这些颜料变成透明?”系密特忍不住又问道。

    “方法确实有不过我并不知道。

    “那是最高等级的咒法师才会使用的手段他们在皮肤上绘制好几层不同的魔纹并且运用一种特殊的手段让那些魔纹任意浮现在皮肤表面。

    “实力越高的咒法师能够描绘的魔纹层数就越多同样能够施展出的魔法数量也就越多。

    “不过你根本就用不着这些方法描绘在你身上的那些魔纹只是为了让你能够有效地约束自己的精神令精神尽可能和天空之神开始获得同步等到一切都变成自然存在的本能的时候你根本就用不着那些魔纹的帮助。

    “我告诉过你神力和魔法完全不同神力的强弱并非取决於你所拥有的自身的力量而在於信仰同步的程度。”安纳杰魔法师平静地说道。

    系密特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虽然他非常清楚这番话一点都没有错不过他最担心的是或许在他达到那种程度之前他的脸早已经被那些颜料彻底毁了。

    看到包里着棉袄、浑身哆嗦着的被恩纳利侯爵系密特不知道应该为他感到不幸还是应该嫉妒他的好运。

    系密特甚至怀疑哥哥的这位忠实的盟友今天晚上是否会大病一场·旅途之中的寒冷或许不会带来疾病不过从极度的寒冷突然间变成酷热难当能够忍受这样的煎熬的人可绝对不会是眼前这副单薄而又虚弱的身体。

    看了一眼手里的那张羊皮纸系密特不知道应该对此表现出欢欣还是苦笑。

    毫无疑问他的权力再一次获得了提升。

    他手裹的这份授权书和他拥有的另外一份授权书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这-次的授权书并没有限制他只能够在北方领地运用。

    也就是说拿着这份授权书他可以接管任何一个地方的行政和军事上的职权。

    “您是侯爵我怎么能够指挥您?”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

    “这是陛下的命令你知道陛下之所以让我来这裹只是一个稻草人的身分我所需要做的便是装装样子让海军部和南方的那些官员听从命令。

    “这件事情非常紧急事实上陛下希望我们立刻起程我们最好能够在半个月里面完成这次使命。”要知道真正的威胁并非在南方而是隐藏在北方那连绵无际的森林和群山之中。“

    对於法恩纳利侯爵的话系密特倒是完全能够了解。

    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为什么此刻一切都显得如此太平。

    炎热的天气在令众人感到难以忍受的同时也令那些魔族受到致命的伤害。“那么这里所生的事情呢?我原本以为您的到来和上一次的北方领地之行一样是以钦差大臣的身分前来处理伽登的案件。”系密特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这裹所生的一切对於陛下来说仅仅只是小事事实上佛利希侯爵已亲自赶来解决这个案件。

    “陛下对於这个案件的重视程度甚至没有您受到袭击的那次事件更加关心毕竟和实力强悍的叛逆者比起来贪婪的国家蛀虫要好对付许多。”法恩纳利侯爵笑着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知道再也没有转园的馀地他虽然并不情愿离开这里不过他的理由显然并不能够令别人知晓。

    系密特总不希望告诉眼前这位侯爵自己被魔族的创造者始终窥视着那几种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全新魔族的出现正是和他获得的力量有关甚至魔族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出现一种新的兵种那个兵种行动快似闪电。

    系密特确信即便眼前这位侯爵大人和自己的哥哥拥有着坚固的盟友关系想必也不会为了这而向国王陛下隐瞒。

    至於那位至尊的陛下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系密特别说没有丝毫把握他甚至不敢随意去猜测和揣摩更谈不上尝试。

    “法恩纳利侯爵您知道伽登之行仅仅只是顺道而已我原本打算将嫂嫂和姑姑送回京城。”系密特说道。

    “对於这件事情您根本用不着有丝毫的担忧侯爵夫人完全可以暂时逗留在这里反正我们原本就打算在半个月之内回归。

    “陛下已请求最近的圣殿派出圣堂武士我相信他们会在几天之内到达到了那个时候这座城市将固若金汤。”法恩纳利侯爵连忙说道。

    “那些曾经袭击过我的叛逆者呢?”系密特再一次问道。

    这下子那位侯爵大人也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只有这件事情连那位至尊的陛下也没有把握事实上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些亡命之徒去往何方。

    所有的关卡和道路全都被严密地封锁起来这个郡的每一座城市都经历了严密的盘查但是那些叛逆者就如同突然间蒸了一般。

    除此之外对於那些叛逆者这位侯爵大人从内心之中充满了畏惧。

    在离开京城之前那位至尊的陛下曾经反覆告诫过他那些叛逆者的可怕。

    那位对他宠爱有加的国王陛下甚至告诉他有一种情况他要立刻停止行动并且以最为迅的办法撒回拜尔克那便是万一现了那些叛逆者的踪迹。

    用那位至尊的陛下的话来说那些亡命之徒虽然没有圣堂武士一般厉害不过同样也已是非人的存在他们或许还不至於能够毁灭一座城市不过想消灭一支兵团或者在重重保护之下杀死某个人倒是轻而易举。

    正因为如此这位至尊的陛下同样建议他采取微服私访和低调的做法。

    “那些叛逆者丝毫不足以畏惧陛下对他们早已经有所布置。”法恩纳利侯爵最终决定对自己盟友的弟弟撒谎毕竟他有一定要前往南方的理由。

    即便没有他那位盟友的提醒这位侯爵大人也完全能够看得出来这趟南方之行后陛下会让他和塔特尼斯家族幼子同时负责“国务谘询会议”的行动。

    这对於已然栖身於议院的他来说毫无疑问是坐稳位置的最好时机。

    法恩纳利侯爵非常清楚他的那位丰友早已经依靠智慧和才能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塔特尼斯家族已然是京城之中最受欢迎的家族之一但是他却没有那样的优势如果说他的盟友所拥有的是赞叹和羡慕的话那么他所赢得的便是嫉妒和不屑。

    就在那位侯爵大人犹豫不决的时候系密特正听到那位安纳杰魔法师传来无声的心语。“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离开我能够给予你的帮助已然全部给予你了接下来该怎么干并不是我的事情你所需要做的就只有进一步令精神和天空之神斯凯同步。

    “不过在此之前你只要在作最重要的事情之前召唤斯凯的神力就足以蒙蔽那想要窥视你的眼睛。

    “另外还有一个更加容易的解决方案。

    “据我所知有许多神灵拥有着净化和抚佑的祷文至少生命之神、幽冥之主还有戒律之神都是存在这种祷文的如果我让你挑选信仰的神灵的时候你选择他们之中的一个现在事情就好办许多。

    “至於你的嫂嫂和姑姑这件事情你用不着担心有我在这里她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系密特虽然并不知道这无声的心语到底是怎么做的不过他猜测十有**和安纳杰所研究的神力有关。

    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感觉到这个神秘而又奇怪的魔法师始终隐瞒了某些事情。

    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自由之神的那次失败并没有令他彻底放弃他的研究。

    系密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位魔法师的研究已获得了极大的进展而此刻他既是在帮助自己与此同时也是在用自己进行实验。

    系密特无从得知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实验更不知道这个实验是否会给他带来危害不过此刻他最关心的是是否能够从那个魔族创造者的窥视之中逃脱。

    系密特并不担心那位神秘的魔法师在自己的身上布下另外一种窥视的魔法。

    即便那位奇怪的魔法师隐藏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野心即便最终的研究成果能够令他站立在权力的颠峰系密特也丝毫不会在意。

    毕竟这个世界再怎样变化都仍旧是人类的世界真正令系密特感到担忧的是魔族会取代人类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侯爵大人我对於这一次的使命几乎一无所知。”系密特连忙说道此刻他才真正开始考虑那即将执行的使命。

    对於系密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行李可言他所需要的就只有他身上的那两件奇特的铠甲除此之外便是那藏有弯刀的盾牌。

    同嫂嫂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道过别系密特往外走去。虽然那位法恩纳利侯爵对於乘坐飞毯前往南方有种谈虎色变的感觉不过最终他仍旧不得不妥协毕竟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到达目的地那是最好的选择。

    正当系密特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间有人叫住了他。

    只见安纳杰魔法师正站立在旁边的房间门口。“我有些事情想要最后和你谈谈。”

    说着这位魔法师将系密特让进了那个房问。

    系密特一走进裹面立刻现房问被重重神力所隔绝这绝对不是安纳杰魔法师平时所说的那仅有的一点点感应所能够做到。

    “我有样东西想要交给你是否接受全凭你自己的选择。”说着那位魔法师轻轻的递过来一个笔记本·硬质的皮封面从皮质看来像是来自於鳄鱼或者蜥蜴之类的大型爬虫从笔记本的纸张颜色看来这本笔记已有些年头不过还算不上古董笔记本的一侧用丝线系着显然是为了在旅途之中不至於散落开来。

    接过那本笔记系密特稍微翻了翻脸上不禁显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您不是曾经许诺过不诱惑我信仰那位自由之神吗?”系密特问道。

    “这件事情让我犹豫了很久事实上下定决心并不容易至少有一件事情我非常清楚如果波索鲁知道这件事情他肯定会来找我的麻烦。

    “不过我实在不希望令毕生追求的目标被彻底湮没更不想让揭开谜底的最后可能从我的手心里面溜过。”

    说到这里安纳杰魔法师用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目光凝视着系密特。

    “我可以告诉你会和你在这里相遇是我早已经预知的事情但是当我现那个预言之中必然会到来的人是你的时候我同样曾经犹豫不决过。

    “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个秘密?”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不禁犹豫起来。

    这一次倒并不是他的好奇心在起作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到眼前这位魔法师此刻的态度和往日截然不同这并非是一个教导者面对曾经教导过的人的感觉而是有更多的东西隐藏在里面。

    点了点头系密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点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点头之后显得犹豫不决的反倒换成了那位魔法师。

    过了好一会儿安纳杰魔法师彷佛好不容易理顺了思绪一般用极为低缓的语调说道:“我和你见面的第一天就曾经说过我、波索鲁、崔特三个人曾经拥有让每一个人都能够因为魔法而获益的梦想。

    “不过另外还有一个梦想我们从来未曾告诉过任何人。

    “那个时候的我们全都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贵族和平民的区分。这是一件令人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初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我们隐藏着同样的梦想。

    “特别是对崔特那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要知道波索鲁拥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有可能他的出身非常贫苦被菲廖斯魔法师看中对於他来说原本就是人生之中一个天翻地覆的转折。

    “而我和崔特全都拥有着贵族的头衔在整个魔法协会之中像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极为稀少我会拥有那样的想法或许还情有可原毕竟我所属的家族到了我祖父的那个时代已然变得相当没落。

    “我的父亲是次子没有能够继承爵位不过现在想来即便继承爵位生活也不会显得多么美妙。也正因为如此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环境之中。

    “但是崔特的身分完全不同他的家族非常有名虽然他本人并非是家族的长子但是他根本就不必为自己的前途和爵位担忧他的姐姐是第一任王后他的家族在议院和宫廷之中全都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即便他没有成为魔法师光明灿烂的未来也对着他敞开正因为如此他拥有着那样的梦想令我和波索鲁感到相当奇怪。

    “而且最终的事实证明对於那个梦想的追求他是我们之中最积极和努力的一个而他的所作所为甚至称得上偏激。

    “崔特想要创造一个自由的、消除贵族和平民界限的世界他用他所拥有的领地进行实验不过却惹怒了他的兄长和其他所有人。

    “现在想来那场风波之中隐藏着许多私心和阴谋如果当时便让那场风波沾上一些血腥的味道或许就不会有之后的杀戮和纷争。

    “不过最终的结果是令崔特彻底走向偏激他将他摒弃在他所属的世界之外并且将那个世界当作是敌人。

    “而我则希望能够创造出一个类似於宗教信仰的东西用感化和自愿的形式来消弥那道隔阂。

    “我的成功曾经令我感到无比喜悦我用我自己的信仰创造出了自由之神但是令我未曾想到的是当我将我的成就向波索鲁和崔特炫耀之后崔特竟然用我的成就开始了他复仇和战斗的征途。

    “不过时至今日我开始有些怀疑我是否拥有愤怒的理由因为自由和平等原本也是崔特的信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同样也是我所创造出来的自由之神的信徒。

    “信仰再加上一些神迹没有比这更加能够吸引人心崔特很快便拥有了一支庞大的信仰者的队伍而上一次的教训让他自以为学到了许多东西。”同样我所采用的方织给予了他极大的数迪通过改进他创造出了‘惩罚者’和‘裁决者’这两种强大的战士。

    “对崔特的愤怒令我做了一件事情。

    “要知道我创造自由之神除了我对於自由平等的追求和渴望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不希望受到教廷的控制。”正因为如此我便是自由之神信仰的教宗愤怒令我彻底关闭了对自由之神的感应并且宣布自己的研究成果完全不正确。

    “而这恰恰造成了崔特的致命伤在征讨到达最关键的时刻当教廷和圣堂出面讨伐当崔特和他的起义者形势显得最为严峻的时刻突然问自由之神消失得无影无踪立刻引起了从所未有的恐慌。

    “感受到自己被抛弃的信仰者们立刻转过头来攻击崔特和他的传导者们而那时陷入内外交困之中的崔特只能够让他的助手们逃离他自己则因为是个魔法师根本就不可能逃离魔法协会的追踪因此自愿成为俘虏。

    “我事先表明的立场令我躲过了成为同谋的嫌疑而在关闭对自由之神的感应的时候、将力量提升到最强的我意外获得了一些对未来的预知。

    “关闭了对自由之神的感应之后即便是我也只能够运用很少一部分的神力不过这同样也证明了我的理论完全正确因为我甚至做到了教宗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是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外的现令我的理论真正为之动摇。

    “那个意外的现便是仍旧有一个自由之神的信徒能够运用被禁锢的一部分力量事实上在这之前那个人早已经拥有并且在运用那种力量他是我进行实验最初的志愿者之一。

    “只不过那个时候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毕竟他所拥有的力量一点都不显眼仅仅只是稍微高等一些的对自由之神力量的感化和传导。

    “而且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所采用的感化和传导的方式与众不同事实上那个拥有这力量的人根本是无意识的在运用这种力量。但是当其他所有人都失去了对自由之神的感应的时候他就变得极为显眼。

    “有关他的事情是在几年之后一个相当偶然的机会为我所知晓但是令人感到异常可惜的是从告诉我这件事情的人的口中我得知那个人已然在意外之中死去。

    “不过那个人的现令我对原本的理论产生了怀疑我继续开始了研究的工作而刻意封闭自我为了不让人现原本的身分下定决心不使用任何魔怯的我对神力的感应变得越清晰。

    “这部笔记上面记载着我前前后后的所有现还有我所未曾揭开的秘密我非常希望你能够接受它或许有朝一日你能够找到最终的答案。”那位魔怯师用异常低沉的语调缓缓说道。

    系密特皱紧了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他将那本笔记本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面。

    “我很抱歉不能够答应您的请求因为在您之前我已然答应了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要求。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绝对能够保证我不会向任何一个人说起刚才听到的一切。事实上无论是那位崔特先生还是您你们所拥有的梦想令我感到敬佩。”系密特说着朝安纳杰魔法师轻轻地鞠了个躬然后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正当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身后的那位魔法师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那个人的名字叫‘自由的风’。”

    系密特的身体猛然问变得僵硬起来他原本要拉开房门的手缓缓地垂落下来。

    满怀惊诧的眼神系密特转过身来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那位魔法师显然是在确认这是否是一个玩笑。

    “当初他成为志愿者的时候是因为他对於我的想法很感兴趣而我则根本就没有在意志愿者到底是什么身分。

    “等到我再一次听到他的事情并且听到有关他的噩耗的时候我这才对有关他的一切有了兴趣。

    “他的身分令我想起了崔特虽然他远不曾拥有崔特那样高的地位不过毫无疑问他应该属於和崔特同一类人。

    “他用他所创作的音乐来传递自由之神的感化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能够欣赏他所创作的乐曲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之中感受到他的思想和对自由的追求。

    “虽然没有任何宣扬自由之神的教义不过每一个曾经获得过自由之神感应的人都能够从他的音乐之中获得同样的感觉。

    “神力能够通过没有生命和意志的东西传播这是我之前从来未曾想到过的事情不需要身为自由之神的信徒任何一个不是太差的音乐演奏者都能够清清楚楚地传递出自由之神的感应。

    “一点无疑问这便是我从一开始就追求的东西但是此刻我对此仍旧充满了谜团当然原因或许是我是个丝毫没有音乐天赋的人。”

    被安纳杰魔法师所说的这番话完全震惊了的系密特呆愣愣地走到了老魔法师的身旁。

    他重新接过那本笔记这一次他阅读得如此仔细彷佛要在片刻之内便吸收所有精华一般。

    笔记本的后半部果然能够找到许多他非常熟悉的东西那是他的父亲——自由的风最广为流传的几作品。

    令系密特感到惨不忍睹的是那些作品被彻底割裂开来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加以研究。

    那位丝毫没有音乐天赋的魔法师显然打算通过音符的排列组合来找出令人感应到自由之神的原因。

    那些用各种假设和理论排列起来的乐章根本就无法演奏出音乐系密特试着默默地在心里演奏了一段便立刻停止了这无比可怕的尝试。

    他绝对可以确信那些出自眼前这位魔法师之手的乐谱能够令人感受到的只可能是死神的意志。

    “我会研究一下这本笔记不过我不敢保证自己会成为自由之神的信徒。”系密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没有关系我相信你的父亲当初愿意成为实验者十有**并非是因为对自由之神的信仰而是他对於自由的追求。

    “自由地选择是否拥有信仰原本就是自由之神最为根本的教义之一。某种意义上来说自由之神是一个相当矛盾的神灵我创造他原本就是为了证明对神灵的信仰可有可无。”安纳杰魔法师淡然地说道。

    这番话令系密特多多少少有些莫名其妙此刻他越来越确信波索鲁大魔法师对眼前这位魔法师的评价丝毫没有错误。

    “感谢您给予我的帮助。”系密特缓缓说道这一次他的语调之中充满了真诚“同样也感谢您告诉我这一切。”

    看着神情之中第一次显得恭敬而又尊崇的系密特那位魔法师稍微思索了一下用极为低沉的语调说道:“我要告诉你最后一件事情你的父亲‘自由的风’他的死亡令我感到异常蹊跷或许他的死亡隐藏着什么内幕。”

    这番话令系密特再一次浑身一震他神情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位魔法师。“我会将一切调查清楚。”系密特缓缓地说道他的语调之中拥有着某种义无反顾的感觉。

第四章 海滨

    从海洋上吹来的风稍稍吹散了一些酷热的空气。

    这是一座规模非常庞大的城市不过同样也是系密特曾经看到过的最为凌乱的地方。

    这里的道路就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根。

    可以看得出来原本城里确实有几条主斡道但是此刻那些主干道有的已修造了建筑物有的则被杂乱的货物所堆满。

    这座闻名遐迩、被称为丹摩尔南方最繁华的港口的城市确实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上的优势这座城原本的位置显然是坐落於一惆凸出的半岛之上不过此刻那里已成为了码头区。

    这座凸出的半岛两边是两个巨大的港湾远远望去那两道月牙形的港湾裹面到处能够看到延伸出来的船坞。

    在远处左侧港湾的尽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排全新的码头区正在建造之中。

    城裹的码头区并不仅仅只有那突出的半岛围拢海湾的所有地方全都是码头区的范围。

    事实上在那位法恩纳利侯爵的眼中这座巨大的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大码头这裹的建筑物看上去全都像是仓库而这里的街道同样也和码头上没有什么两样到处都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衣兜裹面取出酒壶这位侯爵大人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他感到自己现在和那些来来往往的水手越来越相似了尽管他并不愿意这样不过那仍旧滞留在他体内的风寒酒是最好的驱除良药。

    事实上他已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打好了招呼。

    如果事情结束之后他情愿让四个车夫轮流驾驶马车日夜兼程将他送往拜尔克也绝对不再麻烦那些魔法师们用飞毯送他。

    这一次的旅行再一次令他感受到他和盟友的那位充满神秘和奇迹的弟弟之间的差口刀。

    不过令他有些弄不明白的是既然要以低调的形式完成陛下的使命为什么那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小孩还要弄出那样大的动静?

    更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在他看来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显然已经忘记了国王陛下的使命。

    他整天沉溺於音乐创作来到这座城市已然三天他丝毫没有显露出想要追寻海盗踪迹的样子。

    不过那位侯爵大人不得不承认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拥有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音乐天赋仅仅只用了三天时间这个小家伙的名声已传遍了这座城市。

    沿着街道走到尽头从一座半开的房门里面透出阵阵悦耳的音乐声那又是一个全新的曲子法恩纳利侯爵相信为了这个小家伙昨天晚上整整弄到半夜两点。

    听到那优雅而又带着一丝狂放的乐曲这位侯爵大人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相当糟糕的话或许会和那些聚拢在里面的人们一样沉溺於此。

    推开那扇画着一条红色鲷鱼的门这家名字叫做“赤鲷”的旅店正是他们住的地方。

    和城里的任何一座旅店一样这里同样也是提供食物的餐厅和买醉的酒吧。

    港口永远不会缺少胃口极大的水手和兜里面揣着几个大钱的醉汉同样也总是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客商他们的口袋里面永远最为丰满。

    法恩纳利侯爵自己就装作是一位落魄贵族子弟他来到这里的藉口毫无疑问便是想要用手里仅有的一些钱好好地赚上一笔。

    这同样也给予了他一个非常好的藉口让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到处打听有关那些海盗的消息。

    今天一早他就离开旅店前往货币兑换处那里同样也是船主们招揽生意和打听行情的好地方。

    在那里逗留了整整一天这位侯爵大人也没有获得丝毫的信息他所问到的每一个船长都声称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一个海盗。

    仅有的厂点点信息来自於一个外国商人之口他说他向一个叫伦特的人付了货款的百分之三一路之上就未曾遭遇到海盗的袭击。

    这位侯爵大人立刻向其他人打探那个叫伦特的人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同样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有关这个叫伦特的人的消息。

    不过这多多少少也算是一个进展。

    走进旅店和昨天一样旅店之中挤满了人。

    这些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堆一堆靠近窗口他们所关注的或是他们面前的酒杯或者便是此刻他们正在商谈的生意。

    而另外一堆人则围拢着旅店的一角法恩纳利侯爵非常清楚在最里面的角落之中坐着塔特尼斯家族的奇迹之子。

    自从第一天来到这里每天这个时候他总是会进行两个小时的表演表演的最后是以他新谱写的一件作品作为结尾。

    靠着柜台这位侯爵大人找了一张空位置坐了下来。

    “来点什么?”旅店掌柜殷勤地问道。

    法恩纳利侯爵知道这个家伙喜欢音乐每当这个时候这位掌柜总是会站在这里而平时他十有**在忙别的生意。

    “帮我灌满。”

    法恩纳利侯爵拿出了酒壶说道。

    这个酒壶是他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在靠近城市边缘的一个小摊子上购买的扁扁的像是铜质的酒壶外面镀着一层白银。

    不过真正令这位侯爵大人感兴趣的是酒壶侧面那精美的雕刻那像是用镀银的金属片手工焊出来的在京城拜尔克很少看得到这种手艺。

    “您今天又不太顺利?”那位掌柜的显然看出了法恩纳利侯爵脸上那显得有些僵硬的神色。

    “是的我在京城就听说这里的海盗猖獗异常但是在这裹我却丝毫都听不到有关海盗的任何消息。”法恩纳利侯爵抱怨着说道。

    那位掌柜自顾自的往酒壶裹面灌着酒一边倾听着系密特演奏的音乐。

    将酒壶递给法恩纳利侯爵这位掌柜既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也没有讨要酒钱。

    轻轻地扣了一枚银币在桌子上面汰恩纳利侯爵抿了一口酒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好酒也没有经过长时问的窖藏不过味道还算不错。

    过了好一会儿音乐渐渐停息了下来原本围拢在一起的人群终於散了开去有人走出了旅店。

    看着那些人接二连三走出去的背影那位掌柜的微微露出了一丝不满的神情。

    而此刻系密特缓缓地走了过来他在扶恩纳利侯爵的身边坐了下来。“又不顺利?”

    系密特看了一眼那位侯爵大人的眼神立刻问道。

    耸了耸肩膀那位国王的宠臣露出了一丝苦笑。

    “为什么你对海盗那样感兴趣?”掌柜突然问问道:“既然知道海上不大太平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来到这裹?”

    听到这样一问那位侯爵大人微微一愣他确实未曾想过应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赚钱啊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旁边的系密特已然接口回答道。

    “赚钱?说实在的这位先生的样子可不像是为了赚钱一心赚钱的人不会对海盗那样在意。

    “如果三天裹面有谁花费了大部分的时问到处打听有关海盗的事情但是对生意行情丝毫都不感兴趣这肯定会让人怀疑。”那位掌柜的看了一眼左右低声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意生意行情更关心的是一路之上绝对不能够遭遇到海盗。”系密特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他的回答令法恩纳利侯爵吓了一跳原本在他设想之中既然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自然应该尽可能的平息这种疑虑。

    “噢?能不能让我听听你们的想法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那位掌柜弯下腰用胳膊支撑着柜台桌面脸凑到系密特的面前问道。

    系密特装作朝着法恩纳利侯爵看了一眼的样子然后思索了一下同样将身体凑近了过来。

    看到这副架式栖恩纳利侯爵也不由自主地俯下了身子此刻他当然看得出来那位平日默默无闻的旅店掌柜其实就拥有着牵线搭桥的门路。

    此刻法恩纳利侯爵才恍然大悟原来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整整三天丝毫无动於衷是为了等待猎物上钩想必他选择这家旅店也并非是为了当初他所说的这座旅店旁边的几条大街令他比较感兴趣。

    毫无疑问这个奇迹之子早已经知道这家旅店的掌柜拥有着特殊的门路更知道如果自己四处打听只会引起当地人的怀疑。

    只要一想到这些这位侯爵大人便对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此刻他总算肯定一件事情那便是能够成为塔特尼斯家族唯一真正的盟友对於他来说是最大的幸运。

    “面粉、麦子、咸肉这就是我们要做的生意我们对於行情根本就不感兴趣反正对於我们来说所要做的只是把能够买到手的全部买到手。

    “除此之外还有潘顿、夏内、安莎雷克这些离我们比较近的国家他们手裹只要有我们所需要的货物我们全都要买下来。”系密特用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

    “噢?全都是没有什么利润的生意。”那位掌柜微微愣了一下说道。

    不过当他轻轻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的眼神之中立刻拥有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方你们打算赌今天的收成?“

    那位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恐怕会让你们大失所望丹摩尔别的或许缺少但是烂在仓库里面的面粉却有得是。”

    州丹摩尔的仓库裹面有多少东西我们比你更加清楚问题是那些仓库会不会为了饥民而敞开?“系密特用异常冷漠的语调说道。

    “有太多人吃不饱或许会引起叛乱。”那位掌柜的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敢打赌等到了秋天你就可以在这座城的郊外看到浑身靛蓝的魔族国王陛下或许会非常欢迎有人叛乱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他用不着分出力量去保护那些叛乱者。”系密特的语调仍旧是那样冰冷。

    这一次那位掌柜的再也没有刚才那样强硬了他皱紧了眉头点了点头。

    门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们到底想要些什么。海盗确实是你们最担心的麻烦这些货费不了多少钱却占许多船舱位。“那位掌柜压低了嗓门说道:”看样子你们是打算等到冬天的时候抬高价钱出售这种生意倒确实只有两位可以做要不然上面只要下令严禁囤积其他人就丝毫没有办法。“

    “我们并不打算囤积抬价即便这批货物的价格增长五六倍对於我们的好处也十分有限事实上我们只计画获得一倍的利润粮食的价格毫无疑问肯定会过现在的一倍。”而我们用一倍甚至一倍半的价格出售手里的粮食到了那个时候根本就算不得囤积居奇事实上那叫作维持粮食价格是为国王陛下分忧解难的好事。“系密特装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

    这一次那位掌柜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系密特和法恩纳利侯爵他的脸上充满了惊诧的神色。

    朝着四下张望了一眼他将旅店的领班招呼了过来让他接手旅店的经营。

    系密特和法恩纳利侯爵租下的是靠旅店最右侧的一问独立的房问。

    这问房*有两个卧室还有一个不大的客厅。

    此刻这三个人就坐在客厅里面。

    “毫无疑问两位是我所见到过的最为高明的人物我相信你们俩的设想绝对能够成功不过如果没有一个熟悉行情的人从中参与的话两位想要成功恐怕非常困难。”那位掌柜直截了当地说道。

    “请您说得详细些。”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我相信两位只要一开始动手收购面粉、麦子和咸肉立刻就会有人明白两位的想法。

    “在这里所有的货物其实全都掌握在几个人的手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私下交易每一笔交易都有人清清楚楚正因为如此没有人可能收购光所有的货物这便是这里的游戏规则。

    “你们是外来人如果没有打通路子的话没有人会卖给你们任何东西同样也不会有任何一条船装载你们的货物。

    “说得更清楚一些即便你们神通广大弄到了货物和船只海盗也会在半路上面等着你们。”那位掌柜的说道。

    “我早已经听说过这里存在着某种私下的规则但是没有想到这些私下的规则居然还牵涉到海盗。

    “如果阁下所说的那些通道和海盗有所关联我们可不敢领教和合作对於我们俩来说没有什么比乾净的名声更为重要。

    “除此之外我们更不希望随时都得担心曾经的合作者会成为威胁勒索我们的人。”系密特连忙说道。

    这再一次令那位侯爵感到奇怪在他看来此刻好不容易搭上了线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对不能够丧失掉。

    不过现在他对於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所拥有的大脑和智慧充满了敬畏因此他立刻顺着意思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开不我敢用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和海盗有任何牵连港里面除了几个和那些海盗有联系的人就只有海盗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和内应会真正喜欢那些家伙。

    “我刚才所说的那几条线全都是真正的商人他们只是向海盗派驻在这里的代理人交纳一笔款子让那些海盗不至於去打劫他们的船队。”那位掌柜连忙解释道。

    “据我所知这并不是最近几天出现的规矩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但是最近海上却显得特别不太平那些海盗好像不太在意原本的游戏规则了。”法恩纳利侯爵连忙说道。

    “这样说确实没错其中另有内情不过无论那些海盗闹得多么凶他们也不敢过於破坏规矩他们所打劫的大部分是没有经过那几条线的船只。

    “我刚才说了大宗的买卖绝对不可能不经过那几条线获得交易不过小买卖就不是这样了。

    “而港口里面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小宗生意虽然那些小宗生意的商人同样也会去找海盗的代理人交纳一笔钱不过他们是否会遭到抢劫就得看他们的运气如何了。

    “大宗的货物并且由几条线上的大人物亲自关照过那些海盗倒还一次都未曾抢劫过。”那位掌柜再一次解释道。

    “你刚才说另有内情?是否能够向我们透露一下?”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阁下这样说话会让我感到阁下像是密探。”那位掌柜毫不迟疑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那位侯爵大人微微一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了。

    “成为密探确实是我们的愿望你应该听说过成为国王陛下的密探是飞黄腾达的捷径。”旁边的系密特突然问插嘴道。

    他看了那位掌柜一眼用压得极低的语调说道:一这就像是一笔生意有多少利*作多少交易。

    “我的父亲是阿得维爵士第三军团第四十七骑兵团的团长他死在了增援北方领地的途中。他的死换来了一块不大的领地和爵士头衔的得以继承。

    “我的朋友和我拥有着同样的不幸不过他的家族要高贵许多他的家族拥有着男爵的头衔几个月前他继承了这个身分。

    “京城里面所生的一切以及北方领地同样的情况让我们确信现在是飞黄腾达的最好时机所需要的只是头脑再加上一点点的胆量。

    “唯一令我们感到遗憾的是我们并不曾拥有我们的父亲的勇武和威猛我的父亲曾经希望我能够继承他的职位成为一名骑士但是我更喜欢音乐而并非是骑马战斗。

    “我的朋友的大致情况也是如此事实上如果[]他的父亲未曾有那个意外的话十有**轮不到他继承男爵的头衔他的姐夫是个孔武有力的骑士而且是老头子的副手深得老头子的喜爱。

    “正因为如此军功这条路我们连尝试都不可能而想要获得一个公职又是如此困难再说即便极为幸运地获得了一个公职又有什么用处?

    “难道还有哪个公职比蒙森特守备更吸引人但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塔特尼斯伯爵像扔破鞋一样放弃了那个位置我相信那个时候肯定有很多人嘲笑他的愚蠢但是现在还会有人嘲笑吗?

    “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更说明问题?想要飞黄腾达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国王陛下注意然后就是实实在在地做几件事情。

    “为了这件事情我们两个策划了整整一个月最好的机会毫无疑问是在北方领地不过那里有魔族实在太过危险只有这里既安全又拥有着机会这既是我们的机会同样也是你的机会。

    “那位塔特尼斯伯爵的成功还让我们看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让国王陛下看到拥有一大群帮手或许比显示自己是个凡人物要高明得多。

    “我们无从得知阁下在这座城里是什么样的角色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在这座城里你还未曾达到能够呼风唤雨的境地。

    “但是如果这一次我们成功的话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当你我三个人成为国王陛下真正的心腹密探的时候如果你仍旧想待在这座城市你完全可以想像一下那时候的风光。”系密特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

    看着那位掌柜陷入沉思旁边的法恩纳利侯爵此刻已然心服口服他总算知道塔特尼斯家族的飞黄腾达丝毫不是一件侥幸的事情。

    大小塔特尼斯的头脑全都精明而又高明得令人恐怖这是他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做到的事情。

    明白了这件事情同样也令这位侯爵大人知道接下来他应该如何选择前进的方向。

    “好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就像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样有多少利润做多少交易我可以告诉你们的和你们此刻能够给予我的大致相同我不会冒着被别人灭口的危险透露太多的东西。”那个掌柜说道。

    “还是由你自己来确定筹码你就说你可以说的事情反正第一份报告我们用不着太过详细只需要能够引起国王陛下的注意便可以了。”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好这样合作就有希望成功。”那位掌柜松了口气说道:一我刚才说了那些海盗在城里有几个代理人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抢劫者全都是海盗也不是所有的抢劫都是为了金钱。

    “有很多原本并不是海盗的人现在也会客串一下海盗的角色除此之外附近的潘顿、安莎雷克好像在私底下都有些动作。

    “前一段时问海盗动作异常大的原因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那几个商会他们自己互相拆台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能够控制更多的地盘最终的结果却让他们现这只会两败俱伤。”现在这种事情已被严格禁止不过那些海盗之中却有些人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有人就像是沾了血腥味的鲨鱼现在已无法遏制住对於抢劫的渴望。

    “不过你们的货物倒是用不着担心面粉、咸肉之类的货物脱手困难而且赚不了多少钱再加上只要我们暗示这些货物拥有着特殊的背景那些海盗就不会来沾惹这种烫手、又没有多少利益的买卖。”

    无论是法恩纳利侯爵还是系密特都始终保持着沉默。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他们原本不曾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些情报还远未曾达到他们期望中的程度。互相对望了一眼法恩纳利侯爵说道:“这些东西并不足以吸引陛下的注意你至少要告诉我们一件事情那些海盗怎么可能有胆量和海军交战?正规的舰队又是怎么会败给海盗的?”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出了范围。”那个掌柜立刻说道。

    “高额的利润往往来自一定的风险你可以控制风险的程度但是如果丝毫没有投入的话高额的利润又从何谈起。”系密特立刻说道:“我再透露一件事情给你知晓我们这个联盟并非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此刻就等候在拜尔克他随时等待着我们的消息。

    “可以确信用不着多少时问就可以知道这笔生意是否值得继续作下去。

    “我知道兰德尔区就有一座教堂从你嘴里透露出来的东西顶多明天晚上便能够出现在国王陛下的办公桌上为此我们花费了不少代价买通了一个宫廷侍卫。我们投入的代价要远比你多得多。”

    系密特的话显然将那个掌柜彻底唬住他稍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舰队里面的水手原本就是临时徵召来的海军虽然从来未曾吃过士兵的亏空不过他们在水手身上却从来不客气。

    “听传闻说海军部的那些人也已猜到了这一点他们正在设法清理水手不过这件事情可并不容易办到一直以来所有舰队的水手人数都在满编制的六成以下打仗的时候全靠徵召队临时抓水手充数。

    “另外还有一个传闻好像海盗当中有人开始联合起来他们和商会之问的关系暂时不错不过对海军舰队却有些显得不太寻常。”

    说到这里那位掌柜稍微思索了一下就闭上了嘴巴显然在他看来他下的代价已然够多。

    法恩纳利侯爵和系密特同样也知道如果不能给这位掌柜先生看到更多实际的利益的话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显然不可能。

    “我立刻去通知塔希。”法恩纳利侯爵站了起来说道。

    “我是等待确切的回应?还是立刻为你们牵线搭桥?”那位掌柜立刻问道。

    “先我想知道具体的游戏规则比如你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从牵线搭桥之中你可以获得多少报酬?我们必须搭上几条线?为此我们得付出多少代价?”系密特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个掌柜稍微思索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对於普通的顾客有些问题我原本并不应该说不过既然真正的利益并不在这里我愿意全盘托出。

    “像我这样的人在这座城裹到处都是我们既是掮客又是那些人的耳目。”一般来说我们这些人可以得到的报酬在几十到上百之问特别大宗的交易再碰上那些大人物高兴或许我还可以从中得到小小的抽头。“至於要搭上几条线像这样大的买卖至少要三到五条线。不过如果不和每一个人都打声招呼恐怕会有人从中捣乱。

    “越是大宗的交易越是划算那些大人物会给出他们希望的报酬大主顾可以从中挑选对他来说最合适的合作者。

    “当然在做出决定之前你们也可以和那些人当面讨价还价不过有一件事情最好别做那便是骗他们说另外一家的出价更低这种事情一问就全部知道那只会令所有的大门为之关闭。”

    从教堂回来已月上树梢。

    虽然夜晚的海风令酷热又减轻了几分不过法恩纳利侯爵仍旧感到浑身不舒服此刻他只希望能够立刻洗个冷水澡。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旁边的房问里面仍旧亮着灯小家伙十有**又在创作新的作品。

    轻轻地敲了敲门这位侯爵大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消息出去了?”

    从自己的房问里面出来系密特立刻问道他并没有询问法恩纳利侯爵将消息给什么人或许是道格侯爵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

    “我必须承认你做得实在太完美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裹的掌柜就是一条线索?”法恩纳利侯爵问道这个问题他已然忍了很久了。

    系密特当然不可能告诉眼前这位侯爵大人他脑子里面所拥有的圣堂武士的记忆告诉他旅店的掌柜和夥计驿站马车的老板和车夫那些走南闯北的船长十个里面有九个通过贩卖消息充当掮客来赚取一些额外的收入。“眼神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和他拥有着差不多身分的人不同的职业总是能够造就出不同的气质。”系密特胡说八道着。

    不过那位侯爵大人倒是信以为真他在那里连连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挑明身分?”法恩纳利侯爵问道。

    “陛下不是让我们尽可能低调地进行这件事情吗?我们只需要有所收获将所现的一切转告陛下然后让陛下来解决就可以了何必挑明身分?”系密特回答道。

    “那么怎么处理那位掌柜到时候抛弃他?”法恩纳利侯爵压低了声音问道。

    “为什么要那样做?只要向国王陛下和我的哥哥说一下今天生的所有事情他们肯定会汇一大笔款子过来。

    “毫无疑问如此炎热而又漫长的夏季肯定会令大多数地方颗粒无收事先有所准备总是一件好事此刻收购那些货物绝对不可能亏本。”系密特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那位侯爵大人差一点跳了起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连这些事情也要报告。

    看到法恩纳利侯爵的神情系密特自然能够猜到那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立刻解释道:“我对那位掌柜先生所说的话丝毫没有虚假这是一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亏本的买卖。”

    听到这里那位法恩纳利侯爵的脑子里面立刻跳出来一个念头这不但不会是一个亏本的买卖还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圣贤的名声。

    几乎在刹那间这位国王陛下最信任的宠臣已然将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和他那位足智多谋的兄长画了个等号。

    显然赚取无穷财富的同时还捞取圣洁的名声是这个家族不为人知的另外一个特徵此刻这位法恩纳利侯爵无比庆幸这一次他同样参与其中。

    系密特并不知道这位侯爵大人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他继续说道:“而且这笔数额惊人的交易毫无疑问将会吸引许多人的注意同样那些海盗也会注意到这笔交易或许他们会对此有所行动。”

    这番话令那位法恩纳利侯爵恍然大悟。

    不过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有些忧虑地问道:“如果那位掌柜先生的游说非常成功海盗丝毫没有来骚扰怎么办?”

    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不是很好吗?尽可能地收购粮食顺便打听。些有关海盗的消息不是说有多少利润做多少交易吗?我们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总能够得到”些内幕消息吧。

    “既然那些海盗没有动我们的交易就说明南方的秩序还过得去再加上那些内幕消息我相信足以让我们交差。

    “如果海盗动了我们的交易我们搭的那几条线就难辞其咎到了那个时候逼着他们将所有的内幕交代清楚这并非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

    “如果那几条线确实和海盗没有什么联系那么就逼着他们和海盗决裂他们比我们更加清楚怎样才能够给予那些海盗最为沉重的打击。”

    听到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如此详细地加以描述法恩纳利侯爵突然问感到自己实在有些白痴。

    “好吧那么告诉我下一步我该做些什么。”这位侯爵大人不知不觉地说道。

    “我还没有想到下一步现在得看那位掌柜能够给我们带来些什么不过如果能够弄到几张爵士爵位授予书的话我相信事情会变得容易许多。”系密特说道。

    法恩纳利侯爵微微点了点头这对於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是议院评审委员会成员有权提出爵位申请提名而国王陛下那里更不会有任何阻斓一个不能够世袭的爵士头衔对於丹摩尔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将布设在四周的那几块刻有特殊魔纹的符石收了起来并且用沾湿的毛巾将脸上的那些符号和魔纹全都擦乾净信手戴上放在旁边的假套系密特将他已完成的新作品放在了桌子上。

    此刻他的心中越来越显得迷惘他曾经答应过波索鲁大魔法师绝对不会受到安纳杰的诱骗成为自由之神的信徒。

    但是此刻他显然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不过现在的系密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自由之神的信徒。

    对於那本笔记越了解便令他越感到疑惑。

    在他看来自由之神的信仰实在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教义那是个自相矛盾的神灵最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对自由之神的信仰到达最高程度就是没有任何信仰。

    显然这是一个让人放弃一切信仰的信仰从道理上它一点都说不过去但是偏偏确实能够获得感应。

    行走在港口的大街之上夜晚的海风居然仍旧带着一丝酷热系密特实在难以想像其他地方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兰顿的夜晚竟然如此喧闹繁华确实出乎系密特预料之外。

    不过那晃动的灯影、到处可以看到的摇摇晃晃的醉汉以及那些亲密搂抱在一起的男女令他多多少少有所了解隐藏在这片繁华和喧闹背后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另一捆让系密特感到意外的事情便是这座港口城市并非像他原本想像的那样到处是来自异国他乡的货物。

    那拥挤的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数都是出售日常使用的用品根本就不能够和拜尔克甚至勃尔日相提并论更别说当初那座他曾经路过、并且令他终身难忘的小城恩比盖。

    这一袋唯一最为丰富、系密特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便是鱼。

    那种类繁多数量庞大的鱼令这座城市整天都笼罩在一种充满腥气的味道之中。

    除了那海鱼特有的浓重的腥味之外还有那无法形容的腌咸肉的味道。

    系密特并不喜欢这里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

    他小心翼翼地闪避着街道地面上的坑洞坑裹甚至能够看到积水要知道此刻炎热的天气一盆水浇在路面之上用不着半个小时的时问就蒸得无影无踪。

    街道全都显得那样拥挤不过更令人感到讨厌的是没有一条街道是笔直的系密特甚至怀疑这座城里的人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盖房子。

    所有这一切都显得杂乱没有秩序。

    系密特不经意地回了下头在街道的拐角站立着的那个瘦削青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座城里到处都充满了这样的人物这令他想起了当初的拜尔克系密特无从得知那些因为他而被投入监牢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系密特至少知道一件事情丹摩尔的法律不是为了他们而制订的想必没有人会在意将那些人送进苦役营里面是否显得有些过分。

    系密特甚至怀疑那些人之中的一部分或许早已经埋葬在了拜尔克郊外的乱坟岗上。

    前面又是几个这样的人物不过他们正在注意的显然是两个身穿异国服饰的人。

    令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他看到那两个异国人的腰际挂着和力武士的武器非常相似的弯刀。

    不过那两柄弯刀上面镶嵌的五颜六色的珠宝和玉石以及那异常精致的用金银丝编成的花纹是力武士的弯刀上永远看不到的东西。

    系密特继续往前走去突然间他听到身后响起了一连串“叽里咕噜”的声音那声音显得异常愤怒。

    转过头来一看刚才那两个外国人已和将他们当作是目标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站立在旁边的人群立刻围拢了上去系密特隐隐约约地看到围观的人之中有几道跃跃欲试的目光。

    突然间刀光一闪在系密特看来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高武技不过想要制服几个街头流氓已然足够。

    一声惨叫令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此刻战斗已然结束那群流氓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他的背上显露出一道极长的伤痕。不过系密特清楚地看到那道伤痕并不严重显然那两个异国人只是想给予警告。

    一阵呼唤声从远处响来那两个异国人听到呼唤显然一愣。

    一个慌慌张张的人挤进了人群他对那两个异国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那两个异国人立刻收起出鞘的弯刀往外挤去。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凶厉的喝骂声人群立刻往两旁闪避。

    这令系密特再一次想起了当初在恩比盖时看到的景象。

    “会死人吗?”系密特朝着身边问道。“或许吧那两个外国人看上去也不简单。”一个人摇了摇头说道。

    “会有人出来管吗?”系密特再一次问道他尽可能令自己说话的方式和别人一样。

    “只要不出大事有谁会来管?除非那两个商人大有来头不过那也只会是事后补偿。”另外一个人说道。

    “怎么补偿?”系密特问道。

    “这要看后台的强硬程度和他们自己的想法了或者是将凶手交出来当然如果遇到有钱有势的主他们一定要追究到底的话拿几十条人命作为赔偿都完全有可能这种事情并非没有生过。”那个人用习以为常的语气说道。

    系密特并没有继续询问兰顿警务处和当地法官会作出什么样的裁决如果这些东西还能够有效起到作用这座城市又怎么会凌乱到如此程度。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连串惨叫刚才还气势汹汹赶杀而去的那群人此刻已然抱头鼠窜。

    在他们身后追赶的是几个手持利剑的人物从他们的动作和那犀利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那都是真正拥有强劲实力的佣兵。

    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显然对这些佣兵丝毫都不感到害怕反而因为他们的出现而往前行去。

    两具尸体倒在靠近码头的广场之上除此之外地上还有好几滩血迹随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几个显然是流氓的人正倒在地上翻滚着而五六个佣兵正围拢着他们这些佣兵用脚使劲地踢打着他们的俘虏。

    从他们踢打的架式来看这些佣兵丝毫没有意愿让这几个流氓存活下来。

    系密特看到围观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制止这件事情突然问他的意识之中那些圣堂武士的记忆跳了出来圣堂武士的责任感催促他去阻止此刻正在生的残忍、极度违背人道的做法。

    但是在另一边理智却在阻止他毕竟他来到这里并非是为了管这种闲事。

    另一个在他脑子里面不停冲突着的东西便是以往的认知告诉他这些流氓都是没有价值活在世上根本就没有丝毫益处的人渣。

    但是另一种意识却告诉他任何一条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没有人能够擅自决定另外一个人的生存还是死亡。

    这两种想法在他的脑子里面激烈地冲撞着到了最后甚至互相对决起来系密特感到一时之间浓浓的罪恶感和疾恶如仇的冷漠交替向他涌来。

    他实在没有办法回答到底哪个才是他所拥有的真正的意识更不知道哪一种回答更加接近於正确。

    那几个流氓渐渐变得一升落下来的惨叫声令系密特最终从痛苦的意识的冲突之中突围了出来。

    看着那渐渐散去的人群看着那仰天躺在地上、已失去了生气的尸体系密特突然间感到一种深深的自责不过立刻这股自责被毫不留情地被抹去。

    就像当初他无法令那些抢夺者从苦难之中解脱出来一样此刻他也无法改变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虽然他可以凭藉自己的力量做出一些改变不过这和那位隐居在恩比盖的老魔法师又有什么区别。

    系密特并不认为那位老魔法师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

    事实上最近这段日子以来系密特甚至有些怀疑那位可敬的老魔法师所做的一切还远没有波索鲁大魔法师、安纳杰魔法师和那位从来未曾见过、却闻名已久的叛逆者崔特所进行的尝试要有意义得多。

    跟随在那渐渐散去的人群后面系密特隐隐约约注意到有人正盯着他。

    轻轻地摸了摸腰带里侧的那一排钢针系密特对於自己的安全拥有着绝对的信心这里并非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魔族的荒原正因为如此虽然弯刀并没有带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关系。

    “就是他?这就是你所怀疑的官方的探子?”

    在远处一个酒吧一一楼的包厢里面从包厢的窗口一个满脸皱纹、嘴边满是微微的青胡子的中年人正眺望着远处从这里正好能够看到整条大街和广场同样也可以看到系密特所住的那家旅店·在那个中年人的身旁正坐着旅店掌柜此刻那位掌柜的神情显得异常恭敬。

    “你干得稍微鲁莽了”些那两个人早已经惊动了一大群人只不过我们互相之问都有默契没有人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插手这对於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

    “更何况到了秋天粮食价格会猛涨又不是没有人想到过早已经有人开始囤积粮食了等到天气稍微凉快一些这肯定会变成一股风潮。

    “那两个人许诺了你什么样的好处?”那位中年人不以为然地问道。

    “东家他们说事成之后让我也成为国王的密探。”那个掌柜立刻回答道不过他并没有说其他的那些好处。

    “密探?国王的密探能够值多少钱?”那个中年人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东家您的意思是不是把有关他们俩的事情转告给那几个代理人让他们来处理这里的事情?”那位掌柜试探着问道。

    那个中年人立刻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他用略微带有一丝斥责的语气说道:“你对这件事情是否太起劲了”些?这种事情哪轮得到你说话?“

    稍微思索了一下那个中年人皱紧眉头说道:“我们没有必要得罪这些官方的探子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无论对官方还是对那些海盗我们都始终保持着中立这就是我们的立场。

    “加文那个家伙不是非常起劲想要组建护卫队吗?他们和海盗公然叫板你就将那两个国王的密探介绍过去这样一来那几个代理人自然明白谁是他们必须对付的威胁。”那个中年人淡淡地说道。

    “东家万一密斯特利商会的那些人因此而真得获得了官方的支持那可怎么办?”那个掌柜连忙问道。

    “一个商会难道还想和所有人斗?就算他们得到了官方的支持难道我们在官方就没有人?

    “就像当初沙贝尔虽然和海盗搭上了关系也没有办法将我们全部吃掉一样躲在当中这个不偏不倚的地方是最合适的选择。

    “没有人可以将我们一口吃掉拉萨罗是海军部的供应商他甚至和上层都有关系塔尔曼的女婿在省里面拥有着非常巨大的势力。

    “更何况市政厅里面的那些家伙怎么会愿意这里生事情?这毫无疑问会令他们的口袋彻底乾瘪。

    “我相信密斯特利商会的那些人同样知道这件事情加文也不是沙贝尔那种鲁莽、只图眼前利益的人物他更加清楚这样做根本就没有好处。”那个中年人笑了笑说道。

    “记住别在这件事情上陷得更深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准备和加文联手。你为商会工作很久了退休的年金足以让你过上舒适惬意的生活作官方的密探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好处他们只会死得不明不白。”那个中年人用淡漠的语调说道。

第五章 成功的一半

    看着手里的爵位授予书那位掌柜甚至想要擦擦自己的眼晴。

    他原本就没有相信系密特所说的那个故事那个故事听起来确实像是真的事情不过几十年的阅历让他情愿做出简单的设想而不会去相信传奇一般的故事。

    他原本想像之中这两个人只是普通的角色他们或许确实是某个贵族的次于或者破落贵族之中的一员。

    但是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份爵位授予书这位掌柜刻知道他原本的设想十有**错误。

    这张纸片到底有多少分量他心里最为清楚城里的七大行会里面只有塔尔曼因为他女婿的原因获得了爵士的头街。

    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为了这件事情上面来了三批负责审核的官员为了伺候奸这些官员塔尔曼所花费的金钱如同流水一般。

    特别是最后那批从京城拜尔克来的大人物塔尔曼为了那位伯爵能够舒舒服服地到达这里花费重金建造了一艘布满了精致雕刻、装饰奢华得无与伦比的游艇。

    而那位伯爵到达的盛况更是从所未有的隆重郡里、省里全都派遣了重要人物前来迎接往日气高志昂的币政厅里面的那些官员在那天有资格站立一旁的人也没有几个。

    如此隆重的仪式让城里多少人嫉妒不已。

    极力钻营想要成为第二个爵士的人在这座城里不在少数不过就连和海军部关系密切的拉萨罗都没有成功更别说是其他人。

    正因为如此当他一眼看到这两位神秘人物抛出来的诱饵并非是他想像之中的空口许诺也不是一笔数量不小的钱的时候他原本思索了一天一夜的对策刻变得不合时宜起来。

    商会的退休金虽然颇为丰厚但是和爵士的头街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原本以为那两位神秘人物仅仅只是空口许诺而已没有想到这两位居然如此种通广大。

    只要一想到这笔交易能够为他带来的利益这位掌柜刻打定主意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果老东家在世的时候他或许还会有所依恋不过老东家去世之后这位新东家的自以为是早已经令他们这些老人物不满已久。

    这近十年来就看到一个个原本在他们手底下工作的新人窜上来取代他们的位置那点退休金只不过是让他们放弃位置的补偿而已。

    只要一想到这些这位旅店掌柜再没有任何犹豫。

    听完那些掌柜所描述的一切无论是法恩纳利侯爵还是系密特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们早已经猜想到这件事情会有些复杂不过确实未曾想到竟然会复杂到如此程度。

    城里的商会竟然分成完全不同的三个派系而这三个派系之中竟嫉是支持海盔的一方更占据优势。

    “以你看来其他港口的情况又是如何?”

    法恩纳利侯爵先问道这是他最为关心的一件事情虽然兰顿是丹摩尔最大的港口不过并非是唯一的港口。

    “有的地方要比这里稍微好些不过同样也有的地方更糟糕甚至有两个港口已完全被海盗所控制那里的商会其实由几个代理人控制着。”掌柜连忙回答道。

    “对于这件事情难道当地的官员丝毫都不知情?”

    法恩纳利侯爵追问道他不知不觉之中已显露出往日的威风。

    那位掌柜心知肚明他只是视而未见地回答道:“这些事情原本就掩盖得很深只要不出大事又有谁有兴趣将它们揭开。

    “即便大人物们在商会有所投资什么样的损失都轮不到他们头上百分之五的受益永远固定不变即便商行倒闭他们也可以拿回所有的投资。”

    听到这里法恩纳利侠爵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他思索了片刻转头向系密特望去。

    “和海盗公然对着干的除了你所说的那个密斯特利商行还有其他什么人?”系密特问道。

    “佛斯特商行因为是海军部的承包商的原因和那些海盗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过他们显然并不打算和海盗公然为敌。

    “其他的几个商行除了兹克商行和海盔联系密切之外之外的几个商行都保持中。”

    系密特立刻追问道:“怎样才能够称作为保持中立密斯特利商行又是为什么要和海盗对抗?”

    那位掌柜暗自想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授予书。

    那位新东家往日自以为是的模样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他想到自己为了这家商行辛辛苦苦干了近半个世纪从十二岁开始就在结算处跑单于十几年前好不容易坐到了买办的位置没有想到老东家一死自己刻落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更何况现在就连这最后、也是最清闲的位置都快要保不住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这位掌柜的心头便升起了一丝杀机。

    “所谓中立往往是两边捞点好处。两位想必用不着我多加描述了吧。”

    那位掌柜笑了笑回答道令他感到欣喜的是他从扶恩纳利侯爵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怒意。

    “至于密斯特利商行这得从他们的历史和经营的买卖说起在七大商行里面密斯特利商行绝对能够称得上是新贵他们的出现和崛起还不到三十年。

    “密斯特利商行经营货物的范围极为狭窄他们只经营香料、茶叶、丝绸瓷器两位应该非常清楚这些货物只有遥远的东方才能够进到。

    “这几样商品全都有季节性第一批到岸的新茶和生丝全都能够获得最为丰厚的利润而这些商品的利润原本就高得惊人。

    “密斯特利商行成以来就只做这几样生意而且每年利润最冯丰厚的、第一批到岸的新茶和生丝也总是他们的货物正因为如此他们一季的收入往往是别的商行大半年的辛苦所得。

    “密斯特利商行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他们的船与众不同城里的其他商行曾经千方百计想要弄到其中的秘密但是始终没有人能够知道密斯特利商行在哪里造船?更别说弄到造船的工匠和设计图纸。

    “正因为如此弄到一条船成为了唯一的选择不过密斯特利商行从来不出售他们的船只万般无奈之下就有人想到让海盗抢一艘船。

    “据我所知那些海盗手里肯定有暗中的赏格正因为如此密斯特利商行和海盗成为了世仇。

    “密斯特利商行的创者就是死在海盗的手里创商行的那几个主要投资人的家族全都遭遇过海盗的绑架勒索三十年时间至少有十几条生命扔在了里面。

    “也因为如此密斯特利商行成为了城里最排斥他人的商行。不过他们和海盔之间的仇恨却无庸置疑。”

    听到那位掌柜所说的一切法恩纳利侯爵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盟友的弟弟从这位第一勋爵的眼神之中他同样着到了一丝肯定的神情。

    “密斯特利商行的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法恩纳利侯爵问道。

    “快。那个商行的船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船只。若拉的游艇或许在短途中可以追得上那些船不过密斯特利商行的船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长包冠军每五哩的航程它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他船至少抛开一哩的距离。

    “最厉害的是这些船可以在七级风的时候仍旧张满帆航行那度只能够用震撼来形容海盔的快船根本就追不上他们。”那位掌柜立刻回答道。

    “除了密斯特利商行还有哪几家商行较为可靠?你不是曾经说过想要闽积那些货物至少要三四家商行参与其间。”法恩纳利侯爵再一次问道。

    “如果让我推荐的话佛斯特商行和萨洛维尔商行是最好的选择。

    “前者是海军部的承包商他们和海盔之间的关系的紧张程度仅次补密斯特利商行而且海军部也有压力令这家商行不敢和海盔接触太过亲密。

    “至于萨洛维尔商会这家商行的主席是塔尔曼爵士他非常不希望和海盔有所牵连因为他担心那会令他的名声受到损伤。”旅店掌柜稍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那么就请你帮我们联络一下这三个商会。”法恩纳利侯爵立刻说道。

    那位掌柜刻显露出困难的神情。

    他犹豫着说道:“佛斯特商行和萨洛维尔商行我敢保证绝对没有问题而密斯特利商行表面上肯定会附和不过想要让他们真正合作却相当困难我刚才说过密斯特利商行非常排他。”

    法恩纳利侯爵朝着系密特看了一眼后者脸上那深思的神情令他稍稍感到放心当然他自己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思考这位侯爵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会考虑你先去联络那三个商行。”

    “你的心中有什么样打算?”等到那位掌柜离开之后法恩纳利侯爵刻问道。

    “阁下不是已然有所打算了吗?”系密特回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仿佛能够读取到别人的思想一般就在刚才那一刹那间他的脑子里面已然跳出了这个念头。

    这个回答令那位侯爵大人吓了一跳。

    刚才他还在以为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有所收获已然能够思考出些东西来没有想到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连这都一眼可以看穿。

    换成大塔特尼斯还不知道多么高明刚刚以为自己有所收获的侯爵大人刻因为这迎头一击而感到灰心丧气起来。

    “我想这裹的事情用不着我们太过花费心思那些海盔就交给那几个商会去解决我们所需要做的就仅仅控制住局势将那些并非站在我们一边的商会全部铲除掉。”虽然灰心丧气不过法恩纳利侯爵仍旧说道。

    这同样也是系密特所能够想到的办法正因为如此他微微点了点头

    “由谁出面?”系密特问道。

    他并没有问那位侯爵大人打算怎么进行这件事情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此刻他俩的手里掌握着多么大的权力。

    事实上国王陛下给子他们的几乎是完全不受限制的权力是不受约束的钦差同样也是至高无上的国王的替身。

    系密特虽然并不知道法恩纳利侯爵拥有什么样的权力不过他非常清楚国王陛下授子他的那张授权书意味着什么。

    那张授权书最令人感到震撼和惊悸的地方便是它赋予了他不需要任何理由和证据给子任何一个官员以任何形式裁决的权力。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相当令人郁闷的职位他所扮演的角色就仿佛是幽冥之神身旁随侍的那些死亡使者。

    系密特相信绝对没有人崇拜死神不过想必没有多少人不害怕死神的降临。

    虽然不清楚法恩纳利侯爵类似于哪位神灵不过相信也绝对不会是生命之神之类的角色。

    手中职掌着几乎不受制约的权限的他们自然不会去徒劳无功地收集证据并且通过漫长而又效率极低的调查审理最终才将判决交给那些几个金币就能够被彻底收买的执法官去执行。

    国王陛下授子他俩这样巨大的职权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更有效率地运用王权。

    根本用不着证据事实上系密特非常清楚对补他来说连审判和裁决的过程都可以免除他原本就是国王陛下手里的一把屠刀。“这件事情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合适。”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办理起来简单而又风光他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更何况他非常清楚系密特的身分对于几个商人或许还有一些地方小官吏根本就用不着这样一位死神一般的人物出场。

    “不过不敢肯定那些商行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势力或许可以将海军部拉进来一议他们来执行对那些商行的封闭和商行人员的抓捕关抑。”法恩纳利侯爵用喃喃自语般的声音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这里并非是北方领地。”系密特问道:“更何况我们不是没有多少时问吗?抓捕、关抑、审判、并且裁决恐怕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吧如果太过迅的话是否显得仓卒和草率?

    “虽然血腥和人命或许确实会引起别人的畏惧和服从不过同样也会招致仇恨甚至是暗杀。

    “陛下和我们并不缺少敌人如果这些敌人全都联合在一起我非常担心局势会变成什么样于。

    “既然那些想要冒犯陛下的权威而愚蠢地认为站在陛下和海盔之间才是最好选择的富有的商会那么就该用对付商人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罚款是最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付不起罚款就变卖商行的财产我相信这会令许多商行站在我们这一边只要我们暗示支持我们的商行可以用折扣价格购买到那些被变卖的财产。

    “这笔钱可以用来囤积粮食经过这样一场风波想必没有人会和我们抢夺我们需要的物资吧。

    “这样一来甚至可以省下陛下从国库里面划出来的那笔款子。”

    听到系密特所说的一切那位法恩纳利侯爵已没有任何话奸说。

    这就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头脑总是能够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最复杂的难题而最为至关紧要的是他们总是能够赚到很多钱。

    “现在就只剩下怎么能够让那个密斯特利商行接受我们所设想的一切我相信他们更愿意单独采取行动而并非是和其他人合作甚至包括和海军部合作。”法恩纳利侯爵思索着说道。

    系密特稍微想了想立刻有了主意。

    “这并不难一个最为简单的魔法足以解决这一切。

    “密斯特利商行排斥别人的原因只不过是他们手里的秘密如果我们早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再加上我们拥有着令他们心动的东西我相信他们会非常愿意和别人合作。骗系密特理所当然地说道。

    还没有等到傍晚时分那位掌柜已回来禀告消息从他脸上兴高采烈、得意洋洋的样子完全看得出来他带回来的全都是好消息。

    系密特并没有遇到这位掌柜先生他独自一个人离开旅店前往码头了。

    正因为如此当那位掌柜看到房问里面只有法恩纳利侯爵一个人的时候他微微有些愣。

    “您的同伴到哪里去了?”掌柜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法恩纳利侯爵问道。

    他感到有些不满难道这家伙也知道在他们两个人之中年纪更小的那一个说话的分量更加重一些。“是这样的我刚刚从塔尔曼爵士那里来我非常幸运地成功劝说他加入我们的联盟事实上他还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联络另外两个人的绝好机会。

    “今天晚上有海关次长西斯于爵大人的一场宴会佛斯特商行的主席拉萨罗先生和密斯特利商行的主席加又先生肯定会出席宴会。

    “事实上塔尔曼爵士原本就打算派人到这里来不过并非是他对补我们的联盟有所耳闲而是您的那位同伴在这座城里已然小有名气他原本希望能够邀请您的同伴前往宴会。

    “西斯子爵本人虽然并不擅长艺术和音乐不过他的夫人来自缪兹克您知道那座音乐之城出生的人即便自己不是一个音乐家也毫无疑问是个音乐鉴赏家。”旅店掌柜连忙说道。

    听到这番话法恩纳利侯爵连想都没有想立刻朝着系密特的房间走去他知道在卧室床边的桌子上肯定能够找到小家伙昨天晚上刚刚创作好的那新的作品。

    作为丹摩尔王朝上流贵族的一员音乐自然是他必须掌握的技巧之一虽然这位侯爵自认为自己在音乐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不过在那位宫廷乐师的教导下他对补几种乐器的掌握还是能够令人满意的。

    在旁边的便条上顺手留下了自己去的地方这位侯爵大人将床头桌上放着的那些乐谱搜罗一空。

    突然间旁边放着的一本笔记本引起了他的注意法恩纳利侯爵微微有些犹豫最终好奇心让他轻轻翻开了那本笔记本。

    出乎他想像之外的是笔记本里面所记载的并非是盟友弟弟的日记而是一大堆他根本就看不懂的东西。

    不过那布满了千奇百怪的符号和魔纹的笔记里面有些东西令他感到异常惹眼。

    “自由之神”这是一个并不为人所知道神灵至少教廷的典籍里面绝对找不到这个称号。

    不过对于能够看到许多别人绝对禁止接触的秘密又件的法恩纳利侯爵来说“自由之神”这个名字虽然显得陌生却并非毫无所知。

    至少有一件事情他非常清楚那便是自由之神对于丹摩尔王朝、对于宫廷来说是一个绝对的禁忌。

    盟友的弟弟居然藏着这样一件东西法恩纳利侯爵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他将笔记本从头到底快地翻阅了一下那上面的东西丝毫不为他所能够理解。

    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竟然会是自由之神的信徒?

    还是这本笔记是他下一个要调查的目标?

    这位侯爵大人感到自己遇到了平生最头痛的抉择。

    在脑于裹面搜索了一下对自由之神的记忆那一鳞片甲对补自由之神信徒的描述令他非常怀疑那个充满了神秘和奇迹的小孩确实是个自由之神的信徒。

    小家伙那崇尚自由的喜奸和性格却是和自由之神信徒的描述非常符合以他对补塔特尼斯家族的了解如果说老塔特尼斯伯爵和那个小家伙全都是自由之神的信徒这丝毫不会令自己感到惊讶。

    不过这位侯爵大人同样也绝对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他的那位盟友财务大臣绝对不会是自由之神的信徒是否要向国王陛下告这件事情?这个想法令法恩纳利侯爵犹豫不决。

    如果告的话毫无疑问会令陛下对自己更加信任。不过这位侯爵大人同样也非常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自由之神的信徒对补丹摩尔王朝来说绝对是一个不能够碰触的禁忌毫无疑问塔特尼斯家族的幼于将会因此而失去国王陛下的信任甚至有可能成为陛下眼中的敌人。

    这样的看法或许同样也会延伸到自己的丰友身上法恩纳利侯爵从来未曾将那位至尊的陛下当作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物。

    毫无疑问这会令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重要性进一步增强。

    但是此刻法恩纳利侯爵已感到所拥有的一切并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也太过仓卒了一些。

    曾几何时他确实意气风地看着内阁和议院里面的那些老家伙在他眼中他如果坐在佛利希侯爵的位置上肯定能够令陛下感到满意还会让内阁之中蔓延的那种推搪和陈腐的气氛为之一清。

    那时候的他确实目空一切唯一能够引起他重视的或许就只有统帅部只有军队之中的那几个将领。

    但是此刻他知道比自己厉害的人还有许多。

    塔特尼斯家族的两位成员就不用说了那位宫廷侯爵夫人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这令他无比庆幸从来未曾得罪过这个女人。

    就连那个以往自己并不怎么看得起的佛利希侯爵自从和他暗中较量了一下之后同样感到这个老家伙并非想像之中的那样简单怪不得陛下虽然对这个老家伙不满已久但是始终没有将他撤换下来的意思。

    说实在的身处于从来未曾跻身过的真正的上层这位侯爵大人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得意和兴奋。

    此刻唯一令他能够感到安心的便是他和塔特尼斯侯爵的联盟。

    陛下对他的绝对信任再加上塔特尼斯侯爵的智慧和手段令这个联盟无人敢于尝试撼动。

    如果自己的盐友因此而失去国王陛下的信任法恩纳利侯爵想像不出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此刻塔特尼斯家族的两位成员在丹摩尔王朝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他们俩空出来的位置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顶替上去。

    更糟糕的是自己将孤立无援。

    只要一想到这些这位侯爵大人刻将那本令人恐饰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地合了起来。

    急匆匆地走出了那个卧室法恩纳利侯爵直觉中感到越快离开那里或许会更安全一些。

    “为什么我们不刻启程?千万别让那位于爵大人等候得太久。”法恩纳利侯爵将乐谱一把夹在腋下说道。

    法恩纳利侯爵再一次翻看了一遍那些乐谱他在心中默默地练习过好几遍当他轻轻放下乐谱的时候已拥有了几分自信虽然未必比得上那几他早已经练熟了的曲子不过他仍旧有信心绝对不会出现漏。

    朝着窗外张望了一眼看着窗外林荫道两旁那栽种整齐的树木这位侯爵大人感到有一丝熟悉和亲切。

    这条道路比他原本想像的要长得多法恩纳利侯爵实在有些怀疑这里的人是否有必要住得离开城币如此遥远。

    在路上奔行的并非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长长的车队就犹如一条巨大的蟒蛇一般。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波涛拍击的声响随着那阵阵拍击声远处隐隐约约显露出橘红色的一片。

    那是连绵起伏的屋顶法恩纳利侯爵终于感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世界他轻轻地打开了马车的窗尸。

    越来越多的橘红颜色显露了出来那并非是一幢独的建筑而是一大片错落有致的别墅。

    对于法恩纳利侯爵这样见惯了大币面的人来说这些别墅或许能够称得上精巧不过和京城拜尔克特别是他经常出入的王宫和塔特尼斯家族宅邸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马车绕了一个很大的圈于最终停在了一座靠近最顶部的豪宅门前。

    远处可以看到一片峭的悬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悬崖边上建造着一圈平台两队巡逻兵正来来回回地在那里走着。

    再联想到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一圈围墙以及围墙底下那道深深的沟壑想到那唯一能够让马车通过的吊桥这位侯爵大人总算明白这或许可以算得上是一座独二的城币让当地贵族和官员们居住的城市。

    朝着远处眺望了一番刚才经过的那个拐角果然延伸出另外一条道路从那两旁整整齐齐的屋顶法恩纳利侯爵刻想到那或许便是这座城币唯一的商业街道。

    转过身来再看一眼他即将登上的舞台那座豪宅是一幢此刻已然不再流行的田园风格的别墅从屋檐旁边的水管以及门口围栏的诱性程度看来这座宅邸的历史并不很长。

    宅邸门前是一大块草坪不过此刻草坪上铺着厚厚的木桥显然宅邸的主人不希望让众多来宾令他心爱的草地受到践踏。

    而受到邀请前来的那些客人显然非常清楚宅邸主人的意思正因为如此虽然宾客众多不过大多数人都小心翼翼地拥挤着站在木桥之上。

    那些抱着一盒盒礼物的显然全都是受到邀请的来宾随身带来的仆人。

    法恩纳利侯爵开始猜测起那位于爵大人这一次到底能够收到多少礼物来这无疑是一大笔收入怪不得京城里面的一些不太得志的官员千方百计想着能够外调出去在地方上任职。

    这位侯爵大人原本以为自己也要像其他人那样在这里慢慢等候轮到自己没有想到那位旅店掌柜拉着他直接穿过草坪往侧门走去。

    宅邸的大厅早已经收拾得乾乾净净。

    从桌子的摆放和四周悬挂的装饰法恩纳利侯爵猜测这里的主人曾经在教会学校之中接受过长期的教育说不定还拥有教廷功珊封。

    四周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仆人不过他们忙碌的原因是为了摆放礼物。

    对于法恩纳利侯爵来说这倒是他从来未曾见到过的古怪风俗。

    不过转念之间他刻明白这样做的原因。

    显然宅邸的主人是想让大家看看别人送的礼物是多么丰盛或许这能够让那些性情吝音的人下一次能够变得聪明和慷慨一些。

    在那张异常精致豪华的大竖琴旁坐了下来这位侯爵大人轻轻拨了拨琴弦令他感到惊诧的是那金光闪闪的琴架竟然并非他原本想像的用金漆涂刷出来而是全部用金属制造而成。

    那些精美的花纹装饰全都是精心焊接上去的看上去美轮美奂。

    这倒是要花费不少金钱法恩纳利侯爵摇头叹息着。

    “您在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会儿。”那位旅店掌柜连忙说道:“我去找找拉萨罗先生和加文先生。”

    “塔尔曼爵士说他会前往邀请这两位先生同行他们三个人待在一起应该是相当显眼的目标特别是塔尔曼爵士他是用不着在外面排队等候的此刻他想必应该在小客厅里面。”

    急匆匆地从法恩纳利侯爵的身边离开那位掌柜向一位仆人询问了一下刻朝着二楼的休息厅走去。

    休息厅里面并没有几个人有资格坐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塔尔曼爵士虽然城里七大商行之一的主席如果不曾拥有那个爵士的头街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那位商行主席先生正坐在最里面的角落之中在他的身旁还坐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中等个头四方的下巴高耸的额头显然里面装着不少东西鼻梁上架着的那幅玳瑁边的小眼镜令他显得异常斯文。

    当旅店掌柜看到塔尔曼爵士的时候那位爵士同样也已然看到了他那位爵位微笑着招了招手。

    看到塔尔曼爵士脸上的笑容以及他邀请自己过去的样子旅店掌柜的心情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因为这显然意味着那份授予书完全是真的并非是用来欺骗他的伪造品。

    “我得向你祝贺甘布尔你见到了幸运之神本人我更得向你致谢你让我也有幸见到那位幸运之神。”还没有等到旅店掌柜说话那位爵士立刻满脸堆笑说道。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奢佴子爵郡里审议厅的最高长官之一。”

    那位旅店掌柜此刻总算明白为什么塔尔曼爵士会和这个人坐在一起审议厅的官员自然对授权书、委任状之类的东西最为熟悉请他们辨别那张爵士授予书的真伪甚至比请教会帮助核查更加迅。

    除此之外这位来自府的子爵大人或许是所有来宾之中身分最为尊贵的一位。

    塔尔曼爵士直接跳过那些不相干的大人物们直接找到这位官职最高的于爵大人显然他的心里早已经有所打算。

    “甘布尔你是否能够向我们透露一下那两位到底是什么身分?”塔尔曼爵士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只能够肯定一件事情那便是他们和任何一个部门都不相干他们直接向国王陛下负责。”旅店掌柜连忙回答道。

    “国王陛下肯定拥有许多直接听命补他的探子不过能够轻而易举地授子别人爵士头街的整个丹摩尔也没有几个。”那位子爵喃喃自语着。

    “不知道塔尔曼爵士是否向您提到过这两个人一袋面有一个是小孩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小孩而且看起来在这两个人里面他奸像是主导者而另外那个成年人反而像是随从。”

    听到这番话那位爵士先生丝毫无动于衷但是奢佴子爵却猛然间脸色大变。

    事实上刚才他就在隐隐约约怀疑拥有如此权力的或许正是那被称作为影子内阁的“国务咨询会议”。

    最近南方海盔猖撅一时海军清剿不力这些事情十有**会传到那位至尊的陛下的耳朵里面去。

    郡府上层早已经在为这件事情忧心忡忡而最糟糕的结果便是国王陛下派遣“国务咨询会议”的成员下来调查这件事情。

    在这个成员人数极少、权力却庞大得令人不寒而栗的机构里面恰恰就有一个十四岁的小孩。

    这位子爵大人刻想到传闻之中那个小孩不久之前刚刚在伽登彻查出一件惊天动地的案子部里和郡府之中都在暗自议论这个案子或许将会成为丹摩尔有史以来牵连最广、影响最为巨大、同时因此而被处决的人数最多的案件。

    那个案子生的地方在伽登和北方领地和京城拜尔克比起来伽登绝对能够称得上是一个南方城市。

    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充满神秘的第一勋爵就在南方如果他此刻来到了这座丹摩尔最大的海港城币一点都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一阵心惊肉跳之后这位子爵大人在心底之中暗骂塔尔曼爵士该死。

    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漏掉!

    那位第一勋爵绝对是厄运之神的代表是死亡使者的化身他的名字比瘟疫和疾病更加恐饰他所到之处带来的毫无疑问是一片死亡。

    看到奢佴子爵神情大变无论是那位旅店掌柜还是塔尔曼爵士立刻明白那两位神秘人物所拥有的身分远远过他们原本的想像。

    不过这两个对察言观色早已经无比精通的人同样也知道绝对不适合向眼前这位脸色苍白的子爵大人询问那两位先生的身分。

    甚至不能够继续打听下去这两个阅历丰富的商人早已经看到过太多因为知道了原本并不应该知道的东西而招致灭顶之灾降临的例子。

    “是否要向这里的主人稍微提醒一下?”塔尔曼爵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要。”那位子爵大人刻用粗重的语气否决道。

    “或许现在该同拉萨罗和加文两位先生商量一下。”旅店掌柜立刻说道:“据我所知那两位大人物时间非常紧急这件事情最好越快办成越好。”

    听到这番话那位子爵连连点头知道底细的他自然最不希望一个可怕的瘟神整天徘徊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

    独自一个人坐在大厅里面的法恩纳利侯爵此刻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这里的气氛令他感到熟悉令他感到陌生的是他此刻的身分。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从内心之中他对于四周的一切都感到不以为然这座宅邸的主人在以往想要见到他都非常困难。

    法恩纳利侯爵从来没有感到过自己像现在这样充满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即便当初他获得梦寐以求的晋升终于获得侯爵头衔的仪式之上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和以往的昂扬比起来此刻他心中的那股优越感更显得深沉和凝重就仿佛是那多年窖藏的奸酒显得异常醇厚。

    这位侯爵大人一时之间被这种感觉所陶醉他甚至怀疑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喜欢整天混在普通人中间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道自己也会染上这种癖好?这令法恩纳利侯爵猛然一惊。

    那光滑如镜的竖琴架上映照着他的影像。

    法恩纳利侯爵看着那上面的自己他原本拥有着一张白哲的脸此刻却显得苍白而又青那个该死的飞毯那次该死的旅行给他的并不仅仅只是终身难忘的记忆。

    看到竖琴架那光洁如镜的表面上映照出来的自己这位侯爵大人禁不住感到一阵阴寒即便此刻酷热的天气也无法抑制住阴寒的扩散。

    再一次暗自骂着那该死的旅途法恩纳利侯爵掏出了酒壶只有这东西能够驱散阴寒。

    突然间他从“镜子”里面看到了一个潦倒的自己苍白带着病态的面孔微微有些凌乱的头手里拿着流浪汉的酒壶。

    法恩纳利侯爵将了将头头有些乱毕竟他从来未曾尝试过自己照顾自己以往即便在那段最为困苦的日子里面也有他的姐姐在照料着他姐姐总是告诫他一个人容光焕会令新的一天更加顺利和美好。

    令这位侯一爵大人感到遗憾的是他的头显然不肯乖乖听话。

    突然间他注意到“镜子”里面的自己奸像并非像他刚才想像之中的那样糟糕。

    他那略带病态的潦倒模样居然隐隐约约之间有一丝艺术家的气质。

    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种属于自己的气质这同样也是京城之中最新流行的时尚当然和大多数时尚一样这同样来自于他那位睿智的盐友财务大臣阁下。

    塔特尼斯侯爵所拥有的那种被称作为“智者的谦逊”的气质曾经令他垂涎欲滴。

    正当法恩纳利侯爵在思索着是否要保留这种“潦倒艺术家”的气质突然间他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满的声音。

    “你就是那个江湖乐师吗?塔尔曼爵士说你相当不错不过我有点难以确信你最好小心一些别弄坏了我的琴。”

    法恩纳利侯爵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位脸上带着愤怒的小姐这样的场面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

    他的姐姐温柔而又决断法恩纳利侯爵还从来未曾看到过姐姐为什么事情而光火。

    至于那些宫廷贵妇人们在他的眼一装这些女人简直就是毫无生气的木偶当然自从对那位格琳丝侯爵夫人有所了解之后他多多少少有些转变看法。

    京城里面的那些豪门世家的千金他同样见识多了不过在他看来那些小姐们拥有的只是一堆莫名其妙的骄气。“这是你要演奏的乐谱吗?得带着乐谱才能够演奏看来你的本事并不怎么样。”那位小姐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在法恩纳利侯爵的感觉之中这位小姐只是在挑刺罢了。

    看着这位小姐直接取过乐谱翻看起来这位侯爵大人感到微微有些无奈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刁蛮的女孩同样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

    突然间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才巴他吓了一跳。

    法恩纳利侯爵仓皇地看着眼前这位神经质的小姐他丝毫不知道到底生了一些什么。

    “这不可能噢……我的上帝噢……仁慈的父神。”那位刚才还满脸愤怒的小姐眼神之中突然间闪耀起崇拜的光芒。

    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的法恩纳利侯爵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

    而四周原本忙忙碌碌在准备着宴会的仆人们此刻也早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令法恩纳利侯爵感到忧心忡忡的是他看到那些仆人正缓缓地朝着这里走来他们的脸上布满了迷惘但是却下意识地撩起了袖管。

    又是一声惊叫那位小姐飞快地朝着楼梯口跑去一边跑她一边用最高亢的声音尖叫着:“妈妈妈妈。”

    如果说法恩纳利侯爵刚才仅仅只是担忧那么此刻他心中就只有恐慌因为他看到那些仆人已朝着他扑了过来。

第一章 出航

    行走在码头的栈桥之上感受到的竟然不是海风的凛冽而是蒸腾的热浪。

    这令系密特甚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从海洋吹来的风毕竟要远比6地上的风凉爽的多虽然仍旧感到热不过和伽登那如同地狱一般的酷热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远处的太阳终于落下虽然天空仍旧被夕阳的昏黄所笼罩不过东方已然渐渐变得黯淡下来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弯新月散出朦胧的光芒。

    随着一阵钟声响起码头上的那些搬运工人显得更加忙碌起来从他们那急匆匆的神色看起来好像是在追赶时间。

    “快快大家全都加快度你们俩别愣在那里把今天搬运不完的货物全都封包如果少了什么东西就找你们算帐。”

    “大家加快手脚你们想早点休息我也是快还有半个小时。”

    “把那些东西推回仓库真是该死今天是来不及了。”

    “懒虫们给我加快度只有最后一些了快点干完要不然我就让你们摸着黑加班你们应该尝过那个滋味。”

    “……”

    随着那阵钟声各种各样的催促声充满了整个码头。

    而原本显得不紧不慢的那些搬运工们此刻也随着催促声变得粗鲁和焦急起来。

    不过很快地周围的声息渐渐变得平静下来加快脚步完成了工作的搬运工人开始渐渐散去。

    码头上只看得到一、两艘船还在那里忙碌着。

    又是一阵钟声响起码头上立刻变得平静下来此刻天色已然变得更加黯淡夜空中的星辰在那里不停地眨着眼睛。

    和天空中的星辰相呼应的是地面上的一盏盏点亮起的明灯那交织在一起、散落在整个城市的灯光就仿佛是一颗颗星辰掉落人间。

    两个手里拎着数米长的搭杆的人用搭杆顶部的蜡烛将码头边上栈桥旁的那一排灯盏全都点亮。

    一时之间原本杂乱显得异常拥挤的码头立刻换了另外一副模样。

    系密特这才注意到码头边上原本画着一条他并没有注意到的白线此刻白线里面那数米宽的范围看不到任何东西堆放在那里。

    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刚刚变得安静下来的码头又热闹了起来。

    各色各样的人涌上了码头大多是三两成群更有的是全家都聚拢在一起。

    这些人带着椅子和板凳有的甚至带来了一张宽大的木板木板上铺着草席。

    这些人显然是来享受海风的吹拂码头在片刻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集市。

    看着那悠然坐着、躺着甚至酣睡着的人们系密特甚至怀疑此刻兰顿半数的人都在码头之上。

    这令他感到有趣不过也感到头痛他原本打算趁着夜色登上密斯特利商行的船看个究竟。

    事实上他刚才已然寻找好了目标那是停泊在码头上的一艘两桅帆船。

    那并不是一艘大船从外表也令系密特丝毫看不出这艘帆船为什么会像传闻中的那样快。

    码头上比这条船威风和巨大的船有的是有很多船拥有着更大、更多的风帆在系密特看来它们应该要快得多。

    在那艘船的前面坐着一大群人。

    在系密特看来即便他想要在人群之中插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感到有些灰心的系密特忍不住想到不知道法恩纳利侯爵那里进展得怎么样?

    看着龇牙咧嘴脸上挂着五、六道瘀痕的法恩纳利侯爵无论是那位旅店掌柜还是塔尔曼爵士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竟然生了这样的意外。

    但是此刻他们偏偏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这可怎么办?”塔尔曼爵士为难地搓着手说道。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忠告我会告诉你别去管这件事情这是一场意外和你们没有什么相关。”旁边的那位子爵警告道。

    “或许结局将会不错。”那位旅店掌柜看着这座宅邸主人的千金脸上那充满歉意和焦急的神情说道。

    “噢——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西斯子爵是个非常注重门第的人不知道真相的他会将任何一个企图染指他女儿的穷光蛋的腿打断。”塔尔曼爵士在那里愁眉苦脸地说道。

    “这件事情你用不着担心刚才是意外接下来绝对不会再有意外生。”奢佴子爵不以为然地说道。

    “塔尔曼先生偏劳阁下和加文先生、拉萨罗先生取得联系我还是跟在那位大人身边为好。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我们可都脱不了干系。”那位旅店掌柜连忙说道。

    “请您原谅这全都是因为我而引起的误会。”那位小姐说道她的神情显得忐忑不安仿佛在担心她最崇拜的艺术家会记恨她刚才的行为。

    听着那委婉温和的低声细语法恩纳利侯爵虽然仍旧感到伤口阵阵疼痛不过心里却拥有着一丝淡淡的得意。

    唯一令他感到遗憾的是那些曲子的创作者并非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十四岁大的小家伙。

    不过这件事情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噢——我从来未曾想过您是如此年轻或许您所拥有的才华让仁慈的父神特别降恩令您永远不会衰老。”那位小姐用充满了崇拜的眼神紧紧盯着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我——我相信您完全误会了我并非是您想像的那个人我不是‘自由的风’我只是他的一位崇拜者。”法恩纳利侯爵连忙说道不过话刚刚出口他就感到有些后悔了。

    那位小姐微微皱起的眉头和脸上那充满失落的神情令他感到后悔不已。

    这位侯爵大人突然间想起那位真正的“自由的风”已然去世多年即便有人冒名顶替这位已然躺在坟墓之中的先生也绝对不可能站出来反对。

    更何况自己还是他儿子最为忠实的盟友。

    看着那位小姐法恩纳利侯爵只希望能够令她的眼神之中重新燃烧起那崇拜的火焰。

    这位获得幸运之神祝福的命运的宠儿从来就不缺乏逢迎和敬仰之类的恭维。

    不过那全是因为他所拥有的地位和国王陛下的宠幸从来没有人因为他所拥有的才能而对他感到赞赏。

    在此之前这位侯爵大人唯一感到得意的便只有成功说服国王陛下守卫北方领地。

    不过那已然是他仅有的一丝光采不久之后随着塔特尼斯家族迁徙到京城再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刚才那充满了崇拜的目光令他感到异常满足虽然这位侯爵大人自己清楚真正应该获得这一切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

    “我相信我毫无疑问会成为另一个‘自由的风’我的信心来自于我的努力和才华这全都是我所创作的乐曲。

    “无可否认我确实对‘自由的风’进行模仿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创造出自己的风格。”法恩纳利侯爵立刻说道。

    正如他期待的那样那位小姐原本渐渐黯淡下来的目光此刻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我确信您会实现您的愿望甚至会越‘自由的风’。”说着那位小姐又将手里的乐谱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愈显得清晰、亮丽。

    “在我看来您或许已然越了你、我所崇拜的那位伟大的音乐家您所创作的这几乐曲完全可以和‘自由的风’最广为流传的那几名作相媲美。

    “噢——我确信您将是另外一位更为伟大的音乐家您的名字将随着您的乐曲永留史册。”

    看着那位小姐那兴奋得难以形容的神情法恩纳利侯爵的心中充满了得意和自豪仅有的那一丝愧疚早已经被他远远地扔在了脑后。

    此刻他想着的是如何请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帮助他将这个令人感到飘飘然的身分继续延续下去。

    就在那一刹那间这位侯爵大人突然间感到自己和他那位亲密的盟友有一个地方完全不同。

    他所最需要、最期望能够得到的或许并非是崇高的地位虽然那同样也是他极力追求的东西。

    事实上他最希望获得的是别人的肯定和称赞如果是崇拜和敬仰那就更完美无缺了。

    这位侯爵大人立刻运用他从财务大臣那里学来的思考问题的方法迅思索起来。

    毫无疑问能够对他有所帮助的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那两位成员。

    法恩纳利侯爵完全可以肯定他那位忠实的盟友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他因为在音乐方面受到别人的崇拜获得众人的赞赏绝对不会是财务大臣阁下所需要的。

    事实上法恩纳利侯爵早已经注意到他那位忠实的盟友对于父亲老塔特尼斯伯爵并不喜欢提起太多。

    这一对父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一个热衷权势和地位而另外一个对于这一切丝毫不放在心上。

    反倒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很难说他始终感到这个小孩非常神秘不过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同样神秘莫测的老塔特尼斯伯爵非常相似。

    这位侯爵大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说服第一勋爵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如果比谁更像是一位艺术家答案绝对不会是年幼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想到这里法恩纳利侯爵兴奋地打算立刻显示一下他所拥有的才华。

    但是当他的手指令竖琴出一声轻响之后手腕上传来的刺痛令他想起他的手腕此刻还肿着那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仆人留下的杰作。

    “噢——我得再一次为此而感到抱歉我的仆人们实在太过粗鲁而手又是一位艺术家最宝贵的东西。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用我的手来替代您的手让我在您的指导下演奏您所创作的这几乐曲。”那位小姐歉然地说道她的神情之中充满了期待和想望。

    听着那悠扬充满了情感几乎能够将任何一个人感化的美妙无比的竖琴声那位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真正的音乐鉴赏者的法恩纳利侯爵被彻底陶醉了。

    他无从得知到底是因为那美妙的旋律令他感到陶醉还是因为身旁那神情专注已然融化在音乐之中的女孩令他心驰神往。

    平心而论这位小姐并非是他所见到过最美丽的女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能够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以往从来未曾感受到过的感觉。

    难道这便是恋爱?法恩纳利侯爵猛然间想到。

    他几乎不敢想像这件事情对于像他这样身分、地位的人来说恋爱的代价无比高昂。

    法恩纳利侯爵非常清楚一件事情王后陛下正在为他物色合适的新娘。

    虽然并不知道谁将是那最终的幸运女孩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个女孩必然拥有美丽的外貌和显赫的身世。

    这样的婚姻或许不会存在任何爱情的成分不过却能够替他带来很多他最迫切需要的东西。

    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爱情和婚姻已然成为了一个筹码其重要程度有的时候甚至要远远过他自己多年的努力。

    这位侯爵大人的内心之中正在不停地挣扎着。

    而此时此刻宅邸的主人那位往日和善而又安详的子爵却有些坐立不住。

    女儿当着众人的面显示她所拥有的音乐天赋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不过以往的那些客人全都是一些身分高贵、地位显赫的大人物。

    但是此刻他所邀请来的宾客之中虽然也有不少大人物存在不过大部分都是他根本就看不上眼的平民商人。

    女儿这样做令他感到大丢面子只有酒吧里面的歌女会为那些身分低下的商人表演。

    可是令他难以作的除了有许多大人物在场另一个原因是他的夫人显然也在一起疯。

    这位子爵大人坚信那个叫什么“自由的风”的年轻人对于喜欢音乐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会令她们变得神魂颠倒令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位子爵大人确信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那位宝贝女儿已然缠在那个危险的年轻人身边或许他的妻子另外一位音乐的狂热爱好者此刻已然坐在那个年轻人的身边。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情景这位子爵大人就感到不寒而栗。

    此刻他多么希望把那个不怀好意的年轻人尽快赶出去。

    不过在此之前先得打断他的手脚或者还得在他脑袋上狠狠来一下让他彻底变成一个白痴。

    漫步在码头之上系密特一心想着怎样才能够不惊动任何人偷偷地潜入那艘船。

    他坐在栈桥尽头的木桩上就连这里也坐满了人这些人大多上了年纪他们带着渔竿和水桶享受着垂钓的乐趣。

    虽然系密特完全有把握可以趁着他们不留神时滑入水中不过他丝毫没有自信能够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爬上对面的那艘船。

    “天气可真够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凉快下来。”一个正在垂钓着的中年人抱怨道。

    “听传闻说将有重大灾祸降临人间这从来未曾有过的异常天气就是灾祸降临的预兆。”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立刻说道。

    “这样的道听途说难道你也会相信?”那个中年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远处的一个老头立刻插嘴道:“道听途说?恐怕未必更何况这样的天气也并非从来未曾有过。

    “比尔想必是记不起来了赖德你应该不会忘记啊十几年前也出现过这样漫长的酷热天气。”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年有整整一个半月热得令人难以忍受丹摩尔的农田几乎全都枯萎三分之一的河流干涸、断流。

    “那时候同样有许多人传说将有重大的灾难降临人间到了秋天果然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一年三个省突然间动叛乱听说为了平定叛乱前前后后搭上了数万条人命。”

    这番话令所有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而系密特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刚才那位老者所说的一切令他心头一动对于十几年前的那场叛乱他比大多数人都知道得更加清楚。

    系密特并不认为如此炎热的天气是灾难即将降临的征兆肯定存在着另外的原因引起了这异常的天气变化。

    不过那场叛乱毕竟离开现在已然如此遥远并不曾亲身经历过那段时光的他自然无从知晓到底是什么令天气异常。

    正思索着系密特突然间听到那些垂钓者的人正在议论著另外一个话题。

    “看罗巴尔又带着大笔税金走了。”

    “是啊看那一个个大箱子不知道这家伙搜括了多少。”

    “不得好死啊!这些家伙总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

    那充满了怨恨和敌意的声音令系密特从思索中醒来他抬头看着远处只见远处有一艘船正张开船帆。

    在码头上五、六个搬运工人正将几个大箱子搬运上那艘船从他们吃力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那些箱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异常沉重。

    “税金?难道兰顿的税金不是通过税务马车从6地上运走?而是用船只走水路前往京城?”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那并非是给国王的税金罗巴尔是海盗的代理人之一他所代表的是那个最为疯狂和凶残的拉兰德的独眼龙。

    “那一个个箱子里面装着的就是各个商行为了保证海路上的平安而缴纳给独眼龙的买路钱。”那个年轻人忿忿不平地说道。

    看着那张满了帆的船系密特思索了一会儿问道:“这些人选择在夜晚启航是为了避免别人跟踪他们的行踪?”

    那个年轻人连连摇头说道:“不独眼龙的老巢在拉兰德这件事情谁都知道但是知道是一件事情想要成功地抓捕独眼龙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拉兰德其实是由一大片岛屿组成的地带那里海流湍急而且密布暗礁出入的航道四通八达但是如果没有熟悉那里的领航员四百多海里的拉兰德简直就是进入船只的坟墓。

    “更何况在前往拉兰德的航线上总是密布着来回巡逻的海盗船它们既是独眼龙的眼线同样也是伺机扑向猎物的鲨鱼。

    “另外几个海盗团也差不了多少暴风海上的飓风马内耳四通八达的港湾和海峡几内沙的河流、湖滩密布的沼泽三角洲那些海盗藏身的巢穴哪个不是亡命之徒的天堂?可对于抓捕者来说却是地狱般的噩梦。”

    “我听说有一个叫伦特的人……”系密特追问道。

    “伪君子伦特?他是几内沙的海盗联盟的代理人。”那个年轻人立刻回答道。

    “几内沙的海盗联盟和拉兰德的独眼龙比起来哪个更加厉害?”系密特继续问道。

    “那自然是几内沙的海盗联盟厉害听说那个海盗联盟由十几支海盗团组成但是很多人都相信潘顿的海军常常也会披上海盗的外衣客串一下亡命之徒的角色。

    “不过拉兰德的海盗是所有海盗之中最为凶残的他们常常只是为了乐趣就将船上所有的人全部杀死。

    “从那些箱子的分量就可以看得出他们的收获是多么丰厚但是偏偏他们仍旧经常抢劫过往的船只。”那个年轻人回答道。

    “听说最近其他的海盗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这个月已经有五艘船失去了音信他们全都缴过税可还是无法保住船只和船上人的性命。”旁边的中年人唉声叹气着说道。

    而此刻系密特已然看到那艘船正渐渐地从水里拉起沉重的锚链。

    系密特朝着四下张望着此时他非常希望能够设法混上那艘船跟随着那位海盗的代理人前往海盗的巢穴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系密特甚至已然想好了解决的办法那些海盗可不是毫不畏惧死亡的魔族同样也不是那些神秘而又强悍、千人就能够抵挡住几十万大军的叛逆者所可以比拟的。

    系密特丝毫不介意在海盗巢穴之中施展一下他的身手而在此之前毫无疑问得先令他们的船只无法航行。

    一想到这些系密特立刻有些后悔自己浪费了时间他原本应该将弯刀和盾牌带在身上。

    如果跑回去拿来他的武器那艘船十有八、九已然启航。

    或许随便抢夺一件武器也足以让他对付那些海盗当初他只用一把生锈的短剑就杀死了许多盗贼。

    突然间海湾的尽头一艘样子极为奇特的小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什么?我从来未曾看到过如此奇怪的小船。”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所有人全都转过头来突然间那个年轻人笑了起来。

    “噢那并非是什么船而是海鸥船的侧翼它们能够让海鸥船在海浪中显得更加平稳在那纤细的骨架上铺上木板或者张开一张结实的大网还可以运载许多东西。

    “拥有远远延伸开去的一对侧翼的海鸥船原本是海上最快的快船之一比起那里的密斯特利商行的劈浪船它们的载重要大得多。

    “只可惜海鸥船不能够在太大的风浪之中航行它们是近海短途最好的帆船之一。”年轻人解释道。

    “小家伙你可别冒险哟!那些人是为了能够钓到更多的鱼才坐在这东西上面不过这样做非常危险。

    “这东西非常不稳定稍微大一些的风浪就可以让它翻转过来。敢坐在它上面的人全都是整天在海上飘的水手。”旁边的一个老头突然间说道。

    造船区无疑是码头上唯一漆黑一片、丝毫没有任何光亮的地方那满地的木屑显然令在这里点灯变得极为危险。

    系密特知道那些垂钓者的“船”就是来自这里。

    拎着那刚刚从旅店里面拿来的盾牌和弯刀系密特纵身一跃跳过了那高高的围墙。

    到处是堆放着的粗壮木头还有那如同巨大骨骸一般的船的骨架排成一排竖立在那里。

    看了一眼渐渐沉落到地平线下方的桅杆系密特不得不加快度。

    他那在黑暗中和白天没有任何两样的眼睛扫视着四周。

    那纤细、狭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系密特飞快地奔了过去手臂上、大腿上的肌肉渐渐隆起此时此刻的系密特早已经变成了一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模样。

    举起那搁在木架上的“船”这东西从宽度上看来只能算是小艇但是十米多长的身材令它丝毫不比那些大船逊色分毫。

    不过它的分量却令系密特有些惊讶它可不像看上去那样轻盈。

    小心翼翼地将这艘船扛到海边系密特的脚踏着海滩海水浸湿了他的鞋子和裤腿。

    看了一眼远处那桅杆已然消失的地方系密特轻轻地将“船”放了下来。

    那艘船随着波浪摇晃着好几次几乎翻转过来此时此刻系密特总算相信刚才那位老先生所说的话这显然不是一艘适合航行的“船”。

    远处还有几艘帆板不过系密特看了一眼那遥远的海天相连的所在他可并不认为划着帆板能够追上前面那艘船。

    那显然是一艘快船虽然十有八、九比不上密斯特利商行的“长跑冠军”不过想要把普通的船甩在远远的后面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系密特之所以看中这艘样子奇特的“船”正是因为它奇特的外形。

    他虽然不是一个船舶设计师不过在他想来纤细如同标枪前部尖锐如同利刃的船总能够比其他船快上许多。

    或许是血液之中冒险的成分起到作用或许是圣堂武士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令他充满了自信系密特最终决定冒险尝试一下。

    他把盾牌和弯刀往船里面一扔以最快的度朝着远处一排巨大的船桨冲去。

    等到他扛着十几根五、六米长的船桨回来的时候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原本一个极为轻微的小浪就可以让它倾侧的“船”此刻正在海浪推拍间晃来晃去却丝毫没有倾侧的迹象。

    不过系密特此刻丝毫没有研究的兴趣把船桨往上面一扔只留下手里的两根他轻轻跳上“船”用桨在海滩上一撑。

    船缓缓地朝着外侧荡了开去不过迅地摇晃了两下后很快便恢复了平衡。

    船桨一左一右分别放在两边系密特令他那件奇特的铠甲缓缓伸延出两条触须将船桨紧紧缠住。

    稍微用力一扳此刻系密特最担心的是船桨承受不了他的力量而折断。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船桨支撑住了他的力量而那艘“船”本身也如同他预料的那样往前滑去。

    系密特又稍微用了点力量正如他原本设想的那样“船”如同一支脱弦的箭矢往前飞射而去。

    在系密特的记忆之中他已然很久未曾运用那窥探水晶了此刻的他正极力将那奇特的铠甲化为一根纤细的、向上延伸的触角。

    前方那露出海面的桅杆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系密特已然记不得自己第几次这样做了每隔几分钟他就要高高竖起他的触角找寻前方的目标。

    将触角变成遮阳的顶篷此刻系密特才感觉到他的这件铠甲确实方便。

    看着天空中那渐渐泛起的白光系密特虽然并没有感觉到困倦不过肚子却有些饥饿起来。

    毕竟划了一晚上的桨体力的消耗必须用食物来加以补充。

    往身旁的大海看了一眼系密特将一根触须伸进了海里。

    海洋之中的世界显得格外神奇。

    这是他从来未曾领略过的景象感受着那随着波浪微微的摇晃从水底仰视海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那布满皱褶和波纹的一片透明令系密特禁不住想起了明斯克教堂那巨大的玻璃屋顶不过海面比那个玻璃屋顶要广阔得多而且那些皱褶和波纹始终在不停地变幻着。

    他将窥视的水晶转向其他方向。

    令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海底并非像他以往想像的那样深邃和遥远。

    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海底看到海底那些密布的海葵;看着五颜六色的鱼群在礁石间游荡;看着龙虾和海蟹从岩石缝隙中伸出巨大的钳子;看着章鱼在海床上舒展着四肢。

    所有这一切是如此的新奇。

    最终是咕咕叫的肚子令系密特想起了他原本的目的。

    从那件奇特的铠甲延伸出一条触须触须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纤细。

    系密特开始搜索起他的猎物那些漂亮的海葵和成群五颜六色美妙无比的小鱼被他排除在了选择之外。

    虽然对大海一无所知不过森林之中获得的知识让他决定远离那些看上去非常漂亮的东西。

    美丽的外表或许隐藏着致命的剧毒。

    那些巨螯的主人显然是最为理想的美味但是它们全都深藏在海底礁石的缝隙之中这令系密特只能够在想像之中享受奶油龙虾和清炒海蟹的滋味。

    一条肥硕而又不太奇怪的鱼从旁边缓缓游过系密特计算了一下触须的长度最终将它当作了猎物。

    那条纤细的触须猛地一抽锋利的尖端闪电般地破开海水如同一支箭矢般刺穿了那条不幸的鱼的身体。

    看着那不停挣扎着的猎物突然间系密特感到自己和那个身上长满触角、如同章鱼一般的魔族是如此相似。

    不过他绝对可以肯定在此之前他从来未曾想到过如此运用他身上的这件铠甲。

    难道是魔族的那位创造者在模仿的同时寻找到了这种用法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便感到不寒而栗起来。

    以往的他虽然猜想过魔族的创造者拥有高的智慧不过仅仅只是模仿并不令人感到担忧和害怕。

    系密特一直以为人类是凭借着创造力而成为万物之灵而创造的能力一向以来都被认为是仅有人类才拥有的诸神最伟大的恩赐。

    只要一想到魔族或许同样也拥有创造力系密特便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突然间想到或许应该将这个猜想告知波索鲁大魔法师。

    但是那本来自于安纳杰魔法师的笔记又令他犹豫不决起来。

    将那个猎物拖拽过来系密特再一次享受着久违的生肉的味道不过令他感到庆幸的是生吃鱼肉要远比鸟兽的生肉容易下咽得多。

    再一次将触须伸到空中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两根桅杆令系密特猛然间一惊其中的一道风帆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显然那是一条笔直驶来的船只。

    系密特用力一扳船桨此刻最好的办法无疑便是远远地避开不过这毫无疑问会令他绕很大一段路程。

    更何况系密特无从得知在今后的航行当中是否会遇到躲避不开的情况。

    此刻系密特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鲁莽。

    或许他应该留在兰顿等候法恩纳利侯爵从宴会上归来只需要让那三个商行接受他们的条件只需要建立起对抗海盗的联盟他们的工作已然可以算是完成。

    系密特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眼他丝毫没有把握能够找到返回岸边的航线。

    虽然从时间算来现在应该离开海岸并不遥远不过系密特看着那茫茫无际的大海心中一片惶惑。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他看到右侧远处笼罩着一团薄雾这显然是一种他从来不曾了解的海洋现象。

    不过系密特先想到的是这对于他来说无疑非常有利如果他躲进那团薄雾里面就用不着担心被那艘笔直而来的船现。

    想到这里系密特立刻掉转船头朝着那团雾气驶去。

    系密特不知道是自己的疑心还是那团薄雾确实在往前移动虽然他感觉到自己离那团薄雾越来越近但是距离却远不是他原本所想像的那样短。

    几乎已然运用到船桨能够承受的极限的力量那尖锐无比的船头破开水面的浪花没上了船头在船尾更是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航迹。

    这样的度令系密特感到满意他终于看到前方的薄雾变得越来越接近。

    突然间一团暗红色的火球从薄雾之中飞了出来。

    系密特根本就未曾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他几乎连想都没有想用力一扳右侧的船桨船立刻朝着一侧轻轻滑去。

    那团暗红色的火球掉落在他原本应该经过的地方海水将它轻轻地吞没系密特隐隐约约听到“嗤”的一声响。

    突然间又是五、六团火球朝着他飞射而来这一次那些火球将他前进的方向全都笼罩在了里面。

    此刻显然容不得系密特多加考虑。

    他只能够将那件奇特的铠甲化作数条纤细的触须朝着那些飞射而来的火球猛抽过去。

    几乎无声无息火球被猛然间抽裂开来漫天的火雨劈头盖脑地倾泄了下来。

    系密特连忙令仅剩的铠甲化作一面薄薄的盾牌。那张开的、如同巨伞一般的盾牌将火雨全部阻挡在了外边。

    飘散的火雨沾染到了他所乘坐的这条船。

    值得庆幸的是这条船是如此狭窄那漫天的火雨也没有令它沾染到多少火星。

    系密特挥手拍起两团浪花飞溅的水花将掉落在船上的那些火星全部熄灭。

    用力往前一扳系密特让船倒退着远离开那诡异而又充满危险的薄雾此刻他越来越无法明白那团薄雾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后面的那面盾牌中抽出一把弯刀系密特用右手的手肘继续着划桨的工作此刻他随时警惕着那团薄雾有可能起的攻击。

    突然间那团薄雾之中露出了一条正对着他的、极为狭窄的缝隙。

    令系密特感到无比惊诧的是那团雾并非像他原本想像的那样厚实和巨大同样也并非像他想像之中的那样稀薄。

    那条缝隙看上去只有一米多深缝隙的里面露出了一艘船的尾部。

    那高耸而又巨大的船舵那暗绿色爬满了锈斑的铜皮无不证明前方隐藏在那团诡异薄雾之中的是一艘巨大的战舰。

    警惕地看了一眼那裂开的缝隙系密特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驾着小船朝前划去。

    当系密特进入那团薄雾之中的时候他忍不住朝着旁边的雾气抓了一把。

    毫无疑问那是某种魔法的力量虽然并非是隐形的魔法不过用处想必和隐形差不了多少。

    “这是丹摩尔海军第一特遣编队正在执行秘密任务阁下是否能够告知您的身分。”头顶上突然间传来喊话的声音。

    系密特抬头张望只见一个海军军官正从船舷探出身体朝着这里喝问着。

    那个军官戴着船形的帽子柔软的鸵鸟羽毛迎风飘摆着从他身上的制服看来他应该是这艘船上的作战指挥。

    系密特几乎可以确信在船舷的后面正站立着一排手持重弩的士兵。

    如果他的回答不能够令对方满意的话那劲急的弩箭十有八、九立刻会如同雨点一般朝着他倾洒下来。

    “我的名字是系密特.塔特尼斯陛下赐予我第一勋爵的称号这一次我奉命前来调查有关南方海盗猖獗的情况。”系密特立刻如实地回答道。

    这样的回答显然远远出那位作战指挥的预料之中。

    系密特看到那位海军军官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并且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终将脑袋缩了回去。

    将手中的弯刀放回原来的地方系密特尽可能地显露出友善的模样突然间他看到桅杆顶部的桅楼之中有人不停地打着旗语。

    那不为系密特所知的旗语从一艘战舰传递到另外一艘战舰过了好一会儿那位消失的军官再一次探出头来。

    “塔特尼斯勋爵请您往前司令长官正在旗舰上恭候阁下请您跟随指引。”那位军官说道。

    “遵命。”系密特说道。

    他轻轻一撑手中的船桨那条梭镖般细长的船如同箭矢一般朝前疾射而去。

    只见前面那条船靠近他这一边的船舷边上另外一位军官正手握着蓝、红相间的旗帜不停往前挥舞着。

    虽然对船上的旗语一无所知不过系密特至少能够猜到那是让他继续往前的意思。

    一路之上全都有人为他指引着方向。

    那薄薄的雾气令系密特丝毫看不出这到底是一支多么庞大的舰队默数一下现在他已然经过了七艘战舰这已然是一支不小的舰队。

    突然间他看到头顶上的旗帜挥舞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并非是往前挥着而是两根旗帜交错飞舞。

    系密特再对此一窍不通也多多少少可以猜到这艘船便是舰队的旗舰。

    正当他思索着怎么上去的时候突然间从上面抛下了一根绳梯。

    “第一勋爵请您上来。”船舷边再一次探出了一位海军军官的身体。

    那个人同样戴着船形的帽子笔挺的蓝黑色礼服上面吊挂着金色的勋带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那个军官显然只有一条手臂。

    看了一眼那条灿灿生辉的勋带系密特猜想这位或许便是这支舰队的最高统帅。

    “我的船怎么办?”系密特问道。

    不过他立刻便感到有些后悔因为已然有两根绳子抛落下来还有两个水手正顺着绳子往下爬。

    看着那两个水手熟练地用绳索将那细长的船只紧紧系住系密特终于放心地拎起他的武器拉住绳梯往上攀爬。

    轻轻跳上甲板系密特微微一愣甲板上早已经站满了人。

    从这些人身上的服饰看来全都是些大人物其中甚至有一位身披红色长袍、满脸皱纹的老者。

    系密特早就在猜测这支舰队之中有魔法师存在。

    虽然知道有些无礼不过系密特为了用最快的度消除怀疑他先朝着那位老魔法师毕恭毕敬地说道:“这位大师是否能够告诉我应该如何称呼您?

    “我是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弟子不过因为时机不太凑巧迄今为止都未曾正式成为魔法协会之中的一员。”

    系密特原本以为船上的那些人会显露出惊讶的神情。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大人物居然个个镇定自若仿佛他们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一般。

    “我是大魔法师劳伦刚才我们已然看到了你所拥有的力量正因为如此才请你进来。”那位老魔法师缓缓说道。

    “第一勋爵的大名我们早已经如雷贯耳阁下单人独舟想必辛苦了请先进来休息一下。”那位独臂海军司令说道。

    系密特从来没有登上过战舰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船舱里面远比他想像的要宽敞许多。

    地上是黑、白菱形格纹的地毯正中央放着一张样子异常奇特的八角形桌子四周放着一圈沙墙壁上交叉吊挂着细刺剑和马刀。

    “阁下是否能够告知您的来意?”那位舰队司令问道。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反问道:“您是打算知道我来到兰顿的意图还是此刻我在海上飘流的意图?”

    那位舰队司令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绝非傻瓜。

    事实上当他从旗语之中得知突然间出现在舰队后方的是神秘而又诡异的小孩而这小孩竟然是丹摩尔刚刚出现的第一勋爵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对此多加怀疑。

    他甚至已然隐隐约约猜测到这位第一勋爵在这里的原因。

    “陛下想必对我们最近的那几次失利感到有些担忧因此才派遣阁下来调查这件事情。”那位舰队司令不紧不慢地说道。

    “您多虑了平心而论陛下对于南方沿海的局势并不是太过放在心上众所周知真正的威胁存在于北方。

    “陛下让我来只是为了估计一下这里的局势是否有可能恶化是否会对整个局势有所影响。

    “这一次和我同行的还有法恩纳利侯爵此刻他正在兰顿组织商行联合对付那些海盗虽然这未必能够给予那些海盗致命的一击不过至少可以对他们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

    “兰顿的那些眼线和海盗的代理人显然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麻烦而此刻我就是在跟踪其中的一个海盗代理人。

    “我原本打算跟随着他前往拉兰德或许我可以给那些海盗一些小小的打击。”

    听到系密特这样一说那位舰队司令和身边的老魔法师互相对望了一眼后者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确信阁下能够做到这一点阁下孤身一人消灭千万魔族的威名早已经传遍了丹摩尔的每一寸土地。

    “我想知道此刻阁下是否仍旧继续原本的打算还是愿意稍微变更一下计画?”那位舰队司令问道。

    “赫勒谢将军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希望能够得知这支舰队打算前往何方?”系密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舰队航行的方向是马内耳不过最终的目标还无法确定下来。”那位舰队司令说道。

    看到系密特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他连忙解释道:“我相信以阁下的能力显然已经打探到前两次失利的原因。

    “我们这支舰队由十一艘战舰组成这显然算不上一支庞大的舰队不过这支舰队的每一个水手都值得信任可以说这支特遣舰队是此刻海军唯一可以动用的舰队。

    “此刻还有一支舰队正在前往马内耳不过那支舰队并不像我们这样隐蔽和不为人所知那支舰队半数以上的水手都是临时征召来的谁都说不清水手之中有多少是海盗的眼线。

    “可以说那支舰队是放给海盗的诱饵而选择马内耳作为目标是为了赌海盗之中那些身分特殊的家伙会跳出来并且聚拢在一起。

    “威胁丹摩尔的那些海盗大多聚集在四个地方你原本打算前往的拉兰德便是其中的一个。拉兰德的特征是岛屿众多暗礁众多和地域广阔那是个难进、易出、没有办法包围的地方。

    “而马内耳却是个容易防守难以攻克的所在那些海岛上全都布满了海盗的要塞入口狭窄、里面却宽敞的港湾在马内耳到处都是那简直就是防御者的天堂。

    “除此之外马内耳位于西北湾的正中央几条最繁忙的主航道就在它的旁边马内耳离安莎雷克只有五十多海里虽然自从三个世纪以前的安葛勒特海战之后安莎雷克和夏内放弃了对海上航线的控制不过我们也没有占领马内耳。

    “这一次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确信安莎雷克和潘顿在幕后煽动和怂恿海盗甚至还让海军装扮成为海盗抢劫。

    “攻击马内耳就是为了引它们出来进行一场会战虽然我们未必拥有自信能够获得绝对的胜利不过如果安莎雷克不派出正规的舰队而是仍旧装成海盗的话那些轻型快船将没有办法战胜我们的战舰。

    “如果那些海盗选择离开控制住马内耳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威胁安莎雷克同时也切断了几内沙的海盗联盟进入西北湾的航线。

    “而几内沙的海盗联盟原本就是潘顿饲养的一群恶狼但是几内沙毕竟是潘顿的领土进攻那里将会背上侵略者的名声。

    “同样马内耳的陷落也意味着拉兰德的海盗失去了最近也最安全的逃亡线路。他们唯一可去的便只有暴风海。

    “但是暴风海的危险只要是生活在海上的人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暴风海上的那些海盗并不欢迎别人和他们分享他们的港湾。”

    那位舰队司令详详细细地解释道。

    “您难道就不担心安莎雷克以国家的名义阻止您前往马内耳?”系密特问道。

    “必须感谢我们的先辈他们给我们留下了珍贵的遗产根据协议马内耳属于丹摩尔王朝所拥有。

    “以往之所以不在上面驻扎舰队是因为这里离开丹摩尔的海岸实在太过遥远同样也担心会令安莎雷克感到太过难堪。而安莎雷克的铜矿和木材是丹摩尔最渴望的贸易商品之一。”那位舰队司令说道。

    “如果安莎雷克公然向丹摩尔宣战甚至联合潘顿以及那些海盗一起对抗您的舰队您打算怎么办?”系密特再一次问道。

    “战胜一切敢于挑战丹摩尔王朝海上权威者原本就是我加入海军的时候便已然过的誓言。”那位舰队司令平静地说道。

    “您是否预测过最糟糕的情况下您将不得不面对什么样的困境?”系密特继续追问道。

    “我确信如果动决战此刻是最好的时机无论是安莎雷克还是潘顿在魔族的踪迹出现在丹摩尔土地上之前肯定绝对不曾拥有过现在的奢望和野心。

    “安莎雷克受限于那个协议不曾拥有一支庞大的舰队唯一能够令我们感到担忧的就只有潘顿的舰队。

    “不过潘顿离开马内耳毕竟太过遥远即便我们派遣作为诱饵的舰队早已经为他们所知他们要赶在那支舰队之前到达马内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安莎雷克和潘顿公然联手的话安莎雷克只有派出仅有的战舰组成一支舰队安莎雷克所拥有的最大的战舰比我们低两个等级即便这样能够派出来和我们作战的战舰也就只有三十多艘。

    “至于海盗最大的海盗船也只有五百吨左右大多数海盗船排水量都在两百吨以下我们的战舰只要有所防备根本就不会让这些海盗靠近。

    “安莎雷克和那些海盗除非一部分死守马内耳而另外一部分则负责骚扰等待潘顿的战舰前来会合。

    “如果是这样的话关键就变成了如何在潘顿的战舰到达之前占据马内耳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拥有马内耳的一方将占据优势。

    “最不幸的情况或许是在潘顿的舰队到达之前我们和海盗各占据马内耳的一半到了那个时候将会成为一场混战。

    “没有人能够准确预测混战的结果。”那位舰队司令说道。

    “您是否将魔法师也计算了进去?万一安莎雷克拥有一批愿意为国家付出全力的魔法师战局或许会因为他们而生变化。”系密特问道。

    “这是最令人感到难以预料的事情不过我非常有幸获得劳伦大魔法师的帮助他为我另外请来了三位实力高的魔法师。”那位舰队司令微笑着说道。

第二章 海战

    轻轻抚摸着那刚刚钉上去的沉重的腹鳍那冰冷的钢铁的感觉让系密特感到颇为满意。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船放到水里去试试。

    “我实在难以明白你打算用这东西来干什么?我甚至怀疑它是否能够漂浮在海面上。”那位劳伦大魔法师疑惑不解地看着这艘上上下下全都包裹着铜皮的古怪小艇问道。

    系密特微微耸了耸肩膀。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试验一件秘密武器不过在内心之中他只是想要建造一艘这个世界上最快的船。

    对于度他拥有着一种异样的沉迷正因为如此当初他才会设计出那辆样子奇特的马车。

    那辆马车除了度快之外几乎一无是处别说运载货物就连人也顶多只可以挤得下两个。

    不过那辆马车的度无疑已然达到了极致。

    “您为什么会帮助赫勒谢勋爵?”系密特并没有回答老魔法师的问题反而提出了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

    “如果我回答我和他的父亲是老朋友你会相信吗?”那位老魔法师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次系密特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说实在的他确实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他非常清楚没有哪个魔法师喜欢站立在战场之上当初亚理大魔法师帮助葛勒特将军是因为国王陛下的请求和魔法协会的意愿。

    而这一次显然魔法协会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眼前这位老魔法师仅仅只是一个人参与这次的远征或许还说得过去但是他偏偏还邀请了另外几位魔法师。

    如果这是交情的话系密特已然无从知晓什么样的交情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赫勒谢勋爵是因为什么而获得勋爵的称号?”系密特另外找了一个话题问道。

    “他的那条手臂是五年前在班查战役之中失去的。

    “那场战役令他获得了现在这份荣耀他和你一样是家族之中的次子。”劳伦魔法师缓缓说道。

    “正因为如此赫勒谢勋爵便渴望获得显赫的战功?”系密特仿佛能够理解一般地说道。

    “我相信这并非是原因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我至少知道一件事情他渴望的并非是战功和爵位而是像他曾经崇拜过的那些英雄一样有所建树。”那位老魔法师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到这些系密特愣愣地看着身边的那位老者他从劳伦大魔法师的神情之中看到的只有肯定。

    “是因为这样你们才愿意帮助他?”系密特轻声问道。

    “这样的人现在已然越来越少了。”劳伦大魔法师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想知道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冒险?”老魔法师突然间问道。

    系密特茫然地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知道。”

    “很高兴听到这样的回答像你这样的人现在也越来越少了。”那位老魔法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为什么?”系密特更加感到疑惑不解起来。

    “我并不认为传闻有所夸张你所作的一切已然远远过你应该做的。

    “事实上你并没有义务接受那些冒险的使命即便为了虚荣或者爵位你所进行的冒险也已然远远过了有可能的获得。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赫勒谢对你才如此客气在海军里面他可是出了名的古怪脾气。”劳伦大魔法师轻笑了一下说道。

    “平心而论在我看来赫勒谢勋爵这一次的行动好像非常冒险。”系密特忍不住说道。

    “孤身一人潜入魔族基地难道就不是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冒险举动?还有翻越奇斯拉特山脉那一次不也是一样?”劳伦大魔法师反问道。

    这下子换成系密特说不出话来。

    将船轻轻地放到海里那几乎没入水中的船尾令所有人唏嘘不已。

    系密特甚至听到船舷边围拢的那群水手已然开始下起赌注来。从赔率看来相信那艘奇特的船会沉没海底的人占据绝对多数。

    再看一眼包括赫勒谢勋爵在内的那些海军军官们的神情。

    他们嘴角边上虽然显露出一缕微笑不过系密特几乎可以确信这些人同样相信自己一旦登上那艘船船肯定会沉下去。

    顺着绳梯系密特小心翼翼地下到水线他轻轻地用脚尖点了一下那艘船。

    船微微往下一沉系密特自己也开始担忧起来此刻就连他自己也不太自信或许这艘船确实太过沉重。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系密特最终仍旧放开了抓紧绳梯的手。

    船尾微微往下一沉随着那一阵阵拍击过来的海浪海水一浪接着一浪地从覆盖在船上方的铜皮上掠过。

    此刻系密特感到自己或许确实应该感谢那位赫勒谢勋爵是他劝告自己将整艘船弄成几乎全部密封要不然此刻海水十有八、九已然涌入船舱。

    将那两根用铜筋加固过的船桨固定在两边系密特用足了力气使劲一撑。

    船头立刻轻轻地抬了起来激起的浪花飞溅出好远。

    飞快地滑动着船桨系密特感受着度给他带来的快感。迎面吹拂而来的海风带着无数细碎的水珠吹在脸上感觉到湿漉漉的。

    系密特飞快地划着船桨小船径直穿过那笼罩在舰队外侧的薄雾。

    一大群军官站立在船舷边上他们之中的不少人脸上露出了灰心丧气的神情。

    “总共两万五千金币这是你们欠我的等到返航之后我会向你们讨取。”那位老魔法师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说道他轻轻地拍了拍那位舰队司令的肩膀。

    “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我的失误在打赌之前原本应该再加上一条。我确信只要有三级以上的海浪那艘船就将因为太过沉重而沉没海底。”那位舰队司令无奈地说道。

    他身旁的那些军官也连连点头。

    显然对于这一次的惨败他们实在有些不太甘心。

    “是否愿意再打一次赌?我赌就算是在五级海浪之中那艘船照样可以前进。”那位老魔法师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些军官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人显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但是那位舰队司令稍微思索了一下立刻摇了摇头说道:“失败过一次如果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岂非显得太过愚蠢?

    “和你们这些魔法师打赌已然被我当作是绝对不能够再一次生的愚蠢事情。”

    看了一眼远处那艘如同箭矢一般飞滑过海面的奇怪的船这位舰队司令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转过头来朝老魔法师询问道:“此刻我非常渴望知道一件事情到底是那艘船本身造成了我的失败还是那个有趣的驾船者导致了这一切?”

    那位老魔法师仿佛早已经猜到会有这样一问般点了点头说道:“对于我们魔法师来说解除疑问最好的办法便是试验我相信这对于其他人同样有用处。”

    “长官您难道打算建造那样的小艇?”旁边的一位军官疑惑不解地插嘴道。

    “不那样的小艇根本就是小孩子的玩具不过如果它的成功并非仅仅只是侥幸那么这个玩具无疑拥有著令人难以想像的意义。

    “一直以来战舰的建造都遵循最佳比例曾经进行过的那些改动全都被证明是失败的举动。

    “以往海军战舰所需要面对的是敌国的舰队正因为如此拥有着强大攻击力载重量巨大的战舰总是能够占据上风。

    “而那些逃起来飞快打了就跑骚扰比硬仗更加擅长的海盗全都归海上缉私团去负责他们拥有着和海盗一样适合迅作战的快船。

    “但是这一次足以证明海上缉私团根本对付不了联合起来、而且拥有着特殊背景的海盗而海军同样也不适合进行这项工作那不是我们所擅长的作战方法。

    “此刻那艘玩具一般的小艇恰恰给予了我极大的启迪如果能够证明那艘小艇的设计是正确合理的话按照那艘小艇的比例放大十几倍建造而成的战舰在我看来将同时能够胜任对抗战舰和追捕快船的使命。

    “那艘小艇的长、宽比例要远比我们此刻乘坐的战舰大得多我相信如果那艘小艇按照同样比例加长到和我们这艘战舰同样的长度它的度肯定远远过我们的战舰。而这正是追捕那些快艇最至关紧要的要素。

    “而那狭长的船舷将会令那艘无比轻盈的战舰拥有我们这艘庞大战舰三分之一的攻击力这和那些海盗所拥有的快船比起来要厉害许多。

    “但是建造这样一艘船的造价绝对没有我们这艘战舰的三分之一或许不到十分之一或许更少。

    “只要想像一下用同样建造一艘战舰的预算能够建造十艘跑得更快、需要水手数量更少、总体攻击力整整出三倍的战舰将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更何况这只战舰不仅仅能够对付敌国的舰队同时也是打击海盗的最佳手段。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让我跃跃欲试那艘玩具一般的小艇全部被铜皮所包裹而它的度又是如此快疾。我相信它在战斗中被灼热弹攻击到的可能性要远小于普通战舰而浑身覆盖的铜皮令一般没有坚硬内核的灼热弹无法给予它分毫伤害。

    “而那些拥有坚硬内核的灼热弹它们那可怜的射程使得任何想要射它们的人都不得不*近那艘舰船我实在无法想像在混战之中要怎样才能够*近那样一艘快疾而又灵活的舰船。”

    说到这里那位舰队司令出了一声重重的感叹之声。

    “这是您刚刚才想到的吗?”旁边的一位高级军官问道。

    “不如何建造同时兼具度、灵活性和强大攻击力的战舰这样的想法我由来已久正因为如此我一直非常注意那些有名的快船。

    “但是令人感到遗憾的是那些快船全都是以牺牲体积和载重来换取度。短小的船舷和紧凑的设计对于建造战舰根本没有太多的用处。”那位舰队司令摇了摇头说道。

    和那一阵阵连绵不断拍来的海浪玩得正起劲的系密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正渐渐远离舰队而去。

    突然间远处一道风帆的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离开舰队有些遥远。

    一阵远比刚才大得多的浪头击来。

    系密特连忙掉转船头这并非是他刚才领悟到的技巧而是从战舰上的海军条例之中了解到的知识。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面对比船更大的巨浪的时候应对的办法并非是躲藏或者掉头逃跑而是掉转船头正面相迎。

    用那奇特的铠甲将身边的缝隙全部堵上系密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并且屏住了呼吸。

    在他感觉之中船头猛然间抬了起来。

    当船倾斜到将近三十度的时候船头猛然一震紧接着巨大的压力朝着他劈头盖脸涌了过来。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船头随着海浪轻微起伏着。

    系密特重新睁开眼睛他朝着背后张望了一眼只见一道矮墙一般的潮水朝着远处席卷而去。

    不过翻卷汹涌的浪潮之中可以看到一道清晰的缺口就在他身后显然那里便是他分开海浪的所在。

    系密特突然间想起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此刻那艘船显得更加接近了。

    那艘船的船帆上居然破了一个不小的、焦黑的窟窿这引起了系密特的一连串猜测他将触须再一次伸到了空中。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在那艘船的后方有五艘船正紧紧追赶着。

    那五艘船的桅杆上面全都悬挂着黑色的骷髅旗帜。

    白色的骷髅符号在海风的吹拂下扭来扭去显得异样地狰狞、可怕。

    在这几天无所事事的航行途中系密特除了花费了一部分时间在他的那艘小艇上之外其余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阅读之中度过。

    存放在战舰上的书大部分是和海战有关的教材。

    这些教材原本是那些希望获得晋升的海军军官借阅以便学习而此刻却成为了系密特用来消遣的读物。

    不过系密特只是为了打时间拥有着圣堂武士力量的他从来未曾想过要在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上一显身手。

    在这无从落脚的大海之上想要挥出他所拥有的那强大的力量实在是太困难了他唯一的选择或许就只有设法跳上敌舰。

    系密特拥有着绝对的自信只要让他站立在任何一艘战舰的甲板上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牢牢控制住那艘战舰。

    但是从那些海军教材上他多多少少也明白一点那便是一个人的力量在海战之中能够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事实上当十几艘乃至几十艘战舰互相混战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某一艘战舰彻底失去了作用对于整个战局也未必会产生多少影响。

    而此刻的海战也早已经不是几个世纪以前那种将撞脚当作是最强有力的武器并且试图登上敌人的战舰用血肉之躯决定最终的胜利者的那种海战。

    现在海战的胜负取决于谁占据最为有利的位置其次是哪一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射出更多的灼热弹。

    主宰海战的已然不再是冷冰冰的刀剑而是那灰黑色的石炭以及它所化作的熊熊烈火。

    同样看了那么多海军教材系密特也知道一件事情在茫茫无际的海洋上想要逃脱追击远不像6地上那样简单。

    风向和海流的影响使得能够逃脱的就只有几个方向而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又根本不存在可以凭借的地形。

    而用劲弩射的灼热弹可以远达数百米一艘船想要从五艘船的包围和夹击之中逃跑要远比一个人骑着战马在6地上甩开五个骑兵困难许多。

    看了一眼前面那艘快船悬挂着的那张烧焦的风帆系密特倒是很希望能够结识一下那位逃亡中的船长看看他是怎样一位人物。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那张风帆异常地鼓动了两下紧接着从烧焦的破口那里整张风帆猛然间撕裂开来。

    系密特微微一惊。

    不过他立刻看到那逃跑中的快船一片白影晃动立刻有一张辅助帆在劲急的海风吹拂之下张了开来。

    强烈的海风将软绵绵的辅助帆吹得鼓胀起来系密特隐隐约约看到船上的水手正拼命地将那撕裂的风帆拉扯下来。

    从刚刚获得的航海知识系密特猜想这些人或许正忙着换另外一副风帆毕竟辅助帆能够令船迅逃跑但是想要控制方向并不容易。

    而后面紧跟不放的那几艘海盗船十有八、九不会放过眼前这个机会。

    仿佛为了印证系密特的猜想一般那五艘海盗船果然有两艘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行驶而去那显然是为了抢占上风。

    就连系密特都可以看得出来的事情前面那艘快船上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不过此刻他们是有苦说不出来。

    正当系密特犹豫着是否要帮助那艘被海盗追赶着的快船的时候突然间他感到胸前一亮。

    轻轻掏出那枚水晶球令系密特感到意外的是他从水晶球里面看到的并非是波索鲁大魔法师而是劳伦魔法师那苍老的面孔。

    “有件事情请你帮忙希望你能够堵住那几艘海盗船的退路。”劳伦魔法师简短地说道。

    前一刻那些海盗们还显得气势汹汹但是当那些海盗突然间看到凭空出现了围拢成包围圈的十几艘战舰的时候他们立刻显得不知所措起来。

    海盗船的操控确实远比大型战舰要灵活许多奈何舰队早已经在暗中抢占了最有利的位置。

    瞬息之间飞起的数百颗灼眼、亮丽的火球如同一蓬火雨一般将两艘海盗船笼罩在了里面。

    那两艘不幸的海盗船就仿佛沾到火星的酒精一样蓬地一下化为了熊熊燃烧的火炬。

    另外一艘海盗船总算及时掉转了船头不过强行掉转方向是以牺牲度作为代价的。

    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战舰分出两艘夹击而来这一次换成了那艘海盗船品尝一下逃跑的滋味。

    不过它在这方面显然不如刚才它追捕的那艘快船。

    还没有跑上三海里更没有等到它达到最快的度两艘战舰已然一左一右将它夹在中间。

    看着那明显有意瞄准前方和后侧的几枚火球那艘海盗船非常识时务地将主帆缓缓地降落了下来。

    那两艘抢占上风而改变航线的海盗船原本或许能够顺利逃脱它们只需要继续以最快的度往前疾驶从舰队边缘擦过然后再等待时机改变方向就足以让占据有利风势的它们摆脱包围和追击。

    但是其中的一艘海盗船却偏偏选择掉头逃跑被三艘战舰追赶着的它径直朝着系密特驶来。

    迅地划动双桨系密特的小船以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度朝着那艘海盗船驶去。

    此刻他唯一感到为难的就只有如何给予那艘海盗船有效的一击。

    是在吃水线上给它来上一刀?

    还是用钢针攻击甲板上的海盗?

    系密特无从得知哪种攻击方式会更加有效。

    坐在这艘小艇上可着不了什么力随着对海洋的越了解系密特越肯定力武士绝对不是为了海战而存在的战士。

    同样系密特也没有多少自信能够给予甲板上的海盗以多么巨大的杀伤除非他亲自跳到甲板上去。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海盗船系密特可绝对不想和那艘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船互相对撞。

    他轻轻一拨船桨小艇从海盗船旁边不远处擦身而过。

    一阵呼呼声劈空而来系密特顺手一操紧紧抓住了那柄迅疾飞来的斧子。

    “叮”的一声响一支箭矢在铜皮上划出一串火星朝着旁边飞窜开去。

    来而不往绝对不是系密特的信条。他再一次磕飞了一支笔直射来的弩箭猛地抡圆了手里的斧头飞了出去。

    那沉重无比的双刃斧头出低沉的呜鸣盘旋着、紧贴着海面朝着海盗船飞去。

    随着异常沉闷的“砰”的一声响船舷爆裂开一个非常巨大的创口。

    不过正如系密特预料的那样这根本就不足以对一艘船造成致命伤这显然不是他已然遭遇到的那些敌人所能够比拟的。

    系密特拥有着绝对的自信如果刚才的一击命中的是一辆马车那辆马车肯定早已经四分五裂。

    但是此刻他的全力一击甚至没有令海盗船的度稍微有所减慢。

    “砍它的船舵。”突然间胸前那枚水晶球传来了叫嚷声。

    系密特立刻从刚才的无奈和彷徨之中醒悟过来船舵是一艘船最薄弱的要害。

    用力一扳船桨小艇轻而易举地追上了那艘亡命奔逃的海盗船。

    虽然时而有一、两枚火球朝着他飞来不过系密特根本连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再一次和那艘海盗船擦身而过系密特早已经从背后的船舱里面取出了他的弯刀。

    只是轻轻的一挥。

    那犀利无比的力武士弯刀如同切布丁一般无声无息地将船舵削成了两截。

    看着那断落并且漂浮在水面上的半截船舵系密特微微一笑。

    从那些海军教材上他早已经知道没有船舵仅仅只有风帆同样可以改变方向但是却会显得笨拙许多。

    看着那慢慢偏离原本航线的海盗船系密特更加感到高兴起来刚才那并没有多少实际损伤的全力一掷此刻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道破口令海盗船朝着一侧开始转弯不过系密特丝毫没有兴趣等待看到它的结局。

    他将船头一转朝着另外一艘海盗船疾驰而去。

    突然间一团诡异的暗红色的云笼罩在了他正打算继续追赶的下一个猎物头上。

    那团暗红色的云隐约闪烁着淡淡的红光。

    没有丝毫的声息那艘海盗船突然间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火团。

    系密特从来未曾看到过如此迅猛的火势。

    那根本就不像是在燃烧不停喷吐的火舌令他联想到铁匠的锻炉但是那迅猛的火势令锻炉也相形失色。

    在如此迅猛的火势之下那艘海盗船显然没有多少东西能够用来支持燃烧。

    仅仅只是片刻间那艘海盗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一片漂浮着无数黑漆漆的炭块的海面就只剩下海面上蒸腾起来的阵阵水气。

    系密特将手插进水里海水是滚烫的。

    怀着对于魔法师的敬畏系密特朝着舰队划去。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波索鲁大魔法师从来未曾在他面前挥过全部力量。

    同样也令他确信当初在那座小城恩比盖如果不是因为他理直气壮的自我辩护他十有八、九已然成为了一堆灰烬。

    只要一想到就在片刻前拥有着越普通力武士能力的他还在为如何对付海盗船而烦恼系密特便隐隐约约感到还是直接从自然界召唤来力量的魔法师更加强大一些。

    看着原本漂浮在海面上的那些残骸全都被卷入到那巨大的漩涡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系密特再一次感受到魔法的强大和不可阻挡。

    “劳伦大魔法师您的力量在我看来甚至比波索鲁大魔法师更加强大。

    “刚才那令海盗船在瞬息之间化为灰烬的魔法是否能够运用在对抗魔族的战斗之中?”系密特径直问道。

    “我亲爱的孩子你显然误会了我的实力我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刚才的魔法确实可以运用来消灭魔族不过那同样也意味着北方的森林将全部化为火海。

    “燃烧的石炭化作的焚云可以烧死魔族不过如果没有其他燃料的话必须让那些魔族站立着不动任凭我们烘烤上几分钟我相信你绝对可以想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焚云或许是海战之中最有效的用来攻击的魔法不过想要对付其他敌人却有些勉强。

    “至于说到强大魔法师并不以强大来区分实力的差别事实上最擅长战斗的毫无疑问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咒法师。

    “不过现在魔法师以及魔法协会大多并不愿意将咒法师当作是魔法师来看待在我们看来咒法师更像是能武士只不过他们能够施展出来的攻击手段要远比能武士多得多。

    “作为魔法师我们更加注重于对于各自领域的认知和进展我研究的领域是魔法对于物质的影响和改变在这方面我和另外两位魔法师是绝对的专家波索鲁大魔法师绝对不会在这个方面向我提出挑战。

    “同样我也不会在魔法的实际运用、魔法阵研究以及魔法能量的储存控制以及变化方面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较量。

    “当然对于魔法师来说并非完全没有一个标准来评论成就的高低按照那个标准说来波索鲁大魔法师确实胜过我一筹。

    “这是因为在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心中拥有着一个实际而又远大的目标他无时无刻不在为那个目标奋斗。

    “正因为如此他非常清楚自己还缺少一些什么同样这也令他可以通过各种不同的办法得到他所需要的一切比如请某位在那个领域的专家和他一起研究。

    “波索鲁大魔法师堪称是当今魔法协会之中涉及面最广、最为博学的一位魔法师在这一点上就连他的老师菲廖斯大师都无法比拟。

    “而包括我在内的魔法协会之中的其他人我们并没有特定的目标只是尽可能地在魔法世界摸索进展自然比不上波索鲁大魔法师。

    “或许用另外一个方法来解释能够让你更容易明白波索鲁大魔法师获得的一切成就除了其中很少一部分他不愿意为别人所知的我全都能够施展出来。

    “同样我的研究成果也很少保密事实上魔法协会非常鼓励魔法师们互相验证最新的现。

    “当然魔法协会仍旧会按照能力的差异划分一些等级不同等级的魔法师确实拥有着非常明显的实力差异。

    “学徒和见习是用来称呼那些对于魔法还没有完整的了解或者对于魔法能量的感应还不太稳定的人除非是浪费天赋不愿意努力的人不会有哪个学徒或者见习无法成为魔法师但是想要进一步成为大魔法师却有些困难。

    “大魔法师并非仅仅只是一种称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法师有点像能武士能武士依*自己的精神力生成或者说召唤闪电的能量将它们储存在那件奇特的铠甲之中最终化为强悍无比的闪电风暴。

    “而大魔法师说起来更像是侍奉神灵的神职人员我们并不像魔法师那样直接运用魔力而是依*魔力来控制自然界之中的魔法能量。

    “这令我们能够做到一些远远过我们所拥有的魔力范围之外的魔法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魔法师可以借取其他魔法师的魔力来完成一个人无法完成的魔法。”

    听到这里系密特陷入了沉思。这番话和安纳杰魔法师告诉过他的有关宗教和信仰的研究是何等相似。

    唯一不同的只是对于神职人员来说他们所借取的是他们所信仰的神灵的力量而对于大魔法师们来说那位神灵便是自然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宇宙。

    如果说那些被信仰的神灵最终借取的同样也是宇宙那无所不在的力量归根结底大魔法师们和神职人员岂不是没有什么区别?

    系密特甚至怀疑当初那位安纳杰魔法师之所以会拥有那个奇特而又与众不同的想法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存在比大魔法师更加高的程度吗?”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有啊。”劳伦大魔法师想都没有想立刻回答道:“驾驭自然的力量仍旧要消耗自身的魔力在咒法师盛行一时之前曾经有过另外一种潮流那是七个世纪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无论是魔法师还是大魔法师都极力追求拥有庞大的魔力。

    “有整整两个世纪魔法师们极力将自己弄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魔力容器在魔法协会的典籍和资料里面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许多增强魔力、迅恢复和补充魔力、扩大魔力容量的研究成果。

    “其中大部分是极为严苛的修炼方法这些修炼方法之中有许多在今天看来近乎于自虐为了达到魔力的极限得摒弃一切私心杂念甚至放弃对魔法世界的探索和追求。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是依*手术或者其他东西达到同样的程度不过这些更为极端的方法同样也意味着活动余地狭小。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同样也是一种研究那么多人集中在这一项研究之中而且前前后后有两个世纪之久自然会获得一些成果。

    “最终的成果有些意想不到强大而又雄厚的魔力永远也比不上没有魔力没有损耗;这就像再拥有众多虔诚信徒的大神官、主祭和法王也比不上降神者。

    “能够从神灵那里获得再多的护佑和神力也不如神灵本身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分身或者人间的代理人。

    “但是令人感到遗憾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魔法协会并没有留下有关零魔力消耗的详细记载留下的就只有一个称号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号──大魔导士。

    “而且只有一位大魔导士他最终结束了长达两个世纪之久的魔法师们对魔力的不懈追求。

    “几乎在一瞬之间魔法协会重新回到了对于世界进行探索和研究之中去魔法师们仿佛突然间完全放弃了对魔力的追求。

    “在那位大魔导士职掌魔法协会的时期魔法协会再一次迎来了繁盛同样那也是唯一一段整个世界的魔法协会都合并在一起的时期。

    “他的猝死被公认是最令人感到遗憾的一件事情同样也被当作是乱世的开始这个结束了一个时代、开创了另外一个时代的人在又一个时代即将开始的时候被杀害了。

    “这位大魔导士的死亡同样也被当时代的人看作是咒法师强大无比的象征就像当初一夜之间再也没有人追求强大的魔力一样又是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几乎所有魔法师全都变成了咒法师。”

    说到这里那位老魔法师出了沉重的叹息显然这段历史令他感到太过哀伤。

    “那位大魔导士叫什么名字?”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夜空。”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系密特惊诧地说道:“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这是他的外号吗?”

    “不那位大魔导士就叫夜空你好像和其他人一样总是拥有着成见以为这个世界上丹摩尔最强也最大所以只要是最强大的一定属于丹摩尔所有。”

    “事实上八个世纪以前丹摩尔还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王国土地也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不到此刻属于丹摩尔王朝的土地上那个时候有几十个王国而你的故乡北方领地那个时候根本就是一片荒无人烟、不为人知的所在。

    “即便那位大魔导士存在的那个时代丹摩尔王朝仍旧还在往西方和南方挺进打通萨尔热河和打通海上航线还只是一个梦想和期待。

    “那位叫夜空的大魔导士出身于东方临海的一个小国和大多数东方各国一样他们所信奉的并非是父神而是莫拉。”

    “魔神莫拉?信奉他的不是荒蛮人吗?”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我无从得知如何区分荒蛮人和文明人难道赤脚和手持刺枪就算是荒蛮人而穿着鞋子、手握弩弓便是文明人那么那位大魔导士确实是一个荒蛮人。

    “不过那个时候这些荒蛮人还占据着东方大片领地他们那还未曾适应沙漠的脚上也穿着鞋子我们还在向他们学习漆器和珐琅制作的技术并且雇佣这些荒蛮人担任我们的会计。

    “事实上我更愿意称他们为莫拉的信仰者他们和我们所不同的仅仅只是宗教信仰而已。”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他未曾从安纳杰魔法师那里得知那与众不同的、对信仰的理解的话他或许对劳伦大魔法师所说的这一切未必能够理解。

    毕竟连那些圣堂武士的记忆之中也不存在对魔神莫拉的赞美。

    舰队仍旧在迷雾的笼罩之下缓缓前进着经过一番忙碌对于俘虏的海盗的严密审讯终于有所收获。

    并没有系密特想像之中的拷打和刑讯令系密特感到讶异的是无论是那些海军军官还是被俘虏的海盗看上去远比国王陛下和他的政敌们要仁慈、和善了许多。

    这不能不令系密特再一次思考起文明和野蛮的定义显然阴森的监牢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给人带来可怕痛苦的刑具确实称不上是文明的证明。

    至于系密特早已经顺理成章地在那艘获得援救的船上转了一圈连他自己也未曾想到那受到追捕的快船恰恰隶属于密斯特利商行。

    对于系密特的搜查密斯特利商行的那些伙计和水手们丝毫没有阻拦的胆量。

    不过系密特对于这艘船的船长倒是有些意外在此之前他从来未曾想到一个女人能够成为船长。

    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位女士无疑是最为优秀的船长之一。

    自从上了船之后系密特还是第一次进入作战指挥室。

    这件房间比他预料的要窄小许多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四周可以折叠、延伸的桌子在背后的格子橱柜里面放满了卷成一团的海图。

    每一份海图占据一个格子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那些海军军官们好像从来不需要翻找也从来未曾失误、拿错过一次。

    此刻正中央的那个桌子上就摊开着一张最大比例的海图。

    一些削尖的木块被放在海图上面系密特知道每一块木块就代表着一支舰队。

    所有木块里面只有两块漆成了红色其中的一块毫无疑问便是代表着自己此刻所在的这支舰队。

    “看起来我们的诱饵吸引了不少猎食者。”轻轻敲击着那块稍微*后一些的木块那位舰队司令喃喃自语道。

    “不知道他们招供的情报是否正确?如果全都是轻型快船的话只要小心警惕倒是没有什么危害怕只怕安莎雷克的海军突然间加入进来虽然我们早有准备而且迄今为止安莎雷克还没有能够和我们相抗衡的战舰。

    “不过一旦战斗开始伤亡和损失在所难免而我们的战舰一旦受创那些原本并没有多少危害的海盗船立刻会变成麻烦。”留着短须看上去最为沉稳、老练的那位舰队作战指挥说道。

    “我们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大型战船。”那位有幸参加会议的女船长插嘴说道。

    “汉密尔顿夫人在您成功地闯过封锁线之后或许情况已然有所改变一天一夜足以让许多东西为之改变。”那位舰队作战指挥连忙打断了女船长的话题说道。

    “噢夏来这里每一个人的建议都非常宝贵。”赫勒谢勋爵微笑着对他的作战指挥说道。

    后者立刻点了点头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长官这番话的意思。

    “汉密尔顿夫人我不得不说情况确实非常有可能为之改变特别是您成功地闯过了封锁线之后那些在前方设置了陷阱、虎视眈眈的敌人非常有可能因为单是情报泄漏而改变部署。”赫勒谢勋爵温和地说道。

    “不过有一件事情至少可以肯定潘顿的舰队还来不及到达。我相信口供里面提到有人要他们支撑一个星期所指的有极大的可能是等待潘顿的舰队到达这和我们的计算也完全吻合。

    “诱饵还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够到达战斗位置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四天时间里面占据整个马内耳这还不包括有可能会和安莎雷克的舰队进行一、两次交锋。”这位舰队司令缓缓说道。

    看到那些海军军官们气定神闲的模样系密特知道他们肯定早已经对这一次的计画反覆推演了无数遍。

    “汉密尔顿夫人您告诉我所有路过那条航线的船只全部被海盗扣留了下来那些船上的人现在怎么样了?”赫勒谢勋爵问道。

    “我猜想那些船只里面的快船此刻或许已然成为了海盗船不过船上的人十有八、九不会有多少事情马内耳的海盗以往还算遵守规矩。

    “不过您别指望您派人解救了那些商船的水手之后他们会为您作战我相信除非您以刀剑逼迫他们前进他们肯定会选择中立。”那位女船长说道她的神情显得刚毅而又自信。

    “我并不会逼迫任何人成为士兵我一直确信一个勇敢而又忠诚的战士要胜过一队没有心思作战的人。”

    赫勒谢勋爵说道:“不过我想如果他们得回自己的船想必他们不会继续留在马内耳吧。”

    “那是当然有谁会愿意待在战场之上?”那位女船长立刻回答道。

    系密特忍不住看了这位女士一眼他对于她的大胆倒是深表钦佩显然这番话同样也说出了她自己心中的想法。

    “非常抱歉等到战斗开始之后我保证让您返航但是此刻我不得不请您和我们同行。”赫勒谢勋爵说道。

    “劳伦大师此刻最令我感到担忧的是敌人之中或许有魔法师存在而这只能够依*您。”

    听到舰队司令这样一说老魔法师点了点头。

    “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数倍于我们情报无疑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这位舰队司令说到这里将目光停在了系密特的身上。

    毫无疑问那艘灵活、迅异常的小艇给予他的启迪并非仅仅只是建造新型战舰的模本。

    系密特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膀。

    他知道自己会摊上一个好差事无论是教宗、大长老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还是眼前这位舰队司令好像全都一眼认定自己是个天生的眼线、职业的哨兵。

    “劳伦大魔法师或许您可以给予我一些帮助我身上的这件奇特的铠甲是波索鲁大魔法师的作品这件铠甲上镶嵌着几块窥视水晶它们是最值得依赖的眼睛。

    “不过在此之前无论是我还是波索鲁大魔法师都从来不曾想到过有朝一日我会来到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上。

    “原本对于我来说五米的极限已然足够但是此刻在大海上五米简直是微不足道的距离我希望您能够帮我改进一下。”系密特说道。

    那位老魔法师稍微想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

    “汉密尔顿夫人我还有一个请求我想知道密斯特利商行的船只为什么会比其他快船快那么多?”系密特转过头来向那位女船长问道。

    看着那位女船长一脸犹豫不决的神情系密特立刻说道:“我确信此刻密斯特利商行已然和我的同伴结成了联盟。

    “我一直未曾有机会告诉您我并非孤身一人来到兰顿和我同行的还有法恩纳利侯爵我和您一样此刻站在这里完全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

    “原本我们打算获得各个商行的支持以对抗那些海盗当然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显得有些愚蠢和幼稚。

    “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等到我们回到兰顿不应该说是回到丹摩尔局势已然彻底改变。

    “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未曾告诉各位丹摩尔沿海的港口城市将很快受到整肃在我们和海盗之间将不会存在中立者。

    “任何试图保持中立的商行将会被视为海盗的同谋而这一次如果一旦确认那些海盗和其他国家联手那么很有可能中立的商行将被进一步确认为丹摩尔的叛逆。”系密特说道。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不过那些海军军官们很快便平静下来。

    早已经熟知眼前这个小家伙是何许人的他们早就在担忧一场令所有人感到震撼的风暴将出现在自己身旁。

    唯一仍旧显露出怀疑神情的就只有那位女船长。

    虽然她确实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不过就像大多数商人一样对于政治并不是非常敏感而且对许多消息都一无所知。

    正因为如此在这位女船长听来系密特的话更像是针对她的恐吓。

第三章 偷袭

    看着那一只如同巨大的水蟑螂一般在海面上迅滑过的淡蓝色小艇那位年轻的女船长绝对不会相信这样单薄的船也能够在海面上航行。

    双手支撑着身体*在船舷之上眺望着远方总是能够感觉到一丝惬意和兴奋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令她对大海如此留恋。

    不过此刻她却并非是为了享受这丝惬意而是为了散心中的郁闷。

    密斯特利商行保守了四十多年的机密此刻却从她的嘴里流了出去。

    对于这些仰仗着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就知道欺压别人的家伙这位女士充满了痛恨和鄙视。

    “在想什么呢?”

    突然间身边传来的一阵低沉和缓的声音令这位女船长微微一愣不过她立刻便认出出声音的正是她最痛恨的两个人之一。

    事实上对于那个小孩她倒还可以原谅在这位女士的记忆之中任性和仗势欺人好像是小孩子的天性。

    但是那位舰队司令显然是为了讨好这个小不点这就令她感到不齿和格外痛恨。

    “原来是司令大人我只是到甲板上来呼吸两口空气我马上回自己的船舱。”说着那位女船长径直朝舱门走去。

    赫勒谢勋爵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虽然这样做看上去稍微粗鲁了一些。

    “汉密尔顿夫人有些事情我希望您能够听我解释我非常清楚自己在您的心目之中是什么样的形象。”

    这位舰队司令将倔强的女船长的身体扳转过来说道:“您对于塔特尼斯第一勋爵拥有多少了解?”

    被舰队司令的举动所震惊的年轻美貌的女船长原本以为这位舰队司令动着某种肮脏的脑筋但是当她看到那充满凝重的蓝灰色的眼睛她突然间意识到根本就不是这样一回事情。

    “听说过一些传闻京城拜尔克此刻最飞黄腾达的家族的幼子他的哥哥是财务大臣拥有着国王陛下的信任并且获得国王陛下的重用因为拥有许多功勋但是给予世袭爵位又显得太早因此被授予了第一勋爵的头衔。”那位女船长不以为然地说道。

    “想必您内心之中认为他所获得的一切是因为他的哥哥财务大臣阁下。”舰队司令异常温和地说道。

    “我可从来未曾这样认为。”那位女船长说道。

    “你的眼神让我知道刚才那句话也同样是谎话。”赫勒谢勋爵微笑了一下说道。

    “我无比钦佩您的毅力和勇气同样我对密斯特利商行也有所耳闻密斯特利商行是唯一从来未曾和海盗进行妥协的商行仅仅这一点便令我无比钦佩。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希望您弄糟和塔特尼斯第一勋爵的关系他绝对不是您原本所想像的那种人物同样他说过的那些事情也绝对不能够当作是耳边风。

    “据我所知塔特尼斯第一勋爵从来不擅长威胁别人这或许是他最大的弱点因为他的年纪令他说的任何话都缺乏分量。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确信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政治较量之中死在他手底下的人要远比征服者理查德王和屠夫宰相阿司寇多得多。

    “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昨天晚上是这几天以来我睡得最香、最熟的一夜我相信对于船上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因为在此之前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担心将遭到整肃的是海军。”

    听到赫勒谢勋爵所说的这番话那位女船长感到震惊无比她想了好一会儿仍旧难以置信。

    她非常清楚这位舰队司令的言下之意更令她无比震惊的是按照这位舰队司令的意思岂不是说一场血洗将在兰顿生。

    “这不可能兰顿的势力盘根错节许多商行直接联系着京城甚至是内阁之中许多大人物的利益。

    “更何况这些商行联合起来可以调集起数以万计的工人而他们的背后还有海盗和各种各样的黑道势力。”那位女船长连忙说道。

    “这一切对于您来说或许不可能不过这只是因为您对于第一勋爵以及他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一无所知而已。

    “我可以告诉您我们那位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显然打算用阿司寇主义来加强他的统治和王权。正因为如此他设置了一个叫做‘国务咨询会议’的机构如果您稍微了解一些历史应该能够联想到这个机构类似于阿司寇时代的什么东西。

    “而那个为您所轻视的小孩正是这个机构之中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公开的执行者剪除前财务大臣及其党羽总共涉及京城之中的五百多位贵族而彻查蒙森特财政亏空更是令近千人受到牵连。

    “不久之前这个小孩在伽登又掘出一起巨案现在所有人都在猜测这起巨案将会牵连多少人是五千还是一万。”

    说到这里连这位舰队司令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他的心中积聚着太多的郁闷。

    “别去招惹第一勋爵除了你和劳伦大魔法师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将他看作是死亡使者和厄运之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之后那位舰队司令说道。

    听到这番话那位女船长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她并非是历史学家不过对于赫赫有名的屠夫宰相阿司寇多多少少总是有些了解。

    这位手上沾满了丹摩尔人和丹摩尔敌人的鲜血的可怕人物其职掌朝政的时期是丹摩尔王朝最黑暗压抑同时也是最光辉灿烂的一段时期。

    纵观历史很少有哪段时期同时符合这两种特征。

    更何况正是从这位屠夫宰相执政之后丹摩尔开始了它东征西讨长达五个世纪之久的兼并别国的战争。

    可以说没有阿司寇就没有今天的丹摩尔王朝。

    正因为如此这位屠夫宰相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要过历史上的那几位征服者和英雄王。

    不过这位女船长同样也确信不会有人宣称自己愿意生活在那位屠夫宰相职掌朝政的时代。

    正当这位年轻、美丽的女船长陷入深深思索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钟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和她一样旁边的赫勒谢勋爵也猛然吃了一惊他朝着四周张望只见一群人涌向了另一侧船舷。

    朝着那里奔了过去推开两根站在船舷边上的水手这位勋爵大人看到远处两个水手正拼命地划着小艇往这里而来。

    那是昨天晚上连夜建造的六艘侦察小艇中的一艘。

    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设计虽然暂时不可能变成真正用于战斗的战舰不过这些灵活而又迅的小艇用来收集情报倒是再合适不过。

    低矮的船舷令他们难以被现尖锐纤细的船身令它们成为唯一能够追赶得上舰队的划桨船。

    “你确认那是潘顿海军的战舰?”赫勒谢勋爵用异常严厉的语气问道。

    “是的长官我敢肯定那是潘顿海军的战舰虽然桅杆上挂着的并非是潘顿海军的旗帜。”那个水手立刻回答道。

    “你看到了一艘一级战舰和三艘三级战舰?”赫勒谢勋爵再一次询问道。

    “是的长官。”

    “你们确信自己没有被现?”赫勒谢勋爵问道。

    “无法确认长官一看到桅杆我们就披上了给我们的伪装在我们侦察的过程中并不曾有任何一艘船朝着我们的方向*拢过来。”那位水手回答道不过这一次他的回答显得并不是那样坚定。

    看了那个水手一眼这位舰队司令点了点头说道:“下去吧。”

    皱着眉头走到那张铺在桌子上的地图前此刻那位舰队作战指挥官同样正低着头看着那新添加的标记。

    “我们应该想到可能有潘顿的战舰离开马内耳非常接近只是无从知晓到底来了多少艘战舰特别是一级战舰那才是真正的障碍。”舰队作战指挥喃喃自语着说道。

    “我更担心的是敌人会不会和我们一样将一部分实力隐藏起来?”赫勒谢勋爵用手在前方那岛屿密如蜘蛛网一般的海域划了个圆圈说道。

    “最好派一个人到上面去看看。”那位舰队作战指挥说道。

    听到老朋友这样一说赫勒谢勋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万一那位大人物出了些什么事情我恐怕担当不起。”这位舰队司令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出事?你瞒得过别人难道还瞒得过我吗?”舰队作战指挥官叹了口气说道:“那位第一勋爵真的是个魔法师吗?三个最壮实的水手用力划动船桨也没有他一个人快。

    “我绝对不相信那是魔法造成的要是魔法能够做到那样我相信每一个魔法师都会穿上一套那所谓的铠甲。

    “我看到那艘小艇的时候便已然确信他的那些奇迹全是凭借实力获得能够轻而易举地砍杀那些魔族难道你真的认为海盗可以给予他任何伤害?”

    赫勒谢勋爵只能够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非常清楚老朋友拥有着敏锐的眼光。

    “只要想像一下就感到恐惧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统帅部、议院和内阁里面有那么多强硬人物为什么明知道‘国务咨询会议’的存在将会成为牢牢套在他们脖子上的锁链却没有人敢跳出来反对原来陛下的手里早已经掌握着一把无可阻挡的屠刀。

    “一个不受限制、能够施展魔法力量、强悍如同力武士的御用杀手只要一想船上竟然存在着这样一位角色晚上简直别想睡着觉。”舰队作战指挥叹息着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

    “劳伦大魔法师让您去他那里。”传令兵在门外报告道。

    看着水晶球里面闪烁着的无数斑斑点点赫勃谢勋爵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他们正在集结当中。”旁边的一位军官说道。

    “毫无疑问我们的诱饵将他们吸引住了一支主力舰队进入到足以被全体歼灭的海域如此的诱惑确实令人难以抵挡。”舰队作战指挥叹了口气说道。

    “不得不改变原定计画真是令人感到可惜。”赫勒谢勋爵显然已经打定主意。

    看着众人微微有些惊讶和疑惑的神情这位舰队司令连忙解释道:“敌人此刻集结显然是打算在明天对诱饵起进攻在我们原本的部署当中并没有一艘一级战舰存在无论足我们还足诱饵都没有一艘能够和它正面抗衡的战舰。

    “正因为如此最稳妥的对付它的办法是请劳伦大师出手不过众所周知任何一艘一级战舰都会有魔法师守护。

    “现在始终未曾看到有魔法师的迹象再考虑到安莎雷克到这里对于魔法师来说足极为短暂的路程。

    “可以猜测当敌人集结好之后那些魔法师将会赶到到了那个时候战斗将异常辛苦。正因为如此我打算立刻起进攻。

    “这次作战由爵士号担任先锋爵士号的使命是插入那艘一级战舰和另外两艘二级战舰之间让那两艘三级战舰无法支援和保护旗舰。

    “骑七号和夏季号负责牵制其他战舰用不着太过在意抢占有利的攻击位置只要能够将敌人分割开来就是胜利。

    “月光号和镰刀号负责对付那两艘三级战舰爵士号的命运只能够依靠你们来掌握。

    “而我会以最快的时间将那艘一级战舰彻底解决。

    “跳跃号、王冠号和征服者号负责扫荡那些海盗船我可不希望他们在混战中靠近。

    “一旦击沉那艘一级战舰立刻帮助月光号和镰刀号对付另外两艘三级战舰爵士号如果损伤严重就脱离战场。

    “只要解决掉潘顿那三艘增援的战舰就抢占决战位置和安莎雷克的舰队交战他们虽然有十五艘战舰但是吨位都比我们小一些我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在诸位的配合下战胜他们。”

    天边的那一抹红霞彷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战。

    但是此刻对于系密特来说那水与火的战场和他无缘。

    和以往一样他奸像命中注定要孤军奋战而这一次他的战场便是那航道、港湾四通八达的群岛。

    虽然从来未曾到达过马内耳但是系密特早已经将每一个岔道都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面。

    这是那位舰队司令的请求不过系密特觉得那更像是委婉的命令。

    系密特从来未曾想到海盗躲藏的地方竟然如此庞大。

    同样令他感到怀疑的是就凭这样一支舰队想要在几天之内占领如此广大的一片群岛。

    别说几天之后会有一支来自潘顿的庞大舰队来袭单单是临近的安莎雷克就十有八、九会派遣增援的战舰和士兵。

    系密特挪动了一下位置已然令自己能够舒服一些此刻这曲着一条腿的姿势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那台用脚蹬踏的抽水机实在人不方便了系密特并不认为自己的小艇会受到攻击并凡造成致命的损伤同样也不认为他会让小艇撞上暗礁。

    这东西令他感到颇为不满更何况为此还不得不拆除了一些铜皮。

    看着那两条丑陋的管子系密特无所事事地轻轻踢了两脚。

    将那枚水晶球从怀里取了出来水晶球丝毫没有反应。

    系密特开始感到无所事事起来他猜想着那即将到来的海战的情景他更想看看被世人称作为庞然大物的一级战舰到底是什么模样。

    要知道在他的眼里他所乘坐的那艘战舰已然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了。

    从衣领里面拉出伦涅丝小姐送给他的那能够知道时间的小玩意儿那繁复的星盘告诉他还有整整一个小时。

    把那根魔法项链塞回到衣服里面去系密特无所事事地甩弄着抽水机的那两根管子。

    没事找事的他将那进水管仲进了水里轻轻地蹬踏着抽水机看着海水从出水管里面喷出来。

    系密特越来越用力地蹬踏着他非常高兴地看到从出水管喷出的水柱射得越来越远。

    突然间系密特感觉到船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转了个方向。

    他愣愣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管子。

    小心翼翼地将出水管也放人了水中系密特用力地蹬踏着抽水机。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仰。

    没有划桨小艇仍旧朝前飞驶而去只是方向有些不太笔直。

    对于系密特来说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全新的玩具。用不着划桨也没有风帆却可以行驶的船绝对足一件非常新鲜的事情。

    系密特越起劲地蹬踏着这部刚刚还感到无比厌烦的抽水机。

    令他感到更为高兴的是小艇的度令他满意虽然比他全力划桨仍旧要慢一些不过系密特已然计画着做一个更大一些能够令他运用出更多力气的抽水机。

    进水管和出水管也可以开得更大一些毫无疑问那会令度变得更快。

    差一点遗漏了进攻开始的信号的系密特总算被越来越亮的水晶球所出的光芒惊醒。

    将小艇小心翼翼地划到一处并不高的悬崖底下系密特将那个出前临时用铜皮和铁钉做成的船锚抛进了海里。

    轻轻飞身一跃系密特几乎到达了悬崖的顶部。

    他还未曾等到身体向下滑落已然抓住岩石的缝隙微微用力系密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如同鼯鼠般在空中滑翔的感觉。

    无声无息地飞落到悬崖顶上系密特朝着下方张望了一眼悬崖边那湍急的潮水果真把他心爱的小艇推出了好远幸好有那条船锚要不然小艇肯定会漂走。

    系密特来不及多想他摘下那系在腰际的绳索。

    小心翼翼地收着绳索将小艇吊上来此刻那曾经令系密特感到无比舒畅的海风成为了最大的威胁。

    小艇每一次在悬崖壁上撞击一下都令系密特感到无比担忧。

    把小艇塞进一丛茂密的灌木之中系密特拔出了久违的弯刀。

    那两面巨大的盾牌早巳经佩戴整齐虽然此刻他所需要对付的仅仅只是海盗不过系密特并不认为小心谨慎是什么坏事。

    突然间系密特看到远处的天际闪亮起一阵朦胧的红光远远看去就彷佛是那已然逝去的红霞再一次笼罩天际。

    不过这道红光仅仅只是闪亮了片刻便黯淡下去不过一团亮得多的火光却直窜云霄。

    系密特知道他们的舰队已然和敌人交手刚才那团红光毫无疑问便是劳伦大魔法师召唤出来的焚云。

    最值得焚云攻击的无疑便是那艘一级战舰看着这冲天的火光系密特只能够在心里想像那从所未见的熊熊烈火。

    稍微愣了一会儿系密特朝着山下冲去他并未曾忘记自己的使命。

    看着远处那道港湾看着港湾之中聚集在那里的海盗船。

    一眼望去那简易码头之上挤满了快船在系密特看来这里甚至比兰顿的码头区更加热闹。

    正在生的激烈战斗显然已经传到了这里不过赫勒谢勋爵成功的偷袭令这些海盗们显然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码头上到处部是慌乱的人群有些海盗船已然开始启航。

    看了一眼那最为宽阔的出口系密特不得不承认这些海盗确实肯花血本。

    出口两边竟然各建造着一座要塞并列一排虎视眈眈、朝着外侧海面的巨弩至少有二十多座。

    守卫在要塞上的海盗显然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一批人此刻那一张张巨弩已然张开了弓弦。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越佩服起那位舰队司令来他居然连这也已然算到。

    转头望向码头越来越多的海盗船正在启航。

    它们之中的大部分正朝着那最宽的出口驶去不过还有一些海盗显然比较聪明他们朝着另外两个出口航行。

    看了一眼那几艘海盗船系密特只能够感叹他们的幸运虽然那几个出口同样有要塞和巨弩严密防守不过他却已然来不及赶到那里。

    系密特轻轻抽出弯刀他将身体尽可能地压低那乘风滑行的感觉再一次令他陶醉。

    与此同时他那擦着地面、飞快掠过的身影也突然问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轻轻地吟诵着对天空之神斯凯的赞美不知道是斯凯响应了他的召唤还是因为那令他变得迅异常的魔法铠甲起到了作用系密特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和迅疾。

    轻盈的感觉确实美妙但是太过迅疾却令他感到有些难以控制和驾驭。

    那显得异常陌生的迅疾令系密特无法像以往那样无声无息但是这对于海盗们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区别。

    循环往复、盘旋飞舞的利刀轻轻地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生命但是这一切偏偏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些神情紧张的海盗始终将注意力聚集在远处的海面上却丝毫没有觉死神此刻就站立在他们身后。

    没有刀光同样也看不见杀戮者的身影只有那一颗颗飞起的头颅以及一具具躺倒在地上的尸体。

    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这诡异莫名的景象正是系密特的杰作。

    系密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海盗们的脖颈。

    如同一阵风般席卷过一侧的要塞他丝毫没有停留右脚在要塞的边缘用力一踏身体飞纵而起朝着十几米外的另一侧跃去。

    毫无疑问在茫茫大海之上空有一身强悍力量的他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即便在混战之中战舰和战舰之间往往也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而这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

    不过在地面上拥有着圣堂武士力量的系密特却绝对是最有效的杀戮者。

    而港湾的出口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虽然这已然足他所能够跨越的极限不过系密特仍旧感到安心。

    因为此刻他正在6地上作战而拥有着绝力量的力武士无疑是6地作战之中的

    因为距离实在太远落地的瞬息系密特的身体顿了一下他的身形在那一瞬间暴露无余而且沉重的落地的声音引起了海盗们的注意。

    不过系密特的弯刀仍旧在大多数海盗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以前削断了他们的脖颈。

    只有最靠近要塞边缘的那几个海盗看到系密特落地的身影而其他的那些海盗所看到的仅仅只是一颗颗飞起的头颅只是偶尔能够看到一个矮小的人影轻轻一晃而过。

    不过那瞬间出现的身影同样也立刻在瞬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惊讶、恐惧和绝望那些仍旧活着的海盗绝对确信九幽深渊之中的最为凶厉的魔鬼已然从地狱的枷锁之中逃脱。

    而此刻这头凶魔正贪婪地抢夺着它来到人间之后的第一批祭品。

    无比的恐慌令那些海盗彻底丧失了勇气。

    他们或许有胆量和围剿他们的军队较量但是面对非人的力量他们的脑子里面只有逃跑。

    可惜即便这样也无法令他们保全性命。

    看着那密密麻麻朝着出海口涌来的海盗船系密特绝对不希望被一个出警报的海盗破坏了整个计画。

    那体积庞大的巨弩绝对不足一个人能够搬动的武器不过对于系密特来说却是一个例外。

    将一侧所有的巨弩掉转方向那粗硕的箭矢笔直正对着出海口。

    做完这一切系密特再一次往对面的要塞急奔而去。

    虽然仅仅只有几分钟但是系密特却感到太过漫长。

    他看着最前面的几艘海盗船通过出海口这是那位赫勒谢勋爵的建议不过系密特所拥有的圣堂武士的记忆同样也告诉他这样的建议完全正确。

    那几艘顺利通过峡口的海盗船无疑令后面的那些海盗船感到放心和安全。

    一张张原本未曾完全张满的风帆此刻终于拉了起来。

    看着拥挤成一团的海盗船纷纷朝着峡口驶来系密特从旁边的墙壁上摘下一根火把。

    一支支粗硕的箭矢终于被点燃系密特猛地扳下了锁紧弓弦的机关。

    在一连串“崩崩”的轻响声中几个明亮、耀眼的火球朝着拥挤在峡口的海盗船飞去。

    目标是如此拥挤而那一张张竖立着的风帆更是如同茂密的森林朝着森林里面射出一箭箭矢钉在某棵树上的机率远远大过掉落在地上的可能。

    而此刻那些灼亮的火球同样也证明了这个道理每一个火球都撞在一艘船上爆散开来的火团几乎在瞬息之间将许多船帆点燃。

    不过那些海盗们的手脚也异常迅疾那迅变得黯淡下来的火光同样也早已经在系密特的预料当中。

    他朝着对面的要塞飞身跃起那里还有一排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箭矢。

    又是一排火球掉落在已然拥挤在一起的海盗船当中。原本已经黯淡下来的火光又再一次显得明亮起来。

    不过这样的攻击对于数量如此众多的海盗船根本算不得什么。

    系密特原本就未曾期望过依靠这样的攻击便能够将那些海盗全部消灭。

    看着那拥挤成一团、已然无法动弹的船队。

    有些海盗船拼命试图通过峡口而另外一些海盗船则正在掉转船头。

    这才是计画之中所需要的结果。

    拉开那原本需要四个壮汉用绞盘绞半天的弓弦系密特一支接着一支射着那致命的箭矢。

    不过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这样的攻击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此刻已然有不少海盗船分散开来这些幸运地较为靠近边缘的船只大多数掉转船头朝着另外两个出口驶去。

    对于它们系密特根本无可奈何。

    突然间一阵随着一阵的嗖嗖声几支箭矢朝着他飞来。

    系密特轻轻挥舞着弯刀将逼近他的箭矢削落下来。

    看着那些朝着要塞气势汹汹杀来的海盗系密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再一次令身体消失在空气之中。

    突然间火光映红了港湾正在厮杀中的系密特只看到无数火球跳跃着、飞舞着化作爆散的火光。

    同样灼眼的亮光也来自另外两个峡口。

    看到火光四起无论是系密特还是那些海盗全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厮杀。

    不知道谁先惊叫了一声那些海盗立刻四散奔逃显然这些家伙已然知道港湾的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扫了一眼那些海盗系密特朝着要塞边缘走去。

    从那些战舰上射出来的火球远不是他刚才那零零落落的几支可比。

    那飞舞着、交织在一起的火球就犹如夏夜里的萤火虫又彷佛是城里夜晚的灯光紧复而众多。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堵住峡口的只是一艘战舰但是一艘战舰一侧的攻击力已然足够令所有想要靠近的海盗船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炬。

    偶尔也有一、两艘海盗船想要反击但是这些海盗船上能够射出的火球明显得要小了许多而且大多数都落在了战舰前方几米的地方。

    偶尔有一、两颗砸落在船舷侧面除了闪过一团火光就什么也没有剩下。

    只有几个极小的火球能够击中桅杆但是战舰上的水手马上就用水将火焰彻底熄灭。

    这根本就是一场完全不足同一档次的较量。

    越来越多的海盗船停靠在了港湾里面看着那些蜂拥逃跑的海盗系密特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随着黎明的曙光照亮了港湾战斗的呐喊终于渐渐停息。

    火光已然熄灭港湾里面仍旧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味。

    除了两艘战舰之外其他的战舰此刻正停靠在港湾里面而一艘艘海盗船却正在进行着扬帆启航的准备。

    而此刻的码头上正聚拢着许多人。

    看着士兵们吆喝着、将拥挤在前方的人群驱向两边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这不由得令他想起了一句老话占领者比国王更加威风。

    码头边上十几个海军军官正坐在长桌的后面在他们的面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身分。”

    “马丁·埃德文我是瑟恩思的贝克莱商行的商务代表。”

    “有能够证明你身分的证件或者证人吗?”

    “有有这是我的商务代表证明。”

    “你有自己的水手吗?”

    “有有。”

    “那好把你的水手们找来到码头上去领一艘船。如果有多余的船你还可以带走一艘作为补偿的损失。”

    “……”

    “身分。”

    “……”

    “证明。”

    “……”

    和这里的嘈杂相呼应的是码头上那叮叮当当的声音。

    昨天晚上的那场胜利实在显得太令人感到意外几艘战舰全都只是有些轻微的损伤不过即便再轻微的损伤也必须修理。

    更多的工人在拆卸那些海盗船上的巨弩。

    赫勒谢勋爵让那些被解救的商人们驾船离开不过在此之前解除那些快船的武装显然是必不可少的工作。

    “您如何能够确定没有海盗冒充被扣留的商人?”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他询问的对象自然是和他一起散步的那位舰队司令。

    “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有人冒充被骗走的也只会是两、三艘船而已我原本就希望那些海盗知道此刻生了些什么。”赫勒谢勋爵微笑着说道。

    “您定否能够向我解释一下您的意图?”系密特问道。

    “我必须承认我非常幸运幸运地得到您的帮助同样也幸运地正好赶上海盗们集结在这里更幸运的是我们没有遇到原本最为担忧的魔法师的攻击。

    “可以确信马内耳近三分之一的海盗集结在这座港湾也就是说留在港湾里面的海盗船是马内耳海盗团近三分之一的船只。

    “但是我们所消灭的海盗却远远没有那么多大部分海盗全都放弃了他们的船从岛上逃往了同伙那里。

    “也就是说现在有三分之一的海盗并没有自己的船只。而此刻我的决定或许已然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面。

    “我希望让那些海盗们知道即便他们夺回港湾也无法得到他们的船只。

    “我相信昨天晚上的挫败会令那些海盗意识到他们未必能够像原本预期的那样获得胜利或许他们还可能猜想丹摩尔将起对他们的全面围剿。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船并不仅仅意味着失去了最重要的本钱更意味着连逃跑都做不到。

    “在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尽可能取得胜利另外一种便是从同伴手中抢夺船只而我将赌注压在了后者身上。”那位舰队司令说道。

    “是什么令您拥有着这样的把握?”系密特问道。

    “如果在一支即将走向战场的队伍之中有人确信自己能够逃跑而另一些人非常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除非预先早作准备我相信这样一支队伍生内乱的可能要远比团结一致大许多。”赫勒谢勋爵说道。

    “或许安莎雷克会重新武装那些海盗毕竟安莎雷克离这里是如此接近。”系密特皱紧眉头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我需要再一次的胜利我的士兵们将会在三个小时之后醒来那将是我们再一次起进攻的时候。”那位舰队司令微笑着说道。

    系密特从这位勋爵的微笑之中看到了一丝计画得逞的神情他只能够装作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

    看着远处那些围拢过来的士兵系密特知道自己已然暴露。不过他原本就没有想过能够隐瞒魔法师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样的魔法寻找出来系密特并没有将这放在心上。

    他嘴里吟诵着对斯凯的赞美。

    令系密特感到意外的是他现自己对于斯凯的感应比以往要强烈许多轻轻将右手举到眼前系密特让蓝色的电光在拇指和食指之间跳跃着。

    蓝色的电光交织成一张网在以往他不在脸上描绘那丑陋的魔法阵就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件事情。

    看着那受到吸引、又像以往那样停留在他手指上的那小小的“仙灵”系密特只能够苦笑着将它推开。

    将闪电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那件奇特的衣服里面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四肢仿佛不受控制想要动起来。

    虽然仍旧担心会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动不过系密特最终还是选择了依靠那不可思议的度。

    并非像以往那样无声无息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踩下的每一脚都令泥土深深凹陷令石板纷纷碎裂。

    迎面而来的风甚至令他感到窒息这对于身为力武士的他来说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他的目标是一座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用岩石堆砌的小屋。

    那座小屋的四周站立着一圈守卫但是系密特非常清楚真正厉害的防御并非是这些守卫者。

    突然间密集如同蜘蛛网一般的无数道细丝将那座小屋团团笼罩住。

    围拢在小屋四周的那些守卫者先变成了牺牲品。

    随着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那些守卫者纷纷倒了下来但是当他们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然变成了一堆碎块。

    那些细丝彷佛是最为锋利的利刀般将他们切成了碎块。

    这番场面同样也令系密特感到恐惧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战胜得了这些细丝。

    从劳伦大魔法师那里他早已经知道眼前他所需要对付的魔法师在建筑物四周布下了一道光的结界。

    但是系密特怎么也想不到光会变得如此恐怖。

    眼看着就要撞上那细密交织在一起、如同蜘蛛网一般的无数光丝之中系密特只感到自己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变得异常缓慢起来。

    那交织的光线仍旧显得如此细密不过系密特却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光线扫过的轨迹。

    虽然他的度不可能快过光但是系密特感到自己可以躲开这些缓缓扫过的光线。

    原本对于他来说快得难以驾驭的度此刻反倒显得仍旧慢了半拍。

    不过对于这系密特已然非常知足。

    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空去考虑到底生了些什么他所能够做的便是让身体不自然地扭曲以躲过每一条光线。

    那些实在难以躲过的密集的光线就只有依靠那两面厚实的盾牌去抵挡。

    一切都变得如此缓慢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盾牌被光线扫过并且熔化。

    那熔化的金属表面冒起一个个细小的气泡最终像水蒸气一般蒸得无影无踪。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大腿之卜传来但是他实在躲避不开只能够擦着边缘过去。

    又是一阵烙铁般的疼痛传来值得庆幸的是此刻他已然到了墙壁边缘。

    看着手臂慢悠悠地挥舞起来看着墙壁被缓缓撞开看着那被他撞飞的石块诡异地飘浮在空中缓缓地朝前飘去看着一个身穿魔法师长袍的人正面对着他脸上的神情正慢慢地从惊诧向恐慌转变。

    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不过系密特知道此刻不是探寻究竟的时候他令手中的弯刀盘旋飞舞将那个危险无比的魔法师切成了十几块。

    一切渐渐恢复厂正常那撞飞的石块纷纷掉落下来看着那破开的洞门那密集交织的光网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系密特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

    回想着刚才所生的一切突然间系密特感到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是如此熟悉。

    当初他在勃尔日的圣殿之中在那座魔法阵上锻造自己的精神的时候不是同样也曾经感到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得极为缓慢。

    原来精神锻造相这件奇特的衣服是最相配的一对。

    正当系密特为厂自己刚刚拥有的现而庆幸不已的时候突然间他看到那个已然被他劈成碎块的魔法师旁边横倒着的一根权杖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变得越来越亮的光芒系密特的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没有多想系密特转身从那个撞开的窟窿逃了出去。

    他那用来隐身的纱巾此刻早已经被割裂得粉碎不过外面的海盗仍旧难以看清他的身影。

    突然间原本已然停息的光网再一次闪亮起来但是这一次光网再也不是笼罩住建筑物而已而是四面八方随意横扫。

    较为靠近的房屋在一阵轰响声中倒塌而那些不聿停留在光网笼罩范围之内的人没有一个能够侥幸躲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广阔而又黯淡的红云将码头和停泊在码头上的许多船只全部笼罩在底下。

    熊熊的烈火立刻像地狱打开了一个缺口般笔直地朝着天空喷涌起来。

    在那片火光之中到处能够听到凄惨的哀嚎还有那绝望的惨叫。

    到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浓烟几乎将整座岛屿笼罩了起来远处的海面上全都是显得慌乱而又匆忙的海盗船。

    港湾里面到处漂浮着尸体蓝色的海水围拢着一滩鲜红。

    这并非是舰队的杰作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港湾里面已然血流成河。

    这是马内耳最后一个大型港湾。

    虽然这个岛屿密布的地方适合停泊的港湾数不胜数不过看到眼前的景象系密特确信没有什么海盗还会有胆量停留在这个地方。

    系密特甚至怀疑在今后的几十年里面这些海盗看到丹摩尔海军是否还拥有勇气起挑衅。

    看着那远去的船帆系密特多多少少知道那位舰队司令对于那些海盗有些网开一面的意思。

    不知道这是为了下一步对付潘顿和安莎雷克还是为了让猖撅一时的海盗因为恐惧而有所收敛。

    远处几艘战舰正缓缓地朝港湾驶来那是姗姗来迟的“诱饵”。

    “牧师为您治疗过了吗?”身后传来那位舰队司令温和地问候。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系密特末置可否地回答道。

    “劳伦大魔法师请我转告他的道歉他并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强大的一个魔法师。

    “他察看了一下那个魔法师身上的遗物非常有可能是潘顿的宫廷魔法师之一。”赫勃谢勋爵满怀歉意地说道。

    系密特总算明白他九死一生杀掉的竟然足一个和波索鲁大魔法师同样的角色。

    一时之间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豪但是在下一刻当初和大长老相遇的景象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波索鲁大魔法师绝对是和圣堂大长老同样强大的人物。

    更何况在恩比盖遇到的那位大魔法师所展现的实力足以证明这些对魔法世界拥有着透彻认知的人绝对不足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

    现在想来那个潘顿的宫廷魔法师实在死得冤枉。

    毫无疑问他绝对不会想到有自己这样一个拥有力武士的力量却不受圣堂控制的人存在;同样也不会想到那能够令魔法师拥有越常人的力量和度的魔法铠甲穿在自己的身上竟然会创造出如此令人不可思议的级快疾。

    再加上当时他十有八、九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和他拥有着同样等级的劳伦大魔法师的身上因此才会被自己乘机杀死。

    突然间系密特的脑子里面滑过一个念头或许劳伦大魔法师早已经算到了这一切。

    和一个同样定大魔法师的人物对抗胜负显然难以预料。

    以劳伦大魔法师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自己隐藏的身分。

    这样一想系密特更感到怀疑或许这位狡猾的老者让赫勒谢勋爵转达的歉意并非足他对于敌人的低估而是让自己去冒生命的危险。

    “第一勋爵我同样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阁下。”

    舰队司令的话打断了系密特的思绪。

    “我将尽力而为。”系密特说道这同样也是一句不置可否的话。

    “我必须承认从战术上来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算顺利不过除了第一个港湾我们成功地援救了关押在岛上的、被拙押的无辜者之外在另外两个地方这些人全都死了。

    “特别是前面那座港湾我们事先并未曾得知那些无辜者就关押在码头旁边的几幢建筑物里面。

    “那景象实在令人难以描述这无疑是令我最感到痛心和自责的一件事情不过考虑到如果实情泄漏出去或许会引起那些死难者家属对于王国的痛恨我希望您能够帮我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看着赫勒谢勋爵虽然他只有十四岁不过此刻的他已然不足当初那个顽皮胡闹的小孩。

    拥有着圣堂武士记忆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早已经变得极为成熟。

    系密特丝毫不认为这位舰队司令会拥有多少自责和痛心在一场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战役中还投鼠忌器的话那无疑是在送死。

    同样系密特也非常清楚这位足智多谋、英勇善战的勋爵大人想要自己帮什么忙。

    “我明白既然海盗为了争夺船只连自己人都随意砍杀那么因为泄愤而杀死所有无辜者原本就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事实上那些无辜者十有八、九自己也有责任为什么当海盗扣押他们的时候他们不选择抵抗和逃跑?汉密尔顿夫人就是最好的榜样她原本就应该被当作是船长们的楷模。

    “这里所生的一切我会告知法恩纳利侯爵此刻他想必正在联系各商行组成对抗海盗联盟。

    “岛上的惨剧应该能够让那些原本期望在我们和海盗中间保持中立的人们猛醒过来。

    “如果这还不能够让他们醒悟的话您更用不着担心真相的揭露会对王国不利。”系密特平静地说道。

    看着那被鲜血所染红的海面系密特丝毫没有感到自己太过冷酷。

第四章 登陆

    对于离心式抽水机和活塞式抽水机之间有什么样的区别系密特丝毫不感兴趣。

    事实上他对于眼前这个光会说、不会干活的工匠已然厌烦透了。

    他只要一台强劲有力的抽水机一台让他的脚踩上去能够感到有些阻力的抽水机。

    “好吧我知道你经验丰富一天是二十四小时对吧如果你能够立刻完成我的要求我就给你二百四十个金币每耽误一个小时就从中扣除十枚金币一直等到扣完为止我的建议怎么样?”系密特问道。

    当那位工匠听到二百四十枚金币的时候他的喉咙口传来了“咕噜”一声响。

    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他立刻问道:“大人您的要求是什么?需要多少出水量?曲轴的压力又是多少?”

    对于这一切系密特一无所知他看了一眼那个工匠身边的那一堆工具和零件。

    掏出手帕拿起了一把那个工匠所说的曲轴打造曲轴的材料显然是上好的精钢最细的地方也有拇指粗细。

    系密特用手比了比说道:“曲轴的半径最好这么大这样可以让我的脚尽可能伸直至于压力……”

    说到这里系密特用力一拗那精钢的曲轴立刻被拧成了麻花“你可以按照这大致估计一下。”

    看着那个工匠张大的嘴巴系密特很想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只可惜他的身高令这样做成为奢望。

    系密特知道自己根本用不着看着工匠干活有那二百四十个金币的承诺这个家伙绝对不会偷懒不过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

    如果说他对于被利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一个大魔法师而丝毫不感到介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他下意识地不想见到那位利用过他的老魔法师。

    而船上以往能够和他梢微说上两句话的除了那位老魔法师就只有赫勒谢勋爵但是此刻那位勋爵如果不是忙于进行作战部署的话就肯定是待在汉密尔顿夫人身边。

    舰队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那并不是长久在海上航行很少看到女人才产生了迷恋。

    同样那位女船长原本已然可以离开此刻却仍旧停留在这极为危险的地方也绝对不是因为那所谓的索要战争补偿。

    系密特并不打算管这种闲事事实上从旁观者的眼光他倒是觉得那位刚毅顽强的年轻女船长和赫勒谢勋爵相当相配。

    坐在山坡上朝着远处眺望在岛的另一端可以看到舰队司令和那位女船长欢乐的身影。

    “大人我帮您装的是离心式抽水机而您想要抽取的又是外面的海水我就不帮您安设进水管直接在小艇旁边的侧壁上打两个窟窿吧。”那个工匠不合时宜的询问打断了系密特的观察。

    “你是专家如果你认为合适的话就那样做好了。”系密特无所谓地回答道。

    “您说要将出水管做成两根能够转变方向的软管这实在比较麻烦为什么不并拢成为一根出水槽我帮您安在船底然后在出口的地方安上一排能够改变流水方向的小舵。

    “这显然要容易许多零件都是现成的。”那个工匠再一次喋喋不休地问道。

    “你看着办好了如果不行的话再改也可以。”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

    突然间他的目光被远处海面上的一个小点吸引住了。

    那是一艘张满风帆的快船。

    将目光凝众在那艘船上系密特运用起那垂死魔族赋子他的特殊能力。

    远处的一切立刻变得如同近在眼前令系密特感到宽慰的足他并没有看到桅杆之上飘扬着骷髅旗帜。

    虽然这并不能够证明船上的人不是海盗不过即便那确实是一艘海盗船系密特也并不认为能够对战局起到什么作用。

    除非那艘船上的乘客之中有好几位魔法师但是系密特确信那位劳伦大魔法师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利用自己杀死了一个和他拥有着相同等级的大魔法师的这位老者早已经将马内耳附近的海域笼罩在了异常严密的监视之中。

    同样系密特也确信这位老魔法师早已经准备好了强大而又致命的魔法。

    看着那越来越靠近的快船系密特开始猜测乘坐在那上面的到底是海盗的眼线还是被解救的商人。

    那艘快船靠得越来越近两艘巡逻的快船已然迎了上去。

    突然那艘快船转变了方向不过仍旧固执地朝着另外一座岛屿驶去。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感到有些愕然。

    这诡异的举动无疑已然表明了那艘快船充满了敌意不过此刻马内耳全部被丹摩尔海军占领这艘快船的行为无异于送死。

    系密特转过头去朝着远处眺望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那位赫勒谢勋爵同样已然注意到这件事情。

    系密特转身朝着岛上最高耸的山峰奔去。

    爬上那高高的、木质的了望塔系密特看着远处那艘行迹诡异的快船。

    “铛——铛——铛!”

    身边的那位哨兵已然敲响了警钟不过那缓慢的钟声并没有引起远处舰队的慌乱。

    不过可以看到一些士兵朝着地势较高的山坡跑去显然是为了知道到底生了些什么。

    几颗亮丽的火球朝着那艘快船飞去射火球的是紧紧追赶的那两艘巡逻快船。

    两颗火球准确地命中了船帆。

    那艘快船再一次令系密特感到疑惑船上的人根本就没有试图扑灭大火。

    除此之外那艘战舰足笔直朝着海岸航行在系密特看来如果此刻那艘快船再不改变航线最终的结果就只可能是撞上海滩搁浅在那里。

    就在这时候突然问底下的港口之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钟声。

    系密特微微一愣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位哨兵从那位哨兵的神情之中他同样看到了一丝惶惑。

    但是当系密特重新将注意力转到远处那艘诡异快船上的时候他已然知道港湾之中为何警钟长鸣。

    几道黯淡的白光朝着紧追而来、此刻正试图改变方向的巡逻舰飞射而去。

    系密特对于这些黯淡的白光实在熟悉已极因为他在不久之前就曾经在同样的攻击底下逃脱性命。

    离开如此距离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不过系密特仿佛能够感觉到耳边传来一串爆炸声。

    虽然当初那场袭击已然证明他所拥有的实力远远过这些手里拿着奇特武器的叛逆者不过眼前的景象却令系密特不得不承认在大海上在海战之中那些叛逆者要比他有用得多。

    只见一连串白光闪现两艘巡逻快船的船头便化为了飞散的木屑。

    其中的一艘巡逻船的船柱被击成粉碎而另外一艘船损失的足几乎整个前甲板。

    不过这一切还仅仅只是开始更多的黯淡白色亮点飞舞着朝那两艘巡逻船飞去。

    那些白色亮点所到之处立刻暴闪起一片白光。

    虽然每一次攻击给予巡逻船造成的伤害并不是非常严重但是那木片纷飞顷刻问桅杆断落风帆被撕扯成碎片船舷变得千疮百孔的景象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正当系密特盘算着应该采取些什么行动的时候那艘快船猛然问街上了海滩。

    一辆模样看上去极为诡异的平板车从那艘快船上被拖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令系密特熟悉已极的暗红色的云团笼罩在了那些叛逆者的头顶之

    叛逆者们显然知道焚云的厉害只见他们拖着、拽着那模样奇怪的平板车尽可能地想要远离那艘搁浅的快船。

    火焰匆地便直窜起来那艘快船在瞬息间被熊熊烈火所吞没而走在最后的两个身穿厚重铠甲的叛逆者身上同样窜起了一股火焰。

    那两个人拼命想要脱掉自己身上的钟甲其中的一个幸运地做到了这一点。

    系密特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和头正喷射着愤怒的火焰那个叛逆者蹒跚着、趴在了那诡异的乎板车上他的那些伙伴拉着他离开了那致命的焚云笼罩的范围。

    而另外那个不聿的叛逆者此刻已然停止了挣扎从他的铵甲之中窜出的火焰更旺、更显得明亮。

    正当系密特以为那些叛逆者会尽可能逃远又一件令他感到诡异莫名的事情生了。

    只见那些叛逆者之中的一个将那身受重伤的同伴扶到一旁而其他人一起用力扳动着那辆平板车一侧的绞盘。

    系密特无从得知那到底是什么在他的感觉之中那辆平板车仿佛是一座弩床。

    只不过在系密特的感觉之中五米长的滑槽好像实在太长了一些而且那根滑槽有半米宽系密特想像不出放在上面的弩箭到底有多么粗。

    难道如此宽的弩床用以射的并非是一支弩箭?

    但是此刻这张弩床所瞄准的方向令系密特丝毫不感到有所威胁因为它正对的方向是一片悬崖悬崖的后面是茫茫大海。

    突然问远处一道黯淡的红光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

    他看到劳伦大魔法师的三位助手之一此刻正站立在最靠近那座小岛的山坡上他的于里高举着一根细长的魔杖魔杖的顶端散出亮丽的红光。

    那致命的焚云再一次出现在那群叛逆者的头顶但是就在那一刻系密特看到叛逆者之中的一位将一个银光闪闪的圆盘放在了滑槽之上。

    一道从来未曾见到过的灼眼的白光从那圆盘正中央散出来在瞬息问那面圆盘划出一道圆弧朝着山坡上的那个魔法师飞去。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魔法师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慌慌张张地往山坡下狂奔。

    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灼眼的白光令系密特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到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那座山坡原本覆盖着厚厚的草皮此刻翻卷的泥土将绿色全部盖没原本站立在山坡上的那位魔法师和几个水手此刻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鲜血更看不到尸体有的只有山坡顶上那朝四面八方延伸开去的泥上圆环。

    突然间又是一道白光飞起这一次飞行的弧度更加大。

    那诡异的白光仿佛拥有着生命一般直追着一艘巡逻船而去。

    满天飞舞的木屑断成两截的船体仅仅只是一击便令那艘巡逻快船彻底解体。

    另一艘巡逻船看到此情此景不顾一切地亡命而逃。

    但是当那灼眼的白光再一次闪亮无论是船上的人还是站立在高高了望塔上的系密特都非常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他们已然没有逃生的希望。

    又是一阵朦胧白光笼罩海面折断的桅杆飞起五、六米高飞散的木质呈扇形洒落在十米之外的海上。

    如此可怖的威力令系密特也不得不倒抽了一口冷气。

    转头看向远处在那团焚云之下叛逆者们挣扎着往四周逃窜。

    但是令系密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一个已然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炬的叛逆者竟然动作艰难地将另一面银色的圆盘放在了滑槽上面。

    他那焚烧着的身躯最终倒在了那辆诡异的平板车上不过倒下的他显然在生命彻底消逝之前的那一瞬间将圆盘射了出去。

    一道微微的圆弧那致命的武器最终落在了围观者最为密集的所在。

    又是一声沉闷的轰鸣这一次山坡下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

    远处的山坡上又闪现起一道暗红色的亮光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那竟然是劳伦大魔法师本人。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看到暗红色的焚云笼罩在对面小岛的上方而是一道笔直的火柱不停地烧灼着。

    “情况非常严重吗?”站立在山坡之上看着远处那焦黑、扭曲的东西赫勒谢勋爵问道。

    他询问的对象自然不是系密特也不是那位第一舰队的司令官而是神情凝重、手中紧紧握着法杖的劳伦大魔法师。

    “我必须承认情况对我们相当不利那艘搁浅在那里的快船以及被我们消灭的这批人显然是打算偷袭我们以便最有效率地给于我们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这并非是对手唯一的招数还有另外几艘船已然在其他岛屿上登6看样子他们是打算稳扎稳打。”劳伦大魔法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那些叛逆者用的是什么武器?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威力?”那位年轻而又冷漠的第一舰队司令罗萨克子爵问道。

    “没有人知道十几年前的叛乱之中还未曾出现过如此可怕的武器如果那个时候这种武器已然被创造出来无论足国王陛下还是数宗陛下都不会给予如此轻松的裁决。

    “要知道当初那些叛逆者的实力虽然强大却并不足以和魔法协会以及圣堂相抗衡。

    “但是此刻各位所看到的那可怕威力显然丝毫不比魔法师或者能武士逊色分毫。而且从实用性方面来说还要远过我们。”老魔法师用充满无奈的语调说道。

    “该死的叛逆者居然和海盗以及敌国勾结在一起唉我们原本就该想到这些家伙是一丘之貉。”那位第一舰队司令愤怒地说道。

    “此刻撤退是否还来得及?”赫勒谢勋爵问道。

    “现在我已然没有丝毫把握这一次叛逆者的踪迹突然间再一次出现在丹摩尔但是从此刻的状况看来我们对于他们近乎于一无所知。

    “我们不知道他们已然拥有了什么样的全新力量单单那件不为人知的可怕武器我们的所知就极为有限此刻我们已然知道的只有它那可怕的威力但是又有谁知道它的最大射程又有多远?

    “又有谁知道那件武器是否能够在船上射虽然从眼前的情况推算答案应该是否定要不然那艘快船根本就用不着强行登岸。”劳伦大魔法师说道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看起来原本的计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不得不彻底中止我不希望舰队全军覆没在这个地方。

    “大师您是否能够给予我一些建议毕竟我对于魔法世界一无所知而此刻又没有时间让您解释透彻无知会令我作出错误的判断正因为如此我希望能够获得确切的建议。”赫勒谢勋爵说道。

    那位老魔法师皱紧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些犹豫不决地说道:“我的建议同样是立刻撤退不过全部撤退恐怕反而会被一网打尽。

    “必须有人留下来牵制那些叛逆者不让他们对舰队起追击与此同时撤退的舰队尽可能绕开马内耳的任何一座岛屿让莫雷跟你们一起离开他会用迷雾给予你们掩护。

    “我留在岛上我希望能够留下至少三艘战舰一点幻术会让三艘战舰显得就像是一整支舰队。

    “如果决定撤退就立刻行动不过你们行动的同时我会对那些登6的叛逆者起进攻只有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在他们自己身上你们才有可能逃离我会事先布设好幻术魔法阵以便让一切都显得像以往一样平静。”那位老魔法师说道。

    劳伦大魔法师的话显然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意外原本在他的设想之中这个狡猾的老者应该像上一次那样让另外一位魔法师留在这无比危险的地方。

    “第一勋爵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也留在岛上你的本领要比任何力量都更加有效。”老魔法师缓缓说道。

    朝着另外两个人看了一眼系密特缓缓地点了点头。

    “大师一旦舰队获得平安您打算如何离开这个地方?”赫勒谢勋爵问道:“我并不记得您带着飞毯。”

    “即便有飞毯也没有任何用处三百公里以内如果不存在一座魔法师塔的话飞毯无法起到作用除非我打算冒险前往安莎雷克再从那里辗转进入丹摩尔。

    “不过我确信还未曾等到我的飞毯进入安莎雷克的边境安莎雷克的魔法师或许已然纷纷出动拦截我的通行。”

    劳伦大魔法师缓缓说道:“如果得到你们平安的消息我会从海上设法返回。”

    说到这里这位老迈的魔法师朝着系密特看了一眼“虽然带一个人会显得稍微辛苦一些不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并不知道这位老魔法师所说的最后那番话是否为了安慰自己不过系密特仍旧对当初的那次利用有些耿耿于怀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有自己的办法可以回到丹摩尔只需要在你们离开之前那个喜欢多话的工匠能够完成我的委托。”

    写了一张一百九十金币的欠条欠条上签署着他的名字旁边还有劳伦大魔法师和赫勒谢勋爵作为证人的签名。

    看着那急匆匆飞奔向战舰的工匠系密特非常怀疑今这个家伙如此起劲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丰厚的酬金还是因为害怕被留在这座荒芜的小岛上。

    突然间系密特注意到一群人正朝着这里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赫勒谢勋爵。

    “我必须再一次说我非常抱歉。”这位舰队司令说道。

    “没有什么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职责和义务我所能够做的就是贡献出我的力量而您同样拥有您的使命您所负责的是舰队的安全返航。”系密特摇了摇头说道。

    “该是我们暂时分手的时候了我是来向您道别的有一句话我想对您说如果有机会再次见面我希望能够像对待一位朋友一般款待您。”赫勒谢勋爵说道。

    “我们不是已然是朋友了吗?在海上航行的那段时光将令我终身难忘。”系密特回答道。

    虽然这全都是惯用的客套言辞不过无论是系密特还是赫勒谢勋爵都感到确实有—丝友谊存在于他们中间。

    朝着远处的码头走去码头上此刻已然只剩下一些正在做启航准备的水手。

    在那艘极为熟悉的旗舰的边上系密特看到了劳伦大魔法师和他的魔法师同伴以及几位神职人员在那里交谈着。

    从他们的神情之中可以看得出来劳伦大魔法师正在对那两位嘱托一些事情。

    或许是对后事的安排或许是一路上需要小心的地方系密特无从猜测老魔法师在叮嘱些什么此刻他自己的心中也充满了忐忑和动荡。

    那不知道为何物威力强大得令人恐怖的武器此刻已然成为了他梦中的魔魇。

    自从今那座雪峰崩塌埋葬了数以千万计的魔族之后他还未曾如此担忧和害怕过。

    或许正是那场胜利令他感到无比自信但是当那银色的圆盘闪亮着耀眼白光的时候那种自信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系密特再一次明白自己虽然拥有着强悍的力量不过仍旧是血肉之躯。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令他彻底毁灭的强大力量数不胜数而他的成功与其说是因为他的力量还不如说是来自于他的谨慎。

    看到众人走过来劳伦大魔法师转过身来朝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正在告诉莫雷一旦舰队到达安全海域通过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和我联系上如果无法联系上我如何和第一勋爵联络。”

    “大师您看我们此刻启航是否会遭受不测?”赫勒谢勋爵问道。

    “我并非是教宗陛下无法对未来进行预测我只能够向你保证到现在为止我还未曾现有人试图对我们进行窥探或许那些叛逆者并没有想到我们会如此迅地决定撤退。”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我只能说但愿如此。”赫勒谢勋爵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可惜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进行具体的仪式要不然或许我可以用斯凯的指引获得一些预示。”系密特信口开河说道。

    “噢?第一勋爵竟然是斯凯的信徒?这我倒是一点都不知道。”一旁边的一位牧师惊诧地说道。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在信仰父神的同时也崇拜另外一位神灵不过据我所知受到崇拜最多的应该是生命之神和智慧之神也有一些是命运之神的崇拜者倒是比较少听说有天空之神的信徒。”一位祭司立刻说道显然这位拥有着较高等级的神职人员同样也拥有着更多的见识。

    “只是想知道仪式方法的话这倒是非常简单我可以立刻向教廷的智慧殿请求援助他们立刻会找寻到完整的仪式方法我相信这里有足够的神职人员能够帮助阁下完成这个仪式。”那位祭司想了想说道。

    “斯凯的指引到底是什么?能够给子我们多少帮助?是否会令启航被延误?”赫勒谢勋爵问道。

    “斯凯的指引是预言类的神术只能够用来指引方向不过对我们此刻倒是很有帮助。”

    另外一位牧师连忙解释道他看了一眼正在默想的那位祭司说道:“至于是否会耽误很久得等到了解仪式的复杂程度才可以知道。”

    “我相信并不会耽搁多少时间。”从默想之中迅恢复过来的那位祭司说道:“只需要主持仪式的人达到那种程度再加上虔诚的祈祷。”

    听到这番话那位舰队司令朝着系密特看了一眼转过头对他的副官吩咐道:“命令所有战舰上的士兵、水手和军官停止手中的工作让我们在启航前为我们能够安全返航而祈祷。”

    一道扭曲的、深紫色的闪电滑过天际伴随而来的是隆隆的轰鸣声。

    这道闪电的出现是如此突兀天空中连云朵都没有几片更别说是孕育雷霆的积雨云。

    那眨眼间消逝得无影无踪的闪电同样也令系密特彻底愣在那里。

    此刻的他早已经扔掉了那个假那奇异的魔纹和符号令他显得极为诡异。

    “这到底是什么?魔法?还是神术?”那位莫雷魔法师凑到老魔法师的耳边低声问道。

    令他感到遗憾的是他擭得的回答是一阵缓慢的摇头。

    同样的疑惑也存在于那些牧师的心中显然他们也难以确定他们所看到的到底定魔法的能力还是神术的奇迹。

    唯有那位祭司彷佛心中有所领悟他朝着系密特看了两眼。

    不过此刻最感到震惊的无疑是系密特本人因为他非常清楚他是硬着头皮进行这个仪式的系密特绝对不认为自己已然达到了天空之神斯凯的高级祭司的等级。

    隐隐约约他彷佛捕捉到了些什么但是又不敢非常肯定。

    “天空之神给予了什么样的指点?”站立在一旁从祈祷的状态恢复过来的赫勒谢勋爵立刻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系密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刚才急于询问仪式过程的他偏偏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

    “司令官阁下请您放心好了我已然将天空之神的指引牢牢记在了脑子里面。

    “看起来天空之神为我们指引了一条相当冒险的航线我们将不得不朝着安莎雷克航行并且紧贴着安莎雷克的一座港口转向正常的航道。”那位祭司缓缓说道。

    这样的回答令所有人微微一愣不过那几位高级军官显然立刻有所领悟。

    同样那有所领悟的神情给予了看到这一切的每一个人无比的信心刚才在那灼眼、明亮的奇怪武器之下几乎消失殆尽的勇气和希望突然间再一次回到了众人心中。

    每一个人无论是军官还是水手都开始进行着启航的准备。

    看着那匆匆忙忙、同时又带着兴奋的人们那位祭司突然问走到系密特的面前。

    “这是我所见到过最为成功的一次仪式对生存的渴望令每一个人都充满了从来未曾有过的虔诚。”那位祭司缓缓地说道。

    系密特犹豫了一下问道:“难道这便是我能够成功完成仪式的原因?”

    “不这当然不可能你知道我刚才向谁请教仪式的过程?”那位祭司问道。

    “我无从得知。”系密特摇了摇头说道。

    “是教宗陛下我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虽然因为这样的小事打扰教宗陛下令我感到非常不安但是一个并非是祭司的人声称自己能够主持高级祭司的仪式这令我感到非常惊讶。

    “不过更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显然教宗陛下对于阁下非常关心他不但立刻给予了我回答而且通过我参与了这场仪式。”

    看着系密特眼神之中那难以置信的目光那位祭司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刚才敦宗陛下就在这里当然并非是他的**而是他的意识。

    “教宗陛下赐予了你对于天空之神斯凯特殊的感应正因为如此你才能够成功地完成刚才的仪式。”

    “教宗陛下解除了对于诸神感应的限制?”系密特惊诧地叫了起来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会有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

    “是的不过神力的完全解放还需要具体的仪式此刻只有高级祭司和红衣团一类身分的人获得了这样的恩赐正因为如此我不得不认为你实在是个幸运儿。

    “在临走之前给予你一个忠告趁此机会尽可能多去感应天空之神的意念此刻的你简直就像是被天空之神凝视着一般无论是祈祷还是默念的效率都要比以往强千万倍。

    “如果我有这样的机会或许我会试图在一个星期之中达到高级祭司、甚至更高的境界。”说着那位祭司转身朝着战舰的舷梯走去。

    看着那远去的舰队看着高耸的船帆消失在海平线上突然间系密特再一次感到那久违的失落和孤独。

    他甚至开始怀疑或许失落和孤独原本就是他固有的命运。

    看了一眼此刻正盘坐在山坡上闭目冥想着的劳伦大魔法师系密特并不打算有所打扰。

    此刻岛上看上去仍旧像刚才那样喧闹码头上到处是走来走去的水兵战舰上水手们正忙碌工作着旁边的山坡上6战队的成员正在军官的率领下进行着操练。

    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而已此刻这座岛上就只有他和那个正在冥想的魔法师两个人而已。

    系密特忍不住流露出一丝苦笑什么留下来负责牵制的人员根本就只有他和劳伦大魔法师两个人。

    虽然又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不过劳伦大魔法师的留下令系密特稍微感到舒服一些。

    “准备得怎么样了?”

    正当系密特为了命运而出感叹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大魔法师已然从冥想之中苏醒了过来。

    “准备?我需要准备些什么?”系密特转过身来问道。

    “拿起武器准备作战我已然感觉到那些叛逆者派出了斥候。”那位劳伦大魔法师缓缓说道。

    “我们的敌人拥有什么样的实力?他们之中是否有魔法师帮忙?”系密特问道。

    “我并没有现魔法师的存在正是这个原因令我忽视了那些快船的敌意。”

    劳伦大魔法师叹了口气说道:“至于我们的敌人拥有什么样的实力我只能够说对此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们总共是十艘快船登6的所在几乎遍及整个马内耳我此刻能够察觉到的就只有他们好像在这些荒芜的岛屿上设置了许多分散的要塞。

    “要塞的数量在刚才的几个小时之中始终在增加我只能够说我们已然被这些要塞彻底包围。

    “十艘快船里面只有三艘停泊在不同的港湾之中其他的快船始终在四周的海域之中不停巡逻游弋。这显然是一个值得庆幸的迹象说明我们的敌人并不拥有窥视四周的魔法。”

    听到这里系密特忍不住插嘴问道:“监视和窥探的魔法难道非常艰难吗?”

    “艰难?这件事情非常难说就拿你的触须和窥探水晶来说那同样也能够称得上是某种用来监视和窥探的魔法而我的办法类似于海市蜃楼通过水气的折射将景象映射到眼前。

    “这种方法显然不能够运用在沙漠之中在海洋之上实在足再得心应手不过但是这种方法也存在许多缺点会被幻术迷惑无法感应到特定的人。”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那个被我杀死的魔法师同样也是依靠这种办法搜索到我的行踪?”系密特问道。

    “一个魔法师无法对另外一个魔法师隐藏行踪。我们总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同样也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力量是否强大除非其中的一方有意隐瞒。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魔法师之间很少互相战斗知道对方的存在和强大同样也意味着除了正面交锋没有取巧的办法偏偏魔法师所研究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全部是取巧的办法。

    “无论如何你可以算是一个修炼魔法的人自然会被一位实力高的大魔法师感应到事实上正是这种先人为主的想法吉死了他。

    “毫无疑问他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你身上的魔力非常稀少和弱小以你的实力即便作为魔法的释放者都根本作不到正因为如此他对你没有太大的警惕。”劳伦大魔法师解释道。

    “对于这一次的敌人您有什么样的感觉?他们算不算得上修炼魔法的人?”系密特问道。

    “非常遗憾我对于那些叛逆者所知甚少不过他们毫无疑问绝对称不上魔法师要下然这些叛逆者绝对不可能平安无事地潜伏十几年而不被现。”劳伦大魔法师摇了摇头说道。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起攻击?”系密特问道。

    “先拔除他们的斥候这会令我们的秘密保持得更久一些除此之外便是看看这些叛逆者到底在岛上布置了些什么。

    “不过进行这项工作必须十分小心见识过那种武器的你想必不打算亲身体验一下它的威力吧。”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用脚将地上的尸体拨转过来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将那家伙手里样子古怪的剑取了下来。

    剑尖轻轻地在尸体上点了一下平常这样做只会留下一点红色的血痕。

    但是此刻面对着那一寸长、血肉翻卷的伤口系密特感到汗毛直竖他绝对不想被这样的凶器所伤那无疑将是最为可怕的噩梦。

    将那具尸体浑身上下翻找了一遍令系密特感到遗憾的是除了几个银币和一串钥匙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那串钥匙或许会有些用处系密特把它放进了右侧的口袋里面。

    掏出那枚水晶球看了一眼系密特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眨眼间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杀掉三个斥候对于系密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他此刻在猜测那位老魔法师如何对付他的那些目标。

    不过此刻系密特却没有多少心思管劳伦大魔法师的事情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那三张“转椅”。

    见识过那个“平板车”的威力之后系密特对于这些从来未曾见过的奇怪东西都充满了警惕。

    那东西看上去确实像是一张转椅牢牢抓住地面的、向四面八方伸延开去的稳定的底盘上面是一个金属边条编织成的圆盘圆盘上固定着一张样子奇特的弩弓。

    这张弩弓很容易令他联想起他失落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那张连弩只不过这张弩要比他从汉摩伯爵那里得到的礼物大许多倍。

    对于这样一张巨弩系密特倒是并不感到害怕令他犹豫不决的是他不知道这些巨弩能够射出什么样的箭矢。

    如果射出的箭矢是和那个巨大的圆盘一样能够自动咬住目标不放击中之后威力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一艘战舰化为飞散木屑的话系密特绝对不打算过去尝试一下滋味。

    看着那些在巨弩旁边走来走去的叛逆者那些叛逆者之中有一个正坐在那张“转椅”上面而另外几个正悠闲地在一旁聊着天。

    过了一会儿那个躺在转椅里面的家伙好像开始打起盹来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估计了一下自己和那些叛逆者之间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让自己到达他们的面前。

    虽然有些冒险不过这无疑是一个诱人的想法。

    正当系密特为此而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些叛逆者之中的一个仿佛感觉到有些不对。

    系密特看着那个人对其他几个人说了些什么那群原本在闲聊着的叛逆者之中有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地朝着山坡下走去。

    那是港湾的方向显然这又是一个被派去刺探情况的斥候。

    系密特隐隐约约看到刚才那个人对着显得异常悠闲的叛逆者斥责了两声那些闲散的叛逆者讪讪地朝着各自的座椅定去。

    那个已然坐在圆盘之上的人微微睁开的眼睛以及他那半睡不醒的模样令系密特知道此刻是他最后的机会。

    披上隐身的纱巾如同一支劲急的箭矢般飞射而出系密特早已经将弯刀握在手中。

    突然间那些转椅散出黯淡的白光。

    那突如其来的白光将系密特吓了一跳同样吓了一跳的还有那些懒散的叛逆者们。

    不过这些人在瞬息之间便醒悟过来只见他们用最快的度跳上了自己的座位。

    此时此刻系密特才注意到每张转椅上可以坐两个人。不过当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一道蒙胧的白光已然朝着他疾射而来。

    系密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暴露目标不过有一件事情他非常清楚那便是绝对不能够被这道白光碰到分毫。

    往旁急闪因为吃过一次亏再加上刚才已然见识过那散出白光的银盘所拥有的可怕威力系密特绝对没有胆量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去格挡、迎击这不为他所知的东西。

    突然间那道白光折转了方向这令系密特亡魂皆冒。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系密特朝着一侧狂奔飞逃。

    但是他猛然间看到另外两点蒙胧白光已然朝着他疾射而来。

    这更令他感到毛骨悚然但是就在那一瞬间系密特感到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起来。

    令他感到喜悦的是他有一次进入了这种神奇的状态但是令他感到无比沮丧的是同样变得缓慢下来的还有他的动作。

    不过此时此刻可绝对没有时间让他慢慢学习走路系密特只能够试图操纵此刻的身体去躲避那致命的箭矢。

    看着一切都变得如此缓慢看着那致命的箭矢缓缓飘来仿佛一闪身便能够躲过但是偏偏身体丝毫不听从控制作出反应。

    在那极短又显得无比漫长的时问里面系密特再一次体会到了恐惧彷徨、悔恨和绝望。

    看着那越来越接近的箭矢系密特多么渴望此时此刻他的身体能够变得像上一次那样快疾。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在他的脑子里面滑过最后看了一眼那缓缓飘来的箭矢系密特开始在心中默念天空之神斯凯的赞美。

    如果是在以往这样的默念肯定不会获得感应但是此刻系密特却清清楚楚地感到闪电的能量正在他的身体四周迅汇聚起来。

    就在那一刹那系密特真想跪在那位他曾经无比恐惧和极力避开的教宗陛下面前用最虔诚、恭顺的言辞对他进行赞美。

    感觉到突然间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的系密特最先看到的是一支箭矢已然快要击中他的身体。

    系密特只能够举起手臂用那厚实的盾牌去格挡而他的身体则往旁极力扭转。

    一道朦胧的白光笼罩在那厚实的盾牌之上。

    那令人感到惊恐万分的景象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盾牌再一次显露出熔化和销蚀的迹象值得庆幸的是这蒙胧的白光显然比当初那纤细的光线稍逊分毫。

    一阵从来未曾感受过的灼痛差一点令他昏厥过去用力甩脱那面盾牌系密特朝着远处的悬崖落荒而逃。

    看着那严重灼伤的手臂看着手臂上密布的燎泡系密特还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疼痛他的眼泪早已经夺眶而出。

    如果不是此刻仍旧身处险境系密特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突然间一道朝着他飞射而来的白光令他再一次感到恐惧。

    系密特连忙往旁飞窜而去与此同时他挥舞着弯刀朝着那道白光迎击而去。

    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响起那从来不曾受到过损伤的弯刀此刻断折成为了两截。

    但是这已然令系密特感到宽慰无比因为那并非是刚才给予他巨大痛苦的白色亮光。

    又是几点白光飞射而来这一次系密特可再也不打算用手中的弯刀加以格挡。

    此刻的系密特也绝对没有勇气爬上悬崖他同样害怕跳进大海只要一想到那仍旧感到剧痛的手臂碰到海水的景象系密特甚至不敢继续想像下去。

    不过那飞射而来箭矢同样也给予了他警告如果不赶快设法逃离他将成为射击的靶子。

    把心一横系密特身形往旁一闪与此同时闪电般地又往身上罩了一张隐形的纱巾这是他最后的一条隐形纱巾。

    再一次默念起对天空之神的赞美系密特身形一纵飞了出去。

    一阵“浙沥哗啦”声响起悬崖边上的岩石纷纷崩塌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雨点般的攻击朦胧的白光几乎连成一片。

    但是对于系密特来说最令他感到恐惧的仍旧是那从座椅之中射出来的白光。

    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那令他恐惧害怕的白光并没有出现。

    更令他感到惊异的是那些叛逆者仍旧聚拢在悬崖边上朝着那岩石纷纷坠落的崖壁射着一支支笼罩着白光的箭矢。

    难道刚才完全是偶尔的事情?难道这些叛逆者并非能够看破隐形?

    系密特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但是手臂上的伤痛令他最终放弃了再一次冒险的决定。

    系密特朝着港湾飞奔而去此刻他只感到那里是唯一安全的所在。

    毕竟那里还有一位伙伴存在尽管那个家伙有些狡诈而且曾经利用过他。

第五章 敌友?

    看着那被烧成灰烬的支架看着那已然不成模样的弩弓再看看受伤严重的手臂系密特突然间感觉到灰心丧气。

    “我必须向你道歉让你陪我留在岛上是我最大的错误显然这里的一切对于你来说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对着那些焚烧过后的残骸检查了老半天的劳伦大魔法师摇了摇头说道。

    “我无法明白您的意思。”系密特疑惑不解地说道。

    “非常抱歉事先我并不知晓叛逆者拥有这样的武器对于你来说它们的威力并不可怕糟糕的是这些武器能够破除隐形的魔法。”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破除隐形?”系密特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件事情实在太令他感到震惊和恐慌了一直以来他就将隐形的能力看作是自己最可以信赖的力量。

    他对于这种能力的关注甚至还要过他所拥有的圣堂武士的力量。

    以往只有魔族的眼睛能够破除他所拥有的隐形能力虽然在此之前他还有一次失误不过那次失误显然是因为对手足个极为狡诈而又高明的猎手。

    系密特并不认为这样的人物会存在很多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一次的失误并没有引起他的恐慌。

    但是此刻却截然不同那些叛逆者肯定不可能拥有魔族眼睛那奇特的能力那么他们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毫无疑问便是魔法的力量。

    而且这种魔法还能够为普通人所使用。

    系密特从来不会忘记那位叛逆者的领最富于天才的魔法师之一他毕生的愿望便是让普通人能够运用魔法。

    系密特呆呆地看着劳伦大魔法师而后者却从山坡的草堆之中拉出一根纤细的金属丝线。

    “如果我猜测得没有错误的话这样的金属丝肯定将四周围拢成一圈这座连射巨弩本身还拥有召唤闪电能量的作用。

    “这些闪电的能量除了输送到箭矢之上令这些箭矢变得威力无穷之外还有便是令被围拢的金属丝里面的地方笼罩在一片极为稀薄的闪电能量之中任何进入这里的东西都立刻会被查探出来。

    “任何隐身的魔法用来迷惑的都只是人的眼睛而这些东西偏偏根本就不依靠光线来察觉目标再高明的隐身魔法在它们面前也没有作用。

    “除此之外按照你刚才描述的情况看来沾染在你身上的闪电的能量还会吸引箭矢跟踪在你身后朝你飞来。

    “不过从这些连射巨弩还需要架设在这种转盘之上看来能够改变方向的程度还极为有限至少不像是那些奇怪银盘。”说着这位老者朝着远处指了指那里翻倒着一辆平板车那诡异的银盘此刻就躺在一旁。

    “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好像它们都是活的。”系密特看着远处犹豫不决地说道。

    “我也怀疑它们或许是活的我检查了那辆平板车没有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劳伦大魔法师缓缓说道。

    “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些东西?仍旧用你最擅长的焚云?”系密特一边包扎着那可怕的烧伤一边问道。

    “你的提议倒是不错只可惜焚云的距离实在太过接近我或许会施展一些攻击距离远一些的魔法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你来对付他们。

    “这些能够探测隐形的东西最大的缺点是不能够栘动。在找到更好的破除隐形的办法之前他们如果打算进攻将会成为刀下的亡魂。”劳伦大魔法师笑着说道。

    “除了焚云您还有些什么攻击的手段?我记得好像还有一种能够燃烧起熊熊火柱的魔法也相当厉害。”系密特问道他可不想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而孤军奋战。

    “火柱只是比焚云容易施展一些不过距离反而比焚云要近一些对付这些叛逆者还是简单的连环火珠要显得有用得多。”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您难道除了火焰之外就没有另外一种攻击手段了吗?”系密特问道。

    “魔法原本并非是用来作战的武器用它们杀戮对于大多数魔法师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事实上有效的用来制造死亡的魔法并不是很多大自然最常见的能量之中能够用来杀戮的也就只有火和雷电除此之外还有毒药和强酸不过那并非是能量形式的存在。

    “相对来说我更擅长运用火这和我研究的领域有关。”劳伦大魔法师解释道。

    “您不说我倒是还没有注意到现在想来用来攻击的魔法除了闪电的能量也就只有火的魔法。”系密特点了点头问道:“这两者之间谁更强一些?”

    “你能够说刀和剑哪一个更强一些吗?它们的强弱无疑在于它们的拥有者和驾驭者的实力。

    “对于火和雷电也同样如此它们拥有的是不同的特点而并非强弱的差异。

    “火的本质就是燃烧而燃烧所需要的除了空气便是燃料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感到空气匮乏因此想要施展火的魔法就只需要带着燃料。”说着那位老魔法师轻轻拍了拍他胸前挂着的那个口袋。

    系密特知道那个口袋里面塞满了磨成粉末的石炭。

    “而闪电的能量却可以凭空召唤出来不过存储和释放却是巨大的难题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像能武士那样直接运用闪电的能量。

    “这些储藏着闪电能量的箭矢仍旧是依靠弩弓才能够被释放出去而这无疑也限制了射程和威力。”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对于这位老者的话系密特此刻可不敢苟同手臂上那仍旧未曾消失的剧痛令他对这些武器耿耿于怀。

    “这些武器或许在您眼中不堪一击但是却令我焦头烂额。”系密特满怀惆怅地说道。

    “那完全是因为你事先对此一无所知手中的王牌突然间消失无论如何都会让一个人失去胆量。”劳伦大魔法师笑着说道。

    “这些连射弩箭对于你来说根本就不会是什么威胁它们无法挪动是最大的致命伤而被闪电的能量所笼罩的范围也极为有效甚至连这些巨弩的射程都未曾达到有两、三百米已然非常了不起了。

    “而以你的度只需要小心谨慎眨眼问便可以冲到他们的近前我相信贴身肉搏在此刻的马内耳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够胜得了你。”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梢梢放下心来。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舰队到达安全的航线恐怕需要两天时间在这两天时间里面那个幻术绝对不能够让人识破。

    “为了让那些叛逆者不至于识破或许还得装出一些反应至于那些前来侦察的斥候就麻烦你加以解决。”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看着远处那突然间出现的新的要塞系密特的心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座要塞极为靠近港湾而另外一座要塞正在更靠近的地方匆忙建造着。

    此刻的守卫显然要远比昨天要森严许多不再仅仅只有三座“转椅”。

    那令系密特尝到极大苦头的东西居然有五座之多而且互相之间隔开了至少十几米的距离。

    不过最令系密特感到恐惧的还是那两辆平板车看着那已然放在滑槽之中的银色圆盘系密特丝毫没有勇气冒险试探一番。

    看了一眼那仍旧在建造之中的要塞再回头看看那两辆平板车。

    有一件事情可以确信那正在建造之中的要塞绝对在强有力的保护之下。

    毫无疑问这些叛逆者打算用这种谨慎的方法一步又一步“爬”到港湾那里。

    垂头丧气的他正打算回去和劳伦大魔法师重新商量应对的办法或许还是让这位大魔法师自己来应付眼前这一切。

    当然对于系密特来说更好的选择是那位劳伦大魔法师能够敦他一种他能够运用的魔法。

    系密特知道这个愿望实现的机会极为渺茫或许劳伦大魔法师的实力丝毫不次于波索鲁大魔法师但是在传授魔法方面他显然远远比不上波索鲁大魔法师。

    昨天晚上试了半夜最终也没有学会一个魔法而想要让劳伦大魔法师为自己做一个魔法装置显然出了这个家伙的能力之外。

    突然问那些叛逆者的反应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

    只见所有的叛逆者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全都遥望着海面。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列船帆朝着这里缓缓飘来。

    系密特再一次运用起魔族赋予他的能力远处桅杆上飘扬着的旗帜立刻清清楚楚地显露在他的眼前。

    那是安莎雷克的国旗。

    正当系密特感到无比头痛正当他想着如何尽快赶回劳伦大魔法师的身边突然间他看到了一幅原本绝对无法想像的景象。

    只见那些正在忙碌着的叛逆者们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十字铁镐和铲子拿起了那残忍而又凶悍的长剑带上了那能够射出致命箭矢的臂弩。

    一辆平板车已然被推到了海滩旁边毫无疑问这是最为明显的敌对的证据。

    这下子系密特彻底糊涂了在此之前无论是他还是那位足智多谋的舰队司令都确信这些叛逆者此刻已然彻底背叛了王国。

    他们此刻会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是和那些海盗的猖獗以及潘顿、安莎雷克的野心相互辉映。

    但是此刻系密特所看到的一切却显然无法用这来加以解释。

    难道是因为分赃不匀?

    难道这些叛逆者拥有着特别的野心?

    难道盟友的无能让他们感到有机可乘?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从系密特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但是对于这些问题他根本连一个可信的假设都无法找到。

    躲在一堆岩石之中系密特打定主意暂时充当一个旁观者。

    和那些匆忙穿上铠甲的叛逆者不同的是原本负责守卫的那些叛逆者开始脱掉他们的衣服。

    看着那些被远远地抛到一旁的衣物系密特更加可以肯定这些叛逆者打算和安莎雷克人放手一战。

    昨天晚上劳伦大魔法师已然告诉过他对于海上的作战来说最有效的攻击魔法便是焚云。

    而那些叛逆者脱掉身上的衣服显然是为了令伤害减少到最小。

    系密特正想着远处的一座小岛上空已然显露出黯淡的红光。

    正当系密特思索着是否要挪动到一个更高、视野更加开阔的地方去的时候突然间一团黯淡的红云笼罩在了这座小岛上空。

    对于这种可怕的魔法系密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但是在此之前他始终未曾品尝过这种魔法的威力。

    就在那一瞬间系密特感到自己彷佛赤身**行走在沙漠中一般又仿佛是回到了酷热难当的伽登。

    看着那离开自己近百米远的黯淡红云系密特已然感觉到它那可怕的威力。

    与此同时系密特也看到数道灼眼的亮光紧贴着海面朝着前方飞射而去。

    曾经见到过那恐怖的景象再一次呈现在眼前。

    那纷飞的木屑那断落成两截的船只遭受到突如其来打击的安莎雷克海军显然被这—次的攻击打得完全失去了方向。

    舰队开始掉转方向但是紧接而至的一阵攻击又将三艘战舰化为了漫天飞散的木屑。

    而这时那些在燃烧的红云笼罩下的那些叛逆者们显然也开始支撑不住了。

    只见他们纷纷跳落到海中试图用藏在海水之中来躲避焚云的烧灼。

    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这只能够令他们自取毁灭。

    他脑子里面的圣堂武士的记忆告诉他从灼热突然间进入冰冷普通人根本就无法承受住如此巨大的温度差异。

    看着那一个个跳入海中的身影系密特突然间产生了一丝感叹。

    但是立刻一幅令他难以置信的景象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些跳落到海里的人之中确实有些再也没有能够看到他们浮上来但是浮出海面、大口呼吸着清醒空气的叛逆者仍旧不少。

    普通人绝对不能够承受住如此剧烈的温差变化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这对于圣堂武士来说轻而易举。

    毫无疑问这些叛逆者已然不能够称为普通人看着浸泡在海里的这些人系密特感觉到他们已然非常接近魔族和圣堂武士。

    又是一阵零星的白光飞起擦着海面掠过的白光最终将安莎雷克的战舰全部送进了海里。

    除了海面上匆沉匆浮的舰只的残骸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飘浮在空中的黑点。

    那是一个生长着一对翅膀的座椅座椅上面拥挤着两个魔法师。

    系密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飞毯看着那不停扑編著的翅膀系密特相信那并非是摆设。

    看着此刻浸泡在海水之中的那些叛逆者系密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趁此机会杀出去?

    那笼罩小岛的焚云将那些叛逆者全部逼迫到了水里现在显然是摧毁这座基地最好的机会。

    但是想到那些叛逆者朝着安莎雷克的舰队起攻击系密特又有些犹豫起来。

    显然这些叛逆者并非是他们曾经想像的那样无可救药至少他们还未曾彻底背叛丹摩尔。

    而此刻马内耳实在需要强有力的守卫者在系密特看来无论是海军还是叛逆者只要是丹摩尔人控制住这片海域就可以了。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些叛逆者之中有人开始爬上海滩那个人步履蹒跚地朝着平板车走去。

    系密特立刻醒悟过来此刻他正处于生死关头如果他一旦放弃了眼前的机会那么这些缓缓推进、次第向前的要塞最终将令他寸步难行。

    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不再感到犹豫他朝着那个步履蹒跚的人冲杀过去。

    摧毁了五座基地连同昨天晚上令他锻羽而归的那座基地也彻底铲除最终是一朝着他急飞来的灼亮白光令他不敢继续前进。

    不过此刻系密特的心中终于拥有了一丝勇气因为刚才在他全力奔逃之下那曾经令他感到无比恐慌的白光根本就无法追赶上他。

    看着那堆叠在一起的战利品系密特突然问感到非常满意安莎雷克的舰队和叛逆者之间的战斗最终的胜利者显然变成了自己。

    不过系密特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那些平板车七辆完好无损的平板车是他最为得意的战利品。

    但是令他感到遗憾的是他成功地尝试着将那银色的圆盘射了出去但是却无法令它散出白光更没有引起那威力惊人的爆炸。

    整整过了两个小时当系密特感到有些忧虑和怀疑的时候劳伦大魔法师的身影才出现在山坡之上。

    那些战利品是如此显眼对于他来说一眼就可以看见。

    这位年迈的老魔法师此刻显露出和他的年纪完全不相符合的冲动只见他飞快地奔下山坡。

    “噢我得说你的收获远比我丰厚。”那位老魔法师一边抚摸着那光洁如同镜子一般的平板滑槽一边说道。

    “您让我有些担心了。”系密特毫不掩饰地说道。

    “说到收拾战场魔法师怎么可能和圣堂武士相比我真是老糊涂了刚才应该把你叫来的为了毁掉那些难以带走的战利品我简直已然筋疲力竭。”劳伦大魔法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您能够让这些武器为我们所用吗?”系密特充满期待地问道。

    “真可惜你的老师波索鲁大魔法师不在这里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劳伦大魔法师摇了摇头说道:“只有那些叛逆者拥有运用这些武器的能力这种能力来自于特殊的手术刚才我解剖了一具叛逆者的尸体现他们的体内埋设着许多奇怪的魔法装置。”

    “我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联络了一下他对于这些魔法装置之中的一些有所了解不过绝大多数对于他来说也是全新的现。”

    “您摧毁了几座基地?杀了多少叛逆者?”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两座肯定没有你多我说过收拾战场的工作并不适合魔法师来做。”劳伦大魔法师回答道。

    “我摧毁了五座基地我相信那些叛逆者前前后后至少已然损失了两百多人据我所知当初叛乱生的时候叛逆者总数是在千人左右但是现在我却感觉到远不止这个数字。”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让那些叛逆者的人数扩充到难以想像的地步。”劳伦大魔法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更何况这十几年来所生的一切足以让许多人对这些叛逆者充满了怀念和好感。

    “事实上魔法协会之中至今有不少人存在着一种想法如果当初那些叛逆者没有遭到镇压此刻丹摩尔的阴暗和丑陋是否会变得少一些?”

    说到这里那位老魔法师闭上了嘴巴显然他也注意到继续讲下去话题将显得太过敏感。

    “您想过我们是否应该改变一下策略?在我看来继续固守在这座荒岛之上已然没有什么意义。”系密特连忙转变话题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难道足因为那些叛逆者和安莎雷克的舰队生冲突让你感觉到这些叛逆者并非像我们原本想像的那样危险?”劳伦大魔法师反问道。

    系密特指了指那些战利品耸了耸肩膀“还包括那些东西它们此刻在我们手里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但是对于波索鲁大魔法师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继续留在岛上我担心那些叛逆者们马上会起疯狂的报复如果他们不顾生死强行像上一次让快船强行登6然后起同归于尽的攻击你、我两个人绝对不可能对付得了。

    “我相信在此之前叛逆者之所以不打算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对损失有些在意但是这一次我们的偷袭无疑告诉他们如果再有几次成功的偷袭他们所遭受的损失将远比拼命攻击大得多。”

    系密特的话令劳伦大魔法师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叛逆者和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并非是同伙我们的牵制显得不太必要我无从猜测这些叛逆者为什么要不惜损失突袭这里或许他们的愿望同样也是歼灭我们的舰队不过没有安莎雷克和潘顿的帮忙此刻已然变得绝无可能。

    “此刻我们的舰队或许还未曾到达安全的航线但是安莎雷克已然没有能力给予舰队伤害而拥有这种能力的那些叛逆者又无从得知舰队的行踪。”系密特继续说道。

    “好吧平心而论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勇敢无所畏惧的人如果打算逃跑的话最好快一些。”老魔法师说道。

    “这里离开丹摩尔最近的海岸至少有八百海里您有什么办法能够安然到达那里?”

    说到这里系密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那几辆平板车“更何况还有那些东西。”

    “码头上不是还有三艘战舰吗?”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操纵一艘战舰?”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除了火焰之外我最擅长操纵的便是大海之中无所不在的水。”

    劳伦大魔法师微笑着说道:“根本用不着风帆我可以让海水推动船只前进这只需要在船底布设一些魔法阵而这项工作我早就在舰队离开之前完成了。”

    “那需要多少魔力?更何况您难道不打算休息?”系密特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曾经告诉过你大魔法师能够用有限的魔力来调动大自然本身的力量还未曾达到这种境界的你自然以为推动船前进的是我的力量。

    “而事实上我所要做的和那些水手并没有什么两样水手同样不是用自己的力量推动船前进真正的动力来自于那张开的船帆。”

    看到系密特仍旧显得迷惘和疑惑的神情这位年迈的老魔法师只得长叹了一声说道:“你所拥有的强大无比的力量显然阻碍了你去探寻自然界本身的力量而你力武士的本质同样也令你更愿意从自己的角度去运用和操纵力量。

    “我只能够说这一切令你显得与众不同同样也令你难以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如果你愿意听从我的劝告的话我建议你寻找一条适合你自己的运用力量的道路。”

    劳伦大魔法师的话令系密特微微一愣。

    这番话对于他来说是如此熟悉当初太长老同样也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大长老的劝告是让他不要死守力武士的修炼方法。

    而此刻劳伦大魔法师告诉他的这些话显然为他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

    “您是否能够给予我更加具体的建议?”系密特连忙追问道。

    但是这一次他从劳伦大魔法师那里得到的是一阵叹息和摇头。

    “你是否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波索鲁的实力在魔法协会之中数一数二之所以这样的原因是他从一开始便拥有着自己的理想和希望。

    “事实上此刻我们正在面对的那些叛逆者创造他们和令他们拥有力量的那个人同样也是如此。

    “我知道你还有一个秘密始终隐瞒着或许将波索鲁称作是你的老师还不如说另外一个人更有资格算得上是你的老师。

    “据我所知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令修炼魔法的人得到诸神的感应并且召唤神灵的力量就只有一个家伙一个相当奇怪、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的人。

    “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正是因为他的理想和愿望使他拥有越别人的成就。

    “而你的理想和愿望又是什么?探索魔法世界的奥妙吗?让普通人能够掌握和使用魔法的力量?”

    劳伦大魔法师问道:“你刚才的问题就仿佛是在问我你应该走哪条道路但是你是否想过你希望到达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说着这位大魔法师转过身朝着那片幻术笼罩的所在走去。

    坐在山坡上系密特一直在愣。

    他并非从来未曾作出过选择事实上他成为力武士本身就是他这一生之中作出的最大抉择。

    而此刻他所用的与众不同的力量同样也是选择的结果。

    放弃了对于境界的进一步追求为了能够更加有效地杀死魔族他选择了近乎于纯粹的力量。

    但是此时此刻系密特突然间感到自己完全迷失了方向。

    对付魔族仍旧是他最大的愿望不过虽然拥有着明确的目标系密特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希望达到什么样的成就。

    让普通人能够因为魔法而受益?系密特自认自己从来未曾这样想过。

    甚至在他看来魔法原本就是少数拥有特殊天赋的人才能够掌握的力量自认自己身为魔法师之中的一员曾经令他感到无比的得意和骄傲。

    探索魔法世界的奥妙?

    系密特突然间感到自己如果真的成为了一位魔法师之后或许并不会愿意整天待在实验室里面面对一大堆仪器和材料。

    和广袤的魔法世界比起来系密特对现实世界更加感兴趣。

    事实上无论是以前还是此刻他最希望的便是能够像他的父亲那样摆脱尘世间的一切拘束和束缚自由自在地四处旅行。

    “快过来帮我一下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远处的吆喝声将系密特从呆之中惊醒他站起身来朝着码头走去。

    “我没想到那些女船长竟然会将她心爱的船留下。”系密特惊诧地说道。

    “亲爱的系密特现在时间不多请你先帮我把桅杆弄下去对于我来说它是个难以搬动的累赘。”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系密特闪电般抽出弯刀“嚓”的一声那坚硬而又粗壮的桅杆被拦腰砍断。

    倒塌下来的桅杆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最危险的东西但是系密特却仿佛是拿一块劈柴一般将高耸的桅杆轻轻托在手里。

    “把它扔到水里还有另外一根桅杆。”劳伦大魔法师催促道。

    “这艘船恐怕承受不了叛逆者的攻击。”系密特忍不住说道。

    “那些战舰同样如此事实上如果启航的时候我们被现了就意味着死亡。”劳伦大魔法师摇了摇头说道。

    “难道没有办法承受住那银色圆盘的攻击吗?”系密特问道:“或许有什么魔法能够做到。”

    “办法并非没有比如一副半径五米、飘浮并且自由移动的盾牌盾牌外侧就像拜尔克的城门那样包裹上六厘米厚的钢板。”劳伦大魔法师点了点头说道。

    “是否还有更加方便的办法?”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想要阻挡住锋利无比的长剑就必须拥有更厚实、坚硬的盾魔法世界和现实世界遵循着同样的原理防御的力量过攻击的力量才能够令防御获得成功。”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那也未必要用包裹钢板的大盾啊难道就没有魔法的盾牌?”系密特再一次问道。

    “魔法的盾牌?”劳伦大魔法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魔法的世界并非足孤立于现实世界的另外一个世界。

    “事实上魔法世界原本就是现实世界的一部分在这个世界之中并不存在某种叫魔法的东西有的只是物质和能量魔法只是对于物质和能量的一种特殊的操控方法。

    “让我来教你魔法师研究和探索这个世界的方法你想要的是能够承受那东西的爆炸攻击我相信爆炸的力量来自于储存在银盘之中的闪电能量而爆炸的伤害来自于三个方面:闪电的烧蚀空气的震荡以及银盘的碎片。

    “对于闪电的烧蚀最好的办法是一块石棉不过石棉的质地太脆弱无法承受住那剧烈的空气的震荡当然对付空气震荡有许多其他的办法或者吸收或者引向其他方向不过对于那些碎片最好的办法仍旧是用厚实的钢板除非……”

    说到这里劳伦大魔法师好像受到了启迪在那里喃喃自语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说道:“很高兴你能够执着于这个问题现在想来崔特所创造的武器也并非绝对无法破解。”

    看到系密特满脸期待的样子这位老魔法师充满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已然拥有了思路不过眼前却难以做到。”

    系密特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们仍旧得冒险逃出去。”

    “你是否愿意再帮我一次忙?我得再一次向你说抱歉那无疑会将你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早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脑子稍微转了一下便已然能够隐隐约约猜到这位外表忠厚沉稳的老魔法师想到的主意。

    “您是否打算让我吸引开那些叛逆者的注意?”系密特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说过我感到相当抱歉。”劳伦大魔法师微笑着说道。

    把小艇放进水里系密特轻轻跳了上去。

    挪动一下身体让自己显得更加舒服一些系密特摇动了一下右腕旁边的摇把那是用来改变方向的舵轮舵轮的感觉还算灵活。

    用力地蹬踏着曲轴系密特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往后一仰。

    那原本就高高抬起的船头随着度越来越快也渐渐越抬越高。

    海风呼呼吹拂着脸颊这种感觉实在是好极了。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强敌环视系密特真想仰天长啸。

    看着那尖锐无比的船头劈开海面飞溅的浪花如同一对透明的翅膀般生长在船头。

    系密特忘乎所以地用力蹬踩着踏板这风驰电掣的感觉丝毫不亚于坐在那辆马车里面狂奔。

    这种极致的度的感觉令他沉迷突然间系密特想到或许追求度的感觉能够称得上是他的理想。

    或许他有朝一日能够创造出一种魔法让他不受海洋和高山的限制能够到达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

    正当他设想着应该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间从他胸前的口袋里面能传来了劳伦大魔法师的声音。

    “玩够了吗?我们的敌人已然开始行动有六艘快船正靠近海滩显然他们打算采取你说过的那种办法。”

    轻轻摇动右侧的摇柄系密特将小艇掉转了方向。

    看了一眼身后那长长的一串舰队系密特暗自咒骂着那个此刻不知道在哪里的老狐狸。

    不过系密特立刻将心思收转了回来他可不打算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远处已然可以看到一艘快船的桅杆系密特相信那艘快船肯定也已然看到了他。

    虽然这艘小艇并非是显眼的目标但是那用魔法幻化出来的舰队无疑是一个极好的靶子。

    此刻的系密特对这些快船倒并不是很担心他自信以这艘小艇的度想要将那些快船扔在远远的后面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果说以前他用桨划的时候小艇和那些快船比起来就仿佛是马车和牛车之间的差别的话那么此刻这艘小艇无疑是狂奔的骏马。

    但是令系密特感到遗憾的是他不得不扮演一支庞大的舰队。

    看到那艘快船朝着最近的岸边驶去系密特便知道大事不好他连忙让小艇尽可能地远离海岛。

    一道亮丽的白光令系密特感到一阵害怕他不由自主地加快度。令他感到欣慰的足那道白光笔直地朝着他身后飞了过去。

    一声沉闷的轰鸣从身后右侧传来。

    海面激起了数米高的水柱系密特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空气的颤动不过那毕竟离他有点距离。

    毫无损令系密特稍微放心了一些。

    但是当他看到五、六点白光同时从海岛上擦着海面飞掠而来他再一次感到恐惧起来。

    白光再一次掠过幻影在海面上激起了数米高的水柱。

    系密特等待着白光的再一次出现此刻他的心中总算平静了许多刚才的射击全都远远地抛在他的身后。

    现在想来想要在近一海里长的幻化出来的舰队之中击中只有十米长、半米高而且隐藏在一片白雾之中的自己确实不足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怎么样?”突然间胸前响起了劳伦大魔法师的声音。

    看了一眼身后两点白帆已然在天际尽头显然那些叛逆者已然放弃了追逐。

    “很不错只是风浪大了一些而已。”系密特悠闲地说道。

    “我就在你身后右侧不远的地方。”劳伦大魔法师透过那水晶球说道。

    稍微犹豫了一下系密特立刻说道:“谢谢您的好意我觉得这样颇为不错我想试试我的小艇我确信我的小艇能够比您更早到达丹摩尔海滩。”

    看到胸前的水晶球散出来的白光渐渐黯淡了下来系密特自言自语地说道:“上你的船谁知道是否还有命下来每一次都只说一声抱歉却让我去冒九死一生的危险。”

    仿佛突然间轻松了许多一般系密特用力地蹬踏着踏板享受着度给他带来的快乐。

    “按照这样的度想必用不着多久便能够回到丹摩尔吧。”系密特仰望着天空心里想着。

    有那位赫勒谢勋爵海盗应该不会成为最令人担忧的威胁真正的威胁反倒是那群叛逆者。

    只要一想到那些叛逆者和他们所拥有的武器系密特便感到无比头痛起来。

    用军队去对付叛逆者显然已经证明是最糟糕的选择十有八、九会请魔法协会和圣堂出面。

    系密特突然间拥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许他将不得不再一次面对这些可怕的敌人。

    见识过那些叛逆者奇特而又威力恐怖的武器之后系密特更愿意去面对魔族。

    在他眼中魔族要容易对付许多。

    轻轻地叹了口气系密特知道这一切无可避免。

    他想起了刚才劳伦大魔法师那说到一半的话。

    显然这个家伙巳然想到了对付叛逆者手中那件异常恐怖的武器的办法。

    帮了这个家伙那么多忙系密特已然打定主意尽一切可能从那个家伙那里捞取好处作为补偿。

    不过在此之前得设法完善那今身体变得飞快的魔法原本被他当作是护身符的隐身能力既然失去了作用此刻这个魔法成为了新的杀手锏。

    系密特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些什么如何让精神和**获得协调显然是重点。

    除此之外便是让脚和腿骨更好地承受那疯狂的度现在的他根本就无法承受住长时间的高度。

    但是此刻所有这—切都难以实现最多能够做的便是通过水晶球向波案鲁大魔法师请教。

    突然间系密特想起自己至少可以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向天空之神斯凯祈祷。

    或许尝试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斯凯的指引也是一种打时间的办法。用最快的度达到高级祭司的程度至少能够让他远离那个魔族创造者的监视。

    想到这里系密特将双手缓缓地合拢在一起他的嘴里吟唱着对斯凯的赞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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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320/ 第一时间欣赏魔武士最新章节! 作者:蓝晶所写的《魔武士》为转载作品,魔武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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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武士介绍:
嶙峋的山峰挺立在奥尔麦平原之上,远处一座繁华的城市座落在那里,城外九条大道交错纵横,蜿蜒绵延消失在天边尽头。
大片的田野,绿油油的吐露著嫩芽,道路两旁栽种著整整齐齐的行道树,更远处那绵延起伏的山丘之间,若隐若现得露出红瓦青砖,那是一栋栋精致的小别墅。
在壁立的山岭之间,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孤独得站立在峰脊之间。
这个人看上去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但是他的目光却显得那样苍老,那是淡漠了一切的眼神。
他看著眼前的大地。
除了那壁立的山峰,和绵延的丘陵,一切都已经改变了。魔武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魔武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魔武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