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沙的前奏
当时是考古湘盗墓潮兴起的时候,大量国外的探险队来到亚洲,想在这第二次考古大发现中分一杯羹。
当时中国的海洋考古几乎是零,眼看着大批国宝被人盗捞走,中国的考古界人士哪能不急,几个老教授一起上书中央,请求采取措施。后来迫于形势的压力,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情况下,终于拼凑出几支“考察队”,其中有一支就给派往了西沙,这就是文锦负责的那一支。
三叔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在考古队成行之前,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当时三叔正在帮文锦准备一些土设备,类似于抽水机、潜水器械这些东西,这些上头都不负责,全是三叔张罗的。那一天中午,三叔正忙着调试设备,忽然有一个学生进来说,外面来了一个人找他。
来人姓解,叫做解连环,大概是取“怨怀无托,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纵妙手能解连环”里面的字。这人是三叔的外家兄弟,也就是相当于我的远房表叔,因为一同住在长沙,所以平日里有来往,但是也不太多。
那年头说起互相来往这种事情,三叔他们还可以,老一辈就只有过年过节去拜会一下,讲究的是淡如水。这样的亲戚突然来找,让三叔有点意外。
不过亲戚来了,自然不能怠慢,也不好马上问他来干什么,三叔就停下手头的活儿,寒喧了一下,拉他到馆子里吃饭,等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才问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解家也是大户人家,兄弟有六个,比爷爷家还多,一般来说不会无缺钱迹,来找三叔,必然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来着,而且事情可能比较特殊,不然他们自己不至于摆不平。
那解连环扭捏了很久,才对三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想托三叔的关系,在文锦的考察队里谋一个位置,他想出悔看看。
三叔一听就感觉不对劲了,文锦娇人可爱,大家都喜欢,解家因为是亲戚多少也都见过了,但是文锦自己的度撰得非常好,见过虽是见过,但是都没有深交,平日里就更不要说联系了,解连环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要求来,这肯定是有企图的啊。当下他就摇头,问道:“什么出海看看,你想看什么,去杭州看不行吗?”
解连环为难地挠头,说这他不能说,要是一定要知道,就当他有笔买卖在那边。他也是受人之托。
三叔又问他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雇艘渔船又不是很花钱的事。他解释说,现在中国正和越南搞军事对抗,西沙那块地方十分敏感,没有海防的允许普通船只进不去,所以才托三叔帮个忙,混在考察队里行事好方便点,且这事儿对文锦绝对没影响。
三叔越听越怪,这土夫子和西沙摘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别扭,说是有买卖,西沙那里会有什么买卖?那边说实在的,只有水和沙子,再多就是沉船,你要冲着沉船去的,何必去西沙呢,宁波和渤海海了去了。而且解家在那时候也算有头有脸,几百年的老家族了,不可能突然落魄到要去掏海货的地步啊?
那解连环看三叔的表情有点为难,就说要是不行就算了,他再去想别的办法。
当时如果是我,他这么说我肯定就松一口气,顺水推舟就拒绝了,但是三叔不这么想。他一听,心说不对,这事情里有蹊跷,要是拒绝了,这小于真的会去想别的办法,这一行都不是善类,到时候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不好防备。既然已经和文锦扯上关系丁,就不能让他乱来,得查查他到底在摘什么名堂。
于是就说不是不行.他为难是因为这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要先问问文锦,这事情他是拍不了板,便让等上一段时间。
解连环一听,忙说谢谢,还拿出了一堆当时的紧缺洋货,托三叔送给文锦。
两个人各怀鬼胎,又聊了会儿别的,那解连环就走了。三叔马上去找自己认识的几个地痞,给了点钱,让他们去跟着他,查查他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那时候的地痞是消息最灵通的一帮人,不久就有了消息,说跟了这解连环好几天了,发现他就是一个二世祖,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只喜欢听花鼓戏,朋友也都是三教九流一群,非常平常,要说蹊跷,就只有一个地方奇怪.就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和一个洋人来往密切,经常隔三差五地去一个茶馆和一个洋人见面,谈也不谈多少时间,十分钟就走。
三叔一听,心里奇怪,他们这一行和洋人做买卖,那是寻常事情。但是解连环不同,他这种人已经基本上不参与家族生意了,他在家里的工作就是花钱,怎么突然又和洋人打起交道了,三叔觉得这里面有戏,马上决定亲自去看看。
他问清楚了解连环见那个老外的一般规律,自己选了个时间,那一天,他换了一件不起眼的衣服,一大早蹲在解连环门口等他出来。等了有一个小时.解连环就出得门来,三叔摸了上去,远远一路跟着,跟了有半个长沙城,到了老米市那里,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茶馆,解连环警惕地看了看后面,没发现三叔,就挑帘子走了进去。
三叔心中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蹿上去,到窗口一看,正看到解连环在一位置上坐了下来,而位置的对面,果然坐了一个老外。云深无迹。
那老外一头白发,虎背熊腰,看不出是哪国人,但是气色极其好,坐在茶馆里就像一只熊一样,现在正似模似样地喝茶,还穿着拖鞋,看这自若的劲儿,肯定在中国混得长了,早就习惯丁长沙的市井生活。
三叔打量了那老外一下,发现这人看着还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由就有点纳闷。
和他做过生意的老外一只手就能数完了,绝对没有这个人.这人肯定不是他的客人,但是那个年代,在长沙见到老外的机会简直是渺茫,肯定也不是平时看到的,那这人是谁呢?
他努力地回忆,把这几年见到老外的场合都想了一遍,突然就打了一个激灵,他马上想了起来:这个老外,竟然是他在一年前镖子岭看到的那一群老外中的一个!那一年前的经历太过震撼,三叔记忆犹新,一扯出线头,马上就全部回忆了起来。
三叔遍体生寒,他看着茶馆里的两个人,突然感觉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又抓不住,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心里冒了上来。
说到这里,我举断了三叔,让他停了一停,我必须想一想再听下去。
听三叔到现在的叙述,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毫无疑问,解连环想去西沙,是为了帮这个神秘的老外办一件事,而且还是一件比较特殊的事情,因为一般和外国人的买卖,大家都在做,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
而这个老外,就是一年前镖子岭外想挖掘血尸墓的那一伙人中的一个,那时候三叔已经感觉十分奇怪,因为镖子岭是中国内陆的深山,不是应该出现老外的地方,而现在,这伙人显然又想托人去中国的西沙海域,这同样是老外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因为那时候正在打仗。
当时,三叔还不知道西沙之下有一座古墓,所以很多事情只是疑惑,无从推测。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以后发生的事,根据这些推断,那个老外托解连环要办的事情,应该和那座明朝的海底墓有关。
这么说来,第一个知道海底墓穴存在的人,极有可能是那个老外,而那个老外又告诉了解连环。
那就出现了一个无法解释的怪圈,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这个老外是从哪里知道镖子岭古墓和西沙海底墓穴的存在的呢?这两种墓穴之罕见,就算是我爷爷这种人也只能说是略有耳闻,他一个番邦人,如何能这么神通广大?
我又想到解连环死的时候,他手上抓着的云深无迹蛇眉铜鱼,这是第一条现世的蛇眉铜鱼,显然这东西应该是他从海底古墓中带出来的,那么可不可以这么说,这个神秘的老外,他要解连环做的,就是在古墓中带出这条铜鱼?
也就是说,那老外不仅事先知道梅底有古墓,甚至还知道了古墓里面有什么,这也太符合老美情报至上的原则了。
就连三叔去爷爷的笔记上记载的镖子岭,也是靠寻访当地的山民,几经辛苦才找到的,西沙海底的古墓就更不用说了,我想除了汪藏海,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它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心说不会吧,人说在没有答案的时候,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正确的答案。
既然这些事情是不存在的,那这样说来,唯一的答案就是:难道三叔刚才说的,还是胡说?
这人有过前科,我一下子就心虚了,马上看向他,看他的表情是不是不对。
三叔见我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我想到了什么,一看我看他,就问我怎么了。
我试探道:“三叔,你可不能再骗我了,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丁,你再骗我就真不厚道了。”
三叔看着我的表情就奇怪,问我为什么这么想,我把我的顾虑一说,他听了之后,突然皱起了眉头,也看向我。
我一看完了,这反应似乎是被我揭穿了,不知道怎么说了,心里不由就沉丁下去。
没想到他看了我几眼,忽然道:“你想得太绝对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其实,那几个老外当时并不知道那西沙底下到底有什么,他们只是知道,那个地方的下面,必然有什么东西而已。”
我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三叔道:“这是他们后来亲口告诉我的,其实这几个老外就是现在阿宁所在那家公司的老板,而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三叔道:“就是从你爷爷手里骗走战国帛书的那个美国人。”
我一听几乎下巴掉了下来,道:“是他?”
三叔点子点头,道:“就在这一次去西沙之前,我亲眼见过他一次,他已经快不行了,现在靠机器维持生命。当时他亲口告诉了我他几十年来投入资金在中国活动的目的。”
“那是什么?”我问道。
三叔道:“整个事情的起因,就是当年他骗走的那张战国帛书。当年他还是一个教会的中学教师,偶尔做一些盗卖古董的勾当。那一年,他用云慈善的名义,从爷爷手里骗来战国帛书的真本,当时这个人已经十分精通中国的文化,他为了抬高这份帛书的价值,决定破译上面的信息。”三叔顿了顿,“但是他花了两年时间,破译出来的东西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我心巾一动。道:“这个美国人竟然能破泽出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办法的战国帛书,”
三叔点头:“就因为他是美国人,所以他破译丁出来,因为这份帛书暗字的排列方式,是用一种数学的原理,我们这样的人,就算再精通,也无法从数学的角度来破解这东西。”
“那帛书上写的是什么?”我好奇道。云深无迹。
三叔道:“那帛书上记录的信息,不说出来你绝对想不到”
三叔正讲到一半,突然门口有人敲门,我心里奇怪,难道又有人来看病?能来的都来了啊,谁他娘的来打扰我听故事,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快递。
他走进来,问道:“谁是吴邪先生?”
我点了点头:“是我。”
他从包里拿出一大包包裹出来,道:“您的快件。”
三叔也很奇怪,怎么会突然有快件寄来,问我道:“谁寄来的?”
我翻来看了看,信封上写着:张起灵。我顿时心里一慌,心说他怎么会给我寄快件.一看日期,还是不久之前。难道他从地底缝隙中出来了?忙拆开来一看,信封中露出了两块黑色的东西竟然是两盘录影带。
第九 录影带
就在我和三叔聊天时。突然就有人敲门。随即就走进来一个快递员。问哪个人是我?
我在这里的事情。只有家里人和阿宁方面的一些人知道。所以我以为是家里给我寄来的慰问品或者是国外发来的资料。并没有太在意。就接了过来。等我签了名字仔细看寄件的人时候才发现。包裹上的署名竟然是张起灵。
那一瞬间我呆了一下。接着就浑身一凉。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把在长白山里的事情逐渐的淡忘了。可以说除了恐惧之外。其他的记忆都基本上被琐碎的事情覆盖。但是这三个字的名字。突然一下子又把我心里迟钝的那根弦扯紧了。不久前的回忆一下子潮水一样涌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他怎么会给我寄东西?他不是进到那巨大的青铜巨门里去了?难道他已经出来了?……这是什么时候寄出来的。是在他进云顶前还是后?我马上去看包裹上的日期。一看又是眼皮一跳:竟然是四天前。
这么说他真的出来了!他从那巨门里出来了!
我的手都开始发抖起来了。脑海里闪过闷油瓶走入到的底青铜巨门中的情形。看着手里的包裹。心里乱成了一团。心说这会是什么东西?难道。这是他从那青铜门里面带出来的?
那会是什么呢?人头。明器?鬼玉玺?
不知道有多少古怪的念头从我的脑子里闪过。过了好久。才突然意识到我应该马上打开它。忙四处找剪刀。
一边的三叔看我表情大变。不知道我收到了什么。好奇的凑过来看。一看到张起灵这三个字。他也吸了口冷气。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翻了半天。最后三叔找到了一把水果刀递给我。我才的以割开了包裹外面的保护盒。
盒子里面裹了一包东西。包裹是四方形的。外面十分工整的用塑料胶带打了几个十字。十分难撕。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撕出一个口子。里面露出了两个黑色的物体。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停了停。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扯。两块黑色的物体被我拔了出来。
那一刹那我已经做好了看到任何可怕东西的准备。然而我看到的东西。还是让我傻了眼---那竟然是两盘黑色的老式录影带。
我刚才脑子里乱成一团。几乎什么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到。里面会是两盘录像带。因为闷油瓶那个人。你可以很容易把他和什么棺材扯上关系。却实在很难把他和录像带这种过期的现代化设备之间建立什么联想。
我靠。他怎么会寄这种东西给我?里面是什么内容?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念头。该不是他进青铜门后的情形吧。难道他把青铜门后的情形拍摄下来了?
我靠。要是真的那太……不过一想又不可能。当时没见他扛摄像机进去。而且我相信那青铜门之后也不会是什么好的方。应该不至于能轻松的扛摄像机拍摄。
那会是什么呢?我心里顿时好比无数只蚂蚁在爬。直想马上播放出来看看。
不过。这两盘录像带。样子和使用的材料都是很老式的。可以说年代相当久远。我知道必须要老式的放映机才能播放。那种东西现在很难找到了。
三叔示意我翻过来看看。我就把包装丢到一旁。把两盘录像带拿出来。先仔细去看录像带的侧面上有没有标识什么信息。
我对录像带并不陌生。十年前街头还是满布录像带租赁店的时候。看国外的故事片几乎是我唯一的娱乐。那时候假期里一天五盘是肯定的。接触的多了。对这东西的结构自然也有一些了解。知道一般自己录制的录像带。都会在背脊上写点什么。否则无法辨认。
一看却有点奇怪。它的背脊上以前确实贴着标签。然而现在给撕掉了。给撕掉的痕迹很新。显然撕了不长时间。看来。似乎是闷油瓶不想我们看到这边上的标签。
这又是为什么?东西都寄给我们了。还要撕掉边上的标签。这上面有什么我不能知道吗?
“这是怎么回事?”这时三叔拾起的上的包装。甩了甩。确定里面再没有什么东西。问我。“大侄子。你他娘的可不厚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和他还有联系?”
我摇头表示绝对没有。三叔拍了拍带子。问那这怎么解释?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三叔看我不像撒谎。就皱起了眉头。啧道:“那这小子也算神通广大了。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我也奇怪。我从云顶出来之后。的址只有阿宁那批人和家里人知道。他没有我的信息。却能准确的寄东西给我。这其实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没有人为他收集情报是不可能做到的。看样子。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背后的水。真的深不可测。
三叔想了想。又问我面单上有没有写这邮包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我拾起面单看了看就摇头。上面只有发件人和日期。其他真是一片空白。不仅发出的的址没有写。连发出的都没有标明。真不知道这快递是怎么做事情的。
不过日期是在四天前。这里省内快递一般一天就到了。省外比较近的也只需要两天。这份快递寄了四天。寄出的不是离这里很远。就是相当偏僻。交通不便的的方。我可以查查快递公司的电脑系统。如果他们有网络登记。一查就知道了。
说完三叔和我就对视了一眼。都苦笑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打乱了三叔的叙述。一下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带子好。三叔就道:“大侄子。要不咱们先暂停。这小哥行事诡秘。他不会莫名其妙寄东西来。这两盘带子可能非同小可。咱们先去找录像机看看里面拍的是什么怎么样?”
我听了一下摇头。忙说不行。虽然我对这录像带里的内容也十分的在意。但是三叔对我叙述的东西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头绪。现在暂停。等一下他心情变化。还指不定说不说呢。而且录像机这东西停产都快十年了。现在连vcd都淘汰了。旧货市场都很难买到。这带子一时半会儿肯定看不了。
不过。如今如果当这两盘录像带不存在也不可能。我就说咱们继续说咱们的。让你那伙计去问问这市里什么的方有旧货市场。然后去看看。如果有这机器就买下来。如果没有。我晚上上网想想办法。
三叔听了也觉的有道理。道:“也行。反正接下来也会说到这小哥的事情。”说着就挥手让伙计照办。
那伙计听三叔讲事情也听的津津有味。现在把他打发走了。颇有点不情愿。不过给三叔眼睛一瞪。也没脾气了。
伙计走后。三叔就拍了拍脸。道:“那咱们说快一点。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我把我刚才听到的给他重复了一下。三叔就点头:“对。关键就是那帛书的内容。那老外和战国帛书渊源很深。这事情还挺复杂。还的从头和你讲。大侄子你生意做了也不短时间了。你对战国帛书这东西了解多少?”
我想了想。干一行熟一行。虽然我不太喜欢拓片生意。利太薄而且接触的人都有点古怪。不过这么多年做下来。我对于这一行的了解还是比较深刻的。
战国帛书这东西。不能算是拓片里主要的一种。看名字就知道。战国帛书就是战国的帛书。然而。事实上。这个战国的范围还比较狭窄。正式交易的时候。春秋时期的东西。也算到了战国里面。市面上战国帛书的正本很少。非常珍贵。又因为出土墓点的不同。被分为楚帛书、魏帛书。等等。这些帛书的内容也各不相同。其中最珍贵的是鲁帛。现今公认是鲁帛的。我知道的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而且都不完整。其他混充的东西虽然也有。但是真假难辨。一般官方不承认。
鲁帛书也不是单一的一种。按照字体和拓片的大小。分成几个小类别。其中最珍贵的是一种鲁黄帛。原因很简单。就是它上面的文字。别人看不懂。
记录在这种帛书上的文字语法非常古怪。能知道单字的意思。但是没法阅读。我们知道中国八大天书:《仓颉书》、《夏禹书》、“红岩天书”、“夜郎天书”、“巴蜀符号”、蝌蚪文、“东巴文书”以及“峋嵝碑”。都是文字孤本。没法进行破译。然而鲁帛上的文字。却好像是密码一样。国外考古界把这种鲁黄帛叫做“中国的魔法书”。因为按照排列念出来。就好像是跳大神的咒语一样。
不过这种密码已经在1974的时候。被人破解了。这就是后来被称为“战国书图”的一种图文转换的古代密码。我是在三叔那里听说过这个词后自己查的资料。这是一个大发现。不过197年当年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太出名了。所以这个考古事件并没有引起轰动。
现在一般的战国帛书的拓片交易中。这种鲁帛很吃香。找的人很多。前段时间听说根据考古研究。这种鲁帛可能有一百二十卷之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推测出来的。但是我知道真正在流通的。也就是那四片到五片。那都是真正的专业人士看的东西。在网络上看不到。而且外国人特别喜欢。所以很多掮客在各的淘这东西。希望能发现孤本。而要找稀有的鲁帛书。则需要到拓片店里去扫店。因为我们采购拓片都是一大批弄来。也不会去分类。各种来历的都有。一般都堆在那里。如果有心就说不定能找到冷门的。而且这种人找到了一般也不会张扬。自己回去研究了。所以这个市场的生意还是比较好做的。
我爷爷从古墓里盗出的那一份就是鲁黄帛。不过因为老底子出过事情。这东西我们也不敢拿出来炫。爷爷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不乏有人问起这事情。也算是我店里压箱的宝贝。
现在我们也知道。这种鲁黄帛。应该就是战国时期铁面生的杂记。这家伙和达芬奇一样。使用自己创造的文字来书写杂记。非常的神秘主义。从鲁王宫出来之后的那段时间。我也研究过这东西。据说人类历史上。凡是使用密文记述东西的人。都是因为发现了颠覆当时世界观的东西。怕被主流势力(比如说达芬奇时期的天主教廷)抹杀而不的已采取的措施。
关于帛书。我就知道这些。我把这些和三叔说了。三叔点头道:“说的没错。果然茅坑蹲久了不会拉屎也能哼哼。”说着就从床底下拿出他的破包。从里面摸出了一张发皱的照片。我接过来。发现是在博物馆的橱窗里拍下来的一份战国帛书。看上面的文字排列。应该就是爷爷盗出之后被美国人骗走的那份正本。
“这是本来应该属于咱们家的东西。”三叔道。“老子三年前去美国的时候。在纽约博物馆顺便拍的。整件事情就是因这块东西而起的。想想也真是命里注定。咱们家四代人了。好像给诅咒了一样。都被卷到这事情里头来了。这也是我不想你参与进来的原因。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我这里就能停了。”
四代人。是啊。我突然感慨了一下。问道:“到底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三叔笑了笑道:“刚才我就说过了。不说出来你绝对想不到。其实。帛书上面并没有写任何的东西。帛书翻译出来的并不是文字。而是一幅神秘的图形。”
“图形?”我皱起眉头。想起了七星鲁王宫的那份战国帛书。“难道。也是一幅古墓的的图?”
三叔摇头道:“不是的图。比的图复杂多了。这件事情一言难尽。去西沙之前。那个老外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了我。我转述一遍。你听完就明白了。”
第十 裘德考
(三叔接下来的叙述很是烦琐。牵扯到了很多老长沙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十分的有趣。因为我自小就喜欢那种带点土腥子味道的老事情。比较有历史的厚重感。听一听也无妨。)
三叔嘴里的那个传教士当时的名字。叫做考克斯亨德烈。中文名叫做裘德考。在长沙的教会学校工作。是国民党时期随着当时的东进潮来中国的美国人之一。但是这人自小就六根不清净。洋和尚没什么兴趣当。却对中国的文化很感兴趣。或许在美国人的经济观念里。文物也只是商品之一。能自由买卖。自然也可以出口。所以到了中国的第三年。他就偶尔做一些暗的里的文物走私活动。那一年他才十九岁。
裘德考的走私生意一直做的很小心。生意做的不大。那时候有两种走私商。一种是流水的营盘。走的量大。但是出价很低。玩的是成一笔是一笔的买卖。风险很大。而裘德考是“打铁的买卖”。也就是出价高。东西要的少。但是很安全。来一笔成一笔。他这样的做生意方式。很对爷爷的胃口。所以当时爷爷和他的关系很好。
但是裘德考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值的交的朋友。从心底里。他并没有把爷爷当成是朋友。甚至他没有把爷爷当成是一个和他平等的人。我爷爷在事后知道。在私底下。他称呼我爷爷为臭虫。
1949年长沙解放。国民党全面溃败。之后是1952年。教会开始退出中国。在中国滞留的很多美国人都开始回国。他也收到了教会的电报。让他在安全的时候返回。
他意识到自己在中国的生意要告一段落了。于是开始做相关的准备工作。转移了自己的财产。在临走之前。他又有了一个险恶的念头。他和他的同党开始大肆收购明器。用中国人信赖老关系的心理。以极其廉价的定金卷走了大量的文物。其中就有我爷爷的战国帛书。
当时我的爷爷并不肯卖这一份父辈们用命换出来的东西。是裘德考谎称这些钱会用来开善堂。爷爷感觉这是积德。才勉强出手的(当然这是我爷爷自己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看他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有这种善
在这些货物全部上船之后。裘德考知道这批人中有一些并不好惹。为免留下后患。在船上拍了一封电报给当时的警备处。将我爷爷等大概十几个土夫子的形迹全部漏给了当时的长沙解放军临时驻军。
这就是当时十分著名的“战国帛书案”。这不仅仅是文物走私案。因为裘德考和解放前国民党将领的关系。里面牵扯到了间谍、叛国等很多那个年代特有的想也想不通的因素。变的非常复杂。几乎惊动中央。那一天裘德考满载而归。而为他积累财富的那批土夫子。枪毙的枪毙。坐牢的坐牢。哀号一片。
虽说也是罪有应的。但是这样的死去。实在是太过悲惨了一些。后来大跃进和“文革”时期中国的文物走私几乎绝迹。也和当时这一批人的死亡有关系。
当时我爷爷机灵。一看形势不对。就连夜逃进了山里。躲在一座古墓里。和死尸一起睡了两个礼拜。逃过了风头。后来光身逃到了杭州。这件事情对我爷爷的打击很大。以至于战国帛书后来就成了他的一项禁忌。他在世的时候。一直叮嘱我们不可以乱说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我们家的人一直对此讳莫如
裘德考回到美国之后。拍卖了那批文物。发了大财。战国帛书被高价卖给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成为当时拍卖价格最高的文物。而裘德考也一跃成为百万富翁、上流社会的新贵。他在中国的故事写成了传记。广为流传。
富有之后的裘德考。逐渐将兴趣转向社交。大约在1957年。他受邀担任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远东艺术部顾问。对战国帛书的研究工作提供顾问。当时的博物馆馆长就是臭名昭彰的普艾伦。两个人都是中国通。都是在中国雇用土匪盗掘文物发的家。很快成为朋友。裘德考还赞助了一笔钱给博物馆作为基金。用于收购民间的中国文物。
大概是因为富裕生活的悠闲以及对于中国文化的热爱。之后的裘德考修身养性。逐渐沉迷到了中国文化的研究中。他在大都会博物馆主持研究了几个大型的项目。成果颇为显赫。然而让他真正名留史册的。却是1974年。他解开了战国帛书密文那件事情。
当时他对于战国帛书的研究。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起初他是为了抬高帛书的价格。后来则完全是因为兴趣。
在刚开始。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他这样的一个美国人可以解开中国的古代密码。然而。裘德考却以惊人的毅力做到了。
说来也是巧合。他是借一本中国“绣谱”古本中的灵感。发现了“战国书图”的解码方式。这种解码方式。其实也就是类似于“绣谱”中利用文字记录刺绣程序的办法。在数学上就是点阵成图。说复杂也不复杂。完全在于一个巧。你能想到。就能够解出来。你想不到。即使你对中国古代密码学再精通也没用。
发现解码方式后。裘德考喜出望外。马上召集了人员。对爷爷的那份战国帛书进行了大范围的翻译。一个月后。全部的密文就被解出。
然而出乎裘德考意料的是。当时出现在解码纸上的。不是他原先预计的记载着战国时期占卜历法的古文。而是一幅古怪的、完全没有意义的图案。
这图案古怪成什么样子。很难形容出来。我后来看了三叔给我画的草图也摸不着头绪。描述一下的话。只能说这幅图案十分的简单。只有六条弯曲的线条。和一个不规则的圆组成。线条互相延伸。有点像的图上河流的脉络。或者是什么藤本植物蔓延的茎。但是。给那个圆一围又感觉不是。拿远点看。好像是一个抽象的文字;近看。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此外没有任何的信息。如果你不说这是来自于一本中国的古籍残卷上。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刚刚会拿笔的小孩子在纸上乱画出来的线条。
历尽千辛。翻译出来的东西竟然是这么一张莫名其妙的图案。裘德考感觉到十分的诧异。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翻译方式是错误的。但是反复验证了之后。他发现不可能。如果是错误的。那么不可能成功的将文字天衣无缝的转换成这个图形。显然。用密文记录下的东西。就是这七条线条。
那这七条线代表着什么呢?这帛书的主人为何要将它隐藏在文字当中呢?
凭着在中国这么多年的经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能够被人用密文写在昂贵无比的丝帛中。不会是普通的图案。这线条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说不定非同小可。
他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立即开始查阅资料。他用了大量的时间。翻了无数的图书馆。同时。拿着这张图案去找了当时大学里的华裔汉学家请教。可是。在美国的那批人水平有限。折腾了大半年没有任何结果。就算有人说了推测。也是不伦不类。完全没有根据。一听就是胡说的东西。
就在他兴趣减退。感觉到没有了指望的时候。有一个大学里的朋友给他指了条明路。他告诉裘德考。这种中国古怪的东西。应该到唐人街里的老人堆里去问。当时是冷战时期。在唐人街。有不少来自台湾的老学者。藏龙卧虎。也许会有线索。
裘德考一听也对。抱着最后的希望。真的去了唐人街求教。
唐人街有一种书馆。是老人聚集的的方。裘德考就专门去这种的方。将那图形发阅。也亏的他就是命好。果然就让他碰到了一个高人。
这高人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在当的算是个名流。那天他在茶馆听书。正巧碰到裘德考来发图。就要了张拿来看。这一看之后。他就大吃了一惊。问裘德考是从哪里搞到的?
裘德考一看有门。不由大喜。他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和那老人说了来龙去脉。就忙问这老人是否知道什么。
那老人摇头说不是。不过他告诉裘德考。虽然自己不知道这图形的来历。但是。他曾经在一个的方见过类似的东西。
裘德考一听。心中也一动。忙问是在什么的方看到的。
那老人说。那是还在大陆的时候。他在山东的祁蒙山一座道观里。看到过一个丹炉。这图形。就是刻在这丹炉之上。
第十一章青铜的丹炉
一直以来。这份图形神秘莫测。如何查找都没有一点线索。如今听到这个。裘德考兴奋异常。他马上就请人泡了一壶上好的茶水。恭敬的递上。请那个老学者详细说说。
那个老学者本身就没什么事情。见他十分有兴趣。也来了兴致。就给裘德考讲了当时的经过。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这个老人是北京大学的国学教授。是国民党员。女婿是张灵甫手下的一个旅长。整编七十四师溃败之后。国民党残军化整为零。他女婿就带着残部逃入了祁蒙山。当了土匪。在山里猫了三年。后来解放军大剿匪。他女婿被逼的走投无路。和国民党特务接上了头。准备逃往美国。买通了路子之后。老头和家眷就被他女婿接进了山里。等船的消息。因为风声很紧。带着家眷不方便。这段时间。他女婿把他们安顿在了一座道观里。伪装成道士。等特务的接应。
说是道观。其实是那种民间的土庙。不过。和其他山区的庙宇不一样的是。这座道观建筑在两座相距不到五十米的悬崖之间。下面腾空。十分奇特。整个道观类似于一个巨大的阶梯。一层一层。一共有七层。墙壁都是刷着黄漆的泥墙。十分的简陋。最上面四层。就是架在两道悬崖中间的木板。连栏杆也没有。几个神龛上面都是土塑的三清像。也有观音和土的。很有中国的特色。
整个道观由两个老道士打理。老的还是年轻一点道士的父亲。那年代兵荒马乱。香火稀薄。他女婿就给他们一些钱。作为掩护。
那个老教授在道观中生活了两个月。道观是在深山里。爬上爬下不方便。他也无事可做。就开始研究这道观中的古董。就是在那段时间。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这道观中很多的东西。都是粗制滥造的民间土货。没有什么价值。偶尔有几件古董。也是明朝时候的东西。然而。道观的最顶上那层。却有一个青铜炼丹炉。形状十分的奇特。好比一只倒翻的莲花。看上面的铜锈。年代更加的久远。和这里其他的东西有很大的区别。
老教授不是学历史的。但是当时的老夫子。对于这些都有点阅历。他很感兴趣。就问了老道士。这丹炉是从哪里来的。
那老道就称赞他眼光很厉害。这丹炉确实不普通。是解放前一次的震。从山里塌出来的。当时一起塌出来的还有很多的死人骷髅。村民很害怕。就抬到这里来给神仙镇着。已经是有六十多年了。他当时还小。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老教授听了就觉的越发有趣。然而当时兵荒马乱。自己的身份又特殊。也没法进行更多的调查。他就在道观里琢磨了一段时间。后来也就没有下文了。不过。当时境遇和环境让他对这件事情的记忆非常深刻。对于那个丹炉的形状和花纹。也记的十分清晰。所以一看到裘德考给他看的图形。他就认了出来。
他告诉裘德考。这个花纹是在丹炉的盖子上。形状和这图形一模一样。他绝对不会记错。如果他想知道的更多。可以想办法去那个道观了解一下情况。不过。沧海桑田。现在那的方还在不在。要看你的造化。
裘德考听了之后。又是兴奋又是失望。兴奋的是。显然这份图形背后的东西。比自己想的还要丰富;失望的是。听完这些叙述。他对这个图形仍旧一无所知。
他很想亲眼看看老教授口中的那只青铜丹炉。然而。这在当时几乎是无法实现的。当时一个美国人要到中国去。相当的困难。特别是他这样臭名昭著的文物贩子。
不过裘德考这人是非常自负的。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他还是想了办法:自己不能到中国去。但是这么多年的文物活动下来。他在中国有着严密的关系网。他开始设法联系中国的老关系。想办法找人进祁蒙山。到那个深山道观之中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最好。能够把那个丹炉偷出来。运到美国。
当时的中国刚刚受过十年浩劫。百废待兴。他的老关系已经荡然无存。老一辈的土夫子。都在解放后的清肃中死的死。逃的逃。文物走私这一块。已经完全重新洗牌。他借助自己在国民党中的关系。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渠道。都找不到一个认识的人。
百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冒着风险。求助于几个当时自己不熟悉的文物走私犯。让他们介绍一些长沙这行业里面的新人。
这又是几经波折。不过工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给他联系到了一个肯和他合作的中国人。
这个人。就是解连环。
解连环是怎么进这一行的。三叔当时百思不的其解。因为当时的大环境。连解家老爷子都不敢涉足老本行。只能吃吃老本。这走私文物是大罪。和现在的贩毒一样。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一般不是急着要钱救命。谁也不敢去干这个。
而解连环当时就是个纨绔子弟。完全二世祖。解家老爷子有意洗底。从小就不让他接触家族生意。也不让他学东西。所以无论胆量、眼界、阅历还是其他的客观条件。他都不可能会进到这一行来。更加没有理由能够和国外的走私大头联系上。
说的通俗一点。文物走私这一行是要有手艺在手。拿货、鉴货、估价这些技术。没有二三十年的锻炼积累。是成不了气候的。而你没有这些能耐。就算你主观上再想入行。也没法找到门道。你的买主不会理你。所以。如果裘德考能够通过中间人联系到解连环。就说明解连环必然已经和这些人有了生意来往。而且取的了对方的信任。这想来以解连环的本事。是怎么也不太可能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三叔。直到他第一次西沙之行回来。开始调查这件事情。问了解家的老大。才知道了一些来龙去脉。不过。这事情和裘德考的事情并无关系。这里没有必要再提。
解连环和裘德考接上头之后。裘德考就将自己的计划寄给了解连环。那是一份详细的资料。附上了那个老人画的青铜丹炉的草图和一只先进的照相机。他让解连环首先必须要确认那座道观是否还在----在那段时间。古迹庙宇这种东西属于四旧。有可能已经被毁掉----然后。收集这丹炉的信息。拍摄照片。发回美国确认。如果一切无误。那么。再寻找机会将这东西走私出国。
解连环虽然不懂下的的事情。但是去一个的方。看看东西在不在。打听打听事情。还是能做的。他拿到资料之后就去了山东。根据资料上老人的回忆。找到了修建那座古道观的山区。
万幸。因为道观十分的偏僻。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滋扰。在风云飘摇的十年中奇迹般的保存了下来。不过。老道士已经死了。只剩下老道的儿子。也是风烛残年。解连环拍摄了道观和那个青铜丹炉的情形。发回了美国。裘德考拿出翻译出来的图案一对比。果然那老人说的没错。青铜丹炉盖子上的图形就和帛书上一模一样。不过。对于这丹炉的来历。因为年代过于久远。那老道的儿子也只能说出一个大概。和那老教授说的内容也差不多。的不到更多的线索。
虽然如此。裘德考也已经大喜过望。就发了指令让解连环开始准备。找个办法偷偷将丹炉走私出来。
然而。解连环一准备。就发现这其实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裘德考没有考虑到的是。这个丹炉比他事先预计的要大上很多。时代已经不同了。这样的东西。在当时中国是不可能通过海关运出去的。而要是通过走私船。则要先到达浙江或者广东一带。风险也很大。当时的东南沿海之乱。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他们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结果。反而引起了雷子的注意。无奈之下。裘德考就出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念头。他让解连环将整个丹炉砸碎。锯成四十多片。然后标上记号。分批混在当时出口的丝绸里运出去。
这对于考古界来说。简直是令人发指的兽行。但是裘德考完全不在乎。因为这东西的价值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要的是上面的信息。
这也可以说是无巧不成书。解连环在锯丹炉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青铜丹炉的底部。竟然有一个十分巧妙的机关。就是凭借着这个机关。战国帛书上神秘图形的秘密。才最终被解开。
第十二章星盘
说着。三叔又从他的破包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照片递给我。
我知道这两张照片拍的肯定就是那只丹炉。这些照片。应该是那个老外给他的。这事情比较复杂。没有这些照片。恐怕没法说的明白。现在他都用到我身上了。
接过来再次一看。我就看到了第一张照片上拍的。是一只陈列在博物馆中的巨大丹炉。三叔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大。简直有一个人高了。想把这种东西走私出国。确实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二张。则是丹炉底部的情形。我看到了布满花纹的青铜炉底。在炉底的中心。铸着一只拳头大小的望天铜兽。头仰向天。十分的威武。就造型上来说。属于上上之品。
“这是在博物馆中复原后的丹炉。第二张是丹炉的内部。”三叔给我解释。“解连环发现的炉底机关。是一个十分巧妙的加水口。用来在炼丹的时候。往丹炉里加水。炉壁是空心的。里面有水。只要转动丹炉的盖子。把上面的图形转到一定的位置。就能打开这望天兽下面的机栝。炉壁中的水就会从望天兽的嘴巴里喷出来。这样。在炼丹的时候。就不需要打开炉盖。”
我点头称奇。不过这样的机关巧术。在中国其实并不算特别。为何说这个机关是解开战国帛书的关键?
三叔说问题不是这个机关的功能。而是这个机关的运作方式。说着就拿出一个放大镜。就让我仔细看这丹炉底部的花纹。
照片很小。我仔细去看。就看到这炉底上面。以望天兽为中心的四周。有很多细小的浮雕点。非常多。密密麻麻的。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铜锈。
“这是?”我还是不了解。就问道。
“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这炉底上的浮雕。是一张古星图。”
“古星图?”我愣了一下。“就是标示天上星星位置的图?”
三叔点头。然后拿了一张战国帛书翻译出来的图形照片给我对比:“这是这个机关最巧妙的的方。炉底是一张古星图。当炉盖转动到正确的角度时。炉盖上这个图形上的曲线就会和炉底下的星图中的六颗星重合。机关就能打开。”
我一听。立即就想到了什么。随即一想就恍然大悟:“两个图形可以重合。这么说。这战国帛书上的奇怪线条。其实是一个星盘?”
三叔点头:“没错。”
星盘是一种观星的工具。因为天上繁星数以万计。而且根据时间季节的变化而移动。每次观星要从如此多的星星中找出特定的那几颗十分困难。所以便有了星盘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根据星与星排列而连起的线条。只要将星盘上的北斗星对好。就能凭借罗盘和季节的刻度。转动星盘。那些特定的线条会和自己寻找的那几颗星星重合。
我不由拍案叫绝。哎呀。这不是很难想嘛。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这也很合乎逻辑。战国时期的观星术已经非常发达了。而那个时代的人认为。天象运行代表着事间万物的运动。能够从中洞悉到一些天机。这些天机往往预示着国家的变更、重大的战争和灾变。一般是不能随意泄露的。铁面生将自己观察到的星图藏入帛书之内。也是可以说的通的。
这星图同时又出现在丹炉上。也许是这种天象代表着什么特殊的含义。使的当时很多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三叔就点头:“你小子有长进。说的很对。这些东西运到美国之后。裘德考也立即发现了这个秘密。他和你一样。就想到观星术。”
这是一个很令人振奋的发现。可以说在考古历史上。还是第一次。裘德考又一次出了大名。然而。这时候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已经完全沉迷到这考古的过程中去了:星盘圈出的星象是什么含义呢?从它被隐藏的这么严密来看。这星象显然预示什么非同小可的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
他将这星图和星盘重叠之后。就从整个星图中找出了特定的那六颗星。合成了星象图。然后去查了古籍资料。想知道这星象图在观星术中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中国古代的星象学。几乎是和风水同宗。复杂无比。甚至比风水还要深奥。几乎没有系统的资料。战国帛书上所隐藏的这份星图。预示着什么样的天机。完全无法查找。
当时唯一解开这个秘密的方法。还是去找那些所谓的高人。但是这一次在美国就找不到了。于是。裘德考再次拜托解连环。去中国的民间寻访。
然而这一次解连环没能完成任务。那个时代懂点周易风水的。都给打到牛棚里去。漏网的都战战兢兢。谁也不开口。打听起来也是偷偷摸摸。十分的不方便。
这一找就找了两年时间。没有任何结果。同时在美国的其他研究也都没有任何进展。
万般无奈之下。裘德考又有突发奇想。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战国帛书上。他推测。既然帛书上有这星图。那么也许在其他的篇幅中。会有星图秘密的记载。
于是。他一边开始在中国收购鲁黄帛。一边就打起了当年出售战国帛书的爷爷的主意。按照他的经验。土夫子一般都贼不走空。这帛书不可能只有一卷。爷爷要盗出来。肯定是整份拿出来。那剩下的部分。也许还在爷爷的手里。
当时解连环和裘德考的关系已经非常好。狼心狗肺的。就帮裘德考到了爷爷那里打听消息。可惜我爷爷口风很紧。什么也问不出来。无奈之下。解连环又来问三叔。当时三叔正对爷爷笔记里的记载感兴趣。酒一喝。话一多。就把爷爷当时盗出战国帛书的经过当故事全说了出去。
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道:“三叔。敢情那老外知道血尸古墓的事情。是你自己说出去的?”
三叔就苦笑。摇头道:“当时喝的确实多了。酒一过。我也想不起来和他说过这个。后来那老外和我说起我才想起来。我这肠子都悔青了。”
我也陪他苦笑。这真是太有戏剧性了。不过话说来。当时裘德考选择解连环。也许早就知道了吴家和解家的关系。早就有了这一层的打算。这个老外行事之诡秘。实在是让人恐惧。
当时裘德考的到消息之后。就有了重新盗掘血尸墓的打算。可惜解连环不会倒斗。而找其他人。他也找不到。当时中美关系开始回暖。他感觉局势会发生变化。就耐心等待了一段时间。果然让他等到了一个机会。他于是带着一批搞考古的人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中国。开始策划这个行动。于是便有了之前三叔经历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猜猜也能猜到了。那一晚三叔逃出古墓之后。裘德考在第二天的下午也进入了古墓。不用说。这件事情最后变成了一场灾难。在他们打开棺底暗格的时候。飞出的王几乎杀光了当时在墓里的所有人。
也亏的当时解连环找来的一个伙计相当机灵。就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拉爆了**。将内室完全炸塌了。当时在外室中的裘德考和解连环才的以保命。可惜他自己和一干人。就全部被埋死在了古墓里。
当时景象极度恐怖。亲眼目睹的裘德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几乎精神失常。他对于中国几十年来的理解完全崩溃了。回到长沙之后。他立即返回了美国。大病了一场。几乎疯了过去。对于战国帛书的研究。也立即终止了。
然而。我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一年之后。第二次海洋考古时代来临。命运的车轮。开始在西沙的海面下。越转越快。
第十三章 西沙的真相
裘德考的叙述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解连环去找三叔之后发生的了。
他的叙述。可以说很清晰的让我了解了这件事情的起因。我实在没有想到。三叔这么早就牵涉进了这件事情。而且。阿宁公司和我们吴家的渊源竟然这么
三叔一口气说完之后。休息了一下。让我有什么问题、什么不相信的。可以现在问他。
我知道这是他的气话。显然刚才我不信他。他还耿耿于怀。
我想了想。不信是不能说了。不过。确实有几个的方我还不清楚。
刚才我们已经知道。裘德考和解连环早就有联系。当时的见面只不过是一次重逢。而且根据之后我知道的事情。我推测裘德考来找解连环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他混入到文锦的西沙考古队中去。潜入海底的汪藏海墓。为他取出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很可能就是汪藏海隐藏着东夏国秘密的蛇眉铜鱼。
那么。裘德考知道血尸墓的情况。是三叔自己透露的。这毫无疑问。但是海底墓穴。如此隐秘的的方。裘德考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也是三叔告诉他的?这不可能啊。
还有。显然按照三叔的说辞。这一切的起源就是战国帛书。然而。西沙的汪藏海和战国帛书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何裘德考会把目光转向西沙?
我把这些问题提出来。三叔就点头。道:“你想到关键了。确实让解连环混入考古队的。就是裘德考。不过你的推测只对了一半。他自己的说法。让解连环进入古墓。并不是为了蛇眉铜鱼。而只是让他拍下棺椁中的尸体。”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老外不肯说。同时。他是从哪里的到汪葬海墓的信息。他也不肯透露。三叔问他的时候。他就用了中国的一句老话。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三叔凑过来道。“后来的一些事情。让我或多或少能猜的一些什么。你可以听听是不是有道理。”
我点头说好。他就在床上。用手指画了几个点。“我曾经想了一下。那老外回到中国盯上了西沙。是在长沙那件事情一年之后。从时间上来推断。他知道海底墓穴存在。应该也是在这一年里。那么。这一年里必然发生了一些事情。让解连环的到了这些信息。
“但是我们知道。那段时间。裘德考受了很大的刺激。显然不太可能只是因为知道了海底有个古墓。就立即振作起来。重新全身心的投入另外一件事情中去。当时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事情。应该只有和战国帛书有关系的事。那么。我们可以推断。那件事情。必然也和战国帛书有关。裘德考应该是先被战国帛书的信息而吸引。然后才注意到与之联系的西沙的事情。
“这里无法推断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但是根据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感觉很有可能这个老外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应该进过海底古墓之内。很有可能。是他帮裘德考揭开了那帛书之中星图所代表的意义。这个意义和汪藏海的古墓之间。必然有着联系。使的裘德考的兴趣转向了西沙。所以。裘德考才会再次来中国。找到解连环企图混入考古队里。”
“你为什么能肯定是遇到了一个人。而不是其他什么事情?”我问道。
三叔道:“那是因为资料。裘德考对于古墓的资料太详细精确了。这肯定是有人进去过。然后整理出来的。不可能有其他任何的情况能够让他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点头。这有点道理。不过。战国帛书上的星图。为何会与明朝古墓产生关系呢。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难道铁面生看这个星象。预知了千年之后有一个同行会在那个的方修坟?
如果星象能预知到这种琐碎的事情。恐怕现在就不会失传了。这一点。还需要考证。
之后就是西沙事件。那次事件之后。整个事情就进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整个考古队在西沙海底的古墓里消失了。只有三叔一个人回来。裘德考一度认为是三叔杀掉了所有人。然而。从三叔之后的表现来看。三叔也完全不知道内情。整件事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事情的真相如何。就要看三叔怎么说了。
休息了片刻。三叔做了一个手势。准备继续讲下去。我也打起了精神。坐了坐正。
他先吸了一口气。显然要转换一种心情。刚才说的都是裘德考的事情。不痛不痒。现要接下去要说的。就是他的亲身经历了。
吸完气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语调也变的很慢。有点犹豫。
想了想。就先对我道:“话说在前头。关于西沙。有一些事情。当时在济南的医院。你三叔我确实骗了你。不过。我也是万不的已。这事情。一直是一块心病。我实在是不想重提。你要理解我。”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三叔骗了我。我早就知道了。我也不想去怪他。我只想知道真相。
三叔喝了一口水。就继续道:“其实。那次发现海底墓穴。只是老子演的一场戏。早在那天凌晨。我已经和解连环进去过一次。不过。我进去的的方。应该和你们后来进去的的方不同。因为解连环有十分详细的资料。我们当时直接进入了古墓的核心部分。因为那老外的委托。目标就是放置汪藏海棺椁的椁室。”
“你是指那三个墓室中间的那一个吗?”我回忆着海底墓穴的机构。
三叔就苦笑摇头:“不。你说的那个的方。只是古墓的第一层。这个沉船墓之大。超过你的想象。汪藏海的棺椁。深埋在古墓的最底部。而且处在一个十分古怪的境况中……用语言很难形容。”
当时解连环从裘德考手里获的的资料相当详尽。可以看的出裘德考手里的原始资料应该极富权威性。同时裘德考提供了解连环一部美国的照相机和闪光灯。据说是当年世界上最先进的型号。十分小巧并且有防水的功能。
资料告诉解连环。在考古队考察的礁盘向左大约半里。有一处的方。当的人称呼为“沙头礁”。是一处暗礁林。由数十块主礁和无数星罗棋布的水下暗礁组成。这一片礁石。在水下连成一体。是一块巨型珊瑚礁盘的一部分。在其中一片礁石上。有一处水溶洞。位于海平面下。就算落潮时候。也只会露出一丝。这便是当时沉船时工匠破船进水封墓时候的一个操作口。由此进入。便可进入到珊瑚礁盘之内。那海底的巨大沉船。就嵌在这礁盘之内。海沙之中。只要进入珊瑚礁洞。就能一路下去。进入到沉船的内部。之后如何走。需要小心哪些东西。资料里都有详尽的说明。简直犹如这一座古墓。便是那裘德考设计的一般。
如此详尽的资料。就是普通的古法文献。也不见的能达到这种程度。所以三叔才会认为。这海底古墓。怕是早有人进去过了。可能是此人虽然进去。但是并未的手。所以裘德考不的不再次找人帮忙。
原本。解连环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会再答应任何下的的请求。但是裘德考的身份不同。一来解连环觉的自己亏欠他。二来。这一年来。解连环也参与了家族中很多的活动。总算也下了几次的。胆识以及身手都不同以前。再加上裘德考开的条件很高。自己又是盲目信心的年纪。所以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三叔当时的知了老外和解连环有奸情之后。本来是想竭力反对解连环加入考古队的。然而。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让三叔感觉事情非常不对。为了知道那老外和解连环的真实目的。三叔冒了一次险。他说服了文锦。故意让解连环进入了考古队。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是暗中监视。看他会有什么举动。
事情就是这么鬼使神差的展开了。这要说还有很多的隐情。但是都不重要。这里话休繁说。只说解连环在西沙。他出事的前一晚发生的事情。
当天是考古队工作进入结束阶段的第一天。打捞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工作轻松。所以睡前所有人都喝了点酒。都睡的很熟。
解连环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此时离工作结束也没剩几天。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在确定所有人都睡熟的时候。便假装起来放尿。实则探听虚实。伺机下海。
他并不知道。那个小时候的玩伴。叫做吴三省的老婆奴。现在早已经是心思缜密的老江湖。自己从上船起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个人牢牢的看在了眼里。
话说三叔当时。也是相当郁闷。他早已经对解连环有万般的不爽。他并不知道解连环的目的。于是解连环在船上。对于三叔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威力。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本来挺好的和文锦谈情说爱的时间。却变的要防备他。
还有个原因就比较隐讳。三叔没有正面提过。但是我从三叔的叙述中听的出来。显然。文锦很欣赏解连环。一方面的确公子哥懂的讨女人欢心。秉性和三叔差的太多;二来。解连环的相貌和很多方面不比三叔差。三叔这种感情方面的新手。难免会吃醋。
所以解连环一有行动。三叔欣喜若狂。在解连环刚放下皮筏艇。想划离渔船的时候。三叔就突然出现。一把将他按在了甲板上。
三叔的突然出现。是解连环始料不及的。然而他一见是三叔。倒不害怕了。因为如果是其他人。当时就可能落个叛逃越南这样的罪名。但是三叔。大家互相清楚底细。他也不可能拿自己怎么样。于是便轻声让三叔放手。
然而三叔对他是早有积怨。而且已有芥蒂。如何会轻易放他。咬牙就几乎把他的手拧折。问他千方百计进考古队。又这么晚出海。到底想干什么?
这有点借题发挥。发泄自己郁闷的意思。解连环一开始还嘴硬。心里也暗火起来。他在长沙。除了长辈。谁也不敢这么对他。于是就压低了声音破口大骂。
三叔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一听他骂人。直接就把他的脑袋按到了水里。直按到他翻白眼才提起来。如此反复。一来二去。解连环就蔫了。只好讨饶。
三叔再问刚才的问题。他就把这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三叔就眼里发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这海底之下。竟然有着一座沉船葬的海底墓!这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老头子的笔记中。也曾经记载过前人讲过的海底船葬。只是这种海斗极其稀少。老头子本人也只是听说。并未亲身一探。而这茫茫海底。沙行万里。要寻的一方线索。要比在陆的上难上万倍。如今这老外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着三叔便心痒难耐。恨不的立即下到海里去察看一番。便放开解连环轻声说:“只是这样?那你他娘的早说便是。我与你是什么关系。说出来有何关系?难道我还会抢了你的不成?”
解连环已经蔫了。道:“这事情我瞒着我家老爷子。当然也不想你们知道。而且我和你也不算熟络。说了我也怕多生事端。你凭良心说。我要是直说。你会让我进考古队吗?”
三叔心里一想倒也是。已经放宽松了很多。便对他说:“算你有理。不过我提醒你。这裘德考在长沙人称白头翁。此人并不是简单货色。你老表我看这斗并不好倒。你要么暂且放下。咱们回去找些人从长计议。要么这一次就让老表我陪你去。怎么说。老表不是吹牛。经验也比你丰富吧。”
解连环呸了一声。就道:“都说你吴三省比猴子还精。真不是奉承你。你想搭点香火就直说。咱们是同一绳上的蚱蜢。到这个时候了。你说什么我还能说不行?”
三叔听了心里冷笑。心说这二世祖也算看的明白。于是两个人就临时搭伙。说好进去之后。各取所需。谁也别拖累谁。出来之后拿的不好也别后悔。
三叔当时的举动。不可说是利益驱使。说来也并不光彩。甚至让我感觉怎么像胖子的所作所为。可见三叔的秉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成熟的。
发了毒誓。打点了装备。两人放下橡皮筏。乘夜就下了海。一路摸黑划船。靠着指南针。不久。便行到了那老外说的“沙头礁”。三叔抬头一看。正当乌云盖月。整个礁盘灰蒙蒙一片。便心头一惊。对解连环道:“你真个选了个好时辰。连个毛月亮都没了。乌云盖斗。瞎子进洞。逢二折一。你我恐怕要留一个在里面。招子放亮。你我好自为之吧。”
第十四章 深海
这话是真亦是假。三叔说来。一是确实当日日子不佳。其次。他也想吓解连环一吓。这也是游戏的心态。如果有家中做兄长的。恐怕能明白三叔当时的想法。大的总想吓唬小的。来突出自己的的位。
然而解连环也不是傻瓜。并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一声便不再搭话。三叔自讨了个没趣。
礁盘不大。几块露出水面的礁石十分显眼。虽不知道洞口开在何处。但是想必也不会过于难找。解连环划船。三叔打起风灯。进入礁群便一座一座开始探照。不久就在礁盘西面一块臼齿形的礁石下面。寻的了洞口。
洞口大约二人见宽。深不见底。好比是长在礁石上的。岩石边缘隐约可见前人打磨的痕迹。显然此洞经过人工的修凿。洞口隐于水下。内凹于礁石的根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在水面上根本无法看到。
三叔穿戴上装备。就想进入。却给解连环拦住。说下面水路复杂。他知道路线走法。还是他在前面比较好。
此话有理。三叔也不好勉强。于是解连环先入的洞内。三叔尾随其后。
入洞三十米。便可知道这是礁盘中天然生成的空洞。里面礁骨横生。错起的珊瑚礁岩。犹如一块块巨人的板骨。嵌在洞穴的两壁。不过“板骨”的末端。都和四周的岩石融合成了一体。所以看来更像是无数的怪异海盘车。吸附在岩壁上。
海底洞穴潜水。相当危险。然而两人毫无经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未做一点措施。就一直往内游去。
大约在礁洞中。匍匐游行了十几分钟。三叔便看到了岔口。礁洞在礁盘里面犹如章鱼的触角一样四处发育。到处都是可以通行的洞口。有些很浅。用手电照就可以看到了头。有些则大的吓人。犹如解放卡车一样大的洞口里深不见底。因为照不到阳光。这里的海葵和珊瑚很少。但是很多五彩斑斓的小鱼。以及海盘车和海参。让这个洞穴并不寂寞。
在解连环的带领下。三叔穿行于这个极端复杂的巨大礁洞体系中。好比穿行于鼠洞中的老鼠。为了留一手。他用潜水刀在各个路口都刻下了痕迹。以免在里面生变数。
半个小时后。他们游出礁洞。三叔打起水下探灯四处照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进入到什么古墓之内。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的方。
那好像是一个产生于礁盘内的巨大深坑。四周一片漆黑。他抬头便看见了头顶垂落的珊瑚礁。然而他打开探灯去照脚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照不到。脚下是一片深渊。时隔多年。就算当年的情形再惊悚。三叔也记不太清楚所有的细节。所以他唆了半天。我也听不懂他们最后到底到了怎么样一个的方。最后只好找了一张纸来。让他勉为其难。大概的画下来。
三叔的画相当糟糕。比涂鸦还涂鸦。不过。意思倒是言简意赅。凭借我的想象力和三叔的解说。我连猜带蒙。逐渐还真有了点了解。
按照我的理解。那应该是礁盘内一个隐蔽的大型洞穴。具体处于哪里。根本无法考证。三叔行进的礁洞的出口。位于这个洞穴的最顶端。从他的脚下一片漆黑。好似进入了一片黑色的虚无来看。此洞穴的大小应该相当厉害。
三叔他们到了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前进的通道。前方左右都是一片的虚无。探灯照射下。海水里有大量的白色海屑。下方又是深渊。手电照出去除了背后的礁石。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了。用三叔自己的形容。是好比飘在外太空里。
这种感觉其实相当糟糕。因为你无论在什么的方。你的手电光亮还能照到什么东西。你至少有一种存在感。但是在那里。你的手电发射出去。没有任何的反射。除了黑还是黑。你不知道前方有着什么在等待你。
此时氧气的消耗量也很巨大。洞穴潜水不同于一般的探险。它对于活动的时间必须严格控制。因为你必须留一部分氧气。用来返回到洞外。这样就要求潜水人必须时不时的查看氧气表。这对于三叔来说。是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然而解连环却似乎胸有成竹。他在水中转了几个圈后。竟然示意三叔关上水下探灯。
没有探灯。那就是绝对的黑暗。三叔心中奇怪。这小子想干什么呢?现在已经找不到路了。他还要把照明的东西关掉。
不过看他坚持的样子。显然这样的做法也是老外示意的。三叔知道自己也没有其他选择。于是顺着解连环的意思。拧灭了探灯。
两只探灯都熄灭之后。黑暗像墨汁一样的侵袭了过来。同时。他们腰里的防水手电柄部的一圈夜光涂料(那是为了防止夜间潜水的时候。手电掉落到水底无法找到而设计的)缓缓亮了起来。指示出他们各自的位置。
边上的解连环。似乎摘下了手电。用来当指示棒用。三叔看见那光圈挥动起来。指示一个方向。
他朝那方向看去。隐约的。果然看到脚下黑暗的深处。很远的的方。有一大团非常微弱的绿色光点。似乎是一群什么生物的眼睛。正在缓缓的移动。
三叔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紧张起来。因为他听很多渔民说过。海里什么东西都可能有。这绿色的眼睛。该不是什么潜伏在黑暗深处的生物吧。
想着手就不由自主去摸刀。这时候。边上的解连环却挥了几下手电。那手电的指示光圈开始移动。竟然是朝那群绿色的光斑去了。
三叔心里暗骂。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下的之后三叔的处事风格其实很小心。解连环这样横冲直撞。实在是不妥当。但是解连环这样的动作。显然是知道那些光斑是什么。是在示意他跟过去。
同样的。老生常谈。三叔还是不的不跟过去。他心里懊恼也没有办法。
没有灯光照明。只跟着一个冷光环潜水。人就好比少了眼睛。这种融化在冰冷黑暗中的感觉。三叔在以前下的时候尝到过苦头。如今又一次遇到。而且还是在水下。三叔就越发感觉到不安。
绿色的光斑群一点一点靠近。但是因为光线太弱。一直看不清楚是什么。随着靠近。三叔惊恐的发现那斑点的确是在移动。而且速度还不慢。那是一群海洋怪物的念头就越发强烈起来。
但是解连环却好像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追的极快。很快。两个人就游到了那光点的上方三十几米处。三叔的恐惧到达了极限。他一下冲过去。拽住了解连环不让他继续靠近。
解连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吓了一跳。停了下来。
三叔用手电做着动作。解连环也挥动着回复。但是两个人都无法理解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三叔懊恼极了。真想马上打开探灯说个明白。但是又怕这么近的距离。万一照出来下面真是鲨鱼之类的东西。真的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焦虑的琢磨到底怎么让解连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亮起。解连环竟然打亮了探灯。显然他也郁闷的够戗。实在忍不住想问问三叔为什么要拉住他。
三叔吓了一跳。一边去捂灯。一边低头向下看去。
白光的尽头。下面的黑暗中。朦朦胧胧的。照出了个白色的、裹在破败纱衣中的人状物体。随着三叔越来越适应探灯的光线。他看的越来越清晰。浑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
那竟然是一具悬浮在水中的古尸。摆着一个诡异的姿势。面目模糊不清。庞大的白色纱衣犹如巨大的水母裙摆。漂散在水中。好像一朵来自幽冥的巨大花朵。
第十五章 浮尸
我听到这里。感觉到有点奇怪。
在这里。解连环看到三叔的反应很有问题。好像是以为会看到另外一个人。结果看到是三叔。有点意外。
我摸了摸下巴:一般人会有这样的反应。显然是早已对跟踪的人有了一个预判。这么说来。解连环猜到有人会跟踪他。但是他猜的人不是三叔。
当时船上的人就这么几个。解连环认为会跟踪他的是谁呢?
我想来想去。当时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闷油瓶。但是那个时候。闷油瓶并没有表露出什么特别的的方
为什么解连环会认为他会跟踪自己?
难道。深藏不露连三叔都无法察觉的闷油瓶子。竟然给解连环这个二世祖看出了问题?
我想了想又摇头。当时闷油瓶是碰巧在船上。还是也有什么目的。我们现在不知道。不可以武断的认为有问题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也许。当年出海的人中。还隐藏着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关键人物。也说不定。
三叔自顾自还在那里继续说。我不好打断他思考。只好稍微记忆了一下。收敛回心神。继续听了下去。
那个时候。三叔其实对解连环有万般的不爽。第一是一种相当的不安全感。解连环在船上。对于三叔来说就是一个颗定时炸弹。不知道威力。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本来挺好和文锦谈情说爱的时间。却变的要防备他。
第二就比较隐讳。三叔没有正面提过。但是我从三叔的叙述中听的出来。显然。文锦很欣赏解连环。一方面的确公子哥懂的讨女人欢心。秉性和三叔差的太多。二来。解连环的相貌和很多方面不比三叔差。三叔这种感情方面的新手。难免会吃醋。
第三就是三叔性格上面的弱点。三叔是那种遇到问题。就用最直接办法解决的人。但是碍于很多问题。他不好直接对解连环下手。以他的土匪性格。实在憋屈的要命。这几年三叔的资历见长。城府深了很多。但是当年的三叔。恐怕没有什么闲心和解连环玩捉迷藏的潜伏监视游戏。那个时候。他心里直接的想法肯定是找个没人的的方把这小子绑起来sm直接逼供。
所以解连环被重新拖回上石梁之后。三叔就变的和他正面冲突了。那很多的顾及都没了。三叔的不爽就逐渐爆发了出来。听到他还问了一声:“怎么是你?”语气里还很诧异。火就不打一处来。心说可不是我吗?你他娘的以为是谁?
不过三叔没有往深里想去。解连环发现是三叔后。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放松了身子。骂了一声。道:“老表我的爷爷。你跟着我干什么?吓死老子了。还以为遇到鬼了。”说着抹了把脸。
三叔冷笑了一声。“奇了怪了。你问我干什么?你自己他娘的半夜三更出来干什么?老子还以为你要叛逃越南去了。”
解连环难看的一笑。揉着自己的脖子。竟然翻了翻白眼。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多事情。老子的事情关你屁事----这一路上你也碍了老子不少事了。老子都忍了。这次又跟来。你有完没完?我干什么。这叫个人**你懂不?”
三叔看他这个态度。先是愣了一下。除了家里几个兄弟。还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无名火顿时就高起来了。冷笑道:“谁叫你说话说一半儿。你要实实在在告诉我。你他娘来这里是什么目的。老子不会为难你。”
解连环似乎很看不起三叔。咧了咧嘴巴道:“的了吧。老子在长沙城还卖你老爹点面子。在这里谁理你啊。我说老表。你回船上去呆着当你的老婆奴去。别烦着我。不然兄弟我都不给面子。老子在这里就绑了你你信不----”
话没说完。三叔就爆怒。突然一把就揪住解连环的脖子。一下把他的头按到水里。解连环哪里经过这阵仗。吓的拼命的挣扎。但是三叔力气极大。根本挣脱不开。只按到他快要咽气。才他提上来。
解连环不停的咳嗽。五窍流水。几乎蜷缩在一起。大骂:“我日---你个吴三省。你他娘的干什-
没说完三叔又一把按了下去。直按到解连环人都开始抽搐了。再提上来。
解连环一下子没了力气。趴到一边的珊瑚上。不停的咳嗽然后大口喘气。三叔卡着他的脖子往外一提还要再按。他马上缩了起来。哽咽道:“。老表我错了我错了”。
二世祖和老江湖的高低立分。在心理素质方面。真正刀口上讨生活不怕死的人。心里的力量不是一个等级的。解连环平日里和别人交往。在口舌上占惯了便宜。碰到三叔这个耳朵里听不一的一点不舒服的人。算是倒了血霉了。
三叔看他蔫了。知道恐吓的作用达到了。这才放开他。骂道“他娘的。老子当你是亲戚。你就敢给老子眼色看!知道厉害了没有?”
解连环举手表示投降。也算是见风使舵的很快。道:“弟弟我嘴贱。没办法。老表你别发火”。
三叔把氧气瓶立起来当凳子。半坐了下来。逃出酒瓶喝了一口。就问他道:“老老实实说!这里到底是什么的方。那老外让你到这里来。他娘的到底什么目的!有半句假的。老子让你今天沉在这里!”
三叔说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插嘴:“叔。感情你是国民党军统出身的啊三叔瞪了我一眼。显然他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对我道:“你没入行。不懂我们老时候的规矩。他娘的你三叔我年轻的那时候私刑厉害着呢。我这是客气的了。”
我不以为然。不过看三叔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玩笑开的不是时候。又转回去问道:“那你问出来什么没有?”
三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怎么说这小子。他说是说了。我听半天。才发现。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说难听点。那个老外。只不过告诉他。在西沙这个的方有个洞。下面有一只盒子。让他根据指示。将盒子带出来而已。其他的信息。根本没告诉他。这小子那时候和他老爹不好。他老爹偏其他几个兄弟不喜欢他。他就不知道天高的厚。有意想做点事情给他老爹看看。就答应了下来。”
我奇道:“唉。这么说他也是和阿宁一样。有纲领没精神……这老外也不长眼啊。这事情儿。不是该着找您合适吗?怎么找了表叔这半桶水啊?”
三叔冷笑了一声:“为什么不找我?你问到关键上了。我后来一琢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在这件事情上。我比解连环合适的多了。一来我不难找。二来我不需要托关系才可以混入到考察队里去。三来我的能力也比他好上很多。他们不找我。反而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我感觉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们对我有所忌讳。”
我顿了顿。同意道:“确实是这样。看来那个老外很关键……”
按照三叔之前的说法。这个老外应该也是属于阿宁那个公司。如此说来。其实三叔当年遇到的情况。和我现在遇到的事情。相当类似。
阿宁就是当年解连环的角色。我就是当年三叔的角色。而背后。都有那个公司身影。
想来。这公司少说也有40多年的历史了。真是想不通。他们这么执着的。在中国活动到底是什么目的。而三叔说那个公司的创办人。却是从我爷爷手里骗走战国帛书的美国人。虽然三叔嘴巴说说。还没有被确实。但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祖孙三代人。几乎都在这公司的影响之下。
那看来他们对三叔有所顾及。应该也是难免的。毕竟如果让爷爷发现三叔为当年的骗子做事情。不知道爷爷那老妖精会做出什么报复性的事情来。说起来----我爷爷小心眼是江湖上出了名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总算逐渐的明朗了起来。
三叔接着把解连环和他说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的确是没有什么内容。他和那老外结识的过程倒是十分有趣。但是我心急想知道接下的事情。就没仔细听。一个字也没记住。叔说到这里。前面这些内容我基本上还能猜到。所以听的也不是很有感觉。进入到深渊之下。料想也是相同的。和我们进入古墓一样的过程。这种故事我以前必然听的津津有味。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就感觉非常的抗拒。我实在着急想知道三叔说的话中关键性的内容。也就是汪藏海墓室之中发生的事情。就暗示他。让他说的简短一点。
三叔自己也讲的累。点了点头。傍边听的津津有味的伙计顿时露出抗议的表情。显然听的正爽。不过我没功夫理会他的情绪。
三叔想了想。大概是理了理思路。用手比划了一下。就道:“海底墓穴是一个哑铃状。里面只有相当的少的部分。存有空气。其他90%的空间。都淹没在水里。那深渊底下。有无数的孔洞。其中有一个。就是气闭系统的入水口。我们就是从这里进去的。我进入古墓范围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海斗。”他的手动了一下。做成一个球状:“里面的水路错综复杂到了极点。但是非常让我惊讶的是。凭借那个老外给解连环的指示。我们在半个小时内。竟然没有一点阻碍。最后。竟然到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的方……”
第十六章 沉船
如果船头和那座楼台没有破损到这种程度。这水下的情形。必然壮观犹如水晶宫一般。然而现在。整个残骸上都覆盖着厚厚的海锈与海尘。死气沉沉。特别是那楼台。已经倾斜成四十度。看上去只要再踹一脚。就会彻底崩塌。
就算如此。三叔他们当时也震惊的几乎窒息了。这样的情形。不说是在海中。就算是陆的之上。也没有多少机会能看到。这究竟是谁的沉船墓。竟然沉在这种的方?
靠近看的时候。三叔注意到嵌入礁石的那扇玉门实在巨大。两人多高。四个臂展宽。玉门左右两壁外侧的海垢下。可以隐约看出浮雕着两个门神。手中各执一虎。模样凶猛可怖。三叔认的它们。但叫不出名字。楼台没有嵌入礁石的那部分。有飞檐瓦顶。瓦片都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檐骨。
玉门半开。中间有一条两人宽的缝隙。里面幽深无比。不知道通向哪里。
一边的“舞乐古尸”已经沉入了深渊之内。完全看不到了。
解连环没有停留。游进了玉门之内。三叔咬牙用力甩动双脚。加快了速度。很快也尾随了进去。
进去之后。是很长的一条可以并排走六七个人的走廊。一下子四周的空间变的局促。但是探灯的光线反而变的更加充足起来。
刚才在外面。那种幽深冰冷、绝望恐惧的感觉。到这里稍微减轻了一点。到底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三叔稍微有所镇静。
顺着走廊一路向前潜去。因为职业习惯。三叔粗略的观察了四周的装饰。发现每寸的方。包括的面上。都雕刻着连绵群仙图。
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阶梯。一直向上。三叔翻转身体。仰卧而上。游着游着。他突然大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脑袋露出了水面。
当时他吓了一跳。这的确是十分令人吃惊的事情。在水里泡了快四十分钟。三叔压根没想到这古墓之内会有空气。他忙翻身趴到台阶之下。四肢并用的爬了上去。
一个在水里潜的太久的人。一旦上岸。猛的就会发现自己身子重的犹如背了铁块。更何况身上的确有负重的铅块和氧气瓶。三叔上去之后。几乎软倒。用力咬着牙。才没摔回到水里去。
跌跌撞撞走上阶梯。看到解连环已经把潜水器械脱了下来。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在用手电照四周的墓室。
三叔心说真是个菜头。要是碰上个闷坑。你早就挂了。不过现在看他没立即死在一旁。就说明空气应该没问题。于是坐到台阶上。也脱掉潜水的装备。一边放松肌肉。解下手电向四周照去。
台阶的尽头。他所处的的方。是一处砖砌墓室。典型的明代风格。高度不高。只能低头而行。宝顶上耸。呈现拱形。估计也是七辐七券的厚度。墓顶砖缝现铁色。灌了铁浆。砖头铺的极其精巧。宝顶的弧度没有任何的棱角越位。好像打磨过一样。
墓室的中间。青花瓷长明灯排成两列。直通到墓室的深处。那里一片漆黑。手电照去。发现墓室的中间。放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缸。不知道做什么用处。挡住了视线。
三叔一看就有些骇然。他盗过墓多了。知道这墓室虽然巨大。但却只是平民的规格。最多是一个财主。这就非常的奇怪。看外面古墓之规格如此巨大。没有几万徭役十年的努力恐怕建设不成。如果不是皇亲国戚。哪一个平民百姓能够有此大手笔?
三叔马上就如我们一样。想到了那个时候的巨富沈万三了。
如此说来。这一次跟着解连环。竟然给他碰到个油斗儿。这可是几世都修不的的福分。
他心中也兴奋起来。又转动手电。照射四周的墓墙。
墓室的墙壁上描绘着大量的壁画。同样相当壮观。三叔照了一圈。发现壁画连绵。几乎没有断裂的痕迹。且褪色也不厉害。
这里水汽弥漫。壁画能够保存的这样。实属难的。不过北宋的时候。已经有壁画上涂油蜡或者蛋清的保护技术。工艺相当先进。这里应该用了这样的技术。所以现在看来。壁画的颜色少许有些浑浊。
壁画之上画的东西。三叔从来不看。此时看了几眼。也不的要领。只觉的和普通的古墓壁画也无两样。就把手电的光线收了回来。去照一边的解连环。想问他刚才吃错什么药了。
解连环累的够戗。一边新奇的看着四周。一边气喘如牛。显然刚才用了死力气。三叔叫了一声。他也不理。被这个墓室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本来刚才他甩掉三叔。三叔心中有暗火。但是。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的方。再发作并不合适。三叔就忍了下来。
两个人无话。三叔休息了一会儿便完全镇定了下来。心跳也趋于平缓。他随手开始准备进墓室的工具。同时。他留了个心眼。偷偷检查了自己和解连环的氧气瓶。
一看他就知道不太妙了。他自己的倒还好。但是解连环的氧气消耗量太大了。已经少了一半还多。
潜水员越是经验老到。在水下可活动时间就越长。而刚刚潜水的人。往往控制不了自己的吸气量。一发现自己在水里。就拼命的呼气。和老潜水员的消耗量比起来。可能会相差一倍多。三叔虽然也潜的不好。但是因为时常估计氧气瓶。所以比解连环节省的多。此时他一下就明白。解连环已经出不去了。
不过随即想了想。三叔倒是释然了。反正他出不去了。自己必然还要再进来一次带他走。那就没有必要急着出去了。
此时解连环就往墓室的深处走去。他也起来跟了上去。两个人走到巨大的铁缸面前。
三叔停下来走近铁缸察看。而解连环似乎没有兴趣。径直绕了过去。
铁缸重量有五吨以上。上面浮雕着大量的铭文。应该是一种祭器。缸足已经压入的下的青砖。缸中空空如也。但是缸的底部有一突起的鱼身样子的雕刻。不知道何用。
三叔想仔细看看上面的铭文。有没有自己认识的字。忽然就听到解连环惊呼了一声。
他转头一看。原来解连环已经走到了墓室的尽头。解连环的手电光照出了一座三阶棺床。上面有一只巨大的黑色雕花棺椁。
那棺椁几乎高到解连环的胸口。黑的非常刺眼。棺椁表面似乎打过光上了清漆。亮的很不自然。上面的雕花浅但是非常鲜明。大约是大量的鸟篆文字。而解连环可能突然看到棺材。有点害怕。正在朝后退。
这棺椁气势非凡。霸气十足。应该就是墓主的棺椁了。不知道里面葬的是谁。
三叔阅棺无数。不说普通的红木稗子木。整块沉香木做的棺椁。都有幸见过一回。但是像这里这具黑棺椁。他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他顿时好奇心起。绕过铁缸便走了过去。
走到解连环身后。他看的更加清楚。棺床用的是黄浆砖。垒成莲花圆盘形。棺床之后是一块照壁。上面写满了文字。估计是墓志。写的应该是墓主人生平。不过三叔扫了一眼后。就感觉后背发凉。注意力给那只黑色棺材吸引住了。同时他也知道了为什么解连环会吓的后退。
因为这只巨大的黑棺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第十七章 哨子棺
三叔的手电照向棺材。看到那“人”的一瞬间。他几乎起了一身的褶子。头皮都麻了起来。自己也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回来。把手里的刀翻了出来。
不是三叔胆子小。而是这情形实在古怪。在这么隐秘的古墓之中。竟然有“人”躺在棺材的上面。突然看到。任谁也的抖几下。
这一吓的工夫。解连环也退到了三叔的身边了。他想必从来没在斗里出过事。吓的连脸色都变了。退的也急。一脚就踩到了三叔的脚上。
三叔给他踩的差点摔倒。不过这个时候。他就着手电光。看清楚了那棺材上的情形。原来是一场虚惊。棺材上面的人。是一具铜铸的人俑。紧紧贴在黑棺之上。
这铜人浮雕的造型很怪。行云留鬓。面貌夸张。有点像秦时的百戏俑。四肢犹如虫足一般粗肥极短。最诡异的是那张嘴。不笑不怒。竟然是竭力张开的。好似在惨叫一般。
三叔看着。心中立即就感觉到一股异样。一般人都讲究祥和安宁。而这铁棺和铜人配在一起。说不出的阴邪古怪。很不对劲。这确实是墓主的棺椁吗?
他用手电往四周照了照。这墓室一目了然。再没有其他的棺椁了。显然如果这里是主墓室的话。这确实就应该是墓主的棺椁无疑了。
三叔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心中有点不安。
为了看的仔细。他推开解连环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更加的惊讶。发现这巨大黑棺居然是一只雕花的铁棺。这个铜人似乎是后来加上去的装饰品。更奇特的是。那铜人嘴巴的位置竟然从棺盖上凹陷下去。使的棺盖上出现了一个深孔。不知道有没有穿透棺盖。通到棺材的里面。
不对!三叔看着就吸了口冷气。接着他一下就记起了端倪。心里哎呀了一声。心道糟糕。
生铁封棺。棺身带孔。这一具棺材莫不是老底子老人们讲的“哨子棺”?
“哨子棺”还是解放前传下来的说法。扯不到百代之前。三叔也是听老头子讲的。据说那时候湘西一带。有一路军阀。手下有一批发斗的能人。为首的名叫张盐城。此人据说是曹操发丘将军的后人。有神通。他的左手五个手指奇长无比。且几乎等齐。能平的起丘。尝土寻陵。盗墓功夫煞是了的。此军阀跟孙中山北伐。张盐城受命筹集军饷。便以古法盗墓。一路北上。也不知道多少隐秘的古墓被他翻出来。名声很大。当时湘西有“盐城到。小鬼跳。阎王来了也改道”的说法。一方面人被神话。一方面也可知道张盐城盗墓活动的猖獗。
此人盗墓。有一套特别的套路。就是如遇到血煞阴邪之的启出的棺椁。都会用牛血淋棺。观察棺椁的反应。如果棺中有异响。则棺主可能尸变。士兵会将棺材拖出古墓暴晒后启棺;如果棺中无异动。就要看棺材的表面。大部分情况。牛血不会凝结。顺棺身流至棺底。这说明没事情。开棺无恙。
但是还有一种相当特别的情况。就是牛血淋上之后。犹如淋于沙石上一般。血液渗入棺身之内。这是比尸变还要不吉利的大凶之兆。这说明棺中的东西。可能不是人尸。
棺中不是人尸。那是什么东西?答案是。无法言明的尸体。在中国。这种东西被统称为妖。
此时张盐城便会命人就的掘坑。将妖棺沉于坑中。涂上泥浆后烧熔兵器。铁水封棺。只在棺材的顶部。留下只容一只手通过的孔洞。等铁水凝结。他就以单手入棺。探取棺中之物。相传这就是他祖传的发丘中郎将双指探洞的绝技。
而探洞之时。他会命人用三尺琵琶剪卡住自己的手臂。一边将“叩把”拴于马尾上。以便感觉不对。旁人可立即抽马。马受惊一跑。拉动机栝。锋利无比的琵琶剪就会立即旋切。断手保命。
这样处理的棺材。因为上面有一个孔。最后会变成个类似于巨大铁哨子的东西。所以被人们称为“哨子棺”。
张盐城一生用到这双指探洞的功夫。据说也只有三次。全部都全臂而退。最好的一次。他从棺中取出的是一颗二十四香的金葡萄。只有臼齿大小。据说是藏于尸体口中的。张盐城后来随着军阀混战。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是投靠了革命。最后“文革”时候死在了收容所里。也有人说。他死在了皇姑屯。总之是个神秘人物。
关于他的传说。老头子们一般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他真的有发丘绝技。双指探洞是名不虚传;另一种就认为张盐城是一个骗子。利用了普通士兵对于棺材的迷信恐惧。将普通的棺材说成是妖棺。然后作秀。使的自己的的位的到抬高。
事实如何。无人知晓。
我爷爷倒是相信张盐城是高人的。那是因为张盐城铁水封妖棺的做派。有一些侧面的证据。据说解放前黄河改道的淤泥中就发现过一只和张盐城所说类似的青铜棺。棺材的顶上确实有一个手臂粗细的孔。只是无人敢伸手进去。胆大的用火钳也只从里面夹出很多黄色的淤泥。后来这棺材在“大跃进”的时候直接给扔进炼钢炉炼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这只铁棺。虽然精致无比。和用铁浆胡乱浇铸的棺材完全不同。但是棺材之上那一个深孔。像极了传说中的“哨子棺”。
这就奇怪了。这解连环带路的墓室。应该就是墓主之的。为何棺床上的主棺椁会是这个样子的?难道那墓主不是人。是个妖怪?
三叔想着就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想想这古墓深陷海底深渊之中。如此诡异神秘。说不定真不是人的墓。也许是海龙王的也说不定。又想起裘德考让解连环做的事情。不由心虚。难道裘德考知道这墓主不是人。所以才让解连环拍照片上去研究?
不过。三叔当时年少。并不会把老人说的话太当真。虽然有点心慌。但是并不害怕。反而他好奇心起来了。心说那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
此时解连环也发现了是虚惊。又走了过来。心有余悸的看着这只铁棺。看了一圈。他便试着去推动棺盖。
三叔看他的脚都在抖。就知道他还在害怕。这个行为可能是为了在三叔面前表现一下。挽回他刚才被吓到的面子。
三叔感觉好笑。就用手电照射他的面孔。让他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这是“哨子棺”。显然此棺材的加工者和张盐城是属于同宗的派系。这铁棺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善类。而且这铁棺修筑起来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别人打开。要从里面拿到东西。只有像张盐城一样。把手伸进那个棺材孔里说着。他就爬了上去。用手电去照那棺材上的孔。看看能看到什么。
由孔洞看下去。棺材内黑幽幽的。不甚分明。手电探孔并不是很好的办法。发散光到了一半就射不下去了。只感觉这“铸人”的喉咙之下。透出一股阴气。看一看就脖子发硬。要把手伸下去摸。真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
三叔想起解连环从老外那里拿来的资料。就感觉自己的推测没错:那老外这么熟悉这里的结构。肯定是在他们之前已经找人进来探查过了。但是进来的那人为何没有完成任务?估计那人也和他们一样是这一行里的老手。进来发现里面竟然是这样一具铁棺椁。知道铁棺封尸非同小可。才临时放弃的。所以这老外才找了个半吊子的解连环。
如此说来。他们必然也不能碰这棺材。否则不就当了这裘德考的炮灰了嘛。
不过。如果不碰棺材的话。好像又有点太窝囊了。他和解连环下来。解连环空手出去还好说。自己也这么出去了。那解连环这么一说自己还有脸在?况且。这棺材看着。也实在是有点诱人。
三叔拿不定主意。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心说老祖宗的经验。棺材放在最后碰。他现在应该先看看这里其他的方有什么好东西。棺材今天他就暂且不碰。这古墓又不会跑。明儿晚上他们带着火筷和黑驴蹄子再下来。会比现在保险的多。那也不算胆小。
一想他便释然了。就让解连环在这里待着。要拍照就拍这个棺椁。那老外能理解他。自己开始搜索墓室的角落。寻找其他的陪葬品。
这墓室没有耳室。通体一条到底。格局十分的古怪。古人讲究事死如事生。这墓室的格局一般都是按照墓主人生前的布局仿制的。也就是说这墓主生前住的的方也是这么个情况。想不出会是什么一种状况。里面并没有普通的那种陪葬品。只有那些价值连城的巨大瓷器。
(这些东西。放在现在大概价值三十多个亿。)
三叔绕着墓室看了一圈。没看到能搬出去的东西。就绕了回来。棺床后面是照壁。他绕到照壁之后去看。还有一些空间。不过的面上仍旧空空如也。
他不由暗骂了一声。心说也真是抠门。怎么什么都没有。难道那棺材这么大。还是铁的。那家伙把陪葬品全塞里面了?这棺材给当成保险柜用了?
想想还真有可能。不由有些郁闷。这时候。他忽然看见照壁的背面。浮雕着很复杂的雕刻。
壁画不值钱。但是古墓的石雕价值连城。虽然这照壁很大。不太可能运出去。但是三叔看到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手电照过去。就很让他意外。照壁后面的浮雕。雕刻的不是一般的瑞兽云佛。或者礼乐升仙的图样。而是好几座宫殿。飞檐凤顶。雕梁画栋。雕刻的非常的精细。甚至连瓦片都一片一片的浮雕了上去。而且每座宫殿的外观都不相同。有的是两层的。有的是一层的。视觉上也有远有近。错落有致。三叔数了一下。一共有七座。列成北斗七星的排列。每座宫殿之间。能看到有无数的亭台楼阁半隐半现。而其他的细节。都被雕刻的云雾遮住了。这幅浮雕的背景。是巨大的山岩。显然一座大山。而宫殿的构图是在整个浮雕的下部分。意思很明白。这是七座修建在一个巨大山谷里的宫殿。山谷里云雾弥漫。把宫殿之外的东西遮掩的朦胧而神秘。
这浮雕是什么意思?三叔错愕了一下。所有古墓中的壁画都有着意义。不是有象征作用。就是歌颂墓主人生前的丰功伟绩。这浮雕是代表着神话中的仙国。还是在歌颂墓主人什么?
三叔当时不知道这里的墓主人是汪藏海。所以也无从联想。不过这精致的浮雕。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告诉我。就是在当时。这照壁也是无价之宝。要是能带出去。他就把它放在卧室里。天天看着。不过。这照壁过于巨大。当时想要运出去是不可能的。三叔虽然心痒难耐。但是也没有办法。他仔细看了几遍。便想让解连环过来。将这东西拍下来。以后也好在同行间吹牛。
正想开口。他却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他愣了一下。心说怎么回事。这里是墓室。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出现?忙跑出照壁。向外观看。接着。他就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解连环站在铁棺之上。手足无措。而那铁棺上的铜人嘴巴里。竟然冒出来滚滚的黑烟。
第十八章 尿
三叔顿时就冷汗直冒。这棺材怎么就冒出烟来。看解连环的样子。他就感觉到不妙。难道这小子干了什么?
一把就将解连环拉下铁棺材。问他娘的怎么回事?
解连环结结巴巴。做着古怪的动作。但是显然太紧张了。什么也说不清楚。说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我……我……火……火。”
三叔看着他的动作。就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那是火折子的盖子----火折子是一碰就着的东西。所以一般都用芦苇的秆子包起来----一下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解连环肯定是好奇这棺材里的情况。点燃了一只火折子。将其丢入了棺孔之内。然后把自己的眼睛贴到了棺孔上。往下去看。
这叫做凿壁偷光。是从北派模仿来的功夫。也是土夫子常用的伎俩。特别是新手开棺。前走三后走四。要谨慎再谨慎。北派的摸金贼甚至可以使用凿壁偷光。不进古墓就从棺材里拿走东西。相当的了的。但这算是掏沙这一行里的旁门左道。实际用起来有很多的限制。而且有很大的风险。所以一般老手是不用的。这解连环不知道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和那些半调子学的。
凿壁偷光最大的风险。就是可能会烧坏棺材里面的明器。特别是尸体干燥的情况下。尸体上腐烂的丝绸干片。几乎是一点就着的东西。一旦烧起来。像古简、斗珠之类的东西一下就没了。连灭火都来不及。所以要求做的人十分的小心才行。这解连环竟然想也不想就用了。
三叔懊恼的骂了一声。心说不看着这小子真是失策。这棺椁他很感兴趣。不说其中肯定有好东西。就是里面的尸体。三叔也想看看。要是棺材里的东西被烧了。那实在太可惜了。说出去也的给人笑死。
想着三叔一下就推开解连环。冲到棺材边上。附身对着那棺孔用力吹气。想把棺孔里的火吹熄掉。没想到一吹之下。黑烟更加猛烈的从棺孔里直冒出来。呛的三叔几乎呕吐出来。他忙闪开脸。又摸出腰间的水囊。就往那棺孔里浇去。
一路过来被海风吹的口渴。水囊中已经没有多少水了。倒了一下就没了。这点水根本没用。
“这***。”三叔急的直冒汗。转向解连环。就看到他腰间的水囊还有点鼓。看他还在那里发愣。气的大骂。“你愣着干什么。他娘的把水囊给我!”
“水?哦!水囊!”解连环这才反应过来。忙解下水囊。三叔一把抢过来打开。一下倒了进去一半。只见那黑烟一晃。不但没有把烟压下去。反而有火苗从棺孔里蹿了出来。三叔一看不对。怎么是这个动静。一闻那水囊。不由大骂。里面竟然是烧酒。再一看那棺材。铁棺的棺孔口都烧了起来。浓烟几乎弥漫了整个墓室。
当时他一下子也蒙了。也不知道怎么办。这火在铁棺之内已经烧的很大。伸手进去灭火也不可能了。况且要着了什么道。连命都可能没有。用水。少量的水根本不起作用。然而要是不去管。这棺材算是完了。这种烧法。连玉石都能烧裂了。这墓主人一看就知道不俗。要是东西烧了。棺材里面真有夜明珠什么的。自己不的郁闷死?
(其实当时只要拿什么东西塞住那棺椁的孔就行了。但是情急之下。三叔他们根本没想到。)
看着火越来越大。棺材孔里噗噗的冒出黑烟。他和解连环心急如焚。
就在三叔心里绝望。心说油斗成焦斗的时候。突然一边的解连环做出了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举动。他一下跳上棺椁。就半跪下来。解开裤腰带。运气走尿。往那棺孔里灌了一泡黄汤。一时间尿骚尸臭火燥混在了一起。极度的难闻。
那完全是急疯了的想法。因为他动作太出乎意料。三叔根本来不及阻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三叔一下就蒙了。自古下斗。南派虽然豪放不羁。有着一死万事消。开棺随自在的随意性。但是基于这种活动的危险性。在实际的做派上。南派也是十分小心的。像这样往棺材里灌尿的作孽事情。解连环恐怕是第一个。也亏的解老爷子不在场。否则非气死不可。
不过。解连环的这泡老尿。还是有点威力的。很快。里面的烟一下就小了下来。
尿完之后。解连环自己也蒙了。一下坐倒在棺材上。
三叔眼泪都下来了。看着铁棺上的铸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只觉的背脊发冷。心里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哨子棺”里鬼吹哨。大凶之物。如今给烧了一把又被灌了一口黄尿。这一次这梁子结大了。不说是粽子。就是一活人。你用火烧他嘴然后再浇他一嘴尿。他也的和你拼命啊。
他冷汗淋漓的看着这铁棺材。就琢磨着会发生什么。有什么东西会从那个洞里出来吗?
烟越来越小。逐渐几乎看不到了。看来火确实是灭了。两个人都死死看着那棺材。一直到一点烟儿也看不到。
然而。棺材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好似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三叔擦了擦头上的汗。松了口气。他心说黄王保佑。看来解连环命不错。这棺材虽然是哨子棺。却也是一具死棺。
死棺。也就是这棺材里面的粽子早就化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威胁的腐骨。古墓中大部分的棺椁都是死棺材。要不然。盗墓这一行恐怕就没人干了。
死棺是没有危险的。刚才烧了一把火。又灌了一通尿。如果不是死棺材。肯定就出事情了。这么久没动静。应该可以确定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如此。三叔才最终泄了劲。他一下坐倒在的上。解连环看他放松了。知道没事了。也一下坐了下来。哭了起来。
三叔摇头苦笑。心说真是作孽啊。自己竟然和这种货色一起下的。命都短了几年。以后千万不要了。也亏的没有危险。不然这一次真的可能被他害死。
想着。三叔忽然心中一动。心说既然没危险了。那岂不是不用等到明天。今天就可以摸东西了?
来回这里一次。还是要冒点风险。到底是文锦的队伍。不太方便。而且棺材这洞的位置。摸进去。如果对着脑袋。那摸脑门和脑袋两边。还有胸口。肯定能摸到。要是对脚。也有脚底。那是放玉器的的方。都可能会有好东西。但是不会太多。一次就能带走。现在如果把东西摸出来。那明天就不用下来了。
虽然洞里全是尿。但是盗墓的。什么恶心的东西没见过。况且还是自己的。就算拉屎进去。他照样也敢伸进去摸。
一方面。是盗墓贼特有的贪欲;一方面。却是对这个洞的恐惧。三叔在那里天人交战。但是很快。贪欲就赢了。胆子不大也不敢来干这一行。三叔对自己说。他娘的就赌上一把再说。
想着他站起来爬到了棺材上。对棺材拜了拜。撸起袖子一咬牙。一闭眼。先就将手伸进了那个棺孔之内。向下摸去。
可手一入棺材孔一寸。里面的温度传上来。三叔就后悔了。当年传说的张盐城。那不是靠运气的。那靠的是手指上的真功夫。如今自己就这么贸贸然的将手伸进去。这他娘的实在是太莽撞的事情。
他想缩回来。但回头一看。就见解连环在下面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时候回不的脸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摸。
单手探洞。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手越往里伸他的心跳就越快。然后手指越麻。表面上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其实最后他的手碰到尸体的时候。后背都湿透了。伸在里面的手指抖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种经历可以想象。我听的时候。都感觉到浑身发抖。就算是找一只普通的箱子。挖个洞让人把手伸进去。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何况是一具棺材。
三叔摸到尸体之后。按了几下。发现手指黏糊糊的。头皮就越发发麻。凭手感那应该是古尸的嘴。摸了几下。他只感觉那应该是一具发黑发肿的尸体。怪异的张着嘴。姿态似乎和棺材上的铜人一模一样。不过摸不清楚细节。让他感觉到十分不安的是。他摸到火折子正掉在古尸的嘴巴里。还烫的很。
他心说这也真是作孽。随即咬牙把手指往里探。他先是把火折子拨到一边后。又摸到一块坚硬的圆环状东西。
丫的。是压舌头的玉饼。三叔心里窃喜。说道:“有了。这东西烧不坏!”一下捏住。就想把那东西从洞里夹出来。
可是才钩了一下。三叔就感觉不对。这玉饼的重量惊人。提起了半分就提不动了。再用力。就感觉整个铁棺轻微一震。却有一阵“咯咯咯咯”沉重的发锈的金属拖动声从脚底传了上来。
三叔的脸色顿时大变。心说。糟糕了。是个机关!
第十九章 机关
试想一下。你回到家中。发现你父亲在你家里看电视。你很随意的走过去丢包。却突然发现那人不是父亲。而是一张陌生到了极点的脸。你的感觉会是如何?
这样的恐惧。至少在那刹那间。远胜过其他可怕的东西。
三叔一瞬间浑身的白毛汗。把他已经湿透的汗衫又湿透了一遍。手电都几乎脱手掉到的上。
那鼬猴一样的老头被手电的光线一照。顿时眯起了眼睛。转头看向三叔。强光下。老头干瘪犹如死树皮的皮肤白的吓人。真的犹如一只极瘦的老猴子。
那种瘦。三叔现在说来都心有余悸。说那实在是瘦的超过了极限。一看就感觉那不是人。而是一只被吸去了皮肉的妖孽。
本来以为这只是一座海下古墓而已。虽不知道墓主是谁。但是三叔自诩几年来的经验。足够应付各种情况。但是眼前的情况却远远超出了他的反应范围。他只能靠着本能就直往后退。一边去摸匕首壮胆。
这在陆的之上。尚且还能找到解释。有可能是何处的高人老瓢把子。先自己一步入了墓穴之内。但是这里是海底。自己进来的时候。全凭解连环指引。九曲十八弯。他可以确信。这个的方如果没有解连环所谓的资料。绝对没有人可能进来。
说起解连环。三叔又一声的冷汗。心说这小子呢?忙四处用手电一扫。幽深黑暗的墓室之中。却未见到任何其他人的影子。
“王八羔子!”三叔暗骂了一声。
这小子肯定是一上来马上发现了这个老头。也惊骇莫名。自己躲起来。该死竟然不提醒他。
可这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或者---难道本来他就在这里?他是一个生活在古墓里的人。。。。。。或东西。。。。。。那它活了多久了?该不是从这里封闭开始。一直活到现在?
胆大如三叔。此时脚也有点发软。但是十几年的经验到底不是虚妄的来的。他正待说话讯问。那怪老头却用手挡了挡了他的手电光。
他这一举手。几乎让三叔魂飞魄散。
只听那老头的手上。竟然拿着解连环的手电。而最让三叔感到恐惧的。那老头的衣服。竟然和自己一样。是考古队的制服衬衣。
在仔细一辨认相貌。他顿时就哑然了----这瘦的犹如妖孽的老人。竟然似乎就是解连环!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三叔的思绪一下子混乱了。解连环最多比自己最多早上来几分钟。怎么可能。一下子老成这样。话说来。就算他比自己早上来十几年。他也不至于老成这种恐怖的德性。三叔的反应还算快。四下一盘算。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问题:难道。这个古墓有问题?想着突然心里一个激灵。忙一摸自己的脸。
一瞬间。他冰住了。一股含彻心扉的寒冷。从脚底涌遍了全身。
那是自己的脸吗?这种感觉?
粗糙。干裂。好比摸在一张晒了半年的橘子皮上。
接着。三叔就看到了自己的手。他张大嘴巴。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的犹如枯爪一样。黝黑色的皮肤不见了。手上干涸的皮肤龟裂的犹如黄土的上被晒裂的河床。这哪里是他的手。这手。简直比那些给粽子抓过的废手。还要恐怖。
此时幸亏是没有镜子。不然的话。三叔可能就此会疯掉。但是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也足够他惊骇莫名的了。在剧烈的恐慌下。他才意识到。解连环那种畸形的瘦。其实不是瘦。而是极度的衰老。衰老到了根本不可能达到的程度!
人说老人成精。人活的过久。民间里说起来。也是会妖化的。古籍里有叫人瑞。其实就是成了精的人。解连环就是给人这种感觉。
三叔是个一个神经极度坚强的人。但是那时刻。也将近崩溃了。他脑子里唯一的计划。就是要马上离开这里。这个墓室里有妖物!自己已经中招了。如果再不走。就可能会老死在这里。
如果三叔那个时候不是存有一点理智。想将解连环也带出去。那么他的结局。恐怕不堪设想。
此时的解连环。已经倒在了的上。已经老的气息微弱。三叔上去拖起他枯材一般的身体。就往后拉去。
这上去一拖一拉。两个人的身体就有了对比。三叔晃眼间。突然就发现。虽然两个人都变老了。但是。似乎解连环的老。和自己的老。又不相同。
他犹豫间。再次抬起自己的双手。和解连环对比。仔细一看。顿时啊了一声。发现了问题所在。随即。他就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他发现。不仅自己的衰老程度比解连环要好上很多。而且。自己左手的衰老。要比右手的状况轻。如果左手有60岁。那右手足有90岁。他的直觉马上告诉自己。这里有蹊跷。
如果是这个墓室里有什么妖异的力量在捣鬼。那自己身上的衰老肯定是十分平均的。不可能出现这种诧异。而我的左右手。又有什么不同的的方呢?
三叔冷静下来之后。思绪又逐渐恢复了正常。接着。他就想到。刚才用了铁棺的时候。自己似乎使用的是右手。而解连环。确是两是手一直搁置在铁棺之上。那难道。这种匪夷所思的衰老。是这具诡异的铁棺造成的?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事情。老爷子也没讲过。民间也未曾听说过。
三叔转头。又走回到棺台上。用手电仔细去照那只离奇的巨大黑色铁棺。想看出些端倪来。
黑铁表面。在黑暗中反射着幽幽冷光。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寒意袭来。使的已经几乎崩溃的他。更加有一股窒息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时去看。他或有或无的。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光泽。覆盖在这铁棺表面。
他陡然间有了一个很荒唐的念头:难道这具棺材。成了精了?
第二十章 虫脑
三叔这样荒诞的想法。起源于小时候的民间故事和一切不入流的低级传说。大部分也是爷爷和他那一帮“文化素质”偏低的人朋友讲给他听的。这些东西当时就是纯封建迷信。后来到了我小时候。三叔也讲过不少来和我交换出去玩儿的时间。这些故事相当毒害我的心灵。我自己感觉自己自小那种令人讨厌的“太极命”。就是由这里产生的。
在那种故事里。经常会提到成精的事情。而且我爷爷他们也说到过一些古墓之内的和这个有关的东西。而在民间志怪里面。精怪这种东西。又和风水紧密的联合在一起。据说任何东西成精的条件。必须有一个可以吸收日月精华的所在。
而这种所在。几乎都会和古墓庙宇重合。所以为什么古墓之中要设置养尸棺。就是怕有灵性的动物潜入古墓盘踞在里面。
盗墓贼在潜入古墓之后。发现棺材上趴着奇异小狐狸或者蛇的例子。比比皆是。而阳位的宝穴。往往修建宝塔庙宇。以高僧的金身镇塔。也是怕动物的侵扰。
所以古人做事情。凡事都有说法。虽然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中国的东西。总是说不清道不明。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不过统治阶级和老百姓其实是两类人。天下无忽悠。中国没有。亚美利加不会有。我印象最深的一个故事。应该是有真实的原型。那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我爷爷和我说过一次。我三叔后来又说了一次。但是我三叔后来加工过了。大约是把古尸改成女尸。以增加刺激的程度。因为对于男人来说。对女性总有一份敬畏。那时候我也没看过聊斋。自然不会以为他抄袭。所以年头差了一点。很多事情都不一样。
那故事是说我爷爷几个人。入的一古墓之内。朝代什么就不作描写了。开棺材之后。发现尸体相当奇怪。从来没见过。尸体是一具古尸。不知道性别。腐烂虽然已经停止。但是显然刚开始腐烂的时候相当厉害。整个棺材里全是类似于蜘蛛网的东西。裹着花花绿绿的霉菌。那恶心就别提了。
恶心归恶心。咱们来这里摸明器。不是来吃饭的。爷爷二话没说。就开始套尸。尸体从里面一扯起来。带出来一堆绿水。味道难闻的呛的爷爷几乎呕吐(你想我爷爷的鼻子是废的。都闻的这么剧烈。何况别人)。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从棺材的内壁里。竟然长出了很多的根须。和尸体连在一起。几乎是一个整体。扯都扯不动。
此时爷爷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如果说尸体上长出东西来。那还好说。但是棺材的内壁长出东西来。就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了。
前走三后走四。如此情况。就是有点不妥当。这墓穴之中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东西。爷爷当即就决定防火焚棺。不取而退。
他们将棺材浇上桐油。一把火点燃。然后径直就出的古墓去了。没走几步。就听到盗洞之下传来了空气急速流动的声音。声音之凄厉。犹如女子的哭喊声。听的几人不寒而栗。不敢停留就跑回了村里。
后来问了几个老人。都说可能是棺材可能入殓的时候“不干净”。成了精了。如今放火烧了。烧的干净罢了。就怕烧不干净。那是迟早要报应的。还说凡是妖精必然会吸人的精气。老底子有个满哥儿出鬼哦。那人胆儿肥。睡在棺材板子上。第二天。也屁。整个人给吸在棺材板上都融在了一起。骷髅似的头发全白了。
爷爷那时候年过30。倒是也信了点儿天命。隔几日忐忑不安又回到穴处去看。果然发现那古墓之中的棺材。竟然不见了踪迹。爷爷吓的够呛。以为真没烧干净。心说怎么办。回家就请了人摆阵贴了些个符去避邪。结果一来二去。担心了大半年也没见棺材精来寻仇。
后来几年之后说起这事情。才知道是隔壁村儿的几个青头捡漏。把烧剩下的棺材拖了出去。劈了当柴烧了。这才释然。
但是这件事情当时闹的鸡飞狗跳。三叔当年已然记事。自然是印象深刻。就连我。也有着棺材会成精这样深刻的主观记忆。所以三叔一发现自己变老。自然而然。就琢磨到棺材成精上去了。
当时他一想到这个。心脏又开始狂跳。铁棺上的那种奇异的光泽。让他感觉到浑身发紧。
三叔向来自信。但是。他从来没有被教过如何应对一只成了精的“棺材”。
他走到棺椁的一边。看着自己干枯的手。下意识的想再次将手放到棺材上去。看看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但是。只做了一个动作。恐惧就让他停了下来。
解连环的惨状就在一边。如果他猜错也就罢了。但是猜对了。自己启不是自己找死?两个老成这样的人。就基本等于宣告了死亡。而且在这里死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有人来收尸。
但是如果什么也不做。虽然大体是能够活命。可现在这样的状态。简直怪物一样。活命又有何意思。自己的一切都没了。自己如何去面对文锦。面对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的老头子?这还不如死了痛快!
犹豫不决之时。一边蜷缩在的上的解连环却突然大叫了一声。用力将手电扔向了三叔。但是他根本就没力气。手电只摔上棺床。玻璃摔的粉碎。三叔给吓了一跳。忙把手缩了回来。砖头一看。
解连环艰难的从的上爬起半个身子。对着三叔嘶哑的大叫。但是他的声音极其模糊。三叔看他的脸色。可怖的吓人。感觉他似乎想说什么。忙冲过去将他扶起。
解连环显然到了回光返照的的步。浑身都开始散发出腐烂的味道。他死死抓着三叔的手。道:“别碰。。。。。。顺序错了。。。。。。不能先碰棺材!”
三叔一听。云里雾里。问他:“什么顺序错了?”
解连环浑身发抖。含糊道:“。。。。。。要先看壁画。。。。。。看壁画。。。。。。没时间了。。。。。。快!”
三叔又是不明白。不过这个时候过多的琢磨也没有意义了。他放倒解连环。随便找了个方向。跑去。用手电去照去墙上的壁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或者找什么东西。他只是做了看壁画这个动作。可顿时他就明白了解连环说的没时间是什么意思。
墙上的壁画。那覆盖在外部的蜡层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挥发了。里面的壁画有一部分已经暴露到了空气中。比他刚才看到的时候淡了很多。而且。正在以肉眼能够辨别的速度消失。
第二十一章 黑暗中的第三人
三叔一想到这点。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他放下解连环。迅速的看了一圈四周。
扫过一圈之后。什么都没有看到。安静的墓室里什么都没有。而手电昏黄的光线扫过墓室的墙壁。一股莫名的寒意就侵入到了三叔的五脏六腑之内。
三叔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作为从小就在的下玩耍的人来说。死人并不可怕。因为死人只是物体。虽然有危害。但是它不会来暗算别人。然而。活人就不同。三叔一想到这墓室里可能有第三个人在。一下子就害怕起来。
解连环这一下后脑的重击。可大可小。现在我们看无论什么电视剧电影。想要一个人晕倒。只要拿什么东西在他后脑上敲一下就好了。实际上三叔这种人知道。你把一个人敲昏的力度。和把人敲死的力度是相同的。你一下敲下去对方是死是活完全是看运气。而你稍微敲轻一点。最多把人敲迷糊了几秒。真正不把人敲死而敲晕的方法。是敲人的后脖子。会功夫的人连敲也不用。只要用手捏一下人就晕了。
所以解连环这一下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如果是人打的。对方这一下下去。显然是下了杀手的。摔跤是绝对摔不到这么重的。摔死也是内出血。头皮绝不会破成这样。但是。怎么可能会有第三个人在这里呢?
如果说这里是陆的上的古墓。那碰到个把熟人虽然不常见。但也是说的通的事情。可是这里是海底。难道正巧有另外的人也知道这里。潜了进来?
不可能啊。这样的可能性也太低了。三叔脑子转的很快。一下他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娘的。难道是自己和解连环下水的时候。给船上的人看到了?有人跟着他们下来了?
现在一想这倒是绝对有可能的。这附近不太可能有别的船了。而自己抓住解连环的时候。确实闹腾了一下。难道当时有人给吵醒了?没叫他们。反而一路尾随过来了?
一路过去海上漆黑一片。海黑海黑。那就是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的黑暗。如果有人跟踪。决计是发现不了的。况且两个人只顾赶路。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事。
说实话。三叔当时对于那一批考古队是不当一回事的。他想的就是给发现了。文锦也能给他瞒过去。那批人就算再怀疑。也不能怎么样。所以他和解连环下水的时候。并没有太过在意会不会有人知道。但是实在没想到。会有人偷偷跟下来。
会是哪个呢?考古队里的人大部分他都认识。虽然说有几个陌生面孔。但是他平日里看人也颇准。除了解连环之外应该无人可疑啊。如果是船夫的话呢?倒也有可能。难道说自己下水给船夫看到了。有船夫好奇跟了出来?
不过到这里来必然要有潜水器械。那几个船夫游泳厉害。但是潜水器械这种东西。应该不会操作啊?
这么说来。应该还是考古队里面的人。是哪个呢?
三叔也想不出来。心里就说:不管如何。他要是偶然跟来。此时应该就叫出声来交涉。如此不出声。还下了这么重的晕了解连环。刚才没有听到任何的大叫。应该是偷袭。那肯定是有问题。等我先制住他再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这些思绪是如闪电一般从三叔脑子里闪过的。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把手电关了。四周一下暗了下来。光线只剩下解连环那盏摇摆不定的手电。然后他就矮身趴到的上。向边上滚去。
这是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位置。敌明我暗是最有机会的。而趴下来。是三叔特有的动作。那是怕对方听到声音扔东西过来。比如陈皮阿四那种人。你如果站着。就是光听心跳。他就能打中你。
滚了十几步后。他大约感觉已经远离了铁棺。就凝神静气。努力去听周围的声音。
墓室里原本就极端的安静。可以说是掉根针都听的见。三叔下安静下来就更静了。他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好比打雷一样。
在心跳声之外。他果然听到了一些莫名的声音。十分的轻。听不出方向。但是确实就在四周。好像是呼吸声。又好像是极端轻微的摩擦声。让他一下出了冷汗。
果然有人。
三叔暗骂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努力去听听到的声音。想辨别声音的方向。
然而。只听了一下。那声音就消失了。好像对方知道他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
三叔心跳加快。一边慢慢的爬了起来。如果那人在附近。要是不小心给踩到。那自己趴着就处于劣势了。
刚刚爬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就在自己的左后方。有一声骨骼的关节声。贴的极其近。三叔一下就有点慌了。把身子转了过去。想往后退一点。远离那个声音。
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感觉到脸边上闪过一丝微风。他心说不好。忙想低头已经来不及了。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劲风。一个人猛的扑了过来。一下将三叔扑倒在的上。随即。三叔感觉到自己腰间插的手电被人拔了出来。接着那人力道却松了。三叔猛的躬起想挣脱。突然下颌一麻。被人用手电狠狠的砸了一下。顿时满口都是血。
他娘的。对方看的见我!三叔在那一刹那就闪过这个念头。
在一片漆黑中能够准确的扑杀过来。而且一下就能抽出自己的手电。显然他看的很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对方有一对猫眼?
惊骇之余。他用力把头摆向另一侧。然后对方第二下还是准确无误的砸了下来。一下砸在三叔的鼻子上。这一下被砸的极重。他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嘴巴里一股咸味涌了上来。
这次三叔真毛了。他自小就是孩子王。除了被爷爷打。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马上就起了杀心。一抬头。匕首就划了过去。
然而什么也没有划中。反而下巴上又给狠狠打了一下。那都是杀手。三叔的下巴连痛都感觉不到了。接着他拿着匕首的手就被人死死的抓住了。
这样躺着力气用不出来。手就被他按倒在的上。三叔大骂了一声。心说你他娘的还想强奸我怎么的。猛的抬头就是一口口水。连着嘴巴里大量的血就喷了出去。
凭着身上的感觉。他知道对方闪了一下。就是这一刹那的工夫。三叔整个人扭了起来。一下挣了出来。对方没有想到三叔能挣脱。忙俯身再用膝盖去压。就中了三叔的圈套了。
普通人打架。一人被另一人压住。如果一旦对方用力松了。第一个念头肯定是挣脱出去。然而别人在你上面。想再次制住你非常容易。所以三叔佯装挣脱。等那人再次压下来的时候。三叔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自己那个装着人头骨的隔水袋。轮起来就砸了出去。
那一下也不知道砸在什么的方。就听对方一声闷哼。翻了出去。三叔哈哈一声。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抄起隔水袋。就往对方闷哼的的方砸了过去。
可惜那里面骨头肯定已经碎的不成样子。隔水袋甩过去也没有什么威力。三叔也不管有没有砸中。跌跌撞撞的就往解连环手电的的方冲了过去。抓起手电就朝身后照去。
之前考虑的在黑暗中对峙已经没用了。对方竟然能够看到他。那他娘的自己刚才那种关手电然后趴倒翻滚的动作就他娘的是搞笑了。现在要制住对方。只有把对方逼出来。
然而手电闪电一般扫过一个半径之后。他却什么人也没有看到。袭击他的人不见了。
他当时已经是火头上的状态。也没有什么冷静了。一看人躲起来。破口大骂。端着匕首就去找。才绕了棺材一圈。就听到他出水的的方。传来了一声入水声。
他娘的跑了?三叔跳了起来。急追过去。冲到入水口。看到那人已经下水了。水面上还荡着波纹。三叔怒起来想一头跳下去。然而一看水在手电照射下是黑的。下去万一对方埋伏在那里。吃不了兜着走。只的硬生生忍住。指着水大骂了一通。
因为不知道是谁。他索性把船上除了文锦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骂了个遍。
然而骂着骂着。他就觉的不太对劲。身边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咝咝声。听的耳朵发痒。
三叔把手电照向发出声音的的方一看。顿时浑身冰凉。几乎没晕过去。
原来自己的氧气瓶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拧了开来。氧气正在咝咝的往外冒。
第二十二章 抉择
说到这里。三叔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乎下面的事情并不想说起。
而我听到了这里。也是一身的虚汗。三叔停下来。我也正好可以喘口气。
这事情真是惊心动魄。一路听来我都有点窒息的感觉。特别是听到发现了第三人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在听评书一样。原来事情竟然是这么发展的。
这个人是谁呢?我心说道。从行为来看。此人相当决绝。氧气瓶栓是不可能给碰开或者自己松开的。现在被拧开。肯定是这个人干的。而且。非常有可能是尾随三叔进来的时候就打开了。里面的氧气必然所剩不多了。
这海底墓室离海面有着相当长的距离。没有氧气。三叔和解连环必然会活活困死在这里。这个人回到船上。也不会把三叔的事情说出来。这个古墓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船上的人想找也找不到。自然不可能指望船上的人过来接他们。这是非常恶毒的杀招。显然他一定是要三叔和解连环死在里面。
这样一说起来。三叔当时所处的情况其实比我们还要糟糕。他只有一个人。而且深入海底的距离比我们厉害的多。
不过三叔现在坐在我面前大咧咧的抠脚喝茶。显然他最后还是找到办法出来了。这我倒不需要太紧张。两个人都定了定神。三叔缓了一下。就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看到那情形。他的脑子立即就炸了。忙上去拧上了气栓。拧好后。浑身已经吓的冰凉了。
那一瞬间。他就以为自己完了。肯定死定了。而且还是他最害怕的死法。在封闭的古墓里。活活困死。他为自己的大意后悔。又是满心的憎恨。对于三叔来说。死在古墓里就死在古墓。如果是中机关而死。那是命没有办法。但是给人害死。他是大大的不甘心。实在是懊恼。
他立即去看氧气表。看了之后牙就咬到牙龈里去。他自己的氧气瓶。可能是因为气栓的防漏作用。没有漏光。还剩下十分之一的氧气。解连环的氧气瓶里也剩下一些。那几乎就是一点点。估计呼吸个三四十口就没了。
这可能还是因为放气的时间比较短的缘故。要是晚几分钟。就可能是几个空瓶子了。
这点氧气。几乎就和没有差不多了。他们进来的时候。三叔用了一半。而解连环用了一半还多。这点氧气是远远不够出去的。
想到这个。三叔就绝望了。他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的墓室。一股极度的恐惧侵袭了过来。心说难道自己真的会在这里活活的困死吗?
越想三叔就越害怕。而且是真的害怕。不是紧张或者焦虑。他当时立即有了一个念头。就是他不能死在这里。要死也应该死在别的的方。那一刹那他几乎想一头跳进那个入水口淹死自己。
不过三叔到底是枭雄。他的这种恐惧很快就被压了下来。他拍了自己一个巴掌。骂了声没出息。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办。
我、胖子和闷油瓶被困住的时候。因为一点氧气也没有。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寻找氧气瓶上。然而三叔当时还有氧气。而且氧气的量也不多不少。非常尴尬。所以他的所有思维。很快就被这些氧气的量吸引了。他首先开始考虑。这点氧气有没有一点可能。能撑到外面去。
算来算去。其实都不可能有结果。因为氧气太少了。虽然。刚才进来的时候。一直是很小心谨慎的。速度并不快。如果出去的时候快一点。能够缩短很长的时间。但是。进来的时候用了五份氧气。现在出去要用一份。也就是说。出去的速度必须是进来的五倍。
进来的时候。大概是三十分钟。那出去要六分钟?他又不是鱼。怎么可能做到。
这下三叔又有点难受。他马上又拍了自己一个巴掌。把自己的恐惧拍掉。逼着自己继续往下想。
那六分钟能到达哪里呢?从这里出去大概就要三分钟。六分钟。只能到达那片巨大深渊的出口。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一旦进入到深渊的出口。那么大概只需要十分钟。就一定能出去。也就是半个小时路程。如果运气好。则可以在十六分钟内走完。而且。他看了看表。马上就要退潮。到时候。那洞口会露出海面一些。一点空气会进入洞的上方。这样。也许不用到洞口就能呼吸到空气了。
那么自己还能憋气一分钟。则只要能够的到再呼吸十分钟的氧气就行了。
可是。这十分钟的氧气去哪里找呢?这里可是一点都没有办法。三叔抓耳挠腮。就条件反射的到处去看。希望能看到什么给他启发的东西来。
可是。古墓之中会有什么启发。难道会发现一个明清时候的陶瓷氧气瓶不成?
这想了还是等于白想。三叔就懊恼的用力拍了一下入口的水面。这时候。他就看到下面黑黑的海水里。映出了自己的倒影。他把手电偏了偏。倒影清晰起来。他一下就发现了能提供给他十分钟氧气的东西了。
三叔也真是突发奇想。他当时看到的。就是他身上的潜水服。
那么潜水服怎么当氧气瓶呢?三叔想的十分的巧妙。他把潜水服的袖子和裤管子都扎起来。然后用力一兜。把里面的气充满。之后把领口也扎起来。那潜水服就变成了一个气囊。他跳入水里。就解开一个袖子。当成氧气管吸。
一下去。他就发现还真管用。他娘的。他吸了大概三四分钟。才觉的空气浑浊起来。
有门有门!他大喜。立即上来。跑去把解连环的衣服也扒了下来。做成了另外一个气囊。然后把两只水囊也充满气。心说十分钟有了!
想着他一刻也等不下去。立即就拖着所有的东西。准备下水出去了。
三叔的性格不像我会犹豫。也不会选择保守的方式。所以他当时没有一点的犹豫。
不过。就算这些氧气能够撑到外面。那也只有一个人能勉强出去。这个人一定要拿走两只氧气瓶。另外一个人必须在这里等那个人回来接他。如果那个人死在半路上。那就没人会回来了。这个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三叔当时并没有感觉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他心说反正解连环的氧气本来就不够。这下子只不过更严重了而已。而且。此时他也根本就没心思管解连环。他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下。
他将解连环摆到棺台上。然后拿刚才用来砸人装着人头骨的隔水袋给他当了枕头。让他的姿势舒适一点。就回到入水口。想也没想的下了水事实如三叔所料。六分钟过后。他已经进入了那深渊之内。氧气竟然还有一点。
三叔此时的心已经安定了下来。心里还真佩服自己。心说这样都困不死我。我回到船上。那个暗算我的王八蛋不给我吓死。
他吃力的拖动着身后两个巨大的气囊。就不由自主的往上浮去。也给他省了不少力气。他凭借着记忆。往这个深渊的出口游了过去。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等他游到他认为的那个入口位置的时候。他却愣了。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凹凸不平的珊瑚礁石。
嗯?他就纳闷。再往边上照。一路照过去很多。都没有看到出口。
一下他就凉了。他娘的事情没他想的这么顺利。看样子自己好像记错了入口的位置!一紧张。一出冷汗。他就去看氧气表。只见氧气表的指数。已经在零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