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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山飞狐     南宋锦衣卫txt下载     南宋锦衣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四章 真相!真凶!

    今日第二更,有些晚。不过迟到好过不到。晚上跟老同学聚会呢,所以回家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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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李八荒这是刚刚来到上虞,但是已经一掷千金买下了一处庭院。

    那些小孩儿在庭院里,到处都是李家的人,怎么会有外人知道呢?

    如今听见简怀诛猛然问起,李福顿时迟疑了一下,随即又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反问道:“管你什么事?”

    简怀诛看着他那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伸手扣住李福的脖子,连拉带拽的把他拽出了包厢。

    在包间里的其他伴当顿时喧哗起来,简怀诛也不管他们,反手带上房门,拖着李福就走进了李八荒他们所在的雅间,一把就将李福推倒在地上。

    简怀诛大步走了进来,指着李福对李八荒说道:“李大人,说来还真巧,有人曾经看见在本月你的这位伴当,在街头带了一个小男孩走,不知道李大人有什么解释?”

    李八荒看着躺在地上的李福,厉声呵道:“有这种事儿?”

    李福急忙摇头道:“不管我的事儿,这全是无中生有。那一天小的就在家中,给老爷打扫卫生呢,老爷应该记得。”

    李福躺在地上指手划脚地比划道:“他说的是本月初九,那一天小的就在家中给老爷打扫书房呢!”

    李八荒故作沉默的想了想,随即又点了点头,对简怀诛说道:“他没有撒谎,那一天他的确在家里,帮我打扫书房呢!”

    简怀诛冷冷地说道:“是不是撒谎,让我带他去那天小孩失踪的地方,跟人当面对质,若是对方认不出他来,那就算了,若是别人能指证是他,少不得本都头就要公事公办了!”

    李八荒立刻皱了皱眉头。

    旁边的知县顿时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指着简怀诛的鼻子大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一个区区小都头,何必呢?为了这点小事就惹得李大人不高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简怀诛伸脚踩着地上的李福,冷冷地对着这群达官贵人说道:“诸位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头,没有品极,根本就不入流。但是,我身为一县都头,我就要肩负起一县的安全。若是本县有小孩接二连三的失踪,我看到凶手在这儿,却无动于衷的话,这个都头我当不当也就没有意思了。每个月不过是几贯钱而已,我有手有脚有力气,走到哪我都不怕饿死。”

    李八荒端坐在坐椅上,笑眯眯地看了看简怀诛,冷冷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把他抓走了?”

    简怀诛抱拳说道:“得罪了,李大人,这个人我一定要带走。如果这个案子跟其他人还有牵连的话,我一样公事公办,不管是谁,我照抓。”

    李八荒笑了笑,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酒桌上,嘭的一声轻响,整个房间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几名官员立刻就变了脸色。李八荒冷冷地看着知县,随口说道:“你的好部下啊!”

    知县的五官都快要扭曲了起来,急忙对李八荒陪着笑脸,随即又扭过头来,指着简怀诛大骂:“简怀诛,本官给你脸,你却不要脸,可以!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本县的都头了,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再在这儿看到你!”

    李八荒笑呵呵地看着简怀诛说道:“俗话说,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你现在连都头都已经不是了,你还要在这儿干什么?出去吧。上虞的父母官已经让你滚出去了!”

    简怀诛怒火中烧,一张脸涨得通红,伸手指着知县大骂道:“你身为一地父母官,居然如此草菅人命!现在事关几个小孩失踪的大事,你居然为了拍李八荒的马屁,堂而皇之的掩护凶手,你这样的官不能造福一方也就算了,为何还要祸害百姓呢!”

    知县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叫道:“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给我拖出去!”

    简怀诛收起踩在李福背上的脚,冷冷地说道:“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走,跟你们在一起吃饭,好汗我都觉得是丢了自己祖宗八代的脸!”

    随即简怀诛指着李福说道:“你也不要以为自己能逃脱法网,就算我不是都头,我一样要抓你!这个状就算是告到绍兴,就算是告到临安,我都要告下去!”

    知县再也坐不信了,指着简怀诛的鼻子骂道:“滚!还不赶紧给我滚!”

    正叫着,从隔壁那二十多名伴当,已经赶紧走了过来,一听知县大骂,急忙拖着简怀诛就往楼梯口那儿推,一边几个人护着李福就把他拽到屋里去。

    简怀诛挣扎了几下,无能为力,对方实再人太多了,就算自己能打,一个人打二十多个伴当,实再也太有难度了,不过,既然知道了李福就是李八荒的身边人,自己总要去找那些苦主,然后联合上虞的士绅们一起来找官府的麻烦。

    那些伴当之中,也有一些是跟着其他官员来的。这些人平日里就跟简怀诛相熟,也不愿意太过于为难他,把他推下楼梯,一行人就守着楼梯口不准他上来便是。

    简怀诛忿忿然地从楼梯口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楼下走去,心中盘算了无数念头。

    正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简都头,抬头望去,只见是掌柜的在那儿。简怀诛心中郁闷,叫道:“掌柜的,给我一坛酒!”

    酒店掌柜并不知道简怀诛是为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但是看他那幅脸色,几乎就像要杀人似的,便连连点头道:“行行行,简都头,我这就给你准备酒。不过你看,这大堂已经满了,你们不是在二楼喝酒吗?要不然我叫人给你送上去?”

    简怀诛勃然大怒:“我就算喝不起酒,我也不屑于跟那些狗杂碎在一起喝。”

    他站在原地左右看了两眼,只见韩风那张桌子只坐了四个人,算是比较少的。便大步走了过去,往韩风的身边一坐,大咧咧地说道:“兄弟不介意我在这儿坐一会吧?”

    韩风只觉得有些好笑,打量了简怀诛两眼,说道:“行,你就坐在这儿吧!”

    简怀诛拍了拍韩风的肩膀:“好兄弟,好汉子!”

    他看见韩风面前四个人,只放了一个小坛的酒,便对着掌柜喊道:“来,掌柜的,给这桌上四坛酒,都算在我的帐上。”

    韩风笑了笑:“我们还要办事,不能喝那么多酒。”

    简怀诛冷冷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喝酒还算是男人嘛!放心吧,这家的酒香甜醇厚,喝不醉人,来吧,既然你让我坐在这儿,我又怎么能不请你们喝酒呢!”

    韩风见他说得有趣,便笑道:“好吧,那我就陪你喝几碗。”

    正说着,掌柜的就已经把酒给端了过来,简怀诛请过酒坛,给自己、给韩风、给吴文海等人,一人倒了一碗酒,也不打招呼,自己端起那个大酒碗,咕噜咕噜就灌了一口下去,伸袖子一抹嘴:“好酒啊好酒!”

    掌柜的又接着拿了几坛酒过来,放在旁边,一边堆着笑脸对简怀诛说道:“既然是简都头喝酒,今天这顿酒钱,咱就免了。”

    简怀诛连连摆手:“这怎么可以,哪里有喝酒不给钱的道理!”

    韩风眯着眼睛,打量着简怀诛,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小官。

    没想到那个掌柜的却说出一番让韩风十分诧异的话来:“简都头保卫我们乡里,平时又帮助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简都头喝一次酒,若是我老人家还收钱的话,出门说不定就要被人给骂死,脊梁骨都得被人给戳穿了。若是简都头今天给老夫一个面子的话,今天这顿酒钱就免了。”

    韩风嘿嘿一笑:“那岂不是说,连我们喝酒的钱也免了?”

    掌柜的笑眯眯地看了看韩风,说道:“既然是简都头请你们喝酒,那就免了吧!”

    简怀诛苦笑道:“以后不要叫我什么简都头了,我不再是上虞的官。”

    掌柜的急忙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简怀诛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不是都头了,不要问那么多了。”

    掌柜的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他是做生意做成精的老江湖了,怎么会追着问别人的伤心事呢,便笑道:“那好,今天无论如何让老夫请简都头喝一顿酒。”说着掌柜的便离去,吩咐厨房里准备一些小菜。

    韩风侧过脑袋,一手托在酒桌上,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笑呵呵地看着坐在身边的简怀诛说道:“你是上虞的都头,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呢?哪怕你想要不干,至少也要先跟知府、知县报备一声吧?”

    简怀诛仰天长叹:“你可知道,当一个都头就是为了保护乡里,有强盗有小偷,有什么罪案发生的时候,我这个都头就要带着衙役们一块去阻止,但是现在,我已经不能够阻止任何罪案了,这个都头我还做来干什么?更何况根本就不是我不做,而是知县大人已经免了我的职。”

第七十五章 围追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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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文海在一旁追问道:“出了什么事?知县为什么要免你的职?”

    简怀诛看了看这四人的打扮,看起来都挺像江湖中人,穿着紧身的短打,年纪轻轻,又是一脸俊朗之气,便笑道:“我看你们都是走江湖谋生活的人吧?这些事,你们也别管那么多了,知道太多对自己未必有好处。”

    韩风微笑道:“我们兄弟虽然行走江湖,但是讲的也是道义两个字,有什么事儿不妨说出来,大家虽然不能帮你,但是,一条好汉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的话,早晚也会憋出病来。”

    简怀诛听韩风说得有道理,他本来也一个性格豪爽的人,便哈哈大笑着,伸手去拍韩风的肩膀,手刚刚伸出去,无法、李飞镖,远处的秦燕和花雪都立刻变了脸色。

    要知道以韩风今时今日的地位,随随便便一个人就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实再是有些无理,再说了,这一拍未必就不会有什么阴险的杀招,天知道这个汉子跟李八荒有没什么勾结,设个圈套引韩风上钩?

    韩风镇定地笑了笑,示意部下们不要惊慌,坦然地受了简怀诛这么一拍。

    简怀诛茫然不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想要行刺韩风,手中藏了刀片毒针什么的,现在就一定会变成一具尸体。

    “听你们口音是从外地来的,你们知不知道,最近上虞发生了几起小孩被人拐走的案件。”

    韩风一脸天真茫然的模样:“我不知道。”

    简怀诛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也是我的运气好,居然让我遇见了那个拐走小孩的凶手,可是,就在我要抓捕他的时候,知县大人就免去了我都头的职位。现在,我也只是平民百姓一个,想要抓他还得再想想别的办法。”

    韩风冷笑道:“朗朗乾坤,朝朝天日,难道说一个人犯了罪,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有官员包庇下来吗?”

    简怀诛苦笑道:“人家家大业大,背后有的是靠山。动他,根本就动不了。兄弟你们听听也就算了,这些事儿你们惹不起。”

    吴文海坐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开什么玩笑,这一拔人来的就是找李八荒的麻烦,要说在座吴文海和韩风都惹不起的话,那简直就有些荒唐了。

    别说韩家这样的五代为官的大户,就算是吴家这样四代为官的家族,都不是一个区区李家能够对抗的。

    简怀诛看着吴文海笑得莫明其妙,便问道:“你笑什么?”

    吴文海哈哈大笑,摇起了脑袋:“我没法告诉你。”

    简怀诛又喝了两口酒,接着说道:“我是真的为你们好。”

    简怀诛看着韩风说道:“听你的口音像是临安人,但是你身边这位说话就像是从川中来的,另外这两位,一个人像是苏北的,另外一个却像是江北的,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韩风仔细打量着简怀诛,不由得对他的耳力十分钦佩,赞许道:“没想到,简都头还有这样的本事。光听我们几个说话,就把我们的出身判断的**不离十了。”

    这句话简怀诛倒是没有客气:“身为一个都头,当然要懂得很多地方的话,能不能说是一回事儿,但是听见别人说话,还不能判断出是从哪里来的,那就未免太对不起都头这个职位了。”

    简怀诛还是苦口婆心地对韩风说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尽量不要在上虞找事儿,这些人不好惹。他们不但是实力雄厚,而且后面有很大的靠山,说句难听话,就算打死了你们几个,把你们丢在护城河里都没有人管。知县?别说知县了,就算是知府大人来了也一样要看着他们飞扬跋扈不敢作声。”

    韩风冷笑两声,没有管简怀诛说的这些话,只管反问道:“你刚才说拐走小孩的凶手,现在就在楼上对吗?”

    简怀诛点了点头,看到韩风豁然起立,急忙出口劝阻:“怎么?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冲动,上去抓人不是一件小事。他们人手众多,我只怕你上去的话会被他们暴打一顿,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韩风微微一笑并没有作声。正好从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八荒在几名官员的陪同下,大摇大摆的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伴当。

    大厅里只有韩风在那高高地站着,李八荒走下楼梯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一眼就看见了韩风,他那张俊秀的中年脸蛋上,顿时浮起了一阵惊惶的神色。

    就在韩风在校场打死李东豪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了韩风,如今看到这张令他们李家所有人恨不得扒皮抽筋的脸,叫李八荒又怎么能不惊慌呢?

    那几个官员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韩风就已经一拍桌子,指着李八荒叫道:“李八荒!别走!”

    简怀诛顿时茫然地看着韩风,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的汉子,居然伸手敢指向李八荒这样,在他眼中看起来根本就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而那个之前还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李八荒,现在看到韩风就好像孙猴子碰见如来佛主似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吓得面如土色。

    李八荒拔腿就朝楼上跑去,口中还喊着:“给我挡住他!”说时迟,那时快,十余名狼组的剑手已经齐齐抽出了武器,揉身猛扑。

    那个愚蠢的知县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只当是有什么山贼强盗来上虞城抢劫来了,吓得两腿一软就跪在楼梯上,哭哭啼啼地喊道:“好汉饶命啊!”

    平静、安宁的酒楼里,立刻变成了血海地狱。狼组的剑手从来不会跟人客气,每一剑出去要的都是对方的性命,只要敢拦在前面的李府伴当,都被他们一剑一个结果了性命。

    就连那些不知好歹的上虞官员,也被狼组的剑手们接二连番砍翻了好几人。

    花雪拿着一柄短剑率先追了上去,那些不敢再挡路的伴当,一个个都抱着脑袋,跪在路边,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简怀诛茫然无措的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人,忽然间忍不住自嘲地苦笑了一声,方才,自己还劝这几位小兄弟千万不要去得罪李八荒,没想到,李八荒看见他们就像老鼠遇见猫似的,躲得这么快。

    简怀诛一边苦笑着摇头,一边又在桌子的酒碗上倒了满满一碗酒,仰起肚子给灌了下去,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韩风不紧不慢地提着一柄钢刀,走上了二楼,李八荒已经躲在一间包间里,死死地抵着门。

    花雪拿着短剑正要朝门板刺过去,韩风轻声喊道:“花都尉,不要着急,让开。”

    花雪依着韩风的话让开了一条缝,韩风坐马沉腰忽然大喝一声,狼腰旋风一般扭转起来,而那条长腿闪电般的踢了出去,重重地踹在门板上,只听咔嚓一声,门板断成两截,门后一个人沉甸甸地飞了出去。

    李八荒趴在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手扶着窗台,一手指着韩风的鼻子大骂道:“我们李家是不是上辈子跟你韩风有仇,你杀了我大哥二哥,杀了我的侄儿,现在又要来杀我!”

    韩风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如果你老老实实地被流放,我也就不来杀你了,偏偏你那个皇后妹妹想要你过得日子舒服点,却没想到,是她一手把你推上了死路。你说吧,你找人冒名顶替,躲在上虞,这件事被我细作司的韩风知道了,我要是不砍了你的脑袋,那我还叫韩风嘛!”

    李八荒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看着韩风朝自己一步步逼近过来,李八荒急忙叫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韩风微微一笑:“跳吧,这只不过是二楼,摔不死人。再说了,街上有我的人,随便跳。大不了,也就摔断一条腿,摔断两条胳膊而已,之后,你还得被我抓住。”

    李八荒百忙中扭头朝楼下一看,果然看到秦燕带着几个狼组的剑手,正笑眯眯地抱着膀子,在楼下看着自己。

    韩风也不理会已经陷入死局的李八荒,对着身边的花雪叫道:“去,问问楼下的简都头,他所看到的那个凶手到底是谁。”

    花雪把脑袋顺着楼梯探了出去,叫道:“简都头,赶紧给老娘上来!”

    简怀诛正在喝闷酒,一看是花雪叫他,有道是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是一个女子叫自己过去,若是不过去的话,就显得自己太没有风度。简怀诛无奈地放下酒碗,顺着楼梯一步步挨了上去。

    花雪拦住简怀诛问道:“方才你说,知道谁是拐卖小孩的凶手,把他给我找出来。”

    简怀诛低头在蹲着的众人中找了一圈,伸手卡住李福的脖子,一把就将他拉了起来。“就是这个脸上有痣,痣上有毛的家伙!”

    花雪笑盈盈地牵住了李福的手,用极为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道:“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我就是细作司狼组的云都尉,花雪吧?”

第七十六章 噩梦般的一天

    李福惊恐万分,他不知道花雪要做什么,只是连连摇头。

    花雪笑呵呵地说道:“不用怕,其实我也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我问你什么,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就不会吃皮肉之苦,明白吗?”

    李福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花雪。

    花雪拖着李福的领子,把他拽到韩风的面前,厉声问道:“上虞失踪的那几个小孩是不是被你拐走的?”

    李福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面前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杀星,杀人不眨眼,但是他生活在李八荒的积威之下已经很多年,又怎么敢指证自己的主子呢?只是闭上了嘴巴不敢吭声。

    花雪冷笑道:“看起来,你是果真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也好,老娘很久都没试过狼组的手法了,让老娘先服侍你一番。”

    花雪伸脚在李福的两腿上左右一踢,李福顿时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整个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花雪冷冷地笑着,伸脚踩在他的腰胯之间,用脚尖发力,轻轻地压住那块突起的小肉,左右碾压着,口中说道:“现在想清楚了没?”

    李福已经疼得满头大汗,想要死死地抱住花雪的腿,手掌刚挨到花雪的小腿上,没想到花雪脚尖就猛然再发力,厉声呵道:“把你的脏手拿开!别弄脏了老娘的裤子!”

    李福顿时疼得以拳锤地,汗流浃背,连连叫道:“饶命啊!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花雪松开脚尖,蹲了下来,伸手在李福的脸上拍了两下:“这才是乖孩子嘛!”

    李福粗重的喘着气,低声说道:“那几个小孩的确是我带走的,但是我带走他们,没有别的什么意思,都是送给我们……”

    说着,他的眼光转向了站在窗户边的李八荒。李八荒眯起眼睛,怒发冲冠的喝道:“李福,你给我闭嘴!”

    到底是极威深重,李福差点就要闭上嘴巴,但是一抬眼,看到花雪冷笑着站了起来,脚尖在地上蹭了两下,作势又要踩,李福急忙喊道:“那是我们家大人,喜欢这些娈童,不管我的事,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韩风接口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几个小孩现在被关在哪?”

    李福摇了摇头,一脸沮丧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关在哪,这些事都是老爷自己处置的。”

    他口中的老爷,自然是站在窗边,脸色变幻不定的李八荒。

    花雪低声问道:“大人,这个人怎么处置?”

    韩风轻松地说道:“去年大宋的收成并不好,不必要留着这种畜生浪费粮食了。”

    花雪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李福反应过来,那柄短剑就已经闪电般的划过他的咽喉,带着一缕鲜血,飞溅在干净的地板上。

    李福一死,李府剩下的家丁,更是噤若寒蝉浑身发抖,跪在一边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韩风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简怀诛,又看着跪在楼梯上的知县,指着那个知县说道:“你给我过来。”

    知县站起身来,敬畏的走到韩风身边,不敢抬眼正视韩风,韩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叫韩风。细作司总领。”

    一句话,吓得那个七品芝麻官差点没跪在地上,细作司总领可是四品大员,在这个区区七品芝麻官的眼里看来,就已经是天一般的存在了。

    知县连连作揖,连连求饶:“韩总领,小的真的不知道是大人前来。”

    韩风指了指简怀诛:“听说,刚刚你在楼上免了简都头的职?”

    知县顿时汗如雨下,看着简怀诛连连使着眼色,意思仿佛是在说,念在我们同僚一场,之前我待你不薄,现在就帮我说句话吧。

    简怀诛却是叹了口气,没有替这位知县大人说一句好话。

    若是之前在酒楼之上,这位知县能够表现的稍微不畏强权一点,简怀诛如今也就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了。

    但是,在简怀诛的心中,这样的官员本来就是活着浪费粮食的,自己又何必为他说什么呢。

    既然简怀诛默不作声,韩风便冷笑着说道:“也好,你还罪不至死,我给你个机会,自己摘了乌纱,带着官印去临安请罪,等候刑部和吏部的发落。要是你不去,我保证细作司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捉拿归案,到时候你就是死路一条。”

    知县扑通一声跪倒在韩风面前,连连磕头:“下官苦读诗书不易,辛辛苦苦才考上功名,求大人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韩风嘲讽的看着他:“我对你高抬贵手了,那些小孩,那些冤死的人,谁又对他们高抬贵手呢?赶紧滚吧!带着你的官帽!”

    那个知县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抱着韩风的脚,死活不肯起来。

    一旁吴文海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抓住知县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走到二楼的窗户旁边,朝着大街上重重地丢了下去,指着鼻子骂道:“小爷就是川中吴文海,小爷看见你就有气,赶紧给我滚远一些,不要再小爷面前出现!”

    知县哭丧着脸,不知道今天倒了什么霉,本来是来跟李八荒吃一顿饭,没想到,接二连三惹上了朝中三大家族其中两位风头最盛的年轻人——细作司韩风,川中吴文海。

    韩风转过脸来,看着站在窗台边一脸苦涩的李八荒。淡淡地问道:“那些小孩呢?”

    李八荒突然狂笑起来:“韩风,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救不活他们,那些小孩都已经死了!”

    韩风的脸色立刻拉长了起来,拍了拍吴文海的肩膀,低声问道:“你们在川中抓到金狗,是如何处置的?”

    吴文海的眼睛顿时亮了,扭过头来看着一边的李八荒笑道:“李大人,恭喜你,金狗能够享受的那些,今天小爷亲自来服侍你……”

    …………

    一大清早起来,李凤娘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夜里睡得不好。李凤娘从睡梦中醒来,心里就憋着一团火,看见哪个宫女都不顺眼,就连王淑然过来给她梳头发,也被她一顿臭骂。

    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都苦丧着脸,躲在一边,不敢招惹这位怒气冲冲的皇后娘娘。

    赵惇看到自己老婆脸色不善,早就躲走了。

    难得勤政的赵惇,今天一天都躲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死活都不回后宫去看李凤娘的脸色。

    李凤娘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傍晚时分正要吃饭的时候,突然间,重华宫的太监前来通报,说是太上皇有紧急事情要召见李凤娘。

    李凤娘急忙收拾打扮了一下,换上盛装,带着一群太监宫女,便朝重华宫走去。

    走到重华宫的门口,李凤娘的瞳孔就收缩了起来,重华宫的门口站着几个细作司的人,这几个男男女女,李凤娘看得已经有些面熟了。

    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李凤娘也懒得和这帮人一般见识,便冷冷地哼了一声,大步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走进了重华宫。

    重华宫里太上皇等人已经吃过晚饭,正端着一杯热茶等候她的到来。

    韩风站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李凤娘走了进来。

    李凤娘给赵昚施过礼,便问道:“太上皇,不知道召臣妾来有何事?”

    赵昚冷笑一声,对韩风说道:“这件事还是由你来跟她说吧!”

    韩风点头答应,随即从身边拿出一个小木盒子,送到李凤娘的面前,一手托住,一手打开,十分淡然地说道:“皇后娘娘,请过目。”

    李凤娘低着头,往里边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片苍白,那里面赫然是一个人头,而且是她三哥,李八荒的人头。

    李凤娘连连退了两三步,伸手指着韩风,怒不可遏的喝道:“你!你又干了些什么?”

    韩风没有理会她,只是大摇大摆地说道:“皇后娘娘,李八荒现在应该远去广西的途中,但是为什么他的脑袋会在我这儿呢?皇后娘娘,微臣不太明白。”

    李凤娘好歹也是赵昚的儿媳妇,赵昚也不想韩风把李凤娘逼得太难看,便接口道:“皇后,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朝廷一个解释。”

    赵昚伸手指了指木盒子:“李八荒已经被皇儿下旨流放,按理说他应该充军广南西路,但是现在他的人头却在韩风的手中,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人头长了脚,会跑到上虞去呢?还是说有人暗中用了一招‘金蝉脱壳’,李八荒根本就没有去广南西路,而是去了上虞,这件事,皇后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李凤娘的脸色惨白无比,吱唔着说道:“臣妾,真的不知道。”

    韩风忍不住开口说道:“皇后娘娘,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这件事,若不是你在私底下安排的,皇城司怎么有胆子把李八荒的卷宗给换掉。”

    说着,韩风转过身来,双手抱拳对赵昚说道:“李八荒此人,在上虞避祸,刚刚到了上虞,就掳掠了几个小男孩,此人有孪童癖,微臣若是不把他绳之于法,根本就难以服众。再说了,这件事有人证有物证,上虞都头简怀诛和川中吴文海都可以做证,请太上皇明鉴!”

第七十七章 赏善罚恶

    先抱歉下,昨天晚上喝多了,红酒啤酒掺着来,一下把我灌醉了。睡到中午才回过魂来,所以更新的有点晚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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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昚点了点头:“罪证我都已经看过了,李八荒的确死有余辜,但是……”

    赵昚的话没有说完,韩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赵昚是觉得韩风他们处理的手法,有些太过于激烈。

    李八荒的尸体运回临安的时候,已经是疮痍满目,惨不忍睹了,除了那颗脑袋是完整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两斤好肉。

    韩风知道赵昚对这种酷刑一向不太喜欢,但是没有办法,这些活都是吴文海干的。

    韩风笑眯眯地看着赵昚,反正之前微臣已经跟你说过了,若是你有什么火气,可以冲着吴文海来发嘛,大不了还可以把他的老子吴曦给叫来,好好地臭骂一顿。

    赵昚猜到韩风心中的想法,也不理会他,只管盯着李凤娘。

    李凤娘浑身发抖,饶是嘴硬道:“臣妾真的没有跟皇城司串通。”

    赵昚冷笑着拍了拍手掌:“有没有跟皇城司串通,稍后大家就知道了。”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史定波刚刚吃完晚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间院子门被人砸得震天响,守门的家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通报:“老爷,不好了!细作司来人了。”

    史定波立刻拉长了脸,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边披衣服,一边恶狠狠地骂道:“细作司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平时不给我皇城司面子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砸老子的门,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就算是韩风这小子带队,老子今天也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一边骂着,一边穿好了衣服。

    史定波前脚刚从卧室里走出去,就看后院里已经站满了人,十余支火把点燃着,把夜空照得就像白昼一样明亮。

    带着数十名细作司官员前来抓人的,便是小舞。看到史定波出来,小舞笑道:“史大人,有劳你一同去宫中走一趟。”

    史定波傲然地昂起头:“你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跟本官说话!”小舞轻轻一笑:“史大人,哦,不对,稍后也许这大人两个字就要拿掉了。今天重华宫招见大人,问的就是李八荒为什么会出现在上虞,而不是广南西路。”

    史定波的脸色立刻纠结了起来,但是还没等他说话,小舞就冷冷地开口道:“史大人,你最好不要铤而走险,也不要想着逃走。这儿前前后后都已经被我们包围,若是你一意反抗的话,我不敢保证我的部下会不会把你击杀于当场。”

    史定波怒呵道:“本官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正四品,皇城司都指挥史。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等本官从重华宫回来,一个个都叫你们不得好死!”

    小舞嫣然一笑:“史大人,还是先活着从重华宫回来再说吧!来人,把史定波给我拿下!”

    几名如狼似虎的细作司官员,猛扑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史定波按倒在地上,取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将史定波绑得就像粽子一般。

    史定波挣扎着抬起头,一抬头却看到苏夕颜远远地站在后边,史定波心中恍然,立刻叫了起来:“苏夕颜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苏夕颜冷笑道:“史大人,我只是不愿意同流合污而已。”

    史定波恶狠狠地瞪着苏夕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苏夕颜你不要以为搬倒了本官,皇城司就会在你的手中,韩风那小子,不会放过每一个皇城司的人。”

    苏夕颜听见这句话,不禁哑然失笑,走近到史定波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俯耳说道:“史大人,那可就让您失望了。韩大人是本官的朋友,若是朝廷允许的话,就算要我把皇城司双手捧着送给韩大人,我也没有二话可说。”

    “你……”史定波张口结舌地瞪着苏夕颜,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奈何,苏夕颜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史定波他还能说什么呢。

    听着耳边火把那噼里啪啦的作响声,看着眼前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细作司,史定波只得无奈地摇头苦笑道:“好,算你们细作司狠。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能风光多久。”

    宫中的赵昚和李凤娘并没有等待太久,过了没多一会,细作司就把已经抓捕的史定波,还有作为人证的苏夕颜带到了重华宫外。

    大内侍卫们看押的这两个人缓步走了进来,韩风和史定波这对老冤家又见了面,而在一旁听审的,又多了一位,这一位乃是如今大宋的天子赵惇。只不过赵惇一怕自己的爹,二怕自己的老婆,坐在那畏畏缩缩的也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念头。

    韩风看到史定波等人押了进来,便大声说道:“太上皇,官家,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只要苏夕颜大人一说,大家就清清楚楚了。”

    赵昚看了看走进来的苏夕颜,点头说道:“苏卿家,有什么你就说吧。赦你无罪。”

    苏夕颜晗首道:“多谢太上皇,多谢官家。”

    随即,苏夕颜就站在重华宫的大殿之中,娓娓道来,把之前李八荒是如何冒名顶替,找人代替去了广南西路充军,而自己跑到上虞给说了一遍。又把李八荒如何残害男童,这一般的下流行径也给分说了一番。

    史定波站在后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十分难看,不住用求助的眼光投向李凤娘,但是李凤娘却装作根本就不想看史定波的意思。

    史定波心中一阵悲凉,知道李凤娘已经打定了主意,如今是要丢车保帅了。

    听完了苏夕颜的供词,赵昚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皇儿,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赵惇猛然一惊,抬起头来,吱吱唔唔地说道:“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吩咐。”

    赵昚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得知道,现在你才是大宋的皇帝,而我不是。有些事儿,你必须得学着自己拿出主意来。”

    赵惇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又看了看台下咄咄逼人的韩风,一脸无奈的史定波,还有那个沉冤得雪,心花怒放的苏夕颜。

    赵惇终于从嗓子里憋出来一句:“我看,这件事,事关皇亲国戚的体面,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得了。”

    若不是在赵昚的面前,韩风差一点就笑出声来。这个草包皇帝,这么大的事儿还说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完全是没有把太上皇放在眼里嘛,若是这样的提议赵昚也能通过的话,这个太上皇也就不用做了。

    果不其然,赵昚冷冷地说道:“就是因为事关皇亲国戚,所以国法才不能偏倚,若是你这么判的话,算了,这个案子还是由我自己来断吧!”

    赵昚这么三两句话一说,之前大宋皇帝的威仪又重新出现在他身上,伸出手指,赵昚摇摇指着李凤娘:“皇后,从即日起,你不得出宫,不得与外界接触,任何与后宫无关的事仪,若是我知道你插了手,你这个皇后就马上废掉!”

    李凤娘深深的吸了口气,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跪倒在地上,对着赵昚磕了个头,口中说道:“多谢太上皇。”

    赵昚没有理会她,手指轻轻一转,指向站在那儿浑身发抖的史定波:“你是皇城司的都指挥使,但是却串通皇后,为李八荒冒名顶替,金蝉脱壳,知法犯法要罪加一等,念在你们史家曾经对朝廷有过一些功劳,今日就法外开恩,免你的死罪,自己去吏部领了文书,去广南西路呆着去吧!”

    史定波待要出口反驳,但是看到赵昚一脸威严的模样,又想想好歹是保住了一条性命,要是再多说什么,随时可能连命都要丢了,还是闭上了嘴巴,虽然官是连降了七八级,从皇城司的都指挥使,现在要被调到广南西路当个不起眼的小官,委屈是委屈了点,但是只要大哥史弥远在朝中不倒,自己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想到这儿,史定波心里也就舒服了那么一点儿。

    赵昚的手指又是一转,指向站在原地的苏夕颜:“苏卿家,你在皇城司已经很久了,熟悉皇城司的事务运作,刚正不阿,为官清廉,以后皇城司暂时交给你打理。”

    赵昚把“暂时”两个字咬得很重很重,旁人不明白这句话意思,但是苏夕颜和韩风心里都很明白,皇城司跟细作司现在的冲突就注定了这两个机构就只能保留一个,细作司大占上风,皇城司看起来总有树倒猢狲散的一天,与其让这个已经延绵了数百年的机构散掉,倒不如把他交在苏夕颜的手中,好好整顿一下,以后并入细作司,成为韩风的左膀右臂。

    “韩风。”赵昚懒懒地叫出了韩风的名字,韩风急忙踏前两步,弓身道:“请太上皇训示。”赵昚淡淡一笑:“这件事,你做得不错,之前,朕准你暂代细作司,这暂代两个字现在可以拿掉了。从今以后,你就正二八经的成为了细作司的总领,要好好地做,不要给细作司丢人。”

第七十八章 联名上书

    韩风急忙谢恩道:“多谢太上皇。”

    赵昚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总觉得有些累了,回过头来看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心头又是一烦,挥挥手道:“都给我滚出去。韩风留下。”

    赵惇早就不想在重华宫里呆着了,一听这句话,急忙站起来对赵昚施了个礼,便快步走了出去。李凤娘、史定波等人也纷纷退出了重华宫,诺大个宫殿里只剩下韩风和赵昚两个人。

    赵昚这才笑眯眯地说道:“韩风,说起来你的细作司现在权柄未免太大了,将来若是把皇城司吞了下去,内内外外可都在你的手中,若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没有什么反心的话,说不得现在我就要动手把你铲掉了。”

    韩风坦然地笑道:“微臣怎么会没有野心呢?不过,微臣的野心是在收复江北,光复河山。”

    赵昚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你这么大的权柄你就要好好使用。对了,吴家那个小孩到底怎么样?”

    韩风知道赵昚问的是吴文海,便回答道:“吴文海此人有勇有谋,而且性格刚烈,若是将来统军的话,应该是一位好将领。难怪吴家第四代当中,以吴文海最为出众。”

    赵昚笑了笑:“他们吴家跟你们韩家一样,每一代都会有一两个惊采绝艳之辈出现,倒是,你和吴文海现在走得很近,会让朝中很多大臣很多家族心中有些顾忌。不过也罢,你们都是年轻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件事儿,之前吴曦还有韩侂胄都曾经找我说过了。”

    韩风顿时愕然,没想到自己的老爸连这种事情,都已经私底下先跟太上皇交待过了,难怪自己和吴文海走得这么近,也没人说个不字,看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吴曦和韩侂胄还是深谋远虑得多。

    赵昚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有些话,我不方便跟吴文海说,你替我代话给他,吴曦回川中不是不可以,但现在不是时候。而且若是让吴曦回川中的话,我也不再需要任何一个吴家的人在临安做质。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身为帝王要的就是掌控之术,又怎么能够以这种方式去防范一个大臣呢?之前,暂时让吴曦留在临安是有我的目的,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

    赵昚若有深意地闭上了眼睛,显得有些疲劳,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你告诉吴文海,他若是在临安没有什么大事,还是早早回到川中去,多立些军功吧。将来,川中还指着他掌控驻屯大军呢!”

    韩风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怎么回事?难道说,赵昚准备直接越过吴曦,在吴晫之后,就把整个川中的驻屯大军全部交给吴文海吗?论威望资历吴文海现在确实还达不到,可是,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吴曦呢?吴曦到底在临安做了什么?惹得赵昚如此不满。但是这些事却不是韩风现在能够知道的。

    赵昚挥了挥手:“你也退下吧。到底是年纪大了,今天做了这么多事,觉得很累,我想早点儿休息。”

    韩风看到赵昚的确是累了,便急忙告辞,转身出了重华宫。

    正在后宫朝着外面走的时候,忽然间看见一个女子,远远地朝自己招了招手,韩风有些诧异,借着月光才看清楚,眼前正是王淑然。

    王淑然和韩风一前一后走到一块嶙峋的假山后边,王淑然俯耳在韩风耳边说了几句,韩风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更加精彩了。

    看着一脸紧张的王淑然,韩风轻声安慰道:“不用怕,这些事有我给你做主。”

    其实之前王淑然已经告诉了林珍,她在重华宫遇到秋月白的事情,但是今天在宫中遇到韩风,王淑然还是忍不住又把这件事给说了一遍。

    韩风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想要转身去告诉赵昚,但是又不敢去说,因为一旦告诉赵昚,他发觉大内侍卫有人和沐谦心接触的话,也就是等同于告诉赵昚自己已经派了耳目在宫中。

    无论是官家还是太上皇,都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大臣有自己的耳目在宫中来监视自己。

    但是,韩风的心中始终觉得不踏实,必竟在赵昚的身边,有一个和金人接头的大内侍卫,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大内侍卫随时可以杀死赵昚。

    王淑然看了看韩风,低声说道:“那个人的名字,我已经查出来了,他叫秋月白,是大内御前四品带刀侍卫。”

    韩风微微点头,四品带刀侍卫,论起品极来,跟自己也是平起平坐的,宫中的侍卫总领只不过是区区三品官而已。能够做到四品的,在宫中大内侍卫之间已经是非同小可了。

    韩风沉吟片刻,对王淑然说道:“你就在宫中好好地呆着,万事都要小心,如果觉得有什么危险就马上告诉我们,我们会想办法把你接出去。”

    王淑然的神色有些害怕,但是也充满着兴奋,紧张地眨着眼睛对韩风说道:“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只要能帮到你们就行。”

    韩风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王淑然的头发,轻声说道:“行,那你就好好地做吧。我们不能在宫中商议的太久,我现在就出宫,你自己小心。”说着,韩风就大步朝宫外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正在被韩风和王淑然津津乐道的秋月白,正和魏王坐在一起,不知道谈论些什么。

    两人就在魏王赵抦的书房之中,赵抦独自坐在书桌后边,秋月白背负着双手站在赵抦的面前:“算起日子来,沐谦心已经离开临安有几天了。”

    赵抦缓缓地说道:“我想,她的那些动作也该发动了吧。”

    秋月白笑道:“魏王所料如神,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误的话,明日早朝的时候就会有动静了。”

    赵抦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秋月白,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欲言双止。

    秋月白同样的沉默不语,他知道,任何人坐在魏王赵抦这个位置,心中难免都会有些想法,但是这一次却是千辛万苦为他人做嫁衣裳,别说是赵抦了,就算换是任何一个人来,心胸也未必有这么豁达。

    这主仆二人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时间相对无言。窗外一轮明月浮起,透过纸窗将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射进书房之内,跳动的烛火映着月光,给这一间并不算宽敞的书房增添了一种诡秘的气氛。

    幽静的夜晚,寂旷的大地,数匹快马从不同的方向,朝着临安各个城门飞奔而来,熟睡中的临安人,根本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只管自己的油盐酱醋柴米茶,只有这样的生活,对他们才是最真实的。

    赵惇昨天假装勤政,在御书房呆了一整天。却没有处理多少事情,今天的早朝有意不去,但是昨天李凤娘从重华宫回来之后,就一直拉长着脸,赵惇怎么也不想再面对自己的老婆。

    一大清早太监唤他起床,赵惇就懒洋洋地爬了起来,美其名曰:“朕,又去早朝了。”

    看着阶下的文武百官,赵惇并没有志得意满的情绪,反而有些荒凉,这些文武百官大多不是自己的班底,现在想要换人,难度也非常的大,一时半会儿,想要培养出自己的班底,根本是不可能的。

    还没来得及问那些百官有什么事,赵汝愚就已经说话了:“官家,有一件事微臣不得不向您禀告。”

    赵惇诧异地看着赵汝愚:“说。”

    赵汝愚取出五份公文,双手捧着交给了值日太监,接着说道:“官家,这五份分别来自广南西路、广南东路、福建路、两淮路和江西路。”

    赵惇接过值日太监手中的公文,打开来翻阅着,一边随口问道:“这五份公文,怎么同一天送来?”

    赵汝愚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是因为这五份公文,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吧!”

    赵惇是一个懦弱的人,也是一个怕老婆的人,同样,他也是草包一个,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一个白痴,五份公文的确说的是同一件事,这件事让赵惇看了之后,浑身上下如堕冰窟,一片冰冷,差点儿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五位地方大员连名上书,要求皇室册封太子,而他们提出的人并非嘉王赵扩,而是魏王赵抦。

    五份公文虽然写得各不相同,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一个,引经据典,不但说出本朝太祖跟太宗之间金匮之盟的旧事,而且还列举出历史中许多相似的例子,有说魏王赵抦英明神武,当是大宋以后的明君,应该早早立为储君,大力培养,将来好为大宋接班。

    赵惇心中有些恼火,又有些诧异,什么时候他也没对大臣说过要立太子,之前倒是跟太上皇曾经提过,想要立嘉王赵扩为太子,但是这件事自从被赵昚否决了之后,赵惇也就没有再提了。

    赵惇的心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不是因为自己要把赵抦派去做扬州牧,这个小子在做最后的挣扎呢?但是五份公文来自于五个不同的地方,赵惇怎么也不觉得赵抦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同一时间让五个地方大员为他上书,这件事儿有些蹊跷。

第七十九章 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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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惇缓缓地合上了面前的公文,对赵汝愚说道:“这件事压后再议,朕今日不想提立储的事。”

    之前赵惇找赵昚说是要立嘉王为太子这件事,文武百官大多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略知一二,当然知道这位大宋官家今天的心情并不好,一个个便开始转移话题说些别的闲事了。

    这边开着早朝,那边韩风就再次进了宫,径直走进了重华宫。

    这一夜韩风辗转反侧,寤寐难眠。不管怎么说,赵昚对他都相当不错,既然知道赵昚身边的人跟金人有勾结,韩风又怎么能睡得安乐呢?

    他本来就是一个讲义气,重交情的好汉子。

    赵昚看到韩风进宫,心中也有些喜悦,这个年轻人十分对他的脾气。便对韩风说道:“陪我在重华宫里走一走吧!”

    重华宫是当年赵构曾经居住过的宫殿,这儿被赵昚打扮的美轮美奂、富丽堂皇。重华宫里的花园花红柳绿,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之际,更是显得莺莺燕燕美不胜收。

    赵昚并没有叫太监宫女随侍,只是带着韩风两人一前一后悠悠地散着步。

    赵昚背负着双手,懒懒地问道:“韩风,你今天又进宫来做什么?”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两个人的身上,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两人似乎都有些倦意。

    韩风急忙回答道:“有件事,微臣就算是要掉脑袋,也得先跟太上皇说一声啊!”

    赵昚回过头看了看韩风,轻笑道:“如果想要你的脑袋,你的脑袋早就掉了好几次了。”

    韩风面对这位大宋太上皇,也没有多少拘谨的样子,大咧咧地笑道:“若是太上皇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反正我一直觉得,这颗脑袋是我赚来的。”

    赵昚接着朝前走,脚步不紧不慢,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韩风镇定了一下,组织了一番语言,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太上皇,我的部下在之前追查沐谦心的时候,曾经发现沐谦心,跟临安城内的一些人接头。经过细作司的名查暗访,最后锁定其中一人便是一位大内侍卫。”

    赵昚一点奇怪的模样都没有:“大内侍卫?哪个?”

    韩风一咬牙说出了他的名字:“大内御前四品带刀侍卫——秋月白。”

    赵昚依然是那幅不紧不慢的模样说道:“秋月白?他可是重华官的侍卫副统领。难道说他跟沐谦心有勾结吗?”

    韩风苦笑道:“既然他跟沐谦心接的头,无论如何,太上皇都应该小心一些,这样的人在身边,实再是让做臣子的放心不下。”

    赵昚没有说话,只管继续朝前走去,前方有一个小小的石亭,里面有一张大理石桌,和四个石凳。赵昚缓步走进了亭子,韩风急忙跟了进去,服侍着赵昚缓缓坐下。

    赵昚笑眯眯地看着韩风,说道:“你跟秋月白,你们两个倒挺有意思,不过这件事早晚得对你交个底,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是不妨告诉你。”

    韩风为之一愣,知道这件事其中必有隐情,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赵昚满意地看着韩风说道:“早在几年之前,朝中就有些官员被金人收买,你可知道做皇帝的最怕什么?”

    韩风没有说话,他知道赵昚一定会自己说下去。

    果然赵昚接着说道:“论起长江天险,论起兵精将良,大宋并不输于金人多少,但是,金人善用反奸计,又会收买人,若是金兵南下的时候,有人纷纷开城投降,许多地方不战而下,我们大宋可就危急了,你应该知道如今的形势,大宋若是连败三场,就一定会亡国。”

    说到亡国这么沉重的话题,一时间韩风只觉得石亭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了起来。

    赵昚接着说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知道是哪些官员暗中和金人互有来往,其实,我担心的不是京官。在临安的官员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担心的是外邦的外地的官员,这些人驻守一方,虽然有官制在互相制肘,但是他们拥有的权力实再太大。一旦金兵南下,每个官员都有守土之责,但是他们未必能够做到。”

    韩风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赵昚。

    赵昚接着说道:“韩风,早在数年之前,沐谦心还没有接手都元帅府,我就已经派人暗中和当时都元帅府负责细作这一块的人有过接触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魏王赵抦。而秋月白一直都在我身边护卫,他武功高强,聪明过人,有勇有谋,这样的人才,我是特意把他放在魏王的身边助他一臂之力。韩风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要拦着不让嘉王赵扩成为太子吗?”

    韩风大胆地猜测道:“微臣以为,不让嘉王赵扩成为皇位的继承人,就是让金人觉得,这件事还有机可乘。”

    赵昚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让魏王赵抦跟金人接触了整整三年,三年来,用尽一切办法取信于都元帅府,取信于枢密院南府,为的就是从他们口中套出哪些官员和金人暗通取向。如今皇儿已经继位了,下任太子呼之欲出,在这种情况下,魏王就应该向金人求助,要求金人助他一臂之力,但是金人不可能发兵,他们只可能利用自己在大宋经营多年的那些官员,联手为魏王造势。这一次,如果有人要建议朝廷立魏王为太子的话,毫无疑问,这些人就会是金人的人。”

    韩风皱了皱眉头:“这么说只怕要有些不妥了,也许有些官员是真的看好魏王呢?”

    赵昚笑着点了点头:“是,的确是有这种可能,但是大宋的江山冒不起险。我们大宋人才济济,最不缺的就是人。任何一个官职,拿掉他都会有人能够补上,甚至说就连一国之相,你看看现在朝中无论是左相周必大,还是右相赵汝愚,你觉得朝廷少了他们俩就无法运作了吗?留正就不能补上来吗?你爹就不能补上来吗?所以,这一次,只能是宁杀错,不放过。”

    韩风只觉得背脊上一阵发麻,一股汗水就流了出来,眼前这位老人看似有些沉闷,没想到一个计划也能运行数年之久。

    为了挖出在朝廷里被金人收买的官员,不惜以魏王赵抦为饵。

    赵抦也算是难得了,心甘情愿的当做一个渔饵,最后却是辛辛苦苦为了把自己的表兄弟——赵扩,捧上皇位。

    韩风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魏王?”

    赵昚笑道:“我不会亏带他的,他为朝廷付出这么多,他应该得到能得到的。倒是你,韩风……”

    赵昚的眼光似乎有些凌厉的落在韩风的脸上,韩风有些做贼心虚,低声问道:“太上皇想要说些什么?”

    赵昚冷冷地说道:“韩风,你应该在宫中安插了耳目吧?”

    韩风心中一凛,不敢接口。

    赵昚缓缓地说道:“秋月白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有一次他在重华宫外偶遇一位宫女,他始终觉得这个宫女有些不妥,便派人去翻查这位宫女的卷宗,没想到却被他找出另外一个真相,这个名叫王淑然的宫女,是从滁州来的,但是,韩风你应该知道,百密还有一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王淑然进宫的一切做的都非常好,只不过有一点你们遗漏了。”

    这件事顿时叫韩风汗如雨下,他也不知道自己遗漏在哪里,看着赵昚那双睿智的眼睛,韩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请太上皇明示。”

    赵昚嘿嘿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从江北把那个女子带回来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楚天岚必然会有记录,而驻屯大军每隔三个月,都要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写成公文,上交给临安。秋月白就是从这一点找到了蛛丝马迹,你从江北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到了建康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绍兴那边又曾经有人查到,教阅房里莫明其妙多了一个女子,虽然深居简出,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但,终究是多了一个人。如今宫中多了一个人,教阅房那边少了一个人,宫中这个王淑然自称来自滁州,而你从滁州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却是已经找不到人了,你说,天底下有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韩风陪着笑说道:“当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赵昚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在韩风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还好,你已经主动把秋月白的事告诉我。我知道,你一旦把秋月白的事情说出来,也就猜到,我会识破你在宫中有耳目。不过,你能说出来,就是因为担忧我的安全,很好,若是你真的不说,我倒是要怀疑你有异心了。”

    这几句话说得看似不重,其实字字重如泰山。韩风额头上渗出一阵汗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到底,是掌控了大宋数十年的皇帝,到底,是一位睿智无比的老人。

第八十章 蛇蝎女子

    只不过,刚刚接手了细作司的韩风,在这个老人面前,看起来实再是有些幼稚,有些天真。

    赵昚微笑道:“你也不用担忧,你在皇后身边安排个人,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以后王淑然就老老实实做她的宫女好了。如果你想知道皇后的什么事情,我自然有办法让你知道。”

    言下之意,赵昚有不少耳目就在皇后的身边。

    韩风沉重地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多谢太上皇。”

    赵昚背负着双手,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几步,口中看似随意的说道:“这件事情对你未偿没有好处,自从你进入教阅房以来,到如今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凡是都一帆风顺。若是太顺,年轻人就容易被冲昏了头脑,偶尔给你一些小小的挫折,就当是激励好了。稍后,也许你会有机会见到秋月白,你们俩或许可以深交一番。”

    韩风苦笑了两声,这个秋月白一下就把小爷的好事给坏了,现在还冒出来是被赵昚派过去协助魏王的,让自己的面子都有些挂不住。若是真的见到秋月白,倒是要好好地把他给揍一顿。

    韩风一边心里打着念头,一边陪着笑脸,对赵昚说道:“微臣知道了。”

    自从韩风把李八荒的人头提来之后,李凤娘就只得被寂寞地关在深宫之中,哪里也去不了。就算是在宫中,李凤娘也没有往日那般风光了,私地下,那些宫女太监,若是胆子大点的,都对李八荒被杀李凤娘被禁的事指指点点。这对于平时喜欢到处游荡的李凤娘来说,无疑比坐牢还惨。

    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韩风,现在依然留在临安,到处风光,哪也没有去。

    李凤娘一想起这个人就恨得牙痒痒,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来对付韩风。

    如今李家已经树倒猢狲散,自己三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死在韩风的手中,李家第二代的人又不太争气,截止到现如今,只有之前被韩风打死的那个李冬豪,还算在军中混得不错,其他的只不过是一群纨绔阔少而已,根本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李凤娘愁肠百转,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且最让她头疼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嘉王赵扩,对她并不如何尊重,母子之间的关系也是差得不得了。

    自从自己被太上皇关在后宫之后,嘉王只是来看过自己一次,这段日子李凤娘一个人,在宫中实在是有些寂寞,有些无助了。

    而那个草包皇帝赵惇成天为了那五位地方大员联名上书要求立魏王为储的事头疼,压根就没关心过自己的结发妻子。

    李凤娘现在已经快要疯了,丈夫是这样,儿子是这样,公公对自己也不怎么样,唯一让自己能够觉得依赖的李家人,也已经渐渐凋零。

    偌大的天下,李凤娘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可以托付的人。

    王淑然端着一个铜盆,里面放着热水,缓步走到宫门口,轻声叫道:“皇后娘娘,奴婢前来服侍您梳头了。”

    李凤娘对这个宫女还算看得顺眼,便懒懒地吩咐道:“进来吧。”

    从床上爬了起来,李凤娘坐在梳妆台前,王淑然将她的发髻解开,一头长发披了下来。不得不说李凤娘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却依然看起来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如若不然,当年也不会被选为太子妃了。

    王淑然拿着木梳,轻轻地为李凤娘梳着头发,忽然间,低声惊呼道:“皇后娘娘,有一根白头发!”

    “拔掉它。”李凤娘淡淡地吩咐道,随即无奈地苦笑了两声,当年自己也是青春貌美,如今就连白头发都已经有了,红颜易老,岁月如梭。昨日的美貌佳人,今日的半老徐娘。难怪赵惇现在对自己的兴趣越来越少。

    一想到这儿,李凤娘就连梳头的兴致都没了。阻止了王淑然继续梳头,站起来对她吩咐道:“走,陪本宫去御花园散散步。”

    御花园里现在花朵盛开,鸟语花香,放眼望去到处是花红柳绿、美不胜收的景色。

    看着如此良辰美景,李凤娘却没有什么好心情,只是漫无目的的到处走。

    走着走着,忽然间,前方好像有几个人路过。

    李凤娘站在原地,远远一看,原来是魏王赵抦。

    只怕他是进宫来面见太上皇的吧?李凤娘心中不可抑制的生起一个恶毒的念头,便站在那里,冲着远处挥了挥手:“魏王。”

    赵抦一看是皇后,急忙过来施礼:“小侄见过皇后娘娘。”

    算起来赵抦还得叫李凤娘一声“婶婶”呢。李凤娘这个婶娘幽幽地说道:“魏王今天进宫是干嘛来的?”

    赵抦迟疑了一下,还是解释道:“今日是为了入宫探访太上皇。”

    李凤娘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太上皇身体康健,若是你们来重华宫看他看得太勤,只怕太上皇会以为,你们误认为他的身体会不行了,说不定还会生气呢!”

    赵抦急忙说道:“小侄不敢。”

    “我们也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了,今日难得在宫中遇到,魏王便陪本宫走走吧。”

    皇后都已经开了口,赵抦又怎么能不答应呢?便恭恭敬敬的跟在李凤娘的身后,两人在御花园里散着步。

    李凤娘漫不经心地说道:“魏王,你应该知道,有五位地方大员联名上书,要求官家立你为皇储。”

    赵抦恭敬地说道:“这件事小侄也听说了,只不过小侄才疏学浅怎么能担当此任呢?太子理应是由嘉王来做。”

    李凤娘缓缓地说道:“嘉王?那可不一定。”

    赵抦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女人,通常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李凤娘到底是赵扩的亲生母亲,为何要对自己的儿子说这种话呢?

    看到赵抦没有说话,李凤娘便解释道:“当初,人人都以为你爹是太子,结果太子还是立给了如今的官家,现在满朝文武都以为太子应该是嘉王来做,但是一天没有立储,你又怎么知道你没有机会呢?”

    赵抦苦笑道:“小侄真的是想都没想。”

    李凤娘嫣然一笑,一双杏眼冷冷地看着赵抦,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真的没有想过?”

    不等赵抦回答,李凤娘自己说笑了起来:“身为皇室中人,若说想都没有想过,那就是太荒唐了。如果,我那个儿子能有你一半这么懂事,这么聪明的话,我这个当母亲的,也就不必为他着急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着。缓缓地穿过了御花园,前方便是寝宫。

    李凤娘伸手指了指:“我这儿有上好的西湖龙井,过来尝尝吧。”

    赵抦谦让了一番,但是李凤娘执意要带他去饮茶,便施礼道:“既然是皇后娘娘开口,小侄怎么能不去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寝宫附近,李凤娘回头对王淑然吩咐道:“你们,都留在外边。”

    说罢,李凤娘大步走进了寝宫。赵抦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前脚刚走进寝宫,赵抦就觉得不对劲。

    只见李凤娘转身关上了房门,关门之前还不忘朝远处的太监宫女们看了一看,随即转过身来,冷笑着看着赵抦,伸手把肩头的衣服缓缓拉了下来,露出那一片雪白的刀削一样的香肩。

    看着目瞪口呆的赵抦,李凤娘缓缓除下了头上的发簪,一头长发顿时披散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凌乱。

    赵抦不敢抬头看李凤娘,只是低声说道:“皇后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李凤娘冷笑道:“你怎么不敢看我?”

    赵抦是真的吓得头也不敢抬,只是一个劲的说:“请皇后娘娘自重,穿好衣服。”

    李凤娘微微一笑:“我偏偏不穿好。你要知道,如果现在我大声叫喊的话,外面的宫女、太监、大内侍卫都会马上闯进寝宫来。而我如此衣衫不整,你又跟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到时候我便说是你魏王赵抦意图对本宫染指。我是皇后,你是王爷,我是你的婶子,你是我的侄儿,假如,我这么一喊的话,你说,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赵抦硬生生地咽了口口水,没想到皇后实再是太歹毒了,这样的招数也能用出来,但是李凤娘就这么站在门口,露着半个肩膀,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搭在肩膀上,黑白分明,十分耀眼。

    李凤娘一点儿也没有要把衣服穿好的意思,冷冷地看着赵抦说道:“你我现在来做个交易,若是你能做到的话,之前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否则的话,这件事我一声张起来,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

    赵抦心乱如麻,浑身上下汗如雨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看起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自己。

    但是,没有办法,赵抦知道,如果李凤娘真的叫喊了起来,所有的人推门进来,看到衣衫不整的李凤娘,看到如此尴尬的赵抦,都会以为是赵抦想要染指自己的亲婶子。

第八十一章 生力军

    今天是元宵节,祝诸位书友元宵节快乐,团团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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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大宋第一盗》的书友,应该有印象,今天不但是元宵节,也是我奶奶的寿辰。去年我奶奶就九十五岁了。今年九十六,身体健康的很,我看过一百毫无压力。呵呵!

    所以,一会儿要给奶奶祝寿去。现在有一章存稿,定时在六点。如果晚上回来的早,并且没有喝多,应该还有第三更。若是十点还没更……大家就不要等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赵抦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复下来,看着李凤娘说道:“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什么想要和我交易的?”

    李凤娘叹息道:“我那个儿子不争气,也没有拿我当母亲看待。我们李家人,如今被细作司的韩风快要杀得七七八八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我也不管你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只要求,魏王你把韩风给杀了。只要韩风死了,我便放过你。如果韩风不死,那死的就是你。”

    李凤娘轻移莲步,缓缓地走到魏王赵抦的身边,伸手朝他的腰间摸去。

    赵柄的腰间挂着一块晶莹通透的玉佩,这块玉佩向来是赵抦从不离身的。

    李凤娘伸手抓住玉佩,用力一扯,就把那块玉佩给扯了下来,淡淡地对赵抦说道:“你应该知道在皇后的寝宫里发现了一块男人的玉佩,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抦苦笑道:“皇后娘娘,若是别的事,小侄还可以答应,但是韩风手握细作司,手底下精兵强将无数,小侄又何得何能,能和他斗。若是依照官场上的规矩,我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而韩家家大业大,数百年的沉蕴,早已让韩家成为了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家族,想要动韩风,根本就不太可能。除非小侄铤而走险,找人去杀死韩风,但是,皇后娘娘应该也知道,韩风身边有好几位高手,我只怕我找的人没能杀死韩风,反而被韩风杀掉。”

    李凤娘冷冷地笑着,两排银牙紧紧地咬在一起,泛着折人而逝的凶光,眼神就像是要喷出火来似的,瞪着赵抦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的就是韩风死,这块玉佩我暂且先给你留着,三天之后,若是我听到韩风的死讯,我自然把玉佩还给你。否则的话,你就等着太上皇去找你兴师问罪吧。”

    李凤娘狡黠的笑了笑,她知道,在这种事情上,任何人都会偏着女人多一些,总不能说,是一国皇后想要强奸自己的侄儿吧。

    把玉佩放进怀里,李凤娘探手把衣服扯好,把那块裸露了半天的肩膀,重新遮挡了起来,随即用五指做梳子,把头发梳理了一番,简单的在头上挽了个发髻。

    看着赵抦那躲闪的目光,李凤娘轻声笑道:“你也不用想着先去找太上皇告状,没用!哪怕太上皇相信你,只要我一把这件事闹开,为了皇室的颜面,为了赵家的尊严,太上皇一定会牺牲你的。像你这样的皇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更何况,现在五位地方大员联名上书要求立你为皇储,这件事官家头疼着呢,若是被他找到机会可以整死你的话,你倒是想想,你还能活多久。”

    李凤娘伸手拍了拍赵抦的肩膀,淡淡地笑道:“你还很年轻,日子还有很长很长,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放弃了吧。”

    说罢李凤娘忽然一阵大笑,转身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脸上青白不定的赵抦独自站在房间里静静地发呆……

    韩风当然不知道李凤娘为了要他死,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的色相。

    韩风现在的心情不错,之前虽然已经完全掌握了细作司,可头衔上只不过是暂待的总领,如今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细作司总领,品级也已经成为了正四品,每个月的俸禄都要多不少呢。

    韩风正跷着二朗腿坐在细作司总部的大院子里,一口一个“不行,不行”,他伸手指着简怀诛说道:“细作司不是别的衙门,不是说你随随便便想进就可以进的。简都头,你还是安心的回上虞县,做的你的都头去吧。”

    简怀诛就像一根钉子钉在地上似的,怎么都不肯走,一脸坚毅地看着韩风。

    无奈之下韩风只得叹了口气:“好吧,你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为什么我要让你进细作司?”

    小舞、秦燕等人都站在韩风的旁边,一个个都笑嘻嘻地看着简怀诛。

    其实韩风并非不爱惜人才,只不过他觉得简怀诛这个人,正义感有些太强烈了。细作司有的时候做事儿,必须要违背自己的良心,有些时候,个人的道德标准会和细作司的很多行径冲突,那个时候,像简怀诛这种正义感超重的人,也许就会拖了后腿。

    衡量之下韩风站定还是暂时不要简怀诛,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汉子一路从上虞跟到临安来,一口一个就是要加入细作司,哪怕是做一个毫无品级的小跟班都行。

    吴文海这两天也陪着韩风呢,一听韩风这么问,吴文海也来了兴趣,端了个板凳就坐在韩风的身边,抬起头看着简怀诛,心中猜测这个看起来忠厚的汉子,就不定会说出一大番道理呢。

    简怀诛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想了想,从腰间拔出一支长剑,在手中挽了两个剑花,对韩风说道:“大人,我身手很好,等闲汉子七八个人不能近身。”

    他这么说韩风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七八个人不能近身?去问问狼组豹组的那些兄弟们,那都得是多少人不能近身。

    简怀诛看韩风没有作声,便接着说道:“以前,我梦想做一个小小的都头,就可以除暴安良,就可以为百姓伸张正义,可是我现在知道,原来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看着罪犯在我面前,可是只能眼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我无能为力。大人,细作司就不同了,像李八荒这样飞扬跋扈的人,看到你们就像老鼠看到猫似的。我想,李八荒就算看见刑部、看见大理寺的人,也不会如此惊慌。细作司才是一个真正会让那些贪官污吏、会让那些鱼肉乡里的恶霸们觉得害怕的地方。”

    吴文海在一旁插口道:“简怀诛,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怎么听着,好像细作司是一个善堂似的。细作司做的是什么事儿?成天就是刺探情报,要不然就是暗杀来暗杀去,总而言之,细作司里面的人九成以上都是行走在黑暗之中。你若是想做一个除暴安良,可以维护法纪的好官员,倒是可以试试刑部嘛。”

    简怀诛苦笑道:“难道刑部就可以奈何得了像李八荒这样的官员吗?我觉得也只有韩大人,才有魄力镇得住他们。”

    韩风没好气地笑道:“少拍马屁。”

    随手指了指无法:“小和尚,试试他。”

    随即韩风又扭过脸来,看着简怀诛说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如今你就跟小和尚过几招,只要你能在他手下坚持过十招去,我便让你留在细作司。”

    简怀诛大喜,但是他也知道无法小和尚的身手有多厉害,双手抱拳,冲着无法施了一礼。

    两人快步走到一边空旷的地方去,趁着韩风没注意,简怀诛闪电般的贴着无法的耳朵说道:“大哥,待会儿手下留情啊!”

    无法嘿嘿一笑,若是他全力出手的话,就算是如今的韩风,也未必能挡得住他招招要命的十下,可是如果要放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看到简怀诛这个血性汉子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欢喜。他既然想进细作司,反正也不是来做坏事嘛,自己还是成全他好了。

    两人在一边你来我往的,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

    吴文海笑嘻嘻地看着场中的两人,对韩风说道:“放水了。”

    韩风笑着摇了摇头:“和尚就是这个脾气,吃软不吃硬,八成是简怀诛偷偷跟他说了几句好话,这家伙现在又充好人,你说吧,我这管的是细作司,管得又不是赌场。说要进人就进人,真的让我有些为难。不过,简怀诛这个人手底下的功夫是有几分的,而且他为人刚正不阿,虽然暂时在细作司里用不上他,我倒是可以替他想个其它办法。”

    说完,韩风便站了起来,冲着无法和简怀诛喊道:“得了,得了,你们俩别装了,赶紧给我过来吧!”

    简怀诛嘿嘿一笑,无法却是满不在乎的抓着光溜溜的头皮,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回来。

    无法当先说道:“大人,已经不止十招了,这小子的身手挺不错的。”

    韩风扭过头来看着简怀诛道:“也罢,既然你想加入细作司,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先不要进细作司,稍后我就写一封亲笔信,你拿去给苏夕颜大人,暂且先加入皇城司好了。”

    简怀诛顿时愣住了,就像一块石像似的耸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韩风说道:“我要进的是细作司,为何把我扔进皇城司?”

    韩风耐心地解释道:“细作司现在是刺探军情,狙杀金国地方要员,这种事不太适合你来做,你这个人性格刚烈,眼睛里又揉不得沙子,像你这样的人,在皇城司监查百官是最合适不过的。”

    简怀诛还是没明白韩风的意思,吱吱唔唔地就是不太心甘情愿。

    小舞在一边受不了了,轻笑着走到简怀诛的身边,笑眯眯地说道:“你去皇城司呆几天,跟着苏夕颜大人先学学,我们大人已经开口了,让你进细作司,你还不懂吗?现在的皇城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我们一口吞下来了,到时候,你想不进细作司都不行。”

    简怀诛这才恍然大悟,翻身拜倒在地,双手高举过顶,大声叫道:“多谢大人!”

第八十二章 布局

    韩风正要伸手把简怀诛给扶起来,忽然间从细作司总部的门外进来一条大汉,身后还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官兵。

    韩风抬头看去,忽然间喜形于色,快步迎了上去,抱拳叫道:“原来是荆大哥来了!”

    说到金钱豹,韩风还有些惭愧,自从金钱豹调任临安,担任铁甲军指挥史以来,韩风一直都没有时间过去拜访他,成天不是陪着沐谦心到处乱转,就是为了李家的事儿,而四处奔波,隔了这么久,还是金钱豹自己找上门来。

    金钱豹一把抱住韩风的肩膀,用力地摇了两下,哈哈大笑道:“半年没见,韩兄弟现在声名鹊起,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也颜面有光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韩风当前引路,带着金钱豹七拐八拐的朝后堂走去。

    走了几步金钱豹大手一摆,身后的几名官兵就齐刷刷的停了下来。

    韩风见此,便给身边的几个细作司人员使了个眼色,无论是小舞,还是无法,都没有再继续跟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间屋子。韩风关上门,淡淡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荆大哥来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吧!”

    金钱豹点了点头:“这件事还真的挺棘手的,自从哥哥调进铁甲军之后,首先要做的便是清除李家在铁甲军中的余孽,之后还要打造自己的班底,别说兄弟你没时间来找我,就算你来找我,我也未必有时间招呼你,不过现在有件事倒是让做哥哥的很头疼。”

    “什么事儿?不妨说出来,看看兄弟能不能帮上忙。”韩风诚肯的说道。

    金钱豹拍了拍韩风的肩膀:“既然来找你,就没把你当外人。之前,李四维掌管铁甲军这么多年,军中有不少是他的亲信,不过这也就罢了,总而言之,我是会慢慢把他们一个个拔出来的,但是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清除不干净,在铁甲军中依然有着重要的影响力。我把铁甲军中,以前李四维的旧部都给监视了起来,一来二去,这段日子倒让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韩风诧异的反问道:“什么事?”

    金钱豹叹了口气:“李凤娘要发疯了,原本李家在铁甲军中就有些势力,所以现在我还不能完全掌握铁甲军,但是李凤娘自从被太上皇训斥之后,也许是因为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李凤娘开始偷偷联络铁甲军的旧部,你猜她想要做什么?”

    韩风的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他知道,李凤娘真正能够掌握的只是赵惇一个人,她说一,赵惇绝对不会说二。只要控制了赵惇,就等于说整个大宋的江山都在这个女人的手中,她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算李四维、李六福、李八荒都被自己杀了,她一样可以从李家的第二代、第三代当中重新挑选代言人,唯一现在能够镇住李凤娘和赵惇的,就只有太上皇了,除非李凤娘铤而走险,想把太上皇给杀了。韩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说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金钱豹。

    金钱豹苦笑一声:“我说李凤娘是真的发疯了,她居然想要那些铁甲军旧部发动哗变,从行宫的西宫门直接攻入重华宫。”

    韩风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这么重大的事,大哥是怎么查到的?”

    金钱豹幽然地说道:“之前,我不是已经把没来得及铲除的李家的旧部都给监视起来了嘛,他们往来的书信,他们平时要接触的人,我都暗中有过记录。李凤娘这个人并不简单,她没有直接和这些旧部取得联系,而是通过身边的亲信宫女太监,先和李家人取得联系,然后有李家第二代、第三代的人,借助其他关系,再把宫中的意思转告给这些将领。虽然兜了这么大一个圈,但是李凤娘真的想做的,还真是这件大逆不道的事儿。韩兄弟,我看事不宜迟,这件事你要早早入宫向太上皇禀告。”

    韩风两手一摊,肩膀一耸,做了个十分无奈的表情:“可是,我们没有实质证据,贸贸然去跟太上皇说这些,且不说太上皇信或者不信,但是没有实质证据,就绝对无法把一国之母给搬到。除非——”

    韩风拖长了声音,但是没有说下去。金钱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人,一看韩风在卖关子,急忙追问道:“韩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你就说。”

    韩风淡淡地说道:“除非,真的有叛军攻入重华宫。”

    金钱豹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本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是说到皇帝,他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如今韩风说要等着叛军攻打重华宫,一旦在混战之中,太上皇出了什么事情,那谁能担当得起。

    看着金钱豹的脸色,韩风就猜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便轻声安慰道:“荆大哥,你也不用想这么多,我只问你,如果有叛军攻入重华宫,你手中的实力有把握把叛军一网打尽吗?”

    金钱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没有十成的把握,现在李家旧部在铁甲军中依然有相当势力,我能够掌握的军队跟他们比较,并不占很大优势,而且混乱之中,谁也不敢担保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荆大哥知不知道,他们定下来的具体日子是哪一天?”

    金钱豹想了想:“暂时,还查不到具体的日子,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太晚。”

    金钱豹冷笑一声:“造反这种事情,时间拖得越长,败露的机会就越大,通常若是有这样的风声传出来,离他们动手最多也就只有十天。”

    韩风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谋逆冲入重华宫杀死太上皇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要想让铁甲军那些旧部慢慢筹备的话,必然会走露风声。到底还是金钱豹粗中有细,没有让那些旧部和李凤娘的联络逃出他的手掌心。

    想了想,韩风说道:“荆大哥,你这就回军营去,尽量多把军队控制在自己手中,其它事情交给我来想办法,到时候一旦真的有叛军哗变的话,你只管剿灭叛军就行。太上皇的安全也交给我。”

    金钱豹看韩风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多少也有了几分底气。

    两人都是英雄豪杰,自然不会再做儿女姿态,金钱豹抱拳告辞。

    韩风大步走出房间,伸手招了招,把自己的部下全都叫了进来,一个个地吩咐道:“李飞镖,你去准备一匹快马,要比八百里加急更快,赶到建康府命令叶东、吕品,挑选三百豹组在临安城外等我指示。”

    李飞镖的脸色一变:“调动三百豹组必须要有枢密院批文。”

    韩风冷哼一声:“批什么批,这个批文到时候我跟我爹要去,你只管向他们带人过来就是了。”

    李飞镖收起平时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镇重地答应了一声。

    韩风扭过头来,对秦燕说道:“麻烦你,去绍兴一次。在绍兴你有两件事情要办。第一,告诉容元丰,让他调动绍兴军的精锐,人不需要太多,五百人就足够。但,一定要是精锐。同样,在临安城外给我潜伏起来,等候枢密院指示。另外一件事,你要去面见辛大人,要他调动飞虎军旧部,在博格满、博格达两位大叔的带领下,火速前来临安。人,我不需要太多,五十人足矣。但是必须要是忠心不二的人。”

    秦燕点头答应了,便站在一边。

    韩风看了看无法说道:“小和尚,去把吴文海给我叫过来。”

    过不多时,吴文海就进来了,看着大家都神色凝重的样子,不觉有些奇怪,笑道:“韩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金指挥史来了以后,你们一个个都严肃起来了?”

    韩风一本正经地说道:“吴兄,现在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帮忙。”

    吴文海诧异地点了点头:“你说。”

    韩风说道:“你现在吩咐你的家人,要用八百里加急赶紧送到成都府一封书信,我需要吴卓大人上书朝廷。”

    吴文海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反问道:“上书朝廷说些什么?”

    韩风镇定地说道:“请求册封嘉王赵扩为太子。”

    吴文海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是凉嗖嗖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韩风吼道:“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做臣子的干涉皇家立储,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韩风微微一笑道:“这件事不能说的太细,你只需要知道按我说的对你们吴家只有好处,绝没有坏处。”

    吴文海的眉头拧成了一团麻花,懒懒地说道:“这件事,你得让我好好想想。”

    韩风叹了口气:“别想了,你就只管告诉吴卓大人,只要他上书,我们韩家与他联名。而且我爹的名字可以写在他前面。”

    吴文海冷笑道:“难道说你爹的名字就一定要写在我大伯父之前嘛?我还偏偏不干呢!”

    韩风笑了笑:“你有这份志气就好,这件事儿,赶紧去办。”

    从临安到成都府千里迢迢,再加上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一来一回都不知道要耽误多久。韩风一本正经对吴文海说:“十天之内能不能来回?”

    吴文海顿时拉长了脸,若笑着说道:“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第八十三章 祸害遗千年

    送走了吴文海等人,韩风心中焦急,大步走了出去,牵过一匹马,便要朝韩府飞奔。

    临安的大街自然是繁华无比,骑着一匹马想要早点跑回到韩府去,的确不太容易。

    韩风只得抄着近道,东拐西拐尽量争取早点到家。

    跑到一个巷子口,韩风才算松了口气,这儿距离韩府已经不太远,通过这个巷子,再绕过一个路口,拐个弯儿就是自己家了。

    还没来得及松完这口气,韩风的瞳孔就收缩了起来,手一提,那匹马儿长长的鸣叫了一声,前蹄抬起,做人立状。

    在路口,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手中拿着一柄长剑,他静静地看着韩风,缓缓地把长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一弘秋水般的长剑,明亮夺目。

    那名剑客面目俊朗,身材修长,镇定无比地看着韩风,好像不知道韩风是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李玄,打死过李冬豪似的。

    韩风虽然空着双手,可是一点儿也不害怕,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双手抱着膀子,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将长剑在手腕中一抖,朝韩风的方向走了两步,静静地说道:“我叫秋月白。韩大人,闻名多时,今日终于见面了。”

    韩风觉得有些诧异,轻声问道:“你拿着一柄剑拦住我的去路,千万不要跟我说,这么大的临安城,我们只是很巧很巧的遇到了。”

    秋月白摇了摇头,笑道:“当然不是那么巧,其实我是来杀你的。”

    韩风冷笑一声:“你这个玩笑未免开得有些太大了,你觉得自己拿着一柄剑挡在路口就能杀得了我?你要知道,就算我真的打不过你,现在跳上马背回头就跑,你光凭两只脚,能追得上我吗?”

    秋月白淡淡地说道:“我是大内四品带刀侍卫。大宋开朝以来,能够在我这个年纪就做到四品带刀侍卫的,只有一位,那就是仁宗皇帝年间的展昭。”

    秋月白接着说道:“所以,我对我手中这柄剑很有自信,若是我已决意出手要你的性命,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

    韩风幽幽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巴掌,冷冷地说道:“那你可以来试试……”

    剑光灿烂,如同一道绚丽的银光在寂静的小巷子中暴起,炫目至极……

    ……………………

    赵良及是临安赫赫有名的柳州棺材铺的老板,干这一行并不太招人待见,只要是正常人,没有人喜欢跟那些棺材铺打交道的。

    但是今天,棺材铺里来了一群很奇怪的客人,男男女女都有,这些人大都是官服打扮,脸上满上悲忿之色。

    赵良及的心中有些惊惶,便堆积着笑脸,走到门口问道:“几位客官,是想要棺材吗?”

    一个光着头,头顶上还有几个香疤的假和尚伸手在赵良及的胸口推了一把:“难道到你这儿是吃饭来了?把最好的棺材给我拉一副出来。”

    旁边有两名女子,眼圈都是红红的,一听到那个假和尚说话,便立刻拉长了脸斥道:“大人刚刚去世,你说话能不能斯文点儿。”

    假和尚沉重地点了点头。

    赵良及看惯了那些刚刚去世的人,知道他们的心情都不会太好,自然也不会跟这个假和尚计较,便接着说道:“小店的棺材在整个临安也是赫赫有名的,那些香蜡纸炮小店也都有,要不要一并买去?”

    那个卷着头发,长得十分秀丽的女子低声说道:“也好,多备一些吧!”

    赵良及接着宽慰了几句,又说道:“小店跟一些和尚大师、道士们都有联系,要不要帮忙请人做法事?”

    那个女子摇了摇头:“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赵良及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道,去世的那位名讳如何?这也是棺材铺里的规矩,要做灵位还有一些其它的,都是要用到生辰八字和名字的。”

    那个女子一行清泪便从眼角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韩风。”

    赵良及吓得接连退了两步:“就是之前在校场打死李冬豪的那个韩风?”

    那女子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赵良及顿时哑口无言,韩风是整个临安城里风头最劲的年轻人,没想到就在这一天,居然死于非命了。

    不仅是赵良及没有想到,整个临安都没有想到,之前还是风头十足的韩风,居然就这么默默的死去了。

    韩府的门口有无数轿子,无数匹马停在那里,不知道多少人前来吊唁这位小衙内。

    挽联、帛金,让那些负责记录的家丁,几乎累得连手臂都快要抬不起来,韩府上下一片悲哀之声。

    据说,韩风是在离家不远的巷子里,被人用剑狙杀。

    临安府已经关闭城门,到处寻找凶手,与韩家交好的那些朝中大臣,纷纷派人前来致意。

    韩侂胄亲自治丧,一身素服。

    天色渐渐黑了,依然还有不少人络驿不绝的来到韩府吊唁。

    小舞和林珍两人都忙了整整半天没有吃过东西,如今两人便从厨房里端了一个盘子,缓步走到后院一个僻静的房间里。

    刚刚把盘子放下,就看到一个黑影恶虎扑食一般冲了过来,抓过盘子里的东西就往嘴里塞。一边说道:“我的两位好姐妹啊,你们是想把小爷给饿死是吧,再不送东西来,我看我很快就要躺到那口柳州棺材里去了。”

    一边含混不清的说着话,一边狼吞虎咽的吃东西,那人举起袖子擦了擦嘴,叫道:“有没有酒啊!光吃东西没有酒喝,多难受啊!”

    林珍叹了口气,看着那个就像顽皮孩子似的年轻人,取出一个小酒壶来递给他:“少喝点,万一你要是喝多了,走出去发酒疯被大家看见,那可就不得了啦!”

    那人接过酒壶,骨碌碌就灌了几口,咧开大嘴笑道:“放心好了,就算我发酒疯,也只在这个房间里发好不好?”

    小舞静静地看他吃着东西,刚刚想要开口说话,那人便立刻指着小舞说道:“哇,你今天吃了多少芥末?现在还这么重的芥末味。”

    小舞一时气急,捏起拳头,便在他身上锤了好几下:“还不是因为你,又要人家装哭,大白天怎么能哭得出来,没办法,只得去抓了一把芥末。需要装哭的时候,就猛吃一口,呛死我了。到现在,我都觉得嗓子眼里火辣辣的。我说韩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装死装得太久,要不然的话,我每天都要扮得以泪洗面,真是要人命啊!”

    韩风哈哈大笑起来,只笑了两声,又怕被别人听见似的,急忙捂住嘴巴,轻声说道:“你要学会享受,芥末这种东西从周朝的时候就已经在宫廷里开始吃了,多吃点儿芥末对大家都有好处。”

    林珍和小舞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地把东西吃完,把那一小壶酒喝得干干净净,底朝天。

    韩风舒舒服服地和躺在床上,拍着肚皮说道:“酒饱饭足,可以睡觉了。”

    小舞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倒是睡得舒服,明天我只怕还得再吃一堆芥末。”

    韩风却没有跟她说话,转过身去抱着枕头,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哇撒、哇撒、哇撒米。”

    韩风虽然和小舞、林珍等人开着玩笑,但他心中十分清楚,如今历史的走向已经在自己的手中转了一个大弯。

    本来在赵惇登基之后至少要做五年的皇帝,要在赵昚去世之后,才会发动那场著名的“绍熙内禅”,但是眼前的情况已经和过去不同,李氏家族还没有来得及在李凤娘的庇佑下展开羽翼,就已经被自己打击得七零八落。

    而如今李凤娘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沉重打击之下,已经铤而走险,不但想要找人来刺杀自己,更加疯狂的是,她想要通过调动叛军攻打重华宫,从而真正掌握朝政。

    一旦让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通过赵惇把握朝政的话,大宋的日子可就十分难过了。

    在魏王赵抦和嘉王赵扩之间,韩风还要做一个艰难的选择。

    他知道,其实在赵昚的心中始终是偏着赵抦多一些,但是没有办法,如果现在赵昚再开口说要把皇位转给赵抦的话,无论是满朝文武,还是那些皇室宗亲都未必会答应。

    遥想当年,就是因为宋高宗直接越过了赵昚而立赵惇为太子,才导致赵恺郁郁而终。

    假如,如今的赵昚再次越过赵惇而立赵抦为太子,又或者随意立赵扩为太子,这两个人未必都心服口服。

    小舞和林珍看到韩风吃完东西躺在床上,半天也不说话,只当是他有些疲累了,便收拾了东西,轻手轻脚的想要走出去。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站在门口。

    小舞急忙施礼道:“见过韩大人。”

    门口站着的正是韩侂胄。看到两女出去,韩侂胄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他们先走,便径直走进房间,转身关上房门。

    韩风躺在床上,一看自己的老爸走进房间,急忙坐了起来。

    韩侂胄笑呵呵地说道:“你先躺着吧,休息一会儿,这些天有够我们父子忙的了。”

第八十四章 惊闻噩耗

    昨天晚上喝了点啤酒,没有三更,抱歉个。

    先求下红票。

    修罗童鞋昨天回家,嘿嘿,以后不要吃泡面了,对身体不好。此外鸣谢书友“故乡的水”元宵节的捧场!

    其实我觉得捧场这个好像过去说书先生,说到精彩处,那些听众若是有闲钱的,便打赏一二。俗话说,有钱捧个钱场,无钱捧个人场。

    一般我都不求捧场的,若是看官们觉得这段子乐呵了,精彩了,自己打赏出来的,才有味道嘛。

    哪怕是投几张红票,在书评区里大家谈谈书,都是俺的好书友。

    虽说,我是写书的,诸位看官也可以各抒己见嘛,书友群都知道,俺很民主的。

    说了一堆废话,俺保证,正文绝对过了3000字。放心吧!

    韩风苦笑了一声,随即把心中的苦恼对着父亲合盘脱出:“爹,如今李凤娘已经疯了,咱们是不是必须要动手了?”

    韩侂胄点了点头:“你之前的举动都很合理,让金钱豹操控铁甲军,控制临安局势,同时,让容元风兵压临安,确保外围不会出事,之后再调动豹组前来临安对付那些叛军,应该说都是合情合的,你小小年纪现在已经想得如此周全,我这个当爹的也算是老怀宽慰了。不过,你还忽略了一件事。”

    韩风诧异地反问道:“什么事?”

    韩侂胄幽幽地说道:“你没有想过,整个天下最难懂的就是人,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临安一旦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你怎知道赵抦会做何举动呢?”

    韩风皱起了眉头,缓缓地说道:“我想,魏王应该不敢铤而走险吧,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又何必让秋月白来告诉我,李凤娘已经疯了呢?”

    韩侂胄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要忘记了,赵抦和赵扩他们两个人都是有资格登上龙椅的,这是天底下最大的诱惑,你敢保证他在面对皇位的时候,就一点儿不动心吗?当年魏王赵恺的死,已经让朝中很多大臣都对赵恺一族心生怜悯,如果这一次赵抦借力打力,想要借助文武百官的群议,登上帝位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你应该明白,太上皇在赵扩和赵抦之间,虽然明面上选的是赵扩,但是他心里始终觉得是愧疚了赵恺和赵抦。”

    “那以父亲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韩风诚肯的问道。

    韩侂胄沉吟道:“这件事如果要立储的话,只能由文武百官发动,而绝不能有太上皇指定,而且,就算要下懿旨,也一定要由太皇太后来下。如果要让太上皇来做这个决定的话,一来,有些残忍,二来,一旦太上皇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天知道朝政要乱成什么样子。现在完颜璟登基,金国方面雄兵数十万,就在江北虎视眈眈,如果大宋朝政乱七八糟的话,就会给金人可趁之机。”

    韩侂胄接着说道:“朝中大臣,现在左相周必大,乃是太上皇亲自任命的官员,右相赵汝愚已经和我们是一条线,真正支持官家的只不过是留正一人而已。所以,这件事得从留正身上入手,让留正上书朝廷,借助五位地方大员,要求立魏王赵抦为储的事,抢先提出要立嘉王赵扩为太子,川中吴家的文书一到,这件事可要好办得多了。到时候,李凤娘就不得不发动起来。我们怕的就是叛军不出手,一旦叛军真的敢挥军攻打重华宫,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一夜之间整个临安就可以天翻地覆。”

    韩风追问了一句:“那太上皇的意思呢?”

    韩侂胄轻描淡写的冷哼一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太上皇的意思很简单。由文武百官自己拿主意,如果百官拥护的是赵抦,他无话可说,如果百官想要立赵扩的话,太上皇也决不会有别的意见。”

    韩风呵呵笑道:“那是自然,如果要是让文武百官自己决意的话,如今赵汝愚已经和我们连成一线,留正既然支持的是官家,那么,他一定会想要立官家的儿子。现在,我们韩家也一定会推举嘉王出来,以三对一,就算周必大想支持赵抦的话,也敌不过我们这么多家的势力,所以嘉王这一次登上龙位,指日可待了。”

    韩侂胄狡黠地笑了笑,露出一份和他平时老实稳重毫不相同的神态,长长地出了口气,拍了拍韩风的肩膀,毫不为意地说道:“你要知道,嘉王的老岳父可是我的亲大哥,也就是你的大伯父。等他当了皇帝,你大伯父就是国丈,我们韩家也就是皇亲国戚。说起来,朝廷之中有资格当这个安安分分的外戚的,不过就是两三家而已。这种事,我们韩家不做,还能留给别人吗?”

    韩风顿时哑然失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老爸还有这么一面,正经的时候,一本正经。现在,说起笑话来,也是头头是道。

    韩家的确是朝中少有的,有资格去做外戚的那几个大家族之一。

    从当年韩同卿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嘉王赵扩开始,韩家对于赵扩的政治投资就从没停止过,赌的就是将来赵扩能成为大宋皇帝。

    如果赵抦登上皇位,也就是说,韩家这十几年来所做的工夫就全都白费了。

    做为一个在官场已经立足二百年的老家族来说,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韩侂胄看着韩风那一脸有些兴奋,又有些茫然的模样,赞了两句:“风儿,如今你做事已经很有眉目,处事冷静,也知道事分轻重缓急,绝对不会做出有损韩家的事来。但是,有句话为父还得提点你一声,凡事不可以只看眼前,必须要放远一些,韩家能够在朝中立足二百年,就是因为我们看得不仅仅是眼下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我们韩家要以什么资本站在这个朝堂之上。人无远虑,就必有近忧,这虽然是句老话,但是你要知道,老话通常都是有道理的。”

    韩侂胄伸手大手,在韩风的头顶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背负着双手,转身走出了房间。

    韩风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李凤娘心花怒放,坐在梳妆台前,对身后的王淑然吩咐道:“来,给本宫好好梳一次头发。”

    王淑然根本就不知道李凤娘到底在高兴些什么,抓起木梳走到李凤娘的身后,把她的头发披散了下来,在手中缓缓地梳理着。

    正梳着,李凤娘实再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对着身后这个小宫女说道:“你可知道,今天临安出了一件大事。”

    王淑然疑惑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奴婢在深宫之中,怎能知道临安发生了什么事呢,若是说宫中有什么事,奴婢也许还能听闻一二。”

    李凤娘微微一笑,这一笑似乎把脸上的皱纹都给笑没了,这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着镜子里自己渐渐老去的容颜,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淡淡地说道:“今天,对于本宫来说,可是个好日子。那个该天杀的韩风,终于死了。”

    木梳顺着乌黑的长发正在缓缓地梳理下去,猛然间听到李凤娘说了这件事,王淑然立刻停下了手,木梳就在她的头上动也不动。

    李凤娘或许是因为太开心了,浑然不觉身后的小宫女已经停止了动作,自顾自说道:“今天,听人说起,韩风从细作司回家的路上,在一条小巷子里遇到刺客的狙击,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了。勉强被韩家人救回家去之后,就连太医院的御医去了,也束手无策。天还没黑这个飞扬跋扈的小衙内就已经死了。他死得好啊,死得妙!这种人,早就已经该死了。”

    李凤娘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注意到王淑然已经停下了手,便低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不梳了?”

    王淑然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哦,奴婢是看皇后娘娘笑得开心,怕皇后娘娘若是动起来,木梳会扯疼了娘娘。”

    “不要紧,你就梳吧,今天本宫的心情很好,就算你做错了什么事儿,本宫也不会罚你的。”李凤娘端坐在那里,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王淑然抓住木梳,缓缓地为她梳理着头发,心神却早已飞到了韩风那里去。

    她还记得在江北那个血腥的夜晚,那些虎假狐威的金兵冲进了他们的小村庄。牛伯是那么死的,她的父母也就如此这般的死去,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屠杀一空。

    若不是韩风和林珍,那天她也许就会被那些丧心病狂的金兵先凌辱再杀死,这条命等于是韩风给她的。

    那一场大雪,将世间一切的污浊和血腥全都掩盖下去,而那些炫目夺命的寒光,而那些四处飞溅的鲜血,而那些濒临死亡的惨叫……都是王淑然挥之不去的恶梦,可现如今自己的救命恩人却是死了……

    李凤娘对着镜子看到身后的小宫女神色有些不对劲儿,便问道:“你也知道韩风吗?”

    王淑然吱吱唔唔地说道:“知道,当然知道。韩小衙内在临安这么出名,又有几个人没有听说过他呢。”

    李凤娘冷笑道:“韩风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就死了,没什么不得了的。”

    王淑然把李凤娘的头发轻轻地挽了个结,堆在脑袋上,轻声问道:“皇后娘娘,可知道是什么人狙杀了韩小衙内吗?”

    李凤娘冷哼一声:“这种人恶贯满盈,早就应该有人来收拾他了,等到今天才死已经是便宜他了,你却问这么多事干什么?”

    王淑然收拾起心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奴婢也只是好奇而已,要想韩家在临安如此势力,居然敢有人在街上狙杀韩衙内,这样的人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官府也一定不会放过凶手的。”

第八十五章 欲加之罪

    因为之前那一章是定时的,所以晚上鸣谢捧场书友“郑痴猪”“破坏王”“木三水”三位,非常感谢。

    说句题外话,第三卷接近尾声,皇城司和细作司合并之后的新机构,叫什么呢?

    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有想到什么好名字的,可以写在书评区里,也可以加读者群讨论。拜托诸位!

    李凤娘冷笑道:“凶手?就连他们也能找得到吗?”

    听到这句恶毒而又充满了杀意的话,王淑然的心中顿时通明一片。

    宫殿里烛光跳跃,十余盏宫灯把整个宫殿照耀得就像白昼一般,长长的金色流苏垂落下来,显得富丽堂皇。

    只是如今在王淑然的眼中,那些金黄色的流苏,看起来仿佛也像是染上了血腥。

    她轻声对李凤娘说道:“娘娘,头发已经梳好了,奴婢这就取根发簪给您插起来。”

    李凤娘点头道:“好,你的手艺说起来还真不错,将来等你大个两岁,本宫定要提拔你做个女官。”

    王淑然转身走到另一处桌子前,挑选了一根又长又尖的玉簪,口中淡淡地说道:“奴婢多谢娘娘恩典。”

    她一步又一步,轻轻地,朝皇后的身后走去。

    李凤娘茫然不觉,小宫女的手一直在颤抖,那根有七寸来长的发簪,在她的手中被握得紧紧的。

    王淑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躁热了起来。手、脚都情不自禁的在颤动,一种莫名其妙的悲愤和亢奋,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理。她知道,用那根玉簪对准李凤娘的天灵盖狠狠地扎下去,就算这个人是大宋的皇后也没有第二条命了。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而王淑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要跳出胸腔,安静的宫殿里几乎可以听见,那颗不安分的心,正在肆虐的狂跳。

    侍奉在左右的太监宫女并没有留意到王淑然的神色有这么大的变化,也没有人留意到那根被握在王淑然手中的发簪已经变成了可以杀人的利器。

    李凤娘茫然不觉地说道:“快点儿,把头发弄好了,我还要出去呢。”

    王淑然随口应道:“奴婢知道。”

    一步、两步,又一步,王淑然缓缓地走到李凤娘的身后,那根发簪距离李凤娘的头顶不过只有几寸的距离,只要狠狠地扎下去,就可以看到腥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迸裂出来。

    王淑然在心中默念道:“韩大哥,小妹这就给你报仇了。”

    正要提起发簪猛刺下去,突然间从殿外传来一声高呼:“皇后娘娘,咱家有事禀告。”

    李凤娘一个转身,王淑然差点就刺了个空,急忙掩饰住自己的神态,把发簪重新收在手中。

    只见从殿门口快步跑进来一个太监,走到王淑然面前躬身说道:“皇后娘娘,官家说今天晚上他要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要批到很晚,就不回寝宫来了。”

    李凤娘看着眼前自己这个亲信太监,接着问道:“那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那个太监吱吱唔唔地说道:“奴婢探听到,其实今天晚上,官家不是在御书房批阅奏章,他、他……”

    太监迟疑了两下,还是没有敢说出口。

    李凤娘冷冷地呵道:“说!”

    那个太监干咽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说道:“其实官家是想去黄贵妃那儿。说是春暖花开了,要去陪着黄贵妃一起夜里赏花。”

    李凤娘冷冷地呵道:“又是这个狐媚子儿,只知道用美色来迷惑君王,这样的女人留着也没有用了。本宫问你,现在官家在哪儿?”

    那个太监急忙答道:“官家现在还在御书房,还没有去黄贵妃那儿呢。”

    李凤娘急忙站了起来,对王淑然说道:“把发簪给我。”

    王淑然愣了一下,但是周围这么多人,想要行刺只怕也再也无法得手,反正若是想要刺杀李凤娘,还有的是机会。

    报仇十年不晚,王淑然捏了捏手中的发簪,上面已经满是汗水,就急忙用袖子擦了两下,缓缓地给李凤娘戴在头上。

    李凤娘正了正珠花,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便对那个太监说道:“现在摆驾,我们先去黄贵妃那。”

    那个太监吓了一跳:“不好吧,皇后娘娘。若是官家知道了,岂不是……”

    李凤娘冷冷地说道:“怕什么!后宫之中,我是皇后,我才能做主!就算官家来了,也没有二话可说!你们,收拾好,现在就随我去!我倒是要看看黄贵妃那个狐媚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够把官家迷得神魂颠倒。”

    一行人大步流星地出了后宫,朝着黄贵妃的寝宫快步走了过去。

    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一片乌云,挡住所有光芒,似乎注定了这是一个,皇宫中不安分的夜。

    李凤娘带着一小队宫女,快步朝黄贵妃所在的寝宫走去。

    快要到寝宫的时候,就看到那儿灯火通明,许多太监宫女在那进进出出,忙碌非常,看样子是为了迎接赵惇的到来。

    李凤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急忙大步走了进去,远远的那些太监宫女看到李凤娘走了过来,就高声叫道:“皇后娘娘驾到!”

    黄贵妃急忙从寝宫之中迎了出来。李凤娘冷哼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贵妃娘娘。

    黄贵妃入宫没有多久,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生得花容月貌,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江南美人。

    如今黄贵妃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低声说道:“恭迎皇后娘娘。”

    李凤娘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她,大步走进了宫殿。

    其他的太监宫女一看,今天皇后娘娘气势汹汹,摆明了是来找事儿的,一个个也不敢多言,都站在宫门口不敢进去。

    黄贵妃随即转身跟了进去,轻声问道:“不知道皇后娘娘忽然前来,有何贵干?”

    李凤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听说,黄贵妃最近很忙啊。”

    “忙?”黄贵妃顿时有些诧异,不知道李凤娘说的什么意思,正要出言反驳,忽然看见李凤娘转过身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妖精,**宫讳,你可知道这是死罪一条!”

    黄贵妃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猛然间被皇后指责她**宫讳,这是何等天大的罪名,别说是她,就算是任何一个女子,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大罪。“我没有啊!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从哪儿听到的谣言。”

    李凤娘冷冷地说道:“是不是谣言一查就知道了!”

    不等黄贵妃开口,李凤娘就大声叫道:“来人啊!把这个宫殿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

    十余名李凤娘的亲信太监宫女走了进来,王淑然也低着头跟在其中,走到李凤娘的身后站定。

    那些太监宫女,便四处搜查去了,翻箱倒柜把整个宫廷折腾得不像样子,李凤娘只是冷笑不已的看着黄贵妃。

    王淑然不知道李凤娘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眼下肯定没有下手杀死李凤娘的好机会,便站在一边,装模作样的也搜查了起来。

    李凤娘脸上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死死地盯着黄贵妃说道:“你千万不要被本宫找到什么证剧,一旦是有,就算官家来了,也保不住你。后宫之中,我说了算!”

    黄贵妃并不是个傻子,任何女人只要进了宫中,这般黑暗这般龌龊的地方,都会不再像以前那么纯真,她当然知道李凤娘是有心来找麻烦的,八成就是听说今天晚上赵惇要来这儿过夜,心中不服罢了。

    后宫之中女子争宠,并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事儿黄贵妃也早有心理准备,既然自己想过要来争宠,就要做好准备,要被皇后带人来打脸。

    不过,黄贵妃身正不怕影子斜,争宠就争宠吧,在后宫之中的女人,哪个不想得到官家的恩宠。现在李凤娘口口声声指责自己**宫讳,拿不出证剧来,自己也正好去找太皇太后,去找皇太后,去找官家哭诉一番,就说这个女人蛮横无理,想要诬陷于她,到时候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两个女人各自心怀鬼胎,站在大厅中央互相打量着。

    突然间,有个太监高叫了起来,他的声音就像公鸭子被捏住一般,十分尖锐难听。

    不过,这句话落在李凤娘的耳中,却是眉目一喜,而黄贵妃却是惨然变了脸色。

    “皇后娘娘,发现一块男子的玉佩!”

    李凤娘笑了笑,快步走了过去,从那个太监的手中接过玉佩,仔细看了两眼,幽幽地说道:“这块玉佩,我看着倒是很面熟啊!”

    黄贵妃看着李凤娘拿在手中的那块玉佩,约摸有巴掌大小,晶莹通透,碧绿喜人,可以见得这块玉佩必然是名贵之物,非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不可能用得起,就算是地方上面的富豪,有钱是不错,但是想要买到这么名贵的玉,单是有钱是绝对不够的。

    李凤娘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块玉佩我见过,乃是魏王赵抦时常挂在腰间的,本宫就奇怪了,为什么魏王的玉佩会出现在贵妃娘娘的寝宫呢?”

    猛然之间,李凤娘提高了声调,一双杏眼圆圆地瞪起,直盯盯地盯死了黄贵妃,大气十足地说道:“是不是你们俩有什么暧昧之情!说!从实招来,本宫还可以饶你不死,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

第八十六章 杖毙

    今日第一更,循例求下红票

    黄贵妃吓得面无人色,若是说她与人通奸偷情也就罢了,偏偏说的是魏王赵抦,真不知道这块玉佩李凤娘是从哪儿搞出来的。

    但是宫廷之中虽然黑暗,虽然龌龊,虽然**,一旦触及到人伦大理依然是没有人可以容忍的,尤其自己是贵妃的身份,也就等同于是魏王的婶子。

    婶子和侄儿之间若是有了这种勾当,到时候太上皇会是第一个杀自己脑袋的人。

    黄贵妃连连摆手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李凤娘举起手中的玉佩,左右摇了两下,冷笑道:“现在物证就在我的手中,你还说没有?”

    黄贵妃急忙反驳道:“愈加之罪,何患无词!”

    “那你的意思,本宫就是在冤枉你了?”李凤娘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掌,几名太监聚拢在她的身边,李凤娘用她那纤细的手指,一指黄贵妃说道:“先把她给我拿下!”

    几名太监走到黄贵妃的身边,就要来扯她的胳膊,没想到黄贵妃拼命挣扎起来,一面大声喊着:“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你一言断定,至少也应该让我面见官家有个申诉的起会吧!你这么栽脏嫁祸,就想草菅人命,你真的以为你是皇后就可以一手遮天吗!”

    骂着骂着,也许是因为害怕,两行眼泪就从黄贵妃的腮边滚下。

    李凤娘淡淡一笑:“你说对了,在后宫之中,我还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她心中实再是不忿,若说要对付官家,或者对付太上皇,又或者太皇太后,李凤娘是力有未逮,但是对于这些嫔妃来说,李凤娘这个皇后已经有足够的震慑力,后宫之主无论自己想要做什么,都无往而不利。

    指着那个被人按倒在地上的黄贵妃,李凤娘吩咐道:“去,找几根大板子来,给我狠狠地打,打得她招为止。”

    那几个太监点头答应了,很快就从院子里面找到了几根板子,在宫中这样的棍子虽然没有廷杖那么粗,那么大,但是打女人,已经是足够了。

    黄贵妃被人按在地上,沉重的木棍一下又一下打在她的后背,打在她的臀上,片刻之间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烂,一股鲜血流了出来,将身下的毛毯都已经染得腥红一片。

    李凤娘走到一把大椅子前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太监毒打黄贵妃,还调笑道:“黄贵妃,你不如就招了吧,早早认了,早些来个痛快,否则的话,这么打下去,你一样是死路一条。”

    黄贵妃失声叫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李凤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死丫头嘴硬,死活都不承认的话,那本宫也没有办法。”

    随即对着那些太监们厉声吩咐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赵惇正带着一群太监宫女朝黄贵妃的寝宫走来,半路上忽然看见一个宫女披头散发,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差一点就冲撞了赵惇的行驾,前面带路的太监,急忙把那个宫女拦了下来,厉声呵道:“没看见官家在此吗,慌里慌张的乱跑,不要命了吗!”

    那个宫女一看是赵惇在此,急忙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把在黄贵妃寝宫中发生的事儿都给说了一遍。

    她本来就是黄贵妃的一个贴身婢女,趁着李凤娘叫人毒打黄贵妃的时候,这个小婢女就快步跑了出来,想要去找赵惇求救。

    赵惇一听说自己心爱的黄贵妃正在被毒打,当即就慌乱了起来,急忙带着那些太监宫女快步就赶了过去,一路上走得呼呼生风。

    这么多年来赵惇可从来没有走得这么快过,还没走到寝宫之外,就已经听到里面一阵一阵的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女子的惨叫声。

    赵惇脸色一变,快步走了进去,顾不上那些跪满了地上的太监宫女,喊着:“恭迎万岁!”三步两步抢入了寝宫。

    赵惇抬头一看,只见黄贵妃被按在地上,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了,李凤娘坐在一边,一脸洋洋自得的模样。

    赵惇心中焦急,快步走了过去,指着李凤娘叫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凤娘缓缓地站起身来,冲着赵惇一个万福,随即笑道:“官家怎么了?你这是心疼了吗?”

    赵惇大声喊道:“朕,还没有来,你就滥用私刑,是不是眼中已经没有朕了!”

    李凤娘冷笑道:“我身为皇后,管得就是后宫中的事儿,黄贵妃**宫讳,私底下和魏王赵抦私通,我手中有证剧在此,难道我处罚得不对吗!”

    赵惇的眼睛立刻就眯成了一条线,怕老婆是一回事,但是现在李凤娘口口声声说赵抦和黄贵妃私通,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当然知道……赵抦怎么可能和黄贵妃私通?赵抦进宫的次数不多,而且每次来基本上都是去了重华宫,很少拐到这边来。

    他知道,李凤娘这是成心找个借口,干脆把黄贵妃打死得了,当即心疼无比,就走到黄贵妃的身边,蹲了下来,把那个血肉模糊的身体,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朕已经来了,没事了,你不用怕。”

    黄贵妃声音低微的几乎已经听不见了,缓缓地对赵惇说道:“臣妾真的没有。”

    赵惇沉重地点了点头:“朕知道你没有。”

    李凤娘冷笑道:“还真是情深意重啊!官家,这件事若是不以公判罚,只怕会让人心寒。”

    她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那请黄贵妃解释一下,这块玉佩是属于魏王赵抦的,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寝宫之中呢?”

    黄贵妃趴在地上,两眼恶毒地瞪着李凤娘,伸手指着李凤娘大叫道:“这是你栽脏陷害,诬陷于我!”

    “我诬陷你?”李凤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身为皇后,母仪天下,已是天下女子中的旗帜,我犯得着诬陷于你吗?你有什么本事,难道说你还想做皇后不成?”

    赵惇难得的吼了一声:“都别乱了!让朕来处置这件事情!”

    李凤娘伸手一指黄贵妃,对着那几个太监宫女斥道:“还不继续给本宫打!”那几个太监听了李凤娘的吩咐,迟疑了一下,还是举起木棍,正要落下,赵惇就站了起来,大喝一声:“都想造反是吗?朕有说过准你们打吗!把棍子给朕丢了!”

    到底是大宋的皇帝,那几个太监怎么敢招惹皇帝呢,下意识地就把手中的棍棒丢在地上。

    李凤娘看了那几个太监宫女都不敢再动,索性自己走了过去,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高高举起,照着黄贵妃的脑袋就狠狠地打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不知道李凤娘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力气,一棍子就把黄贵妃打得头破血流,脑浆崩裂,一个美人就如此这般地死在了李凤娘的手中。

    赵惇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指着李凤娘骂道:“你,你怎敢如此!”

    李凤娘冷笑道:“难道说,本宫管理后宫,这件事做得还不对吗?”

    赵惇就算再怕老婆,如今心中也难免怒火上涌,指着李凤娘的鼻子大骂道:“你疯了!你已经真的疯了!”

    李凤娘恶狠狠地说道:“本宫没有疯!只有本宫才知道,做什么事情才是对的!官家你已经累了,这就回寝宫休息去吧!”

    “朕今天晚上就在御书房,哪也不去了!”赵惇一甩袖子,大步从庭院走了出去。

    李凤娘看了看倒在地上,黄贵妃的尸体,对身后的太监吩咐道:“把她的尸体拖到后园,去给烧了。”

    李凤娘在宫中的所作所为,自然是瞒不过朝中这些耳目灵通的大员们,在太上皇赵昚的授意之下,枢密院、兵部、三衙、以及御前营,各地文书就像雪片一样飞了出去,四路驻屯大军都被严格控制起来,这个时候绝不允许有任何一支军队干预到朝政。

    利用装死让李凤娘越来越疯狂的韩风,已经离开了临安城,现在,就躲在临安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镇里,和自己那些从建康府远道而来的部下汇合在一起。

    多日没见,大家伙见面了就显得分外亲热。就连之前刚刚进入豹组的那个吕品,现在也已经和叶东等人打成了一片。三百名豹组官兵就躲在临安城外,这些人早已经习惯隐匿自己的行踪,躲在这几天,也不预有人发现。

    韩风看了看这些彪悍如虎的豹组官兵,对叶东说道:“喂,这些日子没见,你倒是把我这些兵兵将将操练得更加精良了啊!”

    叶东苦笑道:“这一次知道来临安是大事,所以带来的都是当年豹组的老底子,那些新入伍的,我可一个都没带。”

    一说到这个话题,韩风也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了起来,当初豹组刚刚组建的时候,只有五百人,后来在江北差不多牺牲了二百多人,眼前的这三百,就是当初豹组的老底子,可以说个个都是精锐,个个都是大家一起抱着从刀山血海里走出来的。

    这些人,才是自己最信得过的!

第八十七章 指点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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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品看着两个人的神色都暗淡了下去,便有意岔开话题,朝韩风问道:“不知道韩大人这两天在临安有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韩风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叶东的鼻子:“你可知道,你那位大伯父做了什么?”

    叶东诧异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他在临安干了什么?”

    “你那位大伯父就是叶琛大人,”韩风朝身边的众人解释道:“叶琛大人之前在早朝上,居然向官家提出,嘉王赵扩年纪已经不小,应该是时候让他干预朝政了。”

    韩风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叶东,他是要看看,叶东到底明不明白他大伯父的心意!

    其实大家算来算去,本来以为不是韩家,就是赵汝愚,再不然就是留正会提出让嘉王赵扩干预朝政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叶琛居然抢先做了一步。

    这一下,不仅让赵惇有些手忙脚乱,更是让韩侂胄等人觉得诧异。

    一直以来,叶琛在政见上与韩侂胄并不相合,两人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这件事情上达到了高度一致。

    韩侂胄私底下也曾经分析过叶琛这么做的动机,但是,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管了,反正叶琛这么提出来,对大家总是一件好事。

    韩风自然也不明白,只不过眼前放着叶东在这儿呢,到底大家都是姓叶的,也许这个侄儿知道自己的大伯父心中在想什么呢。

    叶东知道韩风是在考较自己,闭目思索了一会,他本来也不是一个鲁莽之辈,虽然之前还有些衙内脾气,但是这段日子,在豹组里被磨练的一点纨绔子弟的模样也找不到了。

    想了想,叶东低声对韩风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大伯父一生中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韩风摇了摇头:“我跟你大伯父并不熟。”

    叶东叹口气:“他一生之中最想的就是北伐,二十年前的那场北伐,他也曾经参与过,那个时候,和辛大人的飞虎军、和你爹都曾经并肩做战过,只不过,你也知道北伐最后壮志未酬。我大伯父便是一心想着能看到有一天,王师直捣黄龙,收复江北。所以说,他这么做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韩风顿时明白了叶东的意思,如果说叶琛想要一心北伐的话,他就必须要一位主战派的皇帝坐上龙椅才行。

    之前因为北伐失败,赵昚有些心灰意冷,此后赵昚总觉得没有十成的把握就贸然发动北伐,必然会重蹈北伐第一次失败的覆辙。

    经过二十多年来的休养生息,大宋的军队有了长足的进步,无论是在装备,还是在士兵的数量上,都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巅峰的状态,只不过兵源的素质还有待于提高而已。

    眼下,并不是北伐的好时机,但并不代表几年后就不是北伐的好时机。

    叶琛想要北伐,可是赵惇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有勇气对金人开战的帝王。

    这么说起来,叶琛也早已敏锐的察觉到了朝中的风向不对,而把自己的赌注赌在这一次嘉王赵扩能够登上帝位。

    “我当时一直没有想到,叶琛大人还有这般雄心壮志。”韩风缓缓地赞了一句,心中想到:这么说来,叶琛虽然和韩侂胄在政见上不和,但是在北伐这件事上,两人未尝不可以连手。

    私底下韩风也曾经听韩侂胄说过,怎么着都觉得看叶琛有些不太顺眼,叶家虽然不是朝中的高门大户,可是叶琛好歹也是手中有实权的官员,与其让这样的人成为对手,未尝不能利用这次机会,把叶琛拉拢到自己的身边,成为韩家的左膀右臂。

    吕品在一旁插口问道:“韩大人,到底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进临安呢?”

    韩风淡淡地说道:“进临安?没有那么快,必须要等临安那边有了消息,我们才能入城,否则的话,提前进去只不过会让许多大臣抓住我们豹组的把柄。你要知道,自从苗刘之乱以来,大宋很久都没有让数千兵马屯集在临安城外,随时准备入城了。而且你们要知道,这些兵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别看我们这儿只有三百豹组,但是一旦做战起来,足以抵得上过千强军。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让你,让叶东,带着这些兄弟们来对抗御前营了。”

    御前营是当年吕品出身的地方,他对御前营自然也有很深的感情,一听韩风这么说,吕品就皱起了眉头:“御前营除了铁甲军之外,还有几支富有战斗力的军队,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韩大人……”

    韩风打断了吕品的话头:“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御前营的确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否则的话也不会驻扎在临安保卫官家的安全。但是,你要知道,其他的御前营兵马,会不会伺机而动,我们并不知道。但是,在这种混乱的时候,只有先出手扼就没有人敢再跟着兴风作浪。所以我们的目标只是要打挎铁甲军。”

    吕品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他淡淡地说道:“韩大人,铁甲军共有兵马三千余人,个个都是精锐之师,金钱豹虽然从绍兴调任铁甲军统制,但是他来的时间并不长,能够掌控到的军马并不是很多,而李家在铁甲军沉吟多年,可以说铁甲军三千兵马,都是李家的私家军马。小将大胆作一个假设,假如说三千铁甲军中,金钱豹大人只掌握了其中的一千人马,还有一千人马属于墙头草随风倒,摇摆不定的那种,我们暂且不管,剩下的一千就是李家的死士。这一千铁甲军好歹也是临安最强之军,我们三百豹组是不是能抵得住。”

    韩风这次还没来得及说话,叶东就伸出拳头在吕品的肩膀上重重锤了一拳:“看来,你小子是上次跟着我们去狙杀那些皇城司的人,没觉得太大难度,所以小看了豹组吧!老子告诉你,当初去江北的时候,我们不过三百人马,就攻破了淮南城,之后,只有一百人,其中还不乏一些伤兵,就挡住金人数千兵马足足五六个时辰,不是老子在你面前夸口,豹组若是称天下第二,也没有哪支军敢称天下第一了!区区一千铁甲军在我眼里,根本狗屁都不是。”

    叶东说得豪迈,可是韩风却摇了摇头:“我倒不这么看,天下最强军只怕现在的豹组还当不上。”

    韩风这句话一出口,不论是吕品还是叶东,甚至那些围坐在旁边的豹组官兵,一个个都按耐不住了,纷纷围上来,看着韩风说道:“大人,还有哪支军队能比我们豹组更强?”

    韩风似乎在思索些什么,低着头仿佛在回忆一般,喃喃地说道:“你们是没有见过,但是,我曾经在江北的时候见过完颜璟身边的御前兵马,那些金国最精锐的骑兵,只是一个冲锋,就把十余名刺客尽数毙于马下,而且在完颜璟的命令之下,他们还活捉了一个活口。你们可想而知,如果单单是击毙那些刺客太容易了,但是要在这些刺客当中抓到一个活口,把余下的全部击毙,而且是在一个照面之间完成,可想而知有多难。这不是我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实话实说,论起单兵做战来,豹组官兵并不亚于完颜璟身边的御前兵马,但是组队冲杀,兵团之间的混战,现在的豹组跟他们相比,依然有差距。而且,你们要知道,女真人最擅长的就是骑射工夫,若是我带着这一千豹组在江北和完颜璟的那些御前兵马相遇,我并不敢保证,一定能胜。”

    看着那些一直不服气的部下,韩风笑了笑:“不过,我有信心,有朝一日我们豹组必是天下第一军,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要你们加紧操练,绝不放松的原因。”

    叶东大咧咧地往地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嘴里不知道咬着一根从哪儿拔下来的草干,懒洋洋地说道:“看起来,咱们韩大人的胃口很大啊!将来是不是要带着我们去跟完颜璟的贴身卫队决以死战,然后活捉了这位大金国的皇帝啊?”

    韩风嘿嘿笑道:“也许我们要捉的还不仅仅是一个完颜璟啊!”

    刚刚气氛还显得有些压抑的豹组官兵,被这两个人的对话都搞得笑了起来,正在嘻嘻哈哈的时候,忽然外围一个放哨的官兵快步走了过来,抱拳对韩风说道:“大人,绍兴那边容统领送来了一封书信。”

    韩风从他手中接过书信,拆开来看了两眼,便笑道:“又是一个好消息。”

    韩风卖了个关子,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这才说道:“容统领已经带领绍兴兵马距离临安不过十五里,安营扎寨。”

    吕品对朝中这些事情不太明白,于是便壮着胆子问道:“韩大人,有件事小将不太懂,临安应该有很多兵马是忠于太上皇的,为什么太上皇还要调动绍兴兵马前来临安呢?”

第八十八章 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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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风笑道:“吕品啊吕品,你还真是懒得用脑子,你要想想,绍兴大营的兵马并不是很多,之所以要调动容统领的兵马来此,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进入临安平乱,而是为了一旦有什么兵马想要进入临安的话,他可以在外围挡住,让临安有充分的反应时间。”

    不过,有件事是韩风没有告诉自己部下的,即然容元丰的兵马都已经到了临安的外围,那看起来辛弃疾的飞虎军旧部应该已经进了临安城,这批兵马是谁都不知道的。

    辛弃疾的旧部进入临安城之后,只会偷偷地和韩侂胄联系,手中掌握着这么一支大家都不知道的力量,也许就是随时可以改变临安城局势的一个重要筹码。

    吕品幽幽地叹了口气:“现在的临安城,还真是乱啊!”

    叶东没好气地用脚尖踢了踢吕品的腰间,轻声说道:“我说吕品,你年纪又不大,为什么成天唉声叹气像个老头子似的。李凤娘发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知不知道,她闯到黄贵妃的寝宫,诬陷黄贵妃和魏王赵抦有染,于是便把黄贵妃打死在当场,这也就罢了,偏偏官家迁怒于魏王赵抦,而且魏王赵抦的玉佩的确是出现在宫中,这件事儿怎么都不好解释。于是便派了大内侍卫前去魏王府,把赵抦给拿下了。现在临安许多大臣正在为了这件事,吵得乱七八糟。”

    一说起这件事,韩风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魏王赵抦被抓进大牢之后,许多官员联名上书,纷纷担保魏王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那块玉佩以及李凤娘一口咬定,就是黄贵妃和魏王私通,这叫那些大臣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只能干瞪眼,干着急。

    而且韩风的心中更加明白,赵抦就是被李凤娘胁迫,所以才不得不和秋月白商议之下,假装来行刺自己。

    这件事儿,赵抦也是一个受害者,但是秋月白知道真相,他不能说。韩风知道真相,现在自己也不能站出来说。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等到临安大事完毕之后,才能看看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从韩风的角度来看,韩风很想还魏王一个清白,为他主持公道。

    这几天韩风已经离开了临安城,但是王淑然在宫中过得并不轻松,每天她看到李凤娘的时候,都有一种想要把李凤娘杀死的冲动。

    不过,她没有机会,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除非是能够在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李凤娘对自己毫不戒备,王淑然才有机会把这位大宋的皇后杀死。

    李凤娘当然也不知道,就在几天前,自己的性命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个来回,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宫女。

    在王淑然的眼中看来,今天,李凤娘表现的更加不对劲儿,不得不说,李凤娘真的是疯了。自从李家的人接二连三被韩风杀死之后,李凤娘就已经进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癫狂不已的状态。

    她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会莫明其妙地打人骂人,她更直接拎起那根木棍,砸烂了黄贵妃的脑袋,她更可以信口开河,含血喷人的指责黄贵妃跟魏王有染。

    王淑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她并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在有预谋并且都在有计划地进行着,她只知道,自己服侍的这位皇后已经越来越疯狂,几乎快要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李凤娘独自一人坐在宫殿之中,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想要镇定心神,可是怎么都做不到。

    因为今天就是她和那些铁甲军的李家心腹约好,要动手的日子了。

    也许就在一会儿,铁甲军就会攻击重华宫,她已经算得很清楚,一旦铁甲军叛乱,攻打重华宫的话,其他御前营的兵马必然会前来救驾,到时候整个重华宫会乱成一团,在混乱之中,铁甲军应该有想当大的机会,先行杀死太上皇,最好是连皇太后、太皇太后一起杀死,以后在宫中就再也没有人再压在李凤娘的头上了。

    至于后路,李凤娘也早已安排得清清楚楚,那些叛乱的官兵,只不过是一群替罪羊而已,只要叛乱一开始,根本没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查得到是哪部分的兵马叛乱,而且御前营他能够调动的,也只不过是刚刚过了三分之一的军队而已。

    混乱之中,李家的心腹还可以带领他们私底下偷偷养的那些死士,对重华宫进行第二拨攻击,最好是能够在这一场天翻地覆的大混乱之中,把那些叛军都给杀得干干净净,就算杀不干净也不要紧,李凤娘自然有办法让李家跟这些人洗脱所有的关系,之前答应给叛军的那些好处,只不过是空中楼阁,黄粱一梦而已。

    有些人、有些东西就像草纸一样,上完厕所用过了,它就再也没有用了。至于自己承诺的那些,李凤娘的脸庞流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反正自己从来不相信什么天理循环这种事,骗他们也就骗了吧。

    王淑然端着一壶清茶,走到宫殿的门口,正要抬脚进去,忽然间听见从西边传来三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皇宫位于临安的中央,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把那三声炮响听得清清楚楚,可想而知那炮声的威力有多大了。

    王淑然吓了一跳,手一松,那一盘茶水顿时跌打在地上,粉身碎骨,一块块碎裂的瓷片四溅开来。

    她下意识地抬头朝西边望去,可是,只是那么抬头一看,却看到了冲天的火光而起。王淑然吓了一跳,急忙指着西方大声喊道:“皇后娘娘,不好啦!起火了!”

    李凤娘听到那三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也是心中一震,如今听到王淑然叫喊,急忙快步走到宫殿口,朝西边望去,只见西边的火光熊熊燃烧,在黑暗中看得非常清楚。

    李凤娘顿时一股喜悦涌上心头,她知道西边就是铁甲军的方向,既然那儿出了乱子,必然是铁甲军已经开始攻打皇宫了。

    这一天,右相赵汝愚的家中,高朋满座。赵汝愚只不过用了一个小小的借口,就把朝中许多文武大臣都请来了自己的家中,摆起了流水宴。

    官员们济济一堂,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说着朝中最近那些让人意乱心烦的事儿。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赵汝愚忽然屏退左右,看着坐中的文武百官们,高声问道:“诸位,不知道你们觉得嘉王赵扩此人如何?”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的官员立刻都沉默了下来,谈论皇室立储的事情一向是官员的大忌,更何况赵汝愚多少也算是皇族中人,他说这话可能不算僭越,但是大家这么一说,八成就要有麻烦了。

    之前叶琛不是曾经进言要让嘉王赵扩干预朝政吗,结果被赵惇破口大骂,在朝堂上手指头都快要戳到叶琛的鼻子上了,口水喷了叶琛满脸。

    上一次大宋君臣之间如此失态的时候,还是宋仁宗的时候,这位皇帝和包拯两个人在御书房里互相争吵,口水喷得对方满脸都是。

    赵汝愚看着那些默不作声的官员,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来,双手展开,高声说道:“这一份是太皇太后的懿旨,懿旨说得很明白,当今官家自从登基继位之后,任由李家僭越,疏于朝政,沉迷美色,虽然现如今继位不到三个月,但是私毫没有明德之君的模样,正因为如此,太皇太后、太上皇已经决定,从明日起,以嘉王赵扩为当今大宋皇帝,官家需得及时退位。”

    赵汝愚朗声说完,之后,又把太皇太后的懿旨高声朗诵了一遍,随即吩咐左右两边的随从,把这份懿旨给传阅了下去。

    文武百官看着这份货真价实的懿旨,人人都变了脸色,虽然说之前有叶琛提出过,让嘉王赵扩干预朝政,但是谁也没有想过,直接就把皇帝给推反了,然后再把他的儿子给扶上位,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就算是那些胆子再小的官员,抬起头来看赵汝愚还是那幅满不在乎的样子,顿时心中恍然,这件事的幕后推手是太皇太后和太上皇,临安城的实力也尽都掌握在太上皇的手中,既然赵汝愚敢这么说,敢这么做,也就是说太上皇早已首肯了这件事情。

    既然赵惇的皇帝做不成了,自己也没必要死抱着赵惇的那条大腿,还是早早想着,明日一早嘉王赵扩被扶上皇位的时候,自己要怎么改换门庭投到赵扩的门下吧。

    赵汝愚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官员们,高声说道:“其实今日我叫诸位来这儿吃饭,还有一成意思,因为我们有可靠的消息,今天有些人可能会对皇宫不利,临安一旦出现了叛军,诸位大臣的身家性命都不太安全,所以我看今天夜里,诸位大臣都留在我的府邸才是最安全的。”

    赵汝愚说罢,拍了拍手掌,从后.庭中又转出来几个随从。赵汝愚轻声吩咐道:“吩咐厨房多备些酒菜,今天诸位大人要在这儿通宵进欢,不会回去了。”

    有些官员心知肚明,这是赵汝愚要把他们变相软禁在这里,不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走参与到这次内禅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出言反驳,忽然间听见从西边传来三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胆子小的官员已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地动山摇,就连房子也似乎开始隐隐摇晃。

    赵汝愚却是神情自若,大步走到宴会厅的门口,抬头朝着西边看去,喃喃的自言自语道:“果然忍不住,果然是今天。”

    随即赵汝愚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那些同僚们,大声说道:“其实诸位应该庆幸,你们应该是又一次见证了大宋的历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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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锦衣卫介绍:
热血青年重生在南宋奸相韩侂胄之子,纨绔败家小衙内之身。
从神秘莫测的脂粉堆到手握权倾天下的特务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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