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系密特的新衣
詹姆斯七世执政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搜捕行动将拜尔克市民的不安和惶恐推到了最高峰。
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的预审已然判定七百多位贵族犯有不可饶恕的重罪听政书和记录报告如果完全铺开来的话甚至能够贯通整座拜尔克城。
这一次被判处有罪的虽然大多是下层贵族不过上面那些大人物之中也有所波及而那位刚刚下台的亨利侯爵被认定是这起事件的主谋此刻他已然被认定是万恶之源不仅仅是这起事件当初他煽动市民挤兑国债的恶行也一起被揭露出来。
正因为如此在那起挤兑风潮之中损失惨重的拜尔克居民纷纷走上街头他们高声喊叫着要给予原财务大臣最为严厉的惩罚。
事实上几乎每一个市民都会带来一两根乾柴显然他们非常希望能够替国王陛下减少一些麻烦这些乾柴被高高地堆积在各部门的门口法政署、警务部最高法庭的门前更是乾柴堆积如山。
站在位于光明广场长老院行政厅顶楼办公室窗前的两位大人物此刻正悠闲的手捧着茶杯趴在窗台之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依维看来今年冬天我用不着再拨出专款为你们购买乾柴了这些足够你们度过整个冬季。”新任财务大臣微笑着说道。
“我不得不承认雪夫特你是个天才。”国王陛下最为信赖的宠臣微笑着说道。
“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与其让市民生活在恐惧和彷徨之中还不如将他们的恐惧化为怒火适当的泄对于他们来说很有好处同样对于我们也拥有着莫大好处你认为此刻还有谁会站出来维护老亨利?即便有这样愚蠢的家伙我们只要稍稍透露一下那个人的名字第二天早晨他家的宅邸便会被埋没在乾柴堆里。”塔特尼斯伯爵悠然说道。
“说得不错事实上据我所知老亨利当年的盟友此刻全都对他落井下石了议长的办公桌上面堆满了严惩老亨利的请求。”法恩纳利伯爵说道。
“那是当然在尸体还没有腐烂并且沾染更多人之前挖个坑将它埋掉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不过我更为关心的是老亨利是否已然吐露出他在军队之中的盟友的名字?”系密特的哥哥问道事实上这是他最为关心的一件事情。
“不你我都无法相信那个家伙口风居然很紧就连法政署的刑讯专家也拿他没有办法。”法恩纳利伯爵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相信老亨利已然知道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他恐怕一心梦想着他的盟友能够替他报仇。”系密特的哥哥说道。
“你是否有办法将那个隐藏在幕后的老亨利的盟友揪出来?”法恩纳利伯爵问道。
“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议长的办公桌上面不是放着很多要求对他进行严惩的请求书吗?塞根特元帅的办公桌上面同样也应该有一样的东西。”系密特的哥哥微笑着说道:“我相信是如此。”
法恩纳利伯爵自然领会盟友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认为有那么肯定就有。”
“军部的请求自然是以各兵团的名义递交上去的让老亨利看一眼那些请求报告我相信并不是一件坏事。”塔特尼斯伯爵悠然说道。
“好主意老亨利一旦看到自己盟友的名字在请求书上面他肯定会怒不可遏他无疑会将盟友的名字吐露出来。”法恩纳利伯爵立刻兴奋地说道。
“噢--依维显然你对于人的劣根性仍旧没有太多了解老亨利是否会因此开口更多的将会是取决于他对于你我和陛下的仇恨是否过对于盟友背叛行为的痛恨如果他更希望盟友有朝一日能够给我们制造麻烦他仍旧会对那个人的名字守口如瓶。”
“不过我相信老亨利看到那个人的名字出现在请求书上的那一刹那肯定会有所反应特别是当四下无人的时候他的反应无疑会更为强烈。依维你的智慧丝毫不亚于我此刻你肯定已然有所计划。”塔特尼斯伯爵微笑着说道。
两位大人物站在窗台前相视而笑他们此刻的笑容愉快已极。
……
而此刻站在那位国王陛下面前的系密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国王陛下虽然当众嘉奖了他不过此刻旁边没有任何人的时候这位至尊陛下的神情却凝重深沉得可怕。
“你让我有些失望。”那位至尊的陛下用异常低沉的语调说道。
“我派你随侍在兰妮身旁就是让你保护她但是她最终仍旧受到了伤害。”那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间抬高了嗓门说道那如同怒吼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面回荡着。
“告诉我为什么当时你不阻止兰妮进行那愚蠢的冒险?”那位至尊的陛下问道。
“这--这是伦涅丝小姐的命令。”系密特连忙解释道。
“难道兰妮的命令比我的旨意更加有效?”詹姆斯七世再一次吼道他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显然知道自己有些过份他招了招手让系密特走到他的近前。
“或许让你去执行这个使命是我所做过最大的一个错误决定你虽然创造了很多奇迹不过你的年纪仍旧太过幼小你拥有过常人的智慧不过你显然非常缺乏阅历在这件事情上你和依维差不了多少。”
“刚才我已然对你的功劳作出了奖赏现在我要对你的过错进行处罚。”
“此刻只有你我和兰妮本人知道她为了这件事情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她受到了非常沉重的伤害甚至对于自己和一切失去了信心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柔弱无助我相信她不能够再受到任何伤害此刻她的心恐怕已然脆弱得就像是玻璃一碰就会粉碎。”
“我命令你更为精心地保护她、服侍她当然如果她再一次作出那冒险的举动你必须立刻阻止她。”
“这道旨意永远有效即便我死去之后你也必须遵循这道旨意正因为如此我需要你为此而誓。”那位国王陛下轻轻用权杖敲了敲系密特的左腿。
系密特顺从地屈膝半跪了下来他将双手搭在国王陛下的左手之上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誓。”
那位年迈的国王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他将权杖轻轻地放在系密特的肩膀之上:“好从现在起我就任命你为伦涅丝。法恩纳利小姐的贴身护卫骑士你必须付出一切守护她的安全哪怕是你的生命忠诚并且听命于她不过你得学会判断什么样的命令你才应该执行。”
让系密特重新站起来那位至尊的陛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好吧!你可以回到你的女主人那里去了。”
系密特连忙鞠躬行礼并且缓缓朝着门口退去但是当他刚刚转过身来打算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那位至尊的陛下再一次叫住了他。
“系密特你确信除了那个令兰妮曾经痛苦而此刻更是痛不欲生的女人所有参加那次黑弥撒的人都已然进入了地狱?”詹姆斯七世问道。
“陛下我绝对能够保证。”系密特连忙回答道。
“那个伤害了兰妮的家伙也在里面?……噢--……不……不这显然是毫无疑问的……除了我和你是否还有其他人了解整个内幕或者能够拼凑出当时所生的那糟糕致极的一幕?”这位至尊的陛下满怀忧虑地问道。
“陛下知道祭坛之上生过什么的人除了那个女人就只有审问那个女人的官员不过无论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些审讯官都并不知道伦涅丝小姐的身份。只是猜测她是个大人物。”
“同样渥德子爵和他的别墅里面的住客也不知道伦涅丝小姐的身份我唯一不敢肯定的是‘国务咨询会’之中是否有人知道伦涅丝小姐在这件事情之中所处的身份。”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倒是用不着担心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我甚至没有对王后提起更别说是其他人同样我也要警告你这件事情没有必要让密琪知道。”那位至尊的陛下说道。
“系密特我要你去办一件事情我非常清楚兰妮打算如何处置那个令她痛不欲生的女人女人的仇恨确实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或许在她们看来到处是蟑螂和老鼠的监牢比死亡更加可怕。”
“不过那个女人的存在始终是一种威胁你去将这件事情处理乾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特别是兰妮。”
说到这里那位国王陛下神情凝重地看着系密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好好学习和思索一下忠诚的真正含意惟命是从可绝对不是正确的回答我相信在这件事情上你对此已然有所了解。”
说完这些那位至尊的陛下轻轻地挥了挥手。
……
从陛下的会议室出来系密特长长地吐了口气此刻他不得不佩服那位小姐的高明在系密特想来伦涅丝小姐原本应该因为受到玷污而彻底丧失国王陛下的宠爱但是没有想到她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呵护和温情。
那位小姐所作的一切在系密特看来毫无疑问是一场后果难以预料的赌博事实上也证明那位至尊的陛下并非没有常人所拥有的嫉妒心第二天他命令那些大理石面孔女仆对伦涅丝小姐进行的彻底的“清洗”在系密特眼里那简直就是某种严酷的刑罚。
不过对于外人来说什么都没有生过正因为如此系密特始终无从猜测那位至尊的陛下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让自己旁观了那一幕难道是一种警告?
从奥墨海宫出来系密特登上自己的马车这是国王陛下给予他的恩典这一次的功劳全都算在了他一个人的头上正因为如此系密特成为了丹摩尔王朝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勋爵。
不过在所有人看来真正的恩典或许是那至尊的陛下亲自赐予的纹章那是一面玫瑰花瓣形状的盾牌盾牌的四周缠绕着荆棘和月桂。
这枚纹章令系密特的哥哥羡慕了整整两个晚上说实在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伯爵头衔来换取那个纹章。
要知道任何和玫瑰有关的纹章全都只能够由国王陛下亲自赐予在丹摩尔这已然被看作是和王室是否亲密的象徵就像法恩纳利伯爵的纹章便是一只天鹅和三枚玫瑰花瓣而这已然是难得的恩典。
反倒是系密特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他更关心的是他的马车他设计了一辆非常奇特的马车这种喜好和灵感来自他那位乐天又擅长吹牛的教父。
那是一辆前后能够分拆开的马车既可以是一辆四轮厢式马车也可以是一辆两轮轻便旅行马车。
而此刻系密特就独自一个人驾驶着自己的马车朝着拜尔克飞驰而去那辆轻快异常的马车就宛如一阵风般轻盈。
一路之上系密特自然免不了要接受盘查不过那辆隐藏不住任何东西的马车替他和那些检查的卫兵省却了许多麻烦。
从奥墨海宫到拜尔克城他仅仅只用了一刻锺那是其他任何一辆马车都不可能做到的神。
毕竟没有哪辆轻便旅行马车能够由丹摩尔最高明的工程师精心细致地进行具体设计单单计算公式就写了六张纸也不会有第二辆马车能够装上那么多弹簧和铰链。
所有的骨架全都是由鹅毛管粗细的钢筋搭接而成只是外面包裹着木头很大的车轮车身和座位却非常小这辆轻便旅行马车甚至不象它的同类那样安装一个气派而又狭长的顶篷。
所有这一切全都只是为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度系密特喜欢如同电掣一般的飞驰而他所拥有的圣堂武士的绝灵敏的反应更是令他成为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驾御者。
正因为如此从奥墨海宫到拜尔克的这短短的路程根本就无法令他感到满足。
……
长长的走廊散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地面和墙壁显得异常潮湿前面的狱卒虽然高举着马灯仍旧显得幽暗阴森。
那阵阵回荡的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和嘈杂同样也令这个地方增添了一丝阴森的感觉。
马灯的灯光显然惊动了住在这里的那些居民从那拇指粗的铁栏杆后面伸出了一条条细瘦肮脏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手臂这些手根本只能够称得上是包裹着皮肤的骨头不过更恐怖的还是那一张张出嘶哑惨嚎的脸。
系密特已往一直相信只有在噩梦和地狱之中才能够看到这样的景象。
除了这些看上去不像是人的人之外这里的居民还有那窜来窜去的硕大老鼠和爬在墙壁上并且时而飞落到众人头上的蟑螂就连那些监狱守卫也显露出无比厌恶的神情显然这个地方和真正的地狱已然没有什么两样。
在长廊的尽头有一排特别窄小的房间这些房间几乎全都空着只有一间里面住着人她正是系密特此行的目的。
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康斯坦伯爵夫人并没有象其他人那样令人惨不忍睹她虽然憔悴却并没有显露出饥饿难忍的模样甚至她的身上也是乾乾净净的。
不过当系密特看到那些监狱守卫那贪婪而又充满**的眼神他已然猜到了这倒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有些事情想要单独审问康斯坦夫人。”系密特说道。
那些监狱守卫连忙将马灯挂在墙壁上然后顺从地沿着原路返回。
“我必须对你说我很抱歉。”系密特叹了口气说道。
那位年轻漂亮的寡妇愤怒而又怨毒的目光令系密特感到有些难以忍受她的双手和双脚全都被完全锁死显然是不让她能够书写东西她的舌头已然被割掉。
稍微犹豫了一下系密特从袖管里面轻轻地抽出了一把又窄又薄的弯刀。
这并非是他喜欢的工作不过他不得不完成这份工作。
轻轻地一划如同闪电一般迅疾又犹如一阵清风一般没有声息将弯刀迅收回袖管里面系密特转过身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从那座如同地狱一般的死囚监狱出来系密特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当他看到监狱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窗口露出两张他所熟悉的面孔的时候系密特突然间又有些紧张起来。
系密特相信教宗陛下和大长老不会没事找事到这个地方来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因为他的缘故。
“到马车上来吧我们有事要和你谈谈。”教宗陛下信手打开了车门。
……
马车缓缓地驶动起来后面挂着系密特的那辆马车。
“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应该忏悔。”系密特连忙说道不过他还未曾正式开口已然被人打断。
“放心好了我们并不是来管你最近倒底做过些什么的我们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世俗之中的任何事情我们都不想多管。”
“正因为如此我禁止任何人去探究在那座祭坛之上倒底生过些什么我和大长老陛下来找你是因为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生我们已然从国王陛下那里听说了你曾经作出的猜测。”
“事实上你并没有向我们提到过那个猜测不过它却和波索鲁大魔法师最近意外现的一件事情相当吻合这引起了我们无比的忧虑事实上我们非常担忧魔族的第二次进攻即将开始。”
“那将是一场激烈得难以想像的战斗或许我们将再也没有什么优势。”那位教宗陛下满怀忧愁地说道。
这番话令系密特感到揪心的同时又稍稍有些放松事实上和魔族入侵比起来他更担心教宗和大长老因为他此刻的行为而给予他严厉的惩罚。
“两位陛下是希望具体听听我的猜测?”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此刻猜测已然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对应之策。”大长老回答道。
“对应之策?”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是的如果魔族之中出现了强大而又可怕的新兵种我们必须同样找到一种全新的力量以便重新取得优势。”教宗缓缓说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打算想尽办法增强你的力量适合你的铠甲波索鲁大魔法师已然替你打造完成而大长老陛下已然联合了圣殿之中所有的七位长老给予你指点令你在摸索之中逐渐找到适合自己的最佳力量显然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只能够在尽短的时间里面找到一种折衷的办法这虽然有些拔苗助长不过此刻只有这种选择。”
听完这一切系密特已然从担忧变为喜悦事实上他一直期待着自己能够真正施展魔法。
……
系密特原本以为他会在魔法协会见到波索鲁大师但是令他意外的是那位大魔法师竟然一直待在圣殿之中。
系密特不知道这里是哪一座圣殿因为从外表看起来这真是最不起眼的一座圣殿其他圣殿即便不是气派恢宏也至少占地宽广但是这里却只占据四分之一街区能武士和力武士的训练场甚至混杂在一起更看不到长长的走廊和正中央的林荫大道。
这里的门口甚至没有显眼的标志不知道内情的人肯定会以为这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公寓。
走进这座圣殿里面的一切却令系密特不由自主地出了一声惊叹。
这座圣殿本身就仿佛是一座巨大的魔法阵仅仅只是在这里走动系密特都感到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流淌全身。
能够待在这里的显然全都是圣堂武士之中的佼佼者这些圣堂武士已然不再需要过多的技巧方面的训练那空旷宽广的训练场显得毫无必要正因为如此用来进行身体训练的地方非常狭小。
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实验室仍旧在二楼不过他显然没有将整个实验室全都搬到这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工具和一张巨大的木桌此刻木桌之上放置着一件样子非常奇特的东西。
那东西就像是一趟烂泥只不过拥有五颜六色的色彩除了那糊嘟嘟的一团之外便是一粒粒镶嵌其上的金色圆球那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打造而成的显得异常光洁明亮令系密特感到惊奇的是那团烂泥简直就像是活的一般它不停地翻卷着变幻着颜色。
“难道这就是我的铠甲?”系密特难以致信地看着这堆好像粘呼呼的东西。
“是的虽然它看上去不像是铠甲的模样。”旁边的波索鲁大魔法师微笑着说道他显然早已经猜到系密特会这样说事实上当教宗和大长老看到这件东西的时候他们同样有些惊奇。
“据我所知当初在蒙森特我所看到的隐形魔法并非是这样的而且您给我的那份羊皮卷上记载的隐形魔法同样并非如此难道那些金属圆球之中刻有令我隐藏身形的神奇魔法?”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系密特在我告诉你原因之前先要让你明白隐形魔法的根本原理所谓隐形只不过是一种欺骗眼睛令它难以察觉的方法而已猎人在身上堆满树叶同样也是一种隐形只不过魔法师能够采用的手法更多也更为高妙。”
“其中的一种办法是令光线通过折射和反射从身边绕开。”说着那位大魔法师指了指窗台上的一杯水只见他用手比划了几下杯子里面的水自动满溢出来并且神奇地将杯子包裹住随着一阵神秘莫测的咒语的吟诵那被包裹的杯子连同包裹住它的水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第一种方法当然也有一种变通的方法那便是用另外一幅景象取代原来的样子。”说着他又念颂了另外一个咒语只见窗台之上突然间出现了缩小的这座圣殿的模样。
“这就是当初亚理大魔法师所使用的方法正是因为这局限了我的思想我送给你的那卷羊皮纸上面所采取的方法同样与此相似但麻烦的是我实在无法找到能够让你穿在身上同时又能够令光线折射的材料替你打造铠甲。”
说着他指了指墙角那里堆着一堆亮晶晶的垃圾显然那全都是失败的作品。
“当然我也曾经想过用水来事先这一切就象当初亚理大魔法师所作的那样但是我却又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一个人便做到这一切当初亚理大魔法师依靠两位弟子的帮助才做到了这一点。”
“摸索这条死胡同浪费了我许多时间而我意外的现同样也令我觉已然没有时间让我慢慢摸索。”
“我只能够退而求其次找一条简单却并不是那样完美的捷径。”
“事实上还有第二种隐形的方式不会魔法的猎人和大自然之中的很多生物都是这方面的能手。伪装自己令自己和四周的东西一摸一样这种隐形并不完美却十分方便。”
“改变形状和颜色模拟四周的环境这显然要容易许多而大自然之中拥有这种奇特力量的生物大多数都是软绵绵的就像章鱼和变色龙绝对适合让你披在身上。”那位大魔法师不负责任地说道。
事实上当系密特想到他的身上披着一头滑溜溜粘呼呼的章鱼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寒毛都纷纷竖起来了而那如同烂泥一般的东西更是令他不敢恭维。
“看看我为你找来了什么非常幸运魔法协会居然有这个经过改良的变生虫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哪位魔法师的杰作这给我省却了许多工作。”波索鲁大魔法师赞叹道而系密特则在心底将那个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东西是珊瑚的远亲细小的个体几乎微不可见它们能够稍稍改变形状当然在这方面非常有限。”说着波索鲁大魔法师将手放在那团粘呼呼的东西上面只见那团东西突然间突出一块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部分渐渐变形最终变成了一张和波索鲁大魔法师的面孔一摸一样的人脸。
“很有趣吧在自然界野生的变生虫总是喜欢待在极深的地下那传说之中矿工们经常能够看到的恶魔的脸和没有身体只有脑袋的妖怪十有**是这种小东西在作怪。”
“变生虫改变形状的能力有限不过变化各种颜色却最为拿手。”说着波索鲁大魔法师让那团古怪的东西变成了彩虹一般的样子。
“你来试试这非常有趣。”大魔法师说道不过系密特显然丝毫不感到这非常有趣此刻他开始对当年一心梦想着能够成为魔法师的憧憬产生了动摇。
或许魔法师和圣堂武士一样都并不象他想像之中的那样有趣后者孤独而又没有自由前者古怪而且显然性格扭曲。
“噢--用不到担心这东西并不可怕而且我保证它绝对不会令你感到很不舒服事实上它摸上去就像是另外一层皮肤如果用微缩的视野进行观察组成它的每一个微小个体和组成你的身体的细胞没有什么两样。”波索鲁大魔法师越说得起劲而系密特同样也越感到反胃只要一想到自己和那烂泥一般东西拥有同样的组成部分他便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那些金色的圆球是怎么一回事情?”系密特连忙问道他用这种方式来岔开话题。
“这些是传递精神意识的装置同样也是控制变生虫的重要关键这些金属圆球会令你轻松地模拟四周的环境和形态你只需要想好自己需要变成什么样子。”波索鲁大魔法师有些兴奋地说道显然这才是他的杰作。
“那么这东西吃什么?”系密特又问道。
“这些改良过的变生虫是没有生命的正因为如此它们才能够被完全控制住就像有些魔法师能够控制尸体一样。”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话再一次令系密特感到恶心。
“那么如何才能够躲过魔族的那些眼睛呢?”系密特问道。
“这同样也是我选择变生虫的原因变生虫生活在地底那里没有太阳它们只能够去吸收地底的热量。那些金属圆球同样也被赋予了控制热量的能力。它们能够让你和四周的一切显得一摸一样无论是外表颜色还是温度都没有丝毫两样当然你同样也可以将它当作是一件独特的棉袄至少我不会反对你这样做。”波索鲁魔法师微笑着说道。
系密特实在找不出更多的问题他只得硬着头皮将那奇怪的东西穿在身上事实上这是他所看到过最奇怪的衣服同样也拥有着最为奇怪的穿着方法他只要将那东西放在头顶上那东西便会顺着他的身体自动流淌并且紧贴皮肤。
正如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那样这东西感觉确实像是另外一层皮肤既没有滑腻腻的感觉也没有粘呼呼的感觉。
……
整整一个下午系密特跟随着那位受人尊敬的大魔法师学习如何控制那奇怪无比的衣服说实在的熟悉了那种感觉之后系密特也就不再感到恶心和反胃了至少那些亮晶晶的金属珠子让他感到非常不错。
另外一个不错的地方便是这件奇怪的衣服正如波索鲁魔法师所说的那样要比他原来学习的那些魔法容易控制得多。
不过有所得必然有所失系密特怎么都没有觉得自己所模拟的东西和周围的环境天衣无缝即便外形变得再繁复和夸张他仍旧能够看到自己的轮廓和样子更何况还有阳光照耀下的阴影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破绽。
如果说这件奇怪的衣服有什么能够令他产生兴趣的地方的话那便是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这东西模仿别的东西不是很像用来改变面容倒是惟妙惟肖。
看着系密特渐渐有模有样地操纵那幅奇特的铠甲一旁站立着的教宗和大长老出了会心的微笑。
“系密特看起来你已经初步掌握了隐形的技巧你是否愿意让我再一次接触你的记忆和精神意志或许我能够找到解开并且释放你的力量的钥匙。”大长老缓缓说道。
系密特微微犹豫了一下事实上他颇有些疑虑如果说已往的他能够算得上纯洁和正直的话那么最近这段日子他已然被宫廷和上流交际圈这个巨大的染缸变得漆黑一片。
“或许你有些顾虑我丝毫无意干涉你的生活除非你的所作所为直接危害到整个人类的安危。”那位大长老也没有太过坚持他只是淡然地说道。
“大长老陛下我确实渴望得到您的指点不过我并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强大我的选择仅仅只是能够战胜魔族我从来不曾打算能够和某位力武士大师一较高下。”系密特说道。
“系密特你对国王陛下提到过你的猜测虽然假借的是盖撒而大师的名义而波索鲁大魔法师同样有所现这个现恐怕已然证实了你的猜测。”大长老说道。
“我正要提到这件事情呢。”波索鲁大魔法师说着走到旁边的一个放满仪器和工具的矮柜旁边他信手打开矮柜取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嘴里念念有词波索鲁大魔法师将水晶球轻轻举到系密特的眼前只见水晶球上渐渐显露出朦胧的情景。
那显然是一片无垠的大森林当水晶球里面的图像变得越来越清晰之后系密特已然认出那正是他所熟悉的奥尔麦。
此刻他就仿佛乘坐在飞鸟之上俯视奥尔麦森林从那高低起伏的树冠顶上轻盈掠过系密特甚至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躲藏在树丛之中的鹭鸶如果是在已往这肯定能够令他欣喜不已。
“系密特你非常清楚我能够操纵飞鸟这是我所控制和操纵的一头鹞鹰我一直用它来监视和搜寻魔族的营地。”波索鲁大魔法师在一旁解释道。
这时系密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水晶球之中映射出来的景象上他突然间看到了已往最为熟悉的小镇令他激动不已的是他看到一切都是那样平静就仿佛魔族根本没有出现过小镇上仍旧能够看到走来走去的居民只不过已经没有人在砍伐木头而已。
“我同样也感到非常惊奇显然魔族并不打算杀死这些人。”波索鲁大魔法师笑了笑说道。
正说着那头鹞鹰猛然间调转了飞行方向对于前方系密特更是熟悉已极那是他的家他在那里度过了一生中最为快乐的岁月。
当那只鹞鹰即将飞到森林边缘的时候系密特感到心头一紧他非常担心会看到一片荒芜的废墟更害怕看到满地的尸骨。
那头鹞鹰轻盈地掠过树冠系密特看到一片整整齐齐的坟墓这番景象令他感到悲哀和忧伤一堆堆坟冢里面埋葬的全都是他所熟悉和喜爱的人他们都是最好的邻居和尊长系密特至今难以忘怀每一次狩猎归来和这些人围坐在篝火旁边的那番快乐。
那一根根树立着的木桩显然代替了墓碑唯一令系密特感到庆幸的是他看到了这些木桩上面挂着一个个白色的用雏菊编织的花环。
鹞鹰无声无息地掠过一座座房顶在山坡底下系密特愕然看到一些人的身影其中的几个显得有些熟悉显然他们便是劫后馀生的幸运者。
不知不觉之中系密特感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当他擦干眼泪那头鹞鹰已然再一次调转方向它朝着远处的一座高山飞去。
系密特认得那座高山在那座玛兹神像底下在那张宝座上面在那漏*点荡漾的时刻他的意识曾经到达过这里并且一头撞在了山崖之上。
“我相信魔族的营地应该就在这座山里但是无论我如何搜索都找不到它的踪迹。”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他的语调充满了无奈。
“您是否搜索过那些洞穴?我曾经听汉摩伯爵提到过那座山里有一个巨大的洞穴或许您可以去询问一下我的姑夫和莫莱而伯爵他们应该知道得更为清楚。”系密特说道。
“噢--洞穴!我为什么会忘记这件事情不过我相信那个洞穴的入口肯定极为隐秘要不然我的鹞鹰无论如何都应该能够找到它已经飞行了数十次。”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不过系密特并没有注意这位大魔法师在说些什么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山腰上的几个靛蓝色的身影。
这些靛蓝色的身影是如此熟悉全都在他的噩梦之中出现过无数次。
正当系密特想要进一步仔细查看一番突然间那头鹞鹰猛地一歪然后盘旋着往地面坠落下去。
在坠落的瞬间系密特透过茂密的树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靛蓝色的身体证明它同样属于魔族它远比系密特曾经看到过的任何一头魔族都显得更为高大它的上半身庞大得有些畸形这古怪的模样令它们身体的其他部位显得细瘦乾枯。
虽然仅仅只是匆匆一瞥不过系密特已然能确定那正是他一直担忧有可能出现的新的魔族。
“你已然看到了虽然我们仍旧无法确定那个魔族是用什么样的办法击中我们空中的眼睛不过它无疑拥有着你所猜测的‘射箭失’的能力。那达甚至显得畸形的上身足以让我们确信它们所射的箭失将是多么致命。”那位大长老用低缓的语调说道:“如果数十根这样的‘箭失’同时射来以你的武技是否能够支撑住?”
这番话令系密特立刻忧心忡忡因为他非常清楚他毫无疑问会被那密集的“箭失”钉成马蜂窝从小就背着弩箭跟着大人们在森林里面狩猎的他最为清楚密集的强劲射击是多么可怕。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我需要您的指点。”系密特毫不犹豫地说道此刻他已然明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为重要。
和第一次一样那位大长老陛下将手掌贴在了系密特的头上不过这一次他的搜索要缓慢和仔细得多。
系密特同样也随着大长老的搜寻重新回味他过往的记忆突然间他的记忆停顿在夏日祭庆典那个充满忧郁和美妙的夜晚停顿在那宁静却又充满漏*点的酒吧之中停顿在米琳小姐给予他那无比美妙和刺激的感觉之中。
这令系密特感到无比羞怯事实上他简直已经无地自容。
“怎么会这样?”大长老从所未有地惊呼起来显然他看到了某种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东西。
……
第二章 腐败之清除
站在屏风后面将手里捧着的那套优美华丽的衣服一件件得递到伦涅丝小姐的手里系密特现在总算现伦涅丝小姐所穿着的这些衣服原来全都有些与众不同这些衣服和长裙拥有着一些隐秘而又晦涩的小机关而它们的作用无一不是为了取悦男人。
而对于伦涅丝小姐来说她所取悦的对象便是那位至尊的陛下偶尔还有自己当然那必须极为小心谨慎。
事实上系密特一直感到这非常糟糕他极为担忧事情败露的后果后果将难以预料。
不过不可否认他在提心吊胆的同时也有些沉溺那种游戏的美妙毕竟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对此充满了各种幻想和好奇。
而伦涅丝小姐无疑比最为美妙的幻想更加美妙她的美貌无与伦比更精通所有的技巧。
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裙子后侧那条能够自由开阖的缝隙伦涅丝小姐的所有长裙上全都拥有这样的小机关那些被钉在裙子内侧的钮扣显然是邀请的象徵这是他已往始终没有注意的小秘密。
当然伦涅丝小姐穿着的其他东西里面也有另外许多小秘密这是已往他从来不知道的这些秘密全部被巧妙而又隐秘的掩盖起来此刻他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一切是因为现在由他服侍伦涅丝小姐更衣。
系密特实在无从猜测那位至尊的陛下倒底是怎么想的虽然他被已然私下被授予伦涅丝小姐的贴身骑士的身份不过这种贴身也实在是太过贴近了一些。
事实上就连系密特自己都感到有些暧昧的感觉。
除此之外他也完全弄不明白那位大长老陛下打算干些什么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愿意接受那种奇特而又美妙的修炼方式。
“格琳丝侯爵夫人最近怎么样?”屏风里面的伦涅丝小姐问道。
“噢--她很好只是最近有些繁忙她打算过一段时间会英芙瑞去一次不过她非常担心无法找到合适的假期。”系密特连忙回答道。
“如果我打算邀请英芙瑞的所有居民你说侯爵夫人是否能够同意?”伦涅丝小姐说道。
“如果这是陛下的意志我相信没有人会反对不过英芙瑞的居民大多数喜欢恬淡的生活他们享受安宁和平静。”系密特说道他自然非常清楚这位小姐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打算邀请英芙瑞的居民因为他的哥哥塔特尼斯伯爵同样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
“噢--别误会了我并不为了接近格琳丝侯爵夫人。”伦涅丝小姐笑着说道不过系密特自然不会当真虽然这位美艳动人的国王情妇此刻已然和他亲密得几乎没有“间隙”。
“对了你从波索鲁大魔法师那里得到了什么东西吗?”伦涅丝小姐问道。
这显然令系密特微微有些遗憾因为他原本期待的隐形的力量并不是此刻所得到的那用伪装来遮蔽视线的技巧。
“那是一件能够让别人忽略我存在的衣服它让我成为了传说里面生活在森林之中的仙灵。”系密特无奈地说道。
“呵呵就是那种能够变成小兔、小鹿和树木花草的小东西亲爱的小系密特那可是最受女人欢迎的生灵。”伦涅丝小姐欢快地说道。
这位美艳绝伦的情妇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此刻她显得那样高贵典雅不过系密特只要一想到那条长裙底下的那些东西他怎么也无法对这些小姐产生已往的尊崇和敬畏。
“或许你该变给我看看就变成一只兔子我会将你抱在怀里并且拿给王后和你的那位格琳丝侯爵夫人欣赏。”伦涅丝小姐兴致勃勃地说道。
系密特自然不能够太过违拗这位高贵的情妇的要求不过变成一只兔子他也作不到如果不怕衣服被撑破的话他倒是可以试着变成大象。
脑子里面想着花园中那些冬青树的模样系密特让那件奇怪的衣服慢慢地覆盖自己全身一根根扭曲的枝条从他的袖管、领口、裤脚反正衣服的所有缝隙之中钻出来这些枝条迅展开一片片叶片。
不一会儿系密特的全身上下都被这些枝条和叶片所覆盖几乎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原来的衣服甚至包括那双靴子已然完全被一层墨绿色的如同树木表皮一般的东西所掩盖远远看去确实像是一株冬青树只不过主干稍微粗了一些。
“哈哈哈这实在是太有趣了我相信这绝对是那些魔法师们最有趣的想像之一。”伦涅丝小姐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显然她确实感到系密特的样子非常滑稽。
“我知道这并不完美不过它或许真得能够令我躲过魔族的搜索。”系密特说道化身为一片绿色的他伸出一根特殊的枝条这根枝条的末端始终对准他自己此刻正上下左右扫视着他的全身。
“你在干什么?这根触须非常有趣。”伦涅丝小姐微笑着问道。
“我只是在观察自己是否露出破绽这件衣服拥有五个能够自由移动的眼睛在我看来这是唯一的优点。”系密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这些眼睛能够伸延多长?”伦涅丝小姐兴致勃勃地问道。
“它的极限是五米不过我从来没有尝试过伸到那样长的距离。”系密特说道。
“那么以后我无论是洗澡还是更换衣服都必须格外小心角落之中随时有可能存在偷窥的眼睛。”那位国王情妇调笑着说道不过她显然因此而想起些什么:“小系密特你应该好好找寻一下或许你能够用这件东西作很多事情那甚至是连创造了它的波索鲁大魔法师自己都未曾想到过的。”
“就像轮子最初明的时候只是为了让制作陶器变得更为容易但是最终却被用在了许多地方让我来帮你找找是否能够派上其他用处我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的专家你应该非常清楚这件事情。”那位美艳绝伦的情妇笑着说道。
“或许我得向您道歉我必须去圣殿接受大长老的指点。”系密特连忙说道。
“是吗?前天你也曾经这样说过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大长老对于你的指点或许会令你精疲力竭但是你却连生命的源泉都彻底乾涸枯竭这实在是不可思议难道你的练习场是在床上而你的对手是个美丽的女孩?”
伦涅丝小姐这番嘲弄令系密特哑口无言他总不能够说大长老给予他的特殊指点正是如伦涅丝小姐所说的那样。
那种独特的修炼方法令他感到乐此不疲这几天他总是晚上和格琳丝侯爵夫人一起修炼而白天则去找米琳小姐有时候也许是汉娜小姐或者两个人一起。
看到系密特支支吾吾的样子那位美丽绝伦的情妇笑着扭了扭他的耳朵说道:“好了我的小家伙为了对得起你叫我的那声称呼我拥有许多的责任你的要求将不会得到允许等到会议结束之后我将和陛下一起对你进行指点或许王后和格琳丝侯爵夫人也一起参加。”
“这个……伦涅丝小姐当初那只是一个游戏更何况现在情况已然有所变化难道您不觉得非常尴尬事实上这令我拥有很重的负罪感。”系密特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噢--你又破坏了约定这一次我不能够加以原谅从现在起你每一分钟要叫我一声直到这成为了你永远无法忘记的习惯。”伦涅丝小姐调笑着说道她用力地掐着系密特的脸颊。
……
此刻在那座圣殿之中在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实验室里面三位睿智而又脱的大人物正围成一圈坐在一起在他们正中央的藤质茶几之上放置这一件晶莹剔透如同玻璃轻柔绵软仿佛绢绸的衣服。
“我实在不太明白你已然制作出这件东西为什么不将它交给系密特而给他那个不完美的作品?”大长老问道。
“我的老朋友这是我向波索鲁提出的请求。”旁边的教宗陛下叹了口气说道。
大长老自然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显然教宗陛下并不希望圣堂成为那些掌握着世俗权势的人眼里的可怕威胁。
“大长老这同样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手里的这件铠甲或许在隐藏身形方面拥有更多的优势不过它的代价却是除了魔法师和系密特这样极为特别的例外没有其他人能够使用。”
“但是利用变生虫的特性圣堂武士或许同样也能够用它隐藏身形至少对于大师们来说不会有太大问题。”波索鲁大魔法师缓缓说道。
无论是教宗陛下还是大长老都缓缓地点了点头显然他们也非常同意在此时此刻人类实在太需要拥有新的力量--能够制衡魔族那从来没有见过的全新兵种的力量。
“反倒是我感到有些难以致信亲爱的大长老你教给系密特的那种修炼方式是否真得能够提升他的力量说实在的我倒是非常相信那个小家伙对于这种修炼将显示出异常勤奋的劲头。”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我非常怀疑那或许是我们从来未曾探索过的新的领域有关力量和生命的奥秘的全新课题有件事情说起来非常惭愧我和几位长老事实上将系密特当作是实验用的白老鼠。”
“系密特此刻的情况令我们感到或许圣堂武士的力量在完全成形之后仍旧能够有所改变受到锻造的精神力能够直接转化为**的力量虽然力量增强不了多少不过有所增强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而且精神锻造相对来说也要简单和迅得多。”大长老缓缓说道。
“那倒是一种既愉快又有效的修炼方法我猜想这将很快在圣殿之中流行起来或许这还将有助于增加圣堂武士的数量。”波索鲁大魔法师微笑着说道。
“这或许不可能因为那样的修炼方法和圣堂武士数千年来的传统不相符合圣堂武士的力量来自自我约束对于我们来说力量并非是关键真正的关键是对于力量的认知和控制。”
“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有助于对付魔族的方法我们全都应该尝试我非常担忧魔族或许在不久之后就将起再一次进攻。”一直沉默不语的教宗陛下满怀忧愁地说道。
“我的‘眼睛’无法穿透那座山虽然已经知道了洞穴的位置但是那里守卫太过森严。”波索鲁大魔法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令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更多。
“你是否有所现?”大长老问道。
“我必须说对于未来我并不感到乐观但愿我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在我看来那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新的魔族并非象诅咒法师和飞行恶鬼那样珍稀和宝贵它们更接近于普通的魔族士兵。”波索鲁大魔法师缓缓说道。
这座并不宽敞的实验室里面回荡着三声沉重的叹息。
……
在那个宽敞而又简洁的会议室里面至尊的陛下板着脸坐在长长的会议桌的一端长桌的两边此刻坐满了他最为亲信的人。
“你们已然看过了法恩纳利伯爵的报告对于他的这份报告你们有什么样的看法?”那位至尊的陛下问道。
“法恩纳利伯爵的报告上面实在拥有太多的猜测我非常担忧这些猜测是否能够被用来当作做出裁决的理由。”右侧最末尾那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大臣说道他带着华贵的银色假套身上却穿得颇为朴实。
“安格鲁侯爵在我看来虽然法恩纳利伯爵在报告中声名所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猜测不过这些猜测毫无疑问都拥有着足够的依据。更何况前线的那些情况我们原本已然有所知晓。”
“如果此刻我们不采取断然的措施我非常担心再这样下去局势将变得不可收拾前线的那些将领之中有些家伙已然堕落成为疯狗只要看到有人得势便狂吼猛咬而根本不管那个人是否正直和对国家忠诚同样它们只要看到有人失势便立刻猛抛媚眼千方百计结成盟友而根本不顾那些人是否曾经是它们的仇敌是否做过令世人唾骂的勾当。”那位道格侯爵猛地站了起来说道。
那位安格鲁侯爵原本还想反驳不过他偷眼看到国王陛下连连点头深以为然的情景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北方诸郡的将领之中那些腐化堕落的家伙他们脑子里面想的东西早已经昭然若视已往我还能够克制自己的怒火对他们加以宽容但是这一次他们和亨利侯爵做得太过火了如果我仍旧对此保持沉默丹摩尔王朝或许不至于灭亡在魔族手里却很有可能被他们所摧毁。”说到这里显得越来越愤怒的陛下猛力击打长桌。
面对着那雷霆万钧一般的愤怒没有人出丝毫声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害怕那致命的雷霆会落到自己头上。
“当然我非常清楚在此时此刻彻查那些**堕落到了极点的家伙将会引起多么巨大的动乱而且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加炎热起来北部森林里面的那些魔族起又一波攻击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大唉--”那位至尊的陛下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显然他非常清楚此刻他所面临的最大难题。
会议厅之中仍旧是一片沉默坐在这里的这些人并非真得脑子里面空空如也只不过在还没有彻底弄明白国王陛下的想法之前万一提出的方案和陛下的想法背道而驰这显然是眼前最为糟糕的一件事情。
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他们的所有权势和影响全都来自国王陛下的信任一旦失去了这种信任他们将什么都不会剩下。
“道格侯爵你的眼光一直令我信服能够侦破那件案子完全依赖于你的情报我非常想听听你的意见。”那位至尊的陛下先打破了沉默他决定采取稍微施加一点压力的办法让众人吐露脑子里面的想法。
“陛下我必须承认这件事情非常棘手事实上我们所面临的就仿佛是一堵即将倒塌的围墙它千疮百孔而且根基已然松动我们想要重新修造一堵围墙但是又害怕在修造另一堵围墙的时候因为施工所引起的震动令那堵腐朽的围墙提前倒塌那或许会砸死很多人。”
“如果是在已往我们或许可以乾脆推倒那堵岌岌可危的围墙只要小心谨慎就不至于惹上麻烦。但是此刻围墙的外面却偏偏聚集着无数贪婪而又凶悍的恶狼这简直令我们束手无策。”道格侯爵无奈地抓了抓头说道。
“卿以为有什么办法能够令危害变得最小?”詹姆斯七世忧心忡忡地问道显然他同样知道情况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的看法或许无法令陛下感到满意为今之际与其推到那堵围墙还不如设法加以补救加固让那道围墙支撑尽可能长的时间不过我们同样也应该在那道围墙的外侧较远的距离修筑第二道围墙。”道格侯爵说道。
“这恐怕未必是解决的办法道格侯爵您是否能够保证建造起来的第二道围墙就是坚固和稳定的?在我看来在这片土地上已然没有能够修筑稳固围墙的泥土所有的泥土都充满了沙砾岩石的质地更是散碎得近乎于一碰就碎。”旁边的一位年纪较轻的七人组成员说道。
他的话令所有人都默默点头就连道格侯爵自己也没有反驳的馀地因为这同样也是他曾经想到过的问题。
“央恩伯爵的话确实值得考虑在我看来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位至尊的陛下语气凝重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公然地表示出对于军队的不满。
“或许我们还应该考虑一下第一道围墙在地理方面的价值我对于军事根本一窍不通不过我至今仍旧记得当初那些主张保有北方诸郡的理由。”格琳丝侯爵夫人缓缓说道:“现在想来确实是这样一回事情一旦奇斯拉特山脉被魔族占据它们将能够以那座山脉为依托向丹摩尔的大部分领地起攻击而魔族的飞舟更是令它们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前线它们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突袭拜尔克或者攻击南方的港口。”
又是一阵连连点头格琳丝侯爵夫人的话同样没有反驳的馀地此刻每一个人都已然看到了一个事实正是因为魔族的进攻被局限在了北方郡省混乱才没有蔓延到丹摩尔全境。
“格琳丝侯爵夫人你有什么样的建议我一直视你为能够替代里奥贝拉侯爵成为我的顾问的人选。”至尊的陛下说道。
“陛下我记得我的前夫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某样东西是绝对不可动摇和摧毁的。而此刻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好像始终在设想着只有推倒那堵腐朽的围墙才是真正解决的方法。但是那堵围墙或许仍旧能够得到拯救剔除那些彻底腐朽了的地方用坚固的材料填充和补救或许是更为有效的选择。”格琳丝侯爵夫人说道。
“尊敬的侯爵夫人您是否知道腐朽的或许已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那贪婪而又丝毫不知道满足的人性?”安格鲁侯爵连连摇头说道他的神情显得颇不以为然。
“侯爵大人我不知道您对于人性拥有多少了解我只知道我的前夫里奥贝拉侯爵对于人性充满了悲观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这会令事情变得棘手和难办在他看来人性的贪婪、嫉妒和仇恨无疑能够令一切毁灭不过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繁荣和富裕也不得不说是它们的功劳。”
“如果将北方兵团的将士看作是一个整体这个整体的贪婪、嫉妒和仇恨确实令各位感到愤怒和恐慌但是北方兵团并非真得就是一个整体每一个士兵每一个将领的思想都并不相同。”
“在这件事情上有一个很好的例证就在一个多月以前无论是内阁还是长老院都被看作是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共同排斥和阻止法恩纳利伯爵和塔特尼斯伯爵得到陛下的信任和赏赐。”
“那个时候内阁和长老院几乎可以被看作是亨利侯爵的共谋但是我相信此刻如果还有哪个人声称那个时候他和亨利侯爵拥有同样的观点他肯定会被看作精神方面生了异常。”
“正因为如此在我看来此刻最需要的并非是一个用于推倒围墙进行重建的设计师而是一个擅长补救的高明工匠。”格琳丝侯爵夫人淡然说道。
“那个补救工作可不简单或许最终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比重新建造一堵围墙更为巨大。”安格鲁侯爵不以为然地说道。
“侯爵夫人以您从里奥贝拉侯爵那里获得的智慧想必已然想到了这一点我记得当年里奥贝拉侯爵大人最令人信服的一件事情便是一切都永远在他的掌握之中即便偶尔有一些看似是疏漏和破绽的地方也无一不是他精心设置的圈套和陷阱。”和安格鲁侯爵不同道格侯爵神情凝重地问道。
“我当然不可能象侯爵大人那样充满智慧事实上出谋划策对于我来说原本就有些勉为其难。”格琳丝侯爵夫人谦逊地说道不过她的口风立刻一转:“我同样也记得当初曾经有人宣称亨利侯爵是不能够被取代的因为国库之中的各种呆滞帐目和形形色色的亏空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无法接手的巨大难题而且那里已然漏走了大量的金钱无论是谁都难以填满那些漏洞。”
“我相信各位此刻再也用不着担忧国库会变得空荡和乾涸事实证明国库虽然确实拥有巨大的漏洞不过那些漏洞之中同样也囤积了无数财富这些漏洞很多正是亨利侯爵自己制造的他的私心和贪婪令他成为了丹摩尔有史以来最大的渎职者和盗窃者。”
“里奥贝拉侯爵也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贪婪者的想法或许千奇百怪但是作法却大致相同因为只有那么几种搜刮钱财的方法几千年来那些费尽心机想要为填满自己贪婪**的人早已经变尽了所有花招。”
“而此刻的北方已然谈不上繁华那些搜刮了大量金钱的人即便想挥霍都无从谈起他们极力搜刮来的金币想必就躺在他们的金库之中我相信这些金币一旦倾泻出来足以压断很多人的脊梁。”格琳丝侯爵夫人用尽可能平淡的语调说道她并不希望给别人拥有一种狠毒阴险的坏女人的感觉正因为如此她说到这里连忙闭上了嘴巴。
“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一旦做起来就非常麻烦此刻北方全部牢牢地控制在那些腐化堕落的家伙的手里他们可不是亨利侯爵他们之中有贪婪的官员不过更多的却是更为贪婪的军官。”
“那些军官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煽动部下拿起武器各位应该非常清楚就连精明如塔特尼斯伯爵这样的人物都无法在那里待下去要知道那里毕竟是他的故乡他被北方的贪婪和腐化彻底地驱赶和排斥出了那片土地。”
“难道还有人比塔特尼斯伯爵更加了解那里的一切难道还有人比塔特尼斯伯爵更加精明?善于解决难题?正因为如此在我看来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建议确实完美无缺不过却未必能够实现。”安格鲁侯爵再一次反驳道。
国王陛下身边那两位地位高贵的女人丝毫没有表态王后陛下自然永远站在自己盟友这一边事实上她根本就不会去判断密友所说的话是正确还是错误她甚至没有判断对错的能力。
而那位国王的情妇同样一言不她一直在用眼角注视着国王陛下的神情从那微微耷拉下来的嘴角之上她已然看到了一丝启示。
除此之外她同样也不打算批驳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建议因为系密特的原因她和这位侯爵夫人之间的关系显得相当微妙和奇特。
除了这两位女士之外那三位旁听这一切的臣子之中两位微微地点了点头只有道格侯爵皱紧了眉头。
事实上他拥有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他刚才的建议受到央恩伯爵的批驳这或许还说得过去毕竟连他自己都对此毫无把握而此刻安格鲁侯爵却显然有些针对格琳丝侯爵夫人每一次都是他站出来反对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建议。
道格侯爵禁不住在他的记忆之中搜索起有关安格鲁侯爵的简历来他希望能够找到安格鲁侯爵反对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原因。
如果能够找到原因那将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最令他感到恐怖的反而是无法找到明显的理由那无疑便意味着安格鲁侯爵打算和格琳丝侯爵夫人争夺“国务咨询会议”的主导和控制的权力。
道格侯爵非常清楚那将是无比危险和可怕的因为国王陛下组织这个会议正是由于已然厌烦了长老院和内阁因为私心而互相排斥倾钆这个恶习。
正因为如此他挑选了他认为最忠诚和能够信赖的七个人组成了这个范围极为窄小的会议如果在这七个人之中还出现权力的争夺和利益的纷争那不仅仅会令陛下彻底失去耐性同样也会令这里的大多数人受到怀疑。
想到这里他选择了沉默这位侯爵大人用眼光的馀角扫视着长桌上的每一个人而脑子里面却已然开始策划着应该如何向陛下证明他的忠诚。
……
“国务咨询会”的例行会议最终在毫无收获之下惨淡结束那位至尊的陛下微微有些愠怒地离开了他的座位。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熟知那位至尊的陛下的脾气如果这位至尊的陛下甚至不想和自己的情妇待在一起那么便证明此刻国王确实需要真正的平静。
没有人知道打扰这位至尊陛下的宁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几乎没有人愿意进行这方面的尝试不过这一次却有一个人准备进行一场冒险。
道格侯爵并没有和众人一起退出会议厅他半路上装作遗失了某份重要文件坐在会议厅外面的休息室里面翻找起来。
等到所有人全都退出了会议厅之后这位侯爵大人立刻朝着站在会议厅门口的那位宫廷总管阿贝侯爵走去。
“请替我向陛下通禀一声我有一些想法希望让陛下得知。”道格侯爵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位宫廷总管显然有些犹豫不决他同样非常清楚当陛下怒气冲冲的时候打扰他的安宁将会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而国王陛下的愤怒或许同样也会蔓延到他的头上。
不过如果拒绝道格侯爵的要求同样也是一件相当糟糕的事情万一将来陛下认为这件事情非常重要而阻止陛下尽早得知这件事情的自己毫无疑问会立刻被看作是渎职者甚至是背叛者。
想了好一会儿之后宫廷总管阿贝侯爵有些犹豫地低声问道:“道格侯爵您真得打算在此时此刻打扰陛下的安宁难道您不能够等到更晚一些的时候向陛下禀报?”
“这件事情非常紧急和重要。”道格侯爵固执地说道显然他丝毫不为所动。
宫廷总管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推脱的理由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
在那幽暗的办公室里面那位至尊的陛下盯着站在他身旁的道格侯爵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很高兴你来见我事实上刚才我同样拥有你此刻所说的那种感觉我原本以为‘国务咨询会’将是一片乾净的土壤这里不会有私心和杂念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深得我的信任对我无比忠心耿耿。”
“但是事实令我感到失望太过靠近至高的权力总是会令一些人渐渐被贪婪和**所腐蚀。无论他们当初对我拥有多少忠诚一旦站在高位堕落几乎无可避免。”
那位至尊的陛下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令道格侯爵终于松了口气。
“陛下您用不着因此而感到失望那些会被地位和**所腐蚀的人原本就并非对您真正忠诚他们永远只会忠诚于他们自己已往只不过是因为表现出对陛下您的忠诚对于他们最为有利。”
“但是陛下您无法否认一个事实您的身边始终不缺乏真正对您忠心耿耿的人就那里奥贝拉侯爵来说当年您一度疏远他而事实证明他对您的忠诚始终没变另一个例子便是法恩纳利伯爵他对于您的忠诚也毫无疑问。”
“在我看来‘国务咨询会’之中除了安格鲁侯爵之外的其他人大多没有什么私心这绝对不是我在自我标榜。”道格侯爵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说得不错或许我确实过于悲观此刻我至少能够保证‘国务咨询会’还没有彻底失败毕竟能够得到我全部信赖的人至少过半数王后和兰妮自然毫无疑问而格琳丝侯爵夫人应该同样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她的智慧来自里奥贝利那么她应该同样感染上了我那位老朋友的忠诚之心。”
“而你更是令我感到放心毕竟无论是王后还是兰妮和格琳丝侯爵夫人她们虽然忠诚却仍旧是女人在很多事情上她们无法给予我更多的帮助。而我又不能够将依维从长老院抽调出来我需要他替我控制住长老院里面的那些老家伙那里是贪婪和**的源泉之一是丹摩尔最堕落和**的烂泥潭。”
“同样我也无法抽调塔特尼斯伯爵事实上我非常清楚格琳丝侯爵夫人的提议最佳的执行者无疑便是熟知北方内情的塔特尼斯伯爵但是财务部一旦离开了他和他的那些专家立刻会陷入混乱之中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维持那千疮百孔的国库是多么困难和劳神。”
“给我一些具体的建议道格岁月的无情流逝令我的脑子已然渐渐僵硬和变得无用这段日子以来年迈和衰老令我越来越感到痛苦和无奈我甚至开始怨恨父神为什么让我晚年得不到安宁为什么那些魔族不在我年轻的时候出现此刻的我已然力不从心。”说到这里那位至尊的陛下甚至出了轻轻的呜咽没有什么比一个老人的哭泣更令人感到凄凉。
“陛下或许父神正打算给予您一个在历史上永远被人牢牢记住并且传颂的机会。”道格侯爵立刻安慰道当然他十分清楚最好的安慰是一个能够解决眼前难题的办法:“陛下您设立‘国务咨询会’不正是为了更为有效地清除丹摩尔的**和堕落?而‘国务咨询会’同样也有可能出现**和堕落自然也得有人加以清除而最合适的人选无疑便是您本人还有谁能够比您自己更加忠诚于您?又有谁比您更不可能背叛丹摩尔王朝?”
道格侯爵的话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恍然大悟他的眼神之中立刻绽放出无限的神采。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或许能够令您感到宽慰在您看来军队和内阁之间或许只有对立但是据我所知军队之中还是有一些人愿意和内阁合作虽然他们仅仅只信赖塔特尼斯家族和与这个家族有关的一些人而已。”
“我听说在拜尔克南郊塔特尼斯伯爵专门拨款由塞根特公爵亲自督造了一个制造厂我之所以知道这座制造厂的存在是因为当初我的眼线告诉我那个制造厂耗资巨大甚至调用了您的御用工厂之中最为优秀的工匠和最精致的设备但是却没有制造出任何东西。”
“这个消息令我感到怀疑因为塔特尼斯伯爵并不是那种愚蠢而又贪婪的人物我亲自重新调查了这件事情调查的结果令我兴奋那座制造厂显然是一个庞大的实验室那里生产出来的全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这些东西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对北方的战局生巨大的影响。”
道格侯爵非常清楚这些绝对能够引起国王陛下的兴趣新奇的武器原本就是他众所周知的喜好之一而塔特尼斯家族无疑在这方面全都拥有着奇特的天赋更何况军方和内阁的合作此刻是最能够取悦这位至尊的陛下的事情。
“噢?塔特尼斯伯爵并没有对我提起过这件事情。”国王陛下立刻说道不过他的脸上显然丝毫没有显露出不愉快的神情反而兴致勃勃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陛下我想塔特尼斯家族的特徵便是做的比说的多那座奇特的宅邸那无数精致的铁管不是已然证明这个家族极为擅长创造或许他们自己已然对此习以为常了。”道格侯爵说道不过这倒并非是他的恭维之辞事实上京城里面的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到那里去看看。”那位至尊的陛下说道。
“这……这不太妥当吧那里到处都是兵器对于陛下来说实在太过危险。”道格侯爵有些慌乱地说道显然他并没有想到这番话的效果会如此好。
“用不着担心有两位圣堂武士大师守护我的安全没有人能够伤害我分毫。”那位至尊的陛下不以为然地说道。
……
一叠腌制得非常可口的牛肉两块上等乾酪宫廷之中的午餐虽然美味却谈不上丰盛正因为如此午餐并没有花费系密特太多的时间。
此刻他已然换上了一身击剑手的装束单薄的衬衫领口高高地敞开着富有弹性的紧身裤脚下是一双软底护腿靴。
站在奥墨海宫前面的草地之上系密特的身旁就停着他那辆心爱的马车这是伦涅丝小姐的吩咐她早就对这辆马车有所耳闻。
无所事事的系密特轻轻地摘下腰间的那两柄细刺剑挥舞着他的双手各握着一柄细刺剑原来的那对沉重厚实的双月刃早已经成为了国王陛下的诸多收藏之一。
系密特之所以愿意放弃那对兵刃是因为大长老已然告诉过他对于即将开始的新的战斗那对沉重的兵刃显得并不合适。
圣殿正在替他打造属于他的兵刃不过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步骤仍旧得由他自己来完成不过那得在一个星期之后。
轻轻地挥舞着那对细刺剑系密特熟悉着这种感觉事实上他对于这种武器并不感兴趣圣堂武士的武技更适合使用弯刀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想要不露出破绽的话最合适的武器仍旧是这种没有多少威力的武器。
正当他感到闲得无聊的时候背后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这就是你的马车?它看上去没有办法转载太多的乘客。”那位国王的情妇微笑着说道。
令系密特感到惊奇的是在伦涅丝小姐的身旁居然还站立着王后陛下和格琳丝侯爵夫人当然那位喜欢将所有的一切都占为己有变成自己的收藏的王太子殿下也被围拥在女人们的中间此刻他正两眼放光地看着那辆马车。
“我确实没有考虑过搭载其他人。”系密特挠了挠头说道他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因为在他看来绝对不会有人愿意和他一起乘坐这辆飞奔起来如同闪电一般的马车。
“难道新鲜有趣的事情所指的便是这辆马车?”那位王太子殿下好奇地问道。
“这确实是一件新鲜有趣的事情不过并不仅仅只有这些还有更为有趣的东西令我打算和你们分享原本我想让系密特用他这辆新奇的马车载着我们到附近的那座山坡上但是此刻显然已经毫无希望。”伦涅丝小姐笑着说道此刻她越来越显得和王后陛下亲密起来。
“我很想试着乘坐这辆马车。”说着那位王太子殿下立刻爬上了那辆马车他显得异常兴奋对于他来说这确实是一件有趣的玩具至少迄今为止他还从来未曾见识过这样的马车。
看着伦涅丝小姐那刻意装出来的殷勤的微笑系密特多多少少能够猜到她为什么这样做或许这些女人们因为什么事情而有些心情欠佳正因为如此国王的情妇才千方百计替大家找些有趣的东西娱乐一番。
对于王太子殿下的要求系密特自然无法拒绝不过他同样也留了一些心眼绝对不能够让王太子喜欢上这辆马车这倒并不是因为他担心这辆马车被任性而又自私的小家伙占为己有而是担忧万一小家伙对于这辆马车上了瘾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毫无疑问必须担待所有的责任。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丝毫没有保留地让四匹纯种血统的骏马放开脚步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迎面刮来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劲急的狂风让年幼的王太子殿下连眼睛都睁不开来到了最后小家伙甚至紧紧地抱住系密特的腰以便令自己能够呼吸。
“有趣吗?看这辆马车的度有多么惊人?”系密特故意说道:“我甚至能够一把将风抓在手里。”
“或……或许是这样不过你是不是能够慢一些。”那位年幼的王太子用恳求的语调说道。
感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那位王太子这才从系密特的身后探出头来:“我必须说你又制作了一件有趣的东西不过这辆马车显然不太适合我它甚至比骑马更加可怕。”
“我的殿下你还记得我对于你的承诺吗?如果有朝一日你遇到的危险我就用这辆马车带着你逃跑我相信没有人能够追得上这辆马车。”系密特故意说道。
显然这令年幼的王储异常感动不过对于那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的度他仍旧有些恐惧和害怕。
“噢--你真是我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不过你是否能够改装一下这辆马车在后面弄个座位即便只是一个挂斗也可以我绝对不会在乎的。”那位王太子郑重其事地说道显然他已经对那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充满了恐惧。
“没有问题真可惜你无法体会度的乐趣。”系密特说道他暗自好笑。
“不……不你不是说过我无法理解女孩子为什么喜欢洋娃娃吗?同样的道理我也无法懂得度的乐趣。”小家伙连连摇头说道。
系密特放慢了度让马车绕着湖边转了一圈他欣然地看着那位王太子殿下逃一般地跳下马车。
王后疼爱地替儿子轻轻梳理着那散乱的头她自己显然已经失却了乘坐那辆马车的兴致。
正在这个时候几个宫廷侍从飞也似地跑了出来他们是国王陛下的御用车夫。
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够猜到国王陛下准备外出当陛下出现在奥墨海宫前的草坪上的时候他脸上那欣然的微笑令原本心情有些烦闷的那些身份高贵的女人们终于放下了心来。
她们的忧愁和烦闷原本就来自陛下的不快而此刻那位至尊的陛下既然已经恢复了好心情她们自然同样轻松了起来。
显然那位王后已然不打算用那和系密特有关的有趣方法来令自己娱乐那辆马车以及已往从玲娣和沙拉那里听到的有关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传闻早已经让她认定这个独特的小孩认为有趣的事情未必会令她同样感到有趣。
至少她可以毫无疑问地保证她如果看到山猫会害怕的远远躲开而不想这个小孩那样兴奋地操起弩弓扣上箭失。
和王后陛下不同那位至尊的国王一眼看到系密特那辆奇特的马车立刻兴致勃勃地走了过来。
他用不着询问已然猜到这是谁的杰作塔特尼斯家族的才华和智慧以及他们的古怪早已经为世人所深知。
“非常有趣的设计小系密特你想用它来做些什么?”国王兴致勃勃地问道此刻他的心情显然好极了。
“度至高无上的陛下我仅仅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想看看用最快的度飞奔是什么样的感觉。”系密特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非常有趣的想法我或许可以让你和我最好的骑手比赛一下。”这位至尊的陛下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不这样试试?就由您来充当裁判而王后陛下、我和格琳丝侯爵夫人进行监督保证比赛的结果足够公正从这里到拜尔克无疑是最好的比赛跑道回来的时候我甚至打算乘坐一下那辆马车或许我也会喜欢上那风驰电掣的度的感觉。”伦涅丝小姐微笑着说道。
“我就不必参与其间了。”王后陛下立刻说道虽然她和这位夺走了国王陛下所有宠爱的情妇表面上显得越来越亲热不过她仍旧不打算真正将友谊给予这位情敌。
没有人表示疑义那位美艳迷人的国王的情妇和格琳丝侯爵夫人登上了国王陛下的马车。
这位至尊的陛下的马车在王家骑士的护卫之下浩浩荡荡地出了而系密特则和另外一位骑士等候着宫廷总管阿贝侯爵出出的号令。
几乎所有空闲着的人全都走到草坪前面观看这场比赛就连那位王太子殿下都有些跃跃欲试不过他只要一想到刚才那可怕的景象便立刻打消了再一次登上那辆马车的念头。
沙漏终于流尽了最后一粒沙砾随着铜号被吹响无论是那位骑士还是系密特立刻催促着骏马朝前疾驰飞奔而去。
两个人就像是两道闪电转眼间消失在大道的尽头。
……
对于胜利系密特充满了喜悦事实上他赢得非常轻松不过他对于胜利的奖品却并不满意那位至尊的陛下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作为奖励。
因为伦涅丝小姐和格琳丝侯爵夫人并不打算和国王陛下同行因此两个人从陛下的马车上下来坐上了系密特的马车。
这辆马车原本只有一个人的座位不过勉强能够挤得下两个人两个身材并不魁梧高大的人幸好那位国王的情妇和格琳丝侯爵夫人全都不是五大三粗的壮汉。
系密特坐在这两个女人的膝盖上他仍旧充当车夫的角色。
“格琳丝侯爵夫人您想必已然猜到我刻意制造眼前这个机会以便和你能够单独相处?”伦涅丝小姐说道。
“那么系密特算是什么?”格琳丝侯爵夫人故意岔开了话题。
“我希望得到您的友谊为什么不给我这样一个机会。”伦涅丝小姐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一次格琳丝侯爵夫人沉默不语。
“对了小系密特告诉我他曾经和你通过互相交换秘密的方法来获得彼此的友谊。”伦涅丝小姐终于拿出了她事先准备好的“猛药”。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格琳丝侯爵夫人立刻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她那充满了女性成熟的美艳的容貌之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愠怒的神情。
系密特清楚地感觉到了格琳丝侯爵夫人的愠怒这令他感到有些恐慌他真正害怕的是从此失去格琳丝侯爵夫人的信任那也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侯爵夫人的欢心。
“不过小系密特始终不肯向我泄漏你告诉他的那个秘密倒底是什么。”伦涅丝小姐微笑着说道她用力掐了一下系密特的脸颊。
这番话总算令格琳丝侯爵夫人稍稍感到释然至少她还用不着担心自己的真相和过去的一切彻底暴露。
“为什么你不象我一样或许这会令你感到好受一些。”伦涅丝小姐说道。
格琳丝侯爵夫人看了这位国王的情妇一样她笑了笑也伸出手来在系密特的另一边脸颊上掐了一下当然那要轻得多。
正如伦涅丝小姐所说的那样这令她感到好受了许多虽然系密特并没有彻底背叛她不过这仍旧令她感到有一丝轻微的恼怒。
“格琳丝侯爵夫人我是否能够用同样的方法来换取您的友谊?”伦涅丝小姐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从来不喜欢打探别人的秘密我同样也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格琳丝侯爵夫人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这无疑是一种拒绝不过伦涅丝小姐丝毫没有显得气馁。
“您不是从您的前夫那里获得了有关政治最为正确的了解?”伦涅丝小姐试探着问道。
“这并非完全是政治毕竟我们这些女人原本就远离政治您应该非常清楚女人更加在意的是对立和友谊我必须对友谊表现出忠诚。我所拥有的是朋友而并非盟友。”格琳丝侯爵夫人异常巧妙地再一次转开了话题。
“我们之间同样也可以存在友谊私下的友谊并不为别人所知。”伦涅丝小姐再一次试探道。
“那仍旧是盟友而并非朋友事实上我非常愿意成为您的盟友我们此刻已然是这种关系王后陛下同样如此她非常清楚同您结盟这对她非常有利。”格琳丝侯爵夫人微笑着说道此刻的她无疑真正像是一个政治家。
只不过她的对手是伦涅丝小姐这位美貌和理智并存的小姐不仅仅拥有政治家的理智和手段这位小姐更拥有女人才会采用的手段和武器。
“小系密特驾驶马车好像非常有趣让我也来试试。”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微笑着说道。
没有人知道她打什么样的主意不过系密特仍旧顺从地停下了马车将缰绳交到了伦涅丝小姐的手里。
“这样并不是非常方便系密特你坐到我的位置让我坐在你的身上。”伦涅丝小姐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根本不容系密特有所疑义这位小姐将系密特放在了她的座位上。
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他愕然看到了伦涅丝小姐长裙后面的那条缝隙此刻是敞开的他绝对可以肯定刚才伦涅丝小姐从陛下的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扣子还是紧紧扣上的。
他并不愚蠢自然知道接下来会生些什么他唯一不知道的只是自己应该如何应对眼前这无比糟糕的状况。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和不知不觉之中进行着伦涅丝小姐显然是这方面的专家她对此熟练已极正因为如此她能够丝毫不露破绽地完成一切工作。
不过系密特相信格琳丝侯爵夫人肯定已然知道她们正在干些什么因为她的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
马车重新缓缓地驶动起来伦涅丝小姐调转了马头让马车沿着一条岔道缓缓前进。
“格琳丝侯爵夫人我再一次衷心地提议用秘密来换取友谊。”伦涅丝小姐说道。
这一次格琳丝侯爵夫人绯红着脸犹豫了好一会儿她非常清楚这位美丽的小姐无疑将她和自己逼迫上了最后的绝境一旦拒绝毫无疑问结局将只有一个人能够存活下来。
“我现在开始有点痛恨那些不懂事的小东西了。”格琳丝侯爵夫人有些愠怒地说道。
“为这样的事情怒显然毫无理由没有人比你我更加清楚我们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一种办法令男人无法拒绝我们的要求。”伦涅丝小姐微笑着说道:“为了我们共同认知我们之间是否能够拥有一些友谊?”
“好吧现在看来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会尝试着让王后陛下接受你的好意不过我不敢保证那将会转化成为友谊。”格琳丝侯爵夫人最终选择了放弃。
“这太令我感到高兴了实在应该为此而庆祝一番。”伦涅丝小姐兴奋地说道。
“或许……或许现在应该仍旧让系密特来驾驶马车。”格琳丝侯爵夫人红着脸小声说道。
“小系密特你是否能够变成座垫底样子我相信这对于你来说没有太多问题。”伦涅丝小姐转过头来说道。
看着渐渐变出斑点和花纹越来越像是一只丝绒座垫的系密特格琳丝侯爵夫人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她立刻猜到这是怎么一件事情事实上她开始有些嫉妒起来显然这位伦涅丝小姐已经比她更加了解系密特的情况。
这令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心里拥有一种被人夺走了所爱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并不是非常浓重。
“驾驶马车的感觉确实不错你是否也要尝试一下。”伦涅丝小姐微笑着问道。
这令格琳丝侯爵夫人感到愕然。
“我……我恐怕并不合适我的衣服并不适合驾御马车。”格琳丝侯爵夫人说道她的脸已然胀得通红。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去我的公寓或者我帮你裁剪一下这并不困难而且保证天衣无缝。”伦涅丝小姐笑着说道:“不过在我看来你最需要的还是一幅网巾我虽然能够保证你的衣着不至于露出破绽不过你脸上的红晕无疑会出卖你。”
说着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从长裙旁边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幅黑色的网巾。
格琳丝侯爵夫人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接过了那条网巾。
……
……
第三章 使命
初夏的第三个星期天对于所有拜尔克人来说都是最值得庆祝的一个日子那个贪婪而又险恶的前任财务大臣那个令许多拜尔克人损失惨重的家伙终于被最高法庭宣判死刑。
和所有人预料和希望的一摸一样亨利侯爵必须接受被烧烤的命运拜尔克人曾经希望乾柴越多越好但是此刻却反而希望火烧得不要太旺。
行刑的那一刻正义广场之上简直是人山人海拜尔克人几乎全都拥挤到了这里来观看正义得到执行。
执行官显然是个非常有头脑的人他同时判处了另外六个囚犯接受火刑他们全都是亨利侯爵的同党前财务大臣被包裹在了那六个囚犯的正中央他无疑可以比别人活得更为长久。
死刑从黎明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其间好几次乾柴烧得太过旺盛而被那位执行官亲自浇灭。
对于这漫长的死刑拜尔克人丝毫不感到厌烦事实上他们乐此不疲一整天都能够听到叫好和欢呼的声音。
而此刻在那座幽暗的会议厅之中长桌两旁原本七个人的座位此刻只坐着六个人。
没有人知道安格鲁侯爵出了什么事情同样也没有人提问毕竟安格鲁侯爵的家族整个神秘失踪显然已经证明了这绝对不是他们应该管的事情。
当姗姗来迟的国王陛下出现在众人面前这里的所有人仿佛都已然彻底忘记了安格鲁侯爵这个名字。
“上一次的例会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会议结束之后我思考了很久最终仍旧觉得格琳丝侯爵夫人的提议比较有效。”那位至尊的陛下为会议确定了一个主题。
此刻仍旧坐在位置上的各位自然不会再一次重蹈安格鲁侯爵的覆辙几乎每一个人都在那里默默点头上一次明显不太赞成格琳丝侯爵夫人提议的另外两位成员此刻将头点得最为起劲。
“既然大家一致通过这个提议那么请各位提出最为合适的人选。”那位至尊的陛下说道。
“陛下在我看来只有塔特尼斯伯爵最能够胜任这项使命。”曾经和安格鲁侯爵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那两位先生之中的一位先说道。
王后对格琳丝侯爵夫人张望了一眼而国王的情妇则看着那位至尊的陛下只有道格侯爵没有左顾右盼显然他最为清楚这个提议根本毫无用处。
“谁都知道塔特尼斯伯爵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你是否想过在塔特尼斯伯爵离开拜尔克期间由谁来接替财务大臣的职位?”那位至尊的陛下冷冷地说道。
“我提议道格侯爵。”那位最年轻的成员立刻说道。
“陛下我非常愿意前往北方不过您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我最为擅长的是协助而并非作出决策。”道格侯爵立刻站起来说道。
无论是国王还是其他人都不禁点了点头这确实非常符合众人一直以来对这位侯爵大人的风评。
“任何人都会有第一次。”央恩伯爵不以为然地说道。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道格侯爵竟然会毫不留情地对他训斥道:“阁下说得确实不错任何人都会有第一次事实上人的一生就是无数个第一次堆砌而成的但是眼前我们所谈论的议题职责重大不能够有丝毫的疏忽这是一个只能够成功绝对不允许失败的使命阁下的所言和提议是否太过轻率了一些。”
严厉的措辞令央恩伯爵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从刚才看到安格鲁侯爵的座位空缺的时候他便感到有些提心吊胆此刻他无比怨恨自己为什么说出那样不小心的话来。
“还有什么提议道格侯爵说说你的想法。”那位至尊的陛下显然已经对这些近在咫尺的不称职的家伙感到厌烦他甚至开始考虑是否只保留四个人的位置不过那样一来国务咨询会就成了道格侯爵和格琳丝侯爵夫人两个人的咨询顾问会议了这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感到深深的无奈。
“陛下说实在的我同样无法提出能够令您满意的回答正如前面说过的那样最为合适的人选非塔特尼斯伯爵莫数不过此刻财务大臣这个职位非他无人能够胜任。而财务大臣职责更为沉重权衡之下只能够放弃这个选择。”
“而我本人同样也不合适担负这项使命我擅长协助而并非决策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名声早已经传遍了拜尔克。”
“同样这里还有一个人有能力担负这项使命却并非合适人选格琳丝侯爵夫人的智慧和眼光一直令我钦佩但是非常可惜一个女人实在无法压服众人。”
“正因为如此此刻出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状况能够派遣前往北方的协助者绝对不会令人感到缺乏但是偏偏找不到为的人选。”
道格侯爵的话令所有人连连点头显然这确实是一件令人感到头疼和无奈的事情。
“当然拥有实力强劲的副手和协助者有的时候可以用一个没有什么言权利的空头人物担当决策者不过眼下偏偏又不能够这样做率领我们前往北方的必须是一个刚强的人物。”
“有两个人或许能够请各位考虑一下第一个人选便是丘耐公爵公爵大人和北方诸郡的官员和将领从来没有冲突和摩擦不过他同样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众所周知他是个老好人。”
“第二个人选便是法恩纳利伯爵他曾经在内阁和长老院慷慨陈辞力主保存北方诸郡法恩纳利伯爵的才能和他对于丹摩尔、对于陛下的忠诚都勿庸置疑不过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完全可以预见他将毫无疑问地成为围攻和敌视的目标。”
道格侯爵说到这里停止了言他缓缓地坐了下来。
“法恩纳利伯爵或许是更加合适的人选不管表现出多少温柔和善当使团一旦要对那些**堕落的官员和将领进行裁决的时候围攻和敌视必然蜂拥而至。”格琳丝侯爵夫人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同样也赞成提议法恩纳利伯爵。”王后微笑着说道显然她和伦涅丝小姐的仇视丝毫不影响她对法恩纳利伯爵的好感。
“不错法恩纳利伯爵显然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我也提议法恩纳利伯爵。”另外两个人连忙见风使舵一般随口说道。
此刻唯一没有表态的只剩下伦涅丝小姐一个人不过法恩纳利伯爵是她的亲弟弟她的心意根本用不着猜测已然完全能够确定。
……
在拜尔克城在那座充满神奇的圣殿之中在一间银白色的房间里面就连空气都充满了灼热的味道。
这个房间绝大部分被一座巨大的火炉所占据炉口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座祭坛四周布满了神秘莫测的魔法阵。
系密特一眼便看出那个魔法阵和能武士铠甲之上所刻痕的魔法阵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而那灼亮刺眼的银色炉火同样也令他想起那满空飞舞的如同风暴狂涛一般的霹雳闪电。
在那银色的炉火正中央漂浮着一团东西它就像是水银表面光洁明亮而且不停地波动荡漾着不过它的样子却是两柄交叉的弯刀那细长的圆弧形刀身显得异常弯曲。
这便是用来打造能武士的铠甲和力武士的弯刀的神秘金属系密特知道这团水银般的金属已然在那熊熊燃烧的银色炉火之中煆烧了两个星期而此刻所需要完成的只有最后一个步骤。
突然间那两把弯刀从炉火之中疾射而出一旦暴露在空气之中它们立刻出“哧哧”的声响就仿佛烧红的铁板之上浇了杯水一样。
一股灼烤的热浪朝着四周汹涌而去这股热浪令原本已然非常热的房间变得就仿佛是火炉一般幸好能够到这里来的都不是普通人。
那两把弯刀被扔进了旁边的一个承满液体的桶里面桶口始终弥漫着白色的浓烟当弯刀被投入进去的那一刹那那些白色的浓烟仿佛沸腾一般剧烈翻滚起来。
一股冰寒彻骨的冷气立刻随着那些满溢出来白烟笼罩了整座房间不过那灼热的空气迅战胜了喷涌出来的寒气。
这种灼热和寒冷接连接替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普通人甚至无法在这里存活下来值得庆幸的是系密特并非是普通人不过他仍旧不敢立刻握住那从桶子里面飘出来的那两柄弯刀。
只见弯刀的表面布满了丑陋已极的皱褶和裂纹这些如同树根一般纠结扭曲的纹路是极度的灼热和寒冷的产物。
让那灼热的空气驱散弯刀之中浸透了的寒气系密特轻轻握住了刀柄的位置他信手挥舞起这两个弯曲的样貌丑陋的铁条此刻的他神情显得如此专注沉稳因为此刻他正在打造属于他自己的弯刀。
“头部太过沉重或许还得让弧度更大一些。”旁边站立着的大长老立刻说道对此系密特丝毫不感到奇怪对于平衡的感知原本就是力武士的基础而大长老显然已经达到最为高的境界。
这就象当初他无论怎么装作即将摔倒也无法骗过那些力武士一样丝毫的不平衡立刻能够被这位大长老感知那敏锐和迅疾的程度远远过正挥舞着这两柄弯刀的他自己。
“是的头部确实太过沉重。”系密特轻轻地放开了那两柄弯刀弯刀朝着银色的炉火飘去。
“大长老陛下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你告诉我将强大的力量转化为度要远比直接运用力量本身更为有效为什么力武士的弯刀远比普通兵刃要沉重得多我相信金属的硬度和坚韧性并不是真正的原因。”系密特问道。
“并非力量越大度就能够越快决定全在于肌肉正因为如此当度达到了某一个程度无论握持多么轻盈的武器都无法令度进一步加快在度已然达到了极限的时候力量便决定了攻击的威力。”
“而稍微沉重一些的武器能够令力量更加容易被挥出来度和力量再加上灵活性这同样也是一种平衡只不过对于大多数力武士来说肌肉的构造和极限都差不了多少正因为如此能够选择的馀地也不会太大。”
“不过你却有些不同你的肌肉拥有着极为独特的性质而你已往对于力量的分配仍旧遵循记忆之中已往那些力武士的方式正因为如此你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度方面仍旧有很多可以挖掘的潜力而此刻我能够给予你的指点便是如何将你的优势挥到极限。”大长老缓缓说道。
“也就是说对于我来说能够使用越轻的武器便能够证明我的实力有了更大的进步。”系密特有些疑惑地问道。
“可以这样说不过你仍旧会达到极限即便你所拥有那极为特殊的奇特肌肉仍旧有某个平衡点存在当你达到了那个平衡点的时候或许你又会反过来重新选择较为重一些的武器。”大长老微笑着说道。
听到这些系密特陷入了沉思……
……
不断地修改和重新打造整整持续了五个小时两柄异常弯曲的长刀出现在系密特的眼前。那弯曲如同新月的刀身显得异常细长而又狭窄系密特甚至有些担心如此单薄的刀身是否会被轻易折断。
正如大长老所说的那样这柄弯刀甚至比他从盖撒而大师手上继承的那柄弯刀更加轻盈灵巧但是长度反倒出许多。
刀身仍旧丑陋不堪不过系密特相信经过仔细研磨之后这柄弯刀肯定能够象他曾经使用过的另外两把弯刀一样闪亮出绚丽而又美艳的银色光泽。
“这是你所拥有的第一把属于你自己的弯刀不过我不知道多久之后你就要再打造一对弯刀了也许是一年不过也有可能仅仅在一个星期之后。”大长老叹息了一声说道。
系密特按照脑子里面那些力武士的记忆将弯刀轻轻地放在了旁边的一座平台之上那是个完全用金属铸造而成的平台朝上的一面光洁平整得就像是镜子一样。
当系密特将手缩转回来之后一道朦胧的白光将平台笼罩了起来令系密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两柄弯刀出了刺耳的“吱吱”声响那凹凸不平的表面仿佛被某种无形却沉重无比的东西碾压过一样渐渐变得平整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真是可怕。”系密特喃喃自语道。
“没有人知道无数个世纪以来魔法师们一直试图找出正确的答案但是非常可惜这东西远远过我们能够理解和认知的范围这个砧和熔炉全都是诸神亲手制造的物品它们和圣堂武士一起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大长老缓缓说道他的语气显得异常凝重。
“这样说来古埃耳勒丝帝国的晚期诸神肯定曾经降临到人间他们创造了圣堂武士并且赐予人类这些熔炉和砧但是为什么诸神不直接消灭那些魔族?难道有什么阻止他们这样做。”系密特忍不住问道这个问题藏在他的心底已然很久。
“没有人知道准确的答案不过传说中诸神并没有亲自降临人间他们只是派出了他们的使徒在圣殿最初的记载之中对那些诸神的使徒曾经有所描述那些使徒乘坐着诸神亲自打造的战舰这些战舰巨大无比难以形容却奇迹般的漂浮在空中。”
“诸神的使徒让人类乘上那巨大无比的空中战舰最终的决战先在空中展开诸神的使徒展开巨大的翅膀他们的对手正是那些空中恶鬼和诅咒法师但是在地面之上魔族的大军早已经一望无际埃耳勒丝帝国几乎已然被扫荡乾净幸存下来的大部分是那些幸运的能够登上空中战舰的人。”
“那几乎是一场不可能获胜的战斗不过诸神的使徒却出乎预料地将人类士兵全部投入到了攻击魔族基地的战役之中。”
“那是一场几乎令所有人绝望的战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严寒的冬季给予了人类巨大的帮助魔族的基地一个接着一个被彻底摧毁终于魔族最大的弱点暴露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
“没有了基地对于魔族来说便意味着彻底失败这种生物虽然拥有着顽强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生命力但是它们却显然丝毫不懂得捕猎食物饥饿和严寒比人类的反击更加有效当冬季的第一场大雪飘落到大地之上空空荡荡的大地到处能够看到魔族的尸体。”
“埃耳勒丝帝国从此消失重新回到大地之上的人们建立了各自的王国不过那些诸神的使徒和他们驾御的神的战舰同样也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长老仿佛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他用沉重的叹息声作为最后的结束。
“是否有办法将那些诸神的使徒重新召唤到人间?”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菲廖斯大师已然出去寻找资料那是个非常遥远而又充满神秘的地方如果那些诸神的使徒留下过一些线索的话就只可能被隐藏在那个地方。”大长老说道。
“为什么您这样肯定?菲廖斯大师前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系密特好奇地追问道。
“进入赫居山脉一旦翻过古雷特峰所有的魔法力量将彻底消失那里就是当年魔族大入侵时魔族最初出现的地方。高达六千余米的古雷特峰阻挡住了北方的严寒同样也阻挡住了冰雪正因为如此古雷特峰四周布满了巨大绵延的冰川但是在山谷之中却流水潺潺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对于魔族来说那里是得天独厚的所在而对于人类来说想要翻越古雷特峰进攻那深藏在冰川之中的山谷简直就没有可能。只有那飞翔在天空之中的诸神的战舰能够不受阻挡地到达那里。”
“不过那里毕竟是魔族最为根本的源地激烈的战斗在那极为狭小的地方展开一艘诸神建造的空中战舰被魔族击落战舰的残骸散布在山谷之中而其中最为核心的部分深深插入了山岩里面它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高塔一般永远耸立在那里。”
“从此以后那座山谷周围方圆数百公里的地方对于魔法师来说成为了绝对的禁区这种力量有的时候甚至会蔓延到一千公里以外的范围正因为如此赫居山脉附近从来没有魔法协会存在。”
“那座坠毁的空中战舰对于魔法师来说无疑是最值得研究的东西之一最初的几个世纪里面魔法师对于这座城堡充满了好奇不过一无所获最终令所有人感到灰心那座城堡曾经被废弃了两个世纪之久后来那里变成了一座修道院查理三世时代丹摩尔生了一起叛乱叛乱者之中有一位实力绝的魔法师。”
“叛乱被彻底平息之后对于那个魔法师如何处置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最终他被关押在了那座修道院之中从此之后这座修道院就拥有了这样一个用途它是关押魔法师的监狱--一座自由而又广阔的无形牢笼。”
“菲廖斯大师就是前往那里但愿他能够找到有关诸神使徒的记载那或许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虽然这样说显得有些悲观。”大长老说道他看上去显得有些忧愁。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脆悦耳的金属摩擦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回来系密特惊诧地看到那两柄弯刀此刻显得更加轻薄和狭窄了而表面那坑坑洼洼纵横交错的凹痕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弯刀的表面仿佛漂浮着一层青烟不过仔细观瞧原来那是无数细微渺小到难以看清的金属沙砾。
这些金属沙砾不停地摩擦和碰撞刀身因此出了那清脆而又美妙的声音随着那阵阵轻响系密特甚至能够看得出来刀身正变得越来越光洁平整。
系密特期待着自己的弯刀能够和其他力武士所佩戴的弯刀那样亮丽如同镜子一般正因为如此当刀身仍旧显得模模糊糊的时候那金属沙砾停止了磨擦确实令系密特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波索鲁大魔法师说他要给这把弯刀涂上一些其他东西为了让那层东西牢牢地附着在刀身之上他让我将刀身的表面弄得稍微粗糙一些。”大长老解释道他非常清楚系密特因为什么而显露出迷惑的神情。
正说着一阵异常刺耳的声音闯入系密特的耳朵里面那就仿佛是两把钢锉互相绞在一起。
只见一道灼眼的金色光芒顺着刀刃轻轻滑过这道明亮无比的金色光芒所过之处刀身之上立刻显露出锐利而又锋芒的刀刃。
这就是他的弯刀一把锋利无比的力武士弯刀系密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拿起弯刀挥舞一番。
“保持冷静克制自己的**。”大长老在一旁警告道。
系密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当傍晚昏黄的阳光照射在拜尔克的街道和广场之上当一幢幢建筑物笼罩在那拉长的阴影之中的时候一位老者无精打采地站立在窗口眺望着远方他甚至那位元帅大人塞根特公爵。
在他的身旁站立着他最为信赖的好友和智囊。
“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说你再也用不着感到忧愁了北方的那些官员和将领再也不会成为你的麻烦不过作为参谋长我必须警告你真正的麻烦就要来了。”那位下巴有条疤痕身材瘦削细长的参谋长缓缓说道他翘着脚坐在客厅的角落之中。
“嗨--这正是我曾经担忧过的最糟糕的结果当初我曾经无数次向陛下提出他可以派出进行监督的眼睛但是绝对不要在裁决北方诸郡的那些官员和将领这件事情上直接插手干预这只会令事情变得更为糟糕和难以收场。”年迈的元帅叹息道他的神情显得无比忧伤和无奈。
“听传闻说这一次陛下突然间改变初衷和亨利侯爵的那件事情有关。”克贝尔参谋长缓缓说道。
“前线的那些家伙确实做得太过份我甚至有些怀疑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将魔族运到这里来。”老元帅愤怒地说道他重重地敲了一下窗台以泄自己心中的恼怒。
“这完全可以猜测出来那些人想必是希望魔族出现在拜尔克附近会引起世人的恐慌或许他们更希望借此让人们明白正是他们的浴血奋战令所有人得以平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没有什么错误看看拜尔克城里的那些人现在正作些什么想想前线那些牺牲的士兵以及他们悲痛欲绝的家人对此我完全能够理解。”
“如果说他们真正做错了什么的话恐怕就是他们选错了盟友国王陛下用疯狗来形容他们平心而论倒是相当贴切合适在我看来实在没有比老亨利更该死的家伙了当初极力阻挠守护北方诸郡的人里面他是最为起劲的一个。”
“他还千方百计盘剥军费为了取悦长老院里面那些支持他的人他至少将长老院历年积欠下来的一半烂帐都堆到了军费之中说实在的你我不是早就想铲除这个家伙了吗?我简直无法想像军队之中居然有人愿意和那个吸士兵血液的家伙合作。”
“除此之外此刻和他们混在一起的那些官员同样也是一群该死的人渣前线的那些白痴之所以喜欢这些人渣想必是因为这些人渣未曾受到过陛下的嘉奖但是那些白痴根本就没有好好想想这些人渣之所以没有受到嘉奖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值得嘉奖的地方在上一次的战役之中他们十有**没有一丝功劳反倒很有可能曾经拖过士兵们的后腿。”
“前线的那些白痴在这件事情上倒是非常宽宏大量实在弄不明白他们倒底得了什么好处现在还千方百计维护那些该死的人渣。”那位参谋长用异常尖刻的语调说道。
“是啊现在想来陛下的那番赏赐反倒成为了祸端如果当初不对任何人进行赏罚或许前线将士们还不至于这样愤怒。”老元帅叹息道。
“这正是最为麻烦的一件事情此刻国王陛下偏偏派遣法恩纳利伯爵前往北方他是那次军功奖赏之中仅次于葛勒特侯爵的第二位功臣再加上他和塔特尼斯伯爵之间所建立起来的联盟前线的军官绝对不会欢迎他。”总参谋长轻轻地摸了摸下巴上的那个伤疤说道。
“你应该看得出这样的安排意味着什么。”老元帅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是啊!陛下显然越来越不信任别人了听说安格鲁侯爵已然被秘密处决。”参谋长忧愁地说道。
“这无疑是最为危险的信号国王陛下已然拿起了恐怖之刀、强权之刃随着不信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陛下或许会将他手里的武器攥得越来越紧。”老元帅皱紧了眉头说道。
“那个‘国务咨询会’不已经是最危险的警告了吗?看看参加的成员都是一些什么样的角色。”参谋长说道。
老元帅只能够报以苦笑。
“那三个女人想必是‘国务咨询会’真正的核心不过传闻之中那位格琳丝侯爵夫人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听说法恩纳利伯爵和塔特尼斯伯爵之所以能够在长老院和内阁之中站稳脚跟老亨利之所以会被他已往的盟友彻底抛弃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参谋长摸着伤疤说道。
“这我早就知道别忘了里奥贝拉侯爵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曾经是他们家中的常客那时候我便已然知道格琳丝侯爵夫人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她总是给我一种无法看透的神秘感。”老元帅说道。
“这位侯爵夫人的名字同样出现在名单之上或许这更能够说明陛下已然越来越对别人缺乏信心或许在他眼里孤家寡人一个的道格侯爵同样不可信任只有王后的密友才能够获得他的相信。”参谋长说道。
“那或许是原因之一不过这仅仅只是你的猜测同样也有可能陛下确实希望格琳丝侯爵夫人能够有所作为我有种预感她是个和她的前夫同样高明和难缠的对手。”说到这里老元帅皱紧了眉头:“除此之外我更注意名单之上的另外一个人或许他同样也是格琳丝侯爵夫人前往北方的原因你应该听说过侯爵夫人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所具有的关系。”
“知道这是拜尔克谈论得最多的话题之一。”参谋长淡然地笑了笑说道。
“对于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我一直非常注意事实上我对于他的关注还过他的哥哥。”老元帅用凝重的语气说道。
“在这件事情上你好像和葛勒特侯爵一样。”参谋长说道。
“我对一件事情非常担忧‘国务咨询会’并不令我感到害怕不过我担心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或许是国王陛下手中紧握着的那柄真正的屠刀。”老元帅仿佛突然之间苍老了许多他显得异常凝重地说道。
“我一直怀疑你和葛勒特侯爵隐藏了一些秘密。”参谋长眯缝着眼睛看着老朋友说道。
“是的我现在必须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一旦我生了意外就得由你来压服住军官们绝对不能够让军官们太过冲动那只会令陛下毫不犹豫地挥落手中的屠刀。”老元帅缓缓说道。
参谋长坐直了身体他等待着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或许会成为死神如果他奉命展开杀戮没有人能够逃脱性命因为他在前往蒙森特郡的半路上接受了圣堂武士的传承更因为魔族的出现令传承的仪式受到了干扰正因为如此他拥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特殊能力不过葛勒特将军曾经说过他最为强悍和可怕的是他的力量--如同弩炮一般追求极端的强劲力量。”老元帅郑重其事地说道。
“如此说来他根本就不受圣殿的控制。”参谋长神情严肃地说道。
“是的一个不受圣殿约束听命于国王陛下的圣堂武士。”老元帅回答道。
……
此刻在圣殿之中系密特正挥舞着双臂只有那咻咻的破空之声能够证明此刻他的手里正握着武器。
“感觉怎么样?”旁边的大长老问道。
“看不见刀刃的感觉非常奇怪我仍旧不熟悉这样的战斗。”系密特皱紧了眉头说道他的记忆之中确实没有这种战斗方式的存在。
他停下了手里的舞动那两柄弯刀终于显露出踪迹此刻这两柄弯刀看上去就仿佛是两块晶莹剔透的弧形水晶只有锋刃的地方能够看到淡淡的一抹亮银。
“你会觉这对于你非常有用的特别是当你遇到魔族的时候。”波索鲁大魔法师插嘴说道他的脸色显得很差一脸没有睡醒的模样。
“对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刚刚陛下在内阁会议上已然作出决定他决定组成第二支特别调查团前往北方。调查团的团长是法恩纳利侯爵格琳丝侯爵夫人将随团同行你的名字同样也在名单之上虽然只是在不起眼的位置。”
“不过我们相信陛下肯定会赋予你一项特殊的使命事实上我们一直都非常清楚在‘国务咨询会’之中你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对此无论是我还是大长老都毫无疑义我们并不打算对此指手画脚。”
“我们只希望你能够谨慎地行使国王陛下赋予你的权力眼下的敌人毕竟是魔族而并非是那些心怀不满的军人除此之外我和大长老还有另外一个使命希望你接受最近我刚刚现在特赖维恩西北方一百五十多公里的地方有异常聚集在那里的魔族。”
“我、大长老和教宗都非常怀疑那是否仅仅只是前一次战役溃败剩馀的魔族残部为此我曾经两次操纵我的空中眼睛前往那个地方调查但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聚集在那里的魔族之中有数量相当惊人的飞行恶鬼存在。”
“为此大长老也调配驻守在特赖维恩的圣堂武士前往那里调查但是仍旧以失败告终圣殿甚至牺牲了两位力武士大师。”
“我和教宗非常希望你能够接受这个使命前往那片森林调查那些异常聚集在一起的魔族当然我非常清楚这位使命或许有着极度的危险性没有人会强迫你你并非一定要接受。”年迈的老魔法师轻轻地抚摸着系密特的头顶用极为温和的语调说道。
“您对于那些异常聚集的魔族是否有所猜测?”系密特立刻问道。
“猜测?是的我们三个人确实对此有所猜测讨论下来的结果令人感到不安在古埃耳勒丝帝国遗留下来的记载之中曾经现过有关魔族巢穴的记载那是在魔族的攻击变得极为猛烈猛烈到不可收拾之前同样也有过一段平静的时期。”
“记载虽然残缺不多不过仍旧能够让我们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在那段平静期将近终结的时候魔族开始展开小规模的聚集和动作最初埃耳勒丝人并没有对此感到担忧但是当军队开始对其中的一处魔族聚集的所在起攻击的时候却愕然现魔族已然在那里建立起城堡一般的基地。”
“那场彻底失败的攻击同样也是魔族全面战役的开始更是人类大崩溃的源头从那之后源源不断的魔族士兵如同铺天盖地一般地出现在人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此刻的他显得忧心忡忡。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接受这个使命不过这是否已然太迟?”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或许我们还来得及我和教宗一直密切注意着魔族的动向除了那个魔族异常聚集的地方我和教宗还不曾现魔族向其他地方派遣军团。”波索鲁大魔法师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令系密特稍稍感到放心他可不希望再一次看到被魔族士兵团团包围的景象第一次从魔族的包围之中冲杀出来或许能够令他感到兴奋和自豪但是第二次这样作他绝对缺乏兴趣和信心。
“我会让斐雷特圣堂全力给予你帮助那里的几位大师你都认得想必不会有任何问题。”大长老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我情愿一个人独自行动对于特赖维恩我有所了解那里四周布满崇山峻岭却很难找到河流和小溪如果其他人无法隐藏身形他们不仅仅难以成为我的援助反而会暴露我的行踪。”系密特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的提议永远有效我相信即便你在特赖维恩之行中用不着圣堂的帮助在蒙森特在北方郡省你仍旧会有需要圣堂帮忙的机会我必须告诉你系密特圣堂并非向你想像之中的那样呆板不知道变通我们同样懂得策略也会在适当的时候进行交易。”大长老微笑着说道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目光。
“我会这样做的不过您尽管放心虽然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圣堂武士但是我始终认为自己所传承的是盖撒而大师的意志和精神我绝对不会做有损于圣堂的事情更不会将圣堂引入令人唾弃的仇恨和屠杀。”系密特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的话令我感到欣慰同样我也非常信任盖撒而大师我相信他的眼光他绝对不会将危险引入圣堂既然他让你传承了他的力量或许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已然越了我们所有人而看到了未来的景象那是传说之中圣堂武士所拥有的最高境界的能力--和诸神互相沟通的力量。”大长老缓缓说道。
“对圣堂的力量了解得越多我便感到越惭愧事实上我非常希望能够在离开拜尔克之前尽可能多得获得您的指点。”系密特诚恳地说道。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指点你的了事实上我和各位长老们给予你的指点反而已经在限制你的成长你和我们截然不同正因为如此你肯定拥有一条只适合你自己的道路从现在开始你应该极力搜寻那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你的力量就隐藏在你的意识深处只有你自己能够将它们完全挖掘出来。”大长老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同样对此充满了期待。”旁边的波索鲁大魔法师也笑着说道不过他的目的显然更多的是为了好奇。
“大长老陛下如果证实了魔族已然向外进行扩张您将会怎样应对?我又该作些什么?”系密特继续追问道。
“一旦证实特赖维恩附近的确实是魔族向外扩张的基地亚理大魔法师将会知道如何应对我已然告诉了他所有的详情而且我随时和他保持着联络。”
“不过十有**仍旧得麻烦你无论如何你都将是作战的主力或许我们先会攻击那个基地我们很有可能因此而获得更多对于魔族的了解和认知特别是有关魔族基地的信息十分稀少埃耳勒丝帝国遗留下来有关这方面的记载实在太过稀少毕竟当他们现魔族基地的时候魔族已然开始了全面的进攻。”波索鲁大魔法师叹息了一声说道。
“那是我的荣幸。”系密特说道这倒并非是虚妄之辞能够肩负起拯救人类的使命确实令他感到异常欢欣鼓舞。
“对了波索鲁大魔法师你涂抹在我的武器之上的这种药剂是否同样能够做成一件衣服?我想穿着它肯定会比现在这件东西有效得多而且想要隐藏身形显然也并不困难只要急飞奔就可以了在我看来这甚至比脑子里面始终想像着树木或者物品要容易许多。”系密特忍不住说道。
“或许可以试试不过那种药剂涂抹在体积越大的东西上面效果越差而且总会有一两个方向无法被彻底隐藏起来几个世纪以前这种药剂已然被明最初的设想就是为了打造无法看见的士兵但是这些致命的弱点令研究出它的魔法师们感到失望。”波索鲁大魔法师笑着说道。
“为什么不再用另外一种方法来弥补第一种方法的不足?在我看来需要隐藏身形的仅仅只是正面没有人会用后背朝着敌人并且试图接近他。”系密特继续说道。
“这或许能够办到那就用不着制造全副铠甲只需要一面盾牌便能够做到。”波索鲁大魔法师有些兴奋的叫了起来。
“或许还可以集中施展魔法用不着让每一个操纵盾牌的人都拥有驾御魔法的能力。”这位大魔法师的思路一旦被拓展开来便一而不可收拾。
“为什么已往的圣堂武士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波索鲁大魔法师问道。
“这或许是因为盾牌对于圣堂武士来说是相当陌生的东西不过我相信在接下来的战役之中圣堂武士也将不得不拿起盾牌。”旁边的大长老连忙解释道他的语调显得有些感慨。
……
从圣殿出来系密特径直回到了奥墨海宫。
正如大长老所说的那样他刚刚踏进奥墨海宫的大门宫廷侍卫立刻告诉他那位至尊的陛下刚刚传唤过他。
和已往一样系密特在伦涅丝小姐的小客厅里面见到了那位至尊的陛下。
“系密特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国王陛下微微有些不悦地说道。
“我在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圣堂大长老陛下那里他们交付给我一个特殊的使命。”系密特立刻回答道。
那位至尊的陛下显然微微一愣他确实未曾想到他正要委派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执行重要使命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大长老却已然作出了安排虽然从心底这位至尊的陛下非常痛恨自己的计划被别人打断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在此时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大长老会让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执行的使命肯定和魔族入侵有关。
“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大长老陛下赋予了你什么样的使命?”那位至尊的陛下自然明白轻重缓急他立刻询问道。
“陛下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大长老陛下是否已然告诉过您北方的局势恐怕不太妙在特赖维恩西北的群山之中现了魔族聚集的迹象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大长老陛下怀疑那是魔族向外扩展基地的徵兆。”
“为了调查这件事情圣殿已然损失了两位圣堂武士大师而这一次他们希望能够借助我的能力。”系密特详详细细地回答道。
听到这里那位至尊的陛下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不过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一亮显然同样也想到了什么东西。
“大长老请你协助他肯定会给予你一些补偿告诉我他给予了你什么样的职权?”国王陛下微微有些兴奋地说道。
“大长老陛下只是告诉我在我需要协助的时候可以任意支配驻扎在北方的圣堂武士。”系密特立刻回答道显然他同样也非常清楚国王陛下最希望听到些什么。
“这实在是太好了我原本正在为这一次交付你的使命太过沉重而感到烦恼现在一切都已然解决亲爱的系密特我同样也要交付你一项使命刚刚我在内阁会议上已然宣布组成一支特别调查团调查团的团长由依维出任你应该对他非常熟悉道格侯爵和密琪将作为副手和顾问随团前往北方你应该非常清楚那里危机重重不但有虎视眈眈的魔族隐藏在森林深处更有许多居心叵测的将领和官员打算以这空前的大灾难作为获取各人私利的筹码。”
“这一次依维前往北方就是为了铲除这些家伙不过毫无疑问这必然会令调查团成为那些家伙狙击的目标。”
“正因为如此我命令你担任调查团的护卫官原本我打算调拨给你一批王家骑士现在你显然拥有了更加合适的卫兵那些圣堂武士足以令任何人退缩毕竟力量的对比相差极为悬殊。”
那位国王陛下神情凝重而又严肃地说道。
系密特缓缓地点了点头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职责和使命。
他将再一次前往北方不知道那里又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
第四章 夏季暴雨
一条条青蓝色的霹雳如同蜿蜒的蚯蚓一般迅爬过天际。
云端到处能够看到纵横交错的密布电网那黑压压的云层遮住了阳光令大地彷彿是那阴森恐怖的九幽深渊。
和雷电伴随在一起的便是暴雨。
雨水从云端倾泻而下被那肆虐的狂风席卷更显得迅猛而又可怕。
道路在顷刻之间便化为一道河流狂风吹拂着雨水令这条河流显得汹涌迅疾。
两旁的树木被那倾盆大雨压得只能够低低地弯下腰它们看上去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突然间一道闪电击落在树林之中。
亮丽的电芒立刻化作一片火光不过那倾盆大雨同样也在瞬息之间将那巨大的火团彻底扑灭就连那腾起的淡淡雾气也在大雨冲刷之下迅消散开去。
这里是水的势力范围天地间的一切都要服从水的支配。
道路两旁的斜坡此刻就彷彿是瀑布一般而那些低凹的地方眨眼间便化作了湖泊或者汪洋。
而此刻正有一队人被困在这瓢泼大雨之中。
那些坐在马车里面的人还算幸运唯一的麻烦或许只有那些从窗户和车门缝隙之中渗透进来的雨水以及车厢里面浑浊而又令人感到窒息的空气。
但是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却非常不幸他们争先恐后地钻到车夫座位底下的那块空档那里是唯一可以用来避雨的所在。
还有一些人妄图支撑起帐篷不过他们的努力在狂风暴雨的干预之下纷纷以失败告终。
甚至有人躲在马的肚子下面他们和那些比他们更加不幸的牲畜一起在寒风之中瑟缩抖。
“噢——但愿一路之上别总是遇见这样的鬼天气。”法恩纳利伯爵轻轻地擦了擦那布满水气的窗户玻璃一边朝外边张望着一边说道。
“没有办法夏季的天气总是这样变化无常。”格琳丝侯爵夫人微笑着说道:“不过我们已比别人幸运许多了不是吗?”
“夫人您想必有些惦记小系密特了吧?实在没有办法他的那辆马车是如此快疾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和那辆马车同行。”法恩纳利伯爵有些歉然地说道:“更何况小系密特还负有其他使命。”
“不知道这场雨会持续多久雨停了之后我们是否能够继续前进。”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道格侯爵突然间说道。
“我们的行程由父神控制是否让我们继续前进必须看他的意志。”法恩纳利伯爵故作幽默地说道。
不过他很快现自己选错了对象显然这道格侯爵是个根本就不知道幽默是什么东西的人物。
“我更关心的是我们是否会陷在这里?这里离开图文特堡有三十八公里的距离离开沙宁罗更是有七十公里之遥。一旦我们被陷在这里想要请求援助恐怕相当困难。”道格侯爵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么您有什么建议?”法恩纳利伯爵问道。
“我仅仅只是指出最为糟糕的地方解决难题并非我的专长。”道格侯爵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这副模样令法恩纳利伯爵感到无奈。
“事情确实非常糟糕但愿此刻的情景并不是预示着我们的这次使命将落入同样的困境。”法恩纳利伯爵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无论是道格侯爵还是格琳丝侯爵夫人都非常清楚法恩纳利伯爵所感慨的到底是什么。
甚至就连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一次的北方之行确实困难重重甚至能够称得上危机四伏。
在北方那片土地之上无论是地方官员还是军队全都不能够信任更谈不上依靠而且躲藏在那一张张冷漠的面孔后面的无疑是憎恨和愤怒的眼神。
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北方领地是个充满了敌意的所在而且那些充满敌意的人手里全都拥有强劲而又锋利的武器。
“不知道我们会不会遭遇上魔族?”
法恩纳利伯爵试图改变话题在他心目中此刻魔族或许比北方领地的那些军人更加和善友好。
“我可不希望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自己的使命已令我感到不堪重负。”道格侯爵不以为然地说道。
突然间一阵尖叫声将他们的话题彻底打断。
众人将眼睛凑近窗口透过那雾气蒙蒙的玻璃窗他们看到远处一个个高大魁梧的黑影正朝着他们急掠近。
“魔族——是魔族!”
不知道谁第一个出了慌乱的吼叫只见车队立刻一片混乱。
那些原本躲在马车底下的人此刻蜂拥一般逃了出来很多人冒着大雨一头跑进了树林里面也有人认为顺着那瀑布般的斜坡逃跑更加可靠。
一时之间就连车上坐着的三位都显得有些慌乱起来。
正当所有人六神无主突然间一阵霹雳雷霆般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各位不要慌张我们是奉命来保护各位的圣堂武士。”
这一声呼喝令所有失魂落魄的人镇定了下来。
随着一片欢呼声响起那些钻进树林的人重新跑了出来但是那些顺着斜坡逃跑的人却遇到了麻烦从上面顺着坡道滑下来确实轻而易举但是想要再一次回到上面可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我叫泰蒙原本驻守在蒙森特系密特是我的朋友他曾经给予过我们很多帮助因此这一次我们听从他的请求来保护各位。”
为的是一位老迈却精神矍铄的力武士大师他径直走到几位大人物乘坐的马车前面轻轻打开车门说道。
虽然瓢泼大雨从开启的车门的缝隙之中涌进来甚至打湿了车厢的地面不过无论是法恩纳利伯爵、道格侯爵还是格琳丝侯爵夫人全都感到无比欢欣和庆幸。
在此时此刻实在没有比圣堂更能够信赖的力量了无论是对于北方郡省的官员和将领们还是对于隐藏在北部森林之中的魔族圣堂武士都是所能够找到的最为强有力的保护和守卫。
“系密特是否和你们在一起?”格琳丝侯爵夫人忍不住问道。
她显然非常关心系密特的安危尽管她早已经知道系密特的力武士身分更知道系密特所拥有的那些奇特能力令他比其他圣堂武士成员更难以受到魔族的侵袭不过处于女人独有的母性情感她仍旧忍不住询问出来。
“他非常好此刻恐怕已绕过括拿角进入沙漠以他的度只需要三天时间便能够到达蒙森特。”那位力武士大师回答道。
泰蒙大师并不知道他说的根本就不正确此刻系密特并没有来到括拿角他同样也被陷在了狂风暴雨之中。
之所以这样的原因是他在路途之中遇到了一群人一群他绝对未曾想到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当系密特遇到这群人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不过有人高声叫喊着他的名字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三辆破烂的大篷车为的那辆上面站着一个少女她拥有着天使一般的纯洁和容貌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她的性情狡诈而又多变就像是传说之中的妖精。
“你难道没有留在拜尔克?”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尊敬的塔特尼斯少爷我必须承认自己同汉娜和米琳有所不同她们已然厌倦了这种生活而且一种责任感驱使她们要为剧团之中的大多数成员负责而此刻留在拜尔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对我来说最宝贵的无非自由我喜欢自由、渴望自由绝对不打算回到那没有自由的生活中去。”露希说道。
“这是你新加入的剧团?”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是的没有汉娜她们的大更没有什么名气。”露希说道。
“你们打算去哪里?前方可没有什么繁华的城市。”系密特问道他从地图上看到从这里到括拿角一路上几乎全都是穷荒僻壤。
“我们打算前往北方听说那里到处是军人军人是最好的顾客他们慷慨大方只是有些粗鲁。”露希用充满挑逗的语调说道。
“难道你们不担心魔族?”系密特问道:“北方随时可能受到魔族的侵袭。”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哪里都是一回事情其他地方的生意实在难做到处都是逃亡的难民而那些生活还算富足的人也正在为了将来而进行准备。
“我们已走过不少城市就连露希这样的美人也失去了魅力。”旁边驾驭马车的那个车夫笑着说道不过他的笑容显得如此无奈。
“我仍旧劝告你们不要前往北方。”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
“塔特尼斯家的小少爷或许你能够给予我们一些帮助你是否愿意尝试一下我的美妙?你是否还曾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给予你的那个奖励?
“这一次你可以得到更多只要你愿意。”露希说道她甚至猛地一揭裙子。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系密特仍旧可以肯定裙子底下什么都没有。
“不我急着要赶路。”系密特立刻拒绝道:“而且我的年龄还太小。”
“噢——实在太无情了或许你更愿意得到一个情报没有情趣的小东西。
“说实话我们是被赶回来的通往沙漠的道路已被彻底封锁括拿角突然间来了一群非常神秘的家伙他们好像谈论着要袭击一支车队。”那个丫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显然她并没有认为这有多么重要。
“那些人看上去是否像是军人?”系密特立刻追问道。
不过他的慌乱显然引起了那个女孩的注意。
“看起来这个情报对你来说非常重要那么我们是否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价钱?”露希立刻说道她的脸上露出了那妖精一般充满狡诈的笑容。
“告诉我实情我尽可能给予你满足不过我身上的钱不多一切都得等到了蒙森特才能够兑现。”系密特连忙解释道。
“噢——延缓付帐是要加利息的。”那个小丫头说道她的话立刻引来了一场轰然大笑。
“好吧随你愿意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事情。”系密特无奈地说道。
“到车上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露希说道。
系密特早已见识过巡回剧团的大车这里的拥挤和狭小或许就只有住惯这里的演员们会不在乎。
露希的床铺或许是最乾净的一张至少床单没有破洞而其他的床单全都千疮百孔显然这个剧团要比汉娜的团艰难许多。
此刻狭小拥挤的大篷车上挤满了人这些人倒并非只是看热闹她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竭力拼凑出自己所知道的那部分。
不过对于系密特来说最有帮助的或许还是那个管道具和背景的演员他在海报背后画下了几个人的面孔。
虽然按照他的想像这些人都被描绘得满脸横肉、气势汹汹不过系密特仍旧从这几幅画之中认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认得这个人他是否穿着一双非常漂亮的皮靴?”系密特问道。
“噢——何止是皮靴这个家伙浑身上下全都是最高档的东西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有钱没地方花的阔佬对于那些高档货色好像从来不精心打理一样。”露希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么他正是我所认识的一个人。”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他回忆起当初塔特尼斯家族准备离开蒙森特前往拜尔克的前一天他按照哥哥的吩咐去酒吧寻找担当保镖的佣兵在那个拥挤嘈杂的酒吧之中他遇到的那位专门做着黑暗勾当的佣兵头领。
显然自从他们离开蒙森特之后那个家伙变得更加堕落了。
不过系密特始终记得当初笛鲁埃曾经说过那个家伙非常小心谨慎从来不愿意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难道是贪婪和**令他变得越来越胆大还是这位先生确实拥有着十足的把握?
“对了我好像看到有人在靠近大路的山坡之上挖什么东西那些家伙准备了很长的绳索和一张很大的网兜。”突然间一个人说道。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
最近这段日子以来他从猎手亨特那里获得了很多有关陷阱的知识正因为如此他几乎立刻便想到那位谨慎小心的先生之所以显得胸有成竹或许正是因为那些陷阱令他感到放心。
系密特丝毫没有兴趣去破解那些陷阱从亨特那里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用陷阱算计别人要远比提防别人用陷阱算计自己容易许多。
正当系密特打算继续询问下去的时候突然间一声低沉而又凶猛的雷声就在头顶之上响过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雷声轰鸣而来。
“快收拾大车雷雨马上就要来了。”突然间有人叫了起来每一个人都朝着大车两边的缺口涌去。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乱作一团不过虽然淩乱却没有人显得慌张。
只见拉车的马匹被牵到了正中央三辆马车将它们圈在里面系密特的马车也一起被圈了进来他的那些纯种良马倒是显得非常合群。
一张巨大的油布被撑了开来笼罩住所有的马车油布的边脚被牢牢地绑在大车的外侧不过这张巨大的油布同样也是千疮百孔。
还没有等到众人做好准备大车还未用交错的绳索固定住铁桩钉也还没有被打进泥土之中猛烈的暴雨已然倾盆而下。
那些最为不幸的“苦力”只得冒着那豆大的雨点继续他们的工作。
夏季的暴雨却偏偏拥有着冰寒彻骨的温度不一会儿那些在风雨之中工作的人便抱着肩膀哆嗦起来不过他们仍旧得结束他们的工作。
而躲到油布底下的演员们也不轻松有的人手里拿着小块油布有的则拎着吊桶、捧着脸盆她们得设法堵住那四处渗漏的雨点。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里面虽然仍旧像是下小雨一般到处能够看到一条条水柱不过显然要远比外边好很多。
一阵欢呼显露出众人此刻心中的喜悦显然对于这些人来说用不着在暴雨之中颤栗抖已然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
“这场暴雨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结束?”
黑暗之中传来了众人的哄笑:“这只有父神知道。或许就在一个小时之后或许得整整一个星期。”
“放心好了你可以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这是给予你的优待同样也是继续上一次的奖励。”
黑暗之中传来了露希那充满挑逗的声音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露希显然能够看到自己。
外面是隆隆的雷鸣和暴雨冲刷地面的哗哗声响系密特和那个只比他大两三岁的女孩挤在一张床上。
突然间他的耳边传来一阵唏嗦声紧接着便是那异常熟悉的美妙声音响起。
“噢——拉丽这里有客人。”露希调笑着说道。
“为什么你不好好款待一下我们的贵宾?他是个有钱而又很有地位的阔少爷伺候他舒服和满意或许能够得到加倍的赏钱。”
对面铺位的那个女人笑着说道而那个正在她身上疯狂驰骋的骑士却一言不。
“想不想试试?我的小少爷?”露希凑到系密特的耳边轻声问道。
而她的手显然比她的话更加不老实。
一阵热吻令系密特感到沉迷不过接下来的一切令他感到更加美妙小丫头的技巧无可挑剔不过她的疯狂显然是米琳和汉娜小姐所不曾有过的。
突然间一阵美妙而又迷人的轻声尖叫传遍了那被油布遮盖的巡回剧团。
“真是没有想到。”
“挺厉害的嘛!”
“这小子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简直是奇迹露希也会出声音?”
黑暗中传来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荤话不过此刻无论是系密特还是露希都根本没有听到。
他们正身处于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充满了漏*点和美妙。
“汉娜和米琳肯定知道这件事情她们俩一直对我隐瞒着。”
那个女孩微微有些恼怒地夹了夹腿这令系密特感到更加刺激和美妙。
“你是属于我的至少在这一路之上。”露希突然间凑到系密特耳边说道那轻轻吹拂的气息令他感到有些痒痒。
“你难道打算离开剧团?”系密特问道。
“为什么不能?我从来不属于任何人也从来不听从任何人的控制我完全是自由的拥有着自由选择的权力。”露希不以为然地说道。
“自由?刚才听你所说的那番话你以往的经历好像并非完全自由。”系密特追问道。
“是的我以往的生活如同牢笼或许其他人愿意忍受这一切并且为此而沾沾自喜但是我却不愿意忍受那样的生活。
“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的身分丝毫不比你低下露希这个名字是修道院院长嬷嬷替我取的我还拥有另外一个显赫的名字。”露希说道。
“噢——露希又在说她的故事了我相信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拥有这样一个故事。”旁边的那位“骑士”突然间插嘴说道。
“是啊我们的公主是一位真正的公主。”远处又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风暴既没有在一个小时之后结束也没有持续整整一个星期当风暴结束的时候系密特甚至有些留恋起这场风暴来了。
在这场风暴之中他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虽然他也曾经体验过同样的美妙不过却从来没有品尝过如此疯狂而又刺激的味道。
事实上系密特甚至感到这个只比他大一点的女孩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她的放荡甚至已然有些虐待自己身体的感觉不过这种放荡和疯狂对他来说却是珍贵无比是难得的享受。
系密特倒是有些开始相信露希确实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是个贵族千金因为她做了一件以往沙拉和玲娣、还有自己母亲最喜欢做的事情。
看着自己重新回到洋娃娃的样子系密特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真正感到好笑的是大车上面那些巡回剧团的演员们。
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露希和这些人分手的时候竟然没有人挽留也没有人站出来刁难虽然所有人的脸上都显露出失落的神情不过她们仍旧朝他们微笑挥手。
“这是巡回剧团的规矩自由自在没有悲伤没有遗憾。”露希显然看出了系密特心里的想法她笑了笑说道。
加快度系密特追赶着因为暴风雨而耽搁的时间。
此刻最令他感到迫切的便是那些伏击者。
既然那些伏击者由那位以小心谨慎闻名的先生率领那么毫无疑问前方已然布置好致命的杀机等待着调查团的到来。
系密特非常清楚拥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布置将能够令陷阱变得何等天衣无缝。
飘浮飞舞的沙尘将掩盖一切人为的痕迹而那个在半山腰挖掘的东西系密特猜测十有**是打算人为制造滑坡。
即便个人力量绝强大的力武士也没有办法抵抗那因为自然规律而产生的巨大威力人力毕竟有其极限而自然界却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你有必要这样匆忙吗?如果我们没有躲过那场暴雨前面的那些家伙此刻恐怕和我们一样狼狈他们十有**得重新布置陷阱。
“你看看四周那布满水塘的样子你难道会一脚踏进那些水塘之中?”露希不以为然地说道。
此刻的她压低了身体躲在座位前面的横栏底下那里是唯一能够挡风的所在。
“你说你是个贵族能否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系密特问道。
“你信以为真了?呵呵呵那只是逗你玩玩的如果我真是尊贵无比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做这种工作?更别说离家出走而且还是现在这样的年纪。”露希笑着说道她彷彿因为自己的恶作剧成功而感到高兴。
“你和汉娜小姐、米琳小姐是怎样认识的?”系密特继续问道此刻他只希望露希不要制造麻烦。
“她们到我的故乡演出我喜欢她们的表演原本打算到后台向她们祝贺没有想到正好看到她们在进行那种工作。
“刚开始我曾经极度震惊实在无法想像在前面光采动人的她们私底下竟然进行这如此阴暗的勾当。
“她们在我的故乡逗留了将近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之中我几乎整天都去偷看她们一开始的时候我仅仅只是好奇和一点点恶作剧的心理但是后来却越来越沉迷她们的生活。
“我突然间现剧团里面的每一个人并非完全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虽然对于大部分顾客她们并非很喜欢不过至少也不感到讨厌。
“那些令人厌恶的顾客即便愿意出再多的金钱也没有人会搭理他们除非那个家伙显得特别可怜令米琳这个傻瓜心软。
“看着她们的生活我越来越感到羡慕最终我跟随着她们一起出直到遇上了你这个灾星。”露希笑着说道。
“那么你的家乡又是在哪里?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吗?”系密特问道。
“哈哈你又上当了!
“我的故事很多你是否打算一个接着一个听下去我永远不会让你感到厌烦除非你厌烦了总是上当受骗。”露希再一次大笑起来。
这一次系密特的心里感到有些郁闷起来显然他有一种给人耍弄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确实糟糕透顶。
“生闷气了?真是一个小孩让姐姐来哄哄你你会感到非常开心。”露希回头笑了笑说道此刻她的脸上天使般的神采多过妖精的狡诈。
不过她的举动却一点都不像是天使。
只见她轻轻地抬起臀部并且撩起了裙边。
一切都在这位小姐的主导之下她的动作是如此轻柔确实像是一个关怀备至的姐姐不过她却拼命地并拢双腿那猛烈而又迅疾的动作以及那强有力的冲击和吮吸却彷彿想要将系密特彻底榨乾一般。
这场浪漫之旅终于在系密特看到远处的一座山头时候终止了有些恋恋不舍地和露希姐姐分开。
系密特将马车藏在旁边的林子里面地上布满了积水积水甚至蔓延到马车的踏脚板上只有这样才能够迫使露希变得老实要不然系密特还真不知道她会干出些什么奇怪事情来呢。
用那件奇特的外衣将自己全身上下彻底覆盖系密特飞身连连、纵越那一棵棵紧紧挨在一起的大树他丝毫没有沾染到任何水迹便已来到了林子外面。
系密特看了一眼身旁的一株月桂树绿色的枝叶从他的衣服缝隙之中伸展开来不一会儿便覆盖了他的全身。
这是他第一次实际使用这种本领不过在他看来一株会走路的月桂树显然并不能够令他隐藏身形。
任何一个看到他这副模样的人都毫无疑问会挥起手中的武器。
将一团如同纱巾一般的东西披裹在自己身上这是他真正的秘密武器。
系密特如同劲急的箭矢一般朝着远处射去那道已然有些坍塌的斜坡便是他的目标在坍塌的斜坡旁边有两个晃动的人影正在忙碌着。
山坡上方有一道低矮如同篱笆一般的灌木丛那些矮小灌木的树根早已经被刚刚过去的那场暴雨冲刷并且松动。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隐身在灌木丛中他再一次朝着四周扫视一眼然后慢慢地弯下腰和四周的灌木保持同样高度他身上那些伸展出来的月桂树枝此刻慢慢地变成和旁边一模一样的灌木。
“这场该死的雨把我们两天的工作全部毁掉了。”
“算了又不只你一个人白费功夫钢锁他们挖的大坑现在灌满了水他们得将水全部排乾所需要花费的功夫恐怕还远比重新挖那些坑要大得多。”
“你说这下子我们是否还来得及对付那支护卫队?”
“头儿不正为这件事情而着急吗?这一次可是一千余万金元国债如果这一次我们能够得手将来的日子就用不着愁了你想想每一个人可以分得多少实在没有比这更加诱人的了。”
“只是不知道到了我们手里还会剩下多少。”
“你傻了?自己凭本事抢啊到了那个时候谁还能够管得了你往口袋里面塞多少钱?”
“对啊!你说得一点不错不过头儿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吧。”
“头儿?难道他还能够在这里混得下去?这件事情过后他肯定得跑路北方诸郡绝对不可能再待下去的了他哪里还有空闲来管我们?”
“难道你不担心他先灭了我们吗?”
“现在谁还会听他的?有那样的傻瓜吗?这一次恐怕是最后一笔买卖了抢到多少是多少至少我打算和其他人分道扬镳。”
“或许你说得不错不过我们能够带走多少钱?”
“但愿是大面额债券那样的话一千万金元国债也只有巴掌宽的一叠而已如果是金币那就有些麻烦了有多少就装多少吧。
“最不幸的恐怕就是契约形式的通兑券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算是白干一场了。”
“大面额债券恐怕同样会非常麻烦吧那上面有号码兑换处只要一查肯定不会兑现反而会招来执法官。”
“谁会到兑换处兑换那些债券?到南方港口找那些外国商人买他们的货物用债券支付货款只要不是太过顶真的家伙肯定会愿意接受的到了那个时候弄条船带着货物走人或许还可以从这些货物上面小赚上一笔……”
系密特听着这两个人一边挖掘着陷阱一边在那里谈论着他们自己的计划。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陌生事情当初他在那座被贪婪残酷之徒盘踞的小镇之上便已见识到了这种尔虞我诈的行径。
看着那偏离了原本勾画出来范围的陷阱系密特几乎立刻便能够猜到当那些磨盘大小的石块从山坡之上倾泄而下的时候谁将是受创最为沉重的一方。
这种将敌人和盟友一起埋葬的作法对于系密特来说已不是第一次见到。
同样他非常清楚的是他根本就用不着亲自出手因为他刚才就已现一道人影正悄悄地靠近这里。
系密特那敏锐无比的眼睛甚至已看到了这个行踪诡异的人手里拎着的那把弩弓。
那是一把轻质弩弓用来对付魔族恐怕不会有多少用处不过对于相对脆弱得多的人类来说却无疑是一件极为致命的武器。
系密特静静地看着那个人躲进旁边的一片灌木丛后面同样也静静地看着他潜伏在一旁偷听那两个背叛者的谈论。
正如系密特所猜想的那样他看到了那个窃听者无声无息地拉开了弩弓。
那是一支三连的弩弓系密特自己也同样拥有一把可惜被遗忘在奥尔麦森林别墅的地下室中。
三支雀矢被扣在弩槽之中那扁平的尖端散出冷森森的寒光。
系密特非常清楚这种身杆纤细如同麦梗一般的箭矢并不具有多少威力虽然射击精准却绝不合适用作凶器。
“崩”的一声轻响随着扳机的扣动那尾雀矢极为轻巧地射了出去。
根本就来不及作出反应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出远处一边挖掘着陷阱、一边交谈着的两个人之中那个比较有主意的家伙便一头栽倒在他刚刚挖掘好的坑洞之中。
系密特清楚地看到那支箭矢正插在那家伙的太阳穴上没有多少威力的雀矢却因为它的精准而变得无比致命。
那个原本躲在灌木丛里面的人显然并不打算继续躲藏下去同样他也似乎没有射出另外一支箭矢的打算。
事实上那突如其来的一箭显然已经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那一个还活着的人此刻就彷彿赤身**地站立在严寒冬季那肆虐狂风之下般不停颤抖着。
“头儿叫我照看你们这些家伙看样子他的担心一点没有错。”那个人悠然地说道手里的弩箭擎向天空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彷彿正在和好朋友打招呼似的。
“你该感到走运我选择了那个家伙而不是将你当成靶子实际上你们两个人同样该死。”
那个人用极为温和的语调说着那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话语:“你得感谢我的宽宏大量加快你的工作顺便把马比埋了这个天气他很容易臭的。”
那个在死亡的威胁之下浑身颤抖的人立刻毫不犹豫地挥去手中的铁锹显然此刻他恨不得将工作马上做好。
系密特从来没看过如此卖力工作的人显然生命威胁会令人挥出所有的潜能。
不过他却多多少少能够猜到这位卖力工作的先生即将得到的下场那至今未曾取下的箭矢足以证明他的猜测。
正因为如此当他看到远处那个人将所有的工作全部做完看到那个人将最后一块岩石搬进坑里并且将铺垫在最底下的那张网兜支撑好看到那个人露出了一脸欣慰的笑容的时候系密特感到有些遗憾和无奈。
又是“崩”的一声轻响另一支雀矢震颤着钉上了那个人的咽喉。
那个人在临死之前睁大了眼睛彷彿眼前这一切远远出他的想像之外一般。
不过他显然已没有时间弄明白任何事情就翻身栽倒在那堆乱石之中。
“辛苦你们俩我该回去覆命了但愿这个坟墓对你们还算合身。”那个手持着弩箭的人露出残酷的微笑说道。
他缓缓地转过身去彷彿正要翻过那丛灌木但是他突然间猛地一个转身将箭矢对准躲藏在灌木丛中的系密特又是一枚致命的箭矢射了出来。
这枚突如其来而又精准无比的箭矢对于普通人无疑极为致命不过要用来对付圣堂武士显然还差得远。
不过系密特确实被吓了一跳幸好他的反应已然过他的理智。
轻轻地一抬手将那枚箭矢紧紧地攥在手里系密特知道自己再隐藏下去也没有用既然身形已暴露不妨采取正面突击。
来自那奇特魔族的强健肌肉同样也赋予了他闪电一般的度而最近这段日子里面系密特从大长老那里得到最多指点的便是如何挥度的妙用。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的身形丝毫不亚于飞射而出的箭矢而他的右手则早已经放在右侧腰际那把弯刀的刀柄之上。
没有什么声息就宛如一阵清风轻轻掠过只有被风吹过的灌木丛轻轻地荡漾着那绿色的叶片。
突然间一片血雨飙射而起在血雨弥漫之中两片人形一左一右朝着相反方向缓缓倒下。
同样断成两截的还有那柄弩弓弓臂被整整齐齐地分成两半只有弓弦仍旧相连。
将弯刀轻转半圈弯刀准确无误地插回了刀鞘之中。
系密特回转身来站立在那左右两分的尸体旁边。他弯下腰将那系在左侧腰际之上的箭囊摘落下来挂在自己的腰上。
这些轻盈精巧的雀矢无疑是非常有效的武器圣堂武士对于任何作战的技巧都拥有极为高的学习能力而这位总是微笑着的冷酷杀手刚刚给他上了一堂非常有用的课程。
系密特原本打算悄悄地跟在那个笑脸杀手身后现在线索已然断了这令他感到有些无奈。
虽然他原本可以抓个活口不过擒住那个杀手之后仍旧得依靠严刑拷问来得到他所需要的情报。
自从在法政署的刑讯室里见识过伦涅丝小姐的那位情敌凄惨悲哀的景象之后系密特一直感到深深愧疚即便拥有那样的想法都令他感到太过残忍正因为如此他宁愿选择直接而又乾脆的作法。
值得庆幸的是暴雨的积水仍旧未曾退去地面和山坡仍旧充满泥泞而在湿润的泥土之上搜寻足迹原本就是他早已经熟悉的技巧。
只不过以往他总是依靠这种能力来搜寻森林之中的猎物而此刻所需要找寻的却是比豺狼更加凶狠狡诈的恶徒。
括拿角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北侧那连绵起伏的山脉阻挡住从南方吹拂而来的充沛雨水所以这里树木茂密总是充满了郁郁葱葱的绿色但是山脉的西侧却突然间断折开来一道落差将近三十米的地垄横亘在绵延无际的旷野之上。
这一边是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的土地而另一边则是光秃秃、只能够看到零星灌木的荒原。
一缕淡淡的青烟在荒原深处冉冉升起青烟之中飘荡着诱人的香气。
在篝火旁停着围拢成一圈的大车不过拉动这些大车的并非是马匹而是在沙漠之中行进自如的骆驼。
篝火前面坐着两拨人。
其中的一拨人对系密特来说非常熟悉那正是他此刻寻找的目标。
而另外一拨人身穿着白色的直筒长袍甚至连面孔都被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他们的头上包裹着巨大的盘状红色头巾手里握着细长的刺枪不过更为显眼的无疑是他们斜挎着的弯弓那是远比弩弓更为有效的武器。
虽然这些人的身躯不像力武士那样魁梧和高大不过他们看上去仍旧健壮优美得异于常人。
这些人系密特仅仅只是曾经听说过他们是居住在沙漠之中的异族。
他们是沙漠的子民那荒芜的土地便是他们的国度不过在系密特的记忆之中这些沙漠之民很少靠近丹摩尔边境因为对于丹摩尔人来说他们总是不受欢迎。
这些沙漠的子民被视为强盗和小偷而他们所信奉的神灵——莫拉更是被丹摩尔人视为魔神那是个和黑暗女神玛兹一样令人感到恐惧和颤栗的可怕神灵。
而此刻那些身穿长袍的沙漠之民正双手朝上高举并且仰脸向着天空他们的嘴里念念有词远远传来一阵令人感到神秘莫测的吟诵声那彷彿是在为了什么事情而祈祷着一般。
系密特沿着那高耸陡峭的悬崖悄悄地溜了下来他可没有兴趣去搜寻那隐藏在乱石和山脉之间的天然通道。
小心翼翼地朝着营地摸去系密特可不希望踩到隐藏在沙堆里面的陷阱。
那只半个身体被猎夹卡住、此刻已然奄奄一息的岩羊无疑是最好的警告警告他这里充满危机。
从猎手亨特那里学来的技巧再一次挥了效用系密特虽然无法将所有的陷阱都分辨出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他却能够找到安全的所在。
将身体压得极低系密特几乎紧贴着地面彷彿在爬行一般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彷彿是一个沙丘一个正在缓缓朝前移动的沙丘。
青烟夹带着那阵阵浓郁的香气朝他飘了过来这里正处于下风系密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在历代力武士的记忆之中拥有关于这些沙漠之民的认识。
这些沙漠之民除了他们自己的部族就只完全相信两个朋友——他们的马和猎狗。
系密特知道自己能够隐瞒过大多数的生物甚至包括那些在黑暗之中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东西的奇特魔族但是却无法肯定能够躲过狗那灵敏异常的鼻子的追踪。
突然间一个黑影从大车后面钻了出来。
那是一头身躯壮硕而又修长的短尾猎狗那头猎狗显然注意到了什么猛然高声狂吠起来不过它显然也知道这片沙漠上埋设着许多致命的陷阱因此丝毫没有奔过来的意思。
狂吠声仍旧惊动了所有人。
那些曾经是佣兵、此刻却已然堕落成为匪徒的家伙纷纷围拢过来他们极力远眺想要找出令猎狗狂叫不已的原因。
不过他们的眼睛显然并不熟悉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他们仅仅注意到那头被猎夹牢牢夹住的岩羊。
一阵骂骂咧咧之后那些匪徒纷纷散了开去有人甚至开始有些不耐烦那刺耳的狂吠声如果不是因为那头猎狗过于凶悍或许他们早已经用自己的办法让那头猎狗闭上嘴巴。
这头猎狗非比寻常的狂吠同样惊动了那些沙漠之民不过他们并没有围拢到前方反而神情显得异常警觉并且操起了手中的刺枪。
三米多长的刺枪倾斜着被举到肩头那巨大的头巾也已被摘下没有人会想到那居然能够被当作盾牌来使用。
一个沙漠之民跳上大车的车篷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便已感觉到异常。
只见那个人飞快地从车顶之上跳落下来跑到一位身材矮小的人身边轻声耳语了一番。
那个身材矮小的人显然微微一愣不过他立刻作出一个异常奇怪的举动只见他双手据地突然间倒立起来两支手和头顶成为了一个极为稳定的支点令他的身体就像是一根木桩般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除了那些沙漠之民外其他人对于这副奇特的举动全都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他们并不打算随意冒犯这些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异族人这几天的相处已令他们对于一切都见怪不怪。
那些佣兵绝对不会想到有人却不这样看此刻系密特正在犹豫他是否应该立刻起攻击因为他的身形已然彻底暴露。
那个头顶着大地、用奇怪的姿势倒立着的沙漠人此刻正面对面地看着他。
一个倒立着的人盯着另外一个趴在地上的人这副景象或许非常滑稽只不过没有人能够看到眼前这一幕。
正当系密特感到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倒立着的人曲起一条胳臂用手指朝着旁边一顶斜挂在大车边上的帐篷指了指。
紧接着那个倒立着的人便翻转身体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到那顶帐篷里面坐了下来。
其他的沙漠人同样彷彿什么也没生似地各自散去。
不过系密特却清楚地注意到这些沙漠人所站立的位置正好挡住了佣兵们的视线令他们无法看到那顶帐篷。
第五章 重回故土
灼热的太阳照射在大地之上。
系密特看着脚下那一片阴影心中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用这种方法隐藏身形确实并非完美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佣兵对于沙漠缺乏足够的瞭解此刻他肯定暴露了行踪。
而系密特也不知道那些沙漠之民那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系密特最终决定进行一次冒险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顶帐篷。
那个个子最为矮小的人显然上了年纪他年轻的时候或许同样拥有着健壮的体魄和魁梧的身躯但是岁月的沉重压弯了他的腰。
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显然灵敏异常系密特的脚步虽然轻盈仍逃不过他的耳朵。
“你好你们的话我说得不是很流利。”
那位老者用极为生硬的语调缓缓说道:“我必须说我们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而来同样我们也丝毫不清楚他们打算干些什么。
“那些人雇用了我们要我们袭击一群人这是一笔交易不过此刻我已不打算进行这场交易了。
“我相信我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伟大的神莫拉的旨意他让我们来到这里让我们和你相遇。”
系密特被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嗓音问道:“阁下为什么会提到莫拉这和我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你好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勇士我们等候你的到来已将近千年之久伟大的神明莫拉早在一千年前便已预言了你的到来。”那位老者说道他的语调之中微微带有一丝兴奋。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预言。”系密特连忙说道。
“伟大的神明祂的旨意无人能够完全猜测祂的意图无人能够彻底得知不过祂的意图无人能够丝毫违背。”那位老者神情严峻地说道。
“那么告诉我你们的神预言了些什么?”
系密特问道这一方面是因为他想摆脱眼前的困境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好奇的心理。
“这并不为我所知我并非侍奉莫拉的祭司我只知道莫拉曾经预示过有一个像变色龙般、擅长变幻和躲藏、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勇者将会来到沙漠之上他将完成伟大的神明莫拉赋予的任务。”那位老者说道。
“非常抱歉我现在很忙根本无法顾及那位莫拉大神的旨意。”系密特摇了摇头说道。
“你正在做的事情原本就是伟大的神明莫拉的安排要不然你也不会来到这里来到这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中。
“莫拉的预言之中并没有让我们强迫你去做任何事如果你愿意跟随我们前往我们的中心沙漠的灵魂你将会省却很多麻烦。
“如果你不打算和我们同行我们也绝对不会强迫你但是你总有一天会再次进入沙漠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是否能够凭藉你自己的力量找到我们隐藏在沙漠之中的都城或许将是伟大的神明莫拉给予你的考验。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至少可以帮你一个小忙。
“显然你是为了那些人而来他们无疑是你的敌人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们可以替你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那位老者说道。
“我知道他们之中有一个人非常狡诈而且谨慎他是这些人的领和大脑。”系密特说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正是那个家伙雇用了我们他提供的酬劳非常丰厚但是他本人再也没有露过面。”那位老者缓缓说道。
系密特早已经从笛鲁埃的嘴里得知了那个人的小心谨慎对此他丝毫没有感到奇怪。
“伟大的神明的使者如果你打算和我们一起走那么我们可以立刻开始动手收拾你的敌人。
“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打算我们就不会帮你任何忙不过我们并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情这原本就与我们没有丝毫关联。”那位老者说道。
“或许我真的会踏上前往沙漠中心的道路不过此刻我必须向你表示抱歉我有非常沉重的使命必须完成丝毫没有空闲能够令我脱身。”系密特说道。
“莫拉的旨意无法违背显然你根本没有办法躲过一场考验我只能够为你祝福孤身一人前往沙漠中心的道路绝不轻松。”那位老者淡然地说道。
系密特非常怀疑无论他怎么说这个固执年迈的沙漠人也会将这当作是莫拉的意志。
那位老人显然丝毫没有给予他继续选择的余地只见他将两根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个极为响亮的口哨。
那些沙漠之民显然早已在等候着命令一听到口哨声他们立刻朝着大车外围跑了过去。
佣兵们用无比惊诧的眼神看着这些生活在茫茫沙漠之中的异族人那一根根笔直指着他们的刺枪令他们微微有些恐慌这些佣兵全都见识过这些刺枪的威力那绝对是极为致命的武器。
不过当他们看到从帐篷后面转出来的系密特很多人显然已经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一阵慌乱先从那些曾经见识过系密特力量的人之中传来他们的恐惧同样也引起了其他人的莫名其妙显然另外一些人怎么也无法想像这样一个年纪幼小的贵族少爷凭什么能够引起这样大的骚动。
特别是当人群之中有人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叮叮当当”兵器掉落在地上的清脆悦耳声音响成一片显然已经不仅仅令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感到惊讶他们甚至同样感到了一丝恐慌。
面对恐慌原本就有许多办法而此刻不少人的选择便是拿起了武器。
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令每一个人为之震慑那些胆子稍微小一些的家伙几乎立刻坐倒在地上。
更令所有人感到恐慌的是那个贵族少爷打扮的小孩突然间凭空消失在他们眼前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清楚这是怎样生的不过他们多多少少都能够猜测得到这是神秘莫测的魔法所造成的奇迹。
但是当为的那个最为气势汹汹同样也是最为凶悍的强徒突然间被一把看不见而锋锐无比的利刃从正中央笔直截成两半的时候原本的那一丝恐慌已然化作难以遏止的恐惧。
“叮叮当当!”金属撞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没有哪个人还敢举着刀剑面对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可怕死神那根本就不是勇敢的表现而是无可救药的疯狂。
只有那些沙漠之民毫不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彷彿他们已从他们所信奉的神灵莫拉那里得到了某些启示。
当系密特的身形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他正站立在那位老者的面前。
“我是否能够请求你们帮我一个忙?我需要尽快赶路希望你们能够帮我看押一下这些犯人。”系密特朝着那个老者说道。
“不我们不能够帮助你。”那个老者连连摇头说道:“在你踏上前往沙漠中心的旅途之前你只能够被看作是无关紧要的外来人。”
“那么我是否能够雇用你们就像他们曾经做过的那样?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这一次不要有所变化。”
系密特并非不知变通的人物当初他在玲娣和沙拉身边的时候便已显露出灵活应变的能力。
“这没有问题除非有另外一位莫拉的使者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过在我们确认谁才是真正莫拉的使者之前我们仍旧会先遵从你的意愿。”那位老者缓缓说道。
系密特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朝着远处那横亘绵延的悬崖走去。
悬崖之上有一条非常隐密的小径直通底下的这片茫茫无际的沙漠这一次系密特总算有时间慢慢搜寻这条传闻之中的“天之小径”。
即便他的马车轻盈而又灵巧行进在这半天然、半人工依着那陡峭的悬崖峭壁而开凿出来的狭窄通道之上仍旧令人感到提心吊胆。
出乎系密特预料之外的是那位露希小姐好像丝毫都不感到害怕而且她的平衡性更是好得出奇虽然还远远未曾达到圣堂武士的境界不过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程度已相当了不起。
沿着那异常险峻的山间裂隙马车小心翼翼地驶下了那道横亘绵延远达千里的悬崖这是这段路程最为危险的所在系密特非常怀疑如果魔族占据这条裂隙有多少人还能够通过这里。
而这里偏偏被看作是比通过奇斯拉特山脉更为安全的前往北方诸郡的路径。
悬崖底下便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或许是因为土壤之中还渗透着一些水份悬崖底下能够看到一丛丛的灌木不过这片灌木延伸到戈壁不远便迅消失。
远处便能够望见沙漠的边缘同样也能够看到那围拢成为一圈的大车沙漠之民正在看守着他的俘虏。
系密特轻轻摇着手臂朝着那里打着招呼。
他并不认为那些沙漠之民能够看到这番举动这原本就只是礼貌而已正因为如此当他看到远处有一个矮小的、穿着长袍的人影向他挥手致意的时候系密特确实有些惊讶。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些沙漠之民难道拥有着和他一样来自于那奇特魔族的无比敏锐的感知力和独特的眼睛。
系密特不敢让他心爱的马车用以往的度奔行在这到处布满石块、沙砾的戈壁之上他还得时刻警惕着四周不过他所警惕的并非是魔族而是布满了这片戈壁的蝎子和毒蛇。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对他的马来说却无疑非常致命。
系密特时时用长长的马鞭驱赶走那些游移在前方的毒蛇至于那些蝎子自然被打得粉碎。
这段艰难的行程花费了系密特整整三天时间在这三天之中他一直担心会错过那通往上方的小径不过当看到那倾斜的坡道看到那平整地铺设着青条石的车道系密特总算是放下心来。
更令他感到放心的是他看到悬崖顶上有一部巨大的绞盘建造在那里那两根粗壮的支架伸出悬崖边缘很远的距离底下是一个扁平的吊篮足以容纳下一辆马车。
一个军曹正坐在悬崖边用青条石砌出来的矮墙之上他的旁边趴着一只无精打采的猎狗。
这辆突如其来的马车似乎引起了那个军曹的注意而驾驭马车的竟然只是一个小孩更是令他感到好奇。
“喂——小家伙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那个军曹高喊道。
“前往特赖维恩现在是否比较安全?”系密特一边驾着马车一边问道。
那条斜坡靠近悬崖的外侧用青石板砌着一道护栏因此显得颇为安全。
“特赖维恩?你有亲戚在那里担任军官?”那个军曹问道前往特赖维恩的人他可丝毫不敢小看那里全都是功勋显赫的军官。
“是的。”
系密特理直气壮地说道他倒并非完全撒谎沙拉小姐的姐姐之中有好几位在军队之中担任重要司职。
“噢——看样子你胆子倒是不小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竟然只有你和你的姐姐两个人。
“不过我仍旧要劝告你别往特赖维恩去山里面仍旧隐藏着魔族。
“如果你打算和你的亲戚见一面的话你可以前往蒙森特到那里向军政部提出探望亲属的申请只要告诉他们你的姓名还是你想要见的人的名字他们会替你们安排好的。
“你们想要见到的人会前往蒙森特去看你们也省得你们冒险去往前线。”那个军曹倒是一番好意他详详细细地解说道。
系密特一边听着一边将马车赶上了悬崖他四处张望只见悬崖之上早已经平整出大片空地空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还有那忙碌的搬运工人和等候在一旁的马车。
“这里好热闹啊!”系密特叹道。
“上一个星期更加热闹无论是这里还是悬崖下面都堆满了补给品我们连续搬运了整整三天才将东西从下面弄到这里来又用了三天时间才将大部分货物运走。”那个军曹伸了伸懒腰说道。
“我真是不明白这些东西是怎么运过来的?下来的那条路是如此狭小根本不像这里被彻底开阔而且还安装上了绞盘和吊索。”系密特问道。
“哈哈——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从那条老路下来的。那条老路更南方一些的地方已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那里和这里一模一样全都布设了关卡甚至还有一只小队驻守在那里。”那个军曹回答道。
“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驻守者?”系密特问道。
那个军曹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指了指远处紧靠着树林建造的那一圈兵营。
“其他人在干什么?在搬运货物吗?”系密特问道。
“那是当然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就召集不到工人什么事情都只好由我们自己动手。”那个军曹有些无奈地说道。
“从蒙森特也无法招来工人吗?”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
那个军曹显然对此相当不满他忿忿地说道:“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亲戚在军队并且在最前线我们这里恐怕没有人会搭理你们两个人。”
“为什么?我们让你感到愤怒吗?”系密特问道。
“噢——我向您道歉并且向您致意我的贵族少爷。”
那个军曹调侃着说道幸好他并没有太多恶意显然这完全是看在系密特的亲戚是军官的份上。
突然间系密特看到那个军曹肩头别着一道勋徽他问道:“你是个军官?”
“不至少还未曾得到提升。”
那个军曹拍了拍肩头说道:“等到我的伤全部养好可以归队的时候或许我将被任命成为军官。”
“恭喜你伟大的英雄。”系密特笑着说道。
“你的恭维让我受宠若惊。”那个军曹也显得轻松起来。
“这里你是级别最高的人吗?”系密特问道。
“是的至少可以这样说不过几天之后便有一个新的军官将被调配来接替我听说从京城之中又来了一支调查团。”
那个军曹说道:“对了你这一路上是否见到过有一队人马和你们同行?”
“是啊难道那便是你所说的调查团?”系密特故意问道。
“有几辆马车又有几个随从?你们是在哪里遇到他们的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个军曹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这立刻引起系密特的警惕。
“好像只有三辆马车不过其中的两辆马车是空着的随行的人员我没有注意不过好像应该很多。
“我记得是在五天之前看到他们的因为我的马车非常轻便因此那个车队在到达括拿角之前已被我远远地甩在后面。”系密特说道。
“我得向你表示感谢你帮了我大忙。”那个军曹笑着说道。
这令系密特更加警觉起来试探着问道:“克曼狄伯爵此刻在蒙森特还是特赖维恩堡?我更想见见他的弟弟特立威我们已很久未曾相见了。”
系密特模棱两可地说道不过这番话显然非常容易让人误会以为他和那位少年军官是久已相识的好朋友。
正如系密特所预料的那样眼前这个军曹显然根本无法分辨其中的区别他立刻显得恭敬起来并且说道:“恐怕阁下将感到遗憾无论是克曼狄将军还是特立威尉官都已回到特赖维恩堡。
“而且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所有人都在担心魔族将会再一次起猛烈进攻这个时候克曼狄将军根本就没有空闲离开前线。不过你或许能够见到特立威尉官他有的时候会前往蒙森特催讨军饷。”
这位军曹的话令系密特显然有些惊讶。
原本在他预料之中一路之上的那些布置全都应该出自那位克曼狄将军之手同样地令这位军曹如此关心调查团所在位置的原因无疑也是那位对塔特尼斯家族极度不满的将军的意思。
但是此刻看来这位克曼狄伯爵大有置身事外的意思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离开那广袤无垠的沙漠虽然系密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不过那一望无际的绿色却令他感到如此熟悉。
这里的绿色就和蒙森特一模一样同样一模一样的还有空气之中那股泥土芬芳的气息。
系密特驾驭着马车急朝前驶去这一路上总是能够看到长长的车队。
这里的地面并不像蒙森特通往奇斯拉特山脉的那条大道那样平整毕竟以往这条道路实在没有多少人行走正因为如此大道之上甚至并非全都布设着青条石而是用厚重的木板来代替。
幸好这里从来不缺乏粗壮的原木那些铺设着厚重木板的道路看上去反而比铺上青石板更加光鲜耀眼。
不过没有平整过土地的毛病却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
一路上系密特感到非常颠簸值得庆幸的是他的那辆马车拥有着精良的设计并且由最高明的工匠制作而成。
如同一阵风般轻盈地疾驰在那颠簸的通郡大道之上这辆马车引来了一连串羡慕而又猜疑的目光。
不过系密特的年纪和露希的美貌显然令所有怀疑彻底打消每一个看到他们的人都只会以为那是一对赶路的姐弟。
一路上系密特接受了无数次恭敬的点头致意不过他非常清楚所有这一切并非给予他的这些致意是那些士兵给予他身边的那位“姐姐”。
露希只要不显露出那副妖精般择人而噬的模样她那副天使般清纯明艳的容貌颇能够得到别人的倾慕和赞赏。
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这个家伙是个怎样的人物她的疯狂甚至到了有些病态的程度。
不过系密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那便是露希对于自由的执着这甚至令他感到羡慕无比。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令系密特感到非常有趣那便是露希的脑子里面有着数不尽的故事。
和他那位爱吹牛的教父比利马士先生不同露希的故事并非是冒险和传奇她的那些故事就彷彿是生在身边的爱情和浪漫还有为了自由而私奔这往往成为了故事的主题。
不过无可否认这些故事全都无比美妙令系密特听得如痴如醉。
有的时候系密特甚至感到自己化身成为了故事之中的主角那种辛酸和忧愁那种欢乐和喜悦他完全能够清清楚楚地品味到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静静地坐在露希小姐的身上任凭马拉着马车朝前飞奔。
虽然好几次他同样也醒悟到这种情绪的冲动这种对于故事之中所营造出来的虚幻世界的沉迷对于一个力武士来说并不应该。
不过系密特意外地现所有这一切对于大长老指点他的那种修炼方式来说却正好合适。
即便未曾进入那欢愉缠绵之中仅仅只是在露希故事里所营造出来的虚幻世界中游历一番系密特都能够感受到精神力量方面的成长。
虽然隐隐约约之中系密特彷彿捕捉到一些什么不过他仍旧无法将那种感觉诉说清楚只不过他非常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他已离开一个圣堂武士应该遵循的道路越来越远。
如果说圣堂武士从世俗之中解脱出来用绝对冷静的眼神在一旁对这个世界冷眼旁观那么此刻自己便是彻底投身于世俗之中不仅仅用眼睛还用所拥有的一切来体会这个世界。
这条颠簸坎坷的道路在第二天黄昏时刻终于走到了尽头。
系密特转了一个***从北门进入那座他曾经非常熟悉、但是此刻却显得异常陌生的城市。
勃尔日仍旧是以往那副样子不过见识过京城拜尔克的繁华和喧闹后系密特确实感到两者之间的差异。
虽然大街上同样人群拥挤虽然这里也随处能够听到嘈杂欢笑的声音虽然街道两边同样建造着高耸的建筑物不过所有这一切和京城拜尔克比起来确实逊色许多。
京城拜尔克唯一没有的或许就只有正中央那条河流。此刻的勃尔日河正是最为繁忙的时刻。
勃尔日河两旁到处都是临时的码头从南方运来的货物正在被小心翼翼地卸载下来搬运上岸并且堆在河岸边的人行道上。
系密特感到有些奇怪传闻不是说因为魔族还未曾被彻底消灭没有人敢前往北方郡省但是这些货物以及运送货物的商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更令他感到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不用河流来运输补给品而要千里迢迢绕过括拿角从那一望无际的沙漠前来这里。
虽然和勃尔日河相连的维琴河源头在奇斯拉特山脉的深处不过那无数汇入维琴河的支流之中却有一条相对安全从南方只需要翻越几道不高同样也不太危险的山岭便能够到达那里。
那个地方原本就建造着一座小镇每年春季河里的浮冰全部消融之后商人们就会带着他们的货物翻过那两道山岭聚集在那里。
系密特相信绝对不会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这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商人可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忽略的目标。
驾驶着马车系密特感到有些犹豫起来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前往何方他或许可以去找温波特伯爵夫妇他们肯定会非常高兴地招待自己就像小时候哥哥带着自己前去拜访他们顺便和沙拉小姐相会时一模一样。
同样教父比利马士先生那里也是一个可去的地方。事实上和比利马士伯爵待在一起更令系密特感到欢欣和喜悦因为那个地方永远充满了笑声。
犹豫不决之中系密特迷迷糊糊地驾着马车走上了一条他最为熟悉的道路。
正因为如此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已被长长的车流包围在了中间。
前后左右全都是装饰奢华的马车马车上的纹章对系密特来说全都非常眼熟远处一座精致优雅、到处都装饰着雕塑的宅邸之中传出来一片悠扬的音乐声。
对于那座宅邸系密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在那里出生并且在那里长大那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经留下了他的欢笑和悲伤。
长长的车流一直延伸到那座他无比熟悉的宅邸门前车流是如此地缓慢简直是在缓缓朝前挪动一般。
这样的景象对于系密特来说同样异常熟悉当初他的哥哥还担任蒙森特守备的时候每一次召开宴会同样是这样一番景象。
看到眼前这一切系密特感到有些滑稽经历了无数动荡见识了万千繁华但是当他回到原来的家中却已然成为了这里的客人。
如果说上一次回到这里他所遭受到冷遇令他充满感慨的话这一次便不是感慨而是无比的凄凉。
系密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他只能够随着车流缓缓地朝前挪动。
或许到了门前他可以向这里的新主人稍稍解释一下他只是被卷入车流的普通路人而已。
当系密特驾着马车来到自家宅邸门前的时候他微微有些出神。
宅邸的大门仍旧像以前那样优雅而又不失华贵但是此刻站立在门口迎接宾客到来的已不是他家的管家。
“噢——对不起我并非是受到邀请的宾客只是旁边的马车令我动弹不得。”系密特连忙打了个招呼。
站在门前的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不过看他身上的穿着显然不是这里的管家他的上身穿着一条宽松的殷红色礼服巨大的花边装饰着领口和袖管他的手指之上带着几枚戒指最显眼的那枚戒指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这个青年的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不悦的神情原本他打算让这辆马车通过以便迎接下一位贵宾但是当他看到将系密特抱在怀里的露希他立刻眼睛一亮。
“这根本就没有什么想必这是命运之神的安排既然是偶然和巧合令两位来到这里为什么不让这偶然和巧合继续下去?
“如果两位没有过请帖那毫无疑问是我的过错因此我在此提出最为真挚的邀请。”那个青年毕恭毕敬地说道他显然并不知道系密特的身分他只是为了露希小姐的美艳而低头。
“这不太方便吧?我们不想成为令人讨厌的不之客。”系密特连忙说道。
“这怎么可能?除非这里令两位感到简陋和令人压抑。
“或许两位感到我此刻的邀请还不够真挚那么只有请两位稍等片刻我立刻准备好正式的请帖。”那个青年固执地说道。
露希捅了捅系密特的腰眼显然示意他接受邀请。
“我们风尘仆仆实在不太适合出席如此盛大的聚会。”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并没有打算在自己家祖传的宅邸之中作为一个客人受到邀请。
“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风尘能够掩盖两位所焕出的耀眼容光。”说到这里他往前走上一步径直将手臂递给了露希:“我非常渴望着能够知道小姐的芳名。”
“芬丝.菲莉不过你可以叫我露希那是我的教名。”露希根本就不理睬系密特立刻回答道她甚至将系密特放了下来。
系密特无奈地走进自家的宅邸。
那位青年吩咐一个仆人驾走了马车他原本打算和露希好好攀谈一番但是此刻他拥有着不可脱卸的职责。
打了两个仆人让他们一直跟随着那两位陌生的客人那位青年希望随时能够听到有关那位小姐的消息他更希望能够在完成这已变得极为乏味的使命之后能够在最短暂的时刻来到那位美艳迷人如同天使般的小姐身边。
“哈哈——巴甫我的好朋友看样子你已然坠入了情网。”
突然间旁边走过来一个差不多年纪的青年笑着说道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好几个同样的人物。
“是的我彷彿已然听到爱情之神拉开弓弦的声音我相信我已然无可救药地被那致命的箭矢所射中。”巴甫说道。
“你的眼光确实不错不过你的父亲伯爵大人是否会答应?他可是个非常注重门当户对的古板人物更何况我们听说他正打算将郡守大人的那位侄女介绍给你呢!”另外一个青年说道。
巴甫冷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似乎用不着担心这件事情郡守大人的那位美丽动人的侄女不是早就有了追求者吗?虽然爱情的结晶还未曾产生不过显然那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已。”
“噢——我的朋友话虽然是这样说不过一旦将爱情和利益进行权衡我相信那位小姐会听从她的伯父的建议。”旁边那个人笑着说道。
“毕竟嫁给你她将来毫无疑问会是一位伯爵夫人而嫁给那个只懂得油嘴滑舌的家伙她准备晚餐的时候或许只能够参考丈夫在牌局上的运气。”
“你甚至还不知道你所倾慕的那位小姐是否是某个贵族的千金万一她只是运货商人的女儿或者是掌柜千金你的父亲是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位媳妇进入家门的。”那个人又笑着说道。
“我无比确信那位小姐拥有着高贵的身分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完美无缺的天使。”一边朝着一位刚刚下了马车的宾客鞠躬行礼巴甫一边固执地说道。
“噢——我的朋友你的眼光确实不错不过我必须警告你我认识勃尔日城里几乎所有值得称道的贵族千金但是我对于刚才那位小姐却一点都没有印象。”那个人拍了拍巴甫的肩膀说道。
“为了朋友就该两肋插刀我帮你去看看或许从那辆马车上能够现些什么。”另外一个人笑着说道。
“尽管别想期望着能够从一辆轻便旅行马车之上找到徽章任何一个体面人都不会坐着那个东西外出它们是管家和商人们的专利不过或许能够在车轴之上找到一圈钢印那至少能够知道这位小姐来自何方她家的境况又是如何。”
说着那个人朝着远处走去。
“干这个凯里虚最为擅长他在税务登记处的差使可绝对没有白干。”为的那个人用手臂轻轻搭在老朋友的肩膀上笑着说道。
巴甫显然对此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毕竟也希望知道自己所青睐的心上人到底来自何方。
令所有人感到出乎预料的是他们等了很久如此漫长的等待甚至令这些人怀疑他们的朋友出了意外。
正因为如此当他们看到那个人回来的时候感到有些惊讶和疑惑不过更令所有人感到震惊的是那个人显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我的朋友你到底现了些什么?”立刻有人问道。
包括巴甫在内的所有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那个人愣愣地看了巴甫和其他人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必须承认这件事情令我感到难以置信你们先猜猜那辆马车会值多少钱?”
“你既然提出这样的问题答案肯定令人震惊就让我先来开个头。
“据我所知勃尔日城里最为昂贵的一辆马车属于汨罗瓦伯爵所有那辆马车加上拉车的那四匹俊丝丽马总共价值不下二十二万金币足以在蒙森特附近买下任何一座庄园外加一百五十亩土地二十五年的使用权。
“我就再往上增加十万这总应该够了吧。”那个为的人物显然对于蒙森特的一切都瞭如指掌他立刻说道。
“噢——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开了个这么高的价钱不过我相信那辆马车或许比这还要更为昂贵一些。”
那个人的话显然令所有人大吃了一惊。
没有等到其他人追问那个人已继续说道:“那辆马车绝不简单整个北方也找不出几辆马车的车轴是用钢质轴套做成的如此精细的工艺只有京城拜尔克的名匠才能够拥有。
“车轴上面的钢印也证明那辆马车来自拜尔克而且制造它的工厂为国王陛下所拥有。
“那辆马车的座位、车架、车轴接榫的部位全部由滑杆和弹簧连接老汨罗瓦的马车可绝对没有那样精细。
“那辆马车虽然没有丝毫的装饰和雕琢不过用料却极为精致考究。而那四匹马更不是老汨罗瓦的俊丝丽马可比虽然对于马匹我完全外行不过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应该属于丹摩尔王室所有。
“除此之外我还在马车背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枚纹章你们绝对不会相信那枚纹章是什么样子。”那个人说道。
“难道是一堆玫瑰花瓣?”为的人立刻问道。
“噢——你这个家伙装作愚蠢一些难道不好吗?”
那个人无奈地说道:“不过玫瑰花瓣并没有你所说的那样多仅仅只有一片一面玫瑰花瓣的盾牌就这样简单。”
听到这些那个为的人用力拍了拍巴甫的肩膀用极为低沉的语调说道:“亲爱的老朋友或许你得打消你的念头将你此刻灼热的爱意暂时冷却下来你或许有资格成为那位小姐的车夫不过爱情的追逐者恐怕早已经另有其人。”
旁边其他的人也连连点头显然这是他们共同的想法。
“奇怪了这样一位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听说国王陛下已派出了第二支调查团但是调查团的成员之中可绝对没有像那位小姐一般的人物存在她总不可能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格琳丝侯爵夫人吧侯爵夫人不可能这样年轻。”那位为的人物喃喃自语道。
“会不会是国王陛下对第二支调查团仍旧无法绝对信任?毕竟那位法恩纳利伯爵曾经受到过军方的排斥至于格琳丝侯爵夫人她和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关系尽人皆知因此想要让她偏向军方同样毫无可能。
“至于最后那位道格侯爵他虽然和任何一方都不曾有过利益方面的冲突不过仅仅只依靠这样一个人来维持公正显然相当困难或许国王陛下同样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又暗中派遣了另外一位特使。”那位为人物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一位王室的远亲不为人所知的公主殿下?”立刻有人插嘴道。
“这非常难说不过绝对不能够排除这种可能性。”巴甫沉吟着说道。
“噢——我的老朋友或许你应该将这件事情尽快告知你的父亲伯爵大人有一位不为人所知的公主殿下此刻正在你家的舞会之上。”为的那个人说道。
“这是否太过没有诚意?”
巴甫此刻已没有了迎接客人的心情径直转过身来问道。
“我的朋友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对于一切都毫不知情。
“郡守大人、你的父亲此刻这座房子里面的贵宾之中实在没有多少人敢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清白乾净的。
“虽然其中一部分确实属于无可奈何实在有太多亏空需要填补还有不少令人意想不到的开支突然间冒出来不过往自己的口袋里面塞几枚金币的人也并非是少数。
“我不知道大家准备如何向调查团和国王陛下解释;同样我也不知道国王陛下是否会相信这些解释。从这一次他接二连三派出钦差大臣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陛下的耐心已然非常有限。
“那位美艳清纯如同天使一般的小姐或许是我们大家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故作清高只会让所有人陷入灭顶之灾。”为的那个人说道。
“好吧或许你说得不错我得去见见我的父亲。”说着巴甫对身边的管家吩咐了两句然后转身走进了大门。
曾经是书房现在仍旧是书房书房的门口同样站立着两位侍从。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知父亲大人。”巴甫对其中的一位侍从说道。
“少爷您是否能够确定那件事情非常重要?老爷此刻正在和郡守大人商议重要事物他吩咐过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打扰。”那位侍从说道。
“我确信我所说的事情比任何事情都更为重要。”巴甫非常肯定地说道。
那位侍从显得有些无奈他只得敲了敲书房的门。
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书房之中传来一阵严厉的叱责声:“我不是命令过此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吗?”
“父亲大人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巴甫立刻说道。
书房之中沉默了一会儿那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那位伯爵大人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瞪着自己的儿子。
“难道你连片刻都无法等待?郡守大人正在和我谈话这显得多么没有礼貌。”那位伯爵扳起了面孔训斥道。
“父亲大人我相信和令大家获得拯救比起来稍稍的无礼完全能够让郡守大人和您体谅。”巴甫神情凝重地说道。
那位伯爵显然也听出儿子的语气有些不对他将自己的儿子让进了书房。
而此刻那位皮肤微微有些黝黑的郡守大人已然坐直了身体他用自己的脚轻轻地挡住旁边的茶几从那露出来的缝隙之中巴甫完全能够看清那是一个用绿色天鹅绒制成的巨大钱袋。
将书房的房门关上巴甫将自己的父亲拉到窗台旁边他凑近父亲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将刚才的现说了出来。
“会有这样的事情?”那位伯爵大人立刻惊惶失措起来他的面孔变得煞白。
“是否能够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悠闲地坐在沙上的郡守此刻也站了起来。
“国……”
伯爵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刚刚开口便被站在一旁的巴甫捂住了嘴巴。
儿子的异常举动令伯爵猛醒过来。
不过这却令那位郡守大人更感到紧张和不安。
带着闪烁游移的目光那位伯爵大人走到郡守的身旁他同样小心翼翼地凑近郡守的耳边而那位郡守大人自觉地弯下腰。
“啊——这难道是真的?”
一声惊呼从郡守的嘴边响起他的脸上也显露出万分紧张的神情。
此刻恐惧和压抑的气氛凝聚在这书房里面就彷彿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那一刻。
第一章 背叛的定义
宅邸后面那幽暗的草地之上此刻正凑着一群人或许没有谁会想到邀请众人参加舞会的主人竟然会站在这里在他的身边还跟随着那位郡守大人。
那位郡守和巴甫的父亲有些失神地不停抚摸着那枚隐藏着的很不起眼的纹章他们脸上的表情近乎于痴呆特别是巴甫的父亲他的嘴角甚至流涎不止。
“多么漂亮的纹章啊!噢--玫瑰花瓣这实在是太完美了。”威力伯爵叹息道听他的声音就象要哭出来一般。
“告诉我那个钢印在哪里?”郡守依依不舍地放弃了这个目标他还要确认一些其他事情不过这仅仅只是形式而已他已然毫无疑问地确信这辆马车的主人是某位地位尊贵的王室旁系。
旁边围拢着的那群年轻人之中立刻走出一个来他的手里捧着一本很厚实的硬皮封面的册子。
“就在这里。”他指点着马车右侧的车轴说道:“前面那三个字母代表的是拜尔克的简写后面那个三位数字表明制造这副车架的工厂郡守大人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查找这本册子这是我刚刚赶回税务登记处取回来的。”
“这三个数字表明制造这辆马车的工厂是嫩本制造所第一御用工厂再后面的那些数字是这辆马车的编号。”
说着那个年轻人将手里的那本册子递了过去但是郡守根本就没有接过去他轻轻推开了那个年轻人的手臂。
“噢--我又不是傻瓜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东西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作出来吗?看看这个车轴多么精细它的表面就像是镜子一般光滑。”一边说着那位郡守一边用手指擦去车轴上的泥土此刻的他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肮脏一般。
“噢--这么多弹簧坐在上面肯定非常舒服王室成员就是不同凡响这样一辆普普通通的双轮轻便马车都制作得如此考究。”
“噢--看了这辆马车我都不想要我原来那辆了噢--什么时候我也能够拥有这样一辆马车啊。”
那位郡守不停地抚摸着辐条和车轴那爱不释手的样子令旁边的所有人都惊诧不已虽然他们同样对这辆精巧别致的马车羡慕不已不过还远没有到如此失魂落魄的境地。
“郡守大人请您别忘了这辆马车的主人此刻就在这座宅邸之中。”那位最有脑子的人立刻提醒道。
“对对对霍德幸亏你的提醒威力伯爵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对策这里毕竟是你的家。”郡守大人说道。
但是令所有人大失所望的是那位伯爵大人仍旧一幅痴呆模样不停地抚摸着那枚纹章。
巴甫连忙用力推了推自己的父亲让他从痴呆之中稍稍清醒并且在他耳边复述了一边郡守大人的问话。
“噢--我立刻用最为庄重最为高级的规格来招待陛下的特使--那位不知名的公主殿下。”威力伯爵立刻惊叫起来。
“霍德还是由你来说说看有什么好对策。”郡守显然对于新上任的守备有些不满他转过头来问道。
“郡守大人您也看出来了这枚纹章被牢牢地遮盖了起来显然国王的特使并不是一个喜欢显露自己的人物而且这一次或许她所领受的使命原本就是在暗中注视一切。”
“您难道忘记了此刻正前往波尔玫的那支由军方组成的调查团里面不是同样也拥有国王陛下的特使那位特使的职责不正是一双眼睛吗?”
“我相信这位小姐同样也拥有着这样的身份她只是眼睛--代表国王陛下的眼睛正因为如此我相信令她的身份彻底暴露丝毫不会引起她的欢心同样也不会令国王陛下感到高兴。”
“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现她那美艳动人的外表原本就足以令所有人给予她最为殷勤的款待。当然最为重要的仍旧是小心谨慎绝对不能够让这位小姐看到不应该让她看到的东西。”霍德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看这个主意相当不错。”巴甫连连点头道。
“好就这样办霍德我知道这里以你的脑子最为灵活一直以来我都很看重你当初要不是那个家伙一个劲地排挤你我早就向陛下请求让你的得到晋升了。”
“不过这一次也来得及反正你还年轻只要你帮我完美地办完这件事情我立刻在郡参议会议上为你的晋升提名。”那位郡守立刻许愿道。
……
那两位大人物兴冲冲地回到房子里面之后众人围拢住了那个叫霍德的人。
“恭喜你霍德你总算等到这个承诺了。”巴甫笑着说道。
“或许这只是说说罢了。”霍德丝毫没有喜色他仅仅只是耸了耸肩膀:“现在不是时候国王陛下一口气给予了那么多爵位这是无比的恩赐非常符合陛下慷慨的名声不过同样也是因为如此陛下恐怕不会愿意给予一个不相干的人物以晋升。”
“同样郡守大人也应该非常清楚那帮军官们此刻正怨气冲天如果在这个时候再提名我领受封爵拥有勋章却没有得到具体实惠的军官们恐怕立刻会和他翻脸。”
“噢--别那样悲观霍德我的朋友我们之中的所有人都非常清楚在勃尔日以智慧和才能算起来只有以前的塔特尼斯伯爵能够与你一较长短其他人全都不是你的对手。”
“已往你之所以不得志是因为塔特尼斯伯爵的排斥和阻挡现在他已然离开蒙森特你出头的日子总算是到了。”旁边的凯里虚轻轻地合上了那本厚厚的册子安慰道。
“你用不着这样安慰我我非常清楚自己和塔特尼斯比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他能够放弃自己的根放弃祖辈给他留下的一切前往拜尔克并且在那里获得巨大的成功而我经营了如此之久仍旧一无所获我确实比不上他。”
“我确实曾经怨恨过塔特尼斯正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我一直以为是塔特尼斯伯爵在排斥我因为他气量狭小而且担忧自己被我所越。”
“所以当我得知塔特尼斯离开了蒙森特郡我曾经无比高兴梦想着能够大展鸿图放手干一场在我看来没有了塔特尼斯这片天就能够显露出我霍德这片云。”
“但是最后的结果你们也已经看到了不得志的我仍旧不得志那些空出来的位置没有一个是为我保留的。”
“我知道你们之中的一些人曾经向上面极力推荐过我但是这丝毫没有用处如果是在已往我还可以认为是塔特尼斯伯爵残留的势力在作祟不过这显然是在自欺欺人塔特尼斯伯爵根本就不在乎这里他不在乎勃尔日不在乎蒙森特不在乎北方诸郡。”
“现在我越来越佩服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能确实比我高更因为他的眼光和气魄对于他来说这里实在太过狭小根本就不够他伸展翅膀现在想来他的眼光从一开始便放在了京城拜尔克放在了国王陛下的身旁。”
“他根本就没有理由排斥我或许我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我甚至无法在这片天空之中展翅飞翔。”霍德说到这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我的朋友别对自己妄自菲薄你至少比我们这些人要强得多正如你对塔特尼斯伯爵的看法我们和你之间的差距又何止这些?我相信你想要在税务登记处谋取一个差使并不会很难但是你并没有这样去做。”
“我们非常清楚你想要那些位置只有那里能够真正展现你的才华但是那些位置早已经给人占据了根本不可能轮到你我相信这正是你的悲哀的根源。”巴甫说道。
正当他还想进一步说下去的时候突然间远处管家走了过来在管家的身后还跟随着一个少年。
“特立威你怎么有空闲到这里来。”巴甫笑着朝对面打着招呼。
但是那个少年的面容之中丝毫没有笑意。
“巴甫你是否还将我当作朋友此刻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特立威神情凝重地说道。
……
塔特尼斯家族那座闻名遐尔的花园早已经因为那无数艳丽无比的玫瑰花被分送一空而显得异常萧条。
此刻这座花园之中仅仅只是种植着一些极为普通的鲜花幸好夏季那湿润而又温暖的气候非常适宜鲜花的生长总算还能够看到一些五彩缤纷的颜色不过现在已然是夜晚夜晚的花园没有什么可以欣赏唯一的好处便是这里足够安静。
正中央的那一圈长椅之上坐着三个人身为主人的巴甫反倒是显得最为拘束的一个那位少年笔直地坐在那里虽然年纪最小却一幅军人的气度霍德旁若无人地悠然翘着腿坐在一旁他原本并不打算参与其间是特立威和巴甫执意邀请之下他才勉为其难地坐在这里。
“巴甫你想必应该能够猜到我为什么到这里来。”那个少年说道。
巴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你的父亲威力伯爵让我的哥哥和我非常失望感到失望的还有其他人可以说前线的将士之中没有一个人对于威力伯爵有所好感。”
“前线军官之中甚至已然有所传言原来那个守备要比你的父亲称职得多。我不得不非常遗憾地告诉你这种念头甚至在我哥哥的脑子里面也有。”特立威冷冷地说道。
“我只能够说抱歉对此我无能为力我的父亲也是身不由己我敢誓他绝对没有从中替自己捞取一点利益。我的父亲唯一收取的好处恐怕就只有这座宅邸。”巴甫诺诺地说道。
“能够坐到守备的位置难道这还不是天大的好处?这座宅邸同样也是实实在在的地产如果在以前至少能够值三十万金币。为了这些威利伯爵就出卖了我们?出卖了我们当初对他的信任?”
“据我所知这一次在筹集军费和物资的事情上原本以为大塔特尼斯会千方百计强加阻挠并不曾生虽然他在给予我们的物资方面削减了许多不过军费倒是一点没少。”
“但是那笔军费到了我们手里的时候却根本不是原来的数字到手的连一半都没有威利伯爵太过心狠手辣了吧。”特立威愤怒地说道。
“我仍旧只能够说抱歉我的父亲确实身不由己虽然他号称是蒙森特的守备并且代理掌管北方诸郡的所有军费开支但是这个职位只不过是攥在郡守大人和郡参议会手里的空头衔而已。”
“除此之外我的父亲也没有办法拒绝那些支取军费开支的理由。防御工事的修造兵器装备的维修和打造所有这一切都需要巨额花销。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相信真正中饱私囊的并没有几个人存在。”巴甫遗憾地说道。
“是啊正因为如此最终的结果便是在前线替你们抵御魔族令你们免受伤害的士兵连军饷和津贴都拿不到更可怜的是那些牺牲的将士他们的牺牲完全是白费他们的家人连抚恤金都拿不到。”
“你知不知道前线的将士之中流传些什么吗?他们说丹摩尔早已经将他们彻底忘记了。”说到这里那位少年已然怒火中烧他紧紧握住拳头站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平静下来说道:“这一次来我希望你能够劝服你的父亲让他至少将七成的军费拨调给我们。”
“我只能够尽力而为。”巴甫叹息了一声说道。
……
作为主人的巴甫匆匆而去他原本打算邀请特立威到房子里面去参加舞会但是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知道这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主意。
花园之中只留下特立威和霍德两个人前者要令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而后者留在这里理由是想要安慰眼前这个愤怒的少年。
“我相信此刻你的哥哥克曼狄伯爵想必非常后悔看透了那位郡守大人的真面目之后他有什么样的感想?”霍德悠然地说道。
“那个家伙利用了我们。”特立威忿忿地说道。
“是互相利用我相信此刻郡守大人同样非常后悔显然现在看来塔特尼斯家族是远比你们更合适的盟友将赌注押在你们身上而并非投资在塔特尼斯家族恐怕是他最大的一个失误。”
“我相信你的哥哥同样也想到过这一点我甚至相信你的哥哥此刻也有些后悔当初和郡守大人结盟被你们当作是仇敌的大塔特尼斯或许会是更好的盟友。”
“我甚至猜想大塔特尼斯也同样猜到了这一点正因为如此他毫不犹豫给了你们所要的军费没有人比他对郡守大人更加了解同样也没有人比他对蒙森特的财政状况更了如指掌。”
“任何一个郡省都毫无疑问在财政方面拥有着巨大的亏空我相信你哥哥的军团之中也是同样如此这些亏空有些是因为某些人中饱私囊而造成的不过更多则是因为浪费和愚蠢的错误当然也有一些是正常的花销。”
“这些亏空在已往可以靠欠下更多亏空来填补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是这样但是一旦生战争情况就完全不同我相信前任守备大塔特尼斯为了填补那些亏空费尽了心机他用极为巧妙的手腕才令一切得以运转下去。”
“不得不承认那个家伙确实有一套无论是郡守还是老威利都远远比不上他不过我相信他毫无疑问令蒙森特郡财务方面的那个巨大坑洞变得更深更大只不过魔族入侵的危机和其后的巨大胜利令那个坑洞未曾被注意到。”
“说起来老威利确实有些可怜他不仅仅只能够按照别人的意愿做事情还有那个巨大的亏空必须填补。”
“巴甫刚才至少有一件事情没有说错并没有多少人从这一次调拨下来的军费之中捞取好处威利伯爵自己不敢其他人没有门路因此能够这样做的就只有一个人你我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大部分军费想必被用来填补那个巨大的亏空了对于任何一个坐在他的位置上的人来说那都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情。”
“只要这样想像一下你便应该明白你的哥哥克曼狄伯爵的那个要求威利伯爵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他满足了军队的要求就得重新出现巨额亏空已往可以用未来的开支进行弥补但是此刻和魔族的战争需要大量的金钱亏空不但无法弥补只会越来越大。”
霍德悠然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是仅次于大塔特尼斯的高明人物你有什么办法能够令我们度过眼前的危机?”特立威立刻问道他从霍德的语气之中已然听出了一些苗头。
“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只有再一次向陛下请求一笔巨额军费开支北方诸郡的财务司的金库之中已然空空如也即便将那里洗劫一空也别想找到几个金币。”霍德笑着说道。
“这不可能再一次提出军费要求以国王陛下的慷慨或许能够答应下来但是这却会令我们陷入困境陛下绝对不会再信任我们他只会认为我们过于贪婪和居功自傲。”特立威立刻说道他对眼前的局势同样了如指掌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少年。
“毫无疑问确实如此不过你们的忧虑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再一次提出军费的要求建立在毫无道理的基础之上。”
“正因为如此如果蒙森特郡财务上面的那个巨大亏空无法彻底显露出来的话会遇上最大麻烦的永远是你们除非魔族再一次起进攻将你我和所有人全部送入地狱深渊。”霍德不以为然地说道。
“暴露那个巨大的亏空?”特立威显然有些惊讶他皱紧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问道:“这样一来老威利不是得担负起所有责任?难道你打算让大塔特尼斯背上所有的黑锅?”
“你认为我会如此愚蠢吗?塔特尼斯家族此刻已然成为了丹摩尔最为灼手可热的明星这个家族之中的每一个成员获得的不仅仅是陛下的赞赏更有绝对的信任。将那个黑锅丢给大塔特尼斯最终会被砸到的只能够是我们自己。”霍德连连摇头说道。
“那么就是说老威利将是受害者我一直以为你的巴甫最好的朋友。”特立威有些不屑地说道。
“没错巴甫确实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我非常清楚巴甫曾经三次向他的父亲老威利推荐过我不过老威利绝对不是我的朋友我同样也清楚他不但没有帮过我当初我受到其他人的推荐有机会担任制造监督的时候正是他搁置了那个提议哼哼--有人拜托他将那个职位给另外一个人。”
“我相信你非常清楚自从那位新的制造监督上任之后你们手里的武器和箭失和以前有了多少不同那个家伙在每一支箭失上面抠走了一厘五。我的朋友这就是现实如果不铲除这些家伙最终死的就是你们而你们一旦完了我们也别想留下性命我甚至想过和大塔特尼斯一样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我最终也恨不下心来不得不承认我在很多方面比不上那个人。”霍德用异常冷漠的语调说道。
“这样说来你并非仅仅只想回报老威利当初对你的压制想必你的手里还有另外一份名单。”特立威问道。
“难道你和你的哥哥还没有从已往的蠢事之中吸取教训?当初你们选择了郡守大人他不仅仅是个相当愚蠢的家伙最致命的是眼光短浅他只能够看到鼻子底下一寸左右的地方嫉妒、贪婪、愤怒任何东西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蒙蔽他的眼睛。”
“不过挑选了他作为盟友的你们想必眼光更为短浅你们选择了一个只会将你们送上绝路的家伙现在你们是否已然看清你们的盟友正在替他们自己也在替你们挖掘坟墓。”
“事实上最近我一直在怀疑克曼狄家族的智力事到如今你们仍旧给予那些正在置你们于死地的家伙以庇护是你们那强硬无比的态度让统帅部派出的调查团难以进行裁决他们并非没有权威和实力只要关闭通往北方的所有通道并且向丹摩尔的国民宣布你们是叛逆恐怕用不了三天时间克曼狄家族和你们的部下将束手就擒。”
“统帅部派出的调查团之所以没有那样做我相信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你们是军人而且是拥有功勋的军人对于你们的爱护和宽容同样也令他们无法对付那些原本应该被清除的蛀虫投鼠忌器是他们此刻最大的难题。”
“我相信此刻克曼狄家族在统帅部和参谋部的眼里已然沦落为不肯听话的坏小子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你的哥哥和你拼死拼活想要得到的东西。”
“同样我相信统帅部和参谋部在国王陛下的眼中也正变得越来越难以信任之所以这样的原因仍旧在于你们正因为如此他派出了第二支调查团这显然便意味着他对于军方已然失去了耐心和信任。”
“我的话已然说得足够明白了我并不打算小瞧你的智力不过我还是非常愿意告诉你另外一个消息国王陛下的慷慨无私并非虚妄不实的赞颂他至今仍旧没有彻底关上他那恩赐的大门。”
“因为担心第二支调查团有失公允他暗中派遣了一位微服私访的钦差大臣那应该是一位王室的远亲一位不知姓名的公主为了公允那位王室的远亲甚至比第二支调查团更早来到北方。”
“此刻她们就在这里在这座房子里面参加舞会是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令她们的身份得以暴露你应该听说过凯里虚所拥有的怪癖他喜欢检查别人马车上的钢印谁会没有事情去这样做钢印上面又能够看出些什么东西?但是偏偏这一次就是如此凑巧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立刻带你去欣赏一下那辆马车。”
“一辆两轮轻便旅行马车却拥有着最为精致的钢套轴承和满布的弹簧以及王室第一御用工厂的钢印和血统纯正优良的骏马凯里虚对这辆马车的估价是三十万金币和这座宅邸一样的价钱。”
“不过这还没有算上马车后部隐藏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的一枚纹章玫瑰花瓣形状的盾牌你和你的哥哥或许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过你们可以问问葛勒特侯爵他对于纹章学肯定有些研究。”霍德不紧不慢地说道。
所有这一切显然已经出了特立威原本的预料他茫然地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
“带我去看看那辆马车。”特立威突然间说道。
“如果你不在乎肮脏的话我非常愿意不过我得警告你那上面沾满了老威利的唾液。”霍德站起来说道。
……
看着少年那黯然离去的背影霍德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他仰头望着星空已然很久未曾象此刻一般心情舒畅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远处传来巴甫的声音:“霍德倒底生了什么?为什么特立威不辞而别?”
“噢--我的朋友我相信你只是来向特立威表示抱歉的吧。我猜想你根本无法劝服你的父亲因为蒙森特郡的金库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金币。”霍德淡然地说道。
“嗨--事实上我应该感到庆幸特立威的离开令我用不着为了如何面对他而感到忧愁在这件事情上我感到相当惭愧。”巴甫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我相信你之所以感到惭愧更多的原因是为了你已然知道一部分钱的去向吧。”霍德笑了笑说道:“你的父亲伯爵大人在书房之中和郡守大人进行的密谈恐怕是在核对金额和帐本吧。”
听到这样一说巴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根本无力反驳。
“我的朋友你是否愿意听从我一个忠告?”霍德缓缓地说道。
“噢--对你我一向信赖无比你是我们之中最高明的一个。”巴甫用异常诚恳的语调说道。
霍德只能够用一声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显然这种信赖对于此刻的他是一种负担。
“我的朋友你是否想到过暂时离开蒙森特到其他地方避避风头?或许这里很快便会风云突变。”霍德叹了口气说道。
这番话显然令巴甫猛然一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过那位小姐或许是所有人的希望吗?”
“不、不、不。”霍德连连摇头说道:“最糟糕的事情或许未必来自于调查团就在我刚刚看到特立威之前也根本未曾想到一件事情或许郡守大人和你的父亲同前线军官们的蜜月期已然过去。”
“我的朋友就像你没有办法劝服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没有可能将填补进财政亏空里面的金币拿出来郡守大人不可能遏制住他贪婪的对于金币的渴求一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你们所无法扭转的。”
“巴甫平心而论如果你站在那些军官们的立场之上你将会有什么样的感受?统帅部的调查团刚刚受到重大挫折因为克曼狄家族力保郡守大人和蒙森特的官员。”
“正因为如此几乎每一个人包括我在内都认为这种联盟永远牢不可破但是此刻当我看到特立威那愤怒的神情当我看到你无可奈何地返回这里我突然间想到那笔给得异常爽快的巨额军费或许是大塔特尼斯手持的利刃。”
“就那么轻轻地一挥你们和军队之间那原本看上去牢不可破的联系便已然出现了无可弥合的裂缝我不知道特立威的不告而别是否便意味着联系已然被彻底斩断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最好先替自己留条后路。”
“如果没有那些军官们撑腰郡守大人的位置根本就岌岌可危想要弄掉他的人数不胜数事实上就连军队高层里面这样的人都不在少数。据我所知葛勒特将军便视他为罪魁祸他之所以隐忍不只是为了保全克曼狄家族和那些军官们。”
“而你的父亲同样难以保全没有人比你更加清楚你的父亲在这件事情上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难道伯爵大人真得仅仅只是得到了守备的职位和这座宅邸?”霍德摇了摇头显然他对此丝毫都不相信。
“难道已然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挽救这一切。”巴甫焦急地问道。
“有!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让你的父亲将已然分出去的军费重新追讨回来让郡守大人吐出他曾经吞没到肚子里面的所有东西将这一切都交给特立威让他带给克曼狄伯爵。”霍德淡然地说道他非常清楚自己所说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可能那些军费恐怕早已经被用来偿付债务或者根本已经被挥霍殆尽而那位郡守更是一个贪婪无比同时又短视的小人想要夺走他的财产除非砍下他的脑袋。
正如霍德预料的那样巴甫的脸上显露出无奈的神情。
霍德此刻已然无话可说他只能够轻轻拍了拍巴甫的肩膀这是他唯一能够给予的安慰。
……
看着巴甫那同样充满失落和彷徨的背影霍德感到有些无可奈何他重新抬起头仰望着星空。
此刻他只希望能够冷静一下因为他的心中充满了各种情感--泄怨愤之后的轻松和满足报复之后的喜悦和满足对于未来美好前程的憧憬和想望还有那淡淡的背叛朋友的愧疚。
无可否认这确实是背叛背叛曾经信赖过他并且给予他许多帮助的朋友。
不过只要一想到老威利霍德又不感到这种背叛有什么可耻的了因为是老威利先背叛了他。
将一切喜悦满足和愧疚的感觉全都从脑子里面驱逐出去此刻所剩下的就只有对于未来的想望。
事实上他一直在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自从他听说了大塔特尼斯在京城之中的作为之后他对此更加感到迫切不已。
一直以来他都不想承认大塔特尼斯的能力在他看来大塔特尼斯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而他总是碰壁是因为他的运气欠佳并非家族的长子没有显赫的爵位。
但是从京城之中传来的那一连串如同奇迹般的传闻令他彻底心灰意冷回过头来重新看看大塔特尼斯他突然间现大塔特尼斯和他拥有着一个最大的不同那便是大塔特尼斯谨慎却并不在乎冒险这或许是塔特尼斯家族成员一贯的性格只要听听老塔特尼斯伯爵的传奇还有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穿越奇斯拉特山脉的经历所有的一切都完全能够理解。
正因为如此他同样也打定主意不再让过度的谨慎小心令他继续变得庸庸碌碌下去。
大塔特尼斯在京城之中所取得的辉煌胜利令他突然间看到了一丝光明往崇高位置上攀登原来并非象他想像之中的就像是爬上阶梯在他前面的台阶上实在是站立着太多人而且还时不时地有人凭藉着特权插到他的前面。
已往的他仅仅只是等待或者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前面的某个人的承认一边插到稍微前面一点的位置。
但是大塔特尼斯的作为令他恍然大悟原来登上那个台阶最快疾迅的方法是手持一把锋利的砍刀将阻挡在前面的人全部砍倒。
霍德站在星空之下大口呼吸着那芬芳青草的气息此刻在他的感觉之中却仿佛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他仿佛已然看到尸体成片倒在他面前的景象这并非是他想要的他真正需要的只不过是那空出来的位置。
而此刻如果不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他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国王陛下接二连三地派遣了两拨调查团这显然已经意味着他的耐性已然到了极点。
偏偏这个时候郡守这个鼠目寸光的蠢货还激怒了一向给予他支撑和庇护的军方这歌舞喧闹的舞会场在特立威的眼里恐怕是最冷酷而又令人难以忍受的讽刺。
霍德相信克曼狄家族绝对不会乾净和清白郡守至少不会吝啬到不给他们一点好处。
但是此刻这一点点好处根本就无法弥补他们在军队里面迅丧失的威信当自己最根本的基础受到威胁那将是任何额外的利益都难以弥补。想要重新赢得部下的信任就不得不和已往的盟友翻脸。
如果说到背叛在这件事情上又是谁背叛了谁?
背叛者难道是郡守因为他伤害了共同的利益?
抑或是克曼狄伯爵才是真正的背叛逆者因为他彻底改变了初衷?
这个问题任由谁都难以解释清楚唯一清楚地便是这两个曾经的盟友即将成为致命的仇敌。
霍德非常清楚这两者之间的任何一方都别想赢得好处事实上所有的一切在那位新任的财务大臣慷慨无私地批准了军费请求的时候已然确定下来。
他感到自己越来越佩服大塔特尼斯这个高明无比的家伙什么都没有作甚至没有露出丝毫报仇的意思便轻而易举地替自己报了仇。
显然这才是运用权术的最高境界圆滑变通而又杀人与无形。
这绝对是自己应该学习的榜样而此刻他最应该做的无疑便是令那把屠刀变得更加锋利。
他如果想要出人头地前面那些压制着他的人必须要彻底铲除调查团那方面根本就用不着感到困难毫无疑问他们原本就打算那郡守开刀。
霍德只是在犹豫他是否应该亲自往特赖维恩堡走一趟克曼狄伯爵这个武夫并非是一个聪明家伙他甚至连他的弟弟特立威都比不上。
更何况往特赖维恩堡走一趟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说服克曼狄伯爵更需要和他约定由他支持自己登上那梦寐以求的台阶。
经历过这件事情克曼狄伯爵或许应该懂得与其和贪婪而又愚蠢的人结成盟友还不如和一个聪明人联合。
而大塔特尼斯绝对不可能回到这里自己已然能够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聪明人。
或许还应该去一次波尔玫葛勒特侯爵显然比克曼狄伯爵更加拥有价值由他来推荐或许要远比得到克曼狄伯爵的肯来得有力同样也十有**会更加方便和克曼狄这个武夫比起来侯爵大人要聪明许多。
霍德想到这里转过头来看了看远处那朦胧的紧紧拉着窗帘的窗口人影攒动这是一幅多么轻松热闹的景象一向以来他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隔绝在那个的外面。
他悠然欣赏着眼前的景象但是脑子里面却满是血肉横飞的杀戮场既然他被排斥在外面就让这一切变成一片坟场让这些先生们和女士们在那地狱深渊继续他们的舞会。
……
第二章 投机
苏普利姆宫的早晨永远是那样的喧哗吵闹结束了夏日祭的国王和王后终于搬回了这座位于拜尔克中心的宫廷。
和仅仅只是猎宫的奥墨海宫不同丹摩尔人只承认苏普利姆宫是真正的宫廷。
这是一座由前后三片连绵起伏的建筑组成的宫殿群中间用一座座广场和花园隔开。
这里的面积或许远没有奥墨海宫那样开阔不过气势磅礴却没有任何一幢建筑能够与它媲美。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布置着最为美妙的艺术大师的作品而那些建筑物本人也已然是最高的艺术杰作。
苏普利姆宫最恢宏和庄重的仪式无过于国王陛下起床的时刻内阁重臣都恭候在一旁侍奉这位至尊的陛下起床。
此刻同样也是处理朝政的时刻听取内阁报告和各地汇报摘要是每天清晨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两位宫廷侍从正替国王陛下穿上那金丝织绣的华丽外套另外两位侍从捧着大盾一般的玻璃镜子走来走去。
而那位至尊陛下的脸上则喜气洋洋如此轻松喜悦的心情对于这段日子的他来说并不平常。
“法恩纳利伯爵干得非常不错我就说这件事情并不困难难的是没有人将心思放在工作之中。”那位至尊的陛下训斥道不过他的语调倒是非常和善。
“报告之中是否提到他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詹姆斯七世问道。
“陛下法恩纳利伯爵并没有具体提到如何处置北方诸郡那些贪婪**的官员不过我相信这根本就用不着太过担忧法律条纹之中有非常详尽的条款和细则我相信法恩纳利伯爵足以在上面找到合适的方式。”老迈的内阁总理大臣毕恭毕敬地说道。
“塞根特元帅你有什么看法?为什么第一支调查团未曾解决这件事情而法恩纳利伯爵所率领的调查团一到了那里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
国王陛下的这番话让底下的所有人面面相觑对此他们确实有些诧异在如此高兴的时刻国王陛下仍旧不肯放过军方派出的那第一支调查团这倒底意味着什么?
“陛下我感到非常惭愧我的部下未曾完成赋予他们的职责和使命。”老元帅皱紧眉头想了一会儿这件事情确实令他感到棘手。
从前方传递回来的消息之中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几乎所有的内幕这件事情不能够不说是一场巧合如果真得要说谁才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功臣的话那无疑得归功于信任财务大臣塔特尼斯伯爵。
现在想来当初他如此慷慨大方地拿出那巨额的军费开支并非毫无道理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已然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位年迈的元帅感到深深的无奈他感到在和这样一个对手较量的时候已然有些力不从心。
“陛下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希望能够向您单独汇报。”塞根特元帅说道。
“如果是和这次调查团有关的事情你就在这里进行陈述好了我希望能够听取所有人的意见。”这位至尊的陛下丝毫没有给予年迈的统帅以回旋的馀地直截了当地说道。
塞根特元帅皱了皱眉头最终点了点头。
“陛下葛勒特将军向统帅部再一次呈文他希望陛下能够再拨给一些军费您虽然已然慷慨大方地拨出了一笔钜款但是这笔钜款到了前线将士手里已然所剩无几。”
“法恩纳利伯爵在报告之中没有来得及说明纤细情况他只是较为简单地说蒙森特郡的官员**堕落的想像令人震惊。”
“葛勒特将军递交给我的报告之中详细描述了情况严重的程度蒙森特郡最高行政长官夏姆伯爵各人从军费之中贪污五十万金币蒙森特郡负责军费放的大小官员共同贪污了七十一万三千金币挪用五百三十五万三千六百五十三金币被挪用的军费之中只有极少数用于勃尔日城的防务之中但是有将近三十余万金币是被当地官员巧立名目而挥霍殆尽其他大部分军费被挪用来填补蒙森特郡历年欠下的巨额亏空。”
“葛勒特将军在报告之中提到他和法恩纳利伯爵极力想要挽回那巨额的军费损失但是为时已晚追讨回来的仅仅只是很小一部分那些填补亏空的部分已然无法追回蒙森特历年的积欠简直骇人听闻那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
老元帅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旁边的人也同样低头不语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国王陛下刚刚变得好起来的心情将因为这个报告而变得荡然无存。
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那位至尊的陛下的面孔变得越来越严肃和凶厉起来他用凶悍无比的目光瞪视着塞根特元帅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又转到了内阁总理大臣的身上。
“可恶!”那位至尊的陛下用喷火的眼光扫视着所有人:“该死!这些人比老亨利更加该死。”
宽敞的寝宫之中只有国王陛下回荡的怒意没有人打算在此时此刻言显然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时机。
“需要增加多少军费?”过了好一会儿那位至尊的陛下压下了心头的怒气。
“至少四百万而且必须尽快事实上令葛勒特将军最为担忧的是已然放到士兵手里的武器或许大部分都需要重新制造这又是一笔巨大的浪费而这笔浪费的金额还难以估计。”塞根特元帅皱紧了眉头说道。
“又是和当初那些巨弩一样的情况?”刚刚令怒火稍稍平息下来的国王陛下再一次提高了嗓门。
“**者的作为古往今来都是一摸一样。”塞根特元帅叹息道。
“难道就没有人监督那些武器的质量?葛勒特将军又是怎么会接受那些武器的呢?”国王陛下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他显然已经到了暴跳如雷的程度。
“前线吃紧有总比没有强那些**堕落的家伙就是看准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令人感到悲哀的是当我们彻查那位制造监督和有关负责人的帐目的时候现他们如此费尽心机地偷工减料只是为了给他们自己捞取一万金币都不到的好处。”塞根特元帅神情凝重地说道。
“哈哈--”国王陛下怒极反笑不过他的脸上的神情却比哭还难看:“一万金币噢--只有一万金币却令国家造成无穷的损失噢--绝对不能够判处那些罪犯死刑不能绝对不能我有办法对付他们噢--我曾经让别人宽宏大量现在看来错的是我自己对于某些人绝对不能够仁慈要不然父神不会创造了地狱。”
“告诉法恩纳利伯爵所有罪犯一概不能判处死刑要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要最好的牧师精心照管他们要让他们身体健康强壮这样才能够在严刑拷问之下支撑得更久让刑讯官们仔细询问那些犯人从六岁开始每天三餐的内容一天一天得问连零食也不要错过。”
那位至尊的陛下愤怒地说道这番话就像是一阵冷风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领口之中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没有人会看那样的报告国王陛下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而已。
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替那些人求情。
“塔特尼斯伯爵从国库之中再调拨四百万金币是否能够办到?”令怒气稍稍泄了一些之后那位至尊的陛下终于想起了最为重要的事情。
“陛下如果您能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绝对没有问题如果要我立刻拿出来同样也能够办到但是我担心这会影响国库正常的周转和运行。”塔特尼斯伯爵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一次他不再向上次那样慷慨。
对于他来说计划的第一部分已然成功事实上最终的结果比他原本设想的更加完美。
“一个月的时间恐怕有些来不及吧。”塞根特元帅在一旁喃喃自语地说道。
“陛下我马上有两笔支出三天后各地制造的巨弩即将验收虽然我可以只给他们三成作为预付款不过这仍旧是一笔相当巨大的数字除此之外两年期的夏季国债即将到期虽然我寄希望与民众会再一次购买国债甚至比已往买得更多但是此刻的局势却令我担忧我甚至有些担忧生挤兑。”
这番话令国王陛下和塞根特元帅都皱紧了眉头他们在这些方面并不擅长不过挤兑会引怎样的危机他们倒是非常清楚因为刚刚便经历过这样一场动荡。
“陛下是否能够没收那些罪犯的财产来弥补眼前的损失?”塞根特元帅小心翼翼地说道他非常清楚这样的提议意味着什么。
至尊的陛下同样也有些犹豫起来这显然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如果这样做的话无疑便开了一个极为恶劣的先例没收所有财产会令人感到王权不受限制这绝对会引激烈的冲突无论是内阁还是长老院无论是拜尔克还是各地无数人会因此而感到岌岌可危。
“陛下没收财产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塔特尼斯伯爵立刻站出来说道他会在此时此刻站出来反对国王陛下的意愿显然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更何况没收财产万一牵连到其他人执行起来将会变得更加麻烦一个稍稍有脑子的人想要藏匿自己的财富实在是相当容易。”
“那么你是否有更好的主意?”国王陛下微微有些不悦地问道他虽然对塞根特元帅要求没收财产的提议感到有些为难不过平心而论他确实非常赞成这样做现在新任财务大臣突然间站出来反对这怎么能够令他高兴得起来。
“陛下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作为一个出生和成长在蒙森特郡的人我各人愿意捐献一百万金币作为军费我同样也相信在蒙森特在北方诸郡的那些贵族们非常愿意拿出自己的财产这不仅仅能够令他们获得平安在魔族侵袭即将再次来临的时刻免于死亡同样也是一种为国分忧的证明丹摩尔王朝赐予我们所有人以领地和财富原本就是希望我们在最关键的时刻拿出我们的勇气和一切来维护国家的平安和稳定。”
“我相信以我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魔族入侵之中保护好任何一个人我的力量实在薄弱甚至连我的弟弟剑技都远比我高明我所能够做的就只有拿出自己微薄的财产请塞根特元帅请前线的将士代替我尽我的职责。”
塔特尼斯伯爵的话显然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极为喜悦此刻他总算感到自己毕竟没有看错人。
而对于底下的群臣来说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同样也令他们哑口无言他们甚至完全能够相信塔特尼斯伯爵会履行他的诺言拿出那一百万金币这个家族的慷慨和精明早已经为众人所共知。
这样做显然拥有着无数好处进一步建立起慷慨的名声得到众人的支持还在其次经过这件事情塔特尼斯家族彻底获得陛下的信任显然是毫无疑问的一件事情不过对于陛下来说真正重要的是这确实能够为他解决眼前的所有难题。
没收财产显得过于难听毫无疑问执行起来将受到无比巨大的压力但是自愿捐献就完全不一样了至于出于什么样的自愿其中大有讲究。
能够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傻瓜他们显然能够猜想用什么样的办法能够让别人全都自愿捐献并且尽可能多得捐献金钱。
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反对因为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国王陛下肯定会非常赞赏和喜欢这个建议。
……
最繁忙热闹的国王陛下起床仪式过后众位大臣们并没有分散离开大多数人仍旧逗留在宫廷之中他们等待着被陛下单独召见听取具体回报。
这是每一天必然需要完成的工作大多数官员往往会在这种等候之中消磨掉整个上午只有那些最忙碌的官员会暂时回到自己的部门进行工作等到宫廷派出使者来传唤他的时候再回到这里等候召见。
离开的除了此刻最为红火同样也是最为忙碌的财务大臣之外还有便是统帅部和参谋部的军官们其他人则无所事事的聚拢在宫廷大厅之中静静等候着没有人敢于离开和交头接耳甚至连到小客厅里面休息一下的那些真正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也同样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差错毕竟这是在宫廷之中一切都能够轻而易举地传递到国王陛下的耳朵里面。
在马车之上塞根特元帅和他的参谋总长手里各拿着一份报告那是财务大臣事先早已经准备好了的。
“未卜先知的塔特尼斯真是形容得一点没错。”那位参谋总长苦笑着说道。
“你看得懂这些东西吗?”年迈的元帅弹了弹手中的那写满计算公式的纸片问道。
“那东西比魔法师的咒文还令人难以理解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国库里面拿不出钱来。”
“你认为这是真的吗?”老元帅再一次问道。
“谁知道?或许是真的或许正好相反不过即便是假的只要塔特尼斯伯爵说这是真的又有谁能够反驳?拜尔克城里又有几个人能够看懂我们手里的这张东西?”参谋总长无奈地说道。
“你认为这是某种刁难吗?”老元帅问道。
“那倒未必在我看来大塔特尼斯之所以这样做是希望给予自己更大的展显自我的空间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他的那个提议吗?想必此刻塔特尼斯家族在国王陛下的心目之中已然成为了最可以信赖的对象嗨--仅仅只是一百万金币便能够轻而易举地达到这个目的一百万金币对于塔特尼斯家族来说恐怕根本就是一个小数字。”
“是的非常精明的家伙在这件事情里面他是最大的赢家用给予北方的军费让克曼狄和那个郡守彻底翻脸他恐怕早已经预料到军费会被挪用同样我也相信他肯定预料到葛勒特将军会再一次提出调拨军费的要求用慷慨的捐献来获得陛下的欢心同时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前线军官们的赞赏我相信这位先生还有另外的打算。”
“毫无疑问对于那些被认定有罪的官员来说自愿同样也意味着身不由己、不得不那样做用这种方法洗劫财富不仅更加彻底乾净而且还能够拥有绝佳的名声我相信大塔特尼斯干这种事情恐怕已经不只一次了我听说他在来到京城的半路上就曾经用差不多的方法洗劫过一座小镇那不但没有令他背上魔鬼的名声反而还给予了他圣贤的头衔。”
“不过我非常确信让那些身犯重罪的家族自愿掏出金钱绝对不会由那位先生亲自动手甚至连他的同盟法恩纳利伯爵也十有**不会插手这件事情那些不名誉的勾当肯定会踢给克曼狄那个愚蠢的家伙来干。”
“而我又看不出葛勒特将军有什么理由来阻止这一切前线将士心中的怨愤如果能够找到地方泄总是好的不过这样一来驻扎在北方的军团和当地民众之间肯定会产生隔阂而此刻对于那些当地民众来说唯一有可能拯救他们与水火之中的就只有高高在上并且深获陛下信任的财务大臣阁下。”
“我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只要给予一些根本没有实惠的许诺或者一些小恩小惠塔特尼斯家族将会成为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噢--这个高明无比的伪君子我几乎已然能够看到他的成功。”那位参谋总长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机关算尽--嗨--到了这个时候还费尽心机替自己谋划利益谁都不知道当魔族再一次起进攻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是否还能够活在世上。”年迈的元帅叹息道。
这一次那位参谋总长没有办法加以回答。
……
而此刻在塔特尼斯家那座奇特而又优雅的宅邸之中塔特尼斯伯爵正吩咐手下清点着金币。
正中央一张巨大的会议桌上铺着一层绿色的毡垫上面摞着一堆堆金币每十个金币被整齐地叠放在一起一排排紧紧挨在一起的金币就仿佛是一座方阵一般一座用金币堆成的战阵。
在会议桌的旁边放置着一个个红色天鹅绒的钱袋总共五个其中的两个已然被解开那乾瘪的形状证明它们已然空空如也。
在会议桌的另一头放置着一个盒子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放置重要文件的盒子里面叠放着十个很扁的盒子看上去就仿佛是矮橱和里面的抽屉。
一个会计正小心翼翼地将摞好的金币放进那些扁盒子里面扁盒子的高度正好能够放的下十枚叠在一起的金币。
看着眼前这一切塔特尼斯伯爵确实有些心痛捐献出去一百万金币说起来确实轻松实际上却令他感到心疼不已他绝对不是一个慷慨大方的人物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在来的路上洗劫了那个小镇从中获得的利益差不多能够令他承受得住这样巨大的损失。
尽管慷他人之慨不过塔特尼斯伯爵仍旧感到浑身无力正因为如此他要看着会计们清点这些金币因为这无疑将是他最后一次看着它们。
突然间房门被打了开来这原本令系密特的哥哥感到有些不快不过当他看到走进房门的竟然是自己的妻子他立刻变得眉开眼笑起来。
“亲爱的没有想到你会来看我。”塔特尼斯伯爵微笑着迎了上去。
“我听说系密特传来了我父母的消息。”沙拉小姐有些焦急地问道。
“噢--是的。”系密特的哥哥看了一眼停止工作的会计们他指了指桌子示意他们继续而他本人则拉着妻子走进了旁边的一扇门。
门里面是他的办公室不过系密特的哥哥特意将这里布置得就像是一座书房这或许有些附庸风雅的意思不过真正的原因在于赫赫有名的查理三世的办公室同样也是这个样子而当今的国王对于那位传奇般的陛下推崇备至。
“亲爱的你说得不错我可以非常高兴的告诉你你的父母平安无事而且身体非常健康还有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那便是你的二姐已然怀孕这好像是在我们刚刚离开之后不久就已然现的事情。”塔特尼斯伯爵笑着说道。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正打算回去一次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故乡更没有离开过父母身边太过遥远。”沙拉立刻说道不过这番话显然无法令她的丈夫感到高兴。
事实上系密特的哥哥有些措手不及他虽然非常清楚自己的妻子有些任性但是他绝对未曾想到妻子会抛弃他一个人前往北方。
“噢--不--这不会是真的吧!亲爱的你在开玩笑这里到蒙森特千里迢迢我怎么放心让你独自而行?更何况北方还有魔族的威胁至今仍旧未曾肃清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来的一路之上经历了多少艰险你难道忘记了那一颗颗被小系密特砍下来的魔族的头颅?”塔特尼斯伯爵有些惊惶失措地说道。
“我非常清楚没有你所说的那样危险听传闻说通往北方的商路已然重新开通除此之外国王陛下不是连续派出了两支调查团吗?我没有听说调查团在半路之上遇到了什么危险。”沙拉固执地说道。
系密特的哥哥听到这里他朝着四下张望了几眼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拉上这才凑到妻子的身边低声说道:“亲爱的千万别去相信那些道听途说如果商路已然开通为什么没有看到大量来自北方的难民涌进拜尔克?”
“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千万不要四处传扬所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安定人心的演戏而已从来没有商人前往北方再丰厚的利润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来得宝贵勃尔日河上的那些商船虽然确实不假不过堆在商船之上的箱子里面放着的全都是石头而已。”
“同样的事情也在其他地方生唯一真正在河上运输的恐怕就只有勃尔日的矿石还有供应前方的军用物资。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虚假的繁荣对于安定人心极为有利除此之外搬运石头也是一个不错的工作能够让那些心怀不满的人精疲力竭同时也能够令他们填饱肚皮。”
“而真正的情况是所有通往北方的道路只有一条是安全的那便是绕过括拿角行走在沙漠之中这条唯一安全的通道被严密地控制在军队手里任何人都可以进去不过除非拥有陛下的特别命令或者是军人执行任务没有人可以通过那里出来。”
“当然另外几条通道是完全敞开的不过据我所知那里和地狱深渊的距离要远比拜尔克近得多如果我们不是幸运得拥有奇迹般的力量的帮助的话我们或许同样已然丧生在那片茫茫无际的森林之中了。”
“亲爱的如果你回到蒙森特郡探望你的父母我可没有把握能够令你平安地返回到我的身边陛下禁止任何未经过允许从那条安全路径返回拜尔克的行为要不然我早就将你的父母接到拜尔克来了。”
对于丈夫所说的这番话沙拉小姐并非完全相信至少她不会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如此好心地替她的父母着想。
“这用不着你太过费心最多我们回来的时候让小系密特保护我们从原来那条路回来和你比起来显然他要可靠许多事实上我早已经和玲娣商量好了现在只是来告诉你而已我们很快便会出。”沙拉不以为然地说道。
“亲爱的别这样任性这对于谁都不好你作出那样的决定会令你受到伤害甚至会因此而送命在这件事情上我无法迁就你我相信文思顿也不会让玲娣如此胡闹。”塔特尼斯伯爵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你正好说错了事实上正是文思顿替我们安排好了一切虽然在担心我们的安全方面他和你拥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沙拉冷冷地说道。
“这--我实在难以想像我相信文思顿不可能如此愚蠢他应该非常清楚此刻的蒙森特是多么的危险魔族随时都有可能起疯狂的攻击。”塔特尼斯伯爵惊诧地说道。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文思顿本人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沙拉说道:“对了外面在干什么?你在清点自己所拥有的财富吗?”
“亲爱的夫人你该为我的善行而感到高兴我已然承诺将捐献一百万金币用于巩固前线的防御。”塔特尼斯伯爵颇有些得意地说道。
“捐献?我知道你所付出的每一笔钱对于你来说都是一种投资一百万金币如此巨大的投资我相信已然不仅仅只是获得陛下的信任和宠爱了在我看来只有获得晋升才会让你如此舍得下本钱。”沙拉小姐毫不留情地说道。
这番话令那位身为丈夫的伯爵大人微微一愣他非常清楚妻子虽然敏感却并不是一个很精明的人而且对于政治一窍不通现在她却一眼看透了他的目的显然这完全是因为对于他的熟悉和了解。
“我不想骗你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我不想欺瞒的人我承认之所以捐献这一百万金币是为了替将来进行投资如果将来魔族最终战胜人类那没有任何话好说我们所有人都将在另外一个世界重新相聚到了那个时候我仍旧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
“但是万一我们幸运地消灭了魔族我相信这一百万金币将替我换取巨大的利益。世袭土地和封爵是用任何金钱都无法买到的如果是在平时我即便花再多钱都没有用。”
“但是此刻国库里面没有多少钱的时候这一百万金币就显得非常重要了国王陛下的慷慨大方闻名遐尔他肯定会设法进行补偿而最方便的补偿方法无疑是暂时记住这份贡献和功劳。”
“一百万金币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但是对陛下来说却并没有多少了不起不过一旦被他当作是一份巨大的贡献那么因此而产生的所有利益都将算在我的头上。”
“就像当初的法恩纳利伯爵那样请求陛下保有北方诸郡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只不过他给陛下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他所付出的就是努力努力说服所有的人努力运用自己所有的关系和影响力。”
“在国王陛下看来法恩纳利伯爵早就应该得到晋升我相信这一次他从北方回来毫无疑问将能够得到晋升。”
“我相信这一次的事情如果能够得到妥善的处置那位至尊的陛下毫无疑问会感到异常高兴陛下的心情和他的慷慨程度成正比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岂非可惜?”塔特尼斯伯爵越说越兴奋。
“不过平心而论这一百万金币也不完全是私心无论如何我总不可能希望魔族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一百万金币不但能够用来修造不少防御工事用来打造很多武器真正重要的是能够用来平息那些与我不和睦的军官的敌视。”
“这或许可以让他在抵御魔族的时候变得更加卖力一些至少能够少些担忧不至于认为他们在前线拼命而我们在后方享受平安甚至还吞掉他们的利益。”
对于丈夫的理由沙拉一向嗤之以鼻不过她倒也无话可说就像当初丈夫收留那些难民一样这个卑鄙虚伪的家伙虽然一心一意只为他自己打算不过确实令许多人受益。
“祝你心想事成我会在勃尔日为你祝福。”沙拉冷冰冰地说道。
“噢--亲爱的沙拉我知道这非常困难不过我仍旧希望能够劝服你。”塔特尼斯伯爵显露出少有的温情说道。
“我要去探望我的父母和亲人。”沙拉固执地说道。
“好吧!或许我得和文思顿谈谈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塔特尼斯伯爵无可奈何地说道。
……
此刻在千里迢迢之外在奇斯拉特山脉的另一边在那广袤无垠的森林和山岭之中孤零零地建造着一座坚固而又巨大的城堡。
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出来这座城堡原本并不巨大它的主体和其他普通城堡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此刻这座城堡的外围全都布满了临时建造起来的防御工事那巨大的乱七八糟交错堆砌在一起的花岗岩石条显然是从旁边的山上开凿下来的。
在这些坚固而又厚实的石墙顶上此刻布满了尖锐无比的用削尖的铁条焊接而成的利刺除此之外这些石墙的前端还竖立着无数如同豪猪的针刺一般的细长刺枪这些无疑是阻止魔族的最好武器。
四周的树木早已经被砍伐一空地面之上同样插着一根根尖细的利刺这些利刺被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圈圈环形条纹那空出来的小径显然是为了令士兵们能够自由通行。
这座巨大而又坚固的要塞便是特赖维恩堡人类抵抗魔族入侵的最前沿阵地。
在城堡的最高处耸立着一座哨塔只有数米平方的塔顶四面堆满了箭垛一个锥形的木质屋顶仅仅只是用来遮挡风雨屋顶之上覆盖着铅皮打造成的瓦片那原本是用来防范点燃的箭失的袭击。
这座哨塔看上去就仿佛是一根细长的烟囱长长的楼梯笔直竖立在正中央位置四周都被厚厚的墙壁所阻挡显然这能够令哨兵得以在最为激烈的战斗之中爬上塔顶而不至于受到敌方箭失的压制。
此刻在这座哨塔顶上正站立着一位军人他上身只穿着衬衫领口敞开着下面穿着一条马裤腰迹佩戴着一柄装饰精致的长剑。
他将双手搭在箭垛之上眺望着远方那闪烁游移的眼神证明他的脑子里面正在想着很多事情。
一阵空洞的仿佛被放大显得极为清晰的蹬踏楼梯的声音令那位军人从思索之中惊醒。
“特立威是你吗?”克曼狄伯爵缓缓说道。
“任务已经完成。”上到塔顶的少年立刻敬了个礼说道。
“特立威亲爱的弟弟这里没有什么长官只有我们兄弟两个。”克曼狄伯爵叹息道。
“葛勒特将军那里是否有什么消息?追加军费的事情怎么样了?”克曼狄伯爵问道。
“没有任何消息不过我想这一次恐怕有些麻烦在波尔玫的时候我甚至感到我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葛勒特将军明显对我有些疏远同样其他军团的军官也是如此我非常担忧他们或许已然将我们和夏姆一伙划归于同类。”特立威说道他的语调显得异常凝重。
听到这些克曼狄伯爵沉默了许久虽然这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仍旧令他感到难以接受。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完全可以理解这一切现在想来当初我实在太过轻信了那个混蛋低估了他的贪婪和愚蠢以至于让我们陷入了如此糟糕的境地。”
“唯一令我感到庆幸的是那个家伙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将塔特尼斯家族的土地划归我的名下大塔特尼斯在临走之前玩了一手极为高妙的把戏令我们的计划全部泡汤不过却令我幸运地没有掉落到这个泥潭里面。”
“同样也幸亏你我始终在特赖维恩堡我们从来没有真正拿到过那二十万金币现在无论夏姆作出什么样的口供所有贪污的钱全攥在他的手里分文不少就算他声称其中的一部分原本属于我所有我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推卸出去。”
“当然在这件事情上你必须和我口径一致幸好我始终只相信你一个人一切都交给你代表我去处理。只要不让这件事情沾染到我们身上葛勒特将军和其他军官们的怀疑就不至于对我们致命。”
“哥哥那个佣兵怎么办?我们谎称第二支调查团带着数量巨大的军费而来原本是打算让那个佣兵替我们解除危机但是此刻他却已然成为了我们最大的威胁一旦那个家伙落在法恩纳利伯爵的手里后果将不堪想像。”特立威连忙提醒道。
“是的那个佣兵他实在知道了太多秘密不仅仅只有这一次还有那些运往拜尔克的魔族全都是通过他的手进行的他非常清楚我们和老亨利之间的交易。”
“为了以防万一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他永远闭上嘴巴不过那个家伙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物特别是这一次的失败以及蒙森特郡所生的事情那个家伙肯定同样也在猜测我们有可能采取的行动。”
“以他的为人想必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我们对他动手或许结局将士同归于尽要知道如果是在往日这种地痞流氓杀掉多少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我们身上只要有稍微的破绽和差错就足以令我们粉身碎骨。”克曼狄伯爵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或许我们和老亨利之间的秘密早已经为别人所知我实在难以想像老亨利能够在严刑拷打之下坚持得下来或许此刻陛下只是有意替我们进行掩饰毕竟他仍旧需要我们替他守卫前线。”特立威小心翼翼地说道。
“亲爱的弟弟我并非是无法取代的人物即便葛勒特将军也是如此我甚至怀疑陛下早已经有心撤换掉所有高级将领他对于军方的不满由来已久。”
“我非常怀疑他是否会替我们加以隐瞒想必在他眼里我们并不比魔族可爱多少我甚至相信陛下更加愿意看到我们和魔族同归于尽而不是我们胜利凯旋。”
“只要看看老亨利的下场你就应该明白陛下在这件事情上的宽容毕竟有限如果他已然从老亨利的口中得知我们的消息恐怕此刻我已然是一具烤焦了的尸体。”克曼狄伯爵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难道这仅仅只是我们的过错?我们拼死拼活在前线作战我们用生命和鲜血维护丹摩尔的安平。”特立威忿忿不平地说道。
“亲爱的弟弟不要再抱怨了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如此看看夏姆和他的那些亲信他们没有得到陛下的嘉奖但是捞到的好处比谁都多。”
“只可惜当初我没有看到这个事实反而和这些家伙结成了同盟或许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失误现在想来如果当初没有听信那个家伙所说的一切没有将塔特尼斯家族当作是最大的仇敌或许不会有其后的那一连串事情。”
“那个该死的家伙老亨利也是他引来的但是他却自始至终没有亲自露面原本我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一开始如此起劲等到我和老亨利搭上了钩之后却始终置身事外看起来这个家伙早就知道和老亨利走得太近不会有什么好处。”克曼狄伯爵叹息道。
“哥哥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夏姆根本就是一个白痴正如霍德所说的那样他的眼光短浅至极在我看来他选择和我们结盟只不过是为了打击塔特尼斯家族他和大塔特尼斯之间的恩怨原本就由来已久。”
“同样其后的一连串事件也是针对塔特尼斯家族的我同样相信他选择老亨利并不是因为对那个家伙有多少了解或者老亨利还拥有多少价值只不过是因为老亨利同样将塔特尼斯家族恨之入骨。”
“只要是塔特尼斯家族的仇敌他都愿意接受同样他的短视和浅薄也显露在和我们的联盟之上我们千方百计维护他以至于不惜令自己成为陛下甚至是统帅部讨厌的对象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联盟双方的利益。”
“但是看看夏姆和他那一伙不但丝毫不考虑联盟的利益甚至还千方百计挖联盟的墙角将军费用来填补蒙森特历年亏空这样的蠢事他们也做得出来丝毫就没有想到过这是否会将我们彻底逼到绝境。”
“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只能够说夏姆是个十足的蠢货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将因为这个蠢货而陷入绝境。”特立威摇了摇头说道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遗憾。
“我非常担心这个蠢货还会作出损人不利己的愚蠢勾当或许他在酷刑底下痛苦挣扎的时候会想到我们能够平安无事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他的愚蠢十有**会令他那样想正因为如此我非常怀疑他会出卖我们所有人。”特立威继续说道。
“不错一点不错得封住夏姆的嘴巴但是此刻夏姆在法恩纳利伯爵的手里就连葛勒特将军也没有办法和他单独相处。”克曼狄伯爵充满忧愁得说道。
“办法总是会有的只不过我们无法得知现在这样做是否还来得及调查团因为已然获得了确凿的证据因此根本没有动用刑讯夏姆或许还没有将我们和老亨利的事情供出来不过这件事情很难说夏姆就像是一条疯狗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盟友我们此刻的平安和自由或许已然令他感到不满临死也要咬别人一口正是这种家伙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特立威说道。
他的哥哥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显然此刻克曼狄伯爵对于那位当年的盟友也丝毫没有把握他可不打算冒险用自己家族的命运去赌博那位郡守大人的操守那样做的风险实在太大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将以失败告终。
“特立威幸亏你的提醒要不然我们恐怕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克曼狄伯爵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
“不这并非是我的建议而是霍德给予我的警告。”特立威连忙说道。
“霍德?”克曼狄伯爵微微有些讶异地提高了嗓门不过他立刻又点了点头显然他已经猜到为什么会这样:“想必霍德那个家伙不会是出于友情而警告你吧和夏姆一样他同样也是一个小人甚至连朋友都可以随意出卖他唯一比夏姆好的地方或许便是他更加聪明而且目光也没有那么短浅。”克曼狄伯爵冷冷说道。
“是的勃尔日此刻已然空出来许多位置不过即便如此想要坐在那里位置上去仍旧得有人推荐霍德没有办法走通法恩纳利伯爵那条门路而此刻蒙森特郡的那些贵族们自己都岌岌可危唯一能够说得上话来的仍旧只有军方正因为如此他一面极力钻营葛勒特将军的门路一方面又希望我们能够推荐他。”特立威说道。
“是啊他警告我们夏姆是个巨大的威胁如果我们按照他所说的那样除掉了夏姆就立刻有一个把柄握在了他的手里。”克曼狄伯爵忿忿地说道。
“但是如果我们不除掉夏姆我们仍旧很有可能陷入灭顶之灾霍德非常聪明他看准了这一点。”特立威说道。
“太聪明的人活不长久。”克曼狄伯爵冷冷地说道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某种肃杀的感觉。
“不哥哥你曾经也这样说过大塔特尼斯而且不止一次在这件事情上我并不同意你的看法聪明人或许会活得更为长久难道你认为霍德比那个令你投鼠忌器的佣兵更为缺乏谨慎?”
“事实上霍德已然明确地告诉我你或许会想到这样的念头他非常高明而你却并非是大塔特尼斯。”
“我们没有任何选择因为一切都在霍德的掌握之中他甚至提出了能够令所有人接受的建议由我们动手铲除夏姆这个祸害不过由他来计划所有的行动。”特立威缓缓说道。
克曼狄伯爵沉思了片刻他皱紧了眉头弟弟的无礼并没有令他感到愤怒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霍德想要用这种办法表明他的心意既然他打算用同谋者的身份和我们结成联盟我对此只能够表示同意事实上我们确实需要高明的指点。”
特立威再也没有说什么他点了点头然后爬下了那座哨塔。
哨塔之上只留下克曼狄伯爵一个人他仍旧眺望着远方眉宇之间的忧愁显得更加浓重和深沉。
……
第三章 勒索
在勃尔日城北区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建造着一座简陋而又破旧的监狱这里是蒙森特郡唯一的一座监狱虽然勃尔日城并非是一座小城而且蒙森特人口颇为众多即便在整个丹摩尔王国也算得上较为繁荣的郡省但是已往这座监狱里面很少有囚犯居住其中。
之所以这样并非是因为蒙森特人民风淳朴正好相反这里比嫩松平原上的其他郡省拥有着更多贪婪之徒。
不过已往罪犯总是被看作是一种资源勃尔日四周的庄园全都非常欢迎这种免费的可以任意驱使的雇工。
实在没有比囚犯更加勤奋的工人因为对于那些不努力工作的家伙可以用烧红的通条和带尖刺的皮鞭来进行说服和教育而不象雇佣来的雇工一般顶多能够用解雇来加以威胁。
正因为如此勃尔日的囚犯总是最抢手的货色所以监狱大多数时间空空如也。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这些监狱却装满了囚徒这些囚徒衣冠楚楚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甚至还在监狱之中举行舞会仿佛这里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只是比旅店稍微糟糕一些地所在。
虽然这些囚徒之中也有一两个愁眉苦脸不过从交谈之中完全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最为担忧的是不知道要用多少代价来令国王陛下的愤怒得以平息那预料之中的罚款令他们感到忧愁。
这些人之所以如此悠然是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和关在监狱最底层的那几个人有所不同他们没有从那笔巨额军费之中捞取分毫那些填补到蒙森特郡历年亏空里面的金币并没有落到他们的腰包之中。
正因为如此只要每一次调查团的成员出现在这里便立刻能够听到一片抗议之声此起彼伏当然其间也有一些人苦苦哀求不过这些意志软弱的人在蒙森特人之中毕竟只是少数。
每一个人都在静静等待着陛下对于他们的裁决很多人甚至已然开始商量着如何想办法上诉大多数人都凑在一起商量着上诉的门路极力搜索着寻找着所认识的在长老院里面的熟人。
正因为如此当调查团开始对他们进行审问的时候很多人感到莫名其妙。
所有人被驱赶到了监狱二楼点唱着人名这些高贵的囚犯们被一个个塞进了牢房只有正中央的走廊被空了出来走廊之上每隔几米就站立着一位彪形大汉他们头戴着黑色的头套头套之上只挖出了两个窟窿让眼睛能够露出来。
这些彪形大汉精赤着上身身上除了隆起的肌肉便是粗长的寒毛。
地上则散乱地放置着无数刑具特别是那个熊熊燃烧着的火炉令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此刻几乎每一个人都感到有些不妙而更为不妙的是他们看到那四位罪行最为严重的人物被提了出来。
预料之中的法恩纳利伯爵并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站出来主持审讯的居然是一位没有名气的副官只见他板着面孔站在正中央用一种仿佛是看着死人的眼神扫视着众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笑着说道:“法恩纳利伯爵已然将各位所犯下的罪行向国王陛下进行禀报但是陛下显然并不满意各位的供词过于简单缺少许多非常重要的细节正因为如此我不得不再一次来到这令人不快的地方。”
“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不过这毕竟是陛下赋予我的使命我希望各位能够尽可能地配合我不要让我感到事情做起来太过苦难。”
说到这里那位审讯官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冷笑:“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审讯的程序按照陛下的旨意我先得弄清你们六岁生日那天所品尝过的美味从早餐开始一直到夜宵如果中间有零食也绝对不能隐瞒。”
审讯官的话立刻招来了一阵嘲笑和辱骂显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以为他的脑子出了毛病不过当他们看到那四位曾经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被八个大汉吊了起来当他们听到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响彻整座监狱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出任何一点声息事实上已然有十几个人昏厥了过去不过他们非常不幸地立刻被冷水泼醒。
……
而此刻在监狱外面的广场之上无数人围拢在那里他们并非是自己愿意来到这里他们完全是被驱赶而来。
那一阵阵惨叫声令所有人感到毛骨悚然而更为毛骨悚然的是一位官员宣布了国王陛下的旨意同样他也宣布了正在审讯的内容显然陛下并不认为审讯的主题是不能够为人所知的秘密。
和那些被关在监狱之中的人不同广场之上没有人嘲笑更没有人敢于漫骂因为他们听到陛下的旨意是在那阵阵惨叫声响起之后的事情。
显然那凄厉的惨叫声令原本听上去非常可笑的事情变得一点都不可笑而更不可笑的无疑是这些站立在广场之上的人也已然想起了自己的命运。
毕竟每一个被一大清早吵醒并且被守卫推搡着来到这里就像是一群无助的囚徒一般的人在听到阵阵惨叫声在看到那简陋肮脏到处爬满了苔藓地上堆满了垃圾的监狱都会胆战心惊地思索起自己的命运。
除了那阵阵惨叫声四周没有丝毫声息此刻每一个人都感到自己岌岌可危大难临头的感觉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至于那些心思最为敏捷脑子最快的人此刻已然开始思索起刚刚特使大人提到有关塔特尼斯伯爵的那令人讶异的善举的用意。
事实上勃尔日城里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塔特尼斯伯爵会为了国家利益而慷慨大方地拿出一百万金币。
这位前任守备大人在勃尔日城里的风评远远没有他在京城拜尔克那样好。
特别是那些曾经在塔特尼斯家族工作过的佣人从他们的嘴里听到的伯爵大人根本就是一个惟利是图并且冷酷无情的伪君子。
就连塔特尼斯伯爵的岳父岳母在谈到自己女婿的为人的时候也经常显得有些不以为然那显然和认同有着极大距离。
如果说这位前任守备大人和此刻正惨遭酷刑的郡守比起来有什么差别的话那或许就只有两者的智力有所不同而已。
塔特尼斯家族的智慧原本就为勃尔日城里的每一个人所认可同样被他们认可的还有这个家族所拥有的胆略。
正因为如此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塔特尼斯伯爵拿出这一百万金币肯定是在进行一场举足轻重的投资。
不过此刻当那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萦绕在他们耳边的时候突然间众人对于塔特尼斯伯爵的慷慨捐献有了另外一番更为深刻的认知。
那些最为聪明的人很快便意识到或许自己也应该捐献一些金钱出来此时此刻勃尔日城里没有一个官员敢于自称自己绝对不会和那件贪污渎职案件有所牵连。
那被瓜分和挪用的军费之中的大部分被充填进入了蒙森特郡历年的亏空之中而这些亏空显然已经被至尊的陛下牢牢地扣在了所有蒙森特人的头上。
只要听听那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没有一个人有自信出惨叫的人不会变成自己正因为如此广场上站立着的这些人全都在微微地颤抖着此刻的他们根本不像是身处于温暖的初夏反而像是赤身**站立在寒冬的雪地之中。
……
当然在勃尔日仍旧有人对外面所生的一切好不关心并非每一个家族都有人被驱赶到那座监狱前的广场聆听那独特的“音乐会”。
而温波特家族便是其中的一个温波特伯爵本人便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他盛产女儿的名声更给他带来了很多强有力的援助者。
而那些强有力的女婿之中有一个正是此刻大红大紫的塔特尼斯伯爵因为这个原因法恩纳利伯爵自然将温波特家族另眼相看他不允许任何人骚扰到温波特家族的安宁当然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就住在这里。
对于这个小孩调查团的大多数成员甚至表现出比对法恩纳利伯爵更多的畏惧和恭敬毕竟调查团的成员大多隶属于国务咨询会而国务咨询会之中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担任了什么样的职务。
很多人都曾经听到过一个传闻和老亨利有关的所有成员都是由这个小孩亲手处置掉的他的工作甚至包括让老亨利无法随意开口。
这无疑是一个令人忧郁的工作干这种工作的人全都会被看作是死神谁愿意去得罪一位死神?
不过这一切并不为外人所知调查团乃至和国务咨询会有关的每一个人都拥有一种美德那便是守口如瓶他们非常清楚如果不能够很好地管住自己的嘴巴或许那位死神就将站在自己面前。
正因为如此对于并非国务咨询会的人来说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仍旧是一个孩子一个非常奇怪的孩子。
就连温波特家族的佣人也觉得这位小时候就经常来的小少爷已然变得非常奇怪不过反正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孙原本就常常被别人看作是怪物这个小家伙的父亲就曾经是勃尔日城里被谈论得最多的主题。
幸好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大多数都很和善令人喜欢大塔特尼斯恐怕是唯一的例外温波特家族的很多仆人甚至替沙拉小姐暗自遗憾。
和往常一样温波特家族的大厅之中充满了欢笑和喜悦能够制造出这些欢笑的自然非那位比利马士先生不可他是温波特家族的常客特别是当系密特住在这里的时候。
而此刻温波特家族的大厅里面比往日更为热闹除了比利马士先生还来了许多客人不过他们或者可以说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因为他们的妻子全都出生在这里。
和所有家庭一样男人们聚拢在一起高谈阔论而女人们则在另外一个房间聊天有比利马士先生在场大客厅之中永远不会缺少谈论的话题和喜悦的欢笑而另外一个房间里面母亲和她的女儿们好不容易能够凑在一起自然更有着说不完的话。
不过此刻最为忙碌的无疑是系密特他不停地在两个房间走来走去一会儿是他的教父召唤他拿他来逗乐一番一会儿是那些女人们将他叫进房间显然她们对于沙拉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如果按照系密特自己的心愿他是绝对不愿意待在那群女人中间的自从那次“受洗”仪式之后他对于聚拢在一起的女人们已然拥有了某种程度的抵触在他看来那对于他来说绝对没有什么好处作为一个孩子显然在这个时候最显得不利。
正因为如此他总是千方百计想要躲开那些女人的身边只要他的教父一传唤他他立刻跑得比什么都快。
大客厅里面谈论的那些话题也确实更加吸引他温波特伯爵是出了名的好父亲他挑选女婿的方式显然以女儿们自己的心意为准正因为如此这里的不少人并不拥有显赫的家世和豪富的身家。
对于哥哥的这些连襟系密特并不很熟悉因为蒙森特人大多住在自己的庄园之中除非是那些在政府做事的公职人员要不然不会愿意住在城里蒙森特人对于土地和庄园拥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喜爱。
是魔族将他们聚拢到了一起勃尔日那厚厚的城墙是此刻吸引他们的原因。
在所有的人之中最引起系密特的注意的便是那位骑士系密特知道他的妻子是温波特家族的二女儿罗拉小姐--一位年纪不小却总是充满着少女青春浪漫幻想的女士。
系密特记得最清楚的恐怕便是这位小姐总是喜欢推他荡秋千最令他记忆犹新的或许便是那一次令他飞出去差一点摔扁了鼻子的经历。
系密特不知道这位女士在不远的将来是否会和她自己的小孩玩这种危险万分的游戏。
已然怀孕的罗拉小姐成为了那些女人们围拢的宠儿而她的丈夫那位英俊的骑士自然也成为了大客厅里面的头面人物。
不过系密特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倒并不是因为那个还待在罗拉小姐肚子里面的小婴儿而是因为这位先生提到了一件令他关心的事情。
“你能够肯定那两个士兵是被一柄细刺剑穿透了胸膛而并非是死于箭失?”系密特问道。
“我相信我们绝对不可能认错没有那支箭失能够造成如此整齐的伤口即便是锥形箭头的弩失箭头和箭杆结合的部位仍旧会令伤口形成卷曲的破口和皮肤肌肉比起来沾血的木质箭杆就仿佛是一柄粗糙无比的锉刀只有光滑的金属能够令伤口保持如此光滑平整的模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种象长枪一般的东西不过那枪尖必须足够细长因为从伤口看来那两位不幸的士兵已然被彻底穿透而且那枪尖也必须足够纤细纤细得就如同细刺剑的剑身。”那位骑士说道。
“那两个受到袭击的士兵的尸体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系密特忍不住再一次追问道。
“你对于这一切很感兴趣吗?”那位骑士微微有些疑惑地问道显然他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孩子会感兴趣的话题。
“是的小心谨慎令我平安地从奇斯拉特山脉通过。”系密特说道这番话显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反驳这原本就已然被众人看作是一个奇迹。
“如果你对于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在我的驻地班莫附近生的事情。”那位骑士淡然地说道。
“班莫?为什么你们会在那里?魔族从来未曾在那里起过进攻。”旁边的一位先生讶异地问道。
“我们同样也不知道原因这是上面的命令。”那位骑士耸了耸肩膀说道。
“难道葛勒特将军担心魔族会占领那里的温泉难道他害怕那些天然的热水能够令魔族在冬季仍旧充满了战斗力?”另外一位先生调侃道。
“我不知道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不过听说驻扎在班莫的命令并非来自葛勒特将军的意思而是魔法协会的建议。”那位骑士说道。
“魔法协会?这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不得不承认那些魔法师都是一些奇怪人物。”温波特伯爵笑了笑说道。
“对了小系密特听沙拉说你好像已然成为了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弟子恭喜你未来的魔法大师。”温波特伯爵说道从他的脸上绝对能够看得出那是真心的祝福和喜悦。
“噢--魔法师这证明我的教育方式多么成功小系密特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为你介绍几位实力绝的魔法师他们来自一个神秘的不为人知的地方那里建造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师塔这座**师塔里面即便一个魔法学徒都拥有魔法协会之中大魔法师才拥有的能力……”比利马士伯爵立刻开始了他的讲述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故事。
系密特津津有味地听着不过现在他已然不会将这一切全部当真了。
就像当初的荒蛮岛一样系密特相信所有这一切都只存在于他这位教父的脑子里面。
正当比利马士伯爵说得极为起劲的时候突然间管家走到温波特伯爵身边耳语了几句。
“噢--真是稀客格琳丝侯爵夫人居然前来拜访。”温波特伯爵立刻说道。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系密特显然他和那位侯爵夫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为所有人知晓。
“呵呵呵--我早就想见见格琳丝侯爵夫人。”比利马士伯爵立刻停住了他的故事显然**师塔的魅力远远及不上系密特那传闻已久的未婚妻。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显然楼上的那些女士们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系密特从那一张张美丽的笑脸之中看到了一丝揶揄的神情显然女人们的想法就是和男人们不一样。
……
迎接显得异常隆重毕竟十几个人站立在门口怎么也不会显得冷落。
对于温波特家的人来说格琳丝侯爵夫人给予她们的印象显然非常不错这位赫赫有名的侯爵夫人比众人想像之中显得年轻许多那些温波特伯爵的那些女儿们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这位侯爵夫人好好私下聊聊以便能够令她们知晓如何令自己年轻美貌的诀窍。
同样侯爵夫人的打扮也令温波特伯爵的女儿们感到羡慕不已虽然温波特家族的家教非常严格贪慕虚荣的性格不会出现在这个家族的人身上不过对于美丽的爱慕毕竟是每一个女人都会拥有的。
而格琳丝侯爵夫人显然非常懂得如何承托出自己的美丽外表。
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格琳丝侯爵夫人被请进了大客厅仆人们早已经将客厅迅整理收拾了一遍更搬来了很多椅子。
格琳丝侯爵夫人被安排在正中央的长沙之上她的旁边坐着系密特显然这非常符合她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在温波特家族的人看来这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滑稽毕竟妻子比丈夫的年纪大许多在拜尔克或许极为寻常但是在这里却无疑是一件稀罕事情。
“温波特伯爵这一次前来打扰您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勉为其难。”格琳丝侯爵夫人开门见山地说道:“夏姆伯爵因为贪污和渎职而被抓捕受到牵连的官员为数众多而选择接替人选在此时此刻显得责任重大但是无论是我还是法恩纳利伯爵抑或是道格侯爵对于蒙森特都没有多少了解。”
“我们不知道谁真正拥有才能而检验一个人是否拥有真正的智慧而并非仅仅只是小聪明并不容易可惜此刻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和能力比起来品德的高低却很容易获得确认特别是某个存在了几个世纪的家族当地人对于这个家族的风评完全能够证实这个家族的成员是否拥有高贵的品质。”
“为了这件事情法恩纳利伯爵和道格侯爵花费了三天时间亲自到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去走了一圈拥有着很好声望的家族确实有几个而其中温波特家族更是数一数二正因为如此我们非常希望温波特伯爵您出任蒙森特郡的郡守。”
格琳丝侯爵夫人的这番话显然有些出乎众人预料之外甚至连系密特也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侯爵夫人显然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不过格琳丝侯爵夫人的精明干练和她那如同纯熟外交家官一般的气质风度倒是并没有令众人感到惊讶。
“这个--我恐怕不得不加以拒绝我的能力并不足以担任郡守这实在是一个太过繁难的职务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极为懒散的人正因为如此我从来就未曾谋求过担任政府职位。”温波特伯爵连忙拒绝道。
“我非常清楚您喜欢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不过我仍旧要竭力请求您暂时担任这个职务我早已经从塔特尼斯伯爵和系密特这里听说过蒙森特人非常看重自己的土地和世世代代继承下来的庄园你们对于土地拥有着深深的爱恋。”
“而此刻就在不远之处的森林里面魔族仍旧虎视眈眈地看着这里谁都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将再一次起攻击而此刻如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蒙森特的局面我非常担忧北方诸郡是否还能够阻挡住魔族的侵袭。”
“深深爱恋着土地的蒙森特人想必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景象温波特伯爵难道你从来未曾想过为保卫这片土地贡献一份力量?难道您不在乎您的家人?抑或是您认为自己比博罗伯爵和系密特更为强悍和勇敢能够在魔族击溃军队的防线之后带着您的家人逃往其他地方?”格琳丝侯爵夫人一连串地问道她非常懂得说话的技巧虽然不停地刺激着温波特伯爵但是却又不令他感到愤怒或者难以忍受。
这番话令所有人变得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系密特那位达观乐天的教父先打破了沉默:“噢--我的老朋友你就接受这个职务吧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只需要多长几双眼睛别再让哪个官员将手伸到装满军费的钱袋之中便可以了。”
“至于说道眼睛你家的眼睛可以算是最多的了勃尔日城里有谁能够比得上你一下子生了这么多女儿而每一个女儿也意味着又增加了多一倍的眼睛。”比利马士伯爵打趣地说道。
“比利马士伯爵我们同样也希望您能够给予我们巨大的帮助我早就从系密特的口中听说了许多有关您的事情您无疑是北方诸郡最好也是最拥有想像力的设计师。”格琳丝侯爵夫人极尽恭维之辞显然她从系密特那里真正得知的是系密特的这位教父的奇特性格:“制造监督的职位在我看来实在没有人比您更为合适。”
对于这样的提议那位爱吹牛的老人自然不会推却虽然以他的性格他一点都不会喜欢那些政府公职不过那番极为动听的恭维之辞却显然非常有效地将他粘在了那个位置之上。
这位达观乐天的老人此刻甚至有种舍我其谁的架式这令在场的所有人哭笑不得。
……
离开温波特伯爵宅邸的时候系密特顺理成章地和格琳丝侯爵夫人一起离开这一次他没有乘坐自己的那辆轻便马车而是和格琳丝侯爵夫人同乘她的那辆马车。
“玩得愉快吗?”密琪笑着问道。
“这里令我感到非常亲切不过唯一令我感到头痛的是他们好像仍旧将我当作小孩看待特别是温波特伯爵夫人她甚至塞给我糖果并且拿来了玩具。”系密特愁眉苦脸地说道。
只要一想到那一堆精致的洋娃娃密琪就感到好笑她用充满柔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这个小丈夫。
“这真是一个令我感到羡慕的地方充满了温馨和浓郁的家庭气氛特别是凯尔夫人看得出此刻她正沉浸在蕴育新生命的喜悦之中。”密琪微笑着说道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拨弄着系密特的耳垂。
这样的暗示系密特自然不会茫然无知毕竟他并非是真正懵懂小童十四岁的他早已经品尝过人生的美妙而自从他来到侯爵夫人身边之后便接二连三地交上了桃花运。
系密特同样也非常清楚格琳丝侯爵夫人最羡慕的是什么刚才她看着罗拉小姐的眼神足以证明一切无疑刚才她所说的那家庭的温馨完全是有感而。
“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够怀孕在自己的体内蕴育新的生命这种感觉一定好极了。”密琪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你应该多多努力。”
说完这句话密琪自己便立刻脸红起来这显然不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女人应该说的话。
“今天晚上我是否能够留在您的房间?”系密特轻声说道。
“欢迎我的卧室的房门永远对你敞开着。”密琪轻轻地划着系密特的耳括微笑着说道。
“不过你不担心那位露希小姐会感到太过寂寞?”密琪笑着问道这一次她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醋意同样这也能够从她越来越用力的手指上得到证明。
“不--我和露希小姐--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关系。”系密特极力想要争辩道。
“你骗不了我花心而又滑头的小东西我或许会相信你和露希小姐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情义她显然是个不甘寂寞喜欢自由和冒险的女孩我并不担心她会夺走你不过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密琪说道她的嘴角仍旧挂着一丝微笑不过还有一丝淡淡的责备的意思。
“她令我感到难以理解事实上原本我以为我替她所属的那个巡回剧团安排好了一个更好的生活她肯定会和汉娜、米琳小姐一样脱离现在这种生活方式但是没有想到我居然在来蒙森特的半路之上遇到了她她显然并不喜欢平静的生活。”系密特连忙解释道。
“我明白了一个喜欢独立和自由的女孩这样女孩非常少见事实上我曾经听说过的就这么几个。”密琪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据我所知这样的女孩一般来说非常大胆而且喜欢需求刺激有的时候甚至会显得特别疯狂她又那样年轻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想必她能够给予你更多也更加强烈的美妙感觉吧。”
格琳丝侯爵夫人的话差一点令系密特彻底蹶倒原来说了半天她反而越来越感到嫉妒看来正如哲人所说的那样想要让女人不去嫉妒就连圣贤也无法做到。
“没有人比您更能够令我深深迷恋。”系密特连忙说道他甚至紧贴着格琳丝侯爵夫人的身体用右臂环抱住那纤细的腰肢左手则轻轻地按在那平顺的小腹上并且慢慢地往下滑。
“别这样我可不是你那位兰妮小姐她能够从那种偷窃一般提心吊胆的感觉之中得到独特的快感我看得出她喜欢那种靠在‘座垫’之上招摇过市的感觉简直疯狂得令人不可思议。”密琪轻轻地拍掉了系密特的手臂说道。
“你不也试过了?”系密特轻声问道回答他的是两根掐住他的脸颊用力扭转的手指。
“不过仍旧必须感谢你和你的那位露希小姐她装扮的不知姓名的公主确实非常成功无论是那位郡守还是他那些提心吊胆的手下全都因为那位小姐而显得极为悠然原本我们还担心会遇上许多麻烦销毁证据设置障碍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没有想到一切竟然变得如此容易更没有想到自以为得到了公主殿下的信赖那位郡守居然会毫不在意克曼狄伯爵的愤怒他和军方的决裂显然是他失败的真正原因而这一切都是你那位公主殿下造成的。”格琳丝侯爵夫人放开了系密特的脸颊说道。
“事实上迄今为止她的身份仍旧没有被蒙森特的官员看破正因为如此道格侯爵想出了一个主意或许能够让那位小姐成为最有效的监督者陛下已然同意了这个提议不过真正的麻烦恐怕在于如何说服那位小姐而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够完成想必此刻你心中极为高兴。”格琳丝侯爵夫人说道。
最后那句充满醋意的话令系密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服露希小姐她喜欢自由极度讨厌受到拘束和压抑。”系密特皱紧了眉头说道。
“你或许可以试试用打赌和轻视她的方法去刺激她一下喜欢自由热衷冒险不是同样也是你的性格?让她看到这个使命充满了挑战和无穷的刺激或许这会令她忘却所受到的束缚。”格琳丝侯爵夫人说道。
系密特愣愣地看着格琳丝侯爵夫人他不知道别人是否会同样对付自己因为刚才那番话显然引起了他的共鸣。
或许他确实和那位露希小姐非常相似相似得就像是真正的亲姐弟这令他感到异常尴尬因为那位小姐给予他最深刻的印象便是疯狂和放纵。
“我尽可能说服露希小姐。”系密特点了当头说道。
对于这样的回答格琳丝侯爵夫人显然非常满意。
“好了我已经完成了陛下交付的使命接下来的时光或许能够被当作是一次度假这里是你的故乡你应该非常清楚什么地方最为漂亮。”密琪笑着问道。
“噢--蒙森特郡到处都能够找到美妙绝伦的景色这里或许是世界上最为美丽的地方我非常愿意陪伴您游遍这里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我的时间非常紧迫过几天我或许便要离开这里除了国王陛下之外我还肩负着圣殿大长老和波索鲁大魔法师交付的使命。”系密特有些忧愁地说道。
这显然令格琳丝侯爵夫人微微感到有些失望她轻轻地皱紧了眉头一只手捻转着系密特的耳垂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朝着系密特笑了笑凑到系密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突然间想到长途跋涉令我感到有些劳累或许我应该几天不过我对于一件事情非常感兴趣这一路之上你和那位露希小姐玩过一些什么样的游戏?她远比我年轻得多想必也拥有着更多青春的漏*点而且毫无疑问她的技巧也无疑更好精通的花招也更为高妙。”
系密特一时之间显得非常尴尬他原本以为密琪又在为了这件事情而吃醋但是等到密琪三番五次要求他回答那些问题系密特仿佛渐渐明白了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他凑到密琪的耳边小声说着。
格琳丝侯爵夫人涨红了脸静静地听着她确实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疯狂方法还有如此淫弥的手段。
……
此刻在那座监狱外面惨叫声已然变得嘈杂而又沙哑不过出惨叫声的显然已经不止那四位大人物。
这些令人心惊胆战的噪声显然起到了绝对的作用那些站立在广场之上的贵族们正争先恐后地挤到那位调查团官员的面前那位官员手中捏着的厚厚一叠表单此刻成为了最为抢手的货色。
那些拿了表单的贵族们纷纷跑到旁边的那一排桌子前面他们小心翼翼地填写着表单不过在填写捐献金额的时候却左顾右盼。
此刻没有一个人会为捐献多少金钱而显得斤斤计较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无比担忧自己的捐献和别人比起来显得太少。
如果是在已往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即便一分钱都不捐也没有人能够说些什么但是此刻所有人都感到人心惶惶他们非常担忧如果自己的捐献太过吝啬会引起钦差大臣乃至国王陛下的愤怒。
而此刻那样的愤怒无疑会变得极为致命只要一想到那座地狱一般的监狱之中会拥有一间为他们而准备的包厢只要一想到他们也有可能加入到那卖力“演唱”着的演员们的行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如果说贪婪会变成动力那么恐惧同样也拥有这种功能这只要看一眼那一个比一个巨大的数字便足以证明这件事情。
虽然象塔特尼斯伯爵那样能够轻而易举拿出一百万金币的人物几乎绝无仅有毕竟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对于蒙森特郡来说并不容易看到这里并非是拜尔克虽然同样拥有着无数豪门不过这些豪门世家无论是财富还是影响力都远远不能够和京城之中的那些世家豪门相比。
能够出得起一百万金币的或许有那么几十个家族不过这样一笔钜款对于他们来说也绝对称得上是伤筋动骨。
幸好愿意慷慨捐献的人数量一多捐款的数量立刻便扶摇直上对于蒙森特郡的那些家族来说一百万或许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数字不过十万八万还未必放在他们的眼里正因为如此捐款的表单之上几乎全都填写着一二十万这样巨大的数字。
这些表单被小心翼翼地填写妥当并且打上了家族的纹章最为重要的签名和纹章之上用火漆封了起来这是为了让人无法篡改。
一份份表单又重新聚集到了那位官员的手里而那位官员则立刻吩咐旁边的侍从将这些表单全部用牛皮纸的信封和火漆封上送往远处的一座三层楼房。
在那座简陋不过还算乾净的房子里面法恩纳利伯爵正和道格侯爵悠闲地聊着天那些巨大信封的到来立刻令他们兴奋地跳了起来。
会计师早已经在一旁准备妥当他们是法恩纳利伯爵为了这次蒙森特之行专门从盟友信任财务大臣手里借来的财务部的精英。
那些信封被一个接着一个小心翼翼地拆开然后分给每一个会计师这些会计师立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计算了起来而这一切都在两位大人物的严密监视之下完成。
虽然最终的数据还没有出来不过那两位大人物看着那些数字已然眉开眼笑对于他们俩来说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那阵阵惨叫声真得就仿佛是最为美妙的乐曲。
这一次筹募到的捐献的金钱显然会远远出陛下原本的预期葛勒特将军所提出的那四百万军费已然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数字。
这两位大人物立刻想到这笔捐款将令原本已然乾涸的国库立刻变得充盈起来同样他们也立刻意识到当他们带着如此巨大的收获回到拜尔克国王陛下将会何等欣喜若狂。
法恩纳利伯爵和道格侯爵对望了一眼对方脸上那难以遏制的微笑令他们各自心领神会。
“赞美仁慈的父神陛下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无比宽慰。”法恩纳利伯爵立刻笑着说道。
“是的坏事变成了好事怎能不令人感到欣喜?”道格侯爵也连忙说道。
“能够拥有如此巨大的收获毫无疑问是塔特尼斯伯爵的功劳他的大公无私感化了他的同乡不过更令人赞赏的或许是他的智慧和远见。”法恩纳利伯爵试探着说道他非常清楚担任钦差大臣的自己绝对会得到最为巨大的那块功劳不过给国王陛下的报告之中显然不合适提到自己的功劳如果和道格侯爵互相吹捧又显得过于虚伪容易引人诟病正因为如此他连忙将自己的盟友拉了出来摆在前面。
对于法恩纳利伯爵的心思道格侯爵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过这同样也是他认为最合适的方法。
虽然他并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上流社会的一切茫然无知道格侯爵非常清楚自己已然别无所求他没有成为公爵的野心所需要的只是国王陛下的绝对信任。
同样格琳丝侯爵夫人也不会在乎什么功劳真正需要功劳的只有法恩纳利伯爵一个人。
道格侯爵用呆板的表情笑了笑说道:“您说得一点不错塔特尼斯伯爵的功绩绝对值得陛下的嘉奖不过同样您的功劳也绝对不可埋没毕竟能够得到如此完美的收获除了完美无缺的计划还得有同样完美的执行才能够做到。”
说完这一切两个人相视而笑而此刻紧闭的房门再一次打开另外一位侍从已然捧着厚厚一叠牛皮纸信封走了进来。
法恩纳利伯爵和道格侯爵脸上的笑意显得更为浓重了。
“对了你对于那个叫霍德的人怎么看?”法恩纳利伯爵问道。
“就是克曼狄伯爵提名的那个人?我询问过葛勒特侯爵的副官好像葛勒特侯爵对他的印象不错据说他在蒙森特郡的年轻一辈里面有些影响甚至有人认为他是仅次于塔特尼斯伯爵的高明人物。”
“不过克曼狄伯爵会提议这样一个人接任守备的职责多多少少令人有些怀疑这位霍德先生是如何取得克曼狄伯爵的支持?”
“从卷宗和履历看来他并没有什么背景他的父亲是个破落贵族但是即便那个贵族头衔也不可能由他来继承因为他有个比他大一岁的哥哥。”
“近三年来对他的提名倒是不少不过都是一些没有什么份量的人物最后一次的提名是让他担任制造监督的职位但是最后却被另外一个人所取代。”
“我非常怀疑是否正是这个原因而令他对于那位前任郡守大人怀恨在心如果是这样的话以他仅次于塔特尼斯伯爵拥有着令人惊叹的智慧的名声他完全有可能在这一次的事件之中挥一定影响。”
“事实上克曼狄伯爵会如此迅而又轻易地抛弃他曾经的盟友原本令我感到有些意外现在想来这或许和那位霍德先生有关霍德先生说服了克曼狄伯爵让他放弃夏姆郡守作为回报克曼狄伯爵在事后推荐他担任守备。”
听到道格侯爵这样一说法恩纳利伯爵点了点头。
“那么以您看来我们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法恩纳利伯爵问道一边说着他一边朝着远处的阳台走去道格侯爵自然明白这位国王陛下最信任的宠臣担心些什么他连忙跟在后面远远地躲开那些正忙碌于清点和运算当中的会计师们。
“法恩纳利伯爵我们这一次的蒙森特之行能够变得如此顺利想必同样也出乎您的预料之外事实上原本我以为我们将会遇到许多麻烦这不能够说不是克曼狄伯爵帮忙的结果在刚刚出的时候你我想必都将这位先生看作是最大的阻碍。”
“既然这一次克曼狄伯爵送给了我们这样巨大的一份礼物或许我们可以将这看作是示好的表示即便您不在乎这些不过为了陛下为了国家给予前线的军人们一些安抚总是应该的。”
“出于这个目的我认为最好的选择或许是接受克曼狄伯爵的提名让那位霍德先生坐上守备的位置不过他没有任何爵位我相信克曼狄伯爵同样也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没有爵位却坐在高高的位置之上显然很难以令那些拥有爵位的下属官员服从。”
“不服从或许会招致对立这显然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一件事情对于这一点想必伯爵大人您自己最有体会。”
“除此之外经过这次的事件也已然显示出将巨额的军费和所有重要权力集中在一个人手里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我相信我们拥有足够的理由建议陛下在蒙森特郡组成一个特别的部门审核和调配资金和物资。”
“这样一来原本由守备一个人掌管的职权便可以被分拆开来我相信五人会议是最好的选择即便有所争执五个人进行投票也能够减少许多因为票数相同而令决定拖延下去的糟糕事情。”
“霍德先生无疑肯定是五人会议中的一员让克曼狄伯爵占有一个名额既作为送给他的礼物又能够让他不至于成为阻碍决定的牵制在会议桌上吵架总比私底下做手脚要好得多。”道格侯爵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
听到这番话那位国王陛下的宠臣连连点头显然他已经接受了这个建议。
……
第四章 秘密武器
勃尔日通往班莫的道路两旁全都是低缓的丘陵。这一路上一眼望去就彷彿是清风吹皱的湖面只不过这些波浪永远静止在那里。
山坡上长满了成片苜蓿如同天鹅绒一般的绿色上密布着星星点点的细碎小花。
这条通郡大道显得有些坎坷难行道路上原本铺设的青石板早已经碎裂损坏路面就像旁边的丘陵一样颠簸起伏不过能够用青石板来铺设道路可以想像以往这里有多么风光。
此刻这条通郡大道上正行进着一队骑兵为的是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骑士在他的身边跟随着系密特。
那位骑士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谦逊的气质面容堪称英俊那两撇小胡子又令他平添了一些成熟的感觉。
他的身上穿着轻便的铠甲头盔就吊挂在马鞍左侧而马鞍右侧的斜插兜里面插着他的武器一柄长穿刺剑除此之外还挂着一把重型军用弩弓和一壶箭矢。
这已然成为了对抗魔族的标准配备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毫无例外必须使用这种武器。
旁边的系密特虽然看上去不再像是那种洋娃娃的模样不过他的穿着仍旧相当的讲究。
缀满了花边的衬衫外面罩着一件鲜红色丝绒马甲领口和袖口边绣着金边下身是一条紧身马裤和脚上的那双红色小牛皮长筒马靴相当匹配。
这样一身装束显得和身边的骑兵有些格格不入。
只有那位骑士和他说说笑笑不过从那位骑士有一搭没一搭的拼命寻找话题完全看得出来这显然同样也不是他的本意。
事实上系密特本人也感到非常辛苦。
但是他们俩仍旧得寻找话题谁叫他们是亲戚必须表现出非常和睦的样子。
旁边的骑兵们一路之上始终沉默不语他们的神情之中显得有些好奇全都在注视着这位塔特尼斯家族的小少爷。
塔特尼斯家族在蒙森特乃至整个北方诸郡都赫赫有名而此刻塔特尼斯家族在国王陛下身边的飞黄腾达更是令塔特尼斯这个名字充满了神奇。
正因为如此这个家族的两位主要成员无一不是引人注意的人物。
而这位幼子的身上更是充满了一种神秘感穿越奇斯拉特山脉的奇迹以及此刻他之所以跟随众人一起前往前线的原因无不引起骑兵们的纷纷猜疑。
在那些骑兵的记忆之中没有哪个贵族家的小少爷会愿意前往危险、荒凉的前线。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因为和赛汶队长之间的亲属关系所以突奇想想要前往营地参观。
但是此刻他们显然现这位小少爷居然肩负某种神秘的使命。
“你是否能够透露一下你打算到班莫去干什么吗?虽然钦差大人宣称你带有国王陛下亲自赋予的使命不过我无论如何都有些难以置信。”
那位年轻的骑士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对此极为好奇同样也是因为此刻他再也找不到话题。
系密特直截了当地回答道:“非常抱歉在确认某些我希望知道的事情之前我不能够告诉任何人我的意图。”
系密特此刻之所以要前往班莫主要的目的是想调查那两个被刺杀的士兵的真实死因。
但是就连他也不敢保证那两个士兵是否是魔族所害不过他仍旧希望能够谨慎地对待这件事情。
在前往特赖维恩西侧的群山调查那里是否确实拥有魔族的基地之前能够对那种新的魔族有所瞭解总是会有益处。
更何况既然他奉命深入特赖维恩西侧的群山如果能够得到军队的帮助或许会有些用处。
但是特赖维恩的守卫者克曼狄伯爵显然不是他希望找寻的求援对象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的恩怨在北方诸郡早已成了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情。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打算向赛汶寻求帮助毕竟班莫离特赖维恩也算不得遥远。
夏季对于北方诸郡来说是最充满生机的时候对于班莫来说也是如此。
满山坡的苜蓿生长得异常茂盛这种植物的茎叶对于牛羊来说无异于美味佳肴。
正因为如此以往这里总是能够看到成群的牛羊悠闲地在山坡上走来走去而放养牛羊的牧人则惬意地躺在山坡上享受着阳光的照晒。
对于北方诸郡的人来说肥沃的土地、成群的牛羊便意味着延绵不绝的财富而这里原本就是北方诸郡最为肥美的大草甸所以这里也是北方最富有和繁荣的地方之一。
翻过一道低缓的山坡山坡下是一座小镇。
班莫拥有许多这样的小镇。
和蒙森特不同班莫的财富并非是聚集在像勃尔日这样的大城市里面而恰恰是藏在这些遍布的小镇之中。
不过此刻系密特所看到的这座小镇根本和财富牵扯不上任何关系。
在他的记忆之中往日这里总是充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不过和勃尔日不一样聚集在这里的是富有的地主、经营牛羊买卖的商人、和日子过得还算可以的牧民。
偶尔也会有一些杂货商人前来这里那个时候便是这座小镇的节日。
“我记得以前经常来这里父亲大人非常喜欢这里悠闲的环境他喜欢躺在草地上面倾听牛羊的叫声闻着青草的芳香。”
系密特悠然地说道:“不过在我的记忆之中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那飘香的烤肉和腌制得美味可口的挂肠。”
“是啊!曾经这里是每个人都会深深迷恋上的好地方这里的牛羊、这里的草甸还有这里的温泉。
“我相信等到魔族被彻底击退之后所有这一切都会再一次回来的这只是时间问题。真令人感到幸运那些魔族并不会毁坏这里的环境。”
赛汶长叹了一声说道他在心底抒着自己的感慨不仅仅是班莫整个北方诸郡又何尝不是如此?
看着此刻小镇上的荒凉景象系密特不知道赛汶所说的那番话是否正确。
小镇的地面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战马走过立刻在脚下扬起阵阵烟尘。
熙熙攘攘的人群再也看不到只有市中心广场能够看到几个人影。
这里原本是北方最热闹的牲畜交易市场但是此刻只能够看到那孤零零、空空如也的畜栏。
街道上到处能够看到从石板缝隙之中生长出来的杂草还有那些铺满一地的乾草显然已经有很多时间没有人打理。
这几乎是一座死寂的小镇系密特有些怀疑它将会最终变成一片废墟还是像赛汶所说的那样重新获得繁荣?
没有人愿意在这里逗留骑兵们加快了脚步。
小镇外边偶尔能够看到几头山羊它们无精打采出两声叫声。
正如赛汶所说的那样系密特没有看到这座小镇被毁坏些什么魔族并没有将这座小镇当作值得袭击的目标不过毫无疑问仍旧有一样东西已被彻底毁灭那便是信心和勇气。
系密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在我看来这些魔族已然毁坏了最为重要的东西这些杂草和这片荒芜便是最好的证明。非常值得庆幸的是勃尔日城没有变成这副模样至少那里还拥有着繁荣和安宁。”
赛汶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因为勃尔日城拥有厚厚的墙壁和众多士兵。我同样也非常期望勃尔日城能够永远保持安宁我最亲密的人都在那里为了他们我愿意献出生命。”
这一次系密特保持沉默。
勃尔日城里之所以能够恢复往日的繁荣确实是因为厚厚的城墙阻挡住了魔族士兵因此给了勃尔日居民生活的勇气和信心。
突然间他有所感悟只有像勃尔日这样的大城市才能够恢复往日的繁荣。
同样这也令他明白过来为什么人们拼命想要前往京城拜尔克那是为了获取更多的生活的信心和保证。
班莫在北方只是一个较小省在系密特的印象之中这里以往颇为热闹因为班莫的大部分地区都是最为肥美的草甸这里溪水众多。
不过最为宝贵的是北部的温泉。
正是这里遍布的温泉令班莫成为许多喜爱悠闲和乡村景色的贵族们休息和度假的好地方。
特别是到了冬季其他地方已然一片萧瑟凄冷的景象只有这里仍旧郁郁葱葱顺带着班莫其他地方的大草甸也在冬季仍旧能够保持葱郁的绿意。
系密特记得自己的父亲当年带他来到这里时候的景象但是此刻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系密特朝着四周张望着最终摇了摇头说道:“这里全都变了一副模样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了我记得以前这里有一片别墅现在那些别墅到哪里去了?”
赛汶举起手臂朝着远处指了指:“看到那座山坡了吗?那里便是你想要寻找的别墅至少曾经有过许多别墅那里同样也是你我正要去的地方。
“这些别墅如果拥有和堡垒一样坚固的围墙我想它们可以被保留下来住在房子里面总比住在帐篷里面舒服得多但是非常可惜它们没有那样坚固正因为如此它们只能够被拆除当作更为坚固的围墙的一部分。”
系密特顺着赛汶指点的方向看去远处确实有一座要塞这座要塞建造在一道丘陵之上。
虽然外观有了很大的改变不过系密特依稀彷彿还能够看到以前的一丝影子。
以往别墅成群的山坡上面此刻建造起了一排排的环形围墙。从山坡脚下到山坡顶端这样的防线总共拥有十二道之多。
这些防线虽然看上去简陋不过却组成了一座座独立而又坚固的堡垒那层次推递的样子就彷彿是波浪一般给人以一种层层叠叠的感觉。
系密特猜想这些围墙就是赛汶刚才所说那些别墅被推倒成为废墟和瓦砾之后重新建造起来的杰作
不过在通道和门户的地方毫无疑问是由大块的岩石堆砌而成。
这些横七竖八拼结在一起的岩石令系密特想起自己家的宅邸虽然做法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前者根本就是粗制滥造的作品而后者却被誉为最为伟大的杰作之一。
除了那座工事其他的地方显得仍旧那样熟悉山坡脚下到处是蜿蜒流淌的小溪。
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溪流之上总是弥漫着烟雾一般的水蒸气。
地下的热水从岩石的缝隙之中汩汩地涌出来并且形成了一座座星罗棋布一般的河滩这些河滩永远都像是一个个巨大的锅子聚拢着团团热气。
众多的温泉同样也令这里永远绿草如荫。
那无数溪流旁边只要能够看到土壤的所在总是长满了茂森的青草而青草地颜色永远是那样碧油葱郁。
突然间系密特看到远处另外一支骑兵小队正从那稀疏的树林之中出来。
战马踏着那清清的溪水这队骑兵显然也正往工事赶去。
和系密特看到他们的同时这队骑兵小队同样也看到了这边因此这队骑兵掉转方向踩过一片浅浅的、冒着蒸腾雾气的水塘赶过来。
这些骑兵并没有穿着沉重的铠甲甚至没有配备盾牌他们的武器同样简单甚至连长枪都没有看到系密特猜测这是一支刚刚巡逻归来的小队。
为的是一位中年骑士他穿着胸前加固的战斗铠甲两边的肩头同样有所加固不过仍旧和骑士真正穿着的铠甲无法相比。
毕竟此刻他在巡逻太过沉重的铠甲对于战马是巨大的负担。
那个骑士的盾牌和赛汶的盾牌差不了多少这也表明了两个人的级别差不多。
两个人骑在马背上互相热烈地拥抱了一下。
看到两个人如此热烈打招呼的样子系密特猜想他们的关系想必相当不错。
中年骑士将手臂搭在赛汶的肩膀上问道:“我的老朋友你的假期过得怎么样?听说你的太太已怀孕什么时候你将成为一个真正的父亲?”
“那恐怕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萨科你的夫人让我转告你一个平安的口信你的弟弟巴甫洛已从前线下来据说很快就要被调往波尔玫的矿山。”赛汶说道。
“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调往波尔玫至少会安全许多。”中年骑士萨科点了点头说道。
而此刻那一队骑兵也早已经完全散开。
一时之间两支队伍都变得非常混乱两边的人都各自热烈的交谈和问候着他们交谈的内容几乎全都是询问家人和亲友的情况。
那纷乱嘈杂的声音引起了赛汶和那位中年骑士的注意他们喝斥了两句骑兵们总算重新整顿队列不过两支人马却汇合在一起。
和系密特同行的那些骑兵们向他们的询问者转告平安的消息之后而后者总是在悲伤和喜悦之中往前方行进。
不过系密特注意到喜悦的人显然比悲伤的多得多而家人平安的消息总是能够让人感到安心。
询问完家人的情况自然他们开始将话题转向蒙森特最近所生的最大、同样也是最令人震惊的那件事情。
在系密特看来这些士兵们对于那件事情的关心或许更多是因为他们非常担忧自己是否能够得到军饷和津贴。
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那些官员们的愤怒更显得强烈咒骂的语言也要凶狠恶毒得多。
那位中年骑士显然同样对这件事情充满了好奇而他所能够询问的自然只有赛汶:“听说夏姆那个老家伙总算罪有应得他和他的同伙终于因为贪得无厌而遭了报应。前几天团长说勃尔日许多官员都被抓了起来。你是否听到风声国王打算如何裁决他们?他们是否会被判处死刑?”
赛汶连连摇头说道:“这里的消息太过延迟夏姆和他的那一伙被捕已有了一段日子陛下的裁决也早已经下达。
“虽然夏姆他们能够保留一条活命不过我相信此刻他们毫无疑问盼望着能够尽快死去不过陛下显然希望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更大的代价。”
看到老朋友脸上那忿忿不平的神情赛汶立刻明白老朋友根本就没有弄懂他的意思他连忙将自己在勃尔日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不过赛汶的描述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们比起来显然平淡许多。
只听到一个士兵在那里绘声绘色地说道:“那场音乐会可真是动听我和几个朋友专程去听那里聚集着许多人监狱内外简直是两个天地里面的人心惊胆颤而我们则大快人心。
“特别是老夏姆他可真能哀号只可惜我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如果能够看到那一幕我愿意付出一个银币。”
听着他的描述几乎所有的骑兵都异常解气地笑了起来。
唯一不在意的就只有系密特一个人。
虽然系密特同样也不喜欢那位贪得无厌的郡守不过对于国王陛下给予这些人的处罚系密特心里颇有些微辞。
在他看来这样的判决太过残忍甚至连当初哥哥在那个小镇上所做的一切在这个判决面前都显得温和而又美妙。
这也令他想起当初那位国王的情妇伦涅丝小姐为她以前的情敌所设计的惩罚。
不过只要一想到自己原本就是那件事情的执行者系密特不禁淡淡地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那位中年骑士转过头来看了系密特一眼系密特的装束令他感到非常奇怪这样的豪门世家小少爷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中年骑士凑到赛汶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人?难不成是你的私生子因为害怕你的夫人现所以带在身边?”
“别胡说八道我对于我的妻子永远忠贞。
“这位是我的连襟赫赫有名的塔特尼斯伯爵的弟弟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名人。
“至于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他肩负着陛下的秘密使命就连那位钦差大臣阁下都不曾知道分毫。
“如果你想要知道原因你可以自己询问他。我同样也期待着答案猜测令我心痒难熬。”赛汶耸了耸肩膀说道。
赛汶这样一说令系密特再一次成为被注意的对象。
无论是那位中年骑士还是旁边的骑兵们全都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系密特。
他们还不至于像当初那些佣兵们那样好奇也更有礼貌得多。
虽然系密特此刻已不再被打扮成那副洋娃娃一般的模样不过他的装束仍旧引起了骑兵们的各种猜想。
除此之外系密特的那辆马车还有放置在马车上面的东西同样也引起了骑兵们的好奇。
这辆轻便的马车本身就引人注目而马车后面的挂兜里面更是塞满了奇怪无比的东西。
许多手掌般长短的细长铁钉被捆在一起这些铁钉的一端被磨得异常尖锐犀利而另一端被打造得稍稍有些扁平就彷彿是箭矢的翎羽一般。
除此之外车兜里面还塞着一盘盘的钢丝绳索钢丝的表面涂抹着一层厚厚的油脂。
那位中年骑士来到系密特身旁他一边扫视着系密特和他的马车一边询问道:“你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系密特淡然地回答道:“我相信这应该没错。”
中年骑士继续追问道:“你真的像赛汶所说的那样肩负着国王陛下的特殊使命?”
系密特说道:“这原本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中年骑士更加来了兴致他又问道:“你真的不能够透露分毫关于你来到这里的目的?”
“现在不是适当的时机阁下也不是正确的人选非常抱歉这是军事秘密我必须守口如瓶。”系密特这一次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那位中年骑士颇有些不以为然他转过头来朝着赛汶看了一眼赛汶只是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这更令他感到疑惑不解。
带着满腹的疑问和对于家人平安的欣慰众人朝着远处的山坡缓缓而去。
爬上那道山坡跨过深深的壕沟进入了那建造在山坡之上的防御工事里面。
虽然这些防御工事的外表非常简陋和粗糙不过里面倒是错落有致显得整整齐齐。
一排排的兵营紧靠着围墙那些围墙外侧居然是用青石板堆砌而成不过里面全都是破碎的砖瓦混合泥土显然那便是赛汶所说的以前的别墅唯一保留下来的东西。
一根根斜插的木桩令围墙更为牢固同样它们也成为了兵营的支柱和隔墙。
横搭在那些木桩上面的原木成为了营房的房梁厚实的木板钉在这些原木上面既是房顶又是作战的平台这样的平台上面能够并排站立不少人。
每座营房门口都有一个木质的楼梯显然这是为了在作战开始的时候能够尽可能迅地让士兵们登上平台。
营地里面到处能够看到地面上挖好的深坑而旁边的围墙边上总是能够看到排放在那里细长的、两头削尖的刺枪。
这样的布置显然是为了防止魔族士兵从天而降。
朝着地上指了指赛汶说道:“听说这是你的建议。”
系密特仍旧用淡然的语调说道:“任何人都会想到这个办法毕竟魔族最令人感到头痛的便是它们可以从我们头顶上起攻击。”
越往防御工事的中心地面上的坑洞排列越紧密。
当所有人进入最里面的一层围墙赛汶和那位中年骑士同时高声命令部下们下马休息。
系密特同样从马车上下来他将那些成捆的铁钉和一盘盘的钢丝从马车上搬运到地上。
其他的骑兵纷纷从战马上下来令系密特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直接卸下了马鞍。
不过当他注意到武器和那沉重的背包全都吊挂在马鞍上面系密特立刻明白了马鞍连同上面所吊挂的东西便是士兵们个人所拥有的一切这些全都由他们自己保管。
而战马则显然有专人负责系密特看到一队士兵接过这些战马牵着它们往后面走去。
这时候一阵刺耳而又难听的敲击声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
只见十几个人抬着六口大锅往这里走来。那种声音正是由其中的一个人用长柄勺子敲打着大锅所出的。
看着骑兵们显得极为兴奋的神情系密特自然可以猜得出那是什么。
又是一阵忙乱骑兵们从各自的背包里面取出锡制的杯子系密特猜想这同样也是他们的餐盘。
系密特朝着那些杯子看了一眼他有些怀疑这些骑兵们进餐之后是否清洗他们的杯子因为这些锡制的杯子内侧无一例外全都黑黝黝的不知道堆积了多少污垢。
系密特并不认为自己过于清高不过他仍旧难以忍受这些骑兵们的习惯。
这时候赛汶已吩咐值班的军官为系密特准备营房。
他转过头朝着系密特询问道:“你是否打算和我们一起共进午餐?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想必饥饿了吧。”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此刻我还没有感到饥饿。”系密特只是朝着其中的一口大锅张望了一眼便立刻连连摇头说道。
“我必须承认这些东西看上去并不怎么样不过我敢保证它们吃起来确实不错。”赛汶微笑着说道他拍了拍系密特的脑袋。
“我得再一次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一向认为食物是否美味得由胃口决定而此刻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系密特继续连连摇头说道。
此刻他只希望赛汶别像他的妻子和岳父母那样固执尽管自己讨厌那些洋娃娃还总是要硬塞到自己手里。
系密特知道此刻他脸上的神情想必非常精采因为他听到了旁边的那些骑兵所出的哄笑声。
对于嘲笑声丝毫不在意系密特跟随着那个值班军官前往自己的营房他需要地方放那些带来的东西。
他的营房在最内圈的围墙边上。
和其他营房一样只是外面刷了一层石灰的土墙门口上方挂着一条毡毯就算是房门四周连窗户都没有即便是在白天光线都相当黯淡。
房间里面非常狭小只能够放下两张单人床这令系密特想起了巡回演出团的马车不过那些马车上绮丽的美妙风光远不是这里所能够比拟。
床底下是放东西的地方看到那一层厚厚的尘土系密特非常庆幸自己没有携带什么行李。
就在系密特收拾屋子的时候一位稍微比赛汶年长一些的骑士从正中央那座最大的营房里面走了过来。
那位骑士三十五六岁光景满脸青胡子令他更显得老气。穿着一身棉布坎肩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做杂务的小兵。
不过那些原本正聚拢在大锅旁边的士兵们纷纷站起来朝他行礼显然证明了他的身分。
那位骑士点了点头让士兵继续用餐而他自己径直走到赛汶的身边。
还没有等到那位骑士开口赛汶从内侧的插兜里面掏出了两封书信。
赛汶将那两封交给了那位骑士然后用低缓的语调说道:“我很抱歉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的兄长因为这一次生在蒙森特的案子而有所牵连恐怕他凶多吉少。
“或许是命运之神为了让人间的悲伤和喜悦获得平衡因此他同样也赐予你一桩值得庆幸的事情你的妻子为你生下了一个女儿活泼、可爱又漂亮。”
伽马男爵苦笑了一下礼貌性地询问起赛汶妻子的情况:“你的妻子近况怎么样?听说她已怀孕。”
“很多人都询问我这个问题或许我该张贴一份告示我的夫人一切平安只是她得继续忍受半年多的辛苦。”这个话题对于赛汶来说颇为轻松。
“你希望有个儿子还是女儿?”
赛汶几乎连想都没有想立刻说道:“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会令我兴奋无比。不过平心而论我更加希望有一个儿子将来我可以抱着他叙述我的功绩如果是个女儿的话就没有这样的乐趣了女孩子恐怕不会喜欢这种英雄的话题。”
这样的回答令那位骑士哈哈大笑不过他的神情立刻变得无比惊讶因为突然间注意到系密特的那辆马车。
这位团长大人惊讶的神情令旁边的人再一次注意到那辆马车。
“真令我感到吃惊或许这只是一件装饰品而并非是家族徽章……”
那位骑士一边轻轻地抚摸着马车后面那原本被隐藏起来的纹章一边用彷彿是喃喃自语一般的声音说道:“如果我前面那个猜测是错误的话难道有一位王室宗亲跟随你来到了这里?”
赛汶耸了耸肩膀这辆马车在勃尔日同样也是最引人注意的话题:“这好像是某位王室旁系的公主殿下的马车只不过此刻借给跟随我前来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不过这件事情又有谁能够弄得清楚塔特尼斯家族总是显得那样神秘此刻又是如此飞黄腾达而且深受国王陛下的信赖。
“当初塔特尼斯家族离开蒙森特的时候又有谁能够想像得到他们此刻所能够得到的一切那简直就是奇迹所以无论他们带回来什么哪怕是一位公主殿下作为新娘我也丝毫不会感到惊讶。”
说着赛汶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有关系密特的事情有些语焉不详不过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
“你是否能够透露更多一些他的来意?说实话我非常担忧他此行的目的和蒙森特的那个案子有所牵连。
“虽然我和我的兄长没有丝毫共同语言而且身为军人的我对于他的所作所为一向不齿不过据我所知国王陛下对于我们这些前线的军人也并非相当满意。
“我担心在收拾完那些有问题的官员之后惩罚的棒子将会落到我们头上。”那位团长大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在这件事情上我同样不敢肯定。虽然我和那个小孩多多少少有些亲属关系而且他一路之上都和我同行不过对我来说他始终是个无法猜透的谜团。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相信这个小孩确实隐藏着某种特殊的使命我甚至怀疑他所拥有的实权还要过那位钦差大臣。
“因为那位钦差大臣无法调动圣堂武士而那些圣堂武士反倒听从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调遣。”赛汶无可奈何地说道他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也大多来自于猜测。
“你的意思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或许是陛下用来制约北方诸郡任何有可能危及局势的势力的杀招?”那位团长压低了声音凑在赛汶的耳边问道。
“我不敢肯定不过在他面前还是小心为妙他的年龄可以欺骗任何人。你是否还记得他在那次授勋典礼上的对决?他的武力可绝对不容低估。”赛汶同样低声说道。
那位团长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能够穿越奇斯拉特山脉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一个传奇没有真正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创造出奇迹。”
而此刻系密特已然收拾好自己的营房回到了这里。
那位团长大人思索了片刻之后最终决定直接探询谜底他和赛汶朝着系密特走了过去。
“这位是我的上司兵团的最高指挥官伽马男爵他是安布鲁特战役的英雄因为功勋而受到嘉奖。”赛汶立刻介绍到。
“非常荣幸见到阁下。”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是否能够让我得知阁下的来意?”那位骑士问道。
这一次系密特没有卖关子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国王陛下亲手签署的公函。
这份公函的封蜡至今还未曾动过因为在勃尔日始终没有机会动用这份公函他所拥有的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头衔已足够在勃尔日畅通无阻。
“这是陛下签署的公函陛下赋予了我一个相对自由而又范围极广的权限。”系密特说道。
拧开钢制的套筒上面的火漆纷纷碎裂下来套筒里面塞着一卷羊皮纸。
抖开羊皮纸正面烫印着的金色玫瑰花四周同样也烫印着一圈金边。
羊皮纸上用极为优美而又工整的字体书写只有底下的签名显得稍微逊色不过那是国王陛下亲手签署再差的字都会显得珍贵无比。
伽马男爵一看到那金色玫瑰标记的时候便知道这份公函分量了得等到仔细看了一眼公函上面所写的内容更是令他大吃一惊。
这份公函所赋予的职权几乎意味着眼前这个少年在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取代葛勒特将军的总指挥官位置。
这更令伽马男爵疑惑起这个少年的身分来。
“我仍旧希望知道阁下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伽马男爵问道这一次他的语调不知不觉恭敬了许多。
“听说这里曾经有两位士兵离奇死去他们的伤痕不像是普通的魔族所造成的。我原本打算前往特赖维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顺道来到这里调查这件事情。”
这番话令伽马男爵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立刻说道:“我明白了我将无条件地协助阁下的调查那两位士兵是在巡逻的途中意外被杀这件事情一直被当作是悬案。”
当那位团长大人看这份公函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赛汶探头张望一眼公函上的内容同样令他大吃一惊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始终远远低估了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团长大人是否能够告诉我阁下的兵团为什么驻扎在这里?
“班莫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守卫的战略要点这里只有温泉和美景我相信魔族并非是懂得享受的生物。”系密特问道这完全是处于好奇毕竟在他眼里班莫实在缺乏值得防守的价值。
这一下那位团长大人感到非常为难这原本是极为高度的机密但是此刻因为那份公函的原因他又不敢得罪眼前这位少年。
他只得采取推诿的办法说道:“我虽然是兵团的指挥官不过我真正的职位恐怕只相当于一个看守而已就连我自己也并不清楚我所守卫的这块土地有多么重要。真正号施令的另有其人这里的最高长官是两位来自魔法协会的大师。
“魔法协会好像在这里制造某种秘密武器不过迄今为止即便我也未曾真正见识过那种武器的真面目。”
听到这些系密特的好奇心立刻涌了出来他非常想见识一下那所谓魔法协会的秘密武器。
“我希望能够见见那两位魔法师至于他们正在研究和制造的秘密武器我同样很感兴趣或许它们将对我此行任务有莫大的帮助。”
这一次伽马男爵立刻回答道:“这个——恕我冒昧阁下的要求远远过了我的职权范围我仅仅只是一个守卫者那两位魔法师才是真正的长官除非得到那两位魔法师的肯要不然我的任何承诺都没有丝毫作用。”
对于这位团长大人的推搪系密特倒是完全能够理解。
不过他同样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说服那些魔法师们毕竟除了国王陛下波索鲁大魔法师同样也给予了他极大的权限。
“阁下放心好了只需要您为我转达我的要求。
“在京城的时候我非常幸运地得到了波索鲁大魔法师的青睐能够有幸在他的身边向他学习高深而又神秘的魔法。
“事实上我这一次所负责的任务正是来自波索鲁大魔法师的意愿为了我能够顺利完成这一次的使命波索鲁大魔法师已预先关照过这里的魔法协会魔法协会之中的任何成员都会尽可能地给予我所需要的帮助。”
众人睁着惊奇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小男孩只有赛汶早已经从妻子那里得知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新身分。
这一次伽马男爵再也没有什么话说他领着系密特前往那个秘密的实验室。
实验室在营地右侧不远处的另外一座丘陵的后面在系密特的记忆之中那里原本是一座采石场建造在山坡上的别墅所采用的石料全都来自那里
因为开采岩石的原因丘陵的另一面成为了一片壁立的悬崖锈红色的岩石层裸露在外面虽然这种岩石算不上是最好的建筑材料不过到这里来度假的人倒从来没有表示过不满意。
和所有采石场一样山脚下铺满了散碎的石子和大大小小的石块远处是一个快要乾涸的水塘以往那里是用来清洗和打磨开采下来的岩石的地方。
同样有好几道围墙围拢着这片采石场这里的围墙远比系密特刚才看到的那座营地要厚实许多。
只有唯一的一条路通往那片悬崖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吊索吊索上方十米高的地方是一座巨大的绞盘除了这副吊索之外还有几根绳梯从上面垂落下来系密特相信那是无关紧要的人员上下的途径。
整面悬崖此刻已然变成了一座要塞那一座座空洞洞的窗户就彷彿是堡垒墙壁上面的射击孔。
从上方那些空洞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阵阵金属敲击的声音系密特猜想那里或许有一座制铁工厂。
在悬崖峭壁的顶端一侧修建着一座极为宽敞的平台只有那里建造着几座巨大的帐篷这些帐篷看上去就和马戏团的帐篷一模一样系密特非常怀疑真正的秘密是否就隐藏在那里毕竟那里显得如此奇特和突出。
同样那里戒备得也最为森严系密特看到帐篷的四周至少安放着六座大型弩床那是用来对付魔族最有效的武器之一。
正如刚才伽马男爵所说的那样即便他自己在这里也不能够任意行动。
伽马男爵仰起头朝着上方高声叫喊立刻从上方探出了一个士兵的头来那显然是值班的守卫者。
“向卡休斯大师转达国王陛下的钦差塔特尼斯勋爵想要上来参观希望他能够批准。”伽马男爵高声喊道。
系密特看见那位守卫者立刻将脑袋缩了回去。
“就连我本人也没有办法随意上去。”在一旁的团长大人耸了耸肩膀叹息道。
不过他的语调之中并没有对于什么不满的味道毕竟这里所隐藏的秘密关系到人类是否能够在魔族入侵之中生存下来而主持这里的又是拥有着神秘莫测的力量的魔法师。
过了好一会儿顶上那巨大的吊筐缓缓地降了下来毫无疑问这是邀请的表示。
登上那巨大的篮筐系密特相信即便一头大象都能够装进里面吊筐缓缓地往上升去那巨大的绞盘令上升显得极为平稳。
当系密特登上顶端他看了一眼四周脚下是那壁立的悬崖两旁是挖空而成的走廊靠近悬崖的一面被彻底挖空。
如此巨大的手笔令系密特叹为观止这样的走廊遍布整座悬崖每一层走廊之间都有两人宽的楼梯相连而这一层的走廊显得最为繁忙。
而此刻就在绞盘旁边正站立着一群人为的几位全都穿着魔法师长袍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的是其中的两位魔法师是他所认识的人物。
他们正是当初跟随亚理大魔法师参加那关系战局成败的冒险实验的两位。
那两位魔法师自然也认得系密特事实上刚才当他们一听到钦差大臣到来的时候根本就不以为然不过当他们从监视四周的“魔眼”里面看到到来的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这才令他们如此郑重其事地前来迎接。
“很高兴能够再一次见到你上一次的见面你给我们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卡休斯兴奋地说道。
另外那位女魔法师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非常渴望着能够看到你从波索鲁大魔法师那里学到的奇特本领听老师说你已成为对抗魔族的秘密武器。”
对于这样的恭维系密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回答道:“您的夸奖令我无地自容是波索鲁大魔法师的绝智慧和高的技艺令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对付魔族的能力。
“至于说到秘密武器我倒是非常渴望着能够知道各位正在进行的工作。各位所研究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进展是否顺利?
“这一次我前来这里其中的一项任务便是调查魔族之中是否出现了某种新的兵种。
“波索鲁大魔法师的现确实令人感到失落和丧气此时此刻我们实在许多强有力的秘密武器。”
卡休斯笑着说道:“我们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所有的现早在几个世纪以前已然完成此刻我们只是进一步完善并且找到大批制造的办法而已。
“你是否有兴趣参观一下这里或许你能够给予我们一些宝贵的建议我至今仍旧记得当初你的那个现令整个战局生了根本转变。我期待着你再一次给予我们宝贵的建议。”
这些魔法师如此礼貌和客气确实令伽马男爵和赛汶感到惊讶和诧异因为在他们原本的记忆之中这些拥有着神秘力量的绝人物总是显得有些冷漠和傲慢。
当然那种冷漠的傲慢和豪门贵族世家子弟的那种高傲又完全不一样。
看到这些魔法师此刻的神情这两位骑士再一次感到深深的失落或许他们从来不曾羡慕过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的身分和地位有多么高贵但是那掌握着神秘莫测的魔法力量的本领却令他们嫉妒不已。
看到那些魔法师急迫地想要带领系密特参观这个研究室伽马男爵和赛汶此刻的心情只能够用感慨万千来形容他们守卫这块土地这么长的时间迄今为止还未曾有幸看到过那正在研究之中的秘密武器甚至连那是什么都丝毫不曾知晓。
卡休斯走在队列的最前方他将系密特带到了上面一层走廊那震耳欲聋的铁锤击打声证明这里就是系密特刚才曾经猜测过的制铁工厂所在。
毫无疑问这个地方被某种魔法所笼罩那刺耳的敲打声才无法传播到太远的距离要不然系密特猜想一公里之内的所有地方都会笼罩在那嘈杂的巨响之中。
和其他所有制铁工厂一样这里显得极为淩乱和拥挤那些铁匠们正在敲打的东西倒是非常简单就只是一个个半圆形的球壳。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散碎的金属碎片这些金属碎片随意地堆在一起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座座长满利刺的小山。
旁边的工人在球壳的内侧涂刷上一层漆然后将那些金属碎片黏在球壳的内侧。并且垫上几层薄薄的棉絮。
卡休斯指了指那些球壳说道:“这里是制造外壳的地方制造的工艺倒是非常简单不过最大的问题就是原料不够。
“波尔玫的铁矿即便用来供应武器的打造和修理都不够。”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
系密特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位魔法师为什么出这样的感慨受惯了娇宠的魔法师们总是不屑于使用便宜的材料。
那些堆放在地上的球壳全都是用最好的钢材打造而成系密特非常清楚这些材料同样也是打造铠甲和刀剑必不可少的材料。
“全都用精钢自然不够使用难道现在连生铁的供应都那样紧张?
“如果用不着考虑坚固问题只需要一个形状的话少量的生铁和波尔玫堆积如山的矿渣或许就已然足够。
“至于那些镶嵌在里面的铁片我相信每一个家庭的角落里面、每一个铁匠铺的四周都可以捡拾到许多边角料。
“还有军队里面破损无法使用的刀剑碎片以往都是用来回炉这样一来损失很大还不如收集起来交给你们。”系密特立刻说道这并非是他的智慧而是他想到如果自己的哥哥站在这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如果这样的建议来自另外一人之口那些魔法师们肯定不以为然不过系密特说出来就完全不一样。
卡休斯立刻兴奋地说道:“塔特尼斯家族的精打细算确实令我们大开眼界怪不得国王陛下急匆匆地让你的哥哥担任财务大臣想必塔特尼斯家族已然令他节省下了无数金钱。
“这个建议确实不错我立刻给葛勒特将军写信但愿他能够将那些矿渣和生铁尽快运到这里。”
旁边的魔法师们也显得异常兴奋众人带领着系密特朝上面走去。
最上面的那层走廊戒备极为森严甚至有一道闸门将这里和其他地方彻底隔开闸门后面的那道楼梯直通往悬崖顶上。
悬崖顶上就只有那座帐篷正如系密特猜测的那样所有的秘密全都隐藏在这座帐篷之中。
那座巨大的帐篷空空如也只有正中央放置着一张巨大的实验桌实验桌上面除了天平和量杯就是一堆堆分配好的各色粉末而实验桌的下方则放置着一个个口袋。
那些不知道是工匠还是魔法师的人物正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面取出那些粉末状的原料精心的秤量着。
只有一个人的工作与众不同他将所有的原料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搅拌并且不时地往里面加入一些盛放在量杯里的红色透明的油。
“这就是你们正在制造的秘密武器?是否能够告诉我这种药剂能够派上什么样的作用?”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卡休斯异常高兴地回答道:“这是一种燃药剂它有两个特点不仅燃烧迅无比而且不需要空气也能够维持燃烧。几个世纪以前它最初被现的时候曾经被当作燃烧剂来使用。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真正有意义的是这种药剂如果被紧密的压实并且在外面包裹上一层坚硬而又厚实的外壳迅燃烧最终导致爆炸爆炸的威力将相当惊人如果数量达到一定的规模甚至可以称得上无坚不摧。
“更让人高兴的是我们在实验中还现了另外一种用途这完全得归功于黛安娜如果包裹在这种药剂外面的壳体越厚实和坚固爆炸的威力相对越强劲。
“而且炸裂开来飞散的外壳碎片甚至比爆炸本身更加恐怖和可怕其巨大的杀伤力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最厚实和坚固的重型铠甲。”
看了一眼那神奇而又强力的药剂系密特问道:“为什么我在京城的时候不曾听说过这种秘密武器?拜尔克不是拥有更多的资源为什么不在那里制造而要冒险将工厂放在前线?”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必须承认这些武器确实威力无穷不过它们同样也危险无比一个不小心便会引起爆炸而且在运输途中爆炸的可能性也相当大正因为如此在京城制造再运到这里显然没有太大的意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制造这种武器需要特定的矿物而这种矿物并非什么地方都能够找到非常幸运班莫便是这种矿物已知的产地之一。正因为如此在这里制造这种武器自然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卡休斯回答道。
“你刚才说这种药剂已在几个世纪以前被现而且拥有如此强大的威力为什么从来未曾被运用过?我甚至连听都没有听到过?”系密特又问道。
“那是自然的了别说是你就是我们两个人在担任这个职责之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药剂存在。
“这种药剂是被一位叫哈克恩.贝安的魔法师所现那应该是三百多年以前的事情哈克恩凭藉着这个现成为当时地位最高的大魔法师之一。
“不过魔法协会很快便现这种药剂制作极为简单而且它那可怕到近乎无比接近毁灭的威力同样也引起了魔法协会最高层的恐慌。
“太过强大的东西如果没有某种非常有效的办法加以节制的话那么最终会带来的将不是巨大的利益而是彻底的毁灭。
“这种药剂强大的破坏力想必先会被运用于战争之中非常可悲的是大多数的时间战争的双方都是人类本身。
“这种药剂如果在战争之中得到运用无疑会令战争的双方拥有更加方便的杀戮方法同样这也意味着战争会成为更大规模的、更广范围的杀戮。
“正是因为不希望自己的现成为毁灭人类文明的元凶哈克恩最终选择了封闭自己的现。
“这一次魔族的大入侵显得如此气势汹汹人类如果没有更加强有力的武器恐怕会再一次重蹈当年埃耳勒丝帝国毁灭的覆辙。
“魔法协会上层包括波索鲁大魔法师在内的十几位大师商量了很久最后在深思熟虑之下才最终决定公开这件秘密武器。”卡休斯连忙解释道。
对于那位哈克恩魔法师系密特感到一种莫名的敬意油然而生。他这个拥有着强大圣堂武士力量又不受到约束的人自然最为清楚那位悲天悯人的魔法师为什么要封闭自己的现。
跟随着卡休斯系密特来到另外一座帐篷。
这里同样显得极为宽敞正中央同样放置着一个巨大的长桌只不过这一次地上放置着的是那些镶嵌了金属碎片的球壳、还有那放置在木桶里面配制好的药剂。
除此之外长桌上面还放置着一枚枚细长的菱形晶体系密特甚至能够看到那些晶体里面包裹着一根根金属细丝。
工匠将两个半球体合在一起只留下一个拇指大的圆孔从那个圆孔之中注入调配好的泥浆一般的药剂然后将一枚菱形晶体插入进去这件武器便完成了。
长桌的旁边放置着一个个的木框那些工匠极为小心地将一个个南瓜大小的圆球放进木框里面并且塞满棉絮令它无法滚动和摇晃。
看到工匠们如此小心谨慎就连系密特自己也感到紧张万分不过好奇心驱使他走到桌前他拿起了两枚神秘的菱形晶体。
这一次换成那些魔法师和工匠们异常紧张起来卡休斯连声说道:“小心小心千万不要用力晃动那个晶体更不要让两枚晶体生碰撞它们是那样敏感以至于稍微剧烈一些的震动和碰撞都会令它爆炸。
“说实在的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成功的引爆装置不过在还未曾找到有效的替代品之前仍旧只能够用这件东西。”
显然是为了将系密特的注意力从最危险的地方引开卡休斯连忙说道:“我是否告诉过你我们将这种秘密武器命名为炸雷?现在就让我带你参观一下用来射这些炸雷的装置虽然有些简陋不过它们全都非常有效。”
从顶上下来仍旧得经过那一道道的楼梯、使用多个绞盘魔法师们告诉系密特那道山坡上面早已布满了致命的陷阱因此根本就无法通行。
下到地面还没有等到那些魔法师展示杰作他们先看到的便是系密特的那辆马车。
对于这辆马车那些魔法师显然非常感兴趣不过他们和那些骑兵们所感兴趣的东西不同真正令他们感兴趣的是这辆马车的构造。
“那个是你的马车?这倒是非常有趣的设计我头一次看到一辆马车上面安装有如此众多的弹簧不过我相信安装上如此众多弹簧的马车肯定会比普通马车平稳许多。
“实在没有比这样一辆马车更加适合用来搬运那些炸雷的工具了。或许我们也应该制造几辆这样的马车。”卡休斯一边抚摸着那辆马车一边说道。
“如果这辆马车能够对你们有所帮助这会令我感到非常高兴。”系密特说道:“我唯一希望的便是各位别把我的马车给拆了。”
将那辆马车看了又看好不容易那些魔法师们才想起自己原本打算干些什么。
其中的一位魔法师朝着旁边如同小山一般的散碎岩石走去团长和赛汶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只有系密特彷彿猜到了什么。
只见那个魔法师站立在一块扁平的岩石之上用极为悠长的声音吟诵着神秘的咒文当他缓缓展开手臂的时候只见前方那堆碎石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实上整个悬崖底下除了正中央靠近那条通道的地方堆着一些碎石之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是一片平坦的场地。
这对于魔法师来说仅仅只是不起眼的小把戏不过却令两位骑士目瞪口呆。
在这片广场之上放置着两座抛石机或许是因为投掷那些秘密武器用不着太大的力量因此那两座抛石机显得有些单薄和纤细不过射程毕竟是至关紧要的要点正因为如此那条长长的投掷臂丝毫没有因为整体的纤细而显得短小。
“为什么不给它们安上轮子?我相信如果这些投石机能够方便地移动到最合适的攻击阵地会更为有用。”旁边始终一言不的那位团长伽马男爵突然间问道。
“这个办法我们并非没有考虑过但是如果想要给投石机安上轮子就只能够建造规模较小的投石机一来是因为轮轴能够支撑的重量十分有限二来投石机的中心往往很高轮子会令投石机前后摇晃甚至倾侧翻倒。
“除此之外重心太高也令太大的投石车移动缓慢这样一来反而没有了任何意义甚至不如拆卸下来重新安装来得容易和简单。
“至于太过小型的投石车威力就显得有限要知道投石车最重要的莫过于它的射程。”卡休斯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不给这些投石车安上一个能够迅固定好的基座?当投石车工作的时候让基座来承受巨大的压力而并非是轮子完成这项工作。
“至于重心太高和移动不方便只需要加大底下的底座并且选用半径较大的车轮就可以了就像我的那辆马车它拥有着一副巨大的车轮几乎能够通过任何沟壑和山坡。”系密特信口说道。
“没错没错我们为什么不曾想到?”卡休斯立刻兴奋地说道而其他的魔法师同样连连点头。
看到众人这副模样系密特突然间感到浑身无力这令他想起当初他回到自己的家中甚至受到仆人们怀疑的景象。
时间并没有经过太久他的智慧也没有增加多少但是此刻他所说的话却变得有力许多现在想来唯一有所变化的便是他的地位和声望而已。
第五章 新的魔族
在驻地的不远处有一片枫叶林这片枫叶林并不茂密林间的草地异常平整。
在系密特的记忆之中这片人工种植的树林原本是来这里度假的人最喜欢逗留的地方之一。
但是此刻那原本平坦整齐的林间草地上竖立着几根木桩木桩上面钉着标有名字的铜牌。
无论是那位卡休斯还是伽马男爵和赛汶所有人进入树林的时候都保持沉默这是对于死者应有的尊重。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随着一队士兵此刻这些士兵手里并非握着武器而是用来挖掘泥土的铁锹和铲子。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一位神职人员他是团里唯一的牧师而此刻他的职责便是安抚那即将被惊动的死者灵魂。
站在两座坟墓前面那位牧师吟诵起父神的赞美诗篇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出任何声息。
往墓碑和附近的草地上倾洒了一些圣水之后那位牧师朝着众人点了点头。
士兵们围拢成一圈小心翼翼地挖掘起来。
不一会儿底下传来了空洞的声音一个士兵用铲子轻轻地拨了两下只见一具黑漆棺材露了出来棺材旁边的铁环已然锈蚀毫无疑问这是因为班莫的土壤过于湿润的原因。
士兵们一起用力将棺材从土里挖了出来放在一边然后他们开始挖掘另外一具。
两具棺材并排放在一起牧师在一旁点燃起熏香这一方面是为了让死者的灵魂不受到太大的骚扰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为了让腐烂的尸体臭味不至于令人难以忍受。
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伽马男爵亲自小心翼翼地揭开了棺材的盖子。
尽管众人事先已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过当棺材的盖子被揭开的时候众人的感觉仍旧非常糟糕。
系密特不由自主地从口袋里面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和嘴巴这倒并不是因为气味难闻的原因那些熏香毫无疑问非常有用他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习惯的缘故。
系密特并没有注意到只有他和那位魔法师这样做而其他人则显得异常平静毕竟那些军人早已经看惯了同样的景象。
正因为如此那些士兵们的眼神之中微微透露出一丝轻慢和嘲讽。
系密特硬着头皮仔细查看着尸体上面的伤口。
尸体已然有些腐烂不过那破开的伤口仍旧非常清晰而且腐烂之后露出了骨头更是令伤口的细节暴露无疑。
其中的一具尸体最为清晰明显他左胸第五节肋骨的一小段断折开来那致命的武器同样也在后侧留下了一些痕迹令背后的骨骼穿透裂开。
另外一具尸体的伤口有些奇特他所受到的致命伤在腹部中央不过在他的背后却开了两个大洞。
系密特虽然对于死亡并不陌生不过他却并非熟悉致命创伤的专家无论是他作为一个少年猎手的记忆还是他传承自那些圣堂武士大师们的思想之中都不曾拥有这方面的知识。
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任何一位骑士都能够称得上是这方面的专家因为一个骑士除了需要有高的武技之外还得是一个紧急救护的能手。
系密特立刻转过头来问道:“伽马男爵阁下是运用各种武器的专家以你看来这样的伤口是否是长枪或者细刺剑之类的武器造成的?”
伽马男爵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伤口腐烂得太过厉害因此很难作出准确的判断不过这些折断的肋骨显然不是阁下所说的那些武器所造成的。
“长枪和细刺剑的击刺度十分有限但是力量却相对较大而这段肋骨显然是被一种极为迅疾的武器所折更像是重型弩弓所射的箭矢穿透之后留下的痕迹。
“不过另外一具尸体上面的伤口却令我感到疑惑不解我非常怀疑这个伤口是穿透物在他体内折断之后留下的痕迹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箭矢会穿透人体之后折断反倒是细刺剑有的时候会生这种事情。”
团长所说的那番话令他自己越迷惘。
不过系密特却反而从这番话之中有所启迪那些铁钉是他最方便有效的武器因此系密特最为清楚那些铁钉和箭矢比起来是多么不稳定。
他曾经以牛羊作为练习的目标经常现那些铁钉会在射入这些动物的身体之后生翻滚。
“我知道有一种可能会造成眼前所看到的伤痕但愿我的猜测并不正确要不然所有人恐怕都会遇上麻烦。”
系密特说道。
说着他一翻手腕六根细长的铁钉已然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
闪电般一甩手随着一阵轻细的“哒哒”声那六根铁钉整整齐齐地钉穿了前方的一棵枫树。
枫树的树干原本就不粗壮而枝叶又过于茂密轻轻地摇晃了两下那棵不幸的枫树便缓缓地断折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那些士兵们还是伽马男爵本人都不得不承认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确实有点本事至少不是那些一无是处的世家纨裤子弟可以相比。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到这两位士兵巡逻并遇难的现场察看一番或许在那里我能够找到进一步的线索。”系密特继续说道。
“这绝对没有问题我会让他们俩所隶属的巡逻队密切配合你的行动。西格队长就是第一个现他们遇难的人而且他是我们这里最熟悉四周地形的人有他的协助阁下的行动肯定会变得非常顺利。”伽马男爵爽快地回答道。
之所以会如此爽快除了系密特手里那份国王陛下亲笔签署的授权书之外系密特刚才显露的那手绝技也是原因之一。
再一次进入崇山峻岭令系密特有一种怀念的感觉不过这里毕竟和奇斯拉特山脉完全不同。
如果说奇斯拉特山脉巍峨挺拔、充满刚毅险峻的壮丽之美的话那么这里就是以层层叠叠、遮掩和错杂为特色。
这里的山岭并不高耸落差只有数十米左右对于看惯了高山大川的系密特来说这些山头只能够被称为丘陵。
不过因为风雨侵蚀的缘故同样也是因为这里的岩石构造松软的原因岁月的流逝令这里沟壑纵横交错。
这些并不高耸的山岭上面覆盖着厚厚一层绿衣那些拥挤在一起的树木茂密交织的树冠将每一寸土地都牢牢地掩盖了起来。
这样的环境巡逻骑兵们并不喜欢不过系密特却有些欣喜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这样的地方肯定拥有大量的动物。
虽然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满足他那狩猎的爱好不过系密特仍旧对身处于这种熟悉而又亲切的环境感到高兴。
但是一路走来系密特越来越感到奇怪这原本应该是鸟兽成群的山岭竟然显得过于寂静寂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山岭之中鸟雀野兽的数量出乎预料之外的稀少特别是体形较大的动物根本就看不到。
正因为如此每当休息的时候系密特就孤身一人站立在突出的岩石上面朝远处眺望。
系密特从魔族那里得到的力量令他能够看清很远地方的东西不过那些巡逻骑兵可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令他们感到到提心吊胆、心惊肉跳。
系密特根本就不管他这样做是否显得太不可思议事实上最近这几天他始终有一种极为糟糕的感觉。
和往常一样当众人在一座山坡之上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系密特已然孤身攀上了旁边一座山头朝着四下搜寻着突然间他看到了远处的一片树林聚集着成群的苍蝇这些苍蝇在那里飞来飞去。
数量如此众多的苍蝇聚集在一起有些诡异森林里面拥有众多的野兽有些捕食猎物而有些以吃腐烂的尸体为生正因为如此这种地方不太会有多少东西能够让如此众多的苍蝇聚集。
短暂的休息很快便结束了。
巡逻队朝着系密特刚才看到的那个地方搜索而行虽然那个地方看上去很近不过真的赶往那里颇花费了一些时间。
当太阳刚落下的时候巡逻队终于到达那里所有人看到了令人惊诧的一幕。
无数苍蝇笼罩在一片树林里面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团黑色的迷雾。
在这团迷雾中央躺着好几具魔族的尸体这些尸体已然腐烂系密特甚至能够看到白色的蛆虫布满了这些尸体。
毫无疑问这些魔族已成了苍蝇最喜欢的美食同样也成为它们居住和生育后代的巢穴。
系密特并没有兴趣靠近那些尸体仔细检查。他远远地站在那里观看着那些尸体大部分几乎被撕碎了。
系密特相信那绝对不会是苍蝇的杰作。
“这或许是肉食猛兽做的山岭里面的虎豹经常将猎物撕碎吞噬。”旁边的一个士兵说道。
“不绝对不可能我相信我对于野兽的瞭解绝对不贫乏在我记忆之中没有哪种野兽会将尸体撕扯成碎片却根本不吃。
“而且虎豹很少会将猎物撕碎除非有几头虎豹在争夺食物只有像狼这样的群居野兽会这样做不过我丝毫不相信魔族会被狼群所击败。”系密特连连摇头说道。
突然间他注意到有一具较为完整的尸体吊挂在树上。
“去找一根树杈将那具尸体弄下来或许它能够给予我们所需要的答案。”系密特指了指那里说道。
那些骑兵们显然并不喜欢这个工作不过他们同样也不敢违抗命令。
点燃了一些潮湿的树枝和枯草用呛鼻的浓烟驱散了那迷雾般的苍蝇几个士兵拎着削下来的细长树枝将那具魔族的尸体从树上捅了下来并且拖拽到了那点燃的枯草堆旁边。
为的那位巡逻队长检查了一下那些魔族尸体上的伤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这些伤口和米卡鲁他们身上的伤痕几乎一模一样。”
“噢——只不过它好像已被刺成了马蜂窝。”旁边的一个骑兵不以为然地说道。
系密特自己同样也能够看得出来这具魔族尸体简直可以称得上千疮百孔每一道伤口都和那两个不幸的士兵身上的伤口非常相似。
那位巡逻队长转过头来朝着系密特问道:“阁下有什么样的打算?现在您是这里的指挥官所有人都听从您的命令。”
虽然用您来称呼系密特不过巡逻队长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小男孩他的心里实在难以拥有多少敬意。
“说说看你的建议。”系密特简短地说道。
那位巡逻队长想了想说道:“按照第二具尸体的伤痕看来杀死它们的恐怕是一支战斗小队尽管现在还无法确认那支队伍是由人类组成还是属于魔族。
“不过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便是这绝对不是我们所能够抵挡如果是我我肯定会选择立刻返回营地向兵团长官报告我的现。”
系密特皱紧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先必须要声明一件事情我并不打算强迫各位服从我。
“西格队长无论在何时你都始终是指挥官你的部下需要听取的是你的命令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会逾越。
“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向导同时也是保镖我会听从你的正确意见不过有一个前提那便是我拥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
“我需要继续前进直到找到足够的线索这件事情毫无疑问会有极大的危险性不过那是我的职责。”
那位巡逻队长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佩服阁下的勇气看来阁下能够穿越奇斯拉特山脉、成为一个传奇并非没有道理。
“说到职责我同样也拥有自己的职责那便是保护阁下的安全。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别无选择只能够继续跟随你前进。
“不过向团长禀报这里的情况仍旧是非常有必要的德鲁这项任务就交给你完成。”
进一步的搜寻仍旧在继续着只是巡逻队已少了一人。
不过对于系密特来说他原本就不在乎因为他非常清楚多一个人也未必能够帮得上他的忙毕竟隐藏在前方的是可怕的魔族。
自从找到了线索之后搜寻的工作变得容易起来系密特已知道自己应该注意些什么。
正因为掌握了窍门在两天时间里面他们已找到不少魔族的尸体。
系密特对于搜寻的效率越来越高感到有些惊讶不过当他看到那位西格队长一直在记录着的那本笔记之后他总算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同样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位团长大人会告诉自己这位队长是他最信赖、也是最得力的部下之一。
系密特此刻有些庆幸他拥有一位不错的向导。
只见那位西格队长的笔记里面详详细细地记录着曾经遇到过魔族尸体的位置同样也记录着它们腐烂的程度。
从地图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一条线路显露在那里而此刻他们正沿着这条路线行进。
“按照这些尸体完整的程度显然能够看到一条路线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按照我所画出来的范围搜索可能会有所现。
“不过平心而论我仍旧宁可一无所获这个疯狂的任务或许会令我们丧命。”西格队长面无表情地说道。
事实上他始终在怀疑继续这个疯狂的任务是否真的有意义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在森林里面跟踪、搜寻一支魔族队伍那几乎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
“我说过许多次这是我的职责而你完全可以自行选择你已给予了许多帮助。”系密特缓缓说道。
“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仍旧是那句话我同样也拥有我自己的职责就让我们继续前进但愿幸运之神自始至终和我们同行。”西格只得点了点头说道。
他此刻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如此固执也许将这个不知好歹的贵族少爷一个人扔在森林里面是最好的选择。
继续往前搜寻大约往前走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突然间前方传来了一位士兵的惊叫声:“看那里有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恐怕是我们所看到最新鲜的一具看这些是什么?”另外一个士兵所说的话立刻令系密特精神大振。
所有人都加快脚步朝着那两个士兵的方向靠拢过去。
只见那里躺着一具魔族的尸体。
和以往所看到的那些魔族尸体完全不同的是这具尸体根本就没有腐烂的迹象甚至连血迹也未曾乾涸显然是刚刚死去不久。
最令系密特感到兴奋的莫过于其中的几个伤口上面插着的血红色晶体。
系密特不知道那血红的颜色是这种晶体原本的颜色还是因为它们吸满鲜血所致不过他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们都未曾现那致命的武器——这些奇特的结晶体显然全都会迅融化。
“毫无疑问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凶器真是没有想到这东西吸收了血液之后竟然会融化。”旁边的那位巡逻队长皱紧了眉头说道。
系密特摇了摇头说道:“不或许用分解来形容更加合适大自然中有许多种晶体会吸收空气之中的水分并且潮解但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样子的晶体。”
西格说道:“血水还未曾全部渗入泥土也还没有完全凝固看样子我们一直寻找的目标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
系密特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仔细观察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的使命而受到伤害。
“当然有可能的话我仍旧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标本这或许能够让很多人在即将到来的下一场战役之中保住性命。”
那位巡逻队长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样的慷慨陈辞他并非没有听到过但是能够站在这种地方面对着眼前这具魔族尸体说出刚才那番话的人不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便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问道:“在继续下一步行动之前我想问一句这是否已拥有足够证据证明我们一直搜寻的是某种全新的敌人?我相信军队里面还没有人打算用某种晶体来取代铁制的箭头。”
系密特立刻回答道:“我希望能够进一步观察在没有看到那些新的魔族之前我并不认为我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作为巡逻兵我相信你们非常清楚准确的情报对于一场战役来说意味着什么。”
西格队长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声说道:“我们只负责巡逻侦察并非是我们的职责和使命。
“不过既然你打算继续冒险保护你的安全原本就是团长赋予我的使命虽然我从本意来说更希望能够结束这一次的冒险任务立刻返回向长官报告。”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朝着仍旧跟随在身边的那几个人说道:“安托姆、米洛、卡撒布你们三个人没有必要跟着我冒险。
“尽可能保全部下的生命同样也是我作为长官的职责。你们已非常优秀地完成了使命我派遣你们三个立刻返回营地向团长报告我们的现。”
那三个士兵虽然显得异常激动不过他们同样也很清楚再继续往前走继续这无比疯狂的使命他们几乎毫无疑问将会丧失性命。
事实上就连那位巡逻队长也确信没有人能够完成这样的冒险即便实力群的圣堂武士和拥有着神奇力量的魔法师在这种情况下也会选择撤退。
此刻他确实感到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作出如此愚蠢的选择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小白痴已然足够为什么还要增加他这样一个大笨蛋?
“非常高兴能够认识你你是第二位令我敬佩的军人。”系密特突然间说道。
西格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否有这荣幸能够知道第一位让您看重的军人是哪一位?”
系密特说道:“阿得维爵士翻越奇斯拉特山脉骑兵团的指挥官一位和你一样勇敢而又优秀的军官。”
西格用异常坚硬的神情笑了笑说道:“我同样也想要告诉你你是贵族之中少有的几个让我敬佩的人物虽然你看上去那么小不过你的勇气或是你对于使命的坚持值得钦佩。”
系密特伸出了右手说道:“很高兴我们能够坦诚相待这或许能够令我们安全完成任务我需要你的帮助同样也希望你能够为我保守一些秘密。”
西格并没有理会系密特的好意他淡然地说道:“我并非是多嘴的人物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誓。”
系密特笑了笑缩回手说道:“不必了我只需要相互之间的信任。”
傍晚时分阳光渐渐退出这茂密的丛林两个勇敢的冒险者进入一片谷地。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立刻引起他们的注意。
两个人飞快地朝前奔去惨叫声来自于谷地的正中央远处已然能够看到闪烁游移的身影。
小心翼翼地慢慢接近那个战场系密特和那位巡逻队长找到一块巨大的岩石他们趴在岩石后面。
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令两个人感到震惊。
只见一队魔族正在围捕六个魔族士兵围捕者之中大部分由魔族士兵组成不过此刻的这些魔族士兵是那些较为稀少、比普通魔族士兵强悍的类型。
但是系密特仍旧感到这些魔族士兵和他曾经看到过的那些强悍魔族士兵又有些不同。
它们头上的那个长角更长也更为尖锐而身上那如同铠甲一般突起的表皮也显得更为厚实。
除了这些显得更为强悍的魔族士兵之外还有几个样子极为特殊的魔族那些魔族正是他从波索鲁魔法师所幻化出来的景象里面所看到的种类。
而受到围捕的魔族士兵则显得非常普通这两天以来系密特一直在猜测它们或许是上一次战争的残余士兵
这根本就称不上是一场战斗或许用屠杀来形容更为合适。
那些曾经在第一次战役之中令军人胆颤心寒的魔族士兵此刻彷彿是等待屠宰的羔羊。
它们的爪子根本就无法穿透那些更为强大的同类它们那曾经令人类感到骇异的强韧生命力在那些更为强大的魔族士兵的面前却显得如此脆弱。
甚至没有看到那些新种类的魔族出手那些上一次大战的漏网之鱼已然变成了一片片的散碎肉块。
屠杀以一方的彻底胜利结束。
西格不由自主地对新魔族士兵的强悍感到无比恐惧他实在无法想像如果魔族再一次起进攻他们是否还能够像上一次那样抵挡得住。
趁着夜色他们潜入了魔族的营地系密特现魔族同样需要休息不过魔族还没有展出人类的战术没有站岗放哨的成员。
看着那些魔族远去的身影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西格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刚才他确实太过害怕和紧张甚至连呼吸都暂时忘记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恐怕会想要带走两具尸体。那些魔族确实和我们曾经战斗过的魔族完全两样。”
西格已然渐渐熟悉身边这个小孩那满脑子疯狂的念头他淡然地接着说道:“我相信你也非常清楚即便能够杀死两个魔族想要带着两具尸体安全逃离魔族的搜捕几乎没有可能。
“除非你能够将这支小队全部歼灭。必须承认我始终在猜测你或许确实拥有这样的实力。”
彷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西格话里面那揶揄的意思系密特平静地说道:“这一次就由我单独行动同样这也是我希望你能够保守的秘密。”
根本就无视于西格那满脸惊讶的神情系密特开始收拾起自己身上所携带的东西。
从背包里面取出一副非常厚实的牛皮马甲马甲上面布满口袋又从背包里面掏出一包铁钉系密特将这些铁钉每二十根一排整整齐齐地插进那些口袋里面。
装满了铁钉这件奇特的牛皮马甲看上去就彷彿是一件特殊的皮铠。
将背包扔给了旁边呆立着的西格系密特此刻除了身上穿着的马甲就只剩下腰际悬挂的两柄弯刀。
跟随在那支魔族队伍的后面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动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位巡逻队长居然始终跟随在他身后不远处。
看了一眼那渐渐变得越来越阴暗的天色树林里面已经漆黑一片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将那两柄弯刀调换到背后的位置虽然这样影响他运用双刀不过却令他的行动变得更加容易。
此刻系密特有信心能够将这些魔族轻易歼灭他从那个垂死的魔族那里得到的力量能够令他无论在夜晚还是白天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东西。
系密特确信那些魔族并不具备此刻他所拥有的这种能力要不然即便他和西格躲藏在岩石后面仍旧会被现。
魔族的眼睛显然能够看透除了水之外的一切这件事情系密特在奇斯拉特山脉的时候已深有体会。
飞掠过前面的那片树林系密特已看到他的目标。
那些魔族士兵此刻正在休息黑夜限制了它们的行动除此之外这些魔族也并非是不知疲倦的机器。
系密特早已经选定了先要对付的目标唯一令他感到遗憾的是那些新类型的魔族全都分散在四周。
如果此刻并非是在一片树林里面对于系密特来说这或许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但是此刻茂密的树木成了最为麻烦的障碍物。
从胸前的口袋里面抽出四根铁钉系密特一挥手臂将这些最为致命的暗器射了出去。
除了其中的一根长钉非常不幸的被树枝阻挡而转变了方向其他的那几根全都命中了目标。
一个新的魔族几乎没有出丝毫声息便丧失了性命;而另外一个魔族因为侥幸只有一根长钉击中了它的要害因此还能够在那里挣扎。
挣扎和惨叫声使得旁边原本正在休息的那些魔族全都惊醒过来。
系密特原本并没有把这些魔族当作一回事毕竟再强悍的敌人如果看不见东西也不会有多少危险。
又抽出两根长钉系密特用脚尖在前方的树干上轻轻一点身体如同弹弓射而出的弹丸一般飞越而起。
一声惨叫过后又是一头魔族倒在地上不过此刻系密特根本就没有心思欣赏他刚才的杰作因为他突然间感到到一丝莫名的恐慌。
就在他腾空而起的那一瞬间系密特感到天空之中彷彿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朝着这里扫视了一眼。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以往遭遇到那些魔族的眼睛时可以比拟那双无形的眼睛彷彿笼罩住整个天空又彷彿是某位身处于天堂异界的神明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这种感觉是如此诡异但是系密特却偏偏有种非常奇怪的印象好像他曾经被同样的一双眼睛注视过。
最令他骇异的是他越来越感到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突然间一阵沙沙乱响之声将系密特从失神恍惚的状态之中惊醒。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更为嘈杂的声响劈哩啪啦树枝断折的声音哒哒哒如同箭矢钉入木板之中一般的声响不过更多的是那嗖嗖的破空声。
系密特能够感受到无数迅疾如同箭矢一般的东西朝着他电射而来。
将身子往下一沉系密特猛地一蹬旁边的一棵大树在局势未曾明朗之前暂时远离危险显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连串钉穿木板的声音响起那些声音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系密特只感到浑身冷汗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些新种类魔族射“箭矢”的度竟然会如此迅疾。
他实在难以想像除了圣堂武士有谁可以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幸存下来更何况此刻还仅仅只有数量极为有限的几个魔族。
如果等到魔族再一次起攻击如果有成百上千个魔族射如此迅疾的“箭矢”当这种足以毁灭一切的箭雨洒落在地面之上又有谁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攻势?
系密特越想越感到恐慌突然间一阵劲风从他耳边刮过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沉闷的钉穿木头的声音和一连串清脆悦耳的晶体碎裂声。
在黑暗之中系密特仍旧可以看到一根细长而又尖锐的尖刺深深钉在前面的树干上。
系密特信手将那根细刺拔了下来如果加上那段断折掉落到地上的半截这根细刺恐怕有两尺多长。
飞快地窜到那棵大树后面系密特这才感到自己稍微安全一些茂密的树林令他感到困惑和烦恼同样也令他的敌人难以挥优势。
系密特轻轻抚摸着那根尖利的细刺这根东西感觉像是以往曾经见到过的岩盐。
突然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引起他的注意系密特朝着两边张望了两眼令他稍稍感到放心的是这一次摸上来的是那些魔族士兵。
对于这种敌人系密特并不感到惧怕他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弯刀。
甩手把长钉朝着左面包抄上来的魔族飞射而去强悍如同弩弓一般的力量原本就是系密特为了对付魔族而祈求来的。
正如系密特所希望的那样飞奔在最前方的那几个魔族士兵立刻翻身栽倒在地。
又接连掷出了两把长钉能够奔到系密特面前的魔族根本就没有几个。
左手的弯刀闪电般地划出一道道亮丽的弧线这柄刚刚锻造成功的武器终于痛饮了魔族的鲜血。
剩下的魔族显然已经知道眼前的敌人并非是它们能够依靠近战击败的因此那些魔族士兵再也没有冲上来送死。
令系密特感到郁闷的是那些魔族士兵居然守护在他最希望能够尽快杀死的新种类魔族的身旁。
这些魔族彷彿突然间拥有了智慧一般小心翼翼地从两边夹逼过来。
系密特相信这些魔族一旦绕过背后那棵大树的阻挡雨点一般的箭矢肯定会朝他射来。
看了一眼那缓缓靠近过来的两队魔族系密特突然间想到了一个极为冒险的做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从那棵大树后面猛地窜了出去。
一把把的长钉随着他不停挥舞着的右手飞射而出而他的身体则几乎贴近地面朝着那两队魔族正中央的位置疾射而去。
将手里的弯刀舞动成为一个密不透风的圆球系密特的身体平躺在地上。
两边那阵阵惨叫声证明他的方法确实起到了作用这些魔族毕竟不曾拥有和人类相似的智慧。
这些魔族的自相残杀令系密特得到了喘息之机不过更令他感到庆幸的是在一片漆黑之中他终于看到了那种新的魔族作战方式。
那种攻击方式和自己投掷铁钉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此刻那些魔族的攻击已然变得越来越弱那嗖嗖破空的声音也渐渐变得稀疏。
从口袋里面又抽出一把长钉系密特知道此刻胜利已属于他。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那始终在注视着他的无形眼睛已缓缓闭上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彷彿感觉到那个无形的眼睛透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彷彿刚才的那番表演令那双无形眼睛的拥有者相当满意。
不过此刻系密特根本就没有心思管这些他轻轻地挥着手臂将一根根致命的长钉射向那仍旧在垂死挣扎的敌人。
清扫出一块空地点燃一堆篝火系密特四下搜寻了一番。
将一具魔族的尸体拖到篝火旁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唏唏嗦嗦的脚步声。
系密特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你始终跟随在我的身后这令我感到敬佩的同时也非常高兴不过你实在有些冒险。”
“和你比起来我的这些冒险又算得了什么?你确实令我大吃一惊这是否便是你要我替你保守的秘密?”那位巡逻队长西格从树林里面转了出来扫视了一眼四周的景象说道。
看了一眼四周那密布的尖利细刺西格倒抽了一口冷气说道:“平心而论我确实非常害怕这些能够射利刺的魔族绝对是最为可怕的敌人。
“我甚至有些担心在不久的将来在我们的阵地前面面对这些可怕而又致命的敌人我们之中有多少人能够存活下来?”
系密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此刻我非常庆幸我进行了最后那次冒险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仍旧不会知道这种新魔族的强悍和可怕。
“但愿其他人能够找到对付这种新魔族的有效办法要不然我们能将会遭遇到灭顶之灾。”
“你好像实在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你如此强悍这些魔族全都被你轻而易举地尽数杀掉。
“你毫无疑问是个圣堂武士不过你的体形非常奇怪我所见到过的圣堂武士全都拥有着令人震惊的强壮身躯。”西格摇了摇头说道。
系密特同样连连摇头说道:“我不是圣堂武士这是我先要声明的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忘记刚才所看到的一切这一次我需要你誓。”
“我能够理解非常庆幸你只是让我誓而并非将我杀掉灭口。
“同样我也非常高兴和你同行我对于你的敬佩又增加了一分。”西格自然明白系密特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连忙回答道。
系密特微笑着说道:“现在我们该返回营地了我将会直接向陛下汇报你的功绩你打算得到职位方面的晋升?还是获得勋章?”
“不如你帮我建议一下对于这方面我并不擅长。”西格说道。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已非当初那样天真而又懵懂无论是格琳丝侯爵夫人还是伦涅丝小姐都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如果你已有小孩我会建议你领取勋章因为慷慨的陛下十有**会给予你爵士的称号你的孩子将有机会接受骑士训练。”系密特建议道。
“好就这样决定没有想到我的家庭也能够走上光辉大道。”西格微微有些兴奋地说道显然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
用树枝编织成一副拖架所有这一切都是西格一个人动手完成将两具魔族的尸体扔在拖架上面两个人朝着山岭的边缘走去。
和来的时候不同这一次返回不再需要再绕远路而且系密特也用不着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他甚至不在意让那位巡逻队长知道自己能够在黑夜之中看见东西的秘密。
整整两个夜晚加上一个白天一刻都不曾停留。
当第三天黎明的阳光从茂密的树冠透射进来的时候他们俩已行走在一条山间小道之上。
此刻唯一令系密特感到头痛的是他没有办法阻止那两具魔族的尸体开始腐烂的迹象卡休斯给他的那些药粉已全部用完系密特感觉到身后渐渐传来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
突然间脚下传来一阵震动的感觉紧接着远处隐隐响起一阵马蹄声。
系密特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至少可以肯定那绝对不会是魔族的队伍。
飞身跳上路旁的一棵大树站立在高高的树冠顶部系密特透过那茂密的枝叶看到远处的树林之中浮起一片薄薄的尘埃。
突然间他从树木的缝隙之中看到了赛汶和伽马男爵的身影显然那是前来接应的队伍。
更令他感到讶异的是他还看到一辆飞驰而来的马车驾驭这辆马车的人好像正是那位卡休斯。
系密特连忙出了悠长而又洪亮的清啸声为那些前来接应的队伍指点方向。
从树上飘然而下系密特静静地等待着大队人马的到来。
当他看到赛汶和伽马男爵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系密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中确实充满了欣喜。
同样那些骑士们看到他们接应的人平安无事而且还看到前面的拖架上面躺着两具魔族的尸体这里的每一个人同样欣喜万分。
“很高兴看到你平安无事我钦佩你的勇气这一次你又创造了奇迹。”伽马男爵笑着跳下马来说道。
“这原本就是我的使命真正应该钦佩的是西格。”系密特说道。
伽马男爵转过头来对那位巡逻队长说道:“先得祝贺你西格你能够平安归来真是不容易。
“除此之外我还得祝贺你这一次的功绩肯定会令你获得晋升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一向慷慨大方而且他们总是有许多办法。”
说到最后这番话的时候这位团长大人多多少少有些开玩笑的意思。
“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我们得到你们派遣回来的信使传来的消息得知有一支魔族小队出现在这附近因此非常担心你们的安危。”伽马男爵说道。
这番话多多少少令系密特感动毕竟他非常清楚当确知有魔族躲藏在森林里面的时候深入森林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
“难道你们不曾担心会因此而丧命?这里实在太过危险。”系密特问道。
“最近这几天每当我想起身为军人的我所拥有的勇气还及不上你的十分之一就足够令我感到惭愧。”伽马男爵摇了摇头说道:“更何况这一次我们还拥有强大无比的秘密武器有卡休斯大师跟随在我们身旁再加上我们已见识过这种秘密武器的威力或许这同样也令我们增添了几分勇气。”
说到这里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不过此刻确实是有微笑的理由。
第一章 新的战斗
站立在一块孤立的岩石上面系密特眺望着远方这已然成为了他的习惯他总是会在队伍休息的时候担任放哨的守卫。
增援小队之中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疑惑和惊奇显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领受过命令不要多管闲事。
朝着东南方看了一眼只需要翻过几座山头便离开了这片山岭虽然兵营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到了那片平原就再也用不着担心受到致命的一击。
此刻聚集在这里的全都是骑兵在平坦的土地上这些骑兵至少用不着担心会被魔族追赶上。
即便魔族派出那些飞翔在空中的眼睛不过此刻无论是波索鲁大魔法师所明的飞鸟攻击还是自己手里的长钉都是对付这些最令人头痛的攻击方式的绝妙武器。
正当系密特满心想着如何回到兵营如何将他这一次所看到和遭遇到的一切告诉给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圣堂大长老的时候突然间远处的树林里面惊飞起一群飞鸟这些飞鸟不正常地盘旋在空中始终不敢落下。
系密特立刻警觉起来他竭尽全力运用起魔族给予他的那奇特无比的能力。
从树丛缝隙之间显露出一个个靛蓝色的身影那正曾经是系密特最害怕的噩梦的魔族。
一声尖厉而又急促的长啸声令底下原本正在悠闲休息着的士兵们猛然一震。
而那急匆匆从山顶上猛冲下来的充满神秘的小男孩更是令所有人感到某种莫名的紧张。
此刻无论是那位团长大人还是卡休斯的心头全都笼罩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现了一队魔族。”系密特喊道。
“告诉我魔族的方位还有它们正前往的方向。”伽马男爵信手从另外一匹战马的马背之上取下铠甲问道。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立刻回答道:“在我们西北侧七八公里以外的一座山岗之上至于前进的方向用它们的方位来说应该是东南偏东。”
旁边的赛汶早已经打开了图纸伽马男爵在图纸上轻轻画了两下点了点头说道:“那些魔族想必正朝着我们的营地进它们肯定早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或许它们打算给予我们沉重的一击作为攻击那支小队的报复。”这位团长大人皱紧了眉头说道。
他转过头来朝着那位巡逻队长命令道:“西格你立刻赶回营地让营地里面的所有人做好应战准备并且向葛勒特将军出警报谁都不知道这是否会成为又一次战役的开始。”
紧接着又接二连三的对其他人下达了命令:“赛汶你指挥第三小队大师你带来的那些秘密武器这一次是否能够派上用场?”
最后他转过身来对系密特说道:“阁下是否能够站得更高一些看看附近有什么可以依托的地形无论是山坡还是丘陵都能够令我们稍微轻松一些。”
系密特刚才就注意到了四周的地形自从那一次侥幸得以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系密特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养成了一个习惯那便是时刻留意四周的地形。
因为他绝对不会忘记是什么令他得以奇迹般地逃生他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些圣堂武士是维琴河令他活了下来。
“南边有一座山岭离这里并不远山壁看上去颇为倾侧。”说着系密特朝着地图上指了指。
那紧紧排列在一起的等高线令伽马男爵有些犹豫这可不是一座容易攀爬的山岭不过这样的犹豫仅仅只是一瞬间他马上说道:“如果没有比那里更加合适的地形的话那么我们就只好利用那里大师你需要多少时间准备那些秘密武器?”
卡休斯连想都没有想连忙说道:“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至少需要这么多。”
“那么我就想办法帮你拖延一刻钟时间。赛汶你引领着一部分士兵前去吸引魔族的注意虽然比较危险不过仍旧希望你能够带着那些魔族绕一个大圈。”
“第二小队全体下马集中所有的长矛跟随我一起阻挡魔族。第一小队往山坡撤退并且负责将战马隐藏好还得做好迎接我们的准备尽可能多的布置绳索以方便我们撤退到山坡上面。如果有可能的话布置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
这位团长大人迅地作出了决定看到他如此从容不迫的样子以及那迅简洁的作战部署系密特突然间感到有了点信心。
或许这一次并不会再像当初在奇斯拉特山脉时一样以悲壮而又凄凉的方式作为终结。
想到这里系密特连忙说道:“我可以和赛汶同行。”
至少他希望能够为沙拉小姐做点事情令她的姐姐不至于变成一个寡妇。
“不请阁下注意此刻我是这里的指挥官我需要阁下的帮助你的眼睛或许会对获取胜利有极大帮助我需要你注意魔族的一举一动。
“此刻我最为担心的是魔族会从空中动攻击除此之外便是魔族之中的诅咒法师这种东西只需要出现一个我们这里所有的人恐怕就得永远地留在这里。”令系密特感到意外的是那位团长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他的提议不过团长大人的命令确实令系密特无法拒绝。
看着那支用来吸引魔族注意力的小队出远去系密特只能够为这些勇士暗自祈祷不过此刻他自己同样有使命必须完成那便是用他那独特的眼睛守护撤退中的大部队的安全。
从一棵树的树顶跳到另外一棵树的树顶系密特的眼睛始终警惕地巡视着四周同时也不停地留意着远处赛汶所率领的那支小队的动静。
系密特早已经知道赛汶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骑士而他所率领的小队也证实了这种说法。
那个小队非常巧妙而又成功地完成着他们的任务他们小心翼翼却又极为大胆地牵制和吸引着那些魔族。
令系密特感到赞叹的是那支小队自始至终都没有和魔族生正面冲突而且赛汶好像总是能够绝处逢生一般从几乎没有道路的地方成功逃脱。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那支英勇无畏的小队仍旧牵引着大队魔族在山岭之间转来转去。
突然间一阵悠长而又低缓的军号声远远传来虽然系密特从来没有学习过军队之中的联络方式不过仍旧能够猜到那是撤退的信号。
正如系密特料想的那样远处那支正牵制着魔族的小队听到这声军号声响起立刻朝着这里飞奔而来。
而那些魔族仍旧跟随在这支小队后面紧追不舍。
系密特将隐身的轻纱往身上一罩飞身在树冠顶上朝着会合的地点纵跃而去。
在那道山坡前面系密特看到许多士兵已然登上了山坡数十道粗长的绳索从山坡上面垂落下来每一根绳索旁边都有五、六个士兵守护在那里。
而山脚下一队骑兵正手持长枪站立成极为紧密的队形他们的身上都披着重甲。
至于四周那防御难以顾及的地方全都遍插着一排排倾斜的长枪伽马男爵显然集中了他手里所有能够运用的武器。
不过系密特相信真正能够给予魔族有效杀伤的仍旧是那三排躲藏在手持长枪的骑兵身后的弓弩手。
那些重型军用弩早已经在上一次战役之中证明它们是最强有力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武器。
赛汶所率领的那支牵制小队撤退得极为迅转眼间已然进入了大队人马的视线。
“赛汶快快退到后面去。”伽马男爵不停地高声叫喊着。
“全体注意让开一条道路让自己人通过。”他转过身来命令道。
那些手持长枪的骑兵们立刻朝两边分开当中露出了一条缝隙赛汶一马当先冲了过去而他身后的那些骑兵们早已经排成了一列纵队。
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拥有着极好的默契这令系密特感到叹为观止这就是经历过真正战场的兵团。
没有浪费丝毫的时间所有的骑兵迅通过了那道缺口当最后一匹战马冲过了那条防线那些手持长枪的骑兵重新整理好队形。
“将缺口堵住魔族马上就要冲过来了前排准备好长枪互相抵住别露出缝隙你们是所有人的依靠是最为坚固的城墙。”伽马男爵高声命令道。
“后排弓弩准备记住魔族唯一致命的弱点便是它们的脑袋千万别浪费你们的箭矢。”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每一个弓弩手显然都已经知道魔族士兵的弱点能够从上一次战役之中幸存下来的绝对不会是生手。
“准备等待它们靠近。”伽马子爵注视着那些潮水一般涌来的靛蓝色身影喊道。
“第一排弩箭射。”
“第一排待命第二排准备。”
“射第二排待命第三排准备。”
“第三排射。”
见惯了战阵的那位团长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
一排排致命的箭矢令最先涌出树林的魔族成片倒下不过魔族最令人感到害怕的原本就是它们那根本不惧怕死亡的作战方式。
虽然飞奔在最前面的魔族接二连三地倒下不过后面的魔族仍旧源源不断从树林里面闯出来。
“撞了顶住。”伽马男爵出了战斗的呐喊:“开始自由射击!”
林立的长枪全都直指着那些冲上来的魔族每一个飞扑上来的魔族士兵全都被尖锐锋利的枪尖刺中。
不过令人感到骇异的是这些强化了许多的魔族士兵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被枪尖穿透而过它们那如同铠甲一般的表皮阻挡住了长枪的刺透。
虽然那些重型军用弩所射的箭矢对于这些魔族来说仍旧致命但是长枪战阵已然支撑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击左侧突然间被疯狂的魔族撕开了一道缺口。
“左侧顶住左侧弓弩手补位快。”伽马男爵立刻命令道不过他同样也知道一旦防线被攻破想要重新补上缺口几乎没有可能他犹豫着是否要放弃左侧的那些士兵。
突然间一片血雨在那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的魔族后方飞起。
虽然根本看不到那里生了什么不过只要想一想自己的手下没有一个能够做到这样的攻击那位团长大人自然能够猜到生了什么。
“噢--我的天啊!简直是疯了……”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紧张地看着那乱成一团的魔族。
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只有成片的魔族突然间拦腰断折成为两截鲜血朝着四下飞溅。
“我的老天感谢仁慈的父神。”虽然仍旧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伽马男爵仍旧感到一丝欣慰。
“巴思、可马鲁你们俩负责侦察特别注意天上。”他转过头来朝着身后站立着的两个副官命令道。
一阵疯狂的厮杀之后最初闯出树林的魔族终于被消灭乾净远处的树林里面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更多靛蓝色的身影。
“好了它们暂时退却了让我们也开始撤退它们很快就会再一次冲过来的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伽马男爵高声喊道。
他命令道:“后排弩箭手先撤退前排长枪手保持队形缓缓后撤。”
那些弓弩手将他们的武器背在背后拉着那些垂落下来的粗大绳索往山坡上攀援。
“上去快点上去赛汶让上面的人加一把力。”伽马男爵一边注视着身后的魔族一边朝山坡上面喊道。
突然间树林里面的那些靛蓝色的身影晃动了几下这令所有人感到恐慌。
“快所有人全都撤到山坡上面它们又冲过来了。”伽马男爵命令道不过这一次即便用不着他命令仍旧停留在山坡下面的士兵也开始拼命朝着上面攀爬。
许多人根本就等不及那垂落的绳索他们凭藉着自己的双手抓住石头缝隙拼命想要令自己到达那安全之地。
“上上上上快上。”一边爬着伽马男爵一边吼道他已然看到魔族士兵从树林里面涌出来。
但是这些魔族立刻栽倒在地伽马男爵虽然猜测又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小男孩做出了这样的壮举不过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令这些魔族丧命这一次连一滴血都没有看到这些魔族已然倒在了地上。
不过此刻他绝对不会因为胡思乱想而浪费宝贵的时间这位团长大人飞快地攀爬上了那极为倾斜的山坡。
“真是好险你们总算上来了。”赛汶探出身体一把抓住了伽马男爵的肩膀将这位上司兼好朋友拉了上来说道。
看了一眼下方那惨叫着被拖入地狱之中的士兵伽马男爵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一次失败的指挥。”
“告诉我我们的秘密武器在哪里?”被部下的牺牲所激怒的团长问道他的脸上充满了杀气。
旁边的卡休斯立刻指了指山坡说道:“就在你们刚刚爬过来的地方那几块岩石后面难道你没有看见。”
“刚才光顾着逃命了谁会在意四周?”伽马男爵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从山坡上面探出身体朝着下方的士兵们喊道:“手里有武器的士兵站在后排待命弩箭手自由攻击。”
看着脚下那拥挤在一起如同靛蓝色海洋一般的魔族伽马男爵冷冷地加了一句:“射个痛快一会儿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赛汶皱紧了眉头说道:“这些靶子比以前坚硬多了有的时候得五、六支箭矢才能够搞定。”
彷佛想到了一些什么伽马男爵凑到赛汶的耳边轻声说道:“那个小家伙好像杀得非常轻松我敢打赌他肯定是个圣堂武士。”
赛汶同样小心翼翼地竭力压低声音说道:“就算猜到也不要四处宣扬我相信他的身分如此神秘绝对不会没有原因只要想像一下国王陛下对于塔特尼斯家族的信赖以及他这一次回到北方身负的神秘使命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参与为妙。”
正当那位团长大人还打算继续从赛汶那里得到一些内幕消息的时候底下传来了士兵们的呐喊声。
只见那些魔族之中竟然有一些已经攀爬上了山坡虽然这些强悍的魔族士兵最终被密集的箭矢射成了刺蝟不过仍旧有越来越多的魔族爬了上来。
“快手里有武器的士兵进入阵地你们得帮我顶住。”伽马男爵立刻吼道他转过身来朝着那位魔法师说道:“大师等到那些魔族拥挤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引爆你的那些杰作我相信那样做效果会最好。”
“没有问题。”那位魔法师微笑着说道。
如同一道靛蓝色的墙壁慢慢地往山坡上延伸过来值得庆幸的是这道山坡太过陡峭那些魔族士兵虽然强悍无比也只能够慢慢攀爬不过它们锋利的爪子和强壮的四肢显然令它们比人类更擅长攀登。
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箭矢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它们。
更令士兵们感到恐慌的是那堆积起来的尸体渐渐变成了后面的魔族踏脚的阶梯。
无数的魔族拥挤着攀援在山坡上面而在山脚下更是布满了这些靛蓝色的可怕生物。
突然间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从靠近山脚的坡壁上响起几乎在刹那之间数十个靛蓝色的身影远远的飞了出去不过在空中更多的是残缺的身体和断落的四肢。
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鸣声响起这一次声音显得洪亮许多随着两道耀眼的火光崩射而起那靛蓝色的墙壁猛地坍塌了半边山坡之上弥漫着一层红色的血雾。
就连站立在山坡上面的那些士兵们也被这威力强劲的爆炸所震惊如此强大而又可怕的秘密武器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士兵们只是呆了一下紧接着欢呼声猛然间轰响起来每一个士兵都露出狂乱的神情显然他们已经因为这属于他们的强力武器而彻底疯狂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一次甚至连山坡都微微抖动起来爆炸的威力不仅仅将魔族的尸体炸得远远飞了出去甚至还有大片的山岩顺着山坡崩落下去。
那些斗大的岩块毫无疑问也是最为强力的武器被它们所砸中的魔族毫无疑问都会倒地不起不过更为可怕的还是那些整块滑落的巨大岩石它们所过之处只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
“轰!”又一声爆炸声响起这一次站立在山坡上面的每一个士兵都感觉到自己的脚底剧烈地震动起来。
“哇不好这里要坍塌了。”不知道哪个士兵先叫了起来。
彷佛为了证明这个士兵的预言完全正确一般随着一阵震动这面山坡的大半山岩猛地崩塌下来。
“该死的滑坡……”
“快拉我一把!”
“救命啊!”
“……”
瞬息之间原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的士兵们出了无比恐慌的号叫。但是此刻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帮得上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那些站立得较为靠近山顶的士兵还有可能得救至于那些站在最前方抵挡魔族的士兵几乎全都随着崩落的岩石滑了下去。
不过那些魔族士兵同样损失惨重崩落的山岩如同奔腾不息的河水在瞬息之间将它们彻底吞没。
即便山脚下的那片树林也在片刻之间被奔腾而至的岩石彻底削平只留下一堆延伸出去数百米距离的碎石滩。
在这些崩落的山岩力量所及的范围别说是魔族根本就连一样直立的东西都看不到。
看着脚下那片戈壁荒漠一般的土地那些侥幸逃脱危险的士兵几乎个个都瘫软在地。
“还有一些魔族大家不要掉以轻心弩箭手瞄准射击其他人跟随我下去救人。”伽马男爵是最先清醒过来的人之一他立刻命令道。
他身先士卒顺着山坡滑落下来不过就连他自己也相当怀疑是否还有人能够从刚才的那场灾难之中幸存下来。
一阵稀疏零落的箭矢飞射而去显然大部分的弩弓手仍旧没有从震惊状态清醒过来不过这样的攻击对于那些损伤惨重的魔族来说已然足够此刻还能够幸存下来的魔族士兵同样也是侥幸站立在比较靠近边缘而没有受到波及的家伙。
一阵箭矢击倒了几个魔族这令那些仍旧懵懂不知道如何行动的魔族士兵醒悟过来它们立刻起了悍不畏死的进攻。
看到那些靛蓝色的身影靠拢过来山坡上的士兵们这才醒悟其中的一些人跟随着伽马男爵滑下了山坡而那些弩弓手则立刻将一蓬箭雨倾泄在山坡下面。
冲过来的魔族在瞬息之间就变成了钉满箭矢的刺蝟。
正当士兵们稍稍放松下来越来越多的士兵滑下山坡所有人开始庆幸自己还活着庆幸人类终于获得了胜利突然间山坡上有人出了警告的呼喊。
只见一群靛蓝色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树林的边缘而这一次出现的全都是那种从来未曾见到过的全新魔族。
这些魔族行动的度并不迅这或许和它们那纤细无力的下肢有关不过它们那异常达的上半身同样也不利于平衡。
不过无论是滑落到山脚下负责救援的士兵还是山坡上正手持弩弓准备射的弩箭手全都提高了警惕因为他们早已经从西格队长的口中得知了这种魔族的可怕。
没有人比弩箭手更加清楚拥有远距离攻击能力的强悍兵种有多么可怕。
“哦--快撤躲到岩石后面去。”伽马男爵高声喊道。
彷佛是在回应他的命令一排迅疾的“箭矢”朝着他飞射而来这些箭矢打在他藏身的岩石上面破碎飞散的晶体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随着一阵凄惨的喊叫几个不幸的士兵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毫无疑问他们成为了这些新的魔族的命中的目标。
看着那惨叫着摔落到自己身旁已然奄奄一息的部下伽马男爵此刻只觉得自己内心一片恐慌他喃喃自语祈祷着:“拜托了仁慈的父神让我从这里活着出去我还想看看自己的女儿。”
“快上面的人继续射击。”突然间他现山坡上根本就没有人还击立刻高声喝令道。
呐喊声并没有令士兵们惊醒却引来了又一阵迅猛攻击。
“哦--我誓下一次一定带上最厚实的盾牌。”伽马男爵咒骂着说道。
突然间远处传来的阵阵魔族吼叫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探出头去。
不过头顶上自己的部下开始渐渐清醒过来无数箭矢如同雨点一般朝山坡下面飞射而去这多多少少令团长大人感到欣慰同样他也已然猜到是什么令士兵们充满了勇气。
从山坡上小心翼翼地滑落下来这支刚刚赢得胜利的兵团看上去丝毫没有胜利者应该拥有的模样。
“胜利了?喔--真是难以置信我居然还能够活着看来父神听到了我的祈祷。”伽马男爵一边看着身边那无比凄凉的景象一边喃喃自语着。
他有些神情恍惚地踏着那散乱的岩石朝着前方走去那里站立着一个浑身上下全部被鲜血所染红的矮小身影。
“我实在无法形容我感激的心情你救了我一条命也救了这里所有的人要不然没有人能够在那些从来未曾见过的家伙手里逃脱性命。”伽马男爵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系密特的回答非常简单。
这时赛汶也已赶了过来他一边扫视着四周一边用略带哀伤的语调说道:“真是一场惨烈的胜利这么多兄弟永远躺在了这里。”
听到这番话伽马男爵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时间紧迫没有办法将他们的遗体运回去安葬了谁知道那些魔族是否会起进一步的攻击反正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记住这些兄弟埋葬在这里等到将来一切太平了再来收拾他们的遗骸吧。”
从远处的树林里面将战马重新拉回来幸存下来的骑兵们纷纷上了战马此刻许多战马都空了出来他们原本的主人已经长眠在了那滑落的山崖下面。
这一幕对于系密特来说是那样熟悉因为当初他在奇斯拉特山脉和阿得维爵士相遇的时候也是同样一番景象。
战争的结果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总是会有牺牲。
扔掉了那两具已有些腐烂的尸体因为此刻有太多合适的标本可以选择。
那辆马车仍旧由魔法师驾驭对于系密特来说这里有的是多出来的战马。
和赛汶并肩而行系密特悄然问道:“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胜利而喜悦还是因为同伴的牺牲而悲伤?”
赛汶用轻悠舒缓的语调说道:“两种情感都有一些不过仍旧是喜悦更多一点毕竟能够活着本身就值得令人庆幸而同伴们的牺牲对于我们这些军人来说已然司空见惯。
“说实在的在战斗之中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同时考虑自己和身旁的战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避免失败但是等到战斗结束之后活着的人都会为自己还活着感到庆幸我们甚至已然顾不得为别人悲哀了只有那些刚刚上战场的新兵还充满了过多的感情。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残酷的前线这就是我们这些身处于前线的军人告诉我一句心里话在你的那位陛下的眼里我们是不是个个都贪得无厌?”
系密特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绝对不是他喜欢涉及的话题他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答道:“那么平心而论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你看来每一个士兵的生命价值几何?军官又是多少?指挥官?前线将官又怎么算?
“将所有这一切加在一起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你认为有可能支付得起所有这一切吗?
“说实话你的那个问题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同样我相信你也没有办法回答我的那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事情拥有绝对的正确和错误只是每一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而非常不幸的是我偏偏对于这两者都只能够视而不见。”
系密特的回答令赛汶完全愣住了赛汶呆呆地看着身旁的小男孩好一会儿才用惊奇的声音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的时候看上去就像和你的年纪相差很远。”
能够安全地回到营地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们都感到万分欣慰此刻没有人还为了刚刚获得的胜利而感到兴奋有的只是对于生存的喜悦。不过对于兵团为的那几个人来说却还有许多需要烦心的事情。
毕竟没有人知道魔族的再一次进攻是否马上就会到来更不知道这一次北方诸郡是否还能够保得下来。
伽马男爵、赛汶、几位军官一回到兵营立刻便钻进了会议室里面作为最为重要的成员之一系密特理所当然地受邀参加这一次的会议同样受到邀请的还有那位魔法师。
不过这一次出生入死的经历显然令他的精力彻底透支正因为如此那位魔法师几乎毫无犹豫地回绝了这个邀请。
“我得为能够平安无事地坐在这里而感到庆幸这一次只能够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伽马男爵先说道:“我已然将今天所生的一切向葛勒特将军报告增援的兵团此刻已经上路正在前往这里的途中。”
赛汶在一旁点了点头对于这一次的经历他同样心有馀悸:“没有想到那些能够远距离攻击的魔族竟然如此可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们并不懂得战术根本不了解支援和配合的意义。”
“确实如此如果那些魔族士兵能够停下来等候那些从来未曾见过的新的魔族一起动进攻或许我们早已经在第一波攻击里面丧失性命。”伽马男爵说道。
旁边的一位军官插嘴道:“不过这一次同样也令我们看到了新生魔族的几个弱点除了它们不懂得配合无法将战斗力挥到最强的极限之外那些新生的魔族行动度显然跟不上魔族的士兵。”
伽马男爵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给予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不过大家难道忘记了那如同雨点冰雹一般的密集射击?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这一招。”
“我们不是还有圣堂武士能够依靠?从今天的这场战役看来圣堂武士仍旧是值得信赖的力量。”另外一位军官说道他的这番话自然意有所指包括系密特在内的每一个人自然心照不宣。
为了将视线从系密特的身上转移开去赛汶连忙说道:“令我最感到期待的还有那种秘密武器虽然只用了六个但是这六件武器所杀伤的魔族恐怕已然占据了大半。”
伽马男爵彷佛想到些什么的说道:“这些武器的威力确实令我满意不过真正令我最感兴趣的是它们能够崩落岩石现在看来或许这能够成为我们克敌制胜的新战术。”
“我相信此刻我们所讨论的一切全都应该加入给予葛勒特将军的报告之中我们今天的损失和牺牲或许能够为明天的胜利奠定基础。”
始终在一旁一言不的系密特突然间插嘴道:“大家是否注意到一件事情?今天的战役之中始终没有出现过魔族的飞船从天而降起攻击这原本就是魔族最令我们头痛的战术之一难道现在它们已然放弃了这种极为有效的攻击方法?
“除此之外我始终没有看到最令我感到担忧的飞行恶鬼还有魔族迄今为止为我们所知的、最具有危险性的诅咒法师。从这一次魔族的进攻看起来魔族根本就没有运用出真正的实力。”
听到这番话那些军人个个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伽马男爵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难道是佯攻?魔族拥有那样高的智慧吗?”
“为什么说是佯攻?”系密特有些疑惑不解。
赛汶连忙在一旁解释道:“你并不清楚当一种全新的武器或者全新的作战方式被明的时候我们总是会用一次又一次的演练来找出弱点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团长刚才所说的想必就是这个意思不过确实令人怀疑魔族是否拥有如此高的智慧因为在以往的历次战役之中我们并没有察觉魔族拥有智慧和精通战术的迹象。”
系密特连连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最好立刻向葛勒特将军禀报同时我也会向波索鲁大魔法师报告和各位所知的并不相同从魔法协会所掌握的资料看来魔族拥有一个高度智慧的大脑。
“除此之外大家是否注意到这一次魔族出现的方向和以往也有极大的不同。”
伽马男爵彷佛猛然间醒过来一般立刻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以往魔族总是从北方而来它们拥有能够跨越任何地形的飞船因此总是采取最为直接的攻击线路而这一次它们来自西北方向。”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系密特终于打定了主意他缓缓说道:“此刻我可以透露一个秘密这一次我来到这里所担负的使命正是调查特赖维恩西北方的一片山脉波索鲁大魔法师的手里掌握着一些证据证明那里拥有一座魔族的基地除此之外我还必须找出魔族是如何创造新的兵种的秘密。”
说到这里系密特朝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扫视了一眼然后神情凝重地说道:“我希望各位不要向任何人提到这件事情。”
第二章 深入
夜幕笼罩下的班莫显得异常寂静只有山坡上的那片营地之中只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不过远处的那些丘陵之上同样也点缀着零星的火光。
自从再一次现魔族以来班莫始终保持着极为警惕的状态伽马男爵甚至派出了专门的信使向葛勒特将军报信。
这位小心谨慎的兵团长还在四周的山岭和树林里面设立了前沿哨所。
这些哨所的火把和灯光总是彻夜不灭地照耀着那漆黑的夜色。
而此刻那些至关重要的人物也并没有安歇全都聚集在正中央的那顶帐篷里面商议着事情。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是因为一件在他们看来近乎于疯狂的事情──系密特决定深入森林去完成波索鲁大魔法师赋予他的使命。
毫无疑问在所有人眼里这是一个彻底疯狂的决定。
刚刚经历过那场厮杀对于魔族的强大每一个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那已然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魔族这些拥有着更为强悍实力的可怕生物已然拥有了令人头痛的恐怖能力。
那些能够投掷标枪的魔族的出现让人类士兵原本拥有的那一点点优势荡然无存而且那些新种类魔族投掷晶刺的度更是士兵们手里的重型军用弩所无法比拟的。
“我必须劝告你这实在是太过冒险你所要进入的是魔族控制的腹地没有人知道那里会聚集着多少魔族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这一次绝对没有人能够帮得上你的忙你将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援。”赛汶皱紧了眉头说道他非常希望自己能够说服眼前这个神秘而又固执的小男孩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他的希望极为渺茫。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系密特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是我的职责每一个人都在冒险难道你和你的士兵们不是如此?”
赛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的话又一次让我感到你的年龄和你看上去的样子并不符合。我此刻所能够做的就只有为你祈祷非常幸运这段时间我经常祈祷因此诸神对于我的祈祷全都作出了回应。”
“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波索鲁大魔法师亲自关照过这里的魔法协会我们所有人都会竭尽全力给予你所需要的帮助。”旁边的那位魔法师显然不像赛汶对系密特那样关心他更为在意的是系密特是否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
事实上他倒是颇想能给予系密特一些帮助毕竟没有人比魔法协会的成员更加清楚魔族的可怕。
当然这种帮助也有其极限他绝对不会愿意进入魔族基地即便靠近那里在他看来都意味着送死。
系密特再一次摇了摇头拒绝了那位魔法师的好意:“万分感谢不过人多未必有用波索鲁大魔法师给予了我隐藏身形的能力再加上我对于魔族的了解这使我得以有信心完成这一次的使命的最大保障。”
“有人跟随反而容易暴露行踪反正我并非是去作战小心谨慎和隐蔽就是我所需要的一切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能够得到几枚炸雷亲眼见识过它们的威力之后我相信它们或许能够给予我巨大的帮助。”
那位魔法师连声答应道:“这绝对没有问题不过难道你打算冒险摧毁魔族的基地?”
“不小心谨慎和隐蔽是完成使命的关键我需要那些炸雷只是想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制造一些混乱。”系密特连忙否认道他毕竟还不至于这样疯狂认为凭藉一个人的力量便能够消灭整个魔族基地而波索鲁大魔法师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做到这一点。
“我只能够替你祈祷但愿幸运之神永远和你同在。”一旁的赛汶只能够用沉重的叹息表示他的无奈和感慨。
看到眼前这个小男孩态度坚决一直沉默不语的伽马男爵说道:“我知道你的主意已定你的固执我从赛汶那里已然有所了解显然我根本无法动摇你的想法我所能够做的便是尽可能为你提供所需要的帮助。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说着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用粗布做成的夹包夹包里面看上去放着厚厚一叠东西。
“这是我手里所拥有的最齐全、同样也是最为详细的军用地图上面标记着一些刚刚探出来的小路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将夹包轻轻打开正如这位团长大人所说的那样里面全都是整整齐齐堆叠在一起的地图。
他摊开了其中的一张那是班莫北部包括特赖维恩堡在内的地形图。
“你所要前往的具体是什么地方?打算什么时候出是否想过采取哪条线路?”这位兵团长问道。
系密特看了一眼那份图纸他用手指在地图上的某一个角落画了个圈说道:“我将要搜寻的目标应该在这座山峰附近。”
伽马男爵并没有细看那张地图他只是将头侧转向一旁的西格这里没有人比西格对于地形更加熟悉。
西格自然心领神会他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我对于那里有点印象在这里有一座山口由第二十二山地兵团把守他们隶属于特赖维恩堡管辖你可以从那里进入通过扎昂昆山脊能够一直通到那座山峰的右侧扎昂昆山脊大部分拥有重兵防御行动起来要方便许多。”
一听到特赖维恩堡系密特便有些提不起兴趣他连忙问道:“有没有其他路径?我并不希望惊动特赖维恩堡我不想替他们增添麻烦。”
西格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还有其他几条路线同样能够通往那里。”
系密特连忙打断了西格的话头插嘴说道:“是否能够找到一条可以让我的马车通行的路线我需要运送几枚炸雷。太过陡峭险峻的道路恐怕会不太合适而且增加太多风险。”
西格再一次点了点头他又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是这样就只有选择这条较为绕远的路了这里有一条山间小溪大部分地方都相当平坦水也并不深。”
一边说着这位经验丰富的巡逻队长一边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画着最终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标记出来的小点。
“只是这条小溪的尽头比较难以行走从那里到这座山峰之间全部是悬崖绝壁。”
系密特沿着那位巡逻队长指点的线路搜索了一番之后立刻说道:“我就选择这条路线这条路线只有靠近目的地的十几公里路程不太容易行走但是不易通行的道路同样也不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
系密特转过头来对着伽马男爵说道:“团长大人是否能够调配给我几位随从等到了那条小溪的尽头我希望他们能够帮我将马车弄回来。”
伽马男爵连想都没有想立刻说道:“没有问题我会让西格跟随你他将是最为出色的向导。”
“非常荣幸能够再一次和你同行。”西格挺直了身体朝着系密特敬了礼说道他那恭敬的神情丝毫没有虚假的成分在里面。
仍旧是那支小队仍旧是那些巡逻骑兵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对系密特充满了敬意。
除此之外他们的铠甲上的标记也有了一些不同曾经出生入死的他们终于也体验到了那传闻已久的“国王陛下的慷慨”。
当然他们同样也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一位幸运之神的使者“国王陛下的慷慨”未必会如此迅地笼罩在他们身上。
正因为如此这些人再也不像上一次和系密特同行时那样无精打采。
和往常不同这一次系密特穿着得非常简洁他外面仍旧套着那件布满了插兜的皮甲里面穿着一件厚布衬衫不过这并非是普通的衬衫两层厚厚的棉布之间镶嵌着一根根编织成网状的钢丝。
宫廷之中的御用击剑师们就是穿着用这种布料做成的防护服进行对战练习。
系密特因为他那特殊的身分弄到了一些这种布料。
他的裤子同样也是用这种布料做成而那双登山长靴则是用极为柔软的鹿皮鞣制而成。
这身装束令他在保持行动轻巧灵活的同时多多少少能够给身体增加一些防护毕竟他要前往的地方危机四伏。
原本拉车的四匹马现在变成了两匹而后面的车兜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置着六个箱子。
无论是系密特本人还是那些巡逻骑兵都无时无刻不对那些箱子小心翼翼那里面放置着的正是魔法师们明的秘密武器。
曾经见识过这种秘密武器所拥有的威力的他们自然不希望这些秘密武器因为意外的颠簸和碰撞而生爆炸。
此刻他们正行进在通郡大道之上大道的一边可以看到蜿蜒起伏的崇山峻岭而另外一边则全部是荒野平原。
两边的差别是如此巨大这不能不令系密特感到惊叹造物的神奇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远处一座巍峨雄峻的山峰屹立在山岭之间那鹤立鸡群的姿态甚至给人以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系密特知道那座山峰便是上一次战役之中人类第一次成功阻挡住魔族的所在虽然对于成功做到了这一点的那位将领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都不会感兴趣不过系密特也不得不承认那位克曼狄伯爵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如果只是在摊开的地图之上或许每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宣称自己也能够守得住这块土地不让魔族轻而易举地通过。
但是驾着马车从班莫来到这里系密特却深知特赖维恩堡在北方诸郡之中显得多么偏僻和孤立。
到达这里之前他们整整行走了四天而且一路之上除了山岭便是荒漠除此之外还有最为危险的丛林。
毫无疑问当魔族肆虐的那段日子里面是绝对不可能有增援部队调往那里的同样驻扎在那里的兵团也不可能得到任何补给。
在班莫在那座山坡底下和伽马男爵所统帅的兵团共同战斗过的系密特不再像以往那样对军队抱有成见正因为如此此刻他多多少少也可以平心静气地看待那位克曼狄伯爵所拥有的功绩。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和那位伯爵大人相处。
看着远处那一道道低缓的山岗看着山岗上那无比简陋的一座座要塞系密特知道特赖维恩堡马上就要到了。
“是否需要在那里逗留一天?从这里往前将再也无法获得补给。”旁边的西格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过他非常清楚身边的这个小男孩有多么固执。
“我不需要你们有什么需要吗?”系密特问道他并不打算因为自己的成见而令其他人感到困惑。
“那么我们就继续前进吧。”西格耸了耸肩膀说道。
这位巡逻队长从背后的背包里面取出地图他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番然后对照图纸查看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往前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不过地图上看不出什么地方适合下去。”
系密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他此刻已然非常信任这位优秀的向导。
能够得到这样一位优秀向导的帮助系密特甚至感到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正确的指引能够减少许多麻烦。
一路前行寻找着通往小溪的道路终于一条隐藏在树丛当中的小路出现在他们眼前。
离开大道拐进了旁边的小路进入那一望无际的山脉深处道路变得越来越难行这里的地势虽然没有奇斯拉特山脉那样险峻陡峭不过却显得颠簸难走许多。
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那茂密的丛林原本应该是平整的路面上却到处横亘着纠结的树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行进不多远便听到了潺潺流水的声音远处系密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条小溪缓缓地穿行在山岭之间。
这条小溪显得很浅溪水是如此清澈碧绿如同翡翠一般的水面可以直接看透底部。
系密特看了一眼小溪的底部大块的岩石和横亘在溪涧里面的腐烂树木令这里显得不太容易通行。
不过一眼往前望去除了底部坑洼不平无可否认这里已然是最平坦的道路。
将一匹马解下来跟随在马车后面那匹拉车的马的笼头被两个骑兵紧紧拽住而那位队长本人则在前方开道寻找最不颠簸的前进线路。
而系密特本人则成为了清除障碍的苦力反正这些人全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的秘密因此他也不再掩盖自己强悍的事实。
所有挡路的树木都被那柄狭长的弯刀轻易斩断而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同样也被他用大块的石头填平。
那些士兵们已然见怪不怪他们彷佛对于前面的小孩搬起几个大人都难以挪动的巨石根本视若无睹更对那异样的、和圣堂武士所用的弯刀极为相似的武器视而不见。
从小溪进入河流虽然有几段地方水流湍急、地势险峻因此显得稍微难以通过不过对于大多数地方来说还算是平坦通途。
进入河流之后众人开始沿着河滩往前行进而马车则被几块浮木承载着显得格外平稳。
这里的河滩深浅不一到了浅滩众人便涉水而行至于那些较深的河滩那些巨大的浮木令马车成为了小舟所有人全都拥挤在这条小舟上而系密特则一个人攀上四周的山崖用他带来的钢索拉动马车前进。
穿行在河流和小溪之间自然不能够和行走在通郡大道之上相提并论更何况必须绕行一段很远的距离。
不过最令人感到不快的还是这里潮湿和布满河面的蚊蝇。
特别是到了晚上几乎每一个人的裤子和鞋子都是湿漉漉的那种感觉实在是难受之极。
因为已然深入险地谁都不知道附近是否有魔族出没因此晚上连篝火都不敢点燃所以第二天早晨起来仍旧不得不穿上那湿漉漉的鞋裤这样的滋味苦不堪言。
这条漫长而又绕远的路程整整走了一个星期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肚子里面怨声载道潮湿和蚊虫叮咬令行走在这里成为了最为辛苦的工作。
系密特自己是有苦说不出他不知道为了和克曼狄兵团赌气而选择了这条道路是否正确而那些士兵们则想着他们从系密特那里得到的好处也就只好忍耐着辛苦。
幸好无论对于系密特还是对于那些巡逻骑兵来说解脱的日子已然到来。
阵阵轰响的声音从山谷前方传来在地图上面标记着前方便是这条“平坦”大道的尽头那里是一道瀑布同样山脉也在此处突然间变得险峻高耸起来。
如果说后方由连绵起伏的山岭组成的话那么前方则全是壁立陡峭山崖。
看了一眼两侧越来越显得高耸的山峰那位巡逻队长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只能够陪你到达这里前方的道路险峻难行。”西格叹了口气说道。
“非常感谢你给予我的帮助。”系密特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西格同样笑了笑说道:“我居然没有想到分手会令我感到伤感你是我所见到过最勇敢也是最亲切的豪门贵族子弟我会为你祈祷祝你平安归来。”
说到这里他微微愣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和眼前这个少年道别。
是用热烈的拥抱来表明他们之间的友谊还是用一个恭恭敬敬的敬礼来表现他对于这个小男孩的敬意。
“看起来我们只能够在这里分手了非常希望还能够再一次和你一起旅行。”系密特说着伸出了右手。
西格同样也伸出手来紧紧相握。
那些巡逻骑兵带着系密特的马车离开了不过他们留下了三匹最好的战马系密特让每一匹战马都驮着两枚炸雷。
瀑布的南侧有一条天然的小径如果不是地图上标记出来的话系密特根本就无法找寻到上去的办法。
这条小径完全被茂密的树丛所覆盖而且还长满了低矮的植物。
系密特并不打算过于冒险为了安全起见他将炸雷从马背上卸了下来亲自搬运到山顶之上后才牵着战马从那条小径缓缓攀援而上。
这条道路实在艰险难行系密特甚至有些怀疑当初是怎样现这条路径的。
一直到半山腰四周的植物仍旧是**的枝叶上挂满了瀑布激射飞溅起来的水雾正因为如此同样地上也湿滑泥泞即便孤身一人往上攀援都显得困难重重更何况要牵着三匹战马。
而那些装着蹄铁的马蹄显然并不适合攀爬山路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巡逻骑兵将他们的战马训练得异常优秀。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头系密特站立在瀑布边缘这里是一弯湖荡水异常清澈可以让人清清楚楚地看清底下每一颗石子。
这道瀑布同样也宛如一道分界线在瀑布的这一边到处能够看到如同犬牙交错一般的尖锐山峰那里山峦起伏层层叠叠。
而转过头来看另一边虽然同样是一望无际的山脉不过另一边的山势要低矮平缓许多。
就在那片低缓起伏的群山之中就在这道瀑布的脚下可以看到一条碧绿的河蜿蜒于群山之间那便是他刚刚经过的路途。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巡逻骑兵们正沿着来的路往回走。
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里挥了挥手彷佛在向这些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道别。
收拾起那纷乱的心情系密特重新上路。
之后的路途将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前进这令他再一次想起了当初在奇斯拉特山脉时的景象。
在那里在那同样陡峭险峻的山峰之间大部分路途对于系密特来说同样是独自一个人行进。
蜿蜒徘徊在山岭之间虽然地图上标记着道路不过在系密特看来这根本就算不得道路。
尽管没有那道瀑布那里险峻难行不过那些所谓的道路大多只是能够让一人通行的、稍微平坦低缓一些的坡地而已。
即便系密特也感觉到前进过于艰难他可不是那位巡逻队长四周的崇山峻岭对于他来说是那样陌生。
这一路之上都多亏了那位团长大人为他准备好的那些地图正是依靠这些标记详细的地图系密特才能够找到前进的道路。
但是仍旧有一件事情令他感到头痛那便是他不得不在随时警惕四周以防备魔族现他的同时还得小心谨慎避免那些炸雷生爆炸。
就在这种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心情笼罩之下系密特一路前行当太阳渐渐转过远处的山坳当群山的阴影将前方的道路遮盖起来的时候他看到那些险峻陡峭的山峰大部分已然被甩在身后。
此刻他所站立的是一道悬崖山脚下彷佛是地狱的出口肆虐的狂风不停地从那里呜呜刮来。
系密特抬头远眺他已然能够看到远处那道山脉那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高耸山峰已经出现在视野当中积雪和白云几乎连接在一起。
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这美丽迷人的洁白下面隐藏着何等可怕的危机。
此刻横亘在他和那座山峰之间的是尖利无比的悬崖峭壁那嶙峋的山脊、那蜿蜒于山峰之间的小路每每消失在白云深处。
系密特感到接下来的道路将更加难以行走。
小心翼翼地牵着战马行进在悬崖峭壁侧的小路上脚下是万丈深渊不时的有被马蹄踢落下去的碎石连续碰撞着岩壁出整整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
还有那刮过的风被尖利的岩石撕碎出阵阵嘶嘶的声音这个地方毫无疑问正是地狱的出口幽冥深渊的延续。
突然间一阵巨响令系密特感到震惊他猛然转头正看到一匹战马身体渐渐倾侧过来。
“哢……”的一声轻响脚下的岩石出了断裂的声音。
系密特如同闪电一般从腰际拔出弯刀身形一飘飞跃过身后的那两匹战马。
一大块山崖猛然间崩落下来那匹身体倾侧的战马此刻四蹄已然腾空前面的两匹马彷佛同样能够感知到大难临头一般嘶鸣起来。
突然间那根将所有的马连环拴在一起的皮缰无声无息地断开了就好像原本便不曾连接在一起似的。
随着“嘶啦”一声轻响马鞍被整整齐齐地割开成为两半。
系密特身体往下急坠下去他在那匹不幸的战马滑落山崖之前的瞬间抓住了马鞍上的那两个箱子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如同利钩一般往旁边的山崖抓去。
两个箱子其中的一个被系密特牢牢地抓在手里而另外一个被皮带紧紧地系住也不再掉落。
不过那个箱子却朝着山崖荡去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感到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猛然间竖立起来。
当箱子的一角和崖壁轻轻磕碰了一下的时候系密特甚至感到自己停止了呼吸他等待着那剧烈爆炸的到来等待着四周的一切在爆闪的火光之中化为灰烬。
幸好一切都没有生那轻微的磕碰并没有引起爆炸。
将箱子举高系密特突然间感到浑身无力他看了一眼头顶上方那两匹战马已然安静下来。
用力蹬踩崖壁的缝隙系密特飞身跃回到了那条崖壁小径。
他站在悬崖边上朝着下面张望了一眼不曾运用那魔族赋予的能力系密特自然无法看清悬崖底下的情景不过他丝毫没有意思去搜寻那匹战马的踪迹。
看了一眼手里拎着的那两个箱子幸好炸雷没有爆炸不过系密特仍旧感到无比恐慌此刻他的心里仍旧感到阵阵虚。
小心翼翼地走过这片危险无比的悬崖系密特看了一眼前方那成片险峻无比的悬崖峭壁想要通过那里还不知道会碰上多少可怕的危机。
只要一想到刚才自己差一点粉身碎骨系密特就再也不敢将那些炸雷放在马背上。
取出地图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应对四周的那些山峰系密特知道自己已进入了搜索范围的边缘。
在地图上做了一个标记系密特将那些箱子全都从马背上面卸了下来旁边的悬崖边上有许多风蚀而成的浅洞。
把箱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较深的山洞里面在上面覆盖上一层散碎石块做完这一切系密特拉着两匹战马继续往前行进。
走过一段极为艰险的路程总算看到了一块稍微平坦一些的坡地这块坡地和相连的山谷之中长满了茂盛的青草。
系密特将战马的马鞍以及笼头全都卸了下来他将两匹陪伴他到这里的战马放归了这片山岭。
没有了牵累系密特感觉到自己回到了当初在奇斯拉特山脉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在山岭之间跳跃着根本就不必搜寻道路。
此时此刻他总算知道当初的自己对于那些圣堂武士来说是多么大的累赘。
虽然没有翅膀不过那强健有力的肌肉令他彷佛能够飞翔一般。从一座山头飞跃到另外一座山头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是那样轻易。
不过系密特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他时而停下来站立到高高的山峰之巅仔细搜寻着四周的每一寸土地特别是那自由翱翔在山峰沟壑之间的飞鸟它们能够为他带来需要的情报。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那些飞鸟带给他的只是虚惊一场不过当落日的馀晖笼罩在附近的山头之上的时候系密特终于看到了那靛蓝色的身影。
那无疑便是他寻找已久的魔族的踪迹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跳下山崖他用那件奇怪的“铠甲”将自己身体四周变得和旁边的岩石一模一样。
同样改变的还有他的温度系密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高高在上的魔族眼睛是依靠什么来现目标。
这一身能够欺骗那魔族眼睛的伪装才是他完成这一次使命的信心和保证。
不过系密特仍旧知道一件事情此刻他的行动必须小心而且缓慢毕竟一块能够移动的岩石或者灌木仍旧会引起注意。
那个经验丰富的杀手已然给予他一个非常有益的教训他的伪装并非绝对完美。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跟随在那队魔族的后面每当他要前进的时候他总是用那块能够隐形的纱巾隐藏自己的身影。
拥有着双重的保险系密特总算稍稍放下心来。
躲藏在一块岩石后面系密特变成了这块岩石的一部分他仔细地观察着那支魔族队伍此刻他并不知道这支魔族到底是上一次溃败而逃散进入山岭的漏网之鱼还是新生的魔族。
毕竟这支魔族队伍全都由未曾强化过的魔族士兵组成而且它们之中也没有那种新种类的魔族。
耐心地观察了许多之后系密特突然间感觉到微微有些惊讶因为这些魔族彷佛是在巡逻。
这是他以往所未曾遇到过的虽然他知道魔族有的时候会四处巡视当初在那座小镇上的时候他便已然见识过巡视的魔族。
不过在他记忆之中从来没有看到魔族有意识地进行巡逻。
回想到那支佯攻的魔族兵团系密特突然间有一种非常糟糕的想法。
魔族好像拥有一个极为擅长学习的大脑它们好像总是能够在每一次失败之中学到许多东西。
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便不再急于搜寻魔族的基地他打算仔细地观察一下这些魔族或许这会比现魔族基地更加有用一些。
同样系密特也担心自己过分靠近魔族基地或许会被那些空中的眼睛所现对于那些魔族的眼睛所拥有的能力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这些魔族的眼睛可以轻而易举地在一里之外看清树上蚂蚁爬动的情景如果引起了它们的注意依靠自己身上那并不完美的隐形恐怕无法成功逃脱。
正因为如此如果能够跟随在魔族巡逻队的后面混进魔族的基地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一边小心翼翼地跟随在魔族巡逻队的后面系密特一边观察着这种奇特的生物他现了许多原本并不容易现的事情。
不过系密特自始至终没有看到这些魔族互相之间出过一点声息他有些疑惑难道这种被证明拥有智慧的生物并不曾拥有语言?
同样他也注意到在这一队魔族之中根本就不存在号施令的领。
但是有一件事情系密特非常感兴趣那便是他终于第一次看到这些魔族如何吃东西。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棵大树他变成了一堆杂乱的灌木的样子此刻的他混杂在四周那丛低矮杂木里面根本就难以被现。
系密特所留意的是那棵大树上面吊挂着的一串串黑色的圆球这些圆球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远远看去就彷佛是一串沉甸甸的葡萄低垂着挂在树枝上。
不过系密特绝对不会认为这些黑色圆球是树上自然生长出来的果实。
他轻轻地捏了捏感觉有些硬而且相当坚韧富有弹性。
系密特虽然充满了好奇不过却没有勇气将这种神秘的圆球塞进嘴里品尝一下毕竟就算不考虑那样做的后果又有谁能够知晓这些圆球是否拥有剧毒。
正当系密特打算离开那棵挂满圆球的树木继续跟随在那群魔族身后突然间他感觉到远处的树林里面传来异常的动静。
系密特极力观瞧在茂密的树丛之中他看到了隐约晃动的靛蓝色身影那显然是另一队魔族正朝着这里走来。
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沉入了灌木丛中他甚至屏住了呼吸。
那队魔族同样径直来到了这块大树底下这些靛蓝色的生物一言不地摘取着那黑色的圆球。
这一次系密特看得更加仔细这些魔族吃东西的样子跟人类根本没有什么两样它们同样能够熟练地运用双手丝毫看不出笨拙和迟钝的样子。
如果不是那靛蓝的颜色系密特甚至会以为眼前站立着的正是他家庄园里面的农人。
随着一阵沙沙作响又是一队魔族朝着这里走来。
此刻系密特总算是明白这棵树想必是魔族巡逻路线之间的交点。
想明白这些再朝着刚才他所跟踪的那一队魔族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确实和他所要搜寻的那座山峰正好在完全相反的方向上。
看来只能够放弃继续跟踪魔族巡逻队返回基地的念头。
等到那些会餐的魔族离开之后系密特继续往前搜索。
这一次系密特更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翻过了一座山头系密特不敢站立在山顶之上明目张胆地搜索。
他悄悄地爬上背阴的山坡之上的一棵大树躲藏在那枝叶茂密的树冠里面将自己的外表变成一团树叶系密特化身为那棵大树的一部分。
运用那神秘的魔族赋予他的独特能力小心翼翼地搜索着四周每一个角落。
任何一棵树木任何一块岩石都没有漏过他的视线最引起他注意的自然是那些靛蓝色的身影。
更多的魔族巡逻队进入了他的视野那些魔族巡逻的线路深深地印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系密特在这些线路之中寻找着前进的线路此时此刻他非常清楚自己丝毫都不能够有所差池。
翻过最后的五座山头这里的山脉越陡峭这里的丛林也更加茂密不过真正令系密特提心吊胆的是这里已然无比靠近魔族的营地。
事实上系密特的心头已然拥有了那奇特的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如此糟糕。
系密特每往前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因为这里的魔族巡逻兵越来越多巡逻的路线交错在一起不过更令他担心的还是那些魔族的眼睛。
他已然感觉到那些魔族眼睛搜索的视线。
翻过山头来到另外一边眼前的景象令系密特彻底震惊。
这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诡异景象。
除了那茂密的树冠仍旧是原来的老样子树冠底下的世界早已经变成了一片紫色。
这些紫色来自于一种奇特的覆盖物系密特甚至不知道如何给予这种东西定义。
它们看上去像是灌木至少在系密特看来它们非常近似于植物而并非其他东西不过从远处看它们又像是霉菌就连那些大树的树干也被这种紫色的东西紧紧包裹起来。
这些东西非常奇怪像是海绵又像是地毯紫色柔软的茎干密集而又细碎的叶片因此看上去毛茸茸的。
那满山遍野的紫色是如此茂盛繁密以至于想要行走其间都显得很不容易这些生长旺盛的植物完全没过了系密特的头顶。
虽然这令系密特更加安全和隐蔽不过身处于这紫色的海洋之中矮小的个头令他根本看不见东西。
系密特不得不将铠甲上那几根神奇的触角延伸到老高用那镶嵌在触角顶端的水晶替代他的眼睛。
另一个让系密特感到惊讶的事情便是在这座树林里面魔族的踪影随处可见根本不是之前波索鲁魔法师指点给他的那番景象。
到处是走来走去的奇特魔族这又是一种他从所未见的种类。
这些魔族和普通魔族士兵看上去有些相似不过它们并没有强健的身躯也没有那样壮硕的个头。
一开始系密特甚至以为那只是普通的魔族士兵但是他很快便推翻了那个想法因为他现这些魔族的背后生长着一个天然的囊袋那就彷佛是一个巨大的背包。
这些从来不曾见过的魔族将那些紫色的植物拔下来堆在一起然后塞进背后的囊袋之中。
看着这些奇特的魔族背着鼓鼓囊囊的袋囊来来回回地搬运这些收割下来的紫色植物系密特感到难以形容的惊诧。
系密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魔族居然也会工作这些奇特的魔族越看越像是人类庄园里面辛勤耕耘的农民。
系密特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种类的、能够工作的魔族是否有工匠、技师和商人同样也不知道这些农民是否拥有可怕的战斗力。
眼前的景象令系密特感到非常重要他并不知道波索鲁大魔法师是否在典籍之中知道这件事情。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打算暂时停止前进隐藏在树林的边缘好好地观察一番。
他将波索鲁大魔法师交给他的一颗窥探水晶镶嵌在树干上水晶的表面正对着那些异常忙碌的农民、和那片紫色的“农庄”。
当夜晚来临这些魔族的农民也终于停止了工作令系密特感到恐慌的是他突然间感受到无数道搜寻的视线。
那是魔族的眼睛搜寻的目光系密特对此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系密特犹豫着是否需要继续前进此刻他所现的东西已然足以令波索鲁魔法师感到警觉。
这片庄园和那些魔族的农民足以证明魔族基地的存在。
系密特相信波索鲁大魔法师肯定会作出反应或许会派出大军围剿这个魔族基地。
而继续前进毫无疑问会遭遇到更多魔族的眼睛那将具有太大的危险。
正当系密特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那颗窥探水晶。
这样的水晶他的身上还带有几颗当初波索鲁大魔法师交给他这些水晶时便是希望他能够拥有尽可能多的现并且将这些现带给每一个人。
或许魔族还拥有其他秘密武器只要想像一下那些能够射箭矢的新的魔族所拥有的可怕威力只要想像一下在毫不知情的突然袭击下士兵们有可能遭受的巨大损失。
在下一次战役来到的时候任何一种不为他们所知的攻击方式毫无疑问将会成为最为致命的灭顶之灾。
系密特最终说服了自己继续前进。
越往树林深处那些紫色的植物越生长茂密。
系密特永远记得汉摩伯爵告诉他的一件事情那便是越茂密的丛林之中越是隐藏着可怕的危机。
幸好系密特同样也拥有一个猎人的警觉他始终在提防着隐藏在那紫色灌木丛里面的威胁。
突然间一片紫色的树丛之中出沙沙的响声一个魔族士兵的身影从那片紫色树丛之中冒了出来这令系密特感到无比庆幸。
魔族居然懂得埋伏和隐藏这又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现系密特越显得小心谨慎起来此刻他不仅要躲过那魔族的眼睛还要避开那些隐藏在紫色丛林里面的伏兵。
躲过重重的埋伏系密特朝着那座白雪皑皑的山峰行去靠近山脚下有一块稍微平坦一些的地方。
这里的密林之中虽然同样覆盖着一层紫色的神秘植物不过越接近山脚下那些紫色的植物越低矮稀疏到处留下刚刚收割过的痕迹。
系密特思索了一下将自己变成了那些魔族农民一般的样子。
同样纤细的身体同样靛蓝色的外表他甚至割了一堆紫色的植物同样背在了背后。
混杂在那些魔族的队列里面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走去。
当他来到山脚下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只见靠近山脚附近一圈的树林全都被层层叠叠的薄膜所覆盖远远看去就彷佛是一张张巨大交错的蜘蛛网又像是一顶从所未见的巨大帐篷。
无数粗壮的巨索朝着四面八方延伸开去这些巨索既是支撑那层层叠叠的薄膜的支柱和悬梁同样也是让魔族自由通行的楼梯和走廊。
在几条粗壮的巨索之上那些魔族农民正忙碌地上上下下系密特偷偷地从队列之中溜开他并不打算冒险混在那些魔族里面进入那诡异莫测的魔族基地。
转到了一棵大树后面系密特立刻变成了那棵大树的一部分甚至连温度也降得和那棵大树一模一样。
从怀里又掏出一枚窥探水晶系密特将这枚水晶镶嵌在身后的树上他将水晶的正面对准了远处那异常繁忙的魔族基地的入口。
那些巨索之上不仅魔族的农民川流不息还有不少魔族士兵也上上下下忙个不停看到那幅景象系密特暗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冒失地登上那根巨索。
朝着四周张望了许久系密特最终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薄膜之上。
将那面能够令他隐藏身形的神奇纱巾蒙在自己身上系密特如同闪电一般窜了出去他的身影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飞快的躲进一根巨索的阴影之中系密特立刻趴了下来他让那身奇特的铠甲化为一堆紫色的植物这令他完全和四周一模一样。
趴上那大片毛茸茸的紫色植物上面的感觉非常舒服这些紫色的植物摸上去柔软而又细滑丝毫不亚于鸵毛和丝绒。
不过这条厚密的紫色“毛毯”毫无疑问对于被它覆盖在底下的植物极为致命。
系密特看到这些紫色植物的根部铺满了枯草。
小心翼翼地爬到薄膜底下系密特从旁边拔了一束枯萎的草茎轻轻地碰了碰那张薄膜。
令他感到放心的是那张薄膜并不像蜘蛛网一样会将猎物沾在上面。
系密特用手捻了捻那种薄膜感觉非常坚韧又轻软滑爽那美妙的手感就彷佛是来自东方的丝绸。
这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意外。
从背后抽出弯刀系密特立刻让那液体一般的铠甲延伸并且将那柄弯刀彻底覆盖弯刀同样变成了一堆毛茸茸的紫色枝条。
圣堂武士的弯刀原本就以坚韧和犀利闻名不过那层薄膜的坚韧结实仍旧令系密特稍稍有些感到意外。
小心翼翼地在薄膜上割开了一道口子那狭长的刀身令系密特感觉到不容易施展。
在这种场合下手里的弯刀实在有些显得不太方便他更愿意用一柄锋利的小刀完成此刻的任务。
薄膜里面还包裹着其他薄膜这些交叠在一起的薄膜割破了一层还有另一层系密特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蚕茧。
一连割开十几层这样的薄膜系密特留下了最后的一层透过这层薄膜他完全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躲在了一个被阴影所遮挡的角落之中。
这里的视野相当开阔透过头顶上的那道薄薄的、近乎于透明的网膜系密特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景象……
里面有些凌乱到处是纵横交错的巨索和交织在一起的丝线。
不过隐隐约约仍旧能够看出这里被分割成为了好几块。
靠近山崖的一边布置得如同蜂巢一般那里整整齐齐地堆叠着一排排巨大的球体远远看去又像是放在架子上的鸡蛋。
系密特相信这些东西或许和鸡蛋真的差不了多少因为在这些巨大的球体里面他看到一个个魔族的身影。
为了看得更加清楚一些同样也为了找一个更加不容易被现的地方系密特朝着那里挤去。
在网膜中间行走感觉确实非常奇特一脚深一脚浅再加上那软绵绵充满弹性的感觉确实难以形容偶尔前方的网膜粘连在了一起系密特就用弯刀将网膜割开。
躲避开那些忙忙碌碌的魔族的视线系密特进到了山崖底下。
他趴在一颗巨大球形底下注视着那些静静躺在里面的魔族。
其中的一些和普通魔族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更多的看上去就像是婴儿正如人类的骸骨和魔族很难区分一样这些婴儿也非常容易被当成*人类的婴儿唯一的区别只是这些婴儿拥有着靛蓝色的皮肤。
突然间系密特看到两个魔族正朝着他径直走来。
难道自己已然暴露?系密特感到一阵紧张他抽出了一把铁钉攥在自己手中。
令他稍稍宽慰的是径直而来的显然是两个魔族之中的农民。
系密特好奇地看着那两个魔族农民只是隐隐约约之中他彷佛看到其中的一个魔族从背后的兜囊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并且将那样东西放入了蜂巢里面。
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眼睛上系密特的眼睛穿透了那薄薄的网膜同样也穿透了那充满蜂巢的液体。
那个被放入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胚胎。
这两个魔族所进行的工作是系密特迄今为止所看到过最为重要的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两个魔族拥有较为重要的身分。
从它们的身上或许能够找到魔族之中最为重要和关键的成员。
想到这里系密特打定主意要紧紧跟随在那两个魔族的后面。
但是仍旧行进在那层网膜之中显然很难紧跟那两个魔族系密特不得不割开最后那层网膜。
化身为一个魔族农民爬上了那粗大的绳索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跟随在那些魔族农民的身后。
在这个巨大的基地之中几乎每一个魔族都显得异常忙碌只有系密特这一只悠闲游荡的魔族正因为如此他丝毫没有引起忙碌中的魔族的注意甚至连那两个被他跟踪的魔族也根本未曾留意他的存在。
跟在那两个魔族身后系密特自己也数不清看到过多少个蜂巢不过他注意到蜂巢里面的魔族幼体并非完全一模一样而不同的魔族幼体连蜂巢的样子也有所不同。
那两个魔族绕了一圈最终钻进了洞穴之中系密特犹豫了一下之后紧跟了进去。
系密特听说过有些山脉里面拥有无数岩洞不过像这里一样拥有如此众多而又整齐的洞穴他倒是第一次见识。
这里几乎称得上千疮百孔系密特猜想整座山脉都已然被挖空在每一个洞穴的正中央都拥有一根巨大的螺旋型的柱子支撑着山洞的顶部。
这些螺旋型的柱子同样也是阶梯上面是另外一层洞穴。
系密特感到有些疑惑不解前面那两个魔族为什么不会迷路而且它们显然能够牢牢记住每一个需要填补胚胎的巨卵。
正当系密特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现自己已然身处于另外一个极为奇特的蜂巢之中。
这个蜂巢里面的每一个巨卵都远比其他蜂巢的要巨大许多任何一个巨卵都比得上一间房间而里面的魔族看上去就像是水母一般。
用不着猜测这样奇怪的魔族只可能是一种那便是那些魔族眼睛。
将一颗水晶对准了其中的一个巨卵系密特继续往里面搜索他希望能够找到魔族之中的指挥官或者是那些制造胚胎的成员。
没有魔族注意到他变成了一个魔族农民系密特悠闲地在洞穴里面钻来钻去。
这里的洞穴四通八达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正当系密特感到有些晕头转向突然间大批的魔族农民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些魔族的农民显得异常忙碌它们排成长长的一串拥挤向一个洞穴。
混在魔族农民的队列之中系密特跟了进去。
这是个极为巨大的洞穴正中央像是一个巨大的泥潭不停地翻滚着紫色的黏液。
那些魔族农民正忙碌着将收割来的紫色植物扔进泥潭之中。
或许这里便是魔族制造食物的地方系密特猜想着。
如果对这个地方下毒是否能够将所有魔族无声无息地杀死?系密特又一次胡思乱想起来。
混在魔族农民的队列之中出了洞穴系密特再一次陷入了难以分辨方向的困境之中他越来越清楚地感到自己已彻底迷失在这个巨大的迷宫之中。
钻进一个布满了异样巨大的蜂巢的洞穴系密特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经来到过这里。
正当系密特打算转身离开突然间他看到那个缓缓飘浮起来的魔族的眼睛。
那个魔族眼睛显然刚刚从脚下的那个巨卵之中苏醒开始鼓胀起那巨大的充满气体的身躯。
正当系密特想要看看魔族飞船到底如何飘浮在空中的时候突然间他现那个魔族眼睛已然转过身对准了他。
几乎是下意识地系密特感到自己已然暴露他立刻钻进了那粗壮支柱底下的洞口进入到下一层洞穴。
魔族的营地立刻变得混乱和喧闹起来到处是窜来窜去的魔族士兵而洞穴的出入口更是站立着那些能够射箭矢的新型魔族但是原本忙忙碌碌的魔族农民此刻却全部静静地站立着一动不动。
正因为如此变成魔族农民的系密特显得极为突出魔族士兵立刻蜂拥过来。
系密特飞快地奔跑起来他的目标是山洞的一角那里有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连忙往角落里面一藏系密特在瞬息间变成了和四周一模一样的岩石。
魔族士兵蜂拥而至系密特甚至能够感到这些魔族呼出的气喷在他的脸上不过系密特一动都不敢动。
那些魔族士兵搜索了好一会儿但是一无所获的它们最终只能够渐渐散了开去。
系密特趁着那些魔族不注意闪电般地从岩石的模样变成了一个魔族士兵那些渐渐散去的魔族士兵丝毫没有注意到它们之中多了一个原本并不存在的成员。
混入了一队魔族士兵的行列系密特跟随着那些魔族士兵四处搜寻看着四周那些静静站立着、丝毫不敢走动的魔族农民系密特感到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显然魔族仍旧在四处搜寻那可疑的魔族农民。
一路之上系密特始终在寻找机会脱离队伍因为他已然现自己始终沿着一条固定的线路巡逻他趁着这队魔族士兵转过一个弯道看不见自己的空档改变了自己的队列。
混在一队接着一队魔族士兵的身后系密特越来越朝着营地的外侧进。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道亮光毫无疑问那是他进来的那个洞口。
系密特已然不知道自己跟随过多少魔族士兵的巡逻队也不知道自己在这迷宫般的洞穴里面转悠了多少圈。
此刻能够重见天日他已然感到无比幸运而更加幸运的是洞口并没有站岗放哨的魔族士兵同样也没有魔族的眼睛在那里看守。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脱离了前面那队魔族士兵的队列他孤身一人朝着外边走去。
为了安全起见系密特暂时保持着魔族士兵的外表令他微微有些疑惑的是四周看不到多少魔族的踪影。
尽管他心中始终充满了疑惑但是系密特仍旧一刻不敢停留他一心想着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看到前方那一片紫色的“农田”系密特感到一丝宽慰这里已然是魔族基地的边缘只要穿越这片农田他就可以逃出生天。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生了正当系密特走进那紫色的土地突然间无数道细刺朝着他疾射而来。
闪电般拔出弯刀挥舞成一片坚墙在一连串清脆悦耳的晶体破碎声中飞射而来的细刺全都被他击落。
系密特抖手将那张纱巾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如同劲急的箭矢一般飞窜了出去他的身形在半空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彷佛能够听到一阵尖厉而又急促的吼叫系密特几乎下意识地知道那是魔族的眼睛所出的命令。
又是一阵吼叫系密特居然能够感受到那个魔族眼睛的愤怒和无奈他自己都感到奇怪他好像能够懂得那个魔族的眼睛的意思。
虽然那个魔族传递出来的精神意志之中大部分的内容系密特根本无法了解不过其中的一小部分他彷佛能够明白。
那是魔族眼睛一时之间无法从狭小的洞口通过而愤怒的嚎叫与此同时它正在召唤自己的同伴。
系密特相信那个魔族的眼睛绝对不会将那些低等的魔族看作是同伴它的同伴肯定是其他魔族的眼睛。
系密特并没有把握能够逃离几双已然被惊动、变得异常警觉的魔族眼睛的搜索。
任何隐形的方式都只是扩大敌人观察的盲点但是当隐形的目标已在对方全神贯注的凝视之下便仍会显露出异常。
正因为如此绝对不可能存在完美的隐形方法更别说他那种简陋粗糙的伪装。
既然无法逃离魔族基地令自己得到平安系密特打定主意进行一场赌博他钻进了灌木之中往营地逃窜。
一阵密集如同雨点一般的细刺朝着他射来系密特连忙躲藏到最近的一棵树后面。
一连串如同细雨击打芭蕉叶所出的轻响传入耳朵里面紧接着无数晶刺扎在了身旁的大地和树木之上。
彷佛在一瞬之间周围细细地铺上了一层晶针那晶针上反射出的阵阵寒芒令系密特不寒而栗他简直不敢想像被这些尖利的晶体穿透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那细密的晶刺同样也令他看清了安全的、不会受到攻击的死角。那些没有晶刺的地方全都被树木所阻挡。
系密特看到那交织在一起的空档他的心中终于有了主意。
一棵接着一棵树木系密特以它们为依托朝着一侧逃窜他知道自己必须在另外一个魔族的眼睛到达之前进入营地。
当然他也曾经想过用这种办法往外逃不过那漫长的追杀以及有可能被包围都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远远地看到那蜘蛛网一般的外墙系密特知道自己的赌博最终成功了。
之前所了解到的那些新的魔族所拥有的弱点终于帮上了他的大忙。
那些新的魔族行动缓慢因此给予了他一个得以逃生的空隙只要能够甩开这些新的魔族就意味着平安无事。
一头扎进那厚密的网膜之中当系密特从另一边钻出来的时候他已然化身为一个魔族标枪手。
那些魔族标枪手正成群结队缓慢地移动过来。
不过此刻系密特已然再也不感到慌张他站立在那些魔族标枪手的身后和它们紧紧混在一起。
随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前进系密特从另外一个角度总算看清他刚才的那番逃亡是多么惊险万分。
只见远处的地面上遍插着一根根深深扎进土壤之中的细刺而那些大树更是被扎得和刺蝟一模一样。
还有一些来追捕自己的魔族士兵以及来不及逃离的魔族农民成为了牺牲品它们之中的每一个身上都被穿得千疮百孔。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飘来两个魔族的眼睛系密特无比庆幸刚才没有往外侧逃窜要不然他将正好和那两个魔族之中的一个撞上。
只要看一眼那些魔族眼睛下方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魔族标枪手系密特便知道自己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正当系密特为自己的暂时安全而庆幸不已的时候突然间身边所有的魔族都莫名其妙地猛然间趴在了地上。
系密特一时之间还没有醒悟过来不过当他猛醒之后他已然看到一双双回转过来的眼睛。
系密特立刻转身飞逃此刻他只能够逃进了魔族的兵营。
顺手将那能够隐形的纱巾披上系密特紧贴着山崖飞快逃窜。
再一次的逃脱并没有令系密特感到高兴因为刚才的举动显然已经证明魔族的眼睛拥有着高的智慧这不由得令他感到恐惧。
毫无疑问这些魔族眼睛可以轻而易举地下达命令指挥所有的低级魔族如此一来他再也不能够轻易地装扮成为魔族士兵。
除此之外他还非常确信大规模的搜捕肯定很快便会到来这一次或许这个魔族基地之中所有的魔族眼睛都会一起出动。
系密特万分焦虑地思索着如何能够令自己暂时获得平安他无意间抬头看到那些蜂巢这给予了他一个启迪。
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巨索系密特躲在了一排蜂巢后面他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眼看到没有一个魔族靠近这里。
将一个即将成形的魔族从巨卵里面拖出来系密特拔出弯刀割开旁边的网膜。
那个魔族的幼体被扔进了那个空洞之中系密特眼看着它滑落下去这才稍稍放心。
他将自己变成了那个魔族胚胎的模样转身躲进了空出来的巨卵里面。
巨卵里面充满了粘稠的胶水一般的液体这种液体无孔不入渗透进衣服里面那种滑腻腻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令人讨厌不过更麻烦的是系密特感觉到这种液体正试图涌入自己的鼻孔他可不想未曾死在魔族的攻击之下却溺毙在这里。
此刻系密特总算感觉到这件奇特铠甲的好处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根触角伸出了巨卵这根触角成为了他维持性命的呼吸管。
躲藏在巨卵之中系密特总算感觉到一丝安稳他开始注视起四周。
这里是山脉的外侧阳光透过顶上那厚厚的网膜照射进来。
放置在这里的胚胎全都是普通的魔族士兵不过它们是那种更为强悍有力的类型。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渐渐有些怀疑魔族既然已经能够一下子创造出强力类型的兵种为什么还有如此众多普通的类型。
难道那些更为强悍的魔族士兵和原来的魔族士兵已然是根本不同的两种类型?
难道魔族并不能够改变已然存在的个体只能够产生出更为强悍的类型?
系密特突然间感到有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一大群魔族从各个角落之中涌了出来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大搜捕已然开始。
那些魔族这一次显得无比仔细几乎每一个角落里面都站立着一个靛蓝色的身影更有那一队队的魔族沿着巨索搜索着。
突然间两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一角系密特彷佛能够感受到魔族眼睛的目光正一遍又一遍地扫过他藏身的地方。
系密特不敢肯定魔族是否最终会想到搜查这些孵化器同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逃离。
他甚至不敢将那来自于魔族眼睛的强大而又敏锐的感知力放出来他担心那些魔族的眼睛同样也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
每一次魔族眼睛的目光扫过都引起了系密特一阵难以遏制的心悸。
要怎样才能够尽可能的令心情保持平静?系密特感到自己快要因为紧张而陷入疯狂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真正的圣堂武士之间存在的差别。
或许进入冥想状态就会好一些系密特想到。
将精神沉入到意识的最底部系密特开始进入内在的世界作为一个圣堂武士这是必须的修炼事实上每一个圣堂武士所极力追求的并非是外在力量的强大而是内在精神的强大。
正因为如此圣堂武士所追求的并非是成为大师而是成为长老甚至最终达到大长老的境界。
系密特同样拥有这样的梦想因为在他脑子里面历代圣堂武士的记忆之中大长老之中成就最高的一位已然越了圣堂武士的力量能够像魔法师那样自由运用外界的力量同样也能够像神职人员那样从高高在上的神明那里得到启示和借取力量。
系密特非常渴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拥有那样的实力只不过他实在是太过忙碌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进行冥想练习。
突然间一阵精神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系密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进入冥想状态的同时也封闭了对于外部世界的感知。
而此刻外部的精神波动居然能够影响到他已然彻底封闭的内在世界这是何等强大的精神力量!
系密特实在感到讶异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精神意识蔓延开去搜索着四周。
四周的一切显得有些熟悉这种熟悉的感觉令系密特感到自己彷佛回到了当初在奇斯拉特山脉那座冰洞之中还原成为胚胎的时候。
此刻从底部同样源源不断地涌来纯粹的生命能量这种生命能量远比当初他转化为圣堂武士时所得到的要强大而又精纯得多。
虽然看不到吸收生命能量的魔法阵不过系密特感觉到这个魔族基地本身就拥有着相同的能力。
这座基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只是不知道它如何吸收到如此众多而又强大的生命能量。
虽然明知道会有极大的风险不过系密特仍旧忍不住想要进行尝试他将自己的感知力沿着那脉动的精神波动渐渐扩散开去虽然和当初成为圣堂武士的时候有些微微的不同不过系密特仍旧感到那样熟悉。
他能够感知到那些躺在孵化器里面的魔族士兵的心跳甚至能够感知到它们意识。
对于大部分魔族来说是没有任何思想的系密特从它们的脑子里面看到的是空空如也。
继续将精神往更加深邃的所在延伸突然间系密特接触到了他所要找寻的东西无数难以理解的思想一下子灌进了他的脑子里面不过其中的很小一部分却已然为他所知那便是如何运用他所拥有的那神秘而又奇特的能力。
系密特立刻肯定他此刻正在接触的正是魔族眼睛。
或许只有魔族眼睛拥有自己的思想暗自猜想着。
既然拥有这样的机会系密特自然不肯随意放弃虽然他丝毫难以理解魔族的指挥不过他仍旧拼命搜索并且尝试着进行研究。
当然系密特所谓的研究猜测的成分更加多一些。
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他现那些魔族的眼睛显然拥有着极为高的智慧。
而且它们之中的一些已然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只是无法作出反应。
看起来魔族眼睛的幼体同样已然拥有了感知外界的能力不过只要一想到自己所拥有的这种力量同样来自这些魔族之中最为奇特的个体系密特便感到有些释然。
除此之外另外一个惊人的现便是这座基地。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系密特隐隐约约感到整个基地都是一个巨大的生命体这个巨大的生命体没有意识但是却充满了能量。
而且这些庞大的能量并非来自四周的生物并非像他当初变成胚胎时那样依靠不停地吸收周围的生物的生命能量来维持自己的成长。
正当系密特想要进一步搜索那庞大能量的来源突然间他感到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系密特确信这绝对不是那些魔族飞船凝视的目光。
和那些魔族飞船比起来这双眼睛更加神秘而又深邃它所能够看透的已然不只是自己的外表而是直接穿透了自己的意识进入了最深层的内在世界。
那双眼睛彷佛是某种冥冥之中不可企及的存在。
那双眼睛令他感到有些恐慌却又显得那样熟悉。
系密特极力想要挣脱但是又感到那双眼睛令他受到深深的吸引。
第三章 出险
一个无比温馨和睦的景象出现在系密特的眼前母亲和父亲站在一起。
系密特感到极为震惊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本人只是在画像上面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
更令他感到惊诧的是那副景象中的母亲和父亲看上去是那样年轻而且母亲的脸上挂着无比灿烂的微笑系密特绝对可以肯定他同样也从来未曾看到过母亲欢笑得如此轻松。
突然间眼前变成了另外一副景象景象看上去摇摇晃晃而前方正蹲坐着玲娣姑姑。
系密特只是直觉之中感到那是玲娣姑姑--还只是一个小姑娘的玲娣姑姑。
玲娣姑姑伸展着双臂彷佛要拥抱自己。
紧接着景象晃动变成了交替出现的地面和天花板隐隐约约还有哭声和笑声。
正当系密特想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又是一副景象出现在系密特的眼前。
这一次系密特终于认了出来那是他幼年时代记忆最为深刻的一件事情。
他的那位教父在他的生日那天送给他一个会自动打开成为花瓣的圆球。
那是他小时候最为心爱的玩具。
更多的景象从他的眼前迅滑过。
……
系密特猛然间醒悟过来那个无形的眼睛正窥探着他的记忆。
那迅从眼前滑过的景象正是他脑子里面存在的久远的记忆。
毫无疑问那个无形的眼睛能够窥探到他的心灵。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个眼睛正如同翻越书本一般迅地阅读他的记忆。
系密特感到无比恐惧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猛然间从那个容器之中跳了出来。
匆匆一瞥间系密特看到一群靛蓝色的身影如同潮水一般出现在两侧的巨索之上朝着这里涌来。
在眼角的馀光之中系密特看到一片晶莹闪烁的细密亮点正朝着他飞来。
无论是前行还是后退都已来不及系密特毫不犹豫地飞身跳下巨索这是最迅逃离险境的办法。
无数液珠飞落到他的头顶和脖子上头顶上突然间飞散开一蓬细雨。
抬头一看只见刚才藏身的那一排蜂巢附近所有的巨卵都已然千疮百孔靠近底下的那一端甚至插满了尖利的细刺彷佛是一个巨大的仙人掌一般。
又是一阵雨点一般的利刺飞射而来系密特脚尖一点朝着旁边飘去。
细密的晶刺密密麻麻地扎满了刚才站立的巨索不过更多的晶刺朝着更远的地方飞射而去。
魔族的攻击根本没有丝毫顾忌。
系密特看到那从他身边飞射而过的晶刺如同一蓬细雨一般笼罩在了底下那层的蜂巢之上。
没有出丝毫声息底下那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排排巨卵纷纷被击破。
在一片液珠飞溅之中系密特看到那些还没有成形的魔族幼体从破裂的巨卵之中倒了下来它们之中的许多已然被细长的晶刺彻底穿透。
魔族难道根本就不在意错手杀死自己人?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只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
系密特转念一想感到自己非常愚蠢这些魔族原本就不是人类它们甚至对于自己的生命都丝毫不珍惜更何况是未曾孵化的同类。
系密特飞快地跳下此刻站立的巨索他紧贴着巨索如同一只蜘蛛一般向前滑行。
这令他暂时躲过了魔族的搜寻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只要等到那些魔族的眼睛到来他的行踪立刻便会暴露无遗。
他无意之中扫了一眼底下那凄凉的景象。
一大片巨卵上插满了细长而又尖利的利刺而那些不幸的还未曾成形的魔族幼体全都成为了牺牲品。
鲜血混杂在那种液体之中令一个个巨卵变成了暗红色的圆球。
底下那无比凄惨的景象却给系密特带来了灵感。
既然魔族丝毫都不在乎同类的性命而此刻自己就如同躲藏在瓷器店里面的老鼠一般只不过那个瓷器店的主人是个暴虐鲁莽的大汉而自己又是专门来搞破坏的。
或许接那些魔族的手可以给予这个基地最为强有力的打击那恐怕是原本一个人的自己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事情。
系密特猛地跳下了巨索他一头钻进了那一个个紧密排列在一起的透明巨卵之中。
那些魔族的士兵纷纷跳下了巨索而雨点一般的细刺也毫不留情地倾泄而下。
系密特拔出腰际的弯刀急挥舞起来那柄弯刀化作一个无形的护罩将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细刺击碎成为满天的晶屑。
穿行在那一排排巨卵当中头顶上的细刺一根都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反倒是将他身边的那些巨卵全都穿刺成为了马蜂窝。
系密特看着那些一个个变成暗黑色的巨大球体心中稍稍感到一丝欣慰。
他甚至猜想着在那些魔族幼体死亡的同时这些巨卵是否同样彻底失去了作用。
或许这能够令魔族在一段时间里面难以生产出更多的魔族。
看到魔族士兵开始围拢过来系密特用左手的弯刀朝着底下闪电般划过。
脚下那数十道网膜立刻被整整齐齐地割破露出一条缝隙。
两脚一并系密特从那道割破的缝隙之中钻了下去就在那刹那间数十根尖细的利刺扎透了头顶上的那层“地板”。
更多的利刺从上方穿透出来不过系密特已然安然地落到下一层。
信手挥舞起那两柄锋利无比的弯刀系密特轻而易举地将身边的两排巨卵全部横切成两段。
又是一阵利刺飞射而来这一次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魔族。
系密特迅地在魔族的基地里面钻来钻去。
这一次他有意让那些魔族标枪兵能够跟得上他的度。
反正那些围拢过来的魔族士兵并不能够对他构成威胁而且那密集如同雨点的晶刺同样对那些靠近自己的魔族士兵无比致命。
系密特轻松地操纵着魔族大军他彷佛在和这些可怕的生物游戏。
密集的箭矢跟随在他的身后系密特牵引着这些致命的箭矢扫过每一片他所能够看到的魔族蜂巢。
细密的晶刺如此迅疾和密集将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的巨卵成片击破那雨点一般倾泄的液珠布满了每一个角落。
正当系密特感到无比兴奋的时候突然间他看到一队魔族标枪手朝着他身后绕了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徵兆系密特绝对不希望被这些可怕的魔族围拢包夹。
看着那蜂拥而至的魔族士兵脚下已然紧靠地面再也没有逃脱的馀地。
系密特并不打算让自己陷入重围挡住一个方向射来的箭矢或许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从四面八方受到攻击系密特相信自己最终会变成一头刺蝟。
不过更加糟糕的并非是难以格挡那密集的箭矢而是被包围之后他将再也没有逃脱的馀地。
看着四周的魔族标枪手再也不盲目地跟在他身后追赶而是占据最为有利的位置系密特感到心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朝着四下张望了两眼那些正从上一层的巨索匆匆赶来的魔族士兵令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不过这个办法有些冒险。
系密特将右手的弯刀舞成一片拨打着那越来越密集的刺雨他知道此刻不能够再犹豫不决。
他连忙跃上了一根根巨索一层层地往上跳跃他的目标是最高的那一层那里虽然不能够令他平安无事不过却可以令他得到逃脱的机会。
跳到了最高的地方系密特朝着崖壁边上的网膜奔去。
弯刀轻轻滑过系密特巧妙地控制着力量他只割破了第一层网膜这就是他所需要的结果。
系密特纵身跳了进去他迅撕开粘连的地方往前奔行。
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系密特只能够凭藉自己的感知尽可能避开那些魔族的眼睛至于普通的魔族他打算赌一下自己的运气。
令他感到庆幸的是魔族并没有朝着四面八方胡乱射箭矢原本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
接二连三地割破了几道网膜躲入更加深一层的网膜之中系密特稍稍感到有些放心因为他已然无法看到外边的景象而那些魔族的眼睛和他拥有着同样的能力想必它们也难以穿透这些细密而又层层交叠在一起的网膜。
系密特仍旧拼命往前奔逃此刻他越来越庆幸自己是从最高一层撕开入口因为他已然现想要往下前进非常容易但是往上却几乎无从着力。
跑了大半天系密特估摸着现在已然离开刚才他跳进去的那个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他稍稍停顿下来轻轻在内层的网膜之上割开了一个很小的口子。
从那道口子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他看到魔族此刻已然乱成一团到处是四面八方乱窜的魔族士兵而那些魔族标枪手则紧紧地守卫住每一条“交通要道”。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稍稍松了口气他感到自己暂时逃脱了危险。
突然间一个魔族的眼睛紧紧锁住了他的身形系密特猛然一惊
莫名的恐慌朝着他袭来他立刻连劈几刀将网膜分开急往前奔行。
一阵网膜破裂声从身后传来系密特感到自己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他听到接二连三撕开网膜的声音显然那些聪明的魔族眼睛已然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系密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躲藏多久更不知道现在仅仅只是撕开身后网膜的魔族是否会想到将他前进方向上的网膜全部撕开。
此刻他只能够拼尽全力亡命奔逃一旦他感到魔族的眼睛锁定住他便立刻想方设法加以摆脱。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魔族的眼睛拥挤过来系密特感到自己被锁定在重重罗网之中往往刚刚躲过一道视线便立刻落入另外一双眼睛的注视之下。
看起来依靠这薄薄的网膜根本就无法逃脱魔族的追踪系密特万般无奈之下割破了最里层的那道网膜。
踩在坚实的山崖之上系密特终于能够自由上下他连忙奋力往上攀登。
虽然他并不知道往上攀爬能够挥什么作用不过刚才那番逃亡至少让他知道从上往下要远比从下往上拥有更多活动馀地。
突然间一条手臂粗细的缝隙出现在系密特的眼前这给予了系密特一个逃脱的灵感。
不过那条缝隙实在太过狭窄根本不能够令他藏身。
这座山峰绝对不可能只有细小的缝隙系密特想到。
他紧贴着山崖仔细搜索身后那令人恐怖的感觉越来越浓重那是魔族的眼睛渐渐聚集起来的徵兆。
系密特感到魔族眼睛的视线已然交织成为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而这张巨网此刻正渐渐收紧。
系密特丝毫没有意思成为网中的小鱼他绝对不相信魔族会优待俘虏毕竟他们也不曾善待过被俘的魔族。
想要活命就只能够拼命奔逃。
远处的角落里面有一道稍微大一些的缝隙靠近地面的崖壁裂隙看上去最宽而此刻系密特感觉到好几道视线已然锁定住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馀地。
那条缝隙同样极为狭窄系密特刚好能够挤进里面从缝隙里面可以看出这道山崖倾斜向上从缝隙间系密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太阳透进来的白光。
这令他更加兴奋起来因为能够看到白光便意味着这是一条活路至于这条活路是否能够通到安全的所在系密特此刻已顾不上了在他看来没有地方比眼前这个地方更像是绝地死路。
正当他拼命挤进那道缝隙那层网膜突然间被撕扯开无数魔族士兵涌了过来。
看到没有任何人那些魔族士兵显然有些迷惑。
魔族的身影近在咫尺系密特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它们一个接着一个从缝隙口晃过系密特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现他只能够趁现在尽可能往里面挤。
他极力收缩肌肉令自己变得更为扁平这令他想起了小时候看到过一个异国人表演马戏那个人可以将身体钻进一个鸟笼子里面。
此刻系密特非常希望自己同样也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这会令他更加容易的逃出生天。
如同绸缎撕破时出的声音此起彼伏系密特已然看到越来越多的魔族出现在他的眼前。
突然间最令他讨厌和害怕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一个巨大的靛蓝色的东西从眼前飘过。
系密特更加用力的往里面挤去。
突然间那个刚刚飘过的魔族飞船飘了回来它就停在了那道缝隙出口。
系密特看到一排亮晶晶钮扣一般的东西闪烁着森森的寒光正对着他虽然系密特知道那是这个家伙的视觉器官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此刻却令系密特感到没有什么东西比这更具有威胁性。
一根铁钉飞了过去系密特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听到爆炸的声音显然这个魔族眼睛并没有膨胀到足够爆裂开来的程度。
看着那彷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慢慢软倒的魔族眼睛系密特感到一阵轻松不过他立刻醒悟过来此刻他已然到了危机的边缘。
三个魔族士兵扯开那渐渐软倒的魔族眼睛它们睁着狰狞的眼睛极力伸长手臂想要抓住系密特的身体。
系密特和那些极力伸延过来的手臂比赛着度比赛谁能够进入缝隙更深的地方突然间左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系密特看到一根手指正割划着他的手臂。
怒极的系密特又是接二连三出几根铁钉那个魔族的手臂立刻低垂了下去两根长钉穿透了那个魔族的额头眼看它是活不成了。而另一根则深深扎进了上方那个魔族的胸口它还在垂死挣扎着。
缝隙的入口被魔族士兵的尸体严严实实地堵了起来不过系密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自己已然安全他极力往里面挤去。
亮光重新透射了进来那几具魔族的尸体被拉了开去突然间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魔族的身影出现在缝隙的尽头看到它系密特亡魂皆冒他立刻明白自己刚才的攻击令魔族得到了启迪因此它们调动了能够射箭矢的魔族来对付自己。
白痴白痴我真是白痴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不是反而害了自己?系密特绝望地想着。
他连忙又掷出两根铁钉此刻他只希望能够在敌人射利刺之前先杀死对方。
一阵密集的箭矢击打在山崖壁上令系密特感到庆幸的是大多数箭矢根本就没有射进缝隙只有两支晶刺穿过缝隙飞射而来。
系密特如同闪电般抓了两下两根利刺一根被他夹在了虎口上另外一根被他的尾指和无名指紧紧夹住。
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这并不意味着平安脱险
突然间旁边一道垂直的裂缝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令系密特看到了一丝逃脱的希望他拼命朝着那道缝隙挤去。
刚才对准缝隙射箭矢同时也被自己的长钉贯穿了胸口的魔族标枪手已然被推到了一旁另一个魔族标枪手站在了它刚才的位置。
系密特此刻已然顾不上那个家伙他正拼命想要让自己的身体转过来。
那个魔族标枪手已然举起了那畸形的手臂系密特看到手臂前端的爪子上抓着六根晶刺。
这个家伙学乖了它并没有用双手投掷晶刺而是单手对准了狭窄的缝隙。
一连串叮当声响起紧接着无数细密的破碎声传来那些晶刺和两旁的岩石碰撞碎成了无数晶屑。
就在那一刹那系密特进入了那垂直的缝隙看着那无数晶屑在山岩上划出道道细密的深痕系密特便感到浑身软。
看着这道缝隙系密特稍稍松了口气这里要安全许多系密特暗自庆幸那些魔族里面不曾拥有诅咒法师和飞行恶鬼。
前者的血雾根本就没有能够躲藏的死角而后者的个头可以通过缝隙。
这道缝隙显然比刚才那个地方宽敞许多不过却异常低矮里面倾斜着只能够让人爬行进入。
这条缝隙的尽头是否会是自己曾经进入过的山峰的内部?系密特暗自猜想他可不希望自己再一次掉落到魔族聚集的中心。
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往前爬行了几步突然间身后传来了阵阵嘶嘶响声这令系密特感到异常好奇他想回过头来看个究竟但是这条缝隙实在狭窄矮小无法转头。
系密特只得再一次退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外张望
令他感到讶异的是这一次站在缝隙尽头的竟然是那些最不起眼的魔族农民。
突然间从那些魔族农民的嘴巴里面喷射出一股液体。
系密特连忙将脑袋缩了回去那股液体擦着他此刻藏身的缝隙口飞了过去挂在了两边的崖壁上面。
只见一阵轻烟顺着那两股液体流淌的痕迹飘了起来系密特立刻闻到一股异常刺鼻的酸味他甚至感到眼睛也有点酸痛。
如此恐怖的腐蚀能力令系密特感到毛骨悚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那座山峰会被挖空成为现在这副模样显然那些洞穴原本并非是自然生成而是那些不起眼的魔族的杰作。
此刻已然顾不上里面是否是魔族的洞穴系密特情愿和魔族士兵大干一场情愿在那如同骤雨一般飞射而来的利刺之中逃亡也不想被那无比可怕的酸液喷上一口。
这个天然形成的洞穴大多数地方都异常低矮而且不知道通向何方系密特埋头不见天日地往前爬行不知道经过了几个小时系密特渐渐听不到身后的声音。
又往前爬行了片刻突然间眼前变得开阔起来原来他已经通过了缝隙进入了一个低矮的山洞。
这里毫无疑问并不是魔族打通的洞穴洞穴非常窄小布满了散碎的岩石靠近湿漉漉的岩石壁耳边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叮咚作响的滴水声。
这座洞穴实在低矮狭窄大多数地方仍旧需要爬着通过不过和刚才比起来这已经算是很快了。
系密特不知道那些魔族是否会继续挖掘山崖是否会继续追捕他为了安全起见他堆了一些碎石在自己的身后将那些较大的缝隙堵塞住。
怎样才能够出去?坐在黑漆漆的山洞之中系密特极力思索着这个问题。
虽然他拥有着许多圣堂武士的记忆不过在这些记忆之中可从来没有如何解决当前难题的答案。
难道要挖开厚厚的山崖?系密特想到不过他立刻想到自己可没有那种腐蚀力量异常可怕的酸液。
他开始搜索四周思索着怎样从这里出去。
他用魔族赋予他的那种能力观察着四周过了好一会儿系密特现这根本就没有用处尽管他能够清楚地看到任何一条不起眼的缝隙甚至连里面的沙砾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毕竟无法穿透岩石看到岩石后面的景象。
正因为如此虽然他看到了无数缝隙但是他仍旧不知道哪一条缝隙能够令他逃出生天。
将目光收转回来系密特感到有些失落他愣愣地趴在湿漉漉的岩石上面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顶上偶尔有一两滴水珠落到他的脸上和脖颈里面系密特微微缩了缩脖子虽然他并不感到寒冷不过这种感觉毕竟并不舒服。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脸上沾水的地方凉飕飕的沾湿的脸颊感觉到一丝风正缓缓流动着。
系密特将手指伸进嘴里吮吸了一下然后笔直竖立着凭着那敏锐异常的感觉系密特寻找着风的踪迹。
风来自左侧的一条缝隙系密特将手掌轻轻地贴在缝隙口果然从那道缝隙之中传来阵阵凉飕飕的感觉。
不过那条缝隙实在是太过狭窄系密特凑近那条缝隙仔细观瞧。
但愿这道缝隙并不太宽系密特暗自祈祷着他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祈求父神的仁慈和怜悯或许这便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的对于生存的渴望吧。
正因为如此当系密特现自己能够看透那道缝隙而缝隙的尽头是另外一座山洞的时候他的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了。
不过这道缝隙仍旧令他感到头痛无比因为想要通过这道缝隙就不得不挖开数米厚的岩石。
系密特拔出弯刀猛力一挥锐利的锋刃分毫不差地砍开了那道缝隙左侧一寸多厚的岩石。
这显然是一个行得通的办法系密特左一刀右一刀地劈砍起那道缝隙来这是他从奥尔麦森林里面的那些伐木工人那里学到的技巧。
一块块寸厚的岩石被切裂开来不过当最外侧的岩石全部被砍削下来之后系密特愕然现接下去的工作可不容易完成里面根本就没有随意动弹的馀地更别说用力挥舞弯刀了。
可惜我不是一头鼹鼠要不然倒是能够对付那些岩石系密特不仅自嘲地笑道他的脸上尽是无奈的神情。
但是他立刻转念一想为什么我不能够化身为一头鼹鼠呢?和鼹鼠比起来我只欠缺一双擅长挖掘的爪子。
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孙显然都拥有着绝佳的头脑系密特在片刻之间便想好最适合自己的工具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插在胸前插兜里面的铁钉这些无疑都是不错的材料。
将铁钉弯成各种形状如果有钳子和铁锤倒是轻而易举但是此刻只能够用两根手指完成这些工作手指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令系密特叫苦不迭。
虽然他传承自圣堂武士的力量强悍无比不过他的手指可没有钢铁那样坚硬。
令系密特感到庆幸的是他在手指痛得连伸直都感到困难之前总算是完成了他的杰作。
那是一对用铁钉弯成的爪子前端是五个锋利的铁钩而手背外侧则是一面弧形的护手。
猛地一拳击打在岩石壁上的缝隙之间这显然比挥舞弯刀要容易许多不过拳头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令他再一次退了回来。
让那奇怪的铠甲缓缓延伸出去紧紧包裹住那奇特的爪子系密特在岩壁上猛击了两下这一次要轻松许多。
再一次钻进那条缝隙之中系密特临时干起了鼹鼠的工作。
挖开了几块岩石之后系密特已然掌握了对付这些岩石的技巧他突然间现这项工作和他记忆之中圣堂武士对于武技真谛的描述极为相似。
去硬碰硬在坚硬的岩石之中破开一条缝隙显然是最为愚蠢的做法寻找原本就有的缝隙或者在没有缝隙的地方寻找较为薄弱和松动的地方制造缝隙这显然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
身处在这窄小难以挪动的地方系密特反而更感觉到躯体动作的重要同样因为在这里眼睛派不上多少用场所以用身体的感知能力越显得重要。
除此之外因为难以自由移动如何躲避危险也变得更加困难好几次因为缝隙的松动顶上的岩石挪动并且崩落下来。
系密特险险地避过了几场危难之中终于懂得如何用耳朵用四肢和身体来感知四周所潜伏的危机。
这里一个非常细微的震动或许便意味着岩石即将崩落。
系密特甚至尝试着像那些长老们告诉他的那样用精神力来感知四周的情况。
不过这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好像太困难了一些。
有的是时间系密特暗自想着或许应该将这个现告诉给大长老让每一个圣堂武士都成为鼹鼠这毫无疑问会成为最为有效的修炼方法。
系密特隐约感到他此刻所现的一切都能够化作武技这将会对应付那些能够射箭矢的魔族非常有用。
放弃对于灵活高妙的用刀技巧的掌握用简单直接的方法来防御密集的箭矢用迅的移动令自己变得更为安全。
系密特渴望着能够尽快出去施展一下他所想像的这种武技。
因为有所得同样也因为将此刻看做是一种独特的修炼系密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时间正一刻刻地流逝着他所注意到的只是他拥有了越来越多的收获。
身躯和皮肤变得越来越敏感不仅仅岩石的震动还有那流动极为缓慢的风对于他来说也显得越来越清晰。
系密特甚至感到自己能够用触觉来代替耳朵的用处不仅仅如此用触觉能够感知到的东西还远远过耳朵。
唯一令系密特感到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找到用精神力搜索四周的办法虽然集中精神令他的感觉变得灵敏许多不过仍旧无法将精神力散到外面。
不过只要想像一下那已然是只有长老们才能够拥有的能力系密特便感到释然起来。
毕竟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寻求力量真谛的道路上还有非常漫长的路程需要迈进。
一阵寒冷的风吹进了缝隙凭着感觉系密特现这股冷风不像他已然非常熟悉了的那缓缓地空气流动没有那样潮湿的感觉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
或许出口就在眼前系密特想到这个念头令他感到兴奋不已。
尽管在这拥挤而又狭小的山峰缝隙之中他得到了许多收获而且鼹鼠的工作也并非像原本想像之中那样的枯燥和无聊不过能够看到天空毕竟令人感到欣喜。
系密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度不过那阵阵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岩石的晃动令他立刻醒悟过来。
我真是白痴如果被埋在离开出口如此接近的地方就太冤枉了系密特不禁后悔起来。
只要一想到圣堂武士的记忆之中总是处于一种绝对冷静的心态之下系密特便感到深深的汗颜他居然连任何一个圣堂武士最基本的能力都不曾拥有。
或许自己实在配不上圣堂武士这个身分系密特平生第一次这样想到。
正当他打算伸出头去张望的时候突然间系密特想到一件事情万一外面仍旧是在魔族的严密搜索之下甚至是魔族聚集的中心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换来仍旧身处险境并且更比原来还要糟糕这可绝对不是系密特愿意看到的事情。
此刻系密特总算感觉到波索鲁大魔法师送给他的这件奇怪的铠甲有多么难得特别是那几个能够延伸得很长的水晶。
将其中的一根触角缓缓地延伸出去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往四下张望。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四周看不到一个魔族的身影甚至那片茂密的丛林也在下方很远的地方。
这里已然是半山腰朝着左右两侧看去简直是一片洁白只是偶尔能够看到几块突兀的岩石令系密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岩石上居然还生长着青草。
虽然看到四周并没有魔族的踪影不过系密特仍旧不打算就这样跳出去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追捕已然令他感到心惊胆战他可不想再拥有一次同样的经历。
强悍的武技和刚刚领悟到的能力并不能够保证他在这里生存下来只有那件隐藏身形的铠甲才是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让自己的身体渐渐适应外面冰冷的温度系密特将自己的铠甲也变得如同冰块一样寒冷无比。
挖开最后的几块岩石系密特从狭窄的缝隙之中爬了出来这是他几天以来第一次看到阳光。
因为长时间呆在山岩缝隙之中已然习惯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因此突然间看到阳光系密特感到异常刺眼。
不过重新看到太阳又令他感到欣喜无比。
此刻的他感到头顶上的阳光显得异样亲切和温暖。
趴在雪地之中系密特朝着脚下张望了两眼
虽然被那层层叠叠的树冠所阻挡并不能够看得非常清楚不过系密特仍旧注意到脚下的丛林之中隐隐约约遍布晃动着靛蓝色的身影魔族士兵的数量好像比他之前闯入山脚下那个基地的时候增加了许多。
更他感到头痛的是那些魔族眼睛的数量也显然增加了许多。
系密特能够感觉到这些魔族眼睛正警惕的扫视着四周那无形的目光甚至扫过他身边的那片地方。
看来想要从底下寻求逃出去的机会显然非常渺茫。
山下的丛林里面布满了魔族想要离开这里恐怕只能够挤出去不过那想必和送死没有什么差别。
系密特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变成魔族混出去那些魔族眼睛能够控制每一个魔族因此想要从这些眼睛底下蒙混过关根本就毫无可能。
系密特看了一眼那白雪皑皑的山峰
或许可以在山顶上暂时隐藏行踪等到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大长老设法前来援救他系密特不禁想到魔族应该不会追到那上面去这些可怕的生物拥有着和毒蛇蜥蜴同样的弱点寒冷会令它们行动艰难。
系密特甚至希望能够将山脚下的那些魔族引到那白雪皑皑的山顶上用严寒将它们全部冻死。
不过最终他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这太过冒险。
事实上山上也是唯一安全的所在系密特并不能够肯定魔族之中是否会拥有能够进入并且搜寻狭窄缝隙的特殊种类。
并非所有魔族的体形都和人类相差无几飞行恶鬼便是最好的证明这种最为讨厌和可怕的生物就能够轻而易举地通过他身后的那条缝隙。
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便打定主意立刻出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些飞行恶鬼同样害怕寒冷。
将身体变成一片洁白系密特朝着山上攀登最初的那段路程非常容易行走虽然坡地较为陡峭不过仍旧能够令身体站稳。
但是一越过三分之二的地方攀登变得越来越艰难不过对于系密特来说这还算不得什么特别是那副刚刚制作成功的爪子。
那副爪子无疑是非常有用的攀登工具
系密特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的山崖缝隙之中领悟到的能力是否能够将那种身体的感觉运用到其他地方?系密特想着。
将在山洞里面爬行挖掘时所领悟的东西印证了一番系密特飞身一纵他用身体感觉着空气的流动感觉着飘动之中的平衡感觉着铁爪抓住冰块时着力的感觉。
所有这一切对于系密特来说以往仅仅只是反射式的作出反应而此刻他却感觉到其中隐藏着无穷的奥妙。
每一次抓住冰岩每一次用力按压雪地每一次蹬踏都是完全不同的全新体验除此之外还有那身体的惯性用力的不同所获得的感觉也截然不同。
系密特敏锐地捕捉到几丝异样的感觉那根本就不像是在跳跃更像是在飞行。
寻找着那隐隐约约的感觉系密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像是森林里面的一种有趣的小动物那便是鼯鼠灵活而又精通滑翔的生灵。
压低身体让风承载自己的体重四肢不再仅仅只是攀登的工具更多得被用来控制平衡。
同样系密特也不再盲目地用力蹬踏他会在最巧妙的时刻令稍稍慢下来的身形重新变得快疾起来。
不过真正令他感到兴奋的是他现了运用肌肉的窍门。
如同劲弩一般强劲有力的爆力确实是一种极为有用的运用力量的办法而此刻系密特又现了另外一种运用力量的方法。
虽然不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威力不过伴随着身体的运动恰到好处并且准确地运用力量甚至令他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那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力量永远不会乾涸一般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力量彷佛叠加起来了一般令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轻盈。
不过这同样也令他对于平衡的控制禁受了极大的考验。
系密特现当他的度变得极为迅疾当他的身体被风所承载着几乎感受不到重量的时候丝毫的不平衡都会引起一连串危险到极点的闪失。
耳边劲急的风出嘶鸣和尖啸身侧冰岩飞向后滑过当系密特猛醒过来的时候他现自己就如同一支迅疾的箭矢一般围绕着山峰疾飞舞。
这样的度以往只能够在极短的瞬间爆出来根本不可能持续这样长的时间。
这种感觉令系密特心旷神怡他甚至想要高声朝天嚎叫。
幸好他毕竟没有忘记此刻自己仍旧在极度危险的境地他飞身跳上了一块突出的冰岩这里能够阻挡住山下那些魔族眼睛的视线。
此刻系密特无比庆幸刚才的失神和疯狂没有引起魔族的注意。
不过这一次系密特再也不敢冒险他看了一眼那块冰岩冰岩至少厚达数米他甚至看不清冰岩底下的山崖。
如此厚实的冰岩正好适合挖掘一个躲藏的洞穴系密特记得奥尔麦森林里面的那些喜爱打猎的人之中有一位冒险家先生曾经说过在冰雪覆盖的冬季为了躲避突如其来的寒流他会挖掘一个风雪吹不进来的洞穴。
洞穴里面的温度虽然同样寒冷不过却远比外面温暖许多厚厚的冰层在这种时候就如同一张棉被。
挖掘坚硬的冰岩虽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不过和山岩比起来这些冰块显然松软很多而此刻系密特又拥有了非常适合挖掘的工具再加上他刚刚领悟的能力非常适合用于这种类似于鼹鼠的工作。
正因为如此他仅仅只用片刻功夫便在厚厚的冰岩之中挖出了一个适合居住的洞穴。
洞穴拥有倾斜向上的坡道而且里面还有一个折角可以最大程度保持温暖。
看到那深深的洞穴系密特稍稍感到安全了一些不过他立刻又想到刚才那拼命逃亡的景象。
吸取前车之鉴或许应该再挖掘几个逃命的出口系密特不禁想着。
这样一想系密特立刻感到势在必行毕竟他也不认为自己还会有同样的好运能够及时找到躲藏的缝隙。
挖开其他洞口的工作并没有多少困难系密特甚至将其中的一个洞口布置在一百多米的一块冰崖底下。
如果魔族士兵想要从这里抓捕他全都会滑下冰崖活活摔死。
干完所有这一切工作系密特回到自己的冰洞之中。
怎样让波索鲁大魔法师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急需救援这令系密特颇费脑筋。
此刻他手里唯一拥有能够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联系的东西就是那些窥探水晶。
或许可以写一份请求救援的书信。
不过系密特又开始为没有纸笔而感到犯愁起来。
最终他将注意力放在了背后那平整光洁的雪地之上。
用泥土在雪地上写下了求救的字样系密特将水晶对准了这份特殊的书信。
系密特相信任何人都能够清楚地看到雪地上那个大大的求救字样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波索鲁大魔法师才能够给予他回应。
此刻他所能够做的就只有静静等待。
第四章 自救
仍旧是那座异常简朴的实验室不过这一次实验室显得比以往要乾净许多正中央的那张大桌子上面原本堆在那里的瓶瓶罐罐此刻都收拾得一乾二净只有一个拳头大的水晶球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桌子前面摆放着一张长凳长凳的正中央端坐着正在施展魔法的波索鲁大魔法师。
他的右侧是教宗陛下。此刻这位教宗身穿便服从他眼角布满的血丝看来他已然几天没有很好的休息了。
而左侧则是圣堂大长老大长老的神情之中也充满了一脸倦色。
三位地位尊贵的老者全都坐在旁边看着水晶球里面映射出来的景象。
随着波索鲁大魔法师信手挥动的右手水晶球里面的影像不停地变换着。
时而映照出一片幽暗的树林树林里面密密麻麻地站立着魔族士兵。
时而是一座空旷、诡异得如同蜂巢一般的地方。在那些巨索之上魔族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不过最令几位老者皱眉的是那些正从巨卵之中苏醒过来的魔族。
最终水晶球停在了那一行写在雪地之上的求救文字上面。
“小家伙干得不错他所现的这些对于此刻的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大长老说道。
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欣慰毕竟系密特和圣堂的关系极为亲密。
虽然系密特不承认自己的圣堂武士身分不过圣堂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已然将这个小家伙看作是他们中的一员。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将小家伙救出来?”波索鲁大魔法师叹息了一声说道此刻使他最为犯愁的便是这件事情。
“你是否能够派一头大一些的鸟?我知道有一种鹰能够拖动整头山羊小家伙绝对不会比一头山羊重太多。”大长老说道。
他并非是信口开河虽然不知道这种鹰的名称不过他大致记得这种鹰生长的地方事实上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然打算只要波索鲁大魔法师一表示同意他立刻吩咐那附近的圣堂设法抓捕那种体形巨大的鹰。
“这可不是一个行得通的办法我虽然可以任意指挥那些飞鸟不过想要做到复杂的控制并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所需要花费的时间远远过你的想像。
“除非像当初那样让那些飞鸟和魔族飞船同归于尽那倒是并不太过困难不过想要操纵一头鹰进行搜索和救援那种程度的控制是远远不够的。
“至于用来侦察的鹞鹰它们能够如此听话并非是我的功劳这些鹞鹰是经过精心训练而成的我从詹姆斯那里就得到十几头而已我可从来没有饲养过你所说的那种鹰。”波索鲁大魔法师连连摇头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实在太糟糕了。你是否能够想一个办法我看系密特可支持不了多久。”大长老说道。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了主意他将希望寄托在老朋友的身上。
“难道你也和平常人一样将我们这些魔法师当作是无所不能的神明?”波索鲁大魔法师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现在还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穿越那重重山岭将小家伙弄出来。更别说那里还有如此数量的魔族。”
说着波索鲁大魔法师挥了挥手水晶球里面再一次出现了刚才那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既然你没有什么办法我就只好让北方的圣殿出动冒一次险了。”大长老说道他非常清楚自己所说的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那几乎意味着让不知道多少圣堂武士之中的精英去送死。
圣堂武士虽然拥有着强悍的实力但是在那个到处都是魔族的地方有着杀不胜杀的敌人。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旁边的教宗突然间说道他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你难道打算不惜一切代价用巨大的牺牲去换取救援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机会?”
“系密特是受我们的嘱托前往那无比危险的地方进行这场对于他来说原本并非必要的冒险我怎么能够置之不顾?”大长老反问道在这件事情上这位大长老原本就和教宗有所分歧。
“我亲爱的朋友别忘了圣堂武士的职责并非仅仅只是保护一个人而是尽可能的保护最多的人。”教宗提醒道。
“这可从来不是圣堂武士的铭志在我看来这是那些喜欢随意牺牲别人的世俗中人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的理由。”
大长老不以为然地说道:“对于圣堂武士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拯救一个人和拯救无数人哪一个更加有价值的说法。如果是那样的话最终圣堂必将沦落为以价值和地位来选择行动方针的组织那就完全失去了圣堂存在的意义。
“更何况系密特是在我们的提议和要求之下前往那个令他陷入困境的地方如果圣堂利用了他却在他深陷困境之后抛弃了他这完全和圣堂的宗旨相违背。”
听到这番话无论是波索鲁大魔法师和教宗都沉默不语事实上这两个人的想法都差不了多少。在他们看来为了一个人的生命牺牲许多圣堂武士之中的精英实在是得不偿失。
波索鲁大魔法师原本打算提议设法令系密特在那座山峰之上暂时生存下来等到想到如何消灭那个魔族基地的办法之后再将他救出来。
但是此刻他已然非常清楚大长老绝对不会同意这个办法。
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脑子里面始终没有一个头绪他不得不警告道:“我的朋友你大概没有注意一件事情那便是你即便调用北方领地之中的所有圣堂武士或许也无法逼近那座山峰。”
说到这里那个水晶体里面已然变了一副景象那是从高空俯视地面的景象只见到处都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魔族的身影更令人感到忧愁的是那些至关重要的地方已然被魔族所占据。
“我们现在对付的可不是以前的那些魔族我不知道魔族是否懂得军事方面的知识不过至少可以肯定它们已然懂得什么地方需要严密把守。你难道打算攻破这重重封锁到达那座山峰?
“别忘了魔族还有那些最令人讨厌的飞船恐怕不用等到将系密特救出来前往救援的圣堂武士已经被包围。”
波索鲁大魔法师叹道他希望能够用这个事实劝服固执的老朋友事实上这位大魔法师越来越现圣堂武士无论老幼个个都顽固不化。
“或许可以让北方军团随同圣堂起攻击反正我们迟早要设法除掉那个魔族基地这可不同于奥尔麦森林里面的那个魔族基地这个对于我们实在太过具有威胁性。”
教宗在一旁提议道他这样说一方面确实是事实不过更多的是顺着大长老的意思而设想。
波索鲁大魔法师朝着水晶球里面看一眼立刻摇了摇头他再一次转变水晶球里面的景象只见水晶球里面出现了一座稍稍平坦的山岭在这座山岭之上建造着一座简陋的要塞。
从水晶体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山岭和要塞上有士兵走来走去。
“这是最靠近那个基地的前哨阵地不去谈论这里是否能够阻挡得住魔族的进攻从这里到达魔族基地有将近七十公里的距离这七十公里全都是无法通行的崇山峻岭。
“我相信之前对于北方领地的增援已然让你们知道在那种地形军队能够挥多少实力同样也知道进攻那座山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看着那片山岭前方嶙峋交错的险峻群峰无论是大长老还是教宗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他们非常清楚这绝对不是老朋友在耸人听闻。
“你所明的那种隐藏身形的办法是否能够教会其他圣堂武士?”大长老突然间问道。
波索鲁大魔法师并没有动声色他显然早就猜到大长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吃惊的是那位教宗陛下因为他非常清楚圣堂武士掌握隐身的能力会引起世俗中人何等的恐慌以及会给圣堂带来何等灾难性的结果而且他同样非常清楚大长老也非常瞭解这一切。
“我亲爱的老朋友你不会不知道这会对圣堂有多么不利。
“圣堂的威望和受到尊崇是因为它那光明正大的形象以及恬淡出世的原则。将身形隐藏起来只会令世俗之中的人们感到不必要的恐慌特别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他们肯定会寝食难安。”
教宗皱紧了眉头警告道当初他看到系密特的时候便已然预见到这个小孩将为圣堂带来一丝阴影没有想到预言这样快便要成为现实。
“我知道我的想法会令圣堂在有些人的心中蒙上阴影我曾经和你一样犹豫不决、顾虑重重但是你知道此刻我为什么会下定决心?”
大长老显然并不需要别人来回答这个问题他马上接着说道:“让我下定决心的是那个小家伙……这种想法来自于系密特当初在奇斯拉特山脉的洞穴里面的决断他成为圣堂武士所祈求的力量完全是为了对抗魔族可以说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比那个小家伙更加没有私心。
“现在轮到我进行抉择如果我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放弃一种显然对于抵抗魔族非常有用的力量我岂不是连那个小家伙也不如了?”
大长老神情凝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为了对抗魔族任何力量都应该借用。”
旁边的波索鲁大魔法师点了点头显然这一次他完全同意大长老的说法:“如果对任何一件事情都犹豫不决恐怕圣堂和整个人类都将带着光辉灿烂的名声成为逝去的遗迹。
“我答应在这件事情上帮你的忙不过我必须事先说明一件事情我无法保证能够令所有圣堂武士都能够操纵系密特身上的那种铠甲在我看来成功的可能性不到千分之一。
“我所能够做的仅仅只是调配那种隐形药剂不过你也知道那种药剂并没有办法骗过那些魔族眼睛。”
听到波索鲁大魔法师的承诺大长老点了点头:“非常高兴你能够答应我的要求我只需要你帮我调配足够数量的隐形药剂我还得想想如何改变圣堂武士的装束得弄一件能够从头遮到底的衣服只有能够让眼睛露出来。
“除此之外我还希望魔法协会能够派出一些魔法师协助我们前往那个魔族基地或许魔法师能够让我们隐藏身形。你不是还研究出一种隐形方法吗?能够让一定范围里面的所有人隐藏身形而用不着依靠附近的水源。”
对于大长老的请求波索鲁大魔法师倒是非常希望能够给予他帮助但是他最终仍旧摇了摇头说道:“我必须向你表示抱歉在这件事情上我或许无法给予你帮助除非你能够自己劝说一些魔法师同意帮助你。
“要不然魔法协会绝对不会强迫任何一位魔法师去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不能够欺骗魔法师让他们前往原本可以避免的冒险。”
说到这里这位波索鲁大魔法师微微停顿了一下突然间他想起自己对那个小孩确实有所亏欠。
系密特正是因为信任自己和大长老才领受了那异常危险的使命现在虽然事实上确实是自己帮不上忙不过仍旧多多少少有一种弃之不顾的感觉。
“我会努力尝试着说服一位魔法师如果实在没有人愿意前往那里那么我就亲自去一次好了这是我欠那个小家伙的。”波索鲁大魔法师淡然地说道。
“疯了全都疯了。”教宗喃喃自语一般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摇着头。
教宗紧闭起眼睛开始和他所侍奉的神明沟通希望能够从仁慈的父神那里得到一些启示。
看着教宗那专注的模样无论是波索鲁大魔法师还是大长老都不想在此刻打扰他和神灵的沟通事实上此刻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非常需要来自诸神的指点。
波索鲁大魔法师继续察看着魔族的动静而大长老则信手翻阅着军方提交的报告。
这些报告同样也曾经递交到他的手中不过他没有来得及仔细阅读毕竟研究如何对抗魔族的战术并非是圣堂武士们的职责圣堂所拥有的是强悍的实力和丰富的个人作战技巧而并非是如何在规模巨大的战争中依靠智慧和谋略赢得胜利。
信手翻着突然间伽马男爵对于班莫的那场意外而又仓卒的遭遇战的描述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这份报告里面伽马男爵并没有对自己的丰功伟业多加夸张和吹嘘而是将胜利归功于他们的好运气。
杀死魔族的并非是魔法协会的秘密武器也不是士兵们的勇气和顽强毅力而是坍塌下来的山岩。
大长老看了一眼水晶球里面所显现出来的那白雪皑皑的高耸山峰景象突然间变成了藏身于冰洞之中的系密特。
突然间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一个想法从这位大长老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
“你们两位是否已然看过这份报告?”大长老问道。
“看过了我对于我们的秘密武器相当满意。”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而此刻那位教宗已然睁开眼睛或许是大长老的提问又或许是诸神的启示令他的脑子里面灵光闪现。
“我所指的并非是那些秘密武器你是否能够令那座山峰坍塌下来?”大长老问道他用手指了指水晶球里面的影像。
波索鲁大魔法师一把拿过那份报告他迅地看了两眼立刻明白老朋友的意思。
“非常遗憾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们魔法师并非无所不能的神明对于如此巨大的一座山峰除非那座山峰原本已然被风蚀得快要坍塌要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波索鲁大魔法师苦笑着说道。这个办法虽然很好但是没有办法做到也是枉然这位大魔法师无奈地摊了摊手。
“也许用不着令整座山峰完全坍塌。波索鲁你难道忘记了那座山峰覆盖着厚厚的冰层?那些巨大的冰岩虽然坚硬无比不过我相信它们要远比岩石容易对付许多。”教宗在一旁提醒道。
“在我记忆之中雪崩同样可怕而且致命更何况那些魔族又畏惧严寒我相信这能够为我们解决许多麻烦。
“除此之外我相信那些冰块凭藉系密特的力量应该可以搞定。让我们为小家伙祈祷现在他有一个机会能够拯救自己同时也令整个王国乃至整个人类获得拯救。”这位教宗陛下越说越激动起来。
悠然地躺在草地当中享受着阳光照晒的温暖感受着热气从脚趾渐渐升起缓缓向膝盖蔓延的美妙。
在那座山峰上面系密特已然度过了整整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面大多数时间就这样静静地躲在他亲手挖掘出来的冰洞里面只是偶尔才冒险下到山腰附近那段时间对于他来说是最为惬意和舒适的时候。
就像此刻他正躺在一丛草堆后面他冒这样大的风险并非是来度假而是为了弄些乾草顺便晒晒太阳。
躲藏在冰洞里面绝对不会令人感到舒适那里寒冷刺骨也就罢了最令系密特感到受不了的是那阴冷潮湿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在冰洞里面铺上一层乾草便犹如将地狱变成了天堂唯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这些乾草支持不了多少时候就会变得潮湿阴冷。
所以他不得不每天更换乾草而每当这个时候对于系密特来说便无异于悠闲的假期。
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系密特甚至感到浑身上下懒洋洋的此刻他的脑子里面想着的已然不是如何脱困而是如何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虽然他尽可能地节省食物不过乾粮已经快要吃完了系密特知道剩下的那点东西顶多能够支撑到明天早晨。
看了一眼山峰上白雪皑皑的景象那里不可能有什么猎物等待他去猎取同样山脚下的那些魔族也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正想到魔族系密特突然间感觉到天空之中有魔族眼睛正将目光扫过这里。
幸好他早已经变成草堆的模样甚至还点缀了几朵青白色的小花。
在云端之上在那高高的天际有十几个几乎看不见的小黑点正用难以察觉的度缓缓朝这里飘移过来这些小黑点的度甚至比云朵飘移得更加缓慢一片厚密的白云迅飘来将那些小黑点遮盖了起来。
要不要逃回冰洞?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系密特立刻想到这些魔族在干什么?那些魔族飞船是否带来了增援的大军?
但是底下已然有那么多魔族为什么还要调集魔族来到这里?难道魔族打算在最近起第二波进攻?
系密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的东西越来越多。
只能再冒一次风险但愿幸运之神仍旧伴随在我身旁。系密特默默祈祷着。
那朵白云渐渐飘散开去此刻魔族的飞船已然降低高度虽然仍旧只是一些黑色的小点不过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说。
系密特已然能够看清这些魔族飞船所承载的士兵。
看到那些密布着暗红斑点的靛蓝色身影系密特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做出如此冒险的选择。
降低了高度之后同样也可以看得出魔族的飞船并非像刚才看上去那样移动缓慢正好相反系密特甚至不敢保证除了他的那辆马车是否有另外一种交通工具能够快得过这些魔族眼睛。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吊挂在底下的诅咒法师系密特只感到自己头皮麻而那如同云雾一般笼罩在魔族飞船旁边的细小黑点更是令系密特感到无比恐慌。
那是数千只飞行恶鬼对于圣堂武士来说没有什么比它们更加致命。
系密特从来未曾忘记当初在奇斯拉特山脉的时候是什么令他们几乎全军覆没。强悍的圣堂武士在盖撒尔大师的率领下成功地击退了一波又一波魔族的攻击却无法对付这些邪恶而又卑鄙的生灵。
甚至包括盖撒尔大师也是间接死在这些飞行恶鬼的致命攻击之下就连自己也差一点丧命。
看一眼那些如同苍蝇一般、盘旋在魔族飞船旁边的飞行恶鬼系密特只感到浑身冷他甚至屏住了呼吸。
自从从奇斯拉特山脉出来之后系密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
突然间他彷彿想起了一些什么小心翼翼地、尽可能不引起那些魔族眼睛注意地取出了那枚水晶。
用一枚叶片将水晶大部分掩盖起来只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朝着天空。
或许该让波索鲁大魔法师看到眼前的景象不过系密特并不知道波索鲁大魔法师看到了这一切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魔族的飞船缓缓地降落在山脚下的丛林里面越来越多的魔族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这令系密特感到异常奇怪。
难道魔族也拥有欢迎仪式?系密特暗自猜想着。
此刻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这突然间增加的十几艘魔族飞船无疑令魔族基地原本就密不透风的监测网变得更为紧密。
系密特相信此刻他只要稍稍动一下便有可能被其中一双魔族的眼睛捕获住到了那个时候数千只飞行恶鬼肯定会蜂拥朝他飞来系密特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快得过那些张着翅膀的可怕魔族更别说被它们包围。
此刻他只能够静静等待将赌注压在这些魔族飞船会返回远在奥尔麦茫茫森林深处的基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当太阳渐渐朝着西面沉没下去的时候一阵呜呜的轻响令他感到宽慰那是魔族飞船即将升上高空的前兆系密特曾经听到过一两次这样的声音因此他能够分辨得出来。
同样他也能够听得出即将升空的并不只有一艘魔族飞船此刻的山脚下就彷彿是一群巨鲸聚集在那里一般呜呜的嗡鸣声此起彼伏。
和这些嗡鸣声交织在一起的是树叶摩挲着所出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树枝断折的声音。
魔族飞船上升的度非常快转眼之间已然消失在云端之上一艘艘飘飞起来的魔族飞船就彷彿是一连串浮上水面的泡泡。
看着那排成一条直线的魔族飞船消失在天际尽头山脚下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系密特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草堆里面出来飞快的朝着雪线奔去。
钻进那个冰冷的洞穴系密特这才感到安全了一些让自己那不停跳动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此刻他才注意到背后背着一捆乾草现在想来刚才没有被现实在是太幸运了一些。
这捆乾草让系密特想起他为了什么冒险到底下去。他钻进冰洞最深处将那些已经变得潮湿的草堆抱到一边将新采来的乾草铺在底下。
潮湿的乾草将被埋在洞口的冰雪下面系密特可不想让那些魔族现山顶上有异常的情况。
但是当他回到洞口的时候看到底下又升起了许多魔族飞船系密特连忙趴在地上用那件奇特的铠甲化作一片洁白覆盖在自己身上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露出来。
通过一条触角系密特小心翼翼窥探着外面。
这一次升上天空的魔族飞船数量远比刚才要多得多。系密特极力远眺他并没有看到那些魔族飞船的底下吊挂着魔族士兵。
从它们飞行的方向看来它们正前往奥尔麦森林。毫无疑问这一次升起的是原来基地之中的魔族飞船。
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向远方飞去的队列系密特的心中突然间涌起了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
难道真的是魔族即将起进攻?难道魔族打算将这个基地当作是进攻的前哨阵地?
系密特脑子里面乱纷纷的此刻他已然顾不上寻求救援他只希望能够让波索鲁大魔法师知道这件事情。
他的警告或许无法令北方领地获得平安不过至少能够让所有人有所准备。
黎明的阳光照进了冰洞洁白光滑的冰岩如同镜子一般将阳光反射进入冰洞的底部阳光的照射令系密特从沉睡之中醒来现在的他已然变得异常警醒。
小心翼翼地爬到洞口系密特朝着天际张望。
远处又有一个渺小的黑点出现在天际尽头系密特下意识地将脑袋缩转回来那或许又是一艘魔族飞船。
将触角伸展出去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个渺小的黑点。
令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那个黑点好像一直在天空之中盘旋着彷彿在搜索着什么。
这并不像是那些魔族飞船的习惯。系密特悄悄地探出头来他用魔族赋予他的异常敏锐的眼睛注视着那个盘旋在天际的黑点。
那是一头鹞鹰。
平常也经常能够看到附近有一些飞鸟它们有的时候也会飞到这里来对于这些飞鸟系密特原本并没有太加以注意他既没有心思和那些飞鸟为伴又不敢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将那些小鸟当成猎物。
但是此刻那头鹞鹰的异常举动却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他更加努力地集中注意力仔细观瞧。
鹞鹰的爪子底下好像抓着什么东西这个现令系密特无比欣喜此刻他已然毫不怀疑那是波索鲁大魔法师派遣而来的信使。
知道自己并没有被抛弃系密特的心中不但感到无比欣喜更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此刻他才感觉到孤独和寂寞原来是如此难熬。
怎样才能够既不暴露自己又能够引起那头鹞鹰注意?
系密特微微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冰洞的外面此刻那里已然鼓起一个微微突起、如同丘陵一般的雪包那是淹没受潮了的草堆的地方。
系密特迅跑到那个雪包旁边他挖开雪包将那些已然冻成冰块的乾草挖了出来。
推倒草堆让那些枯草散落开来系密特自己却重新躲回冰洞之中。
系密特等待着那头鹞鹰现这堆枯草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等待好几天时间但是此刻却突然间失去了耐性。
突然间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洞口滑过了那头鹞鹰的身影系密特无比欣喜的将手臂露出洞口挥舞了两下。
那头鹞鹰盘旋了一会儿之后径直飞进冰洞。
系密特一把抱住那头鹞鹰他急不可耐地取下那系在鹞鹰脚上的袋子。
习惯性的一振手臂当初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时候有许多先生同样饲养鹞鹰对于猎人来说鹞鹰是仅次于猎狗的最好帮手。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曾经从这些人那里学习到驾驭鹞鹰的手法。
那头鹞鹰果然驯良聪明它扑扇着翅膀跳到了系密特的肩膀上。
解开口袋上的那个活结系密特倒拎着袋子底部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口袋里面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没有一件让系密特感到能够令他逃出生天。
这些东西里面最为显眼的便是一个密封着的钢筒和自己怀里的另外一个钢筒比起来这一个只是没有封上火漆而已。
系密特猜想那可能是波索鲁大魔法师给他的书信也许上面写有令他摆脱困境的办法。
除此之外便是散落一地、狼牙一般的深蓝色石子。这些石子非常漂亮那美丽的深蓝色表面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又像是最精细的陶瓷一般细腻光洁还有那星星点点密布的金色细纹。
这是青金石玲娣姑姑最心爱的梳妆镜就是用青金石制作的握柄不过此刻系密特丝毫都不知道这些美丽无比的石头能够派上什么用场。
不过另外一些东西更令系密特感到莫名其妙那是几个线团闪烁着金灿灿的光泽。
系密特从线团里面抽出了一根细丝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居然真的是用黄金抽拉而成。
看起来所有的秘密都在那个钢筒里面系密特暗自猜想。
他信手拧开了那个钢筒。
正像他猜测的那样钢筒里面塞着一卷羊皮纸但是等到系密特抖开羊皮纸他立刻目瞪口呆原来羊皮纸上面没有任何东西雪白一片根本就是空白的!
这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他绝对无法想像波索鲁大魔法师会忙中出错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送到他的手里。
系密特再一次注视着那张羊皮纸突然间一些黯淡的字迹渐渐显露出来字迹变得越来越清晰。
亲爱的系密特:
我知道这对于你或许很不公平不过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体谅。
无论是魔法协会还是圣堂都难以给予你增援此刻只有你自己能够令你脱离险境。
魔族的数量太过庞大和惊人不过它们非常错误地选择了这座山峰作为基地。
这座山峰堆积着数米厚的冰岩那是几千年时间积压而成的冰川。那些冰岩将成为埋葬魔族最为强有力的武器。
事实上你只需要制造一场雪崩便能够顺利地消灭大部分魔族而崩塌下来的积雪和冰岩又会将魔族的基地彻底埋葬到了那个时候大长老将调动圣堂武士前往给予你增援。
信写到这里便结束了。
系密特再一次感到莫名其妙起来虽然他已然知道波索鲁大魔法师打算怎样将他救离险境但是这封信上既没有告诉他如何制造雪崩也没有告诉他这些青金石和金丝线团到底有些什么用处。
系密特再一次阅读起那封信来希望自己能够从字里行间找到一些线索。
突然间羊皮纸上的字迹渐渐消失紧接着另外一些字迹缓缓地浮现出来。
“哦——真是太神奇了这就是魔法。”系密特满怀惊奇地喃喃自语道。
想要一场雪崩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不过我们所需要的是尽可能给予魔族毁灭性的一击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希望尽可能的制造一场大一些的雪崩。
而这就需要你的全力配合和帮助袋子里面的那些工具能够布设一座巨大的魔法阵这座魔法阵唯一的用处便是令我们瞭解这座山峰内部所有的细节。
通过魔法阵我可以知道这座山峰之中的每一道缝隙以及每一寸地面冰岩的厚度。
从这些我可以推断出从何处下手才能够引起最大规模的雪崩当然与此同时还得考虑你的安全。
系密特看着那张羊皮纸越来越入神羊皮纸上面不但清清楚楚地写着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设想的整个计画还有那种魔法阵的布置方法。
显然波索鲁大魔法师非常担心他是否能够领会那座魔法阵的奥妙因此羊皮纸上对于那座魔法阵的描述无比详细。
详细到不仅布置魔法阵的每一个步骤都罗列得清清楚楚甚至连那些青金石钉子如何镶嵌在魔法阵上那些纯金丝线如何缠绕在青金石钉子上都画了出来。
除此之外为了万无一失那位小心谨慎的大魔法师还写了三种用来验证魔法阵是否布设正确的方法。
虽然这一切令系密特感到太过啰嗦了一些不过他确实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一阵刺痛令系密特从那张羊皮纸上回到了现实之中原来那只站立在他肩膀上的鹞鹰正用力叼啄他的耳朵。
显然这只鹞鹰感到饥饿了它需要奖赏和喂食。
只可惜此刻系密特连自己都无法喂饱他的乾粮口袋已然空空如也。
他拍了拍那只鹞鹰指了指远处山岭间飞掠过的小鸟。
那只鹞鹰挥舞着翅膀径直飞出了冰洞。
苦笑着摇了摇头系密特用泥土在雪地上又写下一行文字然后将水晶对准那里。
他并不知道波索鲁大魔法师是否能够看到他的请求。
重新埋头于那张羊皮纸上面突然间系密特看到羊皮纸上显露出一行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文字——我很快便会将食物给你送去如果还有什么要求的话就告诉我我会尽可能满足你。
看到这行文字系密特高兴得差一点跳了起来他倒并不在意食物马上会到达他的手里而是他终于拥有了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联络的办法。
虽然通过羊皮纸交谈远远谈不上方便不过系密特已然不再感到孤独和寂寞。
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响起那头鹞鹰终于回到洞中它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那显然是刚刚饱餐了一顿的痕迹。
在那头鹞鹰的爪子上抓着一只斑鸠显然那便是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食物。
系密特苦笑着从鹞鹰的爪子里面接过这难得的礼物他开始为如何烹调这个猎物而感到犯愁起来。
此刻他的手里可绝对没有火种即便有也不敢点燃。
虽然那件奇特的铠甲能够改变温度不过系密特顶多用它来融化冰雪以便饮用。
他可丝毫没有把握是否能够用这件铠甲烧煮东西。
但是此刻他除了这个也想不出第二种办法除非他愿意和那头鹞鹰一样品尝生肉的美味。
系密特相信自己的味觉和这种猛禽还是有很大区别。
将那只斑鸠身上的羽毛清除乾净这对于系密特来说已然习以为常虽然在奥尔麦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由那些仆人们进行这项工作不过他们偶尔兴致上来的时候也会亲自动手尝试一番。
将内脏清理乾净系密特信手将这些东西赏赐给了那头为他带来食物的鹞鹰。
没有调料甚至连盐都没有系密特记得当初还要往斑鸠的肚子里面塞满甘草和茴香现在显然没有那样的条件。
用一团软泥一般的金属将那只处理好的斑鸠包裹起来系密特尝试着令那部分的温度升高到最大程度。
达到极限也仅仅只是烫手的程度不过系密特记得这样也能够令食物熟透只是需要经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令铠甲化作一团金属圆球系密特将它放在了草堆上面这样就用不着担心底下的冰岩为之融化。
看来赶不上午餐了系密特长叹一声拿起那张羊皮纸并且将那副亲手制造而成的铁爪戴在了手上。
一头钻进冰洞底部系密特再一次开始了鼹鼠和矿工的生涯不过和那坚硬的山岩比起来冰岩要容易对付许多。
钻透厚厚的冰岩直到能够看见岩石表面系密特取出一根铁钉用它当作凿子在山岩表面凿出那张羊皮纸上所撰写的魔法文字的样子。
这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工作而且描画的时候不能够有丝毫的差错。
值得庆幸的是波索鲁大魔法师显然早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用纵横交错的网格映照在那些魔法文字的背后。
同样先在岩石表面整整齐齐地划好网格系密特感到在如此粗糙的岩石上进行这样细致的雕琢实在有些明珠暗投的感觉。
一边对照着羊皮纸上的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岩石上雕刻虽然心里有所抱怨不过系密特丝毫不敢马虎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安危。
更何况自从见识了那种秘密武器之后系密特越瞭解到和魔法有关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人粉身碎骨他可不想被埋在厚厚的冰岩底下或者让锋利交错的碎冰削成肉片。
这项讲究细致的工作颇花费时间当系密特被饥饿感催促着回到顶上的时候他仅仅刻好了五个字符。
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魔法文字还有那纵横交错的连线和曲折的纹路系密特便感到头脑胀他不知道自己得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够完成这项巨大而又艰难的工程。
不过系密特至少用不着担心食物问题。
几个小时的烹煮那只斑鸠倒是熟了而且因为烹煮温度并不高所以品尝起来显得非常嫩只是缺少调料清淡得有些难以下咽。
胡乱填饱肚子系密特让那头鹞鹰再去抓捕一些猎物回来而他则在雪堆上面写下了需要盐和调料的字样。
回到底下系密特再一次干起那枯燥乏味的工作。
第五章 雪崩
系密特根本已经忘记了时间他没日没夜地工作着只有累极了的时候才回到冰洞里面躺一会儿。
在他第二次回到上面的时候那只鹞鹰已然将他所需要的盐和调料带来了系密特总算用不着忍受那淡而无味的野味。
不过工作仍旧枯燥乏味系密特越来越怀疑那些真正的魔法师是怎样忍受下来的只要一想起那些重复而又枯燥的工作系密特突然间感到还是成为圣堂武士更加幸运一些。
整天埋头与这些枯燥而又单一的魔法文字在一起同样是一种自我禁锢系密特猜想或许这同样也是世俗中人从来不对魔法师感到恐惧的原因之一。
最初能够学习布设魔法阵的欣喜已渐渐淡去只是每当完成了魔法阵的一部分仍旧令他感到兴奋。
那座魔法阵在系密特看来实在太过复杂根本就不可能全部记在脑子里面值得庆幸的是每当系密特有些记忆不清的时候他只要看一眼那张羊皮纸羊皮纸上总是会显露出他所需要的那一部分内容。
刻下最后一笔系密特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
这是他所完成的第一座魔法阵不过系密特已然在心底祈求不需要再有第二次机会。
从腰际拔出弯刀系密特轻轻一挥平平地削过那块刻着魔法文字的岩石。
就像削苹果皮一般一层极薄的岩石被削了下来一起被削掉的还有那刻得很浅的网格。
这是最后的修正对于系密特来说无疑是一件较为轻松的工作。
挥舞着弯刀将岩石一片片地削下来系密特需要削掉的是那些事先打好的网格只留下那些深深刻痕在岩石上面的魔法文字以及纵横交错、卷曲缠绕的奇异线条。
按照羊皮纸上所写的那样将一颗颗青金石镶嵌入魔法阵中小心翼翼地用纯金丝线缠绕在上面。
纯金丝线被一根根压入勾勒出来的线条之中……
从那已然多日未曾离开过的冰洞里面爬出来系密特用力伸了个懒腰此刻的他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倒在山坡下的草地上好好享受一下阳光的照晒最好能够美美地睡上一觉。
而此刻在遥远的京城拜尔克在一座空旷的礼堂之中许多人正神情凝重地忙碌着。
这座礼堂恐怕比拜尔克城里任何一座建筑物都更加宏伟和高耸站在底下甚至难以看清高耸的屋顶。
数千根粗壮的立柱笔直向上最终交会在天顶;一圈螺旋状的楼梯沿着四周边缘一直盘旋而上延伸到礼堂的顶部。不过这道楼梯长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很难想像会有人愿意通过那里到达顶上。
礼堂正中央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座巨大的魔法阵。这座魔法阵和系密特刻画在山峰顶上的那座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恐怕就只有制作的材料而已这座魔法阵完全是用纯金浇铸而成的散着耀眼迷人的光泽。
在魔法阵的四周站立着十个上了年纪的魔法师这些老魔法师同样摆弄着用金丝编织而成的、一模一样的魔法阵只是要小很多看上去就像是一面精致的盾牌。
一些年轻的魔法学徒们正牵引着纯金丝线将大大小小的魔法阵连在一起那如同乱麻一般交织在一起的金丝肯定会令一个外行人晕头转向。
所有人之中最为悠闲的莫过于站立在一旁的波索鲁大魔法师和他邀请的两位贵宾。
不过无论是大长老还是教宗的神情都显得异样凝重。
“我们是否应该先进入自己的位置?”波索鲁大魔法师问道。
大长老和教宗点了点头三个人沿着那螺旋状的楼梯往上走去二楼有一座突出的平台站在这里能够将底下的一切一览无遗。
平台的前端围着一道扶栏平台的一侧站立着一位学徒打扮的魔法师他的身旁放置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盖着一张丝绒布底下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波索鲁大魔法师站立在平台中央他稍稍往前走了两步靠在扶栏边上他用双手支撑着栏杆朝下张望。
教宗和大长老并排站在这位即将主持魔法的大魔法师身后。
“菲廖斯大师是否已然知道这里所生的一切?”教宗问道。
“老师前往的那个地方拒绝一切魔法的力量正因为如此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和他联络。”波索鲁大魔法师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大师是否能够劝服那个人同样也不知道在那里是否能够找到我们所需要的答案。”大长老在一旁说道他的话语充满了一种凄凉的感觉。
“但愿天空一族并非是虚无飘渺的传说。此刻我唯一担心的是在找到天空一族之前我们是否还能够支撑得住。
“从小家伙的现看来魔族显然拥有非常成熟的催化成长的能力这无疑意味着魔族可以轻而易举地制造出成千上万的军团而且无论我们击溃魔族多少次攻击对于它们来说都不会是致命的打击。”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他的语调之中充满了忧愁。
“更糟糕的是没有人知道是否还会出现新的魔族类型如果每一次失败都能够令它们变得更加强大的话那么最终我们仍旧不可避免地将被毁灭。”大长老提醒道。
他所领导的圣堂并不害怕面对为人所熟知的魔族但是对于魔族之中可能出现新的类型却不能不加以警惕。
“这一次它们已然拥有了能够射箭矢的种群不知道下一次会出现什么样的可怕类型。”教宗也异常凝重地叹息道。
“或许我们还能够支撑一段时间魔法协会又有了一些新的现事实上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打算前往北方。”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底下传来了一个魔法师的声音:“老师我们这里一切都准备好了您是否打算立刻开始?”
听到这句话三位至高无上的老者终于停止了他们的交谈大长老和教宗全都往后退开几步。
那个穿着魔法学徒长袍的年轻人揭开丝绒盖布他端着一个装满细砂的金盆走了过来桌子上还留下了一个精致的银壶。
波索鲁大魔法师从金盆里面抓了一把细砂他嘴里吟诵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吟诵那把细砂散出阵阵黯淡的黄光。
细砂猛地被抛洒了出去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散碎的细砂刚刚张扬开来立刻便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所阻挡。
细砂缓缓地朝着下方的魔法阵中央沉落下去。
波索鲁大魔法师始终没有停止过咒语的吟诵他又抓起了一把细砂。
细砂不间断地飘落下来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细砂并没有平铺在地板上而是悬空飘浮在那里并且凝聚成一团。
一开始还只是如同云雾一般的一团但是慢慢地却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组成了一座山峰的形状。
站立在魔法阵四周的那些魔法师们也开始一起吟诵起咒语来而那十个老魔法师更是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的魔法阵。
山峰的模样变得越来越清晰不过仔细看这座山峰是由无数如同蜘蛛网一般的细丝组成。
“这些细丝便是那座山峰里面所有的裂缝和空洞那几团如同核桃一般的结块便是系密特所说的魔族挖空的洞穴。”波索鲁大魔法师停下手中的工作在一旁解释道。
“这令我想起白蚁。”旁边的教宗冷冷地说道。
“我同样也有这种感觉在我看来魔族的社会构成很像是蜜蜂和白蚁这种群居的昆虫。”波索鲁大魔法师点了点头说道。
“是否能够凭藉这个推测出魔族同样拥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王后?如果是那样的话只需要杀死那个王后便能够摧毁整个魔族。”大长老立刻说道。
“据我所知对于蜜蜂和白蚁来说确实如此王后便是它们最致命的弱点不过想要杀死这个王后恐怕并没有那样容易无论是蜜蜂还是白蚁总是将它们的王后藏在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只要想像一下和蜜蜂、白蚁数量同样众多的魔族而且那里肯定拥有众多诅咒法师和飞行恶鬼还有无数魔族眼睛时刻警惕四周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闯过如此严密的守卫。”波索鲁大魔法师苦笑着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白蚁和蜜蜂到了某个特定的时候会分出一些分支而魔族显然已经在北方拥有了一个分支那里是否就会隐藏着一个魔族的王后?”教宗问道。
“这倒未曾现过看起来还得深入那个魔族基地好好探察一番这无疑关系到所有人的命运以及战争的成败。”波索鲁大魔法师皱紧了眉头说道。
“反正我将调集圣堂武士前往增援小家伙顺便将那里好好搜索一番。”大长老说道。
正说着那个魔法学徒捧着那个银质的水壶走了上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只得暂时停止交谈和思考继续他此刻最重要的工作。
那座已然凝结起来的山峰顶上渐渐堆积起一层厚厚的冰霜从上面看上去确实有一股白雪皑皑的感觉。
“我知道这是那些冰川我甚至看到小家伙藏身的那块冰岩。”大长老在一旁说道这一次他再也用不着波索鲁大魔法师解释。
“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你会现那个冰洞同样也存在。”波索鲁大魔法师笑着说道。
“从哪里下手才能够令冰川彻底坍塌?”大长老问道。
“我还不知道。”波索鲁大魔法师直截了当地说道。
“应该从哪里开始下手呢?”大魔法师喃喃自语道他用手指点了几下只见那座山峰的影像之上出现了无数细小的红点。
“先试试这几个地方。”说着其中的几个红点突然间变得异常明亮起来。
那几个红点闪了几闪紧接着覆盖在山峰之上的冰霜崩落下一大块来。
看到这番景象波索鲁大魔法师摇了摇头他显然对此并不满意。
只见他弹了弹手指魔法阵中的山峰猛地抖动了一下等到一切平静下来之后那座山峰已然重新凝结起来冰川也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高森大师接下来就请阁下多多辛苦。”波索鲁大魔法师朝着下方的一位老魔法师说道。
后者点了点头。
“想要找到最佳的方法实在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除了灵感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实验。”波索鲁大魔法师耸了耸肩膀说道。
“身为魔法师的自豪和悲哀。”教宗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你打算用什么办法令冰层坍塌?”大长老问道。
“以你看来魔法协会的秘密武器是否能够胜任这个工作?”波索鲁大魔法师反问道。
“但是你又打算如何将这些东西送到小家伙的手里?据我所知那些威力强大的玩意儿它们的危险性也同样巨大。”大长老立刻提醒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进行实验找到最佳的方案如何用最少的药剂引起最大规模的雪崩。”
波索鲁大魔法师解释道:“除此之外那些爆炸药剂本身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危险危险的只是引起爆炸的那些晶体。
“我打算再派几头鹞鹰前去帮忙分批将所需要的爆炸药剂运送到小家伙的手里至于那些引爆晶体我会单独运输顶多不小心牺牲一头鹞鹰绝对不会引起爆炸。
“炸雷的组装并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工作只要小心也不会拥有太大的风险可以让小家伙临时制造炸雷这只需要稍稍的指点。
“除此之外我还曾经想过让班莫的护卫兵团运一些材料到离开那座山峰最前沿的要塞这样一来就只需要我的鹞鹰们飞行几十公里距离。”
“最好将这件事情和小家伙商量一下毕竟需要冒险的是他而并非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大长老皱紧眉头说道。
“在开始实验之前我已将这个计画递交给了那个小家伙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看到。”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说着这位大魔法师从那宽大的长袍袖子里面将水晶球取了出来。
只见那枚水晶球闪过两道朦胧的白光白光散去后一幅清晰的景象出现在水晶球里面。
“呵呵小家伙好像已回信了。”波索鲁大魔法师轻笑了一下他仔细看清了水晶球上面的文字说道:“这下子有些取舍难决了系密特说他在附近山岭上的一个洞穴里面埋着六枚炸雷。
“这样的距离那头鹞鹰只需要来回几趟便可以了用不着费心从班莫冒险运往较为接近的地方。毕竟谁都不知道那些魔族什么时候会起进攻。
“不过这同样也要冒极大的风险万一半路上因为晃动和碰撞引起了爆炸最不幸的情况下小家伙可能粉身碎骨还会引起雪崩令魔族有所警惕。”
只要一想到这些波索鲁大魔法师就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更愿意选择较为稳妥的方案。”大长老在一旁说道。
“我同样这样认为不过或许可以让我的助手们按照六个炸雷的药剂分量来计算能够引起的最大规模雪崩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就让那些炸雷继续躺在山洞里面它们无疑能够成为非常有用的后备。
“不过小家伙提到和那些炸雷藏在一起的还有几盘钢丝绳索这倒是可以替他送去雪崩的时候他肯定会用得着这些钢索。”
原本空荡荡的冰洞现在却像是一个杂乱的仓库和简陋的手工作坊。
在冰洞的一角堆着一个个皮袋而地上一根根寸粗尺长的空心管子被一条细长丝带捆绑着放在一边。
地上铺着一条兽皮毯子而系密特此刻正悠闲地躺在上面。
他的身上挂着草屑和尘土那是他刚刚到过山腰下面的证明等一会儿他还得到山背后走一趟。
系密特越来越感到自己像是一只鼹鼠因为他整天都在进行着这种生活在地底的生灵的工作。
抖开羊皮纸系密特看了一眼下午的工作。
羊皮纸上标记得极为清楚那是后山山腰上方靠近雪线的一道缝隙。
系密特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道缝隙上面缝隙变得越来越大同样底下的文字也渐渐有所变化。
羊皮纸上出现了一条细小裂缝的景象在那道裂缝的末端开着一道凹槽。
系密特知道这便是他要进行的工作底下显露出来的文字上标记着那道凹槽的深浅和大小。
“魔法真是不可思议。”
系密特喃喃自语着这已然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出感慨但是每一次从这张羊皮纸上总是能够找到新的现。
突然间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响起只见那只鹞鹰径直飞进洞来系密特伸直右手让鹞鹰停在了他的手背上。
“看看这一次你又给我带来些什么?”系密特坐了起来将那个系在鹞鹰爪子上的袋子解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他可不敢将东西一古脑地倒出来万一里面装的是那些用来引爆的晶体那岂不是自找苦吃?
小心翼翼地将东西一件一件地取了出来袋子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一大一小两个量杯一个异常小巧精致的天平一把极为锋利的小刀。
系密特轻轻地掂了掂分量便已然知道这把小刀肯定又是圣堂打造的作品还有漏斗、签冲之类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看到那头鹞鹰似乎并不打算再一次飞出洞口系密特知道恐怕再也没有东西要递交给他。
轻轻展开了那张羊皮纸正如系密特所猜测的那样羊皮纸上渐渐显露出以往未曾见到过的文字。
那是如何组装炸雷的说明内容详尽得似乎将系密特当作傻瓜一般。
顺手取过一个皮袋从那捆空心管筒里面抽出一根来系密特开始按照羊皮纸上的指点进行他的工作。
制作炸雷同样也是一件异常枯燥的工作不过和雕刻那些魔法阵比起来要稍微有趣一些。
更何况系密特在此之前曾经见识过炸雷所拥有的威力这同样也是令他卖力工作的动力之一。
他从角落里面拖过了一个皮袋打开皮袋将里面的红棕色药粉取一些放在天平上仔细秤量。
羊皮纸上详详细细地标记着药剂的分量令系密特感到吐血的是居然没有一个炸雷需要填充的药剂是相同的。
用签冲将药剂用力压实对于这种体力活儿系密特倒是非常胜任那微微鼓胀起来的管筒正好能够证明他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他丝毫不担心这些爆炸药剂会因此炸开波索鲁大魔法师已然向他作出过保证。
将引爆的晶体插入压实的药剂里面只有这件工作令系密特有些提心吊胆他非常清楚此刻他稍微的疏忽便有可能令他自己和这个冰洞在一声爆炸轰鸣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对于这制作了一半、插入后能引爆晶体的炸雷他更加小心翼翼从现在开始这些玩意儿才真正称得上是危险万分的东西。
将纤细的纯金丝线系在引爆晶体的末端将那精致的帽盖紧紧塞住最后一道工序便是用那把锋利的小刀将多余的管筒削掉并且在上面刻上记号。
将一根又一根简易的炸雷小心翼翼地插进冰雪之中系密特知道这是避免炸雷晃动和碰撞最好的办法他自己绝对不会去碰这些危险而又致命的东西但是他得防着那头鹞鹰毕竟这个家伙可不像是拥有智慧的生灵。
炸雷布满了他所藏身的冰洞系密特再一次看了一眼那张羊皮纸他用那块兽皮毛毯将那些炸雷盖了起来。
戴上铁爪和那卷羊皮纸将身上的那件奇特的铠甲变得如同冰雪一般洁白而又寒冷系密特朝着洞口外面走去他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完成一时还难以摆脱这种类似鼹鼠的生活。
将最后一根炸雷塞进事先挖好的凹槽之中做完这件工作系密特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朝着最近的洞口爬了回去。
那个靠近雪线的洞口一直通到数百米外一块巨大的冰岩后面之所以这样布置是因为担心被魔族现除此之外也是为了逃脱的时候能够更加容易一些。
系密特越来越感到自己就像是山林里面的兔子和狐狸以往自己最讨厌这些狡猾的动物但是现在却有一种无比亲近的感觉。
现在想来当初那些兔子和狐狸被自己和那些酷爱打猎的人们追捕确实是非常可怜。
不过系密特更感到无比庆幸此刻他成为了四处躲藏的对象而那些扮演猎人的魔族却并没拥有像猎狗一样嗅觉灵敏的帮手。
令系密特感到高兴的是那些魔族眼睛拥有着异常敏锐的视力但是它们的嗅觉好像并没有多么特殊。
如同兔子一样钻回自己的洞里系密特一头栽倒在那松软的兽皮毯子上面。
这是那头鹞鹰所带来的物品之中最令他感到满意的一件。
事实上在此之前系密特甚至已然有些记不清躺在床上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躺在毯子上面系密特轻轻展开那卷羊皮纸羊皮纸上面又显露出新的字迹。
亲爱的系密特:
想必你和我一样兴奋无比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所有的准备工作应该已然完成此刻可以说是胜利在望。
我在拜尔克等候着聆听爆炸的轰鸣同样我也会为你祈祷祝愿你能够在爆炸之中平安无事。
虽然已然通过无数次实验证明那块地方非常安全不过我仍旧要提醒你再周密而又详尽的实验都难以百分之百地符合真实情况当你站立在那个安全之地的时候同样请你提高警惕。
我绝对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祝愿你平安归来。
将羊皮纸重新卷了起来系密特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虽然阳光仍旧灿烂辉煌不过系密特却非常清楚再过半个小时天色将渐渐昏暗下来。
半个小时的时间根本就干不了多少事情而到了晚上那些魔族士兵未必会蜂拥而出。
系密特轻轻闭起眼睛想像着满山遍野的魔族涌上山坡想要抓捕自己山脚下更是聚集着无数魔族。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巨大的冰岩崩塌下来将那些魔族彻底吞没。
只要一想到那壮观的景象系密特便有些心驰神往起来。
每一个男孩小时候都会梦想自己能够成为被所有人崇拜的英雄而此刻实现梦想的机会就在眼前。
以一个人的力量成功消灭数以万计的魔族如此的丰功伟业即便那些神话传说之中都不曾有过。
此刻的系密特已然沉醉于成为英雄的美妙梦幻之中除此之外他还记得一件事情那便是每隔两天魔族的飞船便会将一批新的魔族送到这里其中大多数是诅咒法师和飞行恶鬼。
这样算来明天就会有魔族飞船到达如果现在引爆炸雷令冰川崩塌那么明天他或许便不得不面对那些诅咒法师和飞行恶鬼。
正因为如此最好的选择是来一场伏击将那些魔族飞船连同它们所携带的诅咒法师和飞行恶鬼一起消灭。
这样一来至少能够保证在两天时间里面不用担心遭到前来增援的魔族的攻击。
系密特可绝对不打算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和数以百计的飞行恶鬼捉迷藏。
想到这些系密特立刻拿起了泥块转身在雪地上面写了起来。
迎着初升的太阳系密特手搭凉棚朝着远处张望。
天际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着的魔族飞船的踪影。
将系在山峰顶部一块刚硬的岩石上的钢丝又紧了紧这是他活命的保证他可不希望在这上面有所闪失。
所有的钢丝盘成一圈系密特用力一甩将钢丝的另一头远远地甩到山坡底下。
这盘钢丝总共有一百米长此刻系密特有些后悔他原本可以带更长一些的钢丝这样就可以一直延伸到雪线附近。
手牵着钢丝系密特朝着山下滑去这并不会令他更加轻松系密特只不过想要试试钢丝是否结实而已。
在接近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块突兀的冰岩系密特在钢丝的牵引下朝着那里荡了过去。
紧紧抓住那块冰岩系密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冰岩上乱七八糟的堆满了金光闪闪的线头这些线头的另一段全都消失在冰雪之中。
这里是山坡背阳的一面因此冰岩要比另一边更加厚实那些冰峰也更显得锐利就连系密特也不想在这片冰岩上滑上一跤那绝对不会令人感到愉快。
狂风呜呜地吹拂着冰面刮起阵阵冰屑远远看去就彷彿山峰的这一面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
系密特并不喜欢这些冰屑这几天他没有少吃苦头波索鲁大魔法师告诉他的那些必须埋设炸雷的地点十有**是在背阳的这一面。
将那些已然缠绕在一起的纯金线头一个个地解开系密特从胸前的插兜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圆环那同样是充满了神奇魔力的魔法师们的佳作。
这是他最后的一件工作将那些金丝缠绕在这个圆环上面。
将缠满金丝的圆环牢牢地埋在雪地里面系密特朝着山坡下方走去。
化成一堆青草躺在一堆草丛旁边系密特懒洋洋地享受着阳光的照晒现在就等着那些魔族飞船的到来。
摸了摸胸前的插兜原本塞满的铁钉已然所剩无几系密特甚至有些后悔应该让那头鹞鹰帮自己运送一些铁钉来。
不过转念想到那些铁钉的分量系密特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说实在的这一次无论是波索鲁大魔法师还是大长老都亏欠他许多而他唯一亏欠的就是那头鹞鹰。
如果能够平安无事地回去一定要让波索鲁大魔法师将那头鹞鹰送给自己。系密特在心中暗自想着。
正当他想像着自己带着鹞鹰悠然地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狩猎的时候天际尽头终于出现了他等待已久的细小黑点。
和往常一样这些魔族飞船渐渐降低了高度系密特犹豫着是等到魔族飞船降落地面再起突袭还是等到它们到达半山腰的时候便给它们致命的一击。
前者更加保险一些只需要躲避那些扑上来的飞行恶鬼但是在这样的高度攻击魔族飞船未必能够引起剧烈的爆炸即便魔族飞船爆裂开来威力也相当有限。
而后者更为冒险不过却能够给予魔族飞船以及它们所承载的魔族毁灭性的一击。
正当系密特犹豫不决的时候魔族飞船的身影已然变得越来越大。
转过头看了一眼山峰顶上系密特刚才已然将那最后一块窥探水晶放在了那里。
通过那块水晶远在拜尔克的波索鲁大魔法师肯定在注视着这里。
或许还有更多人能够欣赏到自己战斗的英姿只要一想到这些系密特一咬牙关决定进行一场冒险。
无论哪个神话传说之中里面的英雄在获得永恒不灭的威望之前全都曾经付出过巨大的代价。
系密特从胸前的插兜里面将大部分铁钉都掏了出来这是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冒险系密特自然全力以赴。
运足了所有力量系密特猛地挥出手臂无数铁钉如同暴雨一般朝着那些魔族飞船疾射而去。
根本就顾不上查看成果和战绩系密特飞身朝着雪线奔行。
只听到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系密特感到背后席卷起一阵劲急的狂风。
他随着那阵狂风轻轻飘起百忙中回朝着刚才站立的地方眺望。
只见那原本青草茵茵的山坡此刻染满了斑斑血迹到处可以看到摔倒在地难以爬起的魔族和断落的肢体、飞散的血肉。
和以往一样吊挂在这些魔族飞船下面的仍旧是诅咒法师和飞行恶鬼。
这两种魔族拥有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能力但是与此同时它们也毫无疑问是魔族之中最为脆弱最容易受到伤害的种类。
能够从那剧烈的爆炸之中幸存下来的诅咒法师和飞行恶鬼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几个。
突然间一阵嘈杂的沙沙声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他顺着声音朝着山脚下望去只见一群飞行恶鬼如同苍蝇一般从树林里面涌了出来在它们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靛蓝色的身影。
系密特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事先挖掘出来的冰道冲去。
一冲进冰道系密特接连朝四周蹬踏了几下将冰道的入口掩盖起来这并非是为了对付那些魔族士兵而是为了让飞行恶鬼不至于钻进来。
沿着那滑溜溜的冰壁系密特用双脚猛力蹬踩着往上滑去这是最省力也是最快的逃跑办法。
不过在接近出口的时候系密特放慢了度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朝着四下张望。
正如他猜测的那样山坡上布满了魔族除此之外还有那苍蝇一般聚拢在一起飞舞着的飞行恶鬼凭藉着能够在空中飞行的本领四处搜索着。
至于那些魔族士兵对于严寒的畏惧令它们裹足不前。
突然间两艘魔族飞船从底下飘了上来那原本四处搜寻的空中恶鬼立刻聚拢在魔族飞船的周围看它们的样子彷彿是在充当这些魔族飞船的守卫。
系密特连忙将自己变成和附近的冰岩一模一样躲藏在一块巨大的冰岩后面观察着。
只见越来越多的魔族拥挤着爬上山坡原本站立在最前方的魔族士兵渐渐被那些能够射箭矢的新型魔族所取代。
在这一片晃动的靛蓝色之中还能够看到星星点点的血红斑点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诅咒法师的身影。
突然间一阵嗤嗤的声音从右侧前方传来系密特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
系密特原本期待着被他吸引的魔族越多越好但是此刻他却更希望这些靛蓝色的可怕生物能够退回到山坡底下。
特别是那些飞舞在空中的飞行恶鬼以及那飘浮在高高天顶的魔族飞船它们是最令系密特感到恐惧和威胁的存在。
那些魔族士兵突然开始有所行动这些原本无比惧怕严寒的生物竟然踏着雪地朝着山上搜索过来。
显然此刻那些魔族也已然知道它们的猎物隐藏在冰雪之中。
它们亦步亦趋缓缓搜索而来。
看着那些能够射箭矢的魔族和最可怕和危险的诅咒法师跟在后面缓缓推进系密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引爆那些炸雷恐怕他将会成为走投无路的猎物。
紧贴着山坡系密特疾冲而出他如同一只雪貂一般灵活无比的游走在那雪白的山坡之上他又犹如一头白色的鼯鼠轻盈地从这块冰岩滑翔到另一块冰岩。
系密特已然将自己的技巧和力量挥到了极限此刻他是在为自己为能够生存下来而拼命。
头顶上方传来阵阵尖锐而又难听的嘶叫声系密特回头一瞥那些原本围拢在魔族飞船四周的飞行恶鬼此刻如同看到尸体的兀鹫一般盘旋着飞落下来。
同样的尖锐嘶叫声也从脚下响起系密特偷眼望去那细小的靛蓝色身影飞舞着如同迷雾一般涌了过来。在他的记忆之中却对这种声音充满了恐惧。
他所传承的盖撒尔大师在跳进冰寒刺骨的河水之前最后一刻听到的就是这种可怕的声音。
那是飞行恶鬼正在喷射蛊虫的声响。
系密特几乎连考虑都不曾考虑一头栽进了雪堆里面。
当破开雪堆钻出来的一刹那系密特朝着刚才出嗤嗤声的地方猛地一挥手腕两根铁钉疾射而出。
尖锐刺耳的嘶叫声从那个方向传来系密特记得那是飞行恶鬼临死之前所出的惨叫哀嚎。
一阵狂风刮过席卷着无数冰尘晶屑冰屑迷离了系密特的双眼不过他仍旧能够按照记忆之中的方向纵跃在锋利尖锐的冰岩之上。
漫天的冰尘甚至遮掩了阳光的灿烂但是此刻系密特却无比感激这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以及席卷起来的冰尘。
那些令他感到害怕的飞行恶鬼显然迷失在了那满天的冰尘之中它们那虚弱的身体在冰尘和狂风之中如同落叶一般飘零。
系密特突然间看到一根几乎难以看见的细丝在漫天冰尘之中飘飞着。
那是他此刻唯一能够凭藉的救命稻草系密特飞跃而起死命地牢牢抓住了那根钢丝。
将钢丝缠绕在腰际盘了一圈系密特抬头看去那块突兀的冰岩就在头顶上不远的地方。
飞身一纵冰岩已然近在眼前身在半空中的系密特猛地抓住那晃来荡去的钢丝运力一拽身形再一次飘高飞起。
一阵尖锐刺耳的吱吱声令系密特感到事态紧急此刻他才感觉到风势已然有些减弱。
左手抓住冰岩系密特甚至来不及爬上那块突兀的坚冰右手猛地往那块埋在冰雪之中的金属圆环拍了一下。
两脚对准冰壁猛地一蹬身体往旁远远荡去系密特知道现在是最为危险的时刻他已然抽出了两根铁钉这是他最后的保命武器。
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从下方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爆炸声。
冰岩开始渐渐裂开出了阵阵清脆悦耳的碎裂声响。
但是系密特却根本顾不上这些他猛地一挥手臂最后的两根铁钉已然穿透了一头飞行恶鬼。
更多的飞行恶鬼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突然间一阵天地崩塌一般的巨响从身后传来无数尖锐锋利的冰晶铺天盖地洒落下来。
尽管用双臂紧紧地掩盖住自己的身体系密特仍旧难以躲避那如同刀子一般锋利的冰晶。
一阵刺痛从双臂上传来这令系密特猛然间醒悟过来他慌忙地让那奇怪的铠甲化为厚实的铠甲覆盖在自己的手臂和头顶之上。
不过那件奇怪的铠甲毕竟并非以坚固着称系密特仅仅只是感到稍稍好一些他仍旧不敢让大块的冰晶砸到。
“卡拉”一声巨响一大片冰壁如同砍头利斧一般滑落下来。
头顶上的冰刀更是如同倾盆大雨一般直倒了下来。
这一次系密特再也没有办法躲避开去他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猛地一蹬身边的一块巨冰身形再一次朝着冰尘之外荡去。
强忍着皮肤割裂的疼痛眼看着在这漫天冰刀的外面笼罩着靛蓝色一片云团。
抡圆了双臂猛力挥拍无数异常锋利的冰片晶刀疾射而出。
令系密特感到遗憾的是其中的大部分都被源源不断倾泄而下的冰块所阻挡。
不过仍旧能够听到几声惨叫声远远传来。
系密特并不气馁因为他现这样做既能够让他免受冰刀割裂身体的痛苦同样也能够杀伤那些飞行恶鬼。
无数冰刀被拍飞而出随着阵阵惨叫哀嚎那些飞行恶鬼终于因为害怕而飞散开来。
但是它们仍旧盘旋在那漫天倾泄的冰瀑四周不肯离去。
突然间那如同暴雨一般掉落下来的冰刀渐渐变得稀疏起来系密特愕然现原本远远逃开的魔族再一次围拢了过来他几乎想都没有想立刻回转身朝着雪峰荡去。
一头栽进冰雪之中系密特铁爪连抓将那残留着的大块冰岩剥离开去极力挤进那厚厚冰雪之中。
两脚猛蹬将身后的冰雪踢落下来掩盖住身后的洞口系密特就像是一头鼹鼠一般用两只铁爪开路往前挖掘。
仍旧能够感受到从冰雪之中传来的那阵阵震颤那是冰山正在颤抖。
系密特很想看看底下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但是此刻他更担心那些四处飘飞的飞行恶鬼。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腰间一紧他这才现原来那根钢丝始终系在他的腰际。
竖起耳朵系密特朝着四周倾听着虽然暂时听不到飞行恶鬼的动静不过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小心翼翼地在脚下挖开一个洞口系密特将铠甲上的水晶伸延出去。
只见脚下原本突兀嶙峋的无数壁立冰岩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所留下的仅有一片绵软、厚实如同棉胎一般的平坦雪崖。
而山脚下则如同巨浪拍岸波涛汹涌滚滚白浪在瞬息之间将那满山遍野的靛蓝色魔族全部淹没。
没有血迹所有的血迹都被那厚厚的积雪所覆盖。
没有残忍的景象那些被冰岩砍断磨碎的尸体以及那些失去肢体、难以逃脱的垂死魔族全都被那一片雪浪吞噬覆盖。
滚滚雪浪根本无所阻挡那锋利无比的巨大冰岩轻轻滑过将一棵棵参天大树拦腰斩断击碎的冰岩腾起漫天的冰尘雪雾被削飞的树枝、叶片飞腾而起化作一蓬墨绿色的云雾笼罩在白浪冰雾的外面。
原本遮掩在树冠底下的那些深紫色植物早已经被滚滚的冰雪连根拔起然后被厚厚的积雪所淹没。
这座山峰远比当初在班莫时崩落的那座山坡高耸得多。
而雪峰之上数千年来堆积起来的冰层更是厚达十几米厚此刻尽数崩落坍塌其威力更是当初那小小的山坡所无法比拟。
正因为如此山脚下的那些树木根本就无法阻挡住冰川崩塌之势。
滚滚冰尘越来越浓密几乎将山脚下全部笼罩起来只有四周的群山能够将冰川崩落的势头阻挡住。
转眼间山脚下那原本葱郁幽深的盆地丛林已然变得如同一个沸腾的蒸锅一般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冰尘越升越高被四周的群山阻挡住渐渐往回席卷过来。
看着山脚的这番景象系密特知道他已然用不着担心那些魔族。
在如此恐怖可怕的自然力量面前无论是魔族还是其他强悍的生物都不可能存活下来。
让那条触角继续延伸系密特朝着上方的天空张望着。
他看到魔族飞船仍旧悬空、飘浮在头顶上方的天空之中而那些飞行恶鬼也仍旧在山峰四周盘旋飞舞。
原本心中那种消灭了魔族大军的、舒心惬意的满足感此刻已然荡然无存。
对于头顶上这些能够飞行的生物系密特感到无能为力坍塌下来的冰岩或许能够埋葬万千强悍的魔族但是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生物丝毫没有用处。
此刻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继续躲藏在冰雪底下。
和他对于这些能够飞行的魔族束手无策一样系密特相信这些魔族同样对此刻的他也束手无策。
那些飞行恶鬼几乎没有任何力量而魔族飞船甚至没有丝毫攻击的手段。
躲在冰雪之中系密特和那些魔族比赛着谁更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