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塔里忽台
黄鼠狼给鸡拜年,当然没安好心。那些想要拥戴札木合的蒙古人一点儿也不傻。十二部族连同札木合本部会盟,本来就是为了对抗在草原上日益强大的铁木真。
乞颜部崛起的势头实在太快了。铁木真几乎就是战无不胜的代名词。自从成年以来,未尝一败的战绩,让许多草原自负英雄的人们为之气沮。无论是以少打多,还是在绝地中反击。铁木真总能找到办法,把自己的对手击溃。一点点壮大自己的势力。如今的草原,战乱纷纷,金人虎视眈眈,虽然没有直接插手草原事务,但是金人一直在寻找草原上的代言人。明里暗里,金国都希望蒙古草原打的一团乱麻,最好永远都不要统一。而有资格统一蒙古草原的人,一个巴掌都可以数的完。
铁木真是一个,札木合,当然也是一个。十二部族会盟札木合,推举他为“古儿汗”,为的,就是把乞颜部彻底消灭。要黄金家族的唯一后裔断绝。从此,草原上再没有黄金家族,再没有人生来就拥有至高无上的继承权!
而,这个当口。铁木真居然派来了使者,更为奇特的是,使者居然还是汉人。让一群汉人来参加蒙古人的会盟。真不知道铁木真到底是派人来打札木合的脸,还是诚心诚意想要避免和自己安答之间的战争。
十二部族的首领全都站在大帐之外,看着札木合的卫队,将那一群汉人包裹着走了过来。这些人都是各个部族的头领,光是他们身边的侍卫,就已经不下百人之多。札木合站在众人之间,显得格外醒目。这位可汗,虽然出身低贱,却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草原上占据一席之地。身材高大,短须鹰目的札木合,身披黑袍,在一众可汗的簇拥下,傲然站在大帐之外。
韩风翻身下马,大步朝札木合走去,虽然两人从未见过面。但是像札木合这样的人,就算是在茫茫人海之中,也绝对是最光彩夺目的那个。
“韩风代表乞颜部铁木真大汗,前来拜见札木合大汗。”韩风学着蒙古人的礼节,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蒙古话对札木合说道。
札木合坦然受了韩风的礼,怎么说札木合也是铁木真的兄长,面对弟弟的使者,没什么需要客人的。蒙古人并不讲究汉人那一套谦逊的东西。
韩风侧过身来,冲着者勒蔑招了招手,者勒蔑带着两名蒙古兵将绑在马车后的赤老温押了过来。者勒蔑伸脚一踢,正踢在赤老温的腿上。赤老温吃疼,低呼一声,跪倒在札木合面前。
韩风指着赤老温说道:“札木合大汗,这个人想必你也认识。他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居然跑回去对铁木真大汗说,札木合大汗想要联合其他部族,攻打我们乞颜部。草原上谁人不知?札木合大汗和铁木真大汗,结拜三次。是草原上最好的兄弟。若是铁木真大汗相信这样的谎言,也就不用在草原上征战了。这个人,铁木真大汗吩咐我给带来,交给札木合大汗处置,要杀要剐,随您的意!”
札木合微微眯起了眼睛,可以说,整个草原上,他是最了解铁木真的人。赤老温是铁木真的心腹爱将,跟随铁木真多年。铁木真此人又护短的很,这一次居然把自己的左膀右臂,送到自己面前来,任杀任剐。札木合一时间还真的不好判断铁木真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札木合只相信一点——乞颜部和其他部族的碰撞在所难免。铁木真统一草原的野心也绝不会因为自己是他的安答,就会消失。
看着札木合良久不语,韩风笑道:“札木合大汗,此人虽然是铁木真大汗的爱将。不过他敢离间两位大汗,不死也没什么用了。若是大汗眷顾兄弟之情,不忍心杀铁木真大汗的部下,韩风便代劳好了。”
札木合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韩风已经一脚踩在赤老温的背上,沉重的身体重重的倒在草地上,赤老温满脸胡须因为急促的呼吸抖动了起来,但是他一句话也喊不出来,一个布团将他的嘴巴堵的死死的。
“唰”的一声,韩风抽出腰间的钢刀,阳光映照在刀身上,反射出灿烂的光芒。韩风手腕一抖,钢刀直直刺下,奔雷一般刺入赤老温的后心……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韩风的手腕,钢刀立刻停止了下来。刀尖已经刺入赤老温的后背三分,鲜血顺着创口染红了衣服,赤老温也是一条硬汉,身上剧痛无比,却动也不动一下。
札木合握住韩风的手腕,淡淡的说道:“他是我安答的部下,就算要杀,也应该是安答来杀。”
韩风微微一笑:“大汗说得有理。”随手把钢刀提了起来,厉声对者勒蔑等人吩咐道:“把赤老温给我押下去。回到乞颜部,要大汗将他千刀万剐。”
札木合看到韩风那迅若奔雷的一刀,绝无留手之意,看样子是要把赤老温立斩于刀下。死一个赤老温不算什么。但是札木合了解铁木真,若是赤老温真的就这么死了,事后,铁木真必然会因为这件事而记恨自己。现在自己还不是古儿汗,况且十三部族,除了自己的部署之外,余下的部族并不强大,一共也就能凑齐几万兵马。若是早早和铁木真撕破脸,札木合并没有胜算,还不如留下赤老温的性命,暂且卖一个人情给铁木真好了。
再则,便是韩风出手一刀让札木合刮目相看,从身形上来看,札木合随便叫出几个侍卫都要比韩风魁梧的多。但是拔刀、下刺一气呵成,只是转眼之间便已完成的功夫,一刀出手,手连抖都不抖一下。而自己抓住他手腕的时候,韩风说停就停,显然并没有使出全力。这个汉人,果然有些不一般。札木合的心中有些不服,为何这些奇人异士,都跑去了铁木真那边?
“进大帐来坐吧。”札木合转身走进了大帐。十二部族的首领忍不住多打量了韩风几眼,敢在札木合面前动刀子的人,的确不多。居然这一次,札木合还出手阻止了韩风杀死赤老温。铁木真派这个汉人来,还真是有些计较的。
札木合的大帐十分庞大,就算同时容纳百十号人在内,也不会显得拥挤。十二部族的首领带着亲信,解除了武装,走入大帐之中。韩风洒脱的笑了笑,把身上的刀丢给随从,只带着简怀诛、花雪和者勒蔑走了进去。
乞颜部在草原上的地位到底是非比寻常,札木合留了个极为显眼的好位置给韩风等人。一杯杯马奶酒倒了上来,主客举杯畅饮,其乐融融。只不过因为韩风等人在这里,十二部族的人,都不好意思说些关于铁木真和乞颜部的话,闲话说得多了,未免有些尴尬。
泰赤乌部的可汗塔里忽台冷冰冰的瞪着韩风,闷头喝酒,一言不发。
花雪忍不住在韩风的耳边说道:“那个大胡子好像看你不太顺眼。”
韩风悠然自得的晃着手中酒杯,淡淡的说道:“这个大帐里就没有一个人看我们顺眼的。现在没人过来打我们就已经不错了。”
塔里忽台本来就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看到韩风一点没把十二部族的头儿放在眼里,心里就忍不住有气,既然没人吭声,便抢着出来挑头:“你们……那个乞颜部的使者。为何来了草原归附铁木真?”
韩风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是宋朝枢密院的官员,也谈不上归附铁木真大汗。我们来草原是做客来了,只不过现在铁木真大汗刚刚打完仗,需要人手在乞颜部善后。于是,我们这些闲的没事干的汉人,就跑来帮忙当使者了。反正,铁木真大汗和札木合大汗是好兄弟。应该不会介意的。”
塔里忽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韩风等人,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原来是什么宋朝的官员……”塔里忽台一边笑着,一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端着酒碗,卖弄道:“别人可能不知道宋朝是什么,但是我塔里忽台知道。”
“现在金国的地方,以前就是宋朝的。那些宋人没有我们草原上的勇士,打不过金国人,就连都城都被人攻破,两个皇帝都被抓到北方。就连皇太后,都被金人抓去,还给金人生了两个孩子。听说那时候金人要宋人赔钱,宋人赔不起,就赔女人,一个皇后多少钱,一个公主多少钱……哈哈哈哈,原来就是这些没用的汉人啊……”
塔里忽台说的得意,大帐里一片哄笑之声,蒙古人看待这些事也平常的很,草原上的征战,灭族,又或者掳走对方的妻子女儿作为侍妾太正常了。术赤就是这么生下来的。弱肉强食便是如此,打不过别人,你就是孙子,任打任骂。
札木合也觉得有些忍不住好笑,皇帝被抓去两个,这些宋人未免有些太丢脸……
塔里忽台笑得狂野,忽然间听见“啪”的一声。
韩风手掌一合,把手中的酒碗捏得粉碎,马奶酒顺着指缝瀼瀼流下,一块锋锐的碎片便夹在食中二指之间。还没等塔里忽台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韩风早已逼近身前,碎片顶上塔里忽台的咽喉。凸起的尖端刺入塔里忽台的肉中,死死的压住他的喉结,一缕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韩风淡淡的笑道:“继续说……”
第二十八章 葬身此地
塔里忽台嚅嗫着说道:“汉人,你不要乱来,这里是札木合大汗的大帐。你是铁木真的使者,你要是敢伤害我,就是逼着大汗和铁木真开战……”
大帐里所有人都被韩风这一疯狂的举动惊呆了。进入大帐的人,除了札木合和他的部下之外,没有一个人带着武器。更没有人想到,韩风居然弄烂了酒碗,眼下,尖锐的破片盯着塔里忽台的咽喉,只要往里一顶。塔里忽台就得马上没命,没有人敢冒险前去营救。塔里忽台的部下几个人围拢过来,距离韩风还有好几步就已经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看着韩风手中的塔里忽台,想要扑上前,又不敢擅动。
无数双目光投向札木合,要看看这位即将诞生的古儿汗,怎么处理塔里忽台被韩风挟持的事件。也只有札木合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没等札木合开口,韩风就已经缓缓说话了。他的蒙古话并不算很好,于是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很清楚:“札木合大汗,我现在并非是以铁木真大汗使者的身份在说话。我仅代表我自己,一个汉人。”
“眼前的诸位都是草原英雄,知道草原上的法则。打输了战争,全族被人杀死,妻女沦为别人的奴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汉人的确打输了,靖康耻,每个汉人都牢记在心中。有朝一日,金人势必要百倍千倍还给我们。这不应该成为你们取笑汉人的理由。难道说,俺巴孩大汗,被金人钉死在木驴上,你们就觉得很光彩吗?”
韩风冷冷的扫了大帐里的诸人一眼,许多蒙古人脸色为之一变,韩风提及俺巴孩,那是每个还有点血性的蒙古人,心中最大的痛。一代蒙古大汗,草原英雄人物,被金人就活生生的钉死在木驴上。算起来,现在被韩风扣在手中的塔里忽台,还算是俺巴孩的孙子呢。
“金人势大,当年我们汉人禁军糜烂,早已陈腐,抵挡不住金兵。西北军战力彪悍,可惜分割诸部,而且驰援不及。民间义军自发前往开封府抵御金兵,却被奸臣阻挡。所有的一切,造成了靖康之耻。两位皇帝被掳,无数女人受辱。但是汉人不可辱,昏庸无道的皇帝,只知弄权的奸臣,贪图钱财的禁军将领,才是罪魁祸首。从古到今,每一股敢于入侵中原的异族,最后都没有好下场。问问匈奴人,问问突厥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韩风手中的碎片微微用力,塔里忽台一阵疼痛,不敢大口喘息,只求抓住他的汉人能够冷静一些,韩风若是手一动,塔里忽台就要死在札木合的大帐之中了。
花雪和简怀诛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一直以来,从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责靖康之耻的直接负责人,徽宗皇帝。这位皇帝,若是做个文人墨客,绝对是一流的。但是要他当皇帝,完全不合格。大敌当前,只知道把皇位丢给儿子,自己躲在一边,又害怕不能完全把握朝政,躲在后宫还要抓住权臣。实在是丢人到家!
韩风今日的话,若是传回南方,韩家只怕要落得个悲惨的下场。花雪压低声音对简怀诛说道:“你若是回到江南,把今日此事说出去。细作司当不容你!”
简怀诛冷哼一声,低声应道:“云都尉,太小看简某人了。”
韩风茫然不知自己的部下正在互相威胁,自顾大声说道:“现在,你们不用当我是铁木真大汗的使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汉人,塔里忽台大汗不是说我们汉人无用吗?现在,却不知道塔里忽台还是不是这么以为!”
想起靖康之耻,韩风心里就窝着一团火。当年禁军陈腐至极,不仅战斗力早已为零。最要命的是,号称八十万禁军的开封守军。在金兵攻到的时候,满城上下算起来只有几万人马。名册上八十万个名字一个也不少。却不知道多少人在冒领军饷。到了打仗的时候,压根就找不到人。哪怕是到了现如今,二十年来的休养生息。大宋军队才恢复到四十余万,在数量上勉强可以和金兵抗衡了。但是战斗力,总体来看,依然不可同日而语。
札木合看到韩风那副模样,知道这个汉人被激发了血性,这件事只怕不容易收场。放下手中的酒杯,札木合站起身来,淡淡的吩咐道:“韩风,无论怎么说。塔里忽台都是塔塔儿部的大汗。和铁木真大汗也可以平起平坐。你这么抓住他,侮辱的是整个塔塔儿部。难道说,你要为铁木真大汗树立强敌吗?”
塔里忽台脸色变幻不定,性命都被人捏在手中,只求札木合能够以铁木真安答的身份,压住这个不知死活的使者,把自己的性命给救出来。
韩风冷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了,如今我只是代表自己,汉人,大宋枢密院细作司总领。任何辱及我们汉人的,哪怕他是天皇老子,落在我手中,下场也只有一个。”
札木合顿时犯了难。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安答铁木真,让汉人来当使者的用意。十二部族连同自己会盟,本来就是为了要打击铁木真。如今铁木真让韩风前来,就是寻找机会,在十三个部族之间制造裂痕。而韩风却拥有双重身份,一方面,他是铁木真的使者,代表着铁木真,另一方面,他的确是个汉人,而且是大宋枢密院细作司的高官。塔里忽台这个草包去戳汉人的伤疤,现在被韩风以汉人的名义扣在手中,纯属咎由自取。
哪怕韩风现在杀死了塔里忽台,也可以大咧咧的对塔塔儿部说,老子是汉人,就杀了塔里忽台又怎么了?又本事你们就攻到江南来。老子接着!再说了,这是场面话,塔塔儿部自己也绝不敢单枪匹马去对乞颜部寻仇。
可若是就这么让韩风杀死了塔里忽台,余下的部族必然会觉得札木合根本做不了这个古儿汗。到时候,十三部族的同盟,还没有组建起来就已经产生了不可愈合的裂缝。那时候,札木合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左右都不是,札木合想了想,对韩风说道:“好,就算这是塔里忽台和你之间的恩怨。你说你代表汉人,可塔里忽台绝对没资格代表我们蒙古人。不如,这件事,就用我们草原上的规矩来解决好了。”
“什么规矩?”韩风冷冷的反问道。
札木合轻描淡写的说道:“每个人一支弓,一匹马,三支利箭。你和塔里忽台出营决斗。生死由长生天决定。你死了,乞颜部不会向塔塔儿部追究。而塔里忽台若是死了,塔塔儿部也绝对不会因为此事,和铁木真翻脸。”
札木合的算盘倒是打的挺响,韩风冷笑了一声。塔里忽台年约四十岁,正是一个男人年富力强的时候,而且塔里忽台能够当塔塔儿部的大汗,绝非浪得虚名。蒙古人骑马射箭那是家常便饭。看似公平的决斗,隐约就已经让塔里忽台占了不少便宜。韩风知道自己的骑射功夫,别说三箭,就算是三十箭也没有把握能射死一个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大汗。若是换了秦燕又或者博戈满在此,还差不多。
花雪一听就急了,跳出来叫道:“这怎么能叫公平呢?你们蒙古人从小就骑马射箭。我们大人甚少骑马,箭术也不算精。札木合大汗,你这么说可不公平……”
韩风摇了摇头,示意花雪不要多嘴,只是静静的看着札木合问道:“札木合大汗,是不是说,只要用手中的弓箭杀死了对方,就算是赢了?”
札木合威严十足的说道:“草原有草原的规矩。若是你们在三箭之内都无法杀死对方。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从此以后,不准再提起。长生天会保佑理当取胜的勇士。哪个若是不尊,否则的话,便是对长生天的不敬,我札木合立誓,必将其诛杀!”
说着,札木合从腰间箭壶取出一支长箭,握在手中,咔嚓一声,折断成两截,随手丢在地上,大步朝营帐外走了出去,一边高声叫道:“来人,取马、弓箭!”
韩风轻轻的松开手,飞起一脚踢在塔里忽台的屁股上,冷笑道:“就让你多活个一时三刻。等下我再取你的性命!”
塔里忽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脸上却露出一份狰狞的笑容。
者勒蔑快步走到韩风身边,低声说道:“韩兄弟,这次只怕你是上了札木合的当了。塔里忽台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可他是塔塔儿部的神箭手。当年塔塔儿部四个儿子争夺汗位。老大汗让他们以射雕来决定谁来继承汗位。塔里忽台曾经一箭双雕。由此成为塔塔儿部毫无争议的继承人。他的箭术,在整个蒙古草原都是赫赫有名的。你……”
言下之意,显然是不看好韩风和塔里忽台斗箭。
韩风微笑道:“我要是怕的话,刚才随手就割断了他的咽喉。会骑马射箭又怎么样?就算我射不中他,难道我还躲不开吗?既然要打人脸,当然要挑着他最擅长的打。塔塔儿部的神箭手,好,我就试试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看到韩风信心满满的模样,者勒蔑却是忧心忡忡。一个不怎么会骑马射箭的汉人,居然要和塔里忽台这个草原神箭手以弓箭决斗,这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可是,出发之前,铁木真就叮嘱过者勒蔑,要他必须要听从韩风的吩咐。这次,就算是韩风自己朝死路上走,者勒蔑也没办法把他拉回来了。
花雪和简怀诛并肩走到韩风身边:“大人,有把握吗?”
“多了不敢说。总是要试试的。”韩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伸手拍了拍简怀诛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简怀诛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大人,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少见多怪。你若是跟我去过那次淮南,就不会说这样的屁话了。”韩风冷哼一声,摔开袖子就走出了营帐。
营帐之外是广袤无边的草原,札木合本部的许多兵马都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塔里忽台是草原神箭手,很多年都已经没有跟人决斗过了。这次要和一个汉人决斗,那些蒙古兵哇哇乱叫,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两匹上等良驹被两名札木合的侍卫牵了出来。札木合大手一摊道:“塔里忽台,韩风,你们可以让自己的亲信,也可以让部下去试试马。这两匹都是我豢养的好马,跑起来就像狂风一般。从来不会让敌人逃出我的手掌心。”
“若是连札木合大汗都信不过,草原上也没有我塔里忽台了!”塔里忽台大咧咧的说道,随手牵过一匹马儿,取过自己的弓箭,把箭壶里的长箭一股脑倒在地上,只取了三根插在箭壶之中,转身冲着韩风勾了勾手指头,轻蔑之情毫不掩饰。
者勒蔑取出自己的弓,递到韩风的面前,低声说道:“韩兄弟,这只弓跟随我多年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准头不错,从来没让我失望过。韩兄弟,你先拿去用。要是不能杀死塔里忽台,也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大汗对你极为看重,若是你死在这里,回去了,大汗肯定要扒了我的皮。”
韩风哈哈大笑起来,随手接过者勒蔑的长弓,掂量了一个分量。一入手就觉得沉甸甸的,韩风拉开弓弦,弯弓满月,虚射一记,弓弦一声轻响。韩风微微点头道:“好弓。”随手在者勒蔑的箭壶里抓了三支箭扣在手中,翻身上马。
塔里忽台和韩风各自催动战马左右跑开,两人相距约有一百来步,齐齐勒住马头,转过马身,相视无语。塔里忽台还是一脸轻蔑之色,左手持弓,右手抽出一支长箭,搭在弓弦上,高高举起,遥指韩风。
韩风却是无动于衷,三支长箭随意插在马鞍边的箭壶里,手中拿着长弓,就像拿着一根棍子似的。
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清风吹过草地,草儿齐齐歪头。成千上万名蒙古兵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目光看着场中的两人,无论是乞颜部的人,还是塔塔儿部的人,都热切的希望能够杀死对方,为自己的部族证明。现在韩风虽然是以汉人的身份出战,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明白,什么汉人?在草原上,韩风现在就是代表了乞颜部。
札木合取出一支响箭,屈膝躬身,一箭飞出,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围观的无数蒙古兵顿时嗬嗬乱叫起来,场面十分喧闹。韩风稳坐在马背上,纹丝不动。塔里忽台双腿一夹战马,猛冲过来,身体前倾,几乎已经贴在了马背上。
札木合赞许的点了点头,塔里忽台无愧是草原上出色的神箭手,他策动战马,人马犹如一体,在跑动中不断变幻着方向,让韩风难以把握他的位置。同时,塔里忽台贴在马背上,从韩风的角度看过去,能够射中塔里忽台的有效面积,大部分都被马儿挡住。要知道,每个人只有三箭而已,浪费任何一箭,都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可奇怪的是,韩风为什么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难道说,这个汉人已经吓傻了?札木合才不会相信!
塔里忽台长啸一声,长箭搭在弓弦上,弯弓如满月,瞄准了韩风,嗖的一声,利箭奔雷般朝韩风飞去,长长的箭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所飞之处正是韩风的心窝所在。塔里忽台第一箭并没有取韩风的咽喉面目,因为那里虽然是致命所在,但是目标太小,很容易被人躲开,胸腹就不同,一样可以致命,却目标大了许多,心肝脾肺肾,随便射穿一个都是不治。
这一击当真称得上是箭去如流星,韩风无论左侧还是右侧,都要先策动战马,但是一个陌生人骑在马上,想要让马儿随心所欲,谈何容易?马儿若是不动,韩风必将被一箭穿心。看到利箭飞来,转眼已快到心窝,韩风一个铁板桥,在马背上平平躺了下去。
没想到塔里忽台第二箭几乎是连着第一箭就发了出来,所取方向正是韩风座下战马的脖颈,马儿怎能躲得开这么迅捷的一箭,而韩风已经平躺下去,根本就没看到第二箭射向战马,想要策马躲开也来不及!
噗嗤一声,利箭深深没入战马的脖颈,那匹马儿吃痛,悲鸣一声,双膝跪倒,顿时将平躺在它背上的韩风翻了起来,正好面对塔里忽台。
塔里忽台兴奋不已,第三箭飞出,箭身如电,尖锐的箭镞闪烁着夺命的寒芒,他三箭一气呵成,算的极准,这一下被马翻身,就算韩风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一死。第三箭,才是真正去夺韩风性命的一箭。
者勒蔑、札木合……都是草原上的英雄,骑射无双,看到塔里忽台这一气呵成的三箭,脸色齐齐一变,这一下,韩风必将葬身此地!
第二十九章 药力下的女人
塔里忽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箭飞向韩风的心窝,无论是命中哪里,这条命至少也去了七八成。这里是札木合的地盘,就算韩风伤了而不死的话,随后,想要炮制韩风的办法也多了去了。
箭矢势大力沉的飞向韩风的心窝,笔直的刺向韩风的心口。花雪和简怀诛惊呼一声,几乎就要拔出兵刃猛扑向前,者勒蔑双眼一闭,口中暗叹道:“长生天……”札木合却是脸色不变,静静的看着韩风,这个汉人自从出现在自己的大营,给自己带来的震撼的确不少,这样的人物,与其留在铁木真的身边,倒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
当,一声轻响,利箭重重的撞击在韩风的胸口,随即滑落在地上。没错,是撞击!塔里忽台顿时张大了嘴巴,惊讶无比的看着韩风。
韩风冷笑一声,闪电一般从马背上跃起,手中拿着者勒蔑的那张大弓,冲着塔里忽台猛扑上去,两人本来相距已经不远,塔里忽台的马儿还在不住朝前冲。一愣神之间,塔里忽台根本来不及收马,韩风脚下快赶了几步,与塔里忽台擦肩而过,伸手扣住塔里忽台的马鞍,翻身跳上他的马儿。
手中的长弓套上塔里忽台的脖子,韩风冷哼一声,手中用力,将长弓旋转三百六十度,坚韧的弓弦扣死了塔里忽台的咽喉,深深的陷入进去。塔里忽台嗬嗬乱叫,却怎么都叫不出声来,双手乱舞,两脚乱蹬,两人齐齐从马背上摔落下来。绵软的草地接住了两人的身体,所幸是都没有受伤,韩风一脚蹬住塔里忽台的肩膀,双手拉紧了长弓,弓弦早已将塔里忽台的咽喉压陷,鲜血顺着皮肤流了出来。
只不过是一瞬间,场中的情况顿时逆转,札木合大吃一惊,急忙喝道:“韩风,快住手,你已违规……”
塔里忽台嗷嗷乱叫,双手拼命朝后抓去,想要抓住韩风做垂死挣扎,只是韩风一脚顶在他的肩膀上,长弓已经拉成满月,塔里忽台哪里能抓得到韩风,挣扎了片刻,两腿一蹬,双手绵软无力的低落下来,整个人瘫软在草地上,一股臭气顿时弥漫出来。韩风皱了皱鼻子,知道是塔里忽台死后,控制不住括.约.肌,只怕已经是失禁了,便厌恶的丢下长弓,翻身站了起来,冲着札木合叫道:“札木合大汗,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哪里违规了?是你说的,只要用手中的弓箭杀死了对方,就算是取胜。我用的是弓!有什么不妥?”
韩风身上虽然满是灰尘,可是神采奕奕,杀了塔里忽台之后,震慑一群蒙古可汗不敢轻举妄动。札木合迟疑一下,明知道韩风是断章取义,歪解了蒙古人决斗的规矩。可是这么一听之下,也觉得韩风说得颇为在理。的确是用弓杀死了塔里忽台……
韩风施施然的走到死马旁边,从箭壶里抽出一支长箭,缓步走到塔里忽台的尸体旁边,淡淡的说道:“那我再补一箭,总算是没错了吧?”说着,把手中的长箭冲着塔里忽台的咽喉猛刺下去,一股热血狂飙而出,溅了韩风半身。
韩风后退两步,笑呵呵的看着札木合,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看看这位蒙古大汗到底能把自己怎么样。
花雪和简怀诛快步赶了过来,花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伸手拍着心窝,一个劲的说道:“大人,你不应该以身犯险,方才那一箭若是把你射死了,你要我们回到江南怎么交代?”
韩风抖了抖身上的衣衫,低声在花雪耳边说道:“当初杀入李四维别院的那套软甲,到现在小爷都舍不得脱掉,当然是准备着不时之需。今天若不是靠了这一副软甲,又怎么能骗到塔里忽台这个老狐狸?”
简怀诛在花雪身边听的分明,嘿嘿笑道:“大人,原来你使诈!”
“嘘!”韩风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低声道:“注意形象!”
塔里忽台的尸体躺在草地上,泰赤乌部的侍卫带着仇恨的目光瞪着韩风,走过来收拾塔里忽台的遗体。札木合都没有说什么,区区泰赤乌部的人,又怎么敢在札木合的地盘上跟韩风作对呢?虽然心中恨得想要马上把韩风杀死,可是还得强忍着这一口鸟气。
札木合的脸色也是尴尬无比,本来想借助蒙古人决斗的规矩,让塔里忽台仗着神弓利箭,把韩风诛杀。一来,可以打击一番铁木真的面子,二来,也可以让十二部族看看,铁木真身边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说杀,一样给杀了。可是这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韩风没死,塔里忽台却死了,泰赤乌部的人还没法对韩风寻仇。十二部族的同盟本来就是比较松散的,如今很难再让泰赤乌部对自己诚心诚意的归附。不经意间,苦心经营的势力,被韩风这一弓给消弱了不少,心中着实愤恨。
不过,札木合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虽然心中恼怒,却依然笑呵呵的对韩风说道:“韩风,你果然是个英雄,难怪安答这么看重你。就连我们草原的神箭手,在一对一的公平决斗下,也没能杀死你。汉人有你这样的英雄好汉,将来和金人作战,还不是一往无前?”
“打仗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了。”韩风谦逊的说道:“哪怕个个都比我还勇猛,没有一个出色的将领,依然打不赢。一头狮子带领的羊群,可以战胜一只羊带领的狮子们。这个道理,想必大汗应该比我更懂!”
札木合反复咀嚼着韩风这句话——一头狮子带领的羊群,可以战胜一只羊带领的狮子们。微微点头道:“韩兄弟还说自己不会打仗,这两句话实在是至理名言。札木合也是第一次听到。”口中虽然如此说话,可是札木合心中却是暗叹,自己是一头猛狮,而铁木真也不是省油的灯。比到最后,还是要看看各自部署的厉害。如今的乞颜部,声势更大,若是全体动员起来,铁木真可以聚齐接近三万人来。而自己连同十二部族,在兵力上,比起铁木真多不了多少。在凝聚力和指挥的贯彻性上,只怕还要逊色一筹,若是不能够想出其他的办法来,只怕,想要击败铁木真,成为真正的草原大汗,还难得很呢!
“韩风,来我的大帐,我们继续喝酒!”札木合招呼道。
…………………………
弘胤现在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让他去太医院去找春药的解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再说了,弘胤虽然对于药材是门外汉,可是他去惯了青楼,也知道那些春药只是猛烈而已,想要解开,只需要猛灌水,中和药力,让吃了春药的人,将药材呕吐出来就行了。可是让弘胤现在跑去皇后的寝宫,按住皇后,伸手到皇后的咽喉里,让她吐出来,那可真是没那个胆子了。
“你小子……”弘胤伸手按住腰间的刀柄,恨不得一刀就把眼前的上官寂浪给劈成两半。可是时间不等人,既然御膳房里查不出什么门道,只得恶狠狠的瞪了上官寂浪两眼,愤恨的拔腿朝皇后寝宫跑去。
还好,因为平日里皇帝皇后都不爱吃冷饭,御膳房距离皇后寝宫并不算远,弘胤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过路的太监宫女都看得傻了眼,不知道今天弘胤大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在皇宫里来来回回的跑啊?
好不容易跑到寝宫门口,只见几个宫女太监在宫门口站着说闲话,弘胤壮着胆子问道:“皇后娘娘呢?”
一名俏丽的宫女嬉笑着答道:“皇后娘娘吃了糕点之后,就说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吩咐我们在这里等候,不得打扰。”
弘胤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好在皇后身边没人,心里一踏实,官威也就上来了,挺着肚皮喝道:“本官有要事要对皇后娘娘禀告,你们就在这里看着,任何人,若是不得到皇后娘娘的吩咐,都不可以去打扰。”
那些太监和宫女都知道弘胤最近是皇后眼中的大红人,自然是笑呵呵的答应了。
弘胤小心翼翼的推开皇后的房门,低声说道:“微臣弘胤求见皇后娘娘!”
说了一句话,却没有听见有人答应,弘胤壮着胆子把脑袋伸到房里一看,只见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一手托着腮,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弘胤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反手带上房门,又叫唤一声:“微臣弘胤求见皇后娘娘!”
这时间,皇后才如梦方醒一般,回头看了一眼,懒散的说道:“你来了?”
弘胤急忙答应了,快步走到茶几旁边,倒了一杯茶,现在弘胤也不知道到底皇后有没有把春药吃下去,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多喝点水,争取能够把药力给散发出来好了。弘胤大着胆子端着茶杯走到皇后的身边,把茶杯送到面前:“皇后娘娘请用茶!”
皇后随手接过茶杯,用纤细的手指捧着,浅浅的喝了一口,随即对着那杯清澈的茶水发呆,半晌,忽然一滴眼泪就掉在茶杯里。
弘胤的心中咯噔一下,没道理吃了春药会哭啊?但是这位侍卫队长现在什么也不敢说,只是陪着笑脸:“皇后娘娘要不要再喝点?”
皇后叹息一声,把茶杯放在一边,淡淡的说道:“弘胤,你说,本宫是不是就真的比那个完颜沐沐生的难看?”
弘胤硬生生的咽了口口水,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是,皇后娘娘美若天仙,沉鱼落雁,简直是仙女下凡!”
“不用拍马屁了!”皇后悠悠的说道:“皇上已经整整半个月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了。稍候若是完颜沐沐进了宫,皇上的眼中只有她。那时候,就更没有心思在我这里了。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本宫就诅咒完颜沐沐,哪怕她入宫之后,万千宠爱寄语一身,将来也早晚被更加年轻貌美的妃子代替,人老珠黄的死在宫中!”
弘胤听着皇后的话语,顿觉不寒而栗。女人啊女人,怨念起来可真是不得了。
皇后缓缓转过身子,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呆呆的自语道:“为何我就比不上完颜沐沐呢?”
窗外的夕阳透过纸窗,一格格的铺洒在房内,弘胤弯着腰,动也不敢动,只求皇后多喝几杯水,解解药力。可是皇后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些不正常,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愤怒,这一会儿,弘胤不敢抬头,更不知道皇后在干什么,只是觉得,房间里安静的有些恐怖,恐怖的,让弘胤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是脚轻轻踢开凳子的声音,弘胤抬头看去,皇后脸色很红,红的就像是最鲜艳的玫瑰,让她本来就雪白的脸上,充满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暧昧。皇后喃喃的说道:“你也是个男人,你说,我美吗?”
说着,皇后缓慢而又优雅的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一阵轻微的衣带悉娑之声过后,那身宽大的宫袍顺着她犹如刀削的双肩悄然滑落在地上,露出无限美好的身体。夕阳隔着纸窗,照耀在皇后的脸上,那张美丽的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酒醉三分的诱惑,曼妙的身体上曲线玲珑,虽然她的身材不高,可是身体很是匀称,两条腿浑圆修长,小腿笔直而富有弹性,两条大腿紧紧的并拢在一起,就连手掌也插不进去。一对高耸的插云双峰上两颗诱人的樱桃骄傲的挺立着,鲜艳的粉红色充满了罪恶的诱惑。
“你热吗?……”皇后缓缓的往前踏了一步:“你是不敢看我?还是怕看我?”皇后说的话,越来越不成体统。弘胤吓得魂飞魄散,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眼前的情况,要他一拳打倒皇后,把她捆个结结实实,然后猛灌她茶水,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可是,皇后很明显药力已经开始发作,或许她都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她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弘胤抬起头来看了皇后一眼,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招惹不得的,可是生理上的反应却无法抑制,一柱擎天而起。弘胤情不自禁的分开双腿,看着这个**诱人的贵妇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要命啊……”弘胤心中暗骂了一句,可是身体早已不听使唤的发生了变化,皇后侧过身体,坐上了弘胤的大腿,一双玉藕般的双臂环上了弘胤的脖颈,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烫的脸庞贴着弘胤的腮部,梦呓般的说道:“男人到底是喜欢女人主动一些,还是喜欢女人含蓄一些呢?”
弘胤硬生生的吞了一口口水,伸手想要把扑到怀里的皇后推开,可是他一低头,手掌就已经按到了皇后的胸口,触手绵软而富有弹性,温暖而充满不敢亵渎的诱惑。
“女人,满大街都是,但是眼前的女人,碰不得,要是碰了,老子全家都得完蛋……”想虽然是如此想法,可是弘胤的双手已经情不自禁的攀上了高峰,肆意挑逗着那两颗峭立的樱桃。
皇后侧过脸庞,缓缓的,一点点的贴住弘胤的脸,丰润的红唇蜻蜓点水般的吻上了弘胤的面庞,那红艳艳的双唇充满了弹力,呼吸之间一股淡淡的热气在弘胤的耳边游走,更是勾引的弘胤心痒难耐——“死就死了,反正皇后醒来之后,也知道在老子面前脱光过,到时候,老子还是死路一条,他娘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去他娘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要死明日死……”
弘胤下了狠心,他的大手抚上了皇后的后背,那刀削的双肩下,一份赘肉都没有,光滑细腻的肌肤在弘胤的抚摸下渐渐发烫。皇后“嘤咛”一声,挤进了弘胤的怀里,娇艳欲滴的双唇凑了过来,一条香滑的小舌悄然渡进了弘胤的口中……
弘胤欲念大动,抱紧了皇后,啜住那条丁香小舌……皇后是第一次和完颜璟以外男子亲吻,却是笨拙而又热情的迎合着,坚挺傲人的双峰挤在弘胤的胸前,她鼻息忽然加紧,阵阵娇.喘从鼻腔中最为诱人的发出,却是弘胤的大手已经游走到了双|腿之处。
过了良久,唇分,皇后顺着弘胤的脖颈一寸寸吻了下去,双手灵巧的将弘胤的长袍……小衣解开,那双丰润的红唇从胸膛一直往下,弘胤腰间一松,原本压抑许久的激情再也无法控制,膨胀到极点的**坚强如铁,却被皇后滑腻温软的小手握在手中,轻轻的套|弄……
“不行了,谁他娘忍得住,谁就是太监……”弘胤低吼一声,拦腰抱起皇后,走了两步将她平放在床上,纤细的腰肢就像灵蛇一般带着某种诱惑的旋律轻轻扭动,丰盈的双峰轻轻颤抖,而那两颗蓓蕾却因为期待或者惊惧而刺激的娇艳万分……
第三十章 朕来啦
完颜璟独自坐在御花园之中,只觉得眼皮跳动的有些不太寻常。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今天一整天,完颜璟的右眼皮都在跳个不停。
看着堆积如山的各地公文,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北疆依然平静,蒙古人还在草原上窝里反;西夏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威胁金国;宋人在江南蛰伏,虽然赵扩即位之后,隐约表现出了想要北伐的倾向,对前线将领的调配也有些称道之处,但是终究实力有限,宋人现在根本不是金人的对手;大金国内部枢密院和都元帅府也陷入平静之中,私地下尽管还是咬的你死我活,但是表面上还一片和气。
完颜璟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眼皮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在跳动。
侍奉在一旁的贴身太监看到皇帝许久没有说话,两腿都已经站的发麻了,小腹一阵发胀,只觉得有些控制不住便意,急忙双膝跪下给皇帝磕了个头。宫中的规矩,在皇帝面前,若是忍不住便意,只要磕个头就可以先行离去,免得臭气让皇上不爽。
完颜璟微微一笑,这个太监从他还是皇太孙、原王的时候,就已经跟随在身边,也称得上是贴心的心腹了,便挥手道:“只管去吧!”
太监又磕了个头,爬起来一溜烟朝着茅房跑去。完颜璟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之中,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身为帝王,许多时候都要保持威仪,就连自己的七情六欲也要控制,如今的完颜璟心中更是恙怒。从小青梅竹马,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完颜沐沐,竟然不愿意入宫为妃。难道她不知道,入宫之后,自己的万千宠爱只会给予她一人,将来大金国的皇后宝座也绝对不可能再坐上其他人吗?
难道是因为那个南朝情报头子?完颜璟紧紧捏住了拳头,一股莫名其妙的嫉恨涌上心头。男人,就算是再大度的男人,看着自己一直内定的意中人,在江南和别人卿卿我我,心中都会恼火。朕身为天子,拥有辽阔的疆土,雄兵数十万,一句话可以伏尸千里,令万千人头落地,却无法打动一个女人的心,反倒是一个不起眼的细作司总领,居然可以让完颜沐沐如此行径。
回想起当初完颜沐沐主动提出要以“沐谦心”的化名潜入江南,整合都元帅府的情报系统的时候。自己居然还去帮着她说服完颜沙,让这个女孩子进入江南,如今这样的结果,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
心中纷乱无比,完颜璟缓缓站起身来,夕阳落在他高大的身躯上,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天边的红霞一望无际,在天空中变幻着诸般形状。远处,那个内急的太监又一溜烟跑了回来,完颜璟收拾起情绪,恢复了往日天威难测的帝王尊严,冷冷的说道:“走,看看皇后去。”
太监的心里打了个突,这些日子来,完颜璟都懒得见皇后,堂堂大金国的皇后想要见自己的丈夫,还得提前打报告。饶是如此,完颜璟看到她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脸色。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两口子是想开了?
到底是太监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有道是一夜夫妻百夜恩。但凡雄性动物对雌性都有强烈的占有欲。哪怕这个女人,自己并不是很喜欢,但她就是自己的。完颜璟想要去看看自己的老婆,并没有什么不妥。
没有长长的仪仗,只是几个贴身的太监宫女跟随在身边,完颜璟举步缓缓的朝皇后寝宫走去。寝宫门口,几个宫女太监正闲的没事,远远看到完颜璟走了过来,齐齐跪在地上,正要高呼万岁,完颜璟就已经挥手阻止了几人,淡淡的说道:“朕只是来看看皇后,近来天气炎热,皇后的身体还好?”
“托皇上的洪福,皇后娘娘身体安康,今天有些热,皇后娘娘在房内休息。”跪在地上的宫女低声说道,她正想说侍卫队长弘胤在房内陪着皇后娘娘说话,完颜璟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头。
“朕自己进去看看,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完颜璟大步走入寝宫,几个太监宫女面面相觑,显然是觉得十分诧异,谁也没想到,完颜璟居然有闲情逸致来看皇后。
寝宫内寂静如水,赤身**的弘胤露着满是腿毛的大长腿,看着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皇后,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弥漫了全身。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可就不是杀头那么简单,少说也要株连三族,至于自己是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就要看完颜璟的心情了。虽然面前的娇躯依然充满了诱惑,但是弘胤再也提不起来兴致。
一时间的冲动,想着大小也是个死,可是激情过去,对生存的渴望,还是不可抑止的占据了弘胤的脑海。他轻手轻脚的跳下床来,看着娇颜不可方物的皇后……现如今,这具美丽诱人的身体,在他眼里无异于洪水猛兽。现在的弘胤,当真做到了“视美女如骷髅”……
“皇后,朕来看你了!”房门外响起了完颜璟的声音。
弘胤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还没套上腿的裤子又一次掉落在地上,急忙用被子把皇后带人带衣服全给裹住,自己手忙脚乱的卷起衣服,趴在地上,合身一滚,战战兢兢的躲在床底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房门被轻轻推开,完颜璟走了进来。弘胤紧张的躺在床下,看着那一双穿着龙靴的大脚站在床前。一个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居然睡着了……”
弘胤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方才在药力的催动下,皇后根本就已经完全迷失,两人一番大战,床上更是一片狼藉,要是现在完颜璟翻开被子,一目了然……
还好,让弘胤最为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完颜璟只是安静的站在床前,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妻子,喃喃的说道:“不知不觉,你我已经成为夫妻五年了……汉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你好好的做这个皇后,你就能一直做下去。”
完颜璟长长的叹了口气,将那条锦被在皇后的肩上盖好,背负着双手走出了房门。
弘胤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方才只是那么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却让他觉得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久。每一刻,他都在死亡边缘徘徊。一旦被完颜璟发现了任何蛛丝马迹,可想而知,自己将要会死的多惨。
听到房门外再没有任何动静,弘胤壮着胆子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玲珑娇躯,心中打定了主意,回到家之后,马上收拾东西,有多远就跑多远。大不了就跑到草原上去放羊。这条命总不能就送在开封府。
大步从皇后寝宫走了出去,夕阳已经无力的投下最后一丝余晖,守在门口的几个宫女太监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宫中走出来的弘胤。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透,为什么侍卫队长大人,比皇上在房间里待的时间更长。弘胤两腿发抖,努力走的大步流星,不让任何人看出问题。一离开了内宫的范围,弘胤恨不得拔腿飞奔,他不敢去想皇后一旦醒来之后,要怎么对付自己。
脚下走的越来越快,弘胤走的气喘吁吁,满面大汗,沿着后宫小径朝着宫外走去,刚刚路过御膳房,安静的树林里忽然闪出一个人,伸手捂住弘胤的嘴,一柄小巧的匕首顶在弘胤的咽喉,连拖带拽的将他拖入树林之中。
天色已昏暗,树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随意走动,弘胤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御膳房的上官寂浪。
“别叫!”上官寂浪强有力的大手扣死了弘胤的咽喉,缓缓放开两根手指,让他喘了口气。
弘胤沉重的喘息两声,随即紧紧闭上了嘴巴,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这当儿还是老老实实的先听话再说。到底能混到侍卫队长的人,弘胤骤然被人劫持,还能冷静的判断着局面,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惊慌失措。
“你去皇后寝宫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点!”上官寂浪冷笑道:“我去送汤点的时候,宫女还说皇后在房内休息,不许我打扰。倒是你那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寝宫。不过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完颜璟到了皇后的寝宫,居然是他先出来,你这当儿才出来?”
上官寂浪压低了声音,手中的匕首寒气逼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老老实实告诉我……”他一拿住匕首,立刻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从一个人畜无害的厨子,变成了杀气泠然的刺客。上官寂浪补充道:“千万不要侮辱我的智慧。”
弘胤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低低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上官寂浪微微一笑,嘴角轻扬,潇洒无比:“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告诉我,千万别隐瞒!杀了你,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溜出皇宫呢!”
第三十一章 驱狼吞虎
夜晚的篝火在草原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一群群蒙古人围坐在一起,有人在唱着歌谣,有人在大口喝酒,还有人喝多了几杯,互相抓住膀子要试试对方的身后。偌大的草原上,热闹无比。
韩风咬着一只青草,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静静的看着头顶上满天星斗,耳边轻轻传来脚步踩在青草上的声音。
“给!”花雪一声轻呼,把手中拎着的一袋子酒丢在韩风的怀里,自己抱起双膝坐在韩风的身边,悠悠的说道:“天下之大,以前我一直在江南,真的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般一望无际的草原,看到那些雪白的羊群就像白云一般在草原上游走,当真觉得美不胜收。和江南风光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韩风躺在那里,懒洋洋的拧开了手中酒袋的塞子,喝了两口,他这一招躺着喝酒,上辈子就已经练出来了,别说是软软的酒袋子,就算是拿着一个啤酒瓶,也绝对不会让酒水洒出来的。
“那是因为你在江南久了,自然就觉得这里的风光与众不同。但是和江南相比,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实在太难了。”韩风叹了口气:“一场大雪就会冻毙无数牛羊,牧人就无以为生。当年的契丹人占据幽燕,有米粮支持。你看这些蒙古人,只能靠天吃天了。一旦遇到什么灾难,只能南下劫掠。金人和当年的大宋军队不同。女真人还是很有几分战斗力的。就现在一盘散沙似的蒙古人,根本不可能对金国造成多大的影响。在完颜璟的眼中,他们就像是一群讨厌的苍蝇,时不时就飞过来。你想要打死它,要消耗不少力气。若是不打死他,心里也烦得慌。最好就是苍蝇自己窝里反,就省了完颜璟的事了。”
“只不过是金国的一个虚衔,就已经让无数部族趋之若鹜,自相残杀了。”花雪也浅浅的喝了一小口酒,学着韩风的模样,抬头看着天空,淡淡的说道:“真没有想到,我们宋人居然会来到这片草原上,参与到草原上的争斗。大人,你是希望北方成为一个统一的帝国,帮助我们牵制金人吗?”
韩风轻笑一声:“他们统一了,的确能帮助我们牵制金人,给予大宋筹备和北伐的机会。我怕是养虎为患。历来,和北方的游牧民族作战,都是我们汉人挥之不去的梦魇。每一次,北方民族的强大,带给中原的都是鲜血。我不想在消灭了女真人之后,还要面对一批更加嗜杀的蒙古人。”
花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大人是想驱狼吞虎,坐收渔人之利?只不过这样的难度太大了。”
“我等的只是一个机会。”韩风轻声说道:“也许,我们只有那一个机会。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只要那个机会真的会出现,我的梦想,就能实现!”
花雪笑了笑,她带来的狼组剑手都在一边看似闲逛,其实严谨的将韩风保护在其中。杀死了泰赤乌部的塔里忽台,现在想要韩风命的人可多得很呢。
“札木合是个人才。”韩风赞道:“虽然这一次他没能用塔里忽台的手杀了我。而且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他能沉得住气,马上派人通知泰赤乌部,并愿意亲自主持塔里忽台的葬礼,给足了泰赤乌部面子。札木合与十二部族的联盟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虽然我杀死塔里忽台,能够给他们造成一点嫌隙。但是对于大局影响不大。铁木真需要整军备战,十三部族的联军随时可能对铁木真发动进攻。”
花雪不知道韩风为何如此看好铁木真,但是既然大人已经决定把赌注压在铁木真的身上,做属下的也没什么好说的。花雪塞上酒袋,双手抱住肩膀,静静的说道:“只不过,咱们这一次太冒险了。我一直觉得,大人亲身犯险太不值得。你要关系整个细作司的运作。不能为了这些蒙古人,就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为重了。”
“我不是冒险,是信得过自己人!”韩风淡然一笑,忽然间抬起头来,遥望着南方,镇定无比的说道:“来了!”
已经休息了半天的蒙古兵,凭借在草原上多年征战的经验,比韩风更快发觉了从远处而来的敌人,在者勒蔑的指挥下,所有蒙古人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上马,取出弓箭和兵刃,一边策马北行,一边悄然变成了随时可以作战的队形。
者勒蔑跳在马背上看了一眼,又沮丧的跳了下来,黑漆漆的一片,虽然天上有星光,可是绝不可能看到远处的兵马有多少。身为铁木真身边的亲信大将,者勒蔑不愿意在黑夜之中,和不知数量的敌人打一场遭遇战。
但是在韩风看起来,这却是胜机。自己的人少,对方的人多。除了仗着训练精良之外,只有黑夜能够给予韩风以帮助。以少胜多,没有天时地利的配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震响,不知道多少人已经狂追了上来,韩风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些必然是泰赤乌部的人马。说什么公平决斗之后,绝不寻仇,那些话是对韩风说的。泰赤乌部的大汗就这么死了,若是不给他报仇,以后泰赤乌部的人怎么能抬起头来做人?至于来了多少人,韩风心里没底,也许是一千,也许是五百,也可能是两千人。
泰赤乌部并不是一个强大的部族,像这样的突袭战,对付韩风身边的一百多蒙古兵,若是真的出动了两千人马,那也是实在太给韩风面子了。
稀稀落落的羽箭已经射了过来,两军之间还有一百来步的距离,马弓在这个距离并不能发挥多大的威力。拉弓射箭只是为了震慑一下对手,就像猫追老鼠似的,在还没有追上他的时候,就让老鼠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在他的身后了。
“韩兄弟。”者勒蔑一脸凝重的说道:“我们决不能回头作战,虽然你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故意走夜路引泰赤乌部出来。但是众寡悬殊,我听他们的马蹄声,看他们的队形,至少来了七八百人。我身边可不是怯薛军,就算你要打,我也不能让大汗的士兵就这么死在这里。敌人太多了,突围吧。趁着泰赤乌部没有两路包抄合围之前,我们快马加鞭。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你出来之前,铁木真大汗是怎么吩咐你的?”韩风的身体压的很低,大声对着者勒蔑斥道:“铁木真的部下居然有懦夫?大汗让你听我的,哪怕我叫你去死,你也要给我马上去死。”
者勒蔑脸色一变:“大不了就是战死,大汗的部下没有懦夫。”
一阵苍茫的号角呜呜吹起,身后追赶着的泰赤乌部兵马左右分开,那些狂吼着的泰赤乌部战士催动胯下战马,左右拼命兜开,就要把韩风等人包裹在中间。两军的距离越来越接近,马弓几乎已经可以射到韩风等人的队伍之侧。骑兵纷纷举起盾牌护住头脸,还在不住朝前方奔驰,看起来就像是想要突围,拼命逃回乞颜部似的。
嗬嗬乱叫的泰赤乌部军马终于完成了合围,双方展开了疯狂而激烈的对射,七八百人面对百多号人,羽箭的密度占据了完全的上风,所幸敌我双方已经很接近,五十多步的距离,只射出了两轮箭雨,在盾牌的遮挡下,在者勒蔑松散队形的指挥下,并没有夺取很多人命。狼组的剑手们纷纷贴近韩风,这些人的身手高强,把韩风的左右守得密不透风,没有让一支羽箭透围而出。
马刀在手中狂野的挥舞,点点星光映照在刀身上,就像一道道流动的光芒,炫耀着每个人的眼睛,泰赤乌部的战士疯狂的嘶吼着猛扑而上,为大汗报仇,把那些该死的汉人送入永远的长眠之中,在长生天的注视下,用汉人的鲜血血洗泰赤乌部的耻辱,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者勒蔑狂吼一声,三十斤的大斧在他手中轻巧的就像是孩子的玩偶一般,旋风般的舞动几下,一头撞进了泰赤乌部的队伍之中,大斧左劈右斫,势不可挡,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硬生生从泰赤乌部的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更多蒙古兵随着者勒蔑的马蹄冲入了泰赤乌部的队伍,刀枪并举,嘶喊震天。
韩风反手抽出长刀,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想要置身事外,只受别人的保护,那绝不是韩风的性格,长刀一立,迎面劈飞了一个泰赤乌部骑兵的脑袋,狼组的剑手很少这般兵马接战,十余人分成两队,仗着出色的身手,护住韩风的周遭,与不断压迫过来的泰赤乌部骑兵鏖战……
凭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勇气,者勒蔑几乎就能从泰赤乌部的队伍之中杀出一条活路,但是,“几乎”就是没有做到。厚重的泰赤乌部队伍,牢牢的将者勒蔑等人堵在其中,巨大的压力让每个奋力作战的蒙古兵几乎喘不过气来。
韩风冷冷的扫视着战场上的局势,忽然伸手入怀,取出一支烟花,花雪一眼瞥到,当即打着火折,将那跳动的火头颤巍巍的递到那枚烟花上!
第三十二章 倒霉的礼物
我非常蛋疼的发现,近来不求票之后,红票是一路走跌啊……
啥也不说了,我喊,求票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还有收藏啦啦啦啦啦……
一道绚丽的烟花炸响在半空中,大部分蒙古人都没有见过汉人的烟花,尽管是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之中,那绚丽的色彩依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烟火绽放的灿烂和巨响,就算是在数里之外依然清晰可见。
者勒蔑奋力劈杀两人,抢到韩风身边,着急的问道:“是大汗和你约定的援军吗?为什么我不知道?是怯薛军吗?”
韩风嘿嘿一笑,指指在后队玩命厮杀的赤老温说道:“怯薛军的头儿在这儿,哪里来的怯薛?那是我的人马,绝不亚于怯薛的人马!”
话音刚落,黑夜之中,震雷般的蹄声大作,迷离的星光不足以让人看清眼前的景色,隐约中只看到一片钢铁洪流从西侧涌现,坚定而疯狂的朝着鏖战中蒙古人猛扑而来。全副武装的骑兵浑身覆盖着厚重的铁甲,胯下战马被坚固的马甲包裹严谨,手中的大枪斜举,随着两边距离的不断接近,长枪在将官的喝令下变幻着进攻的方向……
者勒蔑深深的吸了口气,凝神看着远方狂奔而来的骑兵,他看得出来,只有二三百人而已,人数稀少,却掩饰不住这股铁血骑兵的嗜杀之气。若非是在血与火中千锤百炼出来的精锐,绝没有这般气势。铁木真大汗严令斩首三十才有资格进入怯薛,只怕和眼前这股疯狂的骑兵有异曲同工之妙。
唰,天地间一声浑厚的响声,数百支长枪从斜举在同一瞬间变成平刺,整齐的混若只发出一声破风之声,没有任何花哨,已经接近了泰赤乌部所在的骑兵,这些只露出双眼的恐怖铁骑就像一支尖锐的铁矛,硬生生的撞入泰赤乌部的骑兵大阵之中。长长的枪杆在马力的催动下,将眼前的对手洞穿,血淋淋的甩在地上,毫不留情的纵马从他们还没断气的躯体上踏过……
“是叶东!”花雪和韩风相视一笑。这一队骑兵早已来到蒙古草原,就在韩风即将出使札木合部之前。叶东派人终于找到了住在乞颜部的韩风。韩风盘算既然要去札木合部打脸,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便吩咐叶东暂且不要暴露,悄然跟随在身后。而杀死塔里忽台之后,简怀诛就已经第一时间找到叶东,嘱咐他时刻盯紧泰赤乌部人的动向,一旦泰赤乌部发动起来想要劫杀韩风,豹组就要马上出手,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泰赤乌部人送入地狱!
韩风淡然的斜瞥了赤老温一眼,这一次,就是要让赤老温亲眼看到豹组强悍的战斗力。未来的天下三大强军,金国有黑甲、蒙古有怯薛,大宋也有势不可挡的豹组铁骑。果然,那位蒙古名将看到豹组凌厉的进攻势头,马上收拢后队部下,为豹组让开道路。
泰赤乌部本来失去了大汗就已经群龙无首,只是仗着一股愤怒和勇气前来追杀韩风,如今遇到了者勒蔑和赤老温的顽强抵抗,锐气为之一挫。而此时此刻,神兵天降一般的豹组如此狂野的杀出。那些骑兵比泰赤乌部的人更加冷血,更加疯狂。他们无论在单兵战力还是结阵大战上都要远远超出泰赤乌部的骑兵。更为重要的是,这些豹组的铁骑,压根就没把对手当成一回事,他们就像是一群在草原上围猎的猎人,肆意用手中的兵刃收割着对方的性命,泰赤乌部那些绝望的抵抗,在叶东的眼中就如同一个七岁小孩哭喊着要拿把锤子和一个成年人拼命……尽管很悲壮,但是,也只能很悲壮了!
一身血污的叶东裂阵而出,长枪一抖,挽起一朵猩红的枪花,调转马头,高声叫道:“大人,你没事吧!”
“小爷能有屁事,少废话!”韩风笑骂道。
豹组一出现,者勒蔑和赤老温带领的这些蒙古兵压力顿减。看着那些豹组官兵神出鬼没的杀人。赤老温收拢起部下,聚集在韩风身侧,轻声说道:“这些骑兵,就算不如大汗的怯薛,也相距不远了!”
谁都会说自家的孩子好,韩风自然不会去认真的和赤老温争论到底是怯薛强还是豹组更厉害。要比较一支军队,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打一场。想到这里,韩风不禁回头看了看赤老温,身边就是怯薛军的将领。将来赤老温统帅的怯薛军,到底是不是会和自己的豹组死战一场呢?
铁木真的怯薛威力,韩风在萨里河已经见识过了。随着铁木真在草原上的继续征战,他的怯薛只会越来越强大。而豹组也决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在这个乱世里,武力才是决定一切的筹码,决不能寄希望于敌人不来攻打自己,而是要自己强大到让敌人根本就不敢进犯,这才是生存之道。
用豹组来震慑铁木真的两员大将,自然也是韩风早就已经打好的算盘。
战况渐渐平静下来,豹组疯狂的冲杀了两回,泰赤乌部就已经溃不成军,拼命夺路而逃去了。
叶东收起血淋淋的大枪,一阵风似的冲到韩风身边,摘下头盔问道:“大人,是追?还是收兵?”
韩风揉了揉鼻子,笑眯眯的看着叶东,忽然开口赞道:“叶东啊,我知道你这个人是最能干的了……”
叶东最熟悉韩风的脾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要韩风一开口夸人,肯定没什么好事。少说也要把自己使唤的连口气都喘不上来。这位叶衙内急忙摆了摆手:“大人,您还是别夸我了。该吩咐,您就吩咐下来,叶东接着就是了!”
韩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叶东还真了解自己,指了指四散奔逃的泰赤乌部人马,韩风淡淡的说道:“跟上他们,咬住他们,消灭他们!”
花雪杏眼一翻,诧异的叫道:“大人,豹组一共只有这么点人,难道你是要他们去送死吗?泰赤乌部就算再弱小,几千兵马还是有的……”
者勒蔑和赤老温都不知道这几个汉人在争吵什么,但是看到豹组那般铁的纪律,风一样的速度,冰一样的肃杀。心中对这些铁血战士颇有好感,赤老温伸手拍了拍叶东的肩膀,憨厚的笑了笑。叶东看到这个大胡子蒙古男人冲着自己笑,不明就里,便也陪了一笑。
“泰赤乌部这次出动的人手,大约是部族里的四分之一。他们的确不是一个强大的部族。既然出来的,大多是精锐,其他的战力就要略逊一筹了。”韩风抬头看了看天色,接着说道:“从这里到泰赤乌部的所在,连夜奔袭的话,到那儿,差不多就是黎明时分。黎明是人最困顿无力的时候。已经溃散的这些泰赤乌部人马就是我们的开路先锋,他们慌不择路,必然是要朝自己的营地逃去。那时,必然会冲乱了自己的营地。虽然他们人多,约莫有三千多兵马,可是你们并非没有战胜的机会。”
韩风严肃了起来,收起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对叶东说道:“豹组要威震草原,这次就是你们打响名号的时候。以三百人马歼灭一个并不算很弱小的部族。这个难度,比起当年李凤娘要我们以三百人攻打淮南城要简单多了。你必须要做到。如果你做不到,回到江南之后,豹组就交给吕品!”
叶东伸出大拇指,擦了擦眼眶上的血迹,冷笑道:“豹组一重建老子就已经来了,吕品算老几,也能跟我争?总领大人,放心吧,这次,姓叶的绝不给豹组抹黑。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草原上再没了泰赤乌部!”
韩风郑重的看了叶东一眼,低声叮嘱道:“若是不能歼灭,保存实力,朝乞颜部退却,我回到乞颜部之后,会要铁木真派出兵马去接应你们。”
花雪解下挂在马鞍上的酒袋,丢给叶东:“古有甘宁百骑劫营。今夜,叶东你是不是能扬名立万,就看这一场了。喝口壮行酒!”
叶东笑呵呵的接过酒袋,回手抽了起来,咕噜噜灌下去半袋子酒,一擦嘴巴骂道:“没有汾酒好喝……这些蒙古人喝的都是什么东西!”
看到韩风和花雪要骂,叶东已经提起长枪,把酒袋丢给花雪,两指放在口中唿哨一声,豹组的铁骑立刻聚拢过来,朝着那些泰赤乌部的残兵败将退却的方向狂追而去。
“大人……”花雪想要说些什么,韩风却挥了挥手制止她。
在草原上,实力才是一切。这也是为什么十二个小部族要联合起来,并愿意归附札木合,与铁木真为敌的原因。韩风知道,若是自己想和铁木真真正平等的相处下去,只有展现出足够让铁木真动容的力量。但是蒙古大汗是不会依据三百人马大破淮南城这样的传说去看重韩风和他手下的人马。韩风只有自己动手打出一份让人瞠目结舌的战绩出来!
未来,再没有“十三翼之战”,最多也就十二翼了。韩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细作司的人永远都有这样的自信。今夜,豹组倾巢而出,草原上还会有泰赤乌部么?
这个倒霉的小部族,就当是大宋和蒙古联合的第一份礼物吧!
第三十三章 保命
弘胤失魂落魄的走在开封府的街头上,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左邻右舍看到是如今的大红人弘胤回来了,忙不迭的打着招呼。弘胤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哭丧着脸推开了自家的大门。
如今弘胤已经很清楚,自己绝不可能离开开封府了。上官寂浪根本不怕告诉这个已经和皇后发生了亲密关系的侍卫队长,自己就是大宋的细作。这又怎么样?细作抓住了自然是要杀头,但是上了皇后,那就不是杀头能解决的问题了。
“细作司会有很多人盯着大人您!”弘胤还记得上官寂浪那带着嘲讽意味的冷笑,用那种不屑一顾的口吻说道:“如果大人您动了想要离开开封府的念头,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出现在完颜璟的面前。还有很多证据证明你亵渎了一国皇后。所以,弘胤大人,假若我是你,就老老实实每天继续回到宫中当值去!”
弘胤当然不是一个嫌命长的人,现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弘胤只不过二十来岁,还没到三十呢。他加入军中的时候,宋金两国早已停战,这些年来,弘胤只是在军中一步步混到现在的位置。也多亏了皇后遇刺,否则的话,弘胤大人还不知道得熬多久才能做到现在的品级。
荣华富贵,弘胤自然舍不得。性命,就更加舍不得。离不开开封府,弘胤也要想其他的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手掌刚刚推开家里的大门,看到家里的小丫鬟端着一壶茶从眼前走过。弘胤忽然福星临门,心中闪电般的想起一个人来,也顾不得回家,拔腿就朝街外跑去。
汴京城头许多人都看到一个穿着内宫侍卫服色的年轻男子大步狂奔,跑的气喘吁吁,满脸大汗也顾不得擦一下。来往巡逻的官军看到是内宫的人,自然不敢阻拦,目送着弘胤狂奔离开。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弘胤这一路所奔去的方向,居然是都元帅大人完颜沙的府邸。
比人还高的石狮子傲然耸立在完颜沙府邸门前,两扇宽阔的红漆大门紧紧关闭着,弘胤伸手扶着石狮子的背,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费力的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边,这才走上前去敲了敲大门。
吱扭一声,红漆大门打开,从里边探出一个脑袋,那个带着黑色布帽的门童,冷冷的扫了这个内宫侍卫一眼,懒懒的问道:“什么事?”
弘胤努力让自己说话顺畅一些:“内宫四品侍卫队长弘胤,想要求见完颜郡主,还劳烦小哥给通报一声。”
门童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郡主没空。”
看着那扇红漆大门就要关上,弘胤一着急,伸手一挡,手掌被门板紧紧夹住,疼的他一声痛呼,抱着手掌就蹲在地上。门童看夹到了人,冷笑道:“怎么?觉得自己练过大力金刚指么?居然挡我王府大门?”
被人冷嘲热讽,弘胤也就算忍了,顶住手掌上的疼痛,弘胤伸手抓出一把碎银子,塞在门童的手中,低声说道:“下官真是有要紧的事要求见郡主。劳烦小哥给通报一声。”
门童诧异的瞥了弘胤一眼,看这个小军官不像说谎,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候着吧,郡主未必有空见你,我去问问。”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平时都是别人拍马屁给弘胤送钱送礼,现在可好,弘胤大人还得对着一个小门童点头哈腰递红包。弘胤长叹了一口气,恨得牙痒痒。他也明白,别人看到内宫里的人或许会害怕,可都元帅府绝对不怕。早晚,完颜沐沐入宫之后,至少也是贵妃,并且深得完颜璟宠爱。内宫,在都元帅府的人眼中,算个屁啊!
时间仿佛过去的特别慢,弘胤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着步,搓着双手。天知道过去了多久,大门再次打开,小门童探出半个脑袋,笑道:“你运气不错,郡主说了,你可以进去见她。”
弘胤千恩万谢的跟着小门童走进府邸,沿路的风光自然无心欣赏,走到一处花园,只见一位白衣少女,飘然出尘,秀丽绝伦,正坐在花亭里饮茶。弘胤快步走了过去,躬身施礼道:“下官弘胤,参见郡主。”
“我知道你。上次在州桥是你救了皇后……”沐谦心淡然的说道:“以前,你也算是隶属于都元帅府部下。这次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弘胤左右看了一圈,只见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门童早已原路返回。弘胤心中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哽咽着说道:“郡主娘娘,求您救命啊,弘胤的性命可就全在你手中了……大金国除了郡主娘娘,再没一个人能救我……”
沐谦心听他说的不明不白,诧异的皱起眉头,说道:“有什么话,站起来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弘胤深深吸了口气,清晰的对沐谦心说道:“下官调入内宫之后,尽忠职守……”看到沐谦心秀美一蹙,弘胤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这当儿还改不了自吹自擂的习惯,真是活腻了,接着说道:“有个点心厨子,皇后娘娘很是喜欢他的手艺。今日,他在皇后的点心里下了药,想要行刺皇后。下官误打误撞,正巧去求见皇后娘娘,见皇后娘娘情况不对,就急忙灌水,让皇后娘娘吐出来。”
“谁知道,这当儿皇上突然来了,郡主娘娘,那时候皇后因为中毒,昏睡过去。下官哪里敢露面,只得躲在床下。皇上只是进来一会儿就走了。等下官出去的时候,却被那个厨子劫住。他自称是南朝细作司的人,还说有很多人监视着我,知道下官在皇后寝宫隐瞒了皇上……用此来威胁下官……郡主娘娘,下官自知一死……”
沐谦心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手拿起一串葡萄,扯下一枚来,剥开皮,送入口中,轻柔的嚼着,这才说道:“我已经不管都元帅府的细作许久了,这些事你怎不去枢密院找夹谷清臣,枢密院南府才是细作司的死对头!”
“下官本就是都元帅府出身的人,若是去找枢密院,岂不是显得都元帅府无能?”弘胤如今左右都是个死,胆子也大了起来,隐约用言语挤兑沐谦心。
沐谦心轻声一笑,艳光四射,弘胤哪里敢逼视,急忙低下头去。
“你说的这个故事,倒是很合情理。”沐谦心收敛起笑容,看着弘胤:“不过,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细作司的手段,我最清楚,若是下毒毒杀皇后,怎么能容到皇后多活片刻。那些见血封喉的毒药,细作司里多的去了。”
“韩风主管细作司,他做事极有目的,杀死皇后,对于细作司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空下来的皇后位置,无论是谁填上,哪怕是我……”沐谦心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让人恨又让人难以割舍的男人,忍不住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到时候,细作司在汴京的暗桩都会被连根拔起。他的损失太大,还没好处,韩风不会做赔本买卖的。”
“还有你,弘胤。”沐谦心调侃道:“我且不管你这个故事有几分真假。不过,你的用心我很清楚。这件事,你必然有死罪在其中,你是想利用我,把消息传出去。到时候,皇上必然会相信我说的话。你在这件事里就能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至于牺牲一个厨子,根本就不在你的思量之中。他真是细作也好,只是厨子也罢,无非就是为你弘胤做个替死鬼罢了!”
沐谦心悠然的站起身来,走到亭子边,看着荷塘月色,淡淡的说道:“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弘胤浑身上下汗如雨下,自己的心机被沐谦心一眼看穿,本想编一个故事来骗沐谦心,让都元帅府把细作司的一部分人抓出来,立个功劳。再顺便把悬在自己头顶上的利剑给摘下来……可是沐谦心……
“郡主……”弘胤猛然跪倒在地上,朝前跪行了几步,伸手想要抓沐谦心的裙尾,手指刚刚碰到裙子,就闪电般的缩了回来,哭丧着脸说道:“郡主……救命啊!”
沐谦心双唇紧闭,一言不发。这件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是自己不想进宫,从这件事上或许可以着手。不过,需要仔细计划,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了纰漏,最后造成的后果都不堪设想。此外,细作司在皇宫里是不是真的已经混进去了人,自己也要确认一番!
“弘胤,别说本郡主不给你机会。这件事,你守口如瓶,任何人都不准说。明日,我亲自进宫,你偷偷告诉我,是哪个厨子。我要仔细查查他!”沐谦心下定了决心,对弘胤说道:“你自己若是说出去,自寻死路,就没人能救你。”
弘胤千恩万谢,脸上的眼泪转眼就快要换成了笑容,别人说救自己或许是扯淡,但是沐谦心一开口,这条命,起码保住一半了。
第三十四章 身份
皇宫,对于很多人都是极为陌生的地方,可是对于沐谦心来说,却就当是自己家后院一般。如今选妃正在最紧张的时候,一直都说自己不想入宫的沐谦心,居然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顿时让那些政治嗅觉极为敏锐的官员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完颜璟刚刚处理完手上的公事,一听说是沐谦心前来求见,喜出望外,急忙吩咐侍卫将沐谦心引进来。
这里曾经是大宋的皇宫,工字型的建筑富丽堂皇,沐谦心走过长长的廊台,远远就看到完颜璟居然亲自站在福寿宫门口等着她到来。一边的太监宫女全都傻了眼,这也太不合君臣之礼了,可是谁又敢在完颜璟面前说个不字呢?
“沐沐,今天怎么有空闲来看哥哥了?”完颜璟故意避开自己皇帝的身份不提,只说两人过去兄妹相称的时候。
沐谦心却是依足了礼数,给完颜璟见过礼,这才回答道:“皇上,我这入宫会不会打扰皇上公务呢?”
完颜璟微笑道:“哪里的话,该处理的事早就办完了。余下的琐碎,也该让那些大臣们着着急,要什么事都指望朕,还要文武百官做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抬步朝福寿宫之后的花园走去,几名太监正要跟上,忽然看到完颜璟背负在身后的手摇了摇,顿时会意,难得的二人世界,居然还有这么多不识趣的太监想要跟过去,这不是自己找骂么?
身边一个外人都没有,完颜璟终于可以把心里话问出来:“沐沐,这次宫中选妃,听说都元帅已经将你的名字报入宫中,但是你自己却不愿意进宫。这是为什么?”
沐谦心停下脚步,看着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轻声说道:“是不是我不愿意进宫,你就不会勉强我?”
完颜璟闭上了嘴巴,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身为帝王,金口一开,无所不从,这本就是完颜璟对付沐谦心最后的杀手锏,又怎么能现在就答应她,绝不勉强与她呢?
沐谦心本就是极聪慧的人,怎能猜不到完颜璟的心意,挑开话题道:“如果皇上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我是不是答应,都一定要选我入宫,又何必要问我原因呢?”
微风一阵阵从花园里吹过,高大的树木遮挡住了阳光,让花园里显得并不是那么炎热。完颜璟悠悠的叹了口气,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朕看着你从小长大,自以为很明白你的心意。谁知道,到头来,你心里在想什么,朕根本就不知道。”
“麻达葛哥哥,你会是一代明君。”沐谦心静静的说道:“自从你登基以来,女真人和汉民一视同仁,又大力储备粮食,兴修水利,扩展贸易。假以时日,你必然是大金国最为出色的皇帝。我不希望我认识了十余年的麻达葛哥哥,只是一个对女人贪恋不忘,耽误正事的人。”
换了是别人,哪个敢这么对完颜璟说话?但是偏偏大金国的皇帝就是对眼前这个女子无可奈何。完颜璟苦笑着摇了摇头:“沐沐,许多日子没见,你越发牙尖嘴利了。若是朕当真迫你进宫,以你的话,朕就成了一个沉迷女色的昏君。只不过,朕君临天下,手握雄兵数十万,举国数百万户。偏就得不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吗?”
“难道是因为那个汉人?”完颜璟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沐谦心微微一笑:“皇上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千万不要指望女人对你说真话,哪怕你当面揭穿她的谎言,她依然不会承认说谎。我不愿进宫,原因很多,并非仅仅是因为那个汉人。”
完颜璟心里一阵难受,哪怕睿智如他,强悍如他,面对感情这把软刀子,也无计可施。沐谦心虽说原因很多,但是绝没有否认此事与韩风无关。女人没有否认,也就等于承认了。完颜璟至少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是汉人!”完颜璟低声说道:“你是我们女真的郡主……”
沐谦心叹息一声,自己是汉人,这番话决不能告诉完颜璟。否则的话,连累的人实在是太多。只是现在完颜璟已经把这件事的缘由整个都推在了韩风的身上。沐谦心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当个从八品小官都敢挑战太子妃的韩风,如果真的激怒了当今世上最有权势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怕呢?
“如果朕愿意,朕可以吩咐都元帅府和枢密院南府,不惜一切代价,杀死那个汉人。哪怕牺牲众多,只要朕下令。那个汉人绝不可能继续活下去。”完颜璟傲然说道:“沐沐,你应该入宫来,享受宫中的荣华富贵,辅佐朕,共同治理天下。沐沐,你有这个才华,以前的辽国有萧燕燕这般英明皇后,成就她和耶律贤的一番佳话。你我也可以!”
沐谦心听出了完颜璟话中的威胁之意,她倒是一点也不为韩风担心,细作司的总领,本来就是都元帅府和枢密院南府的前几号目标人物,无论完颜璟是不是下令。有杀死韩风的机会,这两大情报机构都绝不会错过的。
“皇上,你比耶律贤出色的多,更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可比他好多了。而我,哪里有资格去和萧燕燕比?她能逼得宋真宗签下澶渊之盟。我自问没有这个本事。”沐谦心依然不卑不亢的拒绝了完颜璟:“皇上,如果你只是想找几个妃子,金国的佳丽多了去了。若是你想找人于你共同治理天下,那也应该是文武百官。而不是想要在后宫之中再设一个小朝廷。萧燕燕是有她的原因。后宫本来就不应该干政。汉人数千年的历史,早已证明了这一点,但凡后宫干政,都没有好下场。”
完颜璟看根本无法说动沐谦心,便闭口不再谈,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反正完颜沙已经把沐谦心的名字给报了上来。到时候一封诏书到了都元帅府,还怕沐谦心不来吗?再说了,就算自己是用这样的手段,强行迫她入宫,日子久了,两人毕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怎能没有感情呢?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完颜璟便笑问道:“不说这些事了,你饿了没?”
沐谦心轻声说道:“今天入宫本就为了这件事,听人说起宫中新来了一个糕点师傅。做的点心是极为美味。所以我便来,想尝尝手艺,顺便偷师一二。”
完颜璟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是哪个厨子?朕叫他来这花园里当面做给你看。”
沐谦心悠然说道:“这话,是听侍卫队长弘胤说起的,是哪个厨子,他最清楚。”
御膳房里忙碌万分,上官寂浪忙的一头大汗,每一天,御膳房都不知道要准备多少饭菜。一个太监走到御膳房门口,大声叫道:“哪个是上官寂浪?”
上官寂浪应了一声,走到太监身边问道:“怎么了?”
“你走运了。”太监笑道:“都元帅府的郡主听说你做糕点的手艺很好,跟皇上说起,现在是叫你去御花园当场给皇上他们表现一下手艺。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收拾利索点。”
都元帅府的郡主?那不就是沐谦心,上官寂浪身上一阵发寒,两人在临安的时候可是打过照面的。韩风本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他是预备着上官寂浪到了汴京是要混到御膳房里来的,这里怎么可能接触到沐谦心?再说了,对沐谦心的一系列行动,也要上官寂浪亲自展开。若是不见面也不行!可是上官寂浪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还是当着沐谦心和完颜璟的面做糕点……
“走一步看一步吧!”上官寂浪换了衣服,随着太监快步走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提着做糕点的材料。
拐了几个弯儿,终于到了御花园,远远看到一群宫女太监伺候着两个人,那个被自己拿着匕首威胁过的侍卫队长弘胤,正笑呵呵的站在一边。上官寂浪镇定心神,快步走上前去,跪倒在地上:“参加皇上,郡主!”
完颜璟随口应道:“起来吧!”
上官寂浪谢恩站起,低着头偷摸看了沐谦心一眼,却发现这位郡主也在打量着自己。上官寂浪一阵心虚,退了两步,站在一边……
弘胤心中冷笑不已,叫你小子威胁我,现在郡主亲自来看,若是郡主相信了自己,这条命不但保住了,你小子还得遭受多少罪……到时候,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弘胤大爷的手段,你小子还得好好尝尝呢!
“听说你的手艺不错。正好郡主也已经饿了,你便做些糕点,让郡主看看你的本事。”完颜璟吩咐道:“别做的太久!”
上官寂浪点头答应了,还没来得及接过太监手中的材料,忽然听见沐谦心的声音响起:“这位师傅有些面熟,方才我就想了许久,现在终于想起来,再哪里见过了……”
第三十五章 动动我试试
乞颜部的草原并非是蒙古草原最好的地方,呼伦贝尔草原就在克烈部的王汗控制之下。王汗怎么说都是铁木真的义父,虽然许多人,包括铁木真在内,都对呼伦贝尔草原虎视眈眈。可是碍于克烈部和王汗的强大的实力,谁都不敢轻易进犯呼伦贝尔草原。
韩风吩咐豹组突袭泰赤乌部之后,就镇定无比的带着狼组的剑手们,和者勒蔑赤老温等人一道,回到乞颜部。
奇怪的是,不但铁木真没有出来迎接他们,就连木华黎等人也一个都看不到。赤老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抓过一个蒙古兵问道:“大汗人呢?”
那个蒙古兵老老实实的说道:“今天一早,王汗大汗就带了一位尊贵的客人来到我们乞颜部,现在大汗正在陪他们喝酒。”
尊贵的客人?韩风的眼睛眯了起来,和身边的花雪交换了一个眼色。在草原上能够被王汗和札木合看上眼的人就已经不对,更何况还能称得上是尊贵的客人?
既然已经从札木合部回来,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见见铁木真,反正蒙古人待客之道跟汉人不同。就算铁木真在接待客人,过去打个招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韩风、赤老温等一行人大步走到大汗营帐,掀开门帘,韩风的脸色顿时一变。
三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喝酒,除了铁木真之外,另外一位年近五十的蒙古人应该就是王汗了。而另外一位,韩风也曾经无数次看过他的画像,跟眼前的人一对照,加上他身上的衣服,身份简直呼之欲出——大金国都元帅府副帅完颜匡!
说时迟那时快,韩风“唰”的一声抽出腰间钢刀,猛扑上前,刀光闪烁,锋刃所指之处,便是完颜匡的咽喉。
完颜匡一抬头看到韩风走了进来,不禁一愣,但他是在战场上打生打死打出来的功劳,年纪尽管已经不小,身手还算敏捷,举起面前的小木桌当盾牌,硬生生顶住了韩风的一刀,随即张开大口,高声呼唤着外边的随从。简怀诛不等韩风吩咐,已经唿哨一声,十名狼组剑手拔剑在手,就要冲入大帐之中。
王汗猛然被韩风一惊,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他身材高挑,站起来比铁木真还要高出半个头,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敢对客人无礼?”
完颜匡和韩风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陡然在铁木真的大帐里遇到,怎能不心惊?这一次,也算是完颜匡倒霉,本来韩风和铁木真一起逃出汴京,枢密院南府的人和沐谦心是最清楚的。可是泠月偏偏就是不把消息透给都元帅府,而沐谦心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也没有说出韩风在汴京的事。完颜匡根据自己残缺不全的消息,只道是几个汉人随同铁木真一起逃离。压根就没在意,更没想到,韩风等人居然跟着铁木真一起回到了蒙古草原,这一惊非同小可,若非反应的快,完颜匡的脑袋都几乎被韩风砍了下来。
韩风哪里顾得上答王汗的话,看到完颜匡在这里,韩风就知道今日凶险之极,完颜匡几乎已经可以代表都元帅府。不用说,在汴京围杀铁木真不成,便要安抚于他,免得铁木真在漠北给金国搞出什么乱子。至于大队人马去围杀铁木真,尽管解释为一场误会,又或者受了草原小部落的挑拨……反正说假话嘛,又不用本钱。政治讲究的本来就是利益!
完颜匡亲自出马来到乞颜部,说不定还是为了册封铁木真什么官衔呢。若是让他们达成一致,自己还在乞颜部混个屁啊?韩风用力把钢刀从桌面上拔了出来,兜头一刀又是猛劈而下。
铁木真皱了皱眉头,虽然韩风这些日子帮了自己不少,但是在自己的地方杀死都元帅府的副帅,那也是很麻烦的事。腰间的金刀提起,沉重的刀鞘挡住了韩风的刀锋,铁木真高声叫道:“且慢动手!”
完颜匡惊出一身冷汗,身上威严整齐的官服也显得有些凌乱,惊魂未定的站在王汗身后,本来是金国的高官,现在却要靠着蒙古大汗的保护才能生存下去。营帐之外叫声连连,花雪和简怀诛带着狼组的剑手守住营门,而王汗和完颜匡带来的侍卫却是高声呼喊,想要强攻进来。
铁木真知道韩风就算再想杀了完颜匡,也不会冒着一刀劈了王汗的风险来杀。收起手中的金刀,铁木真朗声说道:“这里是我乞颜部的地方,既然来到我乞颜部,就都是我铁木真的客人。如果要打,离开了乞颜部再打,我绝对不管。在这儿,就要守我的规矩!”
完颜匡厉声喝道:“铁木真,如今大金国要册封你为漠北招讨使,你接下了印鉴,便是我大金国的官员。韩风是宋人细作司的总领,拿下他是大功一件。这里是你的地方,你若是放走了他,也少不了一个通敌的罪名。”
王汗淡淡的说道:“铁木真,副帅大人说的有道理。为了一个汉人,得罪强大的金国,绝对不值得。这次,你我父子都接受了金国的官衔,于公于私,都应该把这个汉人交给副帅大人带回汴京去处置。”
铁木真摇了摇头:“义父,你不必说了,蒙古人从来没有这样待客的。韩兄弟之前也帮了我不少。在乞颜部,我不管是谁,都不能对韩兄弟无礼。但是,离开了乞颜部,我便不管。”
王汗知道铁木真的脾气,想来是说一不二的,皱起眉头回头看了看完颜匡,又看看对面一脸杀气腾腾的韩风,王汗叹了口气,低声对完颜匡说道:“没有人可以命令铁木真,就算我这个义父也不可以。副帅大人,不如就按铁木真说的,在乞颜部相安无事,出去了再说……蒙古草原这么大,他只有这么几个人,我们克烈部协助你们都元帅府。还怕韩风能跑得掉吗?”
完颜匡冷冷的扫了铁木真一眼,在都元帅府里,从来他的命令都是坚决执行的。曾几何时被区区一个蒙古人顶撞?但是这次来到漠北之前,完颜沙曾经千叮铃万嘱咐,如今金国自身有很多问题,漠北一定要让蒙古人自己打起来。大金国实在没有多余的兵力投入漠北战场,这口鸟气,看来还得完颜匡自己忍下去……
铁木真看了看韩风,轻声说道:“把刀收起来吧。漠北招讨使……又不当真是金国的官。”
韩风微微一笑,看来铁木真的风骨还算不错,若是铁木真真的把自己交给了完颜匡,日后怎么统一草原,成为成吉思汗?
把钢刀插回刀鞘,韩风抱起双臂,笑嘻嘻的看着完颜匡:“你的运气真好,方才一刀要是砍死了你,你现在找谁伸冤去?现在,至少你的命可以多留一段日子了。”
气氛闹得这么尴尬,酒自然是喝不下去了,赤老温分开守住门口的狼组剑手,大步走了进来,冲着韩风挑起大拇指,高声说道:“韩兄弟,你的部下真不得了……他们已经回来了!”
归来的路,韩风本来就走的很慢,加上还有马车什么的,肯定没有清一色的骑兵快。袭击泰赤乌部之后,叶东等人想要追上自己,一点儿也不难。
铁木真皱起了眉头,诧异的问道:“什么部下?还有什么人?”
赤老温大声赞道:“韩兄弟的部下,之前在札木合部,韩兄弟和塔里忽台决斗,亲手用弓弦勒死了塔里忽台。泰赤乌部不服,半路袭击我们,大约来了七八百人,我们本来不是对手。是韩兄弟的部下杀来,二三百人而已,就击溃了泰赤乌部。随后,韩兄弟吩咐他们紧随那些残兵败将,突袭泰赤乌部。现在,他们已经回来了,草原上,只怕再也没有泰赤乌部了……”
铁木真神色镇定,静静的盯着韩风,半晌才开口问道:“三百人?灭了泰赤乌部?”
韩风满不在乎的点点头,随手指着完颜匡说道:“你应该问问他,我的部下还曾经以三百人拿下一座淮南城。杀死守军无数,活捉萧冥海和冷月两人呢!”
铁木真扭头朝完颜匡看去,只见完颜匡气得直吹胡子,可是却没有出言反驳,知道韩风所言非虚,心中一阵诧异。要知道,以三百人击溃泰赤乌部,就算是自己最精锐的怯薛军,也未必能够做到。虽说,泰赤乌部分兵是一忌,之后紧随溃兵突袭,取得硕大战果,也是顺理成章的。可是,韩风说他的部下,三百人夺城,三百人灭族。这么强悍的兵马,汉人也有?
王汗可没有铁木真沉得住气,冷冷的说道:“三百人灭了泰赤乌部?那,按你的说法,给你两千人,我们克烈部只怕也被你从草原抹去了!”
韩风嘿嘿一笑:“这个只怕有点难,不过老爷子最好不要试试。”
王汗厉声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把你的部下叫来,我便要试试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第三十六章 十天十夜
王汗对自己的亲兵极为有信心,能够长期霸占呼伦贝尔草原,若不是手中有无数精兵猛将,是绝对无法做到的。克烈部现在也堪称是蒙古草原上最为强大的部族。否则,札木合与铁木真这样的草原英豪,绝不会心甘情愿做王汗的义子。
韩风冷笑一声,瞪了完颜匡一眼,大步走出营帐,王汗自觉事关自己和金国人的面子,随即跟了出去。营帐之外,许多蒙古人正在好奇的打量着这一队汉人骑兵,从装备上来说,豹组的骑兵全副武装,铠甲精良,绝非在草原上贫苦惯了的蒙古人能够相比。而且,突袭泰赤乌部之后,又长途跋涉来到乞颜部,马上骑士居然还一个个挺直了腰杆,笔直的端坐在马背上,等候韩风出来。这样的军容军纪,就非同一般了。
铁木真一眼看到这队浑身上下透着麻利劲的骑兵,也不禁暗暗点头称赞,女真黑甲,蒙古怯薛,都可称是天下精锐。眼前这一队骑兵也不遑多让。
韩风缓步走到叶东身前,所有骑兵都举起手中的兵刃敬礼,一排排大枪和马刀,整齐威武。
“泰赤乌部现在怎么样了?”韩风问道。
叶东满不在乎的说道:“还能怎么样?杀的杀,逃的逃,已经散伙了。”
韩风转过脸来对铁木真笑道:“这次就当是我们汉人送给大汗的见面礼。就算其他的部族依然拥立札木合为古儿汗。至少已经缺了泰赤乌部了。”
铁木真由衷的说道:“之前我还不信你的部下有这般战力。现在亲眼看到,由不得我不相信。这些战士都是最勇敢的勇士。每个人都有资格加入我的怯薛!”
“可别打他们的主意。这可是我看家的本钱。”韩风笑呵呵的跟铁木真开起了玩笑。
王汗之前话说的挺慢,一出门看到那一队肃杀威严的骑兵,就有些后悔。看似孱弱的宋人,居然能有这么强大的兵马?之前完颜匡不是说宋人百战百败,丢了半壁江山,就连皇帝都被女真人抓去两个吗?难道说,风水轮流转,现在的宋人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了?
克烈部的近卫骑兵,也绝非庸者,王汗心里很明白,虽然他对亲兵的要求,并没有铁木真对怯薛那般苛刻,但至少也曾经斩首十级才有资格入围。眼前这一队兵马,实在是有些可怕,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们久战和长途跋涉之后的疲劳,可一个个的神气劲儿,就像是打扮好了,要去喝喜酒似的。
“咳咳……”王汗假意咳嗽了两声。
铁木真知道王汗的心思,八成是打了退堂鼓。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吩咐克烈部亲兵和韩风部下相争,赢了,胜之不武。可万一要是打输了,蒙古草原就会流传着一队汉人灭了泰赤乌部之后,披星戴月赶到乞颜部,再战胜了自诩蒙古草原最强大的克烈部亲兵……那王汗的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之前我说,我们豹组曾经三百人拿下淮南城,现在三百人灭掉泰赤乌部。克烈部的大汗,就是不太相信。觉得我们汉人没有这样的勇士……提出要让自己的亲兵和你们较量一番。”韩风悠悠的说道,揶揄的看了王汗一眼。
若是那些豹组的官兵群情激奋,各个声嘶力竭的嚎叫着要证明自己的威名,要和克烈部的亲兵决一死战,王汗反而就不害怕了。他惊诧的发觉,在韩风说完这番话之后,这些骑兵静悄悄的全都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整理盔甲,抽出兵刃,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若不是极为自信且对眼前敌人不屑一顾,绝不会是这般反应。
女真的黑甲军虽然是属于都元帅府管辖,但是调动之权却是在皇帝的手中,完颜匡到蒙古草原来,也没有资格使用黑甲军护卫。远处金兵也已经集结了起来,只不过那数百名看起来挺威风的金兵,在气势上,早已被血与火中走出来的豹组震慑。
铁木真也不想王汗难看,现在札木合要被推举为古儿汗了,铁木真需要王汗这个盟友在身后支持自己。否则的话,十三部族约可以集合出近四万兵马来,在草原上这绝对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乞颜部要想以自己的力量抵抗,实在是有些困难。
“韩兄弟,你是我的朋友。”铁木真站出来打了圆场:“王汗大汗是我义父,你们的亲兵都是勇士,没有必要做意气之争,要是有什么损伤,反而伤了大家的和气。依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
韩风当然明白王汗不想现在和自己冲突,他更不想让豹组的官兵在鏖战泰赤乌部之后,再去和克烈部争勇斗狠。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要是一味要让自己的部下做毫无意义的争斗,这样的统帅也实在低级的很。
既然铁木真已经送来了一顶大帽子,台阶自然是要下的,韩风口头上却不肯吃亏:“王汗大汗,你说要见识一下我的部下,难道就是这么看两眼,就算见识了?”
王汗脸色有些难看,却不好答话,若是自己嘴硬,少不得就要有一场龙争虎斗。克烈部输不起,丢不起那个人……要是因为韩风一句话就服软的话,王汗同样也保不住大汗的尊严。
完颜匡在王汗身后悠悠的说道:“那些细作司的骑兵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身上的装备好一点。大汗的部下个个都是草原勇士,给他们一些教训也好。”
听着完颜匡在这里煽风点火,王汗却沉住了气,冷笑着看向韩风:“若是我这么做了,岂不是欺负你们久战乏力?我克烈部从来不仗势欺人。你放心好了,你我的约定依然有效,现在不是好时机,等过段日子,你们休息好了,再比较过。”
过段日子?你王汗大汗就已经跑回呼伦贝尔草原了。韩风懒得揭穿他的谎言,吩咐豹组的官兵先行下马休息。
王汗难得服了软,找个借口准备拖时间,没想到他那个草包儿子,桑昆居然跳了出来,指着韩风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汉蛮,我爹是不想欺负你们人困马乏。你居然敢这么大咧咧的不理会我爹,不知好歹的汉蛮!”
铁木真一看到桑昆从王汗的亲兵队中走了出来,就知道要坏事,这小子从来都是只有破坏没有建设。现在一句话就挑中韩风,只怕是要吃些苦头的。铁木真和桑昆本来就互相看着不顺眼。铁木真在草原的威名越来越大,别人提起铁木真和札木合,都要赞一声,说王汗收了两个好义子。反而,桑昆因为两位义兄的关系,越来越不被人重视。
通常,越是草包的人,越觉得自己有本事,怀才不遇,又或者是时运不济。桑昆就是这一类型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父亲压制了自己,不给他去草原上展翅翱翔的机会,否则的话,他所要获得的声望,将要远远超越两位义兄。殊不知,若不是王汗一直保护着他,并且不让他参与草原上的争斗,桑昆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王汗看到自己的草包儿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蹦了出来,顿觉一阵头疼。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可以不打了,桑昆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啊?要不是铁木真、完颜匡、韩风等人都在面前看着,王汗恨不得把桑昆按在地上一顿暴揍。
“汉人!”桑昆指着韩风的鼻子:“你的部下很累,可是你应该不累。嗯,你可以代表这里的汉人,跟我桑昆打一场吗?”
“没兴趣!”韩风耸了耸肩膀:“上次吵着闹着要跟我决斗的那个,叫做塔里忽台……”
桑昆当然知道泰赤乌部的大汗名字,区区泰赤乌部也不放在桑昆的眼里,便冷笑道:“塔里忽台又怎么样?他算老几!”
韩风淡然的说道:“他当然不算老几。只不过,我跟他比射箭,他三箭没射死我,然后……他死了!仅此而已。”
桑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塔里忽台的箭术在草原上还是赫赫有名的,虽然桑昆自负很强,却也没有傻到以为自己比塔里忽台强很多。而对面的汉人,居然接了塔里忽台三箭,现在看着好像连油皮都没擦破一块……而那个神箭手塔里忽台,就死了?
王汗看着桑昆那副窝囊样,这可是**裸的打脸啊,桑昆一时间进退维谷,想要继续挑战韩风,又没了那个胆子。可要是现在回去,脸要放在哪里?
到底还是亲生父子,王汗咳嗽一声说道:“人家都说了没兴趣决斗,怎么说也是你铁木真义兄的客人,你非要跟人家决斗做什么?”
桑昆也不傻,马上接口道:“看在你是我铁木真义兄的客人份上,我今天就不为难你了。汉人,在蒙古草原,你还要小心点。”
花雪微笑着从韩风的身后走了出来,轻声对桑昆说道:“我是汉人,我想跟你比较一番。”
欺负男人或许不是桑昆的长项,但是欺负女人,桑昆绝对在行的很。
一看到是个美貌的姑娘走了出来,桑昆立刻就乐开了花,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比什么?摔跤?”
“比什么都行,不过要打赌的。”花雪轻笑道:“输了的,可要为赢家做一件事,无论做什么,都不得反悔。”
桑昆狂笑起来:“好,我就跟你赌,输了,你要陪我十天十夜,任我摆布!”
第三十七章 那几天
桑昆一向眼高于顶,怎么会把区区一个女人放在眼里?满不在乎的答应了下来。
身边一个随从模样的人揶揄道:“为什么要她陪十天十夜呢?既然赢了,干脆赢过来当女奴好了。”
桑昆轻蔑的打量着花雪胸前的一马平川,冷笑着说道:“看在她脸蛋长的还算不错的份上,勉强拿来用个十天也就差不多了。再多,我也没什么兴致了。”
花雪压根就当没听见桑昆的话似的,自顾从身上解下武器,活动一下身手,扭动身躯之时,小蛮腰轻轻摆动,引得桑昆的眼球跟着不住转动。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王汗也没法阻止自己的儿子跟一个女人决斗。不过,对方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整个蒙古草原也没听说有多厉害的女人。桑昆再不济事,那也是跟铁木真札木合相比,跟个女人,若是还比不过的话,王汗就恨不得把儿子塞回他妈妈的肚子里,回炉重造一次得了。
“蒙古人的摔跤从小就开始练习了。就算桑昆是个半吊子,也不至于太容易对付。你要多加小心。”韩风轻声嘱咐道。
花雪冷笑道:“蒙古人的摔跤,我的确不怎么懂。但要是被他抓住甩出去,大人,你当我这个云都尉是花钱买来的吗?”
想起来,花雪的云都尉的确是真刀真枪打回来的,韩风心中立刻就安定了下来,抱起膀子准备看热闹。
桑昆解下外袍,大步走到场中,大咧咧的冲着花雪招呼道:“来,来啊!”
花雪轻快的走到桑昆对面,两人相距约莫一丈远。桑昆展开双臂,哈哈大笑道:“我来了!”说着,脚下发力,双手一拢,拦腰朝花雪抱去。这一下,动作倒是极快,下手也挺狠。只不过,花雪是从一名小小刺客,凭着自身的本事和功劳,一直升到云都尉的职务。手下若是没有几分真功夫,怎么可能镇得住狼组的一群高手?
花雪欠欠转身,避开了桑昆这一抱,脚下转了个圈,还是面对着桑昆,伸出一根小拇指,冲着桑昆朝下方指了指。手语的意思,基本上各个民族都是大同小异,尤其是那些带有侮辱性的动作。桑昆顿时反应过来花雪的轻蔑之意,怒吼一声,这一次,他扑的方向,却是花雪的肩头。
王汗站在铁木真和完颜匡之间,皱起了眉头看着场中的争斗,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看,桑昆有几分胜算?”
女真人对这些摔跤什么的,倒也不算陌生,完颜匡看了几眼说道:“那个汉女,根本不会摔跤,只是仗着身手敏捷,一味躲闪而已。她虽然动作轻灵,可是力气却不算大,若是被桑昆抓住,必然是个落败的结局。”
铁木真并没有反对完颜匡的判断,只是补充道:“问题是,桑昆很难抓得住她,而且,桑昆平日纵情酒色,身体不算太好,时间拖的越长,体力就越差。若是他没了力气,就算是个孩子,都能推倒他了!”
王汗抿起嘴唇,一言不发的看着场中的争斗,果然如同两人所说。花雪只是一味躲闪而已,并不出手反击,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桑昆的大手。一次两次抓不到,桑昆更加心急,嗬嗬连叫几声,脚下更急,双手不住朝着花雪的肩头,腰间,胳膊抓去。一袭青衣的花雪,穿花绕树般在桑昆身边游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若是不笑还好点,一笑,更是让桑昆觉得花雪压根是在戏弄他……
简怀诛不屑的冷哼道:“就这么几下三脚猫的把式,换了是我上去,早就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了!”
韩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这么好欺负的对手,我心都痒了。你说吧,打他不像是打个阿猫阿狗那么简单!”
两人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批评花雪的功夫实在太烂,打了半天,还没把这个二世祖打翻在地上。在简怀诛的眼中,最厌恶的就是桑昆这样的二世祖。假若是韩风这样的,家世显赫,但是自己也有本事有能力,能够和部下同甘共苦,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家世挂在嘴边,也就算了。桑昆这样的,除了有个好爹,别的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人,若非他老爸是王汗,要是刘汗马汉什么的,早就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回了!
花雪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在身后唧唧歪歪了半天,她自有自己的打算,也不会把韩风等人的言语放在心里,却没想到,叶东那个不害臊的跳下马来,走到韩风身边说道:“大人,你看,花雪的脚步多慢啊!是不是?”
“是什么?”韩风诧异的反问道。
三个男人同一时刻反应过来,三张脸上都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整齐的点了点头,六道目光齐刷刷的钉在花雪的身上,偏偏叶东的嗓门还大,高叫了起来:“花雪姑娘,若是你每个月的那几天,还打什么啊?身体要紧,你下来吧,我帮你上去揍他……”
“你他娘的才那几天呢!”花雪忍不住回头破口大骂,就这么一骂,脚步慢了半拍,险险被桑昆扣住肩膀丢出去。
花雪扭过头来,冷眼一扫桑昆,一肚子火气眼瞅着就要爆发出来,本来是想以逸待劳,没想到却被叶东这个混球误会,还扯开嗓子叫了出来。就算没几个蒙古人懂的汉语,可是在场的也有二三百汉人呢,自己以后还用做人么?偏偏,叶东怎么都算是自己的同袍,想要跟他动手不太合适,只好让眼前的桑昆倒霉了。
桑昆一扑再扑还是不中,正在焦急之时,一抬头就看到花雪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一双小手就已经扣住了桑昆的肩窝,腰身欠扭,借着桑昆猛扑过来的力量,一记凶狠的过肩摔,将桑昆从头顶摔了出去。
桑昆到底也是个从小在草原上摸爬滚打长大的人,一摔,怎么能叫他服气,还道是被花雪暗算,腰间发力,鲤鱼打挺就要跳跃起身,花雪已经快步赶到他的面前。再次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硬是拖着桑昆的头发,拖行了好几步……
桑昆疼的哇哇乱叫,哭丧着脸,双手乱抓,想要扣住花雪的手腕,可是手指头还没碰到花雪的手腕,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就猛地一提他的头发,一阵钻心的疼痛,叫桑昆怎么都吃不消,差点就疼晕了过去……
王汗见势不妙,急忙高声叫道:“这还是摔跤吗?”
“不是!”韩风笑嘻嘻的说道:“这是我家姑娘摔你家儿子玩呢!”
花雪果然很给韩风面子,扣着桑昆发了狠,当个沙包一样,抓在手中甩来甩去,草地上不会溅起太多灰尘,摔在地上也比摔在石头上要好受点。可是桑昆的面子就一点儿也挂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身上痛的要死,心里更是恨不得死了得了。被一个女人这么摔法,以后还怎么在草原混?还好意思去牧民家吃烤羊肉串不给钱么?
铁木真大步走了出来,忍着笑说道:“我看,这场决斗到此为止也就好了。再斗下去,难免伤了和气,反正只是切磋一下而已!”
花雪冷冷的问道:“认输了么?”
桑昆现在只求不被这个女人抓在手中,哪里还有骨气,一叠连声叫道:“输了,输了!”
“现在姑奶奶想不到要你做什么,先给我记着这笔帐,等姑奶奶想到了,再告诉你!”花雪提起脚尖在桑昆的屁股上踢了一记,厉声喝道:“给我滚。”
桑昆抱头鼠窜,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逃回到王汗身边,委屈的看着王汗说道:“他们汉人使诈……”
“别丢人了,给我滚回去!”王汗狠狠的瞪了桑昆一眼。桑昆到底很害怕自己的父亲,急忙一溜烟跑了。
“你的部下身手很好。”王汗大步走到韩风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难怪他们可以创造这样的战绩。汉人有句老话,叫做,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你也是很有本事的人。之前我王汗看走了眼。我的义子——铁木真的朋友,怎么会是寻常人呢?”
花花轿子人抬人,王汗主动把姿态放了下来,韩风也不好意思再给抬高了,敷衍道:“只是切磋而已,没有伤到桑昆吧?”
“他就算挨打,也是应该的。”王汗狡黠的笑了笑:“之前,我最怕的就是,你的部下会叫我儿子把完颜匡交给她。那样的话,咱们可就不得不撕破脸了。还好……我的担心,没有出现!”
韩风远远和完颜匡对视了一眼,淡淡的笑道:“完颜匡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区区都元帅府副帅而已。想要杀他或者抓他,我还有的是办法。”
王汗不想在汉人和金人之间的恩怨里再继续纠缠下去,岔开话题道:“在草原,你还会待多久?”
韩风真的很想待到札木合和铁木真打完十三翼之战之后再走,可是,现在的草原早已不是史书记载的那般。泰赤乌部,已经没了。札木合和铁木真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早晚都会有一战,可是这一战,是早还是晚,那就难说的很了……
韩风只得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会多待些日子吧!”
“好!”王汗笑道:“过些日子,来我克烈部喝酒!”
第三十八章 父女情
沐谦心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已经让上官寂浪惊出一身冷汗。金国郡主若是在这里说出他的身份,就凭区区一个上官寂浪,根本不可能从守卫森严的皇宫中逃出去。想要劫持完颜璟或者沐谦心为人质?别想了,没看人家身边站着数十号大内侍卫么?
沐谦心悠然站起身来,笑盈盈的对完颜璟说道:“在宫外我就曾经吃过这位师傅做的点心。那应该是在他没有入宫之前的事了。当时,我就称赞他的手艺,堪比宫中御厨。没想到,过了不算太久,他还真的来宫中当厨子了。”
完颜璟打量了上官寂浪两眼,对这个只是长得颇为英俊的厨子并不太在意,不过听到沐谦心称赞上官寂浪的手艺,便吩咐道:“郡主都夸你,嗯,你就好好显露一下手艺,让郡主吃的顺心了,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上官寂浪还算是细作司培养出来的出色谍报人员,心中波澜起伏,脸上还能保持镇定,谢过完颜璟和沐谦心之后,便走到一边去专心做他的糕点。
弘胤不知道沐谦心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敢多言,恶狠狠的瞪了上官寂浪一眼。
吃罢点心,沐谦心便要起身告辞,完颜璟也挽留不住,只得吩咐侍卫安全的把沐谦心送回家去。弘胤现在看到完颜璟就有些做贼心虚,正要随着沐谦心一起离去,却被完颜璟叫住。
“弘胤,你随我来御书房!”完颜璟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背负着双手,径直走开。
弘胤心中七上八下,随着完颜璟缓步走到御书房门口,只听皇帝淡淡的吩咐道:“稍候朕会写一份圣旨,你拿去都元帅府宣读好了。”
弘胤顿时长出一口气,只要不是说他最怕的那件事,读圣旨一点问题都没有,哪怕用唱的,也难不倒弘胤啊。
“臣遵旨。”弘胤殷勤的随着完颜璟走进书房,卖力的帮皇帝磨墨,看着完颜璟笔走龙蛇,写完一份圣旨,弘胤站在一旁看着,越看越觉得心中不安——完颜璟这封圣旨说的是,督促都元帅府尽快将沐谦心送入宫来,至于天下选妃这件事,对于沐谦心就破例了,皇帝特旨许她入宫为贵妃。
完颜璟写完圣旨,长叹了一口气,背靠着龙椅,默默无语,发了一会儿呆。
弘胤壮着胆子说道:“方才郡主已经答应入宫了?”
“就是因为她不答允,才迫的朕要用最后一招了。”完颜璟看着面前的圣旨,他知道这短短几行字的威力。都元帅府必须要遵从皇帝的旨意。沐谦心怎么说都是金国子民,抗旨不尊这种事,只怕沐谦心还没这个胆子。现在只能先把沐谦心召入宫中了,至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
弘胤在都元帅府待了这么久,太熟悉沐谦心的性格了,这位郡主向来都很有自己的主意。绝不会因为任何外因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完颜璟这一封圣旨下去,到底会在已经平静了许久的金国朝野激起多大的浪花,现在,谁都算计不到。
弘胤带着圣旨,骑着马儿,心事重重的朝都元帅府走去,走在半路上,却远远看到了沐谦心的车驾。弘胤快马加鞭赶到沐谦心的马车旁,高声叫道:“郡主,请留步!”
沐谦心掀开车帘,轻声说道:“上车吧!”
弘胤揣着圣旨坐上了沐谦心的马车,只听沐谦心悠悠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必然有疑问。没错,上官寂浪的确是从南朝来的。我知道!”
弘胤这次学的很聪明,并没有多嘴去问。沐谦心接着说道:“他现在在宫中的目标并不是皇上,而且,他是一个厨子,就算想要在饭菜里下毒,也不可能过得了试菜太监那一关。想要刺杀皇上更加是痴人说梦。他的目标本来就是皇后,你只不过是倒霉,刚好自己撞上去。被上官寂浪利用了而已。现在揭穿他的身份,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把很多人拖下水。皇后在宫中的位置越稳固,我进宫的可能性就越小……”
“郡主,这次只怕不小了。”弘胤取出那封圣旨,迟疑了一下,说道:“这本来就是要去都元帅府宣读的。先给郡主看看也不算越礼。”
沐谦心接过圣旨,美目流转,将那几行文字收入眼底,淡然的说道:“我就知道,图穷匕首见,这道圣旨早晚是要到都元帅府的。”
“那,郡主打算怎么办?”弘胤为难的说道:“我可不敢抗旨……”
沐谦心把圣旨递回到弘胤的手中:“没人叫你抗旨,你只管去宣读吧。”
弘胤忐忑不安的随着沐谦心回到了都元帅府。听着那份圣旨,完颜沙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好不容易把圣旨读完,弘胤留也不敢留,生怕亲眼目睹都元帅府一场家变……撒开脚丫子就一路朝着皇宫跑去了。
完颜沙捧着圣旨,默然无语的来到沐谦心的闺房,推门而入,只见女儿静静的倚窗而坐。完颜沙轻咳一声:“沐沐,宫中有旨,这次特旨许你入宫,无需再参加大选。你看,皇上对你是多么看重啊……”
“今天我入宫的时候就已经跟皇上说的很清楚。我不想入宫……我猜到他早晚会下圣旨招我入宫的。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沐谦心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窗外。她心里很清楚,这么多年来和完颜璟之间的兄妹之情,因为这一道圣旨,就算是彻底完了。完颜璟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他这个妹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为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低头。哪怕就是死了,沐谦心说不进宫,依然不会进!完颜璟一道圣旨,把蹴鞠踢到了都元帅府面前。进宫就万事大吉,不进宫,整个都元帅府都要遭殃。皇帝等于是在用都元帅府上下无数人来威胁沐谦心,到底,是入宫,还是牺牲这么多人来陪葬?
“圣旨不可违抗。虽然皇上没有说要你马上入宫。不过,以我看,还是早早和礼部商议一番,择日入宫好了。”完颜沙说的轻松,心里却有些压抑不住的高兴。女儿这一入宫,必然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都元帅府的地位越发稳固,那个区区夹谷清臣,还想跟老子斗?只怕到时候,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沐谦心悠然说道:“我不入宫!”
完颜沙顿时傻了眼,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女儿居然还在跟完颜璟赌气,入宫当贵妃,多少女人恨不得打破了脑袋也要冲进宫。若是就这么跟完颜璟僵持下去,最后都元帅府和完颜沙都得吃大亏。
“难道,你宁愿眼睁睁的看着都元帅府因为抗旨之罪,被满门入狱,你才满意么?”完颜沙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沐谦心淡淡一笑:“不会的,皇上一向做事都有理据。若是因为选妃这件事就把都元帅府打下尘埃。岂不是让文武百官心惊胆战,以为又出了一位暴君?当年海陵王就是因为把臣下逼得太紧,自负过高,又待皇族不公。最后在采石被虞允文击败,随后爆发兵乱,死于乱军之中。前车之鉴,犹在眼前。皇上天资过人,又怎么会犯下如此大错呢?”
“再说了,我不入宫,看起来是得罪了皇上,其实换个角度来看,皇后一直担心我入宫,这次我不入宫,皇后必然会声援与我。父王,你应该知道,皇后家族的势力极为庞大,当初皇上还是皇太孙的时候,就定下这门亲事,一是为了拉拢皇后部族势力,让他们成为皇上登基路上的助力,另一方面,也是不让这么强大的部族离心。皇后若是知道了我的立场,谅来朝中许多大臣也会附合。皇上绝不会为这么一件事,就跟诸多大臣为难的!”
沐谦心说完,还不忘安慰完颜沙一句:“放心吧,我不会用整个都元帅府去冒险的!”
“这还不叫冒险?”完颜沙愤怒了:“就算皇上可以不对付整个都元帅府,但是叫我老人家告老还乡总是可以的吧。你抗旨不尊,按律是要诛三族的,就算按你说的,皇上会法外开恩,至少也可以让我们全家恩威扫地。你一个人意气用事,就要全家为你付出代价,这样值得吗?”
沐谦心毫不退让,反驳道:“难道说,要牺牲我一个人,换来整个都元帅府的大富大贵,就是理所当然了吗?”
完颜沙勃然大怒,沐谦心说的其实有道理,完颜沙想把沐谦心当做他的政治投资,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这个世界里,女人都是依附着男人而生活的。女人的命运,由男人来掌控,在完颜沙看来,能够为都元帅府带来最大的利益,同时,也入宫做了贵妃,岂不是最好的结局么?
“这件事轮不到你自己做主,入宫此事绝无更改。你自己收拾好了,这几天不准离开都元帅府半步,直到送你入宫为止!”完颜沙厉声喝道,摔门而出。
沐谦心看着完颜沙远去的背影,一阵惆怅,十余年的父女情,只怕也快要到头了!
第三十九章 谁会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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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汗说的其实不是客套话,过了没几天,回到克烈部的王汗就派人送信前来,邀请铁木真等人前去克烈部赴宴。理由很简单,桑昆刚刚添了个儿子。克烈部后继有人了。王汗的心里也打着小算盘呢,就算桑昆是个草包,难不成孙子还是个草包吗?克烈部总是需要一位英雄来继承的,不然,早晚得被人吞并了去。
邀请信上,写着韩风的名字。这也在韩风的算计之中。完颜匡已经安全的离开了蒙古草原,在大队人马的护送下,朝着金国的领土走去。对于一个区区都元帅府副帅,韩风也不想动用豹组狙杀。面对时刻警惕着的敌人,数以千计。贸贸然的进攻,只是让自己的部下白白伤亡而已。豹组是自己手中的一张王牌,但并非是打不死的小强。受了伤,豹组的官兵一样会死!
尤其,这一次,札木合也在被邀请的序列之中。韩风很明白,铁木真和札木合的关系几乎破裂,但是两人也绝对不会在王汗的宴会上闹出什么大乱子。现在的札木合没有把握吞下铁木真,而一旦铁木真不死,他的雷霆报复,绝非札木合可以承受的。草原上伤害过铁木真的部落,几乎都已经被这位乞颜部大汗,从青翠的草原上抹去了。
克烈部占据着最为肥沃的呼伦贝尔草原,一路上,碧草连天,随处可以看到雪白的羊群就像一朵朵白云,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游走。唱着歌谣的牧民,扬起鞭子,带着牧羊犬,轻松自得的放牧,好一片塞外风光。
铁木真来到克烈部并没带着太多兵马,看到韩风把那一队豹组官兵待在身边,铁木真隐约也有几分比较之意。吩咐木华黎和博尔术等人在乞颜部本部坐镇,自己带着赤老温和者勒蔑,点起三百名怯薛军,与韩风一道,大摇大摆的朝克烈部走去。
韩风忍不住悠悠哼着歌曲:“长城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花雪听他唱的有趣,轻松的吹着口哨,给韩风伴奏。一行汉人和蒙古人其乐融融的走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简怀诛策马走在队伍外围,忽然打了个手势,抽出长剑,飞马朝右翼驰去。
韩风眉头一皱,这里是王汗的地盘,王汗暂时绝对不会对铁木真对手的,金人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来袭击自己。难道说,简怀诛发现了什么埋伏?韩风大手一挥,花雪带着几名剑手飞也似的赶上去增援。叶东一声令下,豹组官兵已经瞬间排开了作战队形,要是有敌人出现,随时可以给予迎头痛击。
铁木真看到这群汉人煞有其事的布防,勒住马头,带着部将看向这边。
简怀诛这次,去的极快,一来一回只不过一碗茶的功夫。只不过,他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一个蒙古少女。
快马驰回队伍之中,简怀诛将那少女朝地上一丢,抱拳说道:“刚才属下发现右翼山坡处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偷窥队伍。为防万一,属下就过去查看究竟。原来是个蒙古女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
韩风仔细打量着瘫坐在地上的蒙古少女,这个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相貌颇为秀丽,在蒙古人之中,算是挺漂亮的女孩子了。身材挺高,皮肤也还白皙。她似乎受到惊吓,眼眶里转悠着泪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铁木真看到这边抓了个人,便带着者勒蔑和赤老温两人赶了过来,一看,只不过是个少女,便笑道:“韩兄弟,你的部下太谨慎了吧……只不过是一个女人……”
话还没有说完,铁木真自己就收了口,目光严厉的盯在那个女人身上。他和韩风一样,发现了极为不妥之处。这个女子并非牧民打扮,身上的衣着还算不错了。若她自称是这附近的牧民,铁木真是绝对不信的。
铁木真双目一瞪,扬起马鞭,长长的马鞭,啪的一声从那女子的肩头掠过。那女子根本来不及躲闪,惊叫一声,却已经被马鞭抽中。铁木真这一鞭子控制的力道刚刚好,一鞭将她肩头的衣衫打烂,却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若非常年在马背上生活,玩惯了马鞭,根本不可能控制到这般程度。
那女子雪白的香肩上,露出一块黑色三角形的标志,铁木真这才放心下来,对韩风说道:“韩兄弟,不用惊奇,这个女人是从克烈部偷跑出来的女奴。按照草原的惯例,你可以把她抓回去给克烈部,克烈部还得给你钱财呢。不过,我想,以韩兄弟的腰包,估计看不上区区一个女奴的身价吧?”
偷跑出来的女奴?韩风来了兴致,看到那女子又惊又怕,不敢作声的模样,韩风朝花雪使了个眼色。
云都尉立刻跳下马来,把那女子扶起。取过一件衣服,裹住她裸露出来的肩头,轻声抚慰道:“别怕。我家大人未必把你还给克烈部。”
者勒蔑一听,忍不住接口道:“最好还是还给克烈部,若是你不还的话。克烈部会以你为仇敌的。除非,是大汗或者是她的主人,答允把她赠送给你。”
韩风对于奴隶什么的,一向没有什么兴趣。宋代发展到了这个时候,资本主义萌芽都已经快产生了。草原上还在玩奴隶这一套东西。当然,奴隶对于他们已经很先进了,基本上,整个草原还处在原始社会呢。能够有奴隶社会的意识,也是时代的一个大发展。
“你为什么偷跑出来?是你主人不给你饭吃吗?”韩风随口问道。
那女子却哭哭啼啼的诉说了起来:“将军,我叫娜仁图娅,本来是忽而达部的人……”她言辞笨拙,韩风的蒙古话又是个半吊子,两个人废了半天劲才算把这个女子曲折离奇的故事给折腾清楚。
原来,这个女子本来在忽而达部算是一个贵族少女了。她的父亲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是百夫长,对于忽而达部,全族不过两千能战之士来说,百夫长已经是不得了的官职了。娜仁图娅今年十七岁,去年的时候,已经许配给了另一个小部族的族长儿子。不想,在她还没有嫁过去的时候,忽而达部“得罪”了强大的克烈部。克烈部只是派出几个千人队,就轻松无比的将忽而达部彻底消灭。杀的杀,余下的都变为奴隶。娜仁图娅就这么成为了一个千夫长的女奴。
忍辱偷生了这么久,是因为娜仁图娅相信,在草原上,没有永远强大的部族,只有强大的英雄。乞颜部要不是出了个铁木真,扎答兰部要不是有了札木合,这两个部族也只是垃圾而已。她以为自己的未婚夫是个英雄,总有一天,他会率领强大的军队来击败克烈部,把自己救回去,就像铁木真夺回自己的妻子一样。
可是娜仁图娅忍了那么久,却得到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消息。那个小部族看到忽而达部被消灭,吓得根本不敢对克烈部做抵抗,全族投降了克烈部,名正言顺的合并入了王汗的部族。而她的未婚夫,凭着以前部族的地位,如今在王汗的麾下,也担任了千夫长。
有一次,王汗部下的宴会上,娜仁图娅冒死找到未婚夫,恳求他,希望他可以告诉自己的主人,把自己给要过去。自己不敢再要求做他的妻子,哪怕只是跟在他身边,侍奉与他,也好过成天面对那个喝醉了就把人打得体无完肤的主人。
而她这一次却失望了,她的未婚夫,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夫,他未来的妻子,在克烈部之中也算是大有来头。他根本就不敢让自己的未婚妻起疑心,又怎么敢把以前的未婚妻要回身边呢?
但是这个男人啊,说起来也的确可恨,若是他一口拒绝了娜仁图娅,也就算了。他还偏偏一口应允了娜仁图娅,连哄带骗的把娜仁图娅抱上了自己的床,玩弄了一段日子之后,这才跟娜仁图娅说,自己初来乍到,在克烈部人微言轻,根本就说不上话。
深感受到欺骗的娜仁图娅,只觉得天底下都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自己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已经战死,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还能去哪里?还能依靠谁?想死,对于年轻的女孩来说,她还是不甘心。娜仁图娅想要逃走,离开克烈部,走得远远的。如果运气好,逃到了别的部族,又或者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只要给她几头小羊,她就能活下去……假如运气很不好的话,被克烈部抓回去,大不了就是死呗。
心,已成死灰,也就无所谓人是不是还活着了。
韩风静静的看着娜仁图娅,缓缓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嗯,你跟我一起去克烈部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帮你教训教训你的未婚夫。如果你是骗我,后果你应该知道……”
铁木真笑着拍了拍韩风的肩膀:“你还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女奴而已,居然也这么上心?”
韩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的确是爱管闲事了点,没办法,天生是这幅脾气,肚子里有火气,不撒出来就不舒服。这次,就看看是谁倒霉吧!”
第四十章 打脸行动
一行人到了克烈部,王汗亲自出迎。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看到了花雪尴尬,桑昆居然躲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见客。
傍晚的草原上,欢声笑语,许多女奴载歌载舞,一头头被宰杀的牛羊,在火堆上被烤的香喷喷的。肉香四溢,酒香醇厚。蒙古人团坐在一起,或高声歌唱,或大声谈论,充满了草原的气息。
韩风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桑昆的儿子,那不就是金庸先生UU小说的都史?被郭靖抓在手中当挡箭牌的那个?收起纷乱的思绪,韩风举起酒碗,朝远处的札木合举碗示意。
到底是草原上的龙头老大请客,王汗一句话,许多人都要给面子。大大小小的大汗们,来了好几十人。但是阵营看似模糊,却也清晰。十三翼的大汗,以札木合为首坐在一起。铁木真这边,自然也有一批小部族的大汗随从,还多了一群汉人。当然,更多的人,是在王汗的身边说笑。他们巴不得铁木真和札木合两虎相争。草原虽大,可也只容得下一头雄狮!
被狼组剑手掩护起来的娜仁图娅战战兢兢的坐在那一群汉人之间,韩风跟铁木真告了个不是,端着酒碗,朝花雪那边走去。铁木真猜到他要去做什么,微微一笑而已,并不多言。
韩风一屁股就坐在花雪和叶东之间,将两人挤开,笑嘻嘻的问道:“你们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折腾了半天,到底找到娜仁图娅的那个负心汉没有啊?”
“就在那儿……”花雪眼光朝着韩风脑后斜侧方看去。
韩风回头一看,远处坐着一群年轻的蒙古男女,说说笑笑,十分热闹。只听娜仁图娅在耳边说道:“他穿的是蓝黑条纹的袍子……”
韩风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两个颜色都是冷色调,真不知道是多没品味的人,才会把蓝色和黑色混在一起做衣服穿。这种衣服,送给小爷,小爷也不屑穿的。”
“叫什么来着?”韩风大咧咧的问道。
“布日格德!”娜仁图娅低声说道。
韩风端着酒碗,拍拍简怀诛的肩膀:“老简,你最老实了。来,跟我来,还有叶东,你小子别跑,你小子最坏了,打脸这种事儿,要是不带上你,就一点都不好玩了。走走,咱们打脸去!”
两名如狼似虎的细作司高手,一左一右跟在韩风身后,带着三分酒意七分清醒朝那一群蒙古人走去。
那些蒙古人正在说笑的热闹,忽然间三个莫名其妙的汉人挤了进来,韩风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去抓过布日格德面前的酒袋,给自己和简怀诛、叶东各自倒了一碗酒,笑眯眯的看着场中围着篝火跳舞的人。
布日格德心中有气,如今他年纪轻轻就是千夫长了,在克烈部也可以说是前途无量。要知道,王汗的部下,加起来可有五六万人之多,堪称草原上最为强大的部族。要是遇到了生死存亡的战争,全部发动起来的话,人数更加恐怖。而像自己这样,二十岁不到就已经是千夫长的,除了王汗的嫡系子弟之外,自己可是独一份。
“你们跑来这里做什么?”布日格德冷哼一声:“看你们的模样,不像是蒙古人,是不是之前来克烈部的完颜副帅的部下?要是他的部下,就赶紧一边去。别在我面前惹人烦。”
韩风一听就知道布日格德也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根本就不敢招惹金国人,便嘿嘿笑道:“我不是女真人。你是布日格德?”
“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布日格德有些得意,看起来韩风应该是今天来克烈部的客人,远道而来的客人,刚到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说来,自己在克烈部的声望果然是蒸蒸日上,如日中天啊!
“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快要成婚了呢!”韩风很亲热的拍了拍布日格德的肩膀,微笑着打量着旁边的蒙古少女们,问道:“却不知道,你是要和哪一位成婚呢?”
布日格德面有得色,朝着身边的女孩微微一笑道:“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不久,我就要成婚了。她就是我的未婚妻。说起她的家族来,能吓你一跳……”
布日格德自吹自擂,韩风倒听的很明白。这个女孩子的父亲,就是桑昆的亲舅舅。算得上是王汗的亲信了。韩风忍不住出口嘲笑道:“于是,你就骗了你的未婚妻娜仁图娅,一心想要跟她成婚?”
韩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丢下酒碗,指着布日格德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贱人我见过,没想过你这么贱的!知道不?!!知道不!!!男人,靠着女人上位就已经够丢脸的了。偏偏你小子还觉得沾沾自喜。好吧,你脸皮厚,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又何必回头去骗你的未婚妻呢?娜仁图娅只求在你身边当个使唤人儿而已。你可以不让她去,也可以救她出火海。但是你都没有……”
韩风扫了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女一眼,接着骂道:“有些男人提了裤子就不认账,你就是这种贱人。不想救,还想骗人上床。上完了又不认账,要不是娜仁图娅遇到了我,你差点就成了人生大赢家了!”
“原来是娜仁图娅找你来骂我?”布日格德冷冷的说道,已经站了起来,手掌紧紧的抓住腰间的刀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韩风,恨不得马上拔刀出来把韩风劈成两半。
叶东和简怀诛怎么可能让韩风吃亏,看到布日格德有发动的趋势,两名细作司的高手,已经往前一步把韩风挡在身后,没想到,韩风不耐烦的把叶东和简怀诛推开,大咧咧的站在布日格德面前,冷笑着看着布日格德说道:“我要是你,现在就不摸刀了。在我面前动刀子的人,个个都去见你.妈.的.长生天去了。”
布日格德哪里知道韩风是何方神圣,一抬头看到十来个人快步朝这边跑了过来,其中两个人身段窈窕,看起来不像是男人。走到近前,布日格德仔细一看,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妻,在克烈部被自己骗上床的娜仁图娅。布日格德大笑道:“娜仁图娅,你的胆子不小,听说你身为奴隶,居然还敢逃出克烈部,丢了我们克烈部的脸。现在还有胆子混在客人的队伍里跑回来。你这是去哪里找的靠山?还敢来骂我,真是活腻了!”
娜仁图娅一看到布日格德就一肚子火忍不住,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道:“你算是什么草原英雄?骗我一个女人。”看着布日格德的未婚妻,娜仁图娅哭哭啼啼的喊道:“就是要跟你成婚的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是要救我,但他只是玩弄我……”
原以为那个女子少不得要战起来给布日格德一巴掌,没想到她只是静静的起身,平静不已的说道:“你是个女奴,他是千夫长。你本来就应该伺候他,别说他只是让你侍寝,就算杀了你,最多也就赔一头羊给你的主人罢了。女奴就是女奴,来人,先把娜仁图娅拿下,稍候再治她叛逃之罪!”
韩风眉头紧了紧,到底是出身不同的女人,沉得住气,也很有条理。那女人转过脸来看着韩风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今天能够来到我们这块草地上的,都是克烈部的客人。克烈部虽然强大,却不愿意欺负客人。我就当你是为了娜仁图娅出头,喝多了酒,在这里发酒疯。这件事就不同你计较,你对我未来的丈夫道歉。然后马上离开……”
韩风哑然失笑,叶东笑得可比韩风大声多了,双手抱着肚子,差点眼泪都流了出来。花雪一手掩着小口,轻声的笑着,另一只手还在拍着哭哭啼啼的娜仁图娅,尽量用自己不带笑意的声音安抚她。简怀诛这个老实人都觉得有些忍不住笑了……
那个女人不知道自己闹了什么笑话,只看到面前这几个汉人有些莫名其妙,便接口说道:“你们笑什么?知道吗?桑昆就是我的表哥。他是未来的克烈部大汗,知道怕了么?还不马上给我滚开?”
布日格德愤愤的说道:“别和这些人废话,他们都是死到临头才知道害怕的蠢货。让我把他们抓起来,狠狠的鞭打一顿!”
布日格德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狞笑着对韩风说道:“等会儿,我就把你捆起来,让你在前边跑,老子会用铁鞭子抽你,直到你跪着喊我爷爷为止……”
韩风点了点头:“好主意,你知道我一向不太会虐待人的。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布日格德冷哼一声,大声叫道:“来人,来人,把这群疯子都给我抓起来。还有娜仁图娅,把她还给她的主人,我要看着她是怎么死的……”
一队蒙古兵迅速跑了过来,韩风懒洋洋的抱起膀子,大咧咧的用汉语和蒙古话各自说了一遍:“如果哪个蒙古人敢动手的,只管杀了,什么事都是小爷扛着!”
第四十一章 我是来帮忙的
一小队蒙古兵冲着这边快速跑了过来,布日格德脸上渐渐露出笑意,克烈部怎么说都是草原上最为强大的部族。克烈部的一个千夫长,甚至远远要比其他部族的族长地位更高。自己想要对付几个来历不明的汉人,压根就不在话下。
王汗远远坐在一边,看到边缘处忽然喧哗了起来,眉头紧了紧,低声对桑昆吩咐道:“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桑昆喝了不少酒,脸上红扑扑的,带着几分醉意,摇摇晃晃的朝布日格德那边走去,双手连推带搡的分开蒙古兵,挤了进去。一开口就高声骂道:“发什么疯呢?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那女子一看到桑昆来了,立刻就换了一脸委屈的模样,愁眉苦目的说道:“桑昆哥哥,有人欺负我和布日格德。不知道是哪个族长带来的客人,在这里大呼小叫,又要打打杀杀的。简直不把我们克烈部放在眼里。”
桑昆醉眼惺忪,左右看去,布日格德急忙走到他的身边,陪着笑脸,扶着桑昆的胳膊,指了指韩风道:“他们就在这里。”
桑昆一抬眼,看到是韩风在这里,酒意顿时醒了七八分,嚅嗫道:“哦,你们不要吵了,大汗听见了很不高兴……唔,我有些尿急……”正要借口尿遁离开,肩膀上忽然被一只小手搭住。那只小手柔若无骨,可是却很有力道,抓住了桑昆的肩头,便叫他迈不开步去。
一个清脆的声音,用半生不熟的蒙古话说道:“桑昆,别急着去尿啊……”
布日格德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你知道你抓住的是谁吗?那是王汗大汗的儿子,也就是我们克烈部未来的大汗。你是不是活腻了?”
韩风抱着膀子笑嘻嘻的说道:“当然知道,而且是老熟人了!对不对?桑昆?”
桑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酒意早就醒了。他上次在乞颜部被花雪打败的事,一直严令自己的部下守口如瓶,回到克烈部,果然没有一个人敢提起。所以,克烈部的人,并不知道桑昆曾经有这么丢脸的事情。
布日格德只道桑昆酒醉,借题发挥道:“不管你们是那个族长带来的人,这么对我们桑昆哥哥,就是无礼。马上跪下认罪,否则,将你们全都杀了!”
那个女子也恶狠狠的瞪了韩风一眼,凑到桑昆身边说道:“桑昆哥哥,不用给那些族长面子,犯了我们克烈部的规矩,就算是一族之长也要认罚。否则,整个草原怎么会以我们克烈部为尊呢?娜仁图娅这个逃跑的女奴,以为找到了人撑腰,还敢回到克烈部来。不杀了她,以后我们怎么管束奴隶?”
桑昆回头看了花雪一眼,只见这个美貌的江南少女正和韩风嬉笑着眉来眼去。
韩风懒洋洋的说道:“花雪,你自己看着办吧。”
花雪点了点头,拍了拍桑昆的肩膀,指着布日格德和他的未婚妻说道:“桑昆,你应该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嗯,那就这样吧,这个对我家大人出口无状的女人,你替我打她十个耳光。布日格德,方才他自己提议要用马拖着他,拿铁鞭子抽。你就替我满足他好了。还有娜仁图娅,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克烈部的奴隶。做完了,咱们的帐,就算一笔勾销了!”
布日格德和他那个骄横的未婚妻勃然变色,哪里见过有人这么对桑昆说话的?就算是铁木真和札木合,也不会当面对桑昆说出如此失礼的话来。可是,还没等他们俩人反应过来,桑昆已经一把抓住那个刁蛮贵族女的领子,举起大手,噼里啪啦抽了一阵大嘴巴。
韩风微笑着看戏,也不去数,反正这当儿,桑昆只会多打,绝对不会少打一记耳光的。
布日格德这才晓得眼前这群汉人的来头果然不小,他的脑子倒是转的很快,知道韩风是这群人的头儿,双膝一软就跪倒在韩风面前,苦苦哀求道:“刚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几位大人是桑昆哥哥的朋友,是我该死,还求大人放过我,放过我……”
用铁鞭子抽人,可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韩风也不理会他,转身朝娜仁图娅问道:“你说呢?”
娜仁图娅背过身去,一言不发,雪白的牙齿把嘴唇咬的紧紧的,双肩不住颤抖,显然是在哭泣。布日格德跪在地上,朝前跪行了几步,抓着娜仁图娅的衣服角,哭哭啼啼的说道:“娜仁图娅,替我求求几位大人,念在我们从小就一起骑马,一起玩耍。我们早就已经定过婚的份上,求求他们吧……铁鞭子打人,真的会打死人的啊……”
若是布日格德不提这件事还好点,一提起来,娜仁图娅顿时压不住火,愤怒的摔开他拉着自己的手,低声对韩风说道:“打!”
韩风耸了耸肩膀,对着桑昆两手一摊:“你听见了?”
桑昆看着那个不争气的布日格德,心头一股委屈的怒火无处发泄,飞起大脚,一脚就把布日格德踢翻在地上,接二连三又踹上几脚,不顾他在地上翻滚呼痛,大声喝道:“把我的铁鞭子拿来,今天我就亲手打死他!”
布日格德泪流满面,抱紧了桑昆的大腿,哭喊道:“桑昆哥哥,我是你未来的妹夫啊,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死了,我妹妹有的是人等着要娶,滚开!”桑昆厌烦无比,一脚把布日格德踢开,远远的几名蒙古兵骑着战马,拿着桑昆的铁鞭子赶来,几个人服侍一个,把布日格德捆的就像个麻花,拴在马后,马鞭一举,马儿得得跑了起来,桑昆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提着铁鞭子翻身上马,凶神恶煞的便是一鞭子打去,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好残忍,我最怕看这种血腥暴力的场面了……”韩风皱了皱鼻子,自顾自坐了下来,举起布日格德先前丢下的酒袋子,仰起脖子就咕噜噜灌下去一大口。
叶东没好气的用膝盖撞了撞韩风的后背:“最血腥暴力的就是你……”
韩风被花雪和简怀诛携手拉了起来,无奈的叹息一声,抬头朝远处看去,桑昆不知道破口大骂些什么蒙古人的话。估计意思,也就和汉人骂的脏话差不多。不过,汉语博大精深,骂人之间有些委婉曲折之处,就绝非蒙古话可以比拟的了。
那个骄横女子的两腮高高肿起,泪流满面,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群汉人。韩风走前两步,淡淡的说道:“这次其实对你也是一件好事。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要是跟了这种没骨头的男人,将来不定会是什么样呢!”
远处的呼痛声渐渐平息了下去,桑昆骑着快马冲了回来,马还没有停下,桑昆就已经翻身跳下了马背,面无表情的对花雪说道:“布日格德已经得到他应有的教训。娜仁图娅从今以后不再是我们克烈部的奴隶。你满意了?”
“很好!”花雪笑盈盈的说道:“桑昆果然是信人……”
桑昆气呼呼的丢下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和碎衣屑的铁鞭子,大步朝王汗所在走去。
一群呆若木鸡的蒙古人,不知道桑昆为什么对这些汉人如此畏惧。但是他们只知道,如果连桀骜不驯眼高于顶的桑昆都得罪不起的人,自己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桑昆刚刚离开,这里的蒙古人就立刻作鸟兽散……只留下这一群汉人孤零零的在这里。
“大人,我们应该回江南了,细作司还有很多事需要你主持呢。”花雪轻声说道。
韩风看看远处的篝火,那些跳跃的火头隐约照耀着那些蒙古草原上最有权势人的脸庞。无论是王汗、札木合还是铁木真……韩风轻声说道:“我也很想回去,铁木真和札木合越早打起来,我们就能越早回去。”
看到部下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韩风解释道:“札木合统帅十三翼,能够动员的兵马超过四万,在草原上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而铁木真的乞颜部,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三万能战之士。拖得越久,对铁木真越不利,因为,在草原上发展势力,就像滚雪球一样。论起才华,札木合肯定不如铁木真,但是绝不逊色太多。现在札木合强,铁木真弱,那些弱小的部族,是愿意归附札答阑部还是乞颜部?”
“肯定是札答阑部!”叶东喃喃的说道。
“是啊,王汗也开始加快对呼伦贝尔周围部族的吞并,草原已经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但是较弱的铁木真和札木合却绝不会联合起来对付王汗……所以,他们总有一人要吞并到对手,才有资格和王汗对抗。”韩风悠悠的说道:“这次来到克烈部,就让我帮他们一个忙吧!日后,若是铁木真知道了我为他做的事,一定会感激我的。”
远处的札木合似乎打了个冷战,情不自禁的抬头望来,韩风和他的目光一蹴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