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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衫吟     青衿问道txt下载     青衿问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三章过招

    话音刚落,这李大人打量着一众嵩山弟子,眼中恍惚露出丝丝疑虑,围观众人也是不明所以,只听他忽然问道:“按我朝太祖御订律法,聚众三十人以上、持有刀械者,须得向当地官府登记报备方为合法。你口口声声说的嵩山派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官府可有备案。”

    史登达脸色一黑,看着厅内千余众都看着自己,不敢轻举妄动,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声音低沉道:“我嵩山派在河南登封县自有备案,大人如若不信,可自去勘查。”

    李大人哈哈大笑道:“这倒不必,既是我朝治下子民,更当遵纪守法,如此目无法纪,该当何罪。”

    史登达见这人如此纠缠不休,江湖中人本就对朝廷没甚敬畏,他刚才也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顾忌脸面,不愿闹翻,此刻那还在意这些,不免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位李大人请下去。”

    当即便有两个嵩山弟子应声上前,两人对视一眼,呼喝一声,迎面朝这李大人抓去,看他们行动迅捷如风,出手凌厉,显然武功根基不浅。

    那李大人见了,只是呵呵一笑,抬手掸了掸衣袖,起步迎去,只见他步履均匀,起落之际,点尘不惊,那些普通江湖人物到不觉如何,厅内安坐的诸多高手却都看得眼角一跳,显然看出了其中的不凡之处。

    只见这李大人行走间忽然双手一分,他动作极为缓慢,却无迹可寻,韵味十足,让人无从捉摸。

    两名嵩山弟子气势汹汹而来,本欲用擒拿手法捉住此人。却发现他忽然出招,双手所出,正是自己破绽所在,两人尚不及变化招式,便觉手腕一麻,已经被拿住脉门。下一刻觉身子被一脚踹起,“砰砰两声”,皆被摔在地上。

    围观众人一片哗然,显然想不到这朝廷官员竟有这等武功,史登达也不想会有如今局面,嵩山派当众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他怎能忍下,自忖有几位藏在暗处的师叔接应,必不会让自己吃亏。

    他想到此。再不犹豫,一声厉喝,纵身向那李大人一掌拍去,他乃是左冷禅的亲传弟子,武功不俗,这一招大嵩阳神掌使得气势磅礴,便颇得其中三味。

    李大人却不慌不忙,冷笑一声。大袖一拂,一股劲风直扑史登达面门。史登达心中大骇,招式一变,接连两掌拍去。

    这李大人却双肩一晃,恍如闲庭信步,轻轻避开来势,同时身形一转。迅如飘风,突的绕其背后,屈指点去,史登达心中骇然,尚来不及反应。便被制住穴道。

    正在这时,屋顶忽的露出一道身影,众人尚未看清,便听他一声爆喝,箭一般的飞身而来,直向那李大人攻去。

    “丁勉……”有人低声叫出,众人这才看清来人正是嵩山派的二号人物,托塔手丁勉。

    这李大人哈哈一笑,毫不在意,一掸袖袍,迎了上去,丁勉号称托塔手,可见他手掌功夫着实不凡,一套大嵩阳神掌被他使得炉火纯青,拳意绵绵,招招连环不断,如狂风暴雨半攻出。

    而这位李大人的武功就颇为奇怪了,只见他双掌翻飞,使得毫无章法可言,偏偏一招一式拿捏的绝妙非凡,不论丁勉掌法如何精妙,都被他普普通通的招式化解于无形。

    两人翻翻滚滚过了二十多招,场中只见两道人影分分合合,影影绰绰,交织在一起,无论丁勉攻势如何凌厉凶猛,这李大人皆能随手挡下,守得滴水不漏,偶尔反击一招,丁勉就不得不全力招架。

    又是十几招过去,丁勉不但奈何不了他,自身反而渐渐落在下风。他心中发紧,身为嵩山的二号人物,若连一个朝廷官员也打不过,那他丁勉还有何面目在江湖扬名立万,他一招攻出,足尖在地上一点,飘然而退,喝道:“剑来!”便有一嵩山把他的佩剑递上。

    这李大人呵呵一笑,也不追赶,轻拂袖袍,走到华山众人面前,对着令狐冲笑道:“看这位少侠一身正气,英武非凡,将来定非池中之物,佩剑借我一用可否……”

    令狐冲长这么大,尚未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过,一时脸色竟有些微红,他看嵩山如此行事,本也看不顺眼,不过师父岳不群尚未发话,他一时只能暂且忍下,见这位李大人如此仗义直言,好生佩服,见他来借佩剑,如何不肯,正要伸手递过,就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忽听得一声剑鸣传出,手中便只剩下剑鞘,长剑已被那李大人拿在手中,一时反应不过来,好生尴尬。

    这李大人却恍如未觉,笑呵呵的朝他点点头,脚尖一点,又和飞身而来的丁勉斗在一起。

    嵩山剑法雄浑刚猛、气势森严,这丁勉使来更是如此,只见一招招,一式式,徐徐推进,步步为营,横劈竖斩,有一种十荡十决的气度。

    这儒生却只是随意出剑,东一指,西一划,毫无套路规律可言,但长剑指皆是丁勉的破绽薄弱所在,让丁勉不得不回剑防守,一时间束手束脚,瞬间便落了下风。

    但丁勉身为嵩山的二号人物,武功仅次于左冷禅,绝非浪得虚名之辈,只见他霍然一声清叱,体内功力瞬间催至极限,嵩山快慢十七路剑法的威势倏尔一变,招招力若千钧,恍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刹那间,只见漫天剑影挥洒,似实还虚,影影绰绰,笼罩方圆丈许之地。

    那李大人此刻也脸色肃穆,手中长剑化作点点寒光,疾吐疾收,脚下不离方圆三尺之地,招式出动间更是心随意动,心之所至,剑之所指,无论丁勉剑势如何凌厉,始终如海中礁石半岿然不动。

    渐渐的,他呼吸吐纳之间,剑法与身法越发配合的丝丝入扣,竟让人难寻一丝破绽,一把长剑更是使得无痕无迹,让人不可捉摸。

    此时正在旁观战的令狐冲眼睛一亮,对着那李大人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想到至今不见丝毫踪影的三师弟,脸上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挟持

    两人都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好手,丁勉攻势如潮,剑气纵横,招招犀利。那李大人却随意挥洒,东一剑西一剑,剑光缭绕,变换不定,看似散乱,意境却恍如流水一般,绵绵不绝。

    到得后来,两人出剑越来越快,武功稍弱之人,只能看见漫天剑影,无涯无迹,竟难分出谁攻谁守。

    或低沉或尖锐的长剑破空之声,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兵刃交击声,更是不绝于耳。

    此刻武当二位长老瞧着那李大人那毫无招式可言的剑法,越看越觉得熟悉,脑中同时有一道身影浮现出来,往华山方向打量一眼,果真不见此人,脸上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

    岳灵珊也是越看越疑惑,忽然转头小声问了令狐冲一句,只见令狐冲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她盯着场中的那位李大人,小嘴一抿,握了握拳头,脸上露出狡黠之色。

    数十招过后,那李大人仍旧不疾不徐,手中长剑连绵不绝使出,挥洒自如。

    丁勉攻势却越来无力,他呼喝一声,剑势又是一变,不在一味猛攻,招式变得快慢相间,暗和嵩山快慢十七路剑法要旨,快时剑啸连连,如电光石火,凌冽异常;慢时巍峨如山,凝滞厚重,招招势大力沉。动静快慢转换间却又恰到好处,毫无烟火之气,可见丁勉在这套剑法上造诣之深。

    两人毫不停手,乒乒乓乓斗个不停,漫天剑光中,只见两道身影动如脱兔,快若惊鸿,辗转腾挪。变换不停,又是十几招过去,丁勉越发不支,嵩山剑法气势恢宏,法度森严,他此刻却处处受制。束手束脚,每出一剑,都仿佛把破绽送到对方手中似得。

    此时那李大人脚下游走不定,迅捷如风,手中长剑恍如灵蛇一般,剑意绵绵,一剑连着一剑。丁勉越发不支。

    忽然,这李大人又是一剑刺出,这一剑迅捷如电。角度刁钻,让人别扭之极,丁勉手中长剑一横,挥剑格挡,剑刚使出一半,那李大人却霍然收剑,竟是一式虚招,他称趁丁勉尚不及回剑变招。蓦然欺身直进,丁勉心中大骇。只觉双胁之下一麻,已被制住穴道。

    这李大人哈哈一笑,一脚把他踢得和史登达滚在一起,手中长剑斜指,笑谑道:“你又是哪路毛贼,敢突然对本官出手。活的不耐烦了,还不报上名来!”

    丁勉身为嵩山二号人物,位高权重,在江湖也有莫大威名,怎会想到自己竟有这般境况。又羞又怒,一张脸涨的通红,却半句话也没发出来。

    这李大人忽然一拍脑门道:“忘了忘了,已经点了你的哑穴,如何还能回答。”四周霍然传来几声压制不住的笑声,刚才嵩山派嚣张霸道之极,众人心中都看不过眼,此刻见被人给收拾了,都有些幸灾乐祸。

    正在这时,黄影晃动,又有两人从房顶跃下,刹那间已站到了厅口,正是仙鹤手陆柏和大嵩阳手费彬。

    刘正风脸色阴沉道:“呵呵……原来两位也来了,只是何必藏头露尾,躲在屋顶,受那日晒之苦?一杯水酒刘某还是管的起的。”

    费彬一拱手道:“不敢劳驾刘兄。”一转身,见那位李大人用剑指着丁勉,脸上似笑非笑,知道嵩山派的脸面今日算是丢尽了,不禁怒火上涌,冷哼一声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无缘无故,管我五岳剑派内部之事。”

    这李大人呵呵笑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天下事,自有天下人来管,你说是五岳剑派的规矩大,还是天下的规矩大。李某身为朝廷命官,如何就管不得?”说完剑尖在丁勉和史登达身上晃来晃去,好似随时便要刺上一剑。

    五岳剑派规矩再大,也比不得天下间的规矩,费彬听了也不回答,反而讥笑道:“你即是朝廷命官,想必是个识大体之人,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挟持着我丁师兄和史师侄,未免太下作了。”

    费彬这句话出口便觉不对,就听得这李大人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记得刘参将一家老小尚被你们挟持着,真是乌鸦笑话别人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说道这里,他盯着费彬轻笑道:“兄台是不是先把刘参将的家眷给放了?这样咱们才好谈其他?”语气里说不出的嘲讽。

    围观众人听费彬竟说出这般话,心中大为不肖,闻听李大人此言,当即有不少人便笑了起来,众人也各自转头小声议论,不时对嵩山一行人指指点点。

    费彬自知失言,让众人看了笑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定逸师太忽然转头对费彬道:“费师弟,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还是先放了刘师弟的家眷吧,我看这位李大人一身正气,必不会为难丁师兄。”

    刘正风也嘿嘿冷笑道:“费师弟,想必你是不会用挟持妇孺这种下作手段的,当着众位英雄的面,劳请你放了刘某的妻儿老小。”

    费彬心中矛盾之极,他们此行本有意招降刘正风,进而暗中控制衡山派,刘正风结交魔教长老之事,只是他们逼刘正风就范的一种手段,并不想随意散播出去。

    此举不但对五岳剑派名声有损,更是一棒子把刘正风打落谷底,若那时他再投诚,要扶持一个与魔教长老结交甚密的人做衡山派的掌门可就不易了。

    是以他们开始只能对刘正风暗示,知道他结交魔教长老之事,向他暗中施压,或是以其他手段逼其就范。

    本来智珠在握,一切都谋划妥当,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么多意外,先是少林武当突然驾临,让他们嵩山派行事间不得不有所收敛。又是朝廷忽然宣旨,刘正风捐了一个武官来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武功绝高的李大人,来此道贺,看不过此事,非得给刘正风出头,把他们嵩山的计划一下子全都给打乱了。(未完待续。)

二十五章阴谋

    费彬想到这里,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他眼露寒光,忽然抬头向刘正风说道:“刘师兄,你当真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与那歹人结交之事,我们早已查明,左盟主本想给你在江湖同道面前留个面子,才没有当众揭发,乃是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若如此不识趣,不遵照令旗行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正风闻听此言,脸色一变,他不知嵩山是当真知道自己与曲洋结交之事,还是捕风捉影,故意危言耸听。

    但他心中却隐隐感觉嵩山多半早已知晓,却故意等到今日说出,怕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来要挟自己。

    只是自己此刻已无退路,唯有退隐江湖一途而已,不成功便成仁,他想到此,不由失声道:“刘某一生自信行的直,坐的正,绝没做过对不起朋友的地方,不知费师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在坐的众位英雄好汉都是泥捏的不成。”

    费彬冷笑一声,忽然朝四周拱了拱手,对着刘正风说道:“刘师弟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嵩山今日行事,绝非和那一派有甚么过不去,更不敢小窥了此间哪一位英雄,若有必要,甚至连你刘师兄也不敢得罪了,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不得不如此行事。”

    此言一出,厅上群雄尽皆愕然,均想刘正风是否金盆洗手,怎么会和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

    定逸师太插口道:“费师弟,刘贤弟金盆洗手,捐了个官,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即想当官,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费彬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各位请想一想,衡山派刘三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豪杰,平日里逍遥自在,突然捐了一个官做,这中间难道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群雄听了此话,到觉得有几分道理。以刘正风的为人,怎会捐个官做,实在太过不伦不类。

    正在这时,那李大人忽然叫道:“什么……刘参将竟然还有这样的大阴谋,不但要害死许多武林中人,还要令天下的百姓都受毒害,到底什么样的大阴谋,竟要害死这么多人?”

    他说着抬手指着费彬问道:“你说。刘参将故意捐个武官,是不是想要起兵造反?不然岂能害死那么多人。”

    费彬神情一滞。无凭无据,当着朝廷官员的面,哪敢说刘正风要起兵造反,不然岂不把五岳剑派也给牵连进去,他不敢怠慢,慌忙拱手回道:“岂敢岂敢。他刘正风就是有此心,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我五岳剑派也必不会容他。”

    这李大人“哦”了一声,疑惑道:“除了起兵造反,还有什么阴谋可以让众位英雄豪杰和天下的善良百姓都大受毒害。总不成你说句有大阴谋,连个子丑寅卯都说不出来,就定了人家的罪吧?”

    定逸师太接道:“就是,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刘师弟到底要施展什么大阴谋,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费师弟就给大家说道说道。

    费彬脸色一紧,忽然转身,对着刘正风大声喝道:“刘正风,我本想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悬崖勒马,才没把此事说出,如今看来你当真是死不悔悟了。你自己说,到底和魔教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不少人都惊噫一声。魔教和正道中人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逾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这厅上千余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杀,有的师长受戕,一提到魔教,谁都切齿痛恨。

    五岳剑派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魔教。此刻听得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与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同情之心立时消失。

    定逸接道:“刘师弟,费师弟说你勾结魔教,设下阴谋对付我正派同道,贫尼是不信的,你有什么话,不防当着众位英雄的面说出来。”

    费彬听到定逸此言,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不知心中又在作何谋划。

    刘正风袖袍一摆,抱拳道:“刘某一生行事如何,在坐的众位英雄前辈皆瞧在眼里,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费彬呵呵笑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费彬又是一声爆喝道:“刘正风,你到底识不识得曲洋?”

    刘正风忽然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宛如没听到费彬的话,他神色木然,缓缓坐了下来,右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此时厅内鸦雀无声,只有酒水倾入杯中之音,他举起杯来,一饮而下,举手投足间,绸衫衣袖笔直下垂,不起半分波动,在这紧急关头居然仍能丝毫不动声色,足见他定力奇高,胆色过人。

    众人见他沉默不语,心底均暗暗叹息,他既然答不出来,便等于默认了。

    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刘正风这几句话虽不出众人意料之外,但听他亲口说出,众人仍是一片哗然,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

    定逸师太脸色红白一阵,忽然“呸”的一声,转头再不看他。

    此时岳不群忽然起身说道:“刘师弟你认识魔教之人也不算什么,咱们行走江湖,偶尔与人结识,事后才知是魔教中人也是有的,只要你能是非分明,与他划清界限,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在座的诸位英雄,谁也不会怪你,还当你是朋友。(未完待续。)

二十六章要挟

    刘正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报拳对岳不群道:“多谢岳兄仗义直言,只是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平日也只是研讨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箫,二人相见,大多时候总是琴箫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各位或者并不相信,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绝无什么阴谋诡计对付诸位英雄。”

    群雄越听越奇,万料不到他和曲洋相交,竟然由于音乐,欲待不信,又见他说得十分诚恳,实无半分作伪之态,均想江湖上奇行特立之士甚多,自来声色迷人,刘正风耽于音乐,也非异事。而且衡山派历代高手向来都喜音乐,当今掌门人莫大先生外号“潇湘夜雨”,一把胡琴不离手,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外号,刘正风由吹萧而和曲洋相结交,自也大有可能。

    费彬哈哈笑道:“岳兄,你的话怕是刘师弟根本听不进去呀?”岳不群微微一笑,也不回答。

    费彬说道此,突然对着刘正风大声说道:“刘师弟,你也算是我五岳剑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你一条自新之路?只要你答应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再随我去嵩山当面向左盟主请罪,那么过往一概不究,如何?”

    自古正邪不两立,魔教的旁门左道之士,和侠义道人物一见面就个拚你死我活,嵩山派要刘正风杀了曲洋自明心迹。那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群雄皆看着他如何作答。

    刘正风见此,深吸一口气,不免叹道:“魔教和我侠义道百余年来争斗仇杀,是是非非,一时也说之不尽。刘某今日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刘某从此退出武林,再不过问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从此归老林泉,吹箫课子,做一个安分守己之人,自忖这份心愿。并不违犯本门门规和五岳剑派的盟约,哪想到左盟主神通广大,刘某这一步棋,毕竟瞒不过他。只是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肯加害朋友。”

    丁勉嘿嘿冷笑道:“刘师弟这句话恐怕不实吧,倘若真是朋友,同为正道中人,就是为朋友两胁插刀。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但魔教中那姓曲的,显然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之人,魔教知道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便千方百计的想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曲洋便是他们派来,从音律入手。设法投你所好。刘师兄,你脑子须得清醒些,魔教过去害死过咱们多少人,这次他们便是用你,来实施一个大阴谋。迫害我正道人士,你若再执迷不悟,就休怪我等出手清理门户了。”

    岳不群闻言也接着道:“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你说大丈夫不能对不起朋友,难道天下便只曲洋一人才是你朋友,我们五岳剑派和这里许多英雄好汉,便都不是你朋友了?”

    刘正风苦笑道:“多谢岳兄美意,但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你这番良言相劝,刘某甚是感激。正如若是有人逼我杀害这里任何哪一位好朋友,刘某纵然全家遭难,却也决计不会点一点头。曲大哥倘若有一句提到,要暗害刘某那一位朋友,刘某便鄙视他的为人,再也不当他是朋友了。”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诚恳,群雄不由得为之动容,武林中义气为重,刘正风这般顾全与曲洋的交情,这些江湖汉子虽不以为然,却禁不住暗自赞叹。

    岳不群叹息一声,坐回座位,不知在感慨刘正风义薄云天,还是在感慨他食古不化。

    费彬冷笑一声,朝四周抱拳道:“今日不是我嵩山派行事狠辣,而是刘正风他勾结魔教长老,想迫害我等正道人士,至今尚且不知悔改,今日我等便要代左盟主清理五岳剑派门户,诸位英雄不知刘正风的诡计,才来参加这金盆洗手大会,如今真相大白,还请大伙做个见证,也请这位大人放了我丁师兄和史师侄。”

    此时的李大人心中正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他站立之地里华山派颇近,见嵩山派众人演了这一场大戏,正看得入神,忽觉背后一痛,心中一惊,还以为遭人暗算了,回头一瞥,就见岳灵珊对自己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得意的看着自己,那还不知被她认出来了。

    原来岳灵珊在令狐冲那里确认了青衿的身份,看他剑败丁勉,又调侃费彬的样子,不觉大为有趣,见他往那一站,威风凛凛,当真有几分官威,不禁很是兴奋,趁众人不在意,偷偷掐了青衿一把。

    青衿当下还要保持身份,只能无可奈何。此刻见费彬提到自己,理了理思绪,忽然笑道:“‘哦’!这般说来,这刘正风当真是个大大的恶人了?

    费彬见他态度改变,拱手笑道:“正是,这刘正风勾结妖人,想祸害我众多武林同道和大明百姓,兼且丝毫不知悔改,正是个大大的恶人。”

    青衿正色道:“我大明向来法纪严明,不想竟出了这样的恶人,只是本官办案向来讲究罪证确凿,你即说刘正风勾结妖人,祸害我大明百姓,本官焉能饶恕与他……只是苦主是谁?证据在那?害了多少人?你且不必顾及这个恶人在场,一一道来,本官定为你做主,依法治罪,决不饶恕……”

    费彬见青衿如此说,只听得张目结舌,他这般说法,本就是一个借口,那里去找苦主证据,半晌才道:“刘正风他……他虽然尚未行凶,却包藏祸心,谋划一个极大的阴谋,今日若不将之铲除,日后不知多少百姓会受其迫害。”

    青衿冷哼一声道:“如此来说,一切都是莫须有了?”

    费彬拱手陪笑道:“岂敢岂敢,他如今虽尚未作恶,但观其人行事,将来定然为祸不浅,大人定要明察秋毫,还是将其尽早除去为好。”

    青衿呵呵笑道:“是吗?你倒是个大大的好人,这样一说,本官到想起一事来,刚才你这位丁师兄不但袭击本官,更是目露凶光,杀机必现,李某推测,他将来必对本官不利,我是不是应该将之当场格杀,以除后患?”说着手中长剑在丁勉身上来回比划。

    费彬见了大急道:“不可不可,我丁师兄侠名远播,嫉恶如仇,他听闻魔教的阴谋,恼怒不已,一时冲动,才做下错事,绝非要对大人不利。”

    他说道这里,见青衿不置可否,话音一转道:“大人不是江湖中人,可能不知,这魔教行事肆无忌惮,滥杀无辜,作恶多端,乃是一个极为邪恶的教派,刘正风他今日金盆洗手,捐了个官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他私下里行事,暗地里却和这魔教勾结,密谋了许多恶事,倘若阴谋得逞,不知道多少人要被其所害。”

    青衿“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似得,吃惊道:“这刘正风竟如此邪恶,谋划这样大的阴谋。”

    费彬见了他的模样,还以为他信了,心中甚是得意道:“正是,我们原来也被这恶人蒙蔽了,最近才看出他的险恶用心,今日定不能放过此人。”

    青衿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费彬一圈,忽然脸色一变,喝骂道:“放屁!本官看你人模狗样,不想竟是这等蠢才?李某为官多年,什么样的鬼蜮伎俩没见过,你说那魔教如此的阴险狡诈,刘正风若是投靠了他们,岂能不让刘正风留在五岳剑派做内应,给他们通风报信,反而让他金盆洗手,捐个官做,他既然这么大张旗鼓的金盆洗手,人人都知道他已经退出江湖,以后再江湖上行走都会惹人注目,还使个什么阴谋诡计,你正当本官傻了不成?”

    费彬闻听此言,心中大怒,随着嵩山派威名日盛,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水涨船高,已经多少年没人敢和他如此说话了。

    只是如今丁师兄尚在他手上,自己也难敌此人,或许加上陆师兄方可,只是如此一来,刘正风尚未如何,他们师兄弟三人便就尽数上场了。

    嵩山派向来喜欢以势压人,如今自己等人所依仗的武力却不占优势,无法来硬的,加之有少林武当在场,不得不有所收敛。

    当下只有先忍着这口气,以后再做打算。只见费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接连变换几次,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反驳,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围观众人听了这番话,也觉得这李大人说的到真有几分道理,若刘正风正和真有魔教勾结,还有还有什么比不动声色,留在五岳剑派当内应更加合适的,他既公然退出江湖,以后就再不能参与江湖中的纷争,对魔教还有何用处。

    场中群雄想到此,多数都不相信刘正风会有什么针对武林正道的阴谋。既如此,若只是因为他结识了魔教中人,想要退出江湖,就要对其喊打喊杀,未免太过狠辣。(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归隐

    此时陆柏在旁忍不住插言道:“我们嵩山剑派身为武林正道,弟子平日里斩奸除恶,行侠仗义,上为朝廷分忧,下造福一方百姓,声誉极佳。这次闻听有人加入魔教,试图施展阴谋,对百姓不利,此人竟还是我五岳门下“

    “左盟主深明大义,并不因他是我五岳剑派之人,就包庇与他,而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揭穿此事,又给他洗涮恶名的机会,只是其人入魔已深,竟丝毫不知悔改,我们如此行事,也是无奈之举,不然叫天下英雄如何看我五岳剑派,如果人人都像他一般,以为退隐江湖便能逃脱罪责,置身事外,那岂不让人人效仿,到时魔教横行江湖,为害人间?无人节制,可如何是好。我们今日来此,不但是清理门户,更是给江湖示警,让那些投机取巧之辈看看勾结魔教的下场。”

    青衿听这陆柏说的到有几分道理,若放在前世,这刘正风就是背着自己老大,和敌对帮会的骨干打手称兄道弟,结成生死之交,还大呼小叫的要退出帮会,老大不拿你立威,杀鸡儆猴,那还怎么坐稳老大的位子。

    只是嵩山派若真的只是为了维护武林正气,依照规矩办事,这些动作虽有些过激,倒也让人挑不出多少毛病。无奈他们这般行事,乃是为了嵩山一派的私利,满足他们一统五岳的野心,就叫人看不过去了。

    青衿呵呵笑道:“以你这么说,嵩山派当是正气凛然,急公好义,堪为天下楷模了。只是我看你们这个左盟主权力大的很呀!我们朝廷拿了罪大恶极之人,还要一层层上报审讯,拿到刑部和大理寺的复审批文。才能定下罪名,以证国法。你们嵩山派竟然集拿人、诉讼、生杀大权于一身,真是了不起呀,了不起!

    围观众人正觉得陆柏这番话说的大气凛然,颇有气势,就听得青衿的调侃之言。顿时人群里传出一阵轰笑声。

    此时费彬也愣过神来,今日他嵩山派落到如今这幅局面,大半都赖此人,见他故意与自己等人为难,眼中怒火愈炽,双手紧握,恨不得想上前两步一掌拍死这个狗官。

    只是毕竟他是大嵩阳手费彬,不是意气用事的热血少年,说来官场可比江湖更来得黑暗。一支笔就可比刀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杀人于无形。他虽不怕这些,但是这狗官还有一身高明之极的武功,就让他不得不忌惮万分了。

    这时泰山天门道长忽然打了个稽首说道:“大人有礼。”

    青衿见是天门道长,明知故问道:“道长客气,不知如何称呼?”

    天门道长微微一笑。抚了抚颏下长须,掸了掸衣袖。摆出一股仙风道骨的模样,笑眯眯的道:“贫道乃是泰山天门道人,大人可能有所不知,三年前圣上来泰山祭天,便是贫道主持。”

    青衿“哦”一声,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天门道长,道长有何事?”

    天门见他好似听过自己的名号,对自己客气有加,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呵呵笑道:“不敢。不敢,贫道暂居泰山掌门一职,与嵩山、衡山同属五岳剑派,我看大人虽是朝廷官员,却有一身极为高明的武艺,想来令师定也是一位江湖上的前辈高人。大人不在江湖行走,可能有所不知,我们武林中人向来快意恩仇,讲究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义字当先,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是以嵩山派的这几位师弟才会如此行事,大人还要理解一二。”

    青衿笑道:“哦,是吗?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官以为,既在我大明,就当遵守我大明的法纪,道长是否认同李某之言。”

    泰山派与官府来往颇多,天门如何敢不认同此话,他嘿嘿干笑两声,朝青衿拱拱手道:“大人说的有理,有理……”

    青衿忽然转身朝方生和武当二位长老拱手道:“李某虽不入江湖,但也对少林、武当这对武林泰斗的大名早有所闻,不知刘参将之事,几位怎么看?”

    少林方生大师闻言,本是半眯的双眼霍然睁开,一道精光闪过,又渐渐掩去,他双手合十,低宣了一声佛号道:“今日之事,属五岳剑派内部事务,老衲本不好干预,但同属武林同道,既然李大人问了,老衲只有逾越了。”

    “刘施主在江湖上颇有清名,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虽与魔教长老曲洋结交,但只是音律相投,并未作出什么恶事,若为此便清理门户,实在太过狠辣。我佛慈悲,依老衲看,他既然愿意金盆洗手,归隐山林,再不插手江湖纷争,不如就随他去吧!”

    武当清虚闻言也抚须笑道:“方生大师说的极是,观这刘正风行事,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并非险恶之徒,得饶人处且饶人,就随他归隐也无不可。”

    刘正风见这对武林泰斗为自己说话,心中大喜,施礼道:“多谢方生大师和清虚道长,刘某立誓,今日归隐以后,从此再不管江湖中的任何事务。有生之日,绝足不履江湖一步。”

    他说道这里,忽然转身,朝着众人抱拳团团一拱道:“今日当着众位英雄的面,刘某向诸位朋友求这个情,让我即顾全朋友义气,也能保得家人弟子的周全。”

    费彬脸色阴沉道:“刘师弟,你这话可不对了。你顾全朋友义气,原是令人佩服,却未免不分正邪,不问是非。魔教作恶多端,残害江湖上的正人君子、无辜百姓。刘师弟你只因一时琴箫投缘,便将全副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弃众多江湖朋友的情谊于不顾,全的是什么义气?”

    刘正风闻言脸色一变,抱拳道:“费师兄,你不喜音律,不明白小弟的意思。言语文字可以撒谎作伪,琴箫之音却是心声,万万装不得假。小弟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曲大哥绝非那种阴险小人。”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又道:“天门兄、岳兄、定逸师姐,还有各位前辈,众位英雄好汉,俱可作个见证,看刘正风是否是那种信口雌黄之人。费师兄,也请你转告左盟主,准许刘某今日全家归隐。”

    定逸师太脾气虽然暴躁,心地却极慈祥,刘正风结交魔教之事她虽气恼,此刻却率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如此甚好,也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几位嵩山派的师兄,咱们答应了刘贤弟罢。他既归隐山林,等于江湖上没了这人,咱们又何必定要多造杀业?”

    天门道人迟疑片刻也点头道:“刘师弟结交魔教虽有大错,不过他既然主动退隐江湖,这样也好,岳贤弟,你以为如何?”

    岳不群笑道:“刘贤弟言出如山,他既这般说,大家都是信得过的。来来来,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大伙儿喝一杯解和酒,就饶过刘贤弟一次,放他归隐吧。”

    陆柏性子耿直,此刻见大势已去,微一踌躇,道:“此事我和费师弟也做不得主,须得禀告左盟主,请他示下。”

    费彬闻言却是大急道:“方生大师,武当二位长老,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众位英雄好汉,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正道中人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侠义道中人,皆要视其为叛徒,出手共诛之,以儆效尤。”

    “若咱们轻轻放过,让他全身而退,岂不让人觉得,以后可以随意结交魔教,而无任何后果需要承担,到时说不得很快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刘正风出现,我正道人士慢慢被魔教瓦解,以后还如何抵御得了魔教。”

    在场的众位英雄见他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不免交头接耳,谈论有声,有的说即便不杀刘正风,也该给他些教训,有的说刘正风素有侠名,这本是无心之过,他既然主动退隐江湖,就应该放他一马。一时间议论纷纷,各自争论不休。

    青衿见了,呵呵一笑道:“咱们还是问问这位嵩山派的朋友吧。”话音刚落,他伸手一拂,便解了丁勉的哑穴。

    丁勉虽被制住,但场中变化都没瞒过他的耳目,知道如今大势已去,唯有先行放过刘正风了,在做计较,他想到此,不免叹道:“我们嵩山派本听闻刘正风结交魔教,要施展一个大阴谋,迫害众位同道,想着********,防范于未燃,未及考证清楚,便冒然来此清理门户,让诸位英雄笑话了,但本门派如此做却是本着一片惩奸除恶之心。如今既然刘正风不像是有什么大阴谋,又有在场的众位前辈英雄为他开脱,我们怎敢违抗众意……”

    费彬插言道:“丁师兄不可,咱们即奉左盟主之命而来,怎可半途而废,如此出尔反尔,以后咱们嵩山派如何在江湖立足……”

    丁勉见费彬仍不甘心,不免叹了一口气道:“费师弟,不用再说,我回去自会给左盟主个交代。”

    青衿见了,哈哈笑道:“这位丁兄既然这般说了,那再好没有,想必当真天下英雄的面,当不会出尔反尔才对。”说完伸手解开丁勉和史登达的穴道,放开了他们两人。

    丁勉和史登达吃了这番苦头,人到变得识趣了,对着青衿抱了抱拳,回到嵩山众人当中。

    刘正风大喜过望,激动不已,对着众人团团施礼道:“诸位英雄的援手之德,我刘正风实难报答,唯有余生散尽家财,修桥铺路,救济穷苦,才不负诸位同道一片恩德。”(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入瓮

    丁勉对着众多嵩山弟子挥手道:“都放了!”

    费彬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嵩山弟子中虽有不少人心有不甘,但丁勉身为嵩山的二号人物都发话了,众人怎敢不听。

    刘正风的家人弟子一脱离控制,便有许多衡山弟子团团围了上来,手持长剑,把他们保护在内。

    青衿见费彬一脸的郁郁之色,想必仍是心有不甘,对此耿耿于怀,到让他想起师父岳不群答应救林平之父母的允诺,到可借此机会一并解决。

    青衿想到此,在厅内悠然踱了几步,掸了掸衣袖,忽然对着费彬似笑非笑道:“我观你此刻神色,难道对这般此处理心有不满?本官向来公正廉明,你若觉得有什么不公之处,尽管说来,本官会酌情考虑,为你做主。”

    费彬见又是这狗官发话,当他是故意笑话自己,受不得激,忍不住说道:“我们嵩山为五岳之首,统领五岳剑派,斩奸除恶,乃是正道中流砥柱,三山五岳的英雄豪杰谁不敬仰,这刘正风勾结魔教,意图残害我正道中人、善良百姓,人人得而诛之,虽然他现在尚未有所行动,但我们若轻轻放过,未免太便宜他了,费某不服。”

    青衿笑道:“你说刘正风要做这么多恶事,却又拿不出证据,本官如何为你做主。”

    费彬闻言一滞道:“虽无证据,但我们嵩山身为侠义道中人,斩奸除恶,义不容辞。”

    青衿闻言,对着费彬上下打量一遍,只看得费彬心里发毛。不知这狗官又想耍什么花招,就见青衿对他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不错……很好,很好!刘正风尚未行恶,你们怀疑他要施展一个大阴谋。残害江湖同道和善良的平民百姓,便过来斩奸除恶,嵩山派如此深明大义,替天行道,这般侠义之心,让本官好生佩服。”

    他顿了顿,盯着费彬说道:“若是现在已经有人施展了一个大阴谋,无冤无仇,便突然残害了许多江湖同道和无辜的善良百姓。那么嵩山身为正道的中流砥柱,侠义道之楷模,会怎么做,会不会为苦主主持公道,斩奸除恶,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

    此话一出,正在一旁端坐的余沧海眼皮一挑,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心中暗暗安慰自己,福州衡山相隔千里。兼且互不统属,官府又不如江湖中人这般消息灵通,这位李大人应该不知道福威镖局之事。

    但他对今日来参加这金盆洗手大会,却隐隐有几分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想寻到林平之。总有机会,这厅内高人隐士不少,难保有人不给他青城面子,来给林平之出头。

    更何况林平之已拜入岳不群门下,这位君子剑虽然平时谦虚忍让。从不无故结仇,但武功却极为高明,难保他不窥视辟邪剑谱,打着为弟子做主的名头,为难自己。

    本在一旁站着的林平之,忽听这李大人这般说,想起了自家悲惨遭遇,若不是事先岳不群吩咐令狐冲看好他,非得冲出去不可。

    费彬听闻这位李大人这般说,心中一愣,隐隐感觉他绝不会随随便便说出此话,莫不是给自己下套,只是先前已经夸下海口,此刻如何能当着众多英雄豪杰的面出尔反尔,他稍一犹豫道:“若真有人冒天天下之大不韪,敢于残害江湖同道和善良的平民百姓,我们嵩山若力所能及,定会不计余力,为他们伸张正义,主持公道。”

    青衿听罢抚掌大笑道:“好好,嵩山派不愧为五岳之首,正道中流砥柱,果然是好样的。”

    丁勉在旁听了,心中一凉,暗道自己等人可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拱手笑道:“若真有这般恶事,不但是我们嵩山派,在坐的各位前辈,诸位英雄,各大门派,都不会袖手旁观。”却是不愿做出头鸟,把厅内众人一起拉上。

    青衿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在场的都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如果真有这等恶事,想必诸位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当即就有不少人起哄道:“不错……大人说得好……如果有这等恶事,大伙定当为他做主。”

    青衿大声叫道:“好!李某有一同窗好友,在福建福州为官……”他刚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众人反应。

    余沧海听到他提及福州,脸色就是一僵,端着茶杯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可见心中起了何种波澜。

    林平之也是心中一惊,脸上露出激动之色,他刚才见这李大人不但武功极高,而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软硬兼施,力阻嵩山派,救下刘正风一家。

    他若是插手自家之事,为自己伸张正义,青城派虽然势大,但如何能与嵩山相比,救出父母便指日可待。

    青衿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前日我那位同窗着人捎来一封书信,言及福州近日发生一件惨案,苦主全家遭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上上下下三十多人惨遭杀害,其中既有丫鬟仆役这些善良百姓,也有镖师、趟子手这些普通的江湖人物。”

    “凶手临走前更是放了一把大火,不但把苦主一家烧个精光,更是波及邻里,连烧了几条巷子。许多无辜百姓遭难,多少人无家可归,凶手手段如此狠辣,惨绝人寰之处,简直令人发指。在座的诸位不是一方豪强,就是武林前辈,消息灵通,可能多半已经听闻这‘福威镖局灭门惨案’,在坐的诸位英雄可知道凶手是谁?此事又该如何解决?”

    青衿一番话说完,众人都是心中一跳,纷纷转头去打量余沧海,那目光中既有鄙夷、厌恶,也有幸灾乐祸。

    更有一些心中暗暗惭愧,自己整日里自命侠义中人,也经常以此自得,朋友刘正风全家被人要挟,自己见嵩山派势大,竟只知明哲保身,不敢出头,那时心中还安慰自己,刘正风勾结魔教,是咎由自取。

    而福威镖局灭门惨案,则是彻彻底底的恶行,自己见了凶手余沧海,却半句也不敢质问,还把他当成武林同道。便是此刻天下英雄汇聚,竟也无人管福威镖局之事,反倒是一个朝廷官员,站出来伸张正义,长此以往,侠义道中人还如何好意思自称为“侠”。(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问罪

    青衿一番话说完,见众人反应各异,皆是沉默不语,不由得接着说道:“本官听说这凶手窥视人的家传武学,为了一己私欲,悍然下此毒手,手段之狠毒,绝不下于诸位口中的魔教妖人。在场的各位都是江湖上铁骨铮铮的好汉,平日里受一方百姓敬仰,难道咱们这千余人中,真的就没有一人知道凶手是谁,还是有所顾忌,根本就不敢讲?”

    青衿话音一落,就拿目光扫视场中诸人,不少人见他目光扫来,竟低下头去,不敢对视,更有几个平日里颇有侠名的义士,张了张嘴,面带愧色的把头垂下。

    余沧海此刻更是脸皮紧绷,对今日来此后悔不已,他多想起身挥袖而去,然而他知道此刻根本不容他轻举妄动,自己在这里,他们顾忌青城派的面子,或许不会说什么?但自己一旦离开,在这位李大人的鼓动下,焉知他们会不会争相揭穿自家。

    好在此刻众人都沉默不语,余沧海松了一口气,青城派数百年的名声还是有些用处的。他刚才见了这位李大人对付嵩山派的手段,让他极为忌惮,心中暗暗决定,等一会顺利脱身,就率领门下弟子赶紧离开衡山城这是非之地,离开这位李大人的管辖范围,至于林平之,以后总有机会把他给暗中掠来。

    青衿见了众人反应,心中也颇为失望,决定再激一激众人,不信就没有哪个一身热血的年轻汉子跳出来,但如果真的没人揭穿余沧海,那也只有暗中示意令狐冲放开林平之,让他来亲自指认了。

    正在这时,忽听得一道微弱声音传来:“是……是青城派干的。”

    这声音颇小。还带着几分犹豫,但厅内诸人多半内功不俗,仍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都转头打量过去,见那人竟是泰山派的弟子。

    青衿曾在泰山游历了两个月,看那人有些眼熟。片刻才认出他是竟迟百城,那个笑傲中的小龙套,那个一出场就要行侠仗义,结果被田伯光一刀给砍死的可怜人。

    青衿在泰山历练时,与百炼颇合得来,经常寻他切磋,体悟泰山剑法,迟百诚身为百炼的师弟,青衿自也见过他不少面。他天赋并不出众,为人却十分勤勉,寻常也是默默练功,寡言少语,害羞还有些胆小,让人很容易遗忘他的存在,青衿能记住它,也是因为他的名字。

    这次田伯光不知躲在那里暗自神伤。默默地****伤口,没有人要挟仪琳去回雁楼喝酒。没有了受伤的令狐冲,自然没有让迟百诚行侠仗义的地方,进而躲过了一劫。

    青衿以为没了这一劫,他会这样一辈子这样普普通通,当一名尽职尽责,默默无闻泰山弟子。再也没有能让人记住他的地方,只是吃惊也往往在于出人意料之处。

    在场的千余人中,不乏胆子极大武功极高之人,也不乏自命侠义之士,皆不敢开口。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个胆子不大,话语不多,普普通通的泰山弟子,竟有如此勇气,着实令人汗颜不已。

    迟百城刚开始尚且犹豫,此刻见在场的诸位前辈高人一时间都盯着他,尤其是余沧海那要吃人的目光,让他心中颇有些害怕,待看到那位李大人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顿时勇气倍增,不理会师父天松示意他闭嘴的目光,忽然指着余沧海大声说道:“是他……是他们青城派干的!”

    余沧海大怒,霍然拍案而起,指着迟百诚手指颤抖道:“你……你放屁。”却毕竟不敢当着众多五岳剑派高手的面冒然动手。

    这时天松道长遥遥向余沧海拱手道:“余观主,小孩子家的说话口没遮拦,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余沧海脸色铁青,却也不知如何反驳,他心中庆幸说话的只是一个小辈,场中那些在武林中颇有名望的人都是冷眼旁观,不然让他如何收场。

    正在这时,忽然人群中又传来几声叫喊,“就是青城派……就是余沧海干的……”

    余沧海惊怒不已,他目光扫光,场中上千名来客,他哪能看清是谁喊得,身子刚坐下。下一刻,不知谁起的头,越来越多之人喊了起来,皆指向青城派,声音渐渐连成一片,余沧海大怒,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更有几分寒意升起。

    青衿哈哈一笑,颇有些智珠在握,他也不理余沧海,对着费彬问道:“费兄,你们嵩山乃正道中流砥柱,平日里行侠仗义,人所共知,这次闻听刘参将结交魔教,尚未见他有任何恶行,便不远千里赶来,斩妖除魔,这般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实在让人佩服。”

    他话音一顿,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场中就有一个真正的大恶人,堪比魔教妖徒,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们嵩山身为侠义道之楷模,碰见这等恶人,该如何做方不坠了嵩山派名头,不负侠义之名?本官十分好奇。”

    费彬听闻此言,心中顿时警觉,他嵩山虽不怕青城派,但如何甘心给人当枪使,只是此刻见青衿有此一问,一时想不出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半句话也没吐出。

    丁勉对青衿更是心怀怨恨,看费彬一时颇为尴尬,竟说不出话来,怕他受不了激,说错了话,被人白白利用,连忙插言道:“大人,青城派乃是薪火相传了几百年的名门正派,福威镖局的事,丁某也有耳闻,余观主素有侠名,我等并无真凭实据,怎可因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就问罪与他。”

    青衿恍若大吃一惊道:“是吗?先前你们对刘参将一家动手,罪名不就是怀疑他勾结魔教,欲对我正道中人不利,好像也些都捕风捉影的传言。据我所知,这衡山派也是薪火相传了几百年的名门正派,刘参将平日里似乎也是侠名远播。你们当时就敢霍然出手,毫不留情,现在是怎么了,在场的诸多英雄好汉都已经指出了这个恶人,你们嵩山派身为五岳剑派之首,武林正道的中流砥柱,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对这等恶人痛恨不已,此刻见到这恶人,到底该如何做,本官糊涂,丁兄可有什么教我?”

    丁勉闻言脸色红白一阵,片刻后才斟酌道:“若是当真证实了是青城派所为,我们嵩山派自会与众位英雄一起,为苦主伸张正义,只是……”

    场中诸人见了嵩山派的反应,心中不禁暗暗摇头,他们对刘正风出手,打的旗号就是怀疑他有个大阴谋。此刻变成青城派,就换了一种说话,如此前后不一,等于自打了一个耳光。

    青衿叹了口气道:“本官办案最讲究证据,无奈如今苦主不见踪影,为之奈何,难道要放过那个大恶人不成……”

    他话音一落,不少人都看向华山派,都知道林平之拜岳不群为师,而今他这个福威镖局惨案的苦主就在那里,看他是何反应。

    令狐冲见此刻时机已然成熟,嘴角微微一笑,便不在拦着林平之,任由他冲了出去。

    林平之霍然到得青衿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喊道:“草民林平之,求大人做主。”

    青衿问道:“你是?”

    林平之神情激动,大声回道:“草民乃是福威镖局林平之。”

    青衿装作惊讶道:“难道你是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

    林平之道:“正是小民……求大人为小子伸冤做主。”

    青衿挥手道:“无需多礼,起来回话。”

    见林平之起身,青衿叹了一口气,温言道:“小兄弟你不用顾忌,谁是那个大恶人,尽管说来,不管是本官,还是在座的诸位前辈英雄,都会为你做主。”

    林平之神情略微平复,霍然转身,指着余沧海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大魔头、大恶人,窥视我家的辟邪剑谱,无缘无故,擒我父母,灭我满门,比魔教更加狠毒,请大人为我做主,救我父母……”说着眼泪不停落下,已然涕不成声。

    青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余沧海问道:“这位想必就是青城派的余观主,事到如今,不知你还有何话说?”

    余沧海见林平之忽然冲出,心神大变,此刻勉强收拢思绪,拱手说道:“大人,我青城派乃是传承数百年的名门正派,平日里行侠仗义,得罪了不少邪道中人,此事怕是故意有人暗中指使,栽赃陷害,以打击我正道声势,大人千万不可中计,让小人阴谋得逞。”

    青衿似笑非笑道:“哦,是吗?还有这等事情,‘咦’,余观主,你起身作甚?”

    余沧海早就想离开此地,只是先前局势还没有这般坏,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此刻事态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怕在呆上一时半刻,露出马脚,在那李大人的鼓动下,惹得众人对他青城群起而攻之。

    到那时青城派的百年清誉便毁于一旦,从此便沦落成二流门派,他岂能坐以待毙。(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拿下

    余沧海刚刚起身,问听青衿此言,心中一跳,勉力压下心头躁动,拱手道:“余某还有要事,就不在此打扰诸位了,告辞!”说着对众位弟子一挥手,就要离去。

    青衿嘿嘿冷笑两声,也不理他,转头对丁勉道:“丁兄,此刻苦主已经指认出这个大恶人是谁,

    刚才是谁说若有苦主出来指认,便为他伸张正义来着,本官记性不好,丁兄可否提点一下?”

    丁勉见青衿有此一问,那还不知他打得什么注意,只是他们嵩山此行不但未完成任务,还丢尽了脸面,皆拜此人所赐,自己等人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剁成肉酱,方解一口恶气。

    此刻他竟然还想把自己等人当枪使,丁勉如何甘心。只是那些话确实是他所说,混江湖的,讲究一言九鼎,自己倘若不认,不但丢了嵩山派的脸面,在场的英雄更不齿自己为人。

    丁勉左右矛盾,呆愣半晌,才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对青衿拱手道:“此事我们嵩山自然义不容辞,但如今那林平之既然已经拜入了华山派,自有岳掌门为他主持公道。”

    青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只是本官好像听人说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话难道是假的不成?”

    丁勉拱手笑道:“自是真的,当年我们五岳剑派约定攻守同盟,携手相助,江湖上尽人皆知。”

    青衿点了点头,皱眉道:“那本官就有点糊涂,这次衡山派的事,你们不惜调派大批人手,千里迢迢赶来。现在华山派有事,你们近在眼前。却想置身事外,本官想不明白,难道是你们厚此薄彼,瞧不起华山派,还是说本官理解有误,华山根本不属于五岳剑派?”

    丁勉听得青衿之言。心中火起,却又有些尴尬,嵩山瞧不瞧得起华山不得而知,但当着众多英雄和华山掌门的面,如何敢戴上这顶帽子,更不用说华山不属五岳剑派这种鬼话。

    他张了张嘴,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对青衿道:“大人说笑了,华山自属五岳剑派。我们五岳剑派同辈弟子之间,皆是以师兄弟,师姐妹相称,亲如一家,哪有什么厚此薄彼之分。华山派的事,我们嵩山自不会置身事外,只是如今有岳兄在场,我们却不便反客为主。”

    丁勉这话一出口。又隐隐有些后悔,觉得最后一句说的极有毛病。却也是今天被青衿几次抓住他的话头,数次差点让嵩山派下不来台,让他对此极为敏感,此刻生怕青衿抠字眼,问他你们既然不便反客为主,刘参将好像是衡山派的人。为何刚才你们就反客为主,喊打喊杀,不交给衡山派自己解决,若这般问起,那让他如何自圆其说。

    万幸青衿此刻注意力没放在他们身上。这般刁难他们,也是看嵩山派不顺眼,想故意打击一下他们的气焰。至于他们出不出手,到不太重要。

    说话间,余沧海已率领弟子出了大厅,青衿倒也不怕余沧海趁机跑了,以他对岳不群的了解,既答应救下林平之父母,就不会食言,自己现在创造出了如此绝佳的局面,岳不群怎不会牢牢把握住,万不容余沧海逃走。

    至于为刚才何不出手,或许是对自身武功的自负,有信心在余沧海出得刘府前把他截回来,见自个尚与嵩山派扯皮,就没有冒然动手。

    这时忽听得一道声音传来:“余兄何必着急,咱们把话说清楚再走不迟?”

    话音刚落,只见人影一闪,快如惊鸿,瞬间横掠十多丈距离,拦住余沧海的去路,正是师父岳不群。

    众人看岳不群截下余沧海,瞬间嗡的一声,议论纷纷,看余沧海的目光颇有些幸灾乐祸。

    余沧海知道自己今日万不能留在这里,不然还不知落个什么结局,他勉强镇定下来,朝岳不群拱手道:“岳兄好兴致,只是余某今日有事,咱们有话改日在谈如何?”说着一闪身便要斜插过去。

    他对岳不群的印象还留在多年以前,那时华山派实力弱小,岳不群谦虚忍让,行事低调,从不故意与人结仇。

    何况今日早间岳不群主动与他招呼,言语间颇为客气,他心中暗忖,自己若是执意要走,以岳不群的个性,怕是不大可能会当众对自己动手。

    只是余沧海算盘打得极好,却不知华山派这些年势力渐渐复苏,岳不群近年来修炼易筋锻骨篇,参悟五岳剑法,内外功修为俱是大进,早不是当年可比。

    早年间,华山因实力弱小,不得不忍让低调,以求夹缝生存,保证传承不灭,如今随着实力渐长,这些重担皆已放下,岳不群不免心中一轻,性子也变了不少,加上如今他武功大进,也算得上天下顶尖高手,高度不同,眼界自然就不同,以前那些让他斟酌再三,不得不忍让之事,如今却看得淡了,那还会再忍气吞声。

    此刻见余沧海竟想硬闯,岳不群如何会放他离去,只见他轻笑一声,身子一晃,快如飞絮,五指虚握,隐现紫光,伸手朝余沧海抓去。

    余沧海心中大急,不想岳不群竟敢动手,如若自己被他截下,交给那李大人发落,那自己今日岂不陷入虎口,不知会落的何等下场,他想到此,哪敢怠慢,一咬牙刷的一声抽出长剑,运剑如风,剑光一闪,朝岳不群手上削去,逼他收招后退。

    岳不群脚下一顿,也不在意,哈哈一笑,便拔剑在手,足尖轻点,快如飘风,迎着余沧海追去。

    余沧海见岳不群挺剑追来,顾不得再走,手中长剑一振,发出嗡嗡剑鸣,剑光一闪,恍若银虹,纵身与岳不群斗在一起。

    场中众人见华山青城两派派掌门动手,这等场面可是难得一见,不由得大是兴奋,一时也忘了声讨青城派。

    但见岳不群气度闲雅,衣袂飘飘,双脚连环无端,彷如闲庭信步,手中长剑剑光缭绕,挥洒自如。

    余沧海每每一剑刺到,他总是随手一格,变能挡下,顺手攻上一招,便让余沧海不得不全力应对。

    只是岳不群的剑法果如他的称号一般,蕴藉儒雅,并不咄咄逼人,出招也是攻少守多。一时间到让余沧海多了些喘息之机,不然早就败下阵来。

    厅中不少人眼力颇高,见了这番景象,对岳不群既惊讶,又佩服,惊讶他武功竟这般高明,佩服他不愧是‘君子剑’,此刻与人动手仍是若谦谦君子,以不争为要旨,处处留有余地,无丝毫狠辣凌厉之气。

    如此风度,如此武功,确实让人不得不大起钦佩之意。

    余沧海一交上手,便知自己绝非岳不群对手,不禁心下黯然,只是过得几招,见岳不群并无咄咄逼人之势,反而剑剑留有余地。让他心头一松,这倒也给他寻到一个机会,青城派的轻功本也算是武林一绝,他暗中运气,瞬间把内力提升至极限,身形猛然快了几分,恍如化作一圈青影,手中长剑更是快如闪电,绕着岳不群连环攻出。

    岳不群脸色淡然,仍是毫不在意,长剑恍如化作一条银蛇,剑光闪烁,吞吐不定,无论余沧海剑势如何凌厉,也无法近前半分。

    此刻双剑交击之声越来越急,“乒乒乓乓”,上一声和下一声连成一片,密如连珠,在加上长剑破空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声势极为骇人。

    说来这余沧海武功唯实不差,比之田伯光,还要高出半筹。只是碰到武功大进的岳不群,如何是其对手。

    盏茶功夫过去,余沧海已是勉力支撑,岳不群却忽然哈哈笑道:“余观主,恕岳某得罪了!”

    他话音刚落,便不在守御,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虹,刷刷刷一连几剑,抽撤连环,余沧海本就是强弩之末,此刻那还挡得住,只听得蹡踉一声响,手中长剑坠地,人也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是被点上了穴道。

    岳不群身形却飘然后退几尺,负手挺立当场,长剑不知何时也收入鞘中。

    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众人虽早料到这般结果,但见到余沧海身为一派掌门,在武林中威名不浅,如此轻易的便被拿下,仍是大吃一惊,

    看岳不群身形潇洒,一声不响的立在那里,让众人大起高山仰止之意,连带华山派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也拔高不少。

    众多青城弟子见掌门被制,稍稍犹豫,就要抢上前去解救。

    青衿看着丁勉笑道:“丁兄,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该是你嵩山派拔刀相助的时候了。”

    丁勉脸上笑容一滞,竟不知如何推脱,先前自己等人多次食言,百般寻找借口敷衍,此刻若再袖手旁观,可真让众人不齿了。

    索性他也是个极有决断之人,既然知道推脱不得,也不在不犹豫。只见他霍然转身,拔出手中长剑,对着青城弟子遥遥一指,大声喊道:“众弟子听令听令,全部给我拿下!”

    散布在四周的嵩山弟子轰然应诺,纷纷拔出长剑,顷刻间便将青城弟子尽数围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决斗

    左冷禅经营嵩山派二十多年,虽然门下弟子出类拔萃的不多,但个个武功根基不俗,比之青城弟子自是强上不少。

    掌门被制,青城本就人心惶惶,此刻又被嵩山派弟子团团围着,步步紧逼,除了一些余沧海的心腹弟子外,多数人稍稍抵抗,便弃剑投降。

    青衿见了,哈哈一笑,走到余沧海面前,打趣道:“余观主,如何?现在想没想起福威镖局的案子是谁做的?”

    余沧海双眼冒火,盯着青衿骂道:“狗官……你待如何……”

    青衿双目一寒,似笑非笑盯着余沧海道:“什么?本官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余沧海张口欲在骂去,见青衿眼露寒光,隐隐透出一股杀气,心中顿时一寒,想到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里还敢,他双目下垂,不再看青衿。

    青衿绕着余沧海踱了两步,忽然说道:“余观主,你当初对福威镖局悍然下此毒手,恐怕想不到会有今日的结局吧?”

    余沧海闻言冷哼道:“笑话,余某行的直坐的正,福威镖局之事,定是有人陷害与我,大人可是误听人言,冤枉余某了?”

    青衿笑道:“是吗?余观主真是好骨气,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逼本官用些手段了。”

    余沧海心中一寒,大声喝道:“你敢,今日众多英雄好汉在此,你若想对余某用刑,折磨余某,在坐的各位武林同道岂能袖手旁观。”他这话说出,自己也心中没底,不过值此关键之际,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青衿哈哈笑道:“你还知道诸位好汉不会袖手旁观。那你挑福威镖局之时,想没想过诸位英雄会不会袖手旁观,知不知道今日自己会落的如此结局?”

    余沧海冷哼了一声,再不答话。

    见他颇为硬气,青衿也知道,对他这一派掌门来说。这种言语争锋,却是难有什么大的用处。

    他想到此,忽然对着余沧海上下打量一番,嘿嘿冷笑一声,眼中流露出一抹寒意。

    余沧海穴道被制,动弹不得,见青衿此刻表情,好似要对自己用些手段,心中大骇。大声喊道:“身为朝廷官员,办案就需讲究证据,还想对余某乱用私刑不成。”

    青衿见他脸上带有几分惧意,意味深长道:“私刑本官是不会用的,江湖嘛?向来讲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本官虽对这种不经官府,私下解决恩怨的方式不太认同,但有时事非得已。倒也可通融一二。”

    余沧海不知他要用和手段,心中大为忐忑。喝道:“你待如何?”

    青衿呵呵一笑道:“余观主不必慌张,定让你满意便是。”

    他说到此,忽然朝林平之招手道:“这位小兄弟请过来一叙。”

    林平之见岳不群出手制住余沧海,青城众弟子也被拿下,心中大喜,他经此一难。早非当初的热血少年,知道岳不群既然已经出手,那对救自己父母之事,定有谋划。

    而且这李大人既然敢管自家的案子,心中也肯定有底。是以虽看到余沧海和青城弟子被制。心中激动不已,恨不得冲上前去,却都被他忍住,怕自己一时冲动,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此刻见这李大人相召,那还忍得住,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青衿跟前。

    余沧海见他把林平之招来,心中大为骇然,若是这李大人把自己交到林平之手里,以他对自家的恨意,那后果不难想象。

    他想到此,大声叫道:“大人,大人……这位小兄弟受人蛊惑,对余某极有偏见,你若是想利用这点,把余某交到他的手中,来威胁与我,余某不服。再说如今余某穴道被点,无法还手躲避,岂不任人宰割,便是解决江湖恩怨,也得各凭自家能耐,你若如此做,余某死不足惜,在坐的诸位英雄也必不齿你的为人。

    青衿笑道:“本官乃朝廷中人,你拿江湖上的那套规矩来约束与我,你觉得管用吗?”

    他说到此,看余沧海脸色铁青,盯着他的双眼冷冷一笑道:“不过本官做事,向来讲究公正严明,你如今这个样子,确实是毫无还手之力,他若上来一剑将你刺死,岂不大大的遗憾。只是本官对此也颇为好奇,你说若是把你这样交给这位小兄弟,他会不会一上来先给你一剑,再慢慢的给你算账。”

    余沧海听得也是脸色一变,他朋友甚少,看这李大人行事毫无顾忌,若他真这般做了,自家今日岂不就交代这里了。

    余沧海想到此,长吸一口气,勉强抚平躁动的心绪,对青衿道:“大人说笑了,刚才大人也说最讲究公正严明,若真如此做,余某怎样暂且不讲,大人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青衿哈哈大笑道:“你倒是了解本官,那你说刚才刘参将一事,本官处理的如何,算不算得上公正严明,有无徇私枉法,冤枉好人?”

    余沧海对嵩山派也是怨念颇深,他四大弟子,三个都折在那嵩山派的那个雷姓大汉手里,此事让他对嵩山派痛恨不已,发誓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只是嵩山派势大,左冷禅更身为五岳盟主,手下十三太保个个武功高强,让他徒呼奈何,只能暂且忍着。

    刚才见嵩山派在这李大人手中吃瘪,他也看的大为解气,此刻听这李大人问起此事,虽顾忌嵩山派在场,但如今自身安危全在这李大人手里,怎敢不顺着他的话说。

    此刻连忙回道:“刘正……刘参将一事,大人处理极公,自然是依法办事,在坐的诸位英雄也无有不服。”

    青衿哈哈笑道:“好好,你这人倒也识趣,本官便就不为难你了,那就解开你的穴道,让你和这位小兄弟自行了结恩怨如何?”

    余沧海听青衿之言,竟要解开自己穴道,让自己和林平之自行解决,他先是一喜,又是不信,这李大人如此费心劳力的揭穿自己,怎会如此简单放过。

    何况以自己的武功修为,对付林平之当真是手到擒来,依这李大人的行事风格来看,说不定便给自己设下了什么套子。

    只是此刻他哪有退路,连忙笑道:“大人英明,余某定与这小兄弟讲明白此事,了结这段恩怨。”

    青衿忽然皱眉道:“这样也有些不妥,余观主,你身为一派掌门,武功高深;这位小兄弟虽也是少年英雄,但毕竟比不得你数十年苦修,若动起手来,则是必败无疑,岂也不是大大的不公,你知道本官向来公正严明,如此怎么是好?余观主可有高见?”

    余沧海见他果然还有后话,心道看来真没这么简单,只是他说的倒也在理,这林平之武功低劣,如何会是自己的对手,他生怕青衿改变主意,在想出什么法子对付自己,连忙接道:“大人说的极是,以余某的武功,确实占了大大的便宜,不如让这位小兄弟手持兵刃,余某空手如何?”他自忖便是如此,那林平之也难在他手上走过几招。

    青衿点头道:“余观主此言甚好,只是你们功力相差太多,这可如何解决?”

    余沧海接道:“若真动起手来,余某到时可以压下真气,只使出两层功力对敌如何?”

    青衿摇头道:“不妥不妥,你功力高深,便是压下真气,也是气脉悠长,回气极快;更何况,你到底使出几层功力,在坐的诸位怎能看得出?”言语间对他大不信任。

    余沧海见青衿如此咄咄逼人,不禁问道:“那大人以为该当如何?”

    青衿忽然冷冷一笑道:“自是封住你的真气了!”

    青衿说到此,不待余沧海反应过来,身形霍然一动,只见他右手运劲,并指如戟,快如闪电。

    余沧海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便被他用截脉手法,连点了身上的十几处大穴,封住了他全身的真气。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便见青衿对他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脚尖一点,飘然后退数丈。

    余沧海心中一寒,不及细想,便见林平之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家,只是如今自己全身功力被封,更不知被那李大人做了什么手脚,只觉浑身软绵绵的,举手投足都颇为吃力。

    虽然能动了,却让他心中殊无喜意,以自己如今这般状态,如何是那林平之的对手,他刚想到此,便听得一声大喊。

    却见林平之霍然上前两步,拔出长剑一指,厉声喝道:“余沧海,你为了窥视我家辟邪剑谱,抓我父母双亲,害我福威镖局数十口人丁,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笔血债,今日定要鲜血来尝。”

    余沧海心中骇然,却也不愿弱了自家气势,他缓缓后退两步叫道:“你少在这满口胡言,说我窥视你家辟邪剑谱,我青城数百年传承,武功高明之处胜你家十倍,看看你父林震南练了辟邪剑谱几十年,武功尚且如此低劣,这辟邪剑谱又有何高明之处,竟值得我去窥视,真是天大的笑话,小兄弟不要被人蛊惑,误听人言,冤枉了我们青城派才好。”(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彷徨

    林平之见余沧海此时不但死不认账,还辱及自家父亲,怒道:“余沧海,你好不要脸,此时乃是我亲眼所见,还敢狡辩。”话音刚落,刷的一剑便朝余沧海刺去。

    余沧海毕竟身为一派掌门,此刻虽然功力被封,手脚颇不利索,但数十年的武功经验尚在,见林平之一剑袭来,身子一晃,疾退两步,便避开此剑。

    林平之毫不停手,接着又是一剑刺去,余沧海仍是错步避开。

    只是他现在看似轻松,心中却无奈之极,本来以他的武学素养,便是被封了一身功力,施展空手入白刃,拿下林平之,虽然要费一番功夫,但也是胜券在握。

    只是不知青衿在封他内功之时,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他不但一身真气无法动用,更是觉得骨软筋弱,刚才几个躲避的动作便让他不得不使出全力。”

    两人过了几招,林平之霍然退后几步,牙一咬,仿佛作了一个决定,他双眼盯着余沧海,露出几分讥笑叫道:“余沧海,你抓我父母,灭我福威镖局,不就是为了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吗?现在我便一招一招使给你看,你可要看仔细了。

    林平之此话一出,不管是余沧海,还是场中之人,闻听此言都是心中一震,辟邪剑谱之名早就广为人知,传闻中它有多么多么厉害,余沧海更为了他灭了福威镖局,众多江湖人物闻听之下,也是心痒不已,便是如今的福州城,仍是有大批江湖中人出没,多半都想碰碰运气。

    不想此刻,这林平之。林家的嫡系子孙,竟说要当众施展此剑,让众人如何不吃惊之余,又是一片哗然。

    林平之此话一出,连向来不问世事的少林武当也不例外,方生大师和武当两位长老。今日坐看场中事态发展,少有说话,此刻竟也目露精光,盯着林平之,显然也耳闻辟邪剑谱之名,对此颇为好奇。

    林平之见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手中长剑一挺,寒光一闪,霍然一招向余沧海肩头击去。同时口中叫道:“看好了,这是一招‘流星飞坠’。”

    余沧海当年从师父长青子之处,学的辟邪剑法的招式,多年参研之下,早就了然于胸,此刻见林平之一招使出,身处危境之下,心中仍是好奇。不知他所使出的,和自己所知有何不同。

    此刻见林平之一剑刺来。这招“流星飞坠”竟与自己所知一模一样,不禁有些失望,他身子一转,便避开来剑。

    林平之见此,身形一变,霍然一个转身。绕到余沧海斜侧,一剑向他肋下刺去,同时口中接着喊道:“看好了,这招是‘借花献佛’。”

    余沧海见这招又和自己所知招式相同,心中生出几分怀疑。难道林家的辟邪剑法和自己所知并无不同,他稍一走神,脚下不免慢一步,刺啦一声,衣衫就被划破一道口子,虽未受伤,却让他颇为心惊肉跳,知道如今已经无暇让自己多想,若再分了心,只怕是一个疏忽,今日便交代这里了,想到如今处境,他眼中渐渐有了几丝恐慌之意。

    只是他挑福威镖局之事,尽人皆知,如今他和林平之两人单打独斗,了结恩怨,别人就是想帮自己,怕也是没有借口插手,也不敢插手。

    他想到此,心慢慢的沉了下去,若真到了危机关头,自己该怎么办,到时恐怕也唯有拿林震南夫妇的命,来换自己一命了。

    只是若真到了那种地步,自己在武林中何止名声扫地,再也抬不起头来,青城派怕也是沦落成二流门派,再当不起名门正派之称了。

    林平之运剑如风,一连使了十几招,又在余沧海的身上添了几道口子。

    围观众人见这辟邪剑法普通之极,只算是一套中规中矩的剑法,心中都颇为失望,这便是那传的神乎其神,让余沧海为此不惜此大动干戈,灭了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简直莫名其妙。

    两人又是几招过去,余沧海渐觉力气越发不够,躲避也越发艰难,心中暗恨那李大人,不知他到底给自己动了什么手脚,不然自家即便无法轻易胜出,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况。

    林平之随着辟邪剑法展开开来,心神慢慢恢复了平静,渐渐手中剑法越使越顺,剑光挥舞,一剑连着一剑。

    又是一招使完,林平之忽然身子一转,长剑反刺余沧海前胸,这一剑出手迅捷,既狠又准,颇有些出其不意。

    余沧海若是功力仍在,这一招那会被他放在眼里,只是此刻功力被封,虽及时反应过来,动作却难跟得上,一声惨叫,胸口便被划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顿时皮肉翻卷,鲜血横洒。

    索性只是皮肉外伤,余沧海除了开始惨叫一声外,竟在没发出一声叫喊,可见他也是骨头极硬之人。

    林平之一招得手,并不咄咄逼人,而是停手来,对着余沧海喊道:“如何?若是寻常我自是打不过你,只是如今你功力被封,却不是我的对手,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交出我父母,我今日便饶你一命,怎样?”

    余沧海长吸一口气,喘息道:“余某说了……此事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们青城,让我交出你父母,这话可从何说起?”

    林平之见到了这般境地,他还是如此嘴硬,想起不知生死的父母,化为灰烬的福威镖局,怒火渐起,手中长剑一震,翁的一声剑鸣,身随剑走,又挺剑攻去。

    此刻林平之仿佛把近日来的一腔怒气都发泄出来一般,一把剑使得虎虎生威,余沧海本就不支,受伤后更是雪上加箱,越发的岌岌可危。

    又是十多招过去,林平之见余沧海反应愈来愈慢,忽然瞅着一个机会,“刷刷刷”连攻几剑,剑剑直指要害。

    余沧海心头发紧,使出全身力气,才勉力躲了过去。

    林平之手中长剑一转,又向他下盘削去,余沧海连忙侧身疾退,却见林平之手中长剑一剑连着一剑,连绵不绝攻出。

    正躲避间,余沧海忽觉右腿“环跳穴”一麻,他心中一惊,知道不好,又躲了几剑,腿弯处竟渐渐酸麻无力。

    眼见林平之爆喝一声,又是一剑刺来,余沧海急忙侧身避开,却觉的右腿倏尔一软,扑通一声半跪在地。

    下一刻只觉的脖子一凉,一把长剑已经架在颈项上,余沧海心中蓦然一震,心中一股凄凉之意传来,只觉得造化能人,十多天前,他威风凛凛,率领大批弟子,挑了福威镖局,擒了林震南一家。

    不想十多天后,自己竟被林震南之子擒下,生死只在别人一念之间,他心头不知是何滋味,只知道从此以后,自己恐怕是沦为江湖笑柄,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一时间仿佛入了魔怔般,一动不动的半跪在那里,心中暗问,自己怎会落的这般境地,这是为何?难道自己做错了吗?想起师父生前每日眉头紧锁,对败于林远图之手耿耿于怀,一心想找出破解辟邪剑谱之法而不得,以至英年早逝,便是临去前,仍是念念不忘。

    自己身为弟子,为了完成师父长青子的遗愿,更为了寻得秘籍,壮大青城派,来日和少林、武当、五岳剑派比肩,自己错了吗?

    此时他心中一个声音说道:“你错了,你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为了壮大门派势力,这自是好的,但路却走错了,青城派数百年传承,武功博大精深,你尚未悟透其中精髓,领悟其中关窍,便想着借助别派武功,行走捷径,此乃舍本逐末之举,万万要不得。”

    “你如静下心来,勤修苦练本门武功,一心调教弟子,想出辟邪剑谱的破解之法,未必不能壮大本门,完成师父的遗愿。但你却挑了福威镖局,抢夺别人的家传武功,不但坏了江湖道义,更造了许多杀孽,此举也为自己埋下了祸根,便是此时不报,以后也总有报的时候。”

    此时心中又有另一个声音说道:“你做的不错,人在江湖,便是要成王败寇,为达目的,要不择手段。你败就败在心不够黑,手不够毒。如果当时你不是有所顾忌,故意把福威镖局三百多口人吓走,而是把福威镖局一围,把他们尽数杀了,不使一人走脱。”

    “如此一来,不但死无对证,林震南一家三口更不会趁机混入人群逃脱,你派去捉拿的门人也不会被人截杀,四大弟子去了其三,便是林平之也不会跑到衡山,而是在你的手里,任你宰割。辟邪剑谱说不定你也早已拿到,等以后你武功大成,青城与少林、武当、五岳剑派鼎足而立,谁还会记得此事?谁还敢记得此事?数十年后,人们只会记得你余沧海武功如何高超,如何壮大青城派,至于福威镖局,早就成为过眼云烟,有谁还会记得?”

    这两种声音在余沧海脑中相互纠缠,各自争论不休,余沧海一时间只觉心中恍如一团乱麻,到底何为正?何为邪?何为善?何为恶?

    谁又能说的清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突变

    围观的众人见了余沧海的狼狈之相,心中渐渐也升起一股说不明的意味,堂堂一派掌门人,在江湖上威名遐迩的人物,为了一己私欲,竟落的如此下场,确实让人感慨不已,经此一事,青城派可谓是名声一落千丈,不知要后人多少年的经营,才能缓过劲来。

    林平之见余沧海半跪在地上,颇显凄凉,他心中有了一丝迟疑,但想起父母,想起福威镖局,那丝迟疑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紧握手中长剑,轻吸一口气,对着余沧海问道:“如今你还有何话说,我父母在哪?只要他俩平安无事,今日我仍可饶你一命。”

    余沧海好似回过神来,忽然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许多人都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并非怜悯,只是想起昨日还是一个受天下敬仰的名门正派掌门人,为了一己私欲,竟落的如此下场,想想也叫人觉得可惜。

    片刻余沧海才止住笑声,他叹息一声,本是半眯的双眼缓缓睁开,但目光不见往日的精光四射,而是带有几分浑浊。

    他嘴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刘府门口忽的传出几声喧哗,听得一声“格老子”的叫骂声,众人便知是青城派的人来了。

    下一刻,两名衡山弟子扭了一人进来,只见他一身青袍,赤足穿着无耳麻鞋,头上绑着白布,正是青城弟子装束。

    那人先是不服,大声叫骂,待看到弃剑投降,正被嵩山派押解着的一众青城弟子,神情一变,赶紧闭上嘴巴。被押着往前行了几步,正好看到半跪在地上的余沧海,他目光一滞,瞬间呆呆的愣在那里,好像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敬若天人的掌门。竟会成了这幅模样。

    青衿掸了掸衣袖,迎上走前去,见这名青城弟子神思不属,显然被惊到了,不免问道:“你是青城派弟子?从哪里来?”

    这人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是……是!我从……我从……”吞吞吐吐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

    青衿见此人并不像是硬骨头,皱眉道:“那你来此何事?”

    这人仍是结结巴巴道:“我来这……我来这里……”偷偷看了余沧海一眼,后半句又憋在肚里。

    青衿眼中寒光一闪。厉声喝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还要你何用,拉出去斩了?”

    两名衡山弟子一愣,见这位李大人眼神莫名,瞬间回过神来,知道在吓唬此人,两人对视一眼,同声回道:“是!”便要将这将这名青城弟子给拖下去。

    这青城弟子刚刚来此。不明事情缘由,见掌门、师兄弟皆被拿下。如何会怀疑青衿此话,吓得大声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知道……我知道……”

    青衿上前一步,紧盯这他的双眼问道:“你知道什么?”

    这人颤声道:“我……我过来是找师父……”

    青衿紧接着问道:“找你师父何事?”

    这人颇为犹豫道:“找师父……找师父是……”竟又噎在那里。

    青衿见此人犹犹豫豫,颇不爽快。只好用些手段了,他双目精光一闪,一双明亮的眸子瞬间变得深奥异常,眼中有道道幽光闪过。

    这青城弟子本是心中忐忑,林震南夫妇之事。余沧海忌讳莫深,兼且事关青城名声,是以吞吞吐吐,不敢说出。

    只是他本就意志不坚,心中又害怕之极,此刻见眼前这儒生双目恍如一潭幽水,稍一接触,竟不能自拔,渐渐迷失其中。

    青衿见了,嘴角露出几丝笑意,缓声问道:“你来找你师父所为何事?”

    这青城弟子双眼发直,愣愣的说道:“塞北明驼木高峰想要劫走林震南夫妇,如今几位师兄正和他对持,我特来请师父赶紧过去援手……”

    他刚说道此,旁边的林平之再顾不得余沧海,几步冲到此人跟前,双手摇着他的肩膀,神情激动道:“我父母在那……我父母在那……快说……快说……”

    这名青城弟子瞬间回过神来,想起刚才晕晕乎乎之际所言,心中不禁一寒,连忙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青衿眼中寒芒一闪,瞪了他一眼道:“少说废话,还不赶紧带路,再敢吞吞吐吐,一剑杀了。”

    这人瞧见青衿,不知为何,心中猛得打了一个寒颤,脑子一紧,那里还敢口出推脱之词,在两名衡山弟子半推半就之下,只好乖乖的带路。

    青衿跟着一路出了刘府,渐渐向城外行去,林平之自也是牢牢跟在后面,岳不群也率领华山众弟子一路随行,更有许多想瞧热闹的江湖中人也随后跟了出来。

    不一会便出了衡山城,又行了三五里路,便来到一个山坳中,那青城弟子便指着此地言道,就在这里……就在这遇到的木高峰。

    众人闻言连忙四处,果见附近果然有打斗的痕迹,稍后又有人在不远处发现一个重伤昏迷的青城弟子,看来这青城弟子倒也没有撒谎。

    只是时间尚短,这木高峰便是劫了林震南夫妇,此刻定也走不多远,众人便三五一群,各自散开,分头搜寻。

    青衿也不和别人一起,他仔细观察附近的环境,暗暗猜测木高峰所走的方位,片刻后抬头沉思半晌,认准一个方向,霍然纵身而起,一路搜寻而去。

    岳不群也在暗暗推测,见了青衿动了身,稍一斟酌,吩咐劳德诺领几人回刘府探听消息,便也率领弟子跟了上去。

    青衿速度极快,虽然不住地左拐右绕,不漏下任何可疑之地,但半柱香的功夫,也走了十多里远。

    又行过了一个山坳,忽听得远处隐隐传了人声。

    青衿不敢迟疑,寻了一个高坡,足尖点地,几个闪身,便纵上了一棵大树,他站在树梢四处扫视一周,果见不远,树隙中隐隐现出一堵黄墙,似是一座残破的庙宇。

    青衿眼中精光一闪,飞身下了树梢,他动作轻灵敏捷,小心翼翼的一路朝着庙宇疾步行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驼子

    庙宇内,木高峰脸色阴郁,双目狠狠的盯着于人豪喝道:“于师侄,只要你把林震南夫妇交于我,驼子今日便饶你一命如何?”

    于人豪知道木高峰此人阴险狡诈,毫无信义可言,就是有心想用林震南夫妇换自己一条性命,也不敢相信此人。有林震南夫妇在手,木高峰心有顾忌,尚不敢拿自己怎样?自己若信他的话,交了出去,恐怕此人会立刻翻脸,自己也性命难保。

    于人豪想到此,把架在林震南脖子上的剑紧了紧叫道:“木前辈,不是我不答应,而是师父早有嘱咐,林震南夫妇不容有失,不然咱们又何必一路僵持到这里?”

    木高峰冷笑道:“驼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真不识趣,惹恼了驼子,我可不管你拿谁威胁,先取了你的性命再讲。你若不信,尽管把他俩杀来试试?看驼子我皱不皱一下眉头。”

    于人豪知道如今几名师兄弟只剩自己一人,那里会是这木驼子的对手,唯有拖延时间,等师父赶来援手,就万事大吉了。

    木高峰见于人豪不言不语,心中也是着急,他们一路上僵持之际,便有几人溜走,怕是赶去找余沧海报信去了,若是等余沧海带人手赶来,自己多日谋划,岂非成了空谈,以后怕是再难遇到如此天载难逢的好时机了。

    木高峰想到此,心中着急,手却忽然碰到怀中的一块碎银子,他顺手摸出,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只见木高峰忽然间神情一变,眼睛瞪着于人豪身后,大喝一声道:“谁?”

    于人豪见他盯着自己身后,神情大变。不似作假,心中也是猛然一惊,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就听嗖的一声响,自己右手神门穴猛然一痛,手指酸麻。长剑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心念急转,暗道不好,就见木高峰霍然起身一掌朝自己拍来。

    于人豪心中大急,左手一扯林震南,就要把他挡在自己身前,但毕竟太过仓促,木高峰半空中手掌一旋,便避开林震南。一掌打在于人豪肋下。

    于人豪只觉喉头一甜,蹡踉几步,一口鲜血喷出。

    这木高峰毫不留手,紧接着又是一掌拍去,于人豪心中一紧,暗叹一声,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难以生还,他心思电转。想起几位师兄弟皆命丧他手,若是林震南夫妇再落入他的手中。自家青城派岂不背了个大大的恶名,又为别人做了嫁衣,若是如此,自己便是死了,也难以瞑目,林震南绝不能落的他的手中。

    他想到此。牙冠紧咬,再不管木高峰来势,身子一转,瞬间把内力催至极限,双脚使劲在地上猛然一蹬。身形霍然飞起,一掌朝林震南拍去。

    木高峰不想他竟有这般决绝,尚不及阻拦,就听得林震南一声惨叫,便被于人豪摧心掌力击中心口,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晃了几晃,倒在地上。

    木高峰心中大怒,一声怒吼,紧随其后,狠狠一掌击在于人豪后背,于人豪被他无俦掌劲击中,砰的一声飞身撞在墙上,破庙也被震得一颤,灰尘泥土嗖嗖落下。

    只听得于人豪一声惨叫,口中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他回头望了木高峰一眼,那目光中竟带有几分讥笑,好像在说:“我们青城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木高峰仿佛读懂了他的意思,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升起,就要上前结果此人,就见于人豪忽然浑身一颤,贴着墙软软的滑到在地,已是气绝身亡。

    木高峰见于人豪已死,松了一口气,他此时也管不得那么多,快步行到林震南身边,伸手为他解了穴道,扶他坐起,连忙运功查看伤势,只是林震南经过青城派这么多天的折磨,身子本就虚弱,又中了于人豪临死前汇聚全身功力,含怒而发的一记摧心掌,心脉已断,怕是命不久矣!

    辟邪剑谱就在眼前,若林震南突然死了,他怎么甘心,连忙运功为林震南压制伤势。

    就在这时,忽听林震南幽幽叹道:“木前辈不必枉费心力,林某心脉已断,怕是无法回天了。”

    木高峰心中一喜道:“原来你还能说话,那就好办了,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只要你把辟邪剑谱所在之地,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了,我便替你诛灭青城派全派,为你福威镖局报仇,再把林平之带来见你最后一面如何?”

    林震南本是暗淡无神的双眼,忽听他说起林平之,霍然有了几抹亮色,急声叫道:“你说甚么?平儿!平儿怎么了?他现在还好吗?他……他在哪里?”

    自从他们夫妇那日被抓以后,只觉毫无生还希望,把两颗心都系到林平之身上,万幸林平之在他们的掩护下顺利脱身,到让他们有了一丝慰藉,只是他们心知林平之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更无江湖经验。

    现在江湖中多有窥视辟邪剑谱之人,难保不打他的注意,在加上青城派的大力搜捕,实在是对林平之如今的处境担心不已,如今忽然听到他的消息,怎不激动万分。

    木高峰道:“林平之这小子聪明伶俐,老夫一见就很喜欢,这孩子倒也识趣,知道老夫功夫厉害,便拜在老夫门下了。”

    林震南脸色一变道:“原来我孩子拜了木前辈为师,那真是他的造化。我夫妇遭受酷刑,身受重伤,林某更是断了心脉,性命已在顷刻之间,只盼望盼木前辈可怜林某,将我孩儿唤来,和我夫妇见上一面。”

    木高峰道:“你要见孩子最后一面,那也是人之常情,此事不难。驼子也说了,只要你把辟邪剑谱在哪?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了,我不但带他来见你,还帮你们诛灭青城派,给你们报仇雪恨,你看如何?”

    林震南脸色一变,苦笑道:“前辈说笑了,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世代相传,都是口授,哪有什么剑谱。前辈若是肯为在下报仇,林某自是感激不尽。想来那青城派余沧海多行不义,日后也必无好报。”(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逼问

    木高峰道:“如此说来,你是不肯说的了。不知我塞北明驼木高峰的名头,你是否听过。”

    林震南想起当年自家镖车就被他劫过,怎会不知此人,不禁回道:“木前辈威震江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木高峰道:“很好,很好!威震江湖倒不见得,但姓木的下手狠辣,从来不发善心,想来你也听到过。”

    林震南道:“木前辈行事果决,自是听过,只是我林家并无辟邪剑谱,林某自遭青城派擒获,无日不受酷刑,林某武功虽低,几根硬骨头却还是有的。”

    木高峰见林震南如此嘴硬,不禁嘲讽道:“林总镖头,我瞧你实在蠢得厉害,这剑谱于你半分好处也无。为何死也不肯交出,是不是这剑谱上所记的剑法,多半平庸之极,否则你为甚么连青城派的几名弟子也斗不过?”

    林震南喘了几口气,顺着说道:“是啊,木前辈说得不错,别说我没辟邪剑谱,就算真的有,这等稀松平常的三脚猫剑法,连自己身家性命也保不住,木前辈又怎会瞧在眼里?”

    木高峰冷哼一声道:“林震南你不用狡辩,江湖传言辟邪剑谱如何如何厉害,那余矮子又如此兴师动众,苦苦逼你,说不定其中有甚么古怪之处。有可能是那剑谱中所记的剑法倒是极高,只因你资质鲁钝,无法领悟,这才辱没了这套剑法。你若式拿给驼子我看上一看,我定能指出你林家辟邪剑法的厉害来,到时教天下英雄尽皆知晓,岂不显得你林家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林震南接道:“木前辈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领了,你不妨在我全身搜搜。且看是否有那辟邪剑谱。”

    木高峰摇头道:“那倒不用,你遭青城派擒获,已有多日,只怕他们在你身上没搜过十遍,也搜过八遍。林震南,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你却愚蠢得紧,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震南道:“在下确是愚蠢得紧,也早有自知之明,就不劳前辈指点了!”

    木高峰哈哈笑道:“世人都说,爱子之心,慈母往往胜过严父,或许林夫人能够明白,也未可知,是吧林夫人?”

    木高峰说此。霍然起身,伸手解开了林夫人的哑穴。

    林夫人早就两人话语听得清清楚楚,那还不知他的意思,只是穴道被制,无法动身,此刻穴道被解开,连忙叫道:“平儿,平儿!木前辈。平儿在那?求求你,快将我孩子叫来。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木高峰笑道:“好,还是林夫人聪明,若让我去把你儿子叫来,那也容易,只是木高峰素来不爱受人差遣。你们却要先将辟邪剑谱的所在,老老实实的跟我说,我再去叫我的乖徒儿不迟。”

    林震南叹道:“我们林家没有什么辟邪剑谱,木前辈当真不信,那也无法。如今林某命如悬丝。只盼和儿子再见一面,却难以如愿。如果真有甚么辟邪剑谱,你就算不问,在下也会托前辈转告我那孩儿的。”

    木高峰道:“林震南,你蠢就蠢在此处,要知你如今心脉已断,我不用在你身上加一根小指头儿,你也命不久矣。你到如今也不肯说剑谱的所在,为的还不是要保全林家的祖传功夫。可是你死之后,林家只剩下林平之一根独苗,倘若连他也死了,世上徒有剑谱,却无林家的子孙去练剑,这剑谱留在世上,对你林家又有什么好处?”

    林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色,急道:“我孩儿……我孩儿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木高峰笑道:“林平之此刻自然是安好无恙。你们将剑谱的所在说了出来,我取到之后,保证交给他,若是他看不明白,我还可从旁指点,免得像林总镖头一样,钻研了一世辟邪剑法,临到老来,还是莫名其妙,一窍不通。若你儿也是这般蠢笨,倒还不如一掌劈死为好?”

    林夫人惊叫道:“你……你怎能说将我儿一掌劈死?”

    木高峰哈哈一笑,道:“林平之是我徒儿,我要他活,他便活着,要他死,他便死了。他若不识趣,我想甚么时候将他一掌劈死,那也是天经地义。”

    林震南知道林夫人关心太切,叫道:“夫人,不用多说了,咱们孩儿不会是在他手中,否则的话,他怎地不将他带来,到时在咱们面前不论是威迫还是游说,岂不比现在空口白话的强?”

    木高峰哈哈大笑,道:“怎么?你怀疑驼子我说的是空口把话。告诉你,我塞北明驼若要杀你儿子,有什么难的?就算他此刻不在我手中,我当真决意去找他来杀,难道还办不到吗?要知道我姓木的朋友遍天下,耳目众多,要找你这个宝贝儿子,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是你儿林平之现在所在,我也一清二楚,想杀他也是易如反掌。”

    林平之如今所在,他确实一清二楚,只是他敢不敢找岳不群去寻林平之的晦气,就不得而知了?

    林夫人又紧张起来,叫道:“相公,倘若他真要找我儿晦气……那…那……”

    木高峰接口道:“是呀!如今你夫妇性命难保,再让林平之这你们唯一的香火断了,岂不可惜的很?”

    林震南听后哈哈笑道:“夫人,休听这驼子胡言,倘若我们将辟邪剑谱的所在说了给他听,这驼子第一件事,便是去取剑谱;第二件事便是杀咱们的孩儿。倘若我们不说,这驼子要得剑谱,非保护平儿性命周全不可,平儿一日不说,这驼子便一日不敢伤他,此中关窍,不可不知。”

    林夫人本是洛阳金刀王元霸的掌上明珠,年轻时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侠女,嫁给林震南后,更是掌管福威镖局不少事务,可谓见多识广,此时听林震南点出,也明白过来,叫道:“不错,驼子,你若不信,就把我们夫妇杀了罢。”

    木高峰见这两人如此顽固,不禁大怒,喝道:“驼子我好话说尽,你们二人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驼子不客气了,难道以为我真不敢杀人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逃走

    正在这时,忽听的庙外有人喊道:“老木,木瘸子,你可是让我好找呀?”

    木高峰心中一惊,他多在塞北行走,中原与他相熟的极少,这人叫的如此熟络,莫非是我相熟的不成?

    只是自己本就名声不佳,刚才那番逼问的场面,倒也不怕被他听见,有损自己声誉。

    只是辟邪剑谱却非同小可,来人若是也有窥视之心,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木高峰想到此,大声笑道:“正是驼子在此,外面不知是哪位朋友,寻驼子我何事?”

    这时就见一儒生朝庙内走了过来,正是青衿,只见他尚未入得庙门便叫道:“木瘸子,原来你当真在这里,胆子可够肥的?”

    木高峰见来人颇为陌生,一手悄悄的抓着拖驼刀刀柄,身子不离林震南左右,双眼微眯,警惕的打量过去,同时口中问道:“阁下识得我驼子。”

    青衿入得庙内,瞥了一眼于人豪的尸体和林震南夫妇,冷笑一声,对着木高峰不答反问道:“你说我识不识的?‘驼子’,我刚说你胆子够肥,看来还真没说错,你果然是胆大包天,如今竟又干起杀人绑票的勾当来了?”

    木高峰见此人对自己颇为熟悉,自己却对他毫无印象,看他越走越近,不禁喝道:“你到底是何人?驼子我如何行事,要你来管,难道还想寻我驼子的晦气不成?”

    青衿哈哈大笑道:“我来此是为了追查一宗命案,查来查去,怎么好像便是你驼子的手段呀?”

    木高峰听此人所言,心中半信半疑,只是他性情多变,杀人也只按自己心意。被他看不顺眼,随手宰了的也不在少数。

    此刻见这人不怀好意,闻听此言他也不辩解,冷哼道:“我驼子手上人命不少,随你怎么说,你待如何?”

    他说此话时。脚步微动,身子也慢慢一转,手更紧紧握住驼刀刀柄,蓄势待发,也是他见这儒生说话咄咄逼人,让人颇不畅快,见他才三十多岁年纪,想来武功也不会多么高明。

    自己只要出其不意,想来几刀便能把这儒生给解决了。如此也省的他泄露了今日之事,为将来增添麻烦。

    只是青衿见了他在自己几句话之下,便做出这般动作,果是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家身上来了,心中不禁暗暗一笑,想来若是自己突然出手,他反应不及之下,也只能来得及抵挡。想要趁机杀了林震南,或者拿他要挟自己。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青衿想到这里,对着木高峰哈哈一笑道:“好,好……木驼子你果然爽快,我也不说废话了。”

    他说道这里,声音肃然道:“我是来……要你命的!”话音未落,便只见一道剑光闪现。快若闪电,一剑朝着木高峰攻去。

    木高峰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反手拔出驼刀一格,勉强挡住一剑,就见青衿剑势一变。招式如电,又是一剑攻来。

    木高峰的驼刀类似塞外的牧民的弯刀,恍如弯月,刀法路子也多走弧形,到显得颇为奇特,此刻他不及细想,只把驼刀团团舞开,护住全身要害,同时脚下疾步往后退去。

    这木高峰说来武功也当真不俗,瞬间便与青衿拉开距离,他有了这丝喘息之机,身形忽而一变,快捷迅猛,驼刀挥出,彷如旋风疾舞,迎着青衿来势,滚滚施展开来。

    青衿也一声清叱,手中长剑变幻无端,剑光挥洒,左一剑右一剑攻出,彷如行云流水,绵绵不绝。

    两人过得几招,木高峰就是脸色一变,他自认武功不凡,乃是江湖上少有的人物,平日里也颇以此自傲,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对方剑法看似简单,却精妙异常,他只觉自己刀法一出,就被处处克制,往往使不完一招,就得急忙变换。

    这让他心中暗暗奇怪,难道这人知道对付驼刀的方法,不对……以我武功,他便是知道一些方法,对付普通人还行,怎么能破得了我使出的刀法?难道他武功比我还高。

    两人毫不留手,刹那间便过了十几招,木高峰已然尽落下风,他此时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人武功确实在自己之上,是以一边不断催动驼刀,勉力抵住青衿攻势,一边思索脱身之策。

    这时他忽然瞥见林震南夫妇,想起辟邪剑谱,心中忽然颇有些不是滋味,这林震南看来命不久矣,自己一走,岂不在再没机会得到那辟邪剑谱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想起另一种结局,若是林震南临死前,怕武功失传,把辟邪剑谱所在说给这儒生听了,自己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为别人做了嫁衣,他从来都不是心胸开阔之人,想到此,心中泛出淡淡的酸意,好似吞了苍蝇一般,决定如有可能,定要先把林震南解决了。

    两人砰砰砰砰又是几招,这木高峰有意无意的往林震南身前退去。

    青衿见了,暗中冷笑一声,也不去揭穿他的把戏。

    又过了几招,两人渐渐退至林震南近旁,这时木高峰一声大喊,忽然暴起,刷刷刷几刀抵住青衿攻势,又趁机猛然攻出几招,见青衿果然回剑防守,便又虚晃一招,引开青衿剑势,忽然身形一变,快如惊鸿,只见寒光一闪,一刀朝林震南斩了过去。

    青衿早有预料,刚才只是故意装作不知,岂能真被他那虚晃一招所骗。

    此刻见他一刀斩向林震南时,难以回刀防守的间隙,身躯一转,回身刷的一剑剑锋自下卷上,倒削而去。

    木高峰刀势如电,刷的一声就到了林震南跟前,就要解决此人,忽觉一道剑光闪过,右臂一痛,顿时鲜血横洒,胳臂连着驼刀直接飞上半空。

    木高峰一声惨叫,声震四野,他不及止住伤口,知道再不脱身,今日说不得便留在此地了。他想到此,左手霍然在后背一拍,驼峰中便一道黑水像青衿击射而出。

    青衿见此,便知这时木高峰驼峰中所藏的毒水,后来曾把林平之的双眼毒瞎,他也不敢大意,身形一变,忽然疾退数丈,避开毒水。

    木高峰见此良机,那还不走,别看他瘸了一条腿,身法却颇为高明,纵身一跃,便从殿中窜到天井,他不敢有半分犹豫,左足在地下轻轻一点,清灵迅捷,快如疾风,已然上了屋顶,又是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山林间。(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奈何

    这毒水颇为猛烈,落到地上,竟发出嗤嗤声响,不少野草瞬间枯萎,地上竟慢慢的鼓起水泡。连破门板溅上少许,也被腐的坑坑洼洼。

    青衿倒吸一口凉气之余,也感叹它毒性之烈,腐蚀性之强,竟好似后世的硫酸一般,就是不知木驼子在哪弄的这些毒水。

    这时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虚弱的叫喊:“这位先生……林震南蒙你相救,大恩大德,感激不尽,无奈身受重伤,难以还礼,还请恕罪。”

    青衿叹息一声,见林震南衣衫褴露,身上血迹斑斑,满是伤口,便知这几天青城派定在他身上施了不少酷刑,他能硬挺过来,毫不屈服,也算得上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见他说话,连忙快步行到他的跟前道:“林镖头不必客气,顺手而为罢了,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说着便俯下身子,一手托着林震南的手为其诊脉。

    片刻后只听得青衿轻叹一口气,这林震南本来身上多是些皮肉外伤,尚不算不得太重,自己出手医治,多半可保其一条性命。

    无奈他又中了一记摧心掌,被震断心脉,生机断了大半,非是一般的内伤可比,自己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林震南见的青衿模样,心知他也看出自家伤势,不禁苦笑道:“先生想必已然察觉,林某心脉已断,恐命不久矣,能让林某临死前遇到先生,脱得青城和木高峰的手,已是老天开眼,林某心满意足,再无所求了。”

    这时林夫人低声叹道:“只是平儿,我的平儿……唉……不知还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了?”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林震南闻言也是哀叹一声。他其实心中最为挂念的还是林平之,只是看自己如今情形,相见已是奢望,怕是撑不到那时候了。是以并不敢再提起此事,怕徒添夫人伤悲,不想夫人心中对此事早就心心念念。时刻挂在心间,林震南此时也只能深深的叹息一声道:“夫人不必难过,命数如此,为之奈何?”

    青衿听他言语凄苦,不禁插言问道:“何为命?”

    林震南闻言一愣,目光怔怔的看着青衿,片刻语气低沉道:“命么?无可奈何便是命。”话语中竟有深深的无奈。

    青衿闻听此言,不禁浑身一震,自言道:“无可奈何便是命……无可奈何便是命……”他默念几句。心中有一股气不吐不快之意,不禁问道:“怎会是无可奈何……岂不闻我命由我不由天!”

    林震南苦笑道:“唉……我命由我不由天,那又如何?还不是无可奈何?”

    青衿闻他说出此言,心中顿时思绪万千,从这话语中,可见他这些日子心境何等凄凉。

    也是,眼看镖局被挑,手下人被杀。他只能如丧家犬一般逃走,无可奈何;只是这却还不算。他仍旧躲不过追捕,敌强我弱,丢了半条性命,又被抓回,也无可奈何;面对青城派的酷刑,他无处喊冤。无处诉苦,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唯有咬牙硬扛,更是无可奈何。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脱得贼手,却命不久矣,临终前连见儿子一面也是奢望,心境何等凄凉,又是何等的无可奈何。

    青衿心中暗暗叹息,无可奈何便是命,这世间,你是贩夫走卒、升斗小民也罢,你是高官显贵、富甲一方也罢,人人都不能免俗,都有让你无可奈何之处,任你本领通天、权倾天下,遇到无可奈何之事,也唯有无可奈何,默默承受,默默忍着。

    人一辈子本就是有无数个无可奈何组成,有时给你有限选择,有时让你无从选择,唯有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因为旁边就是万丈深渊,你不沿着路走,就要粉身碎骨。!

    青衿又想到自家,自己来到这方世界,不也是无可选择,高兴也罢,失落也罢,最后也唯有默默接受,好好地活着。

    自己在这里生活将近二十了,有时候一觉醒来,便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始终也无法完全把自己融入这个角色,对待万事万物,也抱着一种超然的眼光来看。

    便如对师父岳不群,自己虽然尊敬,但却少了那种徒弟对师父的那种敬畏,那种崇拜,始终是结合前世所知,以一种客观视角来评判他的所作所为,看上去有点冷血,但确实如此。

    相比之下,令狐冲他性子虽放荡不羁,平日里也是小错不断。但心性豁达,少有机心,做事但求问心无愧,不多计较个人得失。属于率性而为,浪荡无迹的个性,但青衿这几年因练武之故,与他朝夕相处,深知他对岳不群感情之深恍如亲生父母一般。师父岳不群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是高大无比,他平日虽有不少干了不少惹岳不群生气之事,但却如小孩子做了错事一般,却丝毫无碍与他对岳不群的敬畏之心。

    其他的师弟何尝不是如此,梁发、施戴子、高根明……

    唯有自己,对这方世界的人和物,都是有一种超脱的目光来看,在自己的眼中,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只要不与自己有厉害关系,不论他是善是恶,是左冷禅也好,是东方不败也罢,对自己来说并无什么不同。

    那自己这一世,除武道外,所在乎者为何。自己首先所在乎者,无非是保全自己亲近之人,自私乃人的天性,无论是家人还是师友,自己若有能力,尽量保的他们周全。

    而后便是华山派,毕竟自己师门所在,若有可能,自要尽心壮大。

    再然后,便是江湖上的一些恶事,自己不会刻意去行侠仗义,惩恶除奸。但若碰到让自己看不过眼的事,不论其人是善是恶,是正是邪,江湖名声如何,定也会管上一管。

    青衿想到此,蓦然心思畅通不少,看林震南神色抑郁,忽然道:“林镖头不必如此消沉,岂不闻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儿可是叫做林平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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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衿问道介绍: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衿在武侠世界中,追寻武道极致的故事! 半卷青书,小楼煮酒看烟岚! 一箫一剑,浪迹江湖笑轻吟! 白衣卿相,天下谁人不识君! 太上坐忘,青灯问道悟全真!青衿问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青衿问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青衿问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