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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衫吟     青衿问道txt下载     青衿问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一剑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显然发现确有其事。

    汉子笑道:“所以哪,咱们便是在这里讲述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也大可畅所欲言,不用顾忌,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过来?”

    一人接道:“是呀!莫大先生和刘三爷师兄弟俩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刘三爷既然让了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那卖唱老者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到他的身前,侧头瞧了他半晌,忽然叹息一声。

    那人怒道:“老头子干甚么?”

    那老者摇头厉喝道:“你胡说八道!”就要转身走开。

    那人大怒,伸手正要往他后心抓去,忽然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桌上,叮叮叮几声脆响。

    那人大吃一惊,纵身后跃,生怕长剑刺到他身上,却见那老者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

    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那老者又摇了摇头,喝道:“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

    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只见那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茶馆中的十多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有人道:“这人是谁?剑法如此厉害?”

    有人道:“一剑削断七只茶杯,茶杯却一只不倒,当真神乎其技。”

    有人向那人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行走江湖。最忌多嘴多舌,眼前衡山城中卧虎藏龙,不知有多少高人到了。幸亏那位老先生剑下留情,否则老兄的头颈,也和这七只茶杯一模一样了。”

    旁边不少人也是议论纷纷。

    那人瞧着七只断掉的茶杯,只是怔怔发呆。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对旁人的言语一句也没听进耳中。

    旁边一人忽然进道:“‘琴中藏剑,剑发琴音’难道他就是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众人又都一惊,江湖上拉胡琴的高手,也唯有莫大先生了。均想适才不少人称赞刘正风,却对莫大先生颇有微词,自己不免随声附和,说不定便此惹祸身。各人纷纷会了茶钱离去,顷刻之间,一座闹哄哄的茶馆登时冷冷清清。

    林平之见了莫大先生显露了这一手惊世骇俗的神功,暗道:“这人模样枯瘦苍老,似乎伸一根手指便能将他推倒,哪知他长剑一晃,便削断了七只茶杯。我若不出福州,焉知世上竟有这等人物?我在福威镖局中坐井观天。只道江湖上再厉害的好手,至多也不过和我爹爹在伯仲之间。”

    他想到这里。心中暗暗思量,他既是衡山掌门,武功又这般高明,我若是苦苦哀恳,找他主持公道,说不定便能揭露余沧海的面目。救我父母一命。若能拜得此人为师,苦练武功,手刃仇人,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此时他心中却另有担心,素来听闻这位衡山掌门莫大先生性情孤僻。每日浪迹市井,不问世事,会不会管还在两可,况且他是衡山派的掌门人,五岳剑派和青城派互通声气,他会肯为我一个毫不相干之人去得罪朋友么?

    想到此,林平之颓然坐倒,只觉天下之大,却没有说理之处。

    忽然他脑中闪出一个人来,以前他曾爹爹讲过,五岳剑派如何厉害,青城、峨眉他敢去送礼攀交情,五岳剑派却连礼也不敢送。

    其中爹爹最推崇的就是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言称他是当今武林为数不多的君子,在江湖中名声极好。

    只是自己走了不少茶馆酒肆,倒是听闻华山派大弟子已率人来了,却没听到这位君子剑的消息,难道他不来衡山,那自己到底该找谁来主持公道,救出爹娘。

    林平之想到此,一时间心中迷茫之极!

    岳灵珊几人也赶忙站起,围着茶杯打量,见那断口光滑如镜,心中也是惊骇之极,想来这般武功也只有师父能做到了。

    陆大有忽然摇头晃脑道:“小师妹,我考考你,这一剑七出,凌厉无方,用的是什么武功!”

    岳灵珊小嘴一瞥,得意道:“臭猴子,这可难不住我,三师兄曾和我讲,衡山派有一套回风落雁剑,其中第十七招一剑落九雁,便有这般威力,你说是也不是,就怕你个臭猴子也不知道。”

    陆大有嘿嘿笑道:“小师妹好见识,师兄佩服。”

    一番话惹得岳灵珊眉开眼笑!

    这又有脚步声传来,几人抬头打量,竟是青衿走了进来。

    岳灵珊一声欢呼,率先迎了上去,其余几位师兄弟也紧随其后,快步迎上。

    青衿本是想来此喝杯茶,猛然见了这么多师兄弟,心中也是欢喜,一时兴起,伸手在岳灵珊的头上揉了揉,捏了捏她的脸蛋,惹得她大呼小叫。

    众人多日未见,当下便叙了好一会话。

    岳灵珊这时才开口问道:“三师兄,爹爹在那?你们不是一块过来的吗?”

    青衿前往福州一行,乃是机密,华山上下除了岳不群,大概也就师娘宁中则知道些端倪,此时自不会说。

    闻言笑道:“师父还在后头,眼看你们一个个下山闯荡,我那还忍得住,便先师父一步来寻你们了!”

    岳灵珊听到父亲还没来,有些失望,但瞬间又笑道:“谁让你当时不求爹爹和我们同行,我们都在这衡山玩了好多天啦,可惜你都错过了。”

    几人说说笑笑一阵,当下会了茶钱,便要带青衿返回住处。

    青衿忽然看到桌上的七只茶杯,目光一凝,脚步慢了众人几分,眼见劳德诺已经走出茶馆,众位师弟也不在意自己,他心中一动,一股念头再也止不住。

    只见他手中长剑骤然出鞘,一道精芒闪过,只有几声轻微的叮当声响起。

    桌上断掉的七只茶杯,竟又被削掉一圈,只是最后一只茶杯,虽也被削去一圈,却倒在桌上。

    青衿一愣,难道我剑法比不得莫师伯,忽然又摇头暗道:“不对不对,不是我剑法比不得莫师伯,而是没有他止水一般的心境,心动了,杯子自然就倒了!”

    林平之本想是要走,见青衿到来,才知几人是华山派的,便想探听一些消息,此刻不经意间瞥见青衿一剑之威,不由心头大震。

    他心中暗想,看他年龄与我相差无几,怎有这般武功,徒弟如此,那华山掌门岳不群又是何等风采。我若能拜在他门下,将来能有他一半的武功,青城派那些龟儿子如何还敢猖狂。

    想到这,林平之心中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寻到岳不群拜师,学得一身高深武艺。

    青衿正要离去,见有人打量自己,转头看了一眼,心中却是一惊,怎会是林平之,自己不是把他们一家都给救了吗?

    看他如今这般模样,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林震南夫妇又出了意外!

    青衿想到此,不禁叹息一声,算了,自己毕竟不能事事操心,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摇了摇头,收起长剑,转身走出茶馆。

    林平之看着青衿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在那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忽而他心中闪过那姓雷的大汉,苦笑一声,自己脑子当真迷糊了,这两人不论是声音,还是身材,都差异极大,怎么可能是他!

    当下收起心思,细细思量如何能才能见得岳不群一面!(未完待续。)

第九章密谈

    日落西山,衡山城中灯火辉煌,一片繁华。

    城西有一座两进的大宅里,此刻人影闪动,络绎不绝,四周墙边都设有暗哨,显然戒备森严。

    此刻宅内的一间密室里,正有三人相对而坐!

    西首乃是一位高高瘦瘦的黄袍汉子,乃是嵩山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只见他突然开口道:“丁师兄,小弟有些想不明白,咱们嵩山派如今实力已成,在江湖上登高一呼,从者如云,到时岂不要多少人,有多少人,为何非要什么五派合并,劳心费力的。”

    “别的不说,你看恒山派,就定静、定闲、定逸三位师太,二代弟子也是人才不显;而华山派,只有岳不群夫妇,加上两个颇有天赋的弟子;衡山派就莫大、刘正风几人,加上鲁连荣那个蠢货;泰山派到有些实力,却是内斗不断;皆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

    “反观我们嵩山派却是兵强马壮,上下一心。若真要五岳合一,对我们嵩山派实力虽有助益,势必会搞得人员复杂,派系混乱。在难以上下齐心,对我嵩山并无多大好处!”

    托塔手丁勉闻言笑道:“陆师弟言之有理,考虑却不够周全,咱们嵩山实力自不用说,但若想压少林、武当,凌驾江湖各派,执掌正道牛耳,路还远的很呀,五岳合并就是一步非走不可的棋。”

    陆柏疑惑道:“这是为何,咱们嵩山还依靠要他们四派不成,等将来咱们做了江湖第一大派,他们与有荣焉,自会归心,到时恐怕哭着喊着要入咱们嵩山门下!”

    丁勉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位陆师弟心眼实在,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开口言道:“这话不假,只是咱们嵩山派毕竟不如少林武当底蕴深厚,若想扩大实力,势必要兼容并收。吸纳江湖门派加入。”

    “这首当其冲的就是其余四岳,即使他们的实力不足为道,都是绕不开的,试想你连自家的五岳剑派都合并不了,有何脸面去整合江湖各派,执掌江湖牛耳!”

    “况且你认为四岳实力弱小,那就大错特错了,先不说恒山三定,岳不群夫妇。莫大师兄弟和天门天道长一众同门,实力就不比咱们十三太保稍弱。便是二代弟子中也是人才辈出,你忘了几年前,司马德六位好手截杀华山那二代弟子一事,折了一半人手,最后还让那人逃出生天,左师兄闻之后大为恼怒,最后却不了了之。陆师弟你认为若是咱们兄弟碰到这六位好手围攻。能否逃得一命?”

    陆柏默然,他虽自负。却也了解那几人的武功,自是明白若他们六人埋伏,自己恐也是九死一生之局,沉默半晌方才言道:“这人既然有这等天资,为何左师兄不派我等去华山宰了他,以除后患。岳不群夫妇若敢阻拦,正好一并宰了,让剑宗封不平几人入主华山!”

    丁勉叹道:“左师兄如何不想,只是……唉……”

    陆柏接道:“只是什么,咱们几个出动。还怕他华山不成?”

    丁勉沉吟半晌才道:“咱们十三太保出动,自是不怕他,只是……只是风……风师叔……”

    陆柏霍然一惊道:“你是说风清扬风师叔在华山……二十多年没有他的音信,不是早已过世了吗?怎么可能?”

    也不怪陆柏如此惊讶,皆因风清扬当年纵横天下之时,正逢他们少年热血,青春年少,对这位五岳剑派的师叔之名,如何不如雷贯耳,敬仰万分。

    便是如今他们都习得一身高明武艺,想起几十年前,便身为天下绝顶高手的风清扬,也是高山仰止,万万不会天真的以为自身如今武功可以与之相比。

    这其中差距不止武功一途,心性、境界,皆不是他们所能企及。

    丁勉看陆柏一脸惊色,不由苦笑道:“怎么不可能,我等习武之人,元气充沛,若是懂得修身养性之道,活个上百岁只是寻常。风师叔内功何等高深,这等事对他自是手到擒来,何况如今他也只有八十岁许,若无意外,怎会逝世!”

    陆柏眉头一挑道:“只是他毕竟二十余年未有音信,若是中间与人动手,出了什么意外,也不是没有可能。”

    丁勉不免笑道:“陆师弟,你以为当今天下,有谁能和风师叔一战?”

    陆柏沉吟道:“当今天下……恐怕唯有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了!”

    丁勉品了一口茶道:“是呀!东方不败确有这个实力,只是当年风师叔名满天下之时,他还是个无名小卒,等他武功渐高,登上魔教教主之位,风师叔早已失踪了十数年,他俩怕是没有机会交手,风师叔又能出什么意外。”

    费彬忽然插言道:“如此说来,风师叔定是归隐某地,说不定就在华山,怪不得左师兄嘱咐我们,对付华山。要不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斩草除根;要不就占着大义名分,缓缓图之。原来是怕风师叔插手,看来去中条山请封不平几人出山,却是一招妙棋。他们皆是剑宗,想来风师叔不会阻止剑宗重掌华山才是。”

    丁勉和陆柏皆点头称是!

    费彬问道:“那三天后,咱们如何行事?”

    丁勉笑道:“既然左师兄选择衡山作为试剑之地,而刘正风又有这么大的把柄落在我等手里,这场戏如何演的圆满,就看咱们兄弟得了!”

    陆柏和费彬抱拳道:“请丁师兄示下!”

    丁勉呵呵笑道:“咱们兄弟之间,无需客套。来前左师兄曾嘱咐,咱们这次不外乎两个目的,第一试探各派的底线,那些可以拉拢,那些是死硬分子,需要暗中除去,为以后五岳合并铺平道路。”

    “第二嘛,咱们先下一城,拿下衡山派,素闻刘正风在衡山派威望极高,又与莫大先生不和,咱们有他把柄在手,可以威胁利诱,到时以结交魔教为借口,让他去嵩山当面向左师兄请罪,若能拉拢到咱们嵩山麾下。到时有咱们支持,这衡山掌门之位,莫大如何坐得住,还不得乖乖的退位让贤,如此不费吹灰之力,衡山便尽入手中。”

    陆柏问道:“若是他不配合呢?”

    丁勉冷笑道:“若是他不肯配合,那就怪不得咱们不讲情面,拿他立威祭旗,到时衡山派少了刘正风,凭莫大先生那疲懒的性子,如何经营的好。有鲁连荣里应外合,等到咱们嵩山大势已成之时,他便是反对并派也是有心无力。”

    陆柏和费彬拱手道:“丁师兄高明?”

    丁勉笑道:“两位兄弟客气,为兄只不过照着左师兄的计划行事罢了!”

    陆柏问道:“只是刘正风洗手当日,咱们具体该如何行事,才能即达到目的,又不使出了疏漏!”

    丁勉笑道:“这就需要咱们几个好好谋划一番了!”

    费彬接道:“刘正风与衡山莫大掌门不和,人尽皆知,便是刘正风也承认这一点。他若金盆洗手,衡山派在江湖中威势便要下降三分,想来不但是莫大,他另外几位师兄弟也是不肯同意的。”

    陆柏接道:“费师弟所言极是,刘正风他既然坚持金盆洗手,想来到那日,衡山一代弟子,均不会出现,顶多来一些二代弟子撑场面。从鲁连荣的密报中,也可以看出这一点,到时没有本门师兄弟支持,仅靠一些二代弟子,衡山派对咱们行事的阻挠自然降到最低。”

    丁勉点头道:“没了衡山派相助,刘正风在江湖上人缘虽好,却是因为他为人八面玲珑,所交之人皆是泛泛,交情深厚者极少,到时咱们只要占着刘正风勾结魔教大义的名分,便能让一些自认正人君子的道德之士无话可说。再把咱这几十号人手全部用上,以武力相威慑,相信少有人敢为刘正风说话,阻挠咱们行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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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谋划

    费彬道:“丁师兄言之有理,不过咱们最终目的还是招降其人,拿他祭旗也是退而求其次,开始还要给他一些颜面,留下回旋的余地。”

    丁勉道:“应当如此,刘正风也是好脸面之人,咱们几人开始时确实不方便出面,以免动了意气,把话给说死,我看还是先派一名小辈为好。”

    费彬闻言接道:“说来左师兄的亲传弟子,史登达史师侄倒是合适,既能代表左师兄,又不会显得咄咄逼人。”

    陆柏道:“史师侄的确合适,只是咱们不出面,史师侄如何管镇得了刘正风?”

    丁勉笑道:“你忘了来前左师兄让咱们便宜行事,五岳令旗也随同带了过来,必要时拿出盟主令旗,就说奉左师兄之令,请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暂行押后。”

    陆柏疑惑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遇到和五派有关的大事,都得听盟主的号令,见令旗如见盟主,这是不假,不过说的都是一些公事。这金盆洗手却属私事,就怕他刘正风借此推脱,不奉令旨。”

    丁勉冷笑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咱们说管的着,那就管的着,岂是他能推脱的了得。”

    费彬笑道:“丁师兄说的极是!不论是纳降刘正风,扶持他做衡山掌门。还是用他来祭旗,这金盆洗手之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做成。”

    陆柏道:“刘正风结交魔教长老曲阳,唯恐泄露出去,闹得身败名裂,便想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可见其意甚坚。到那日宾客云集。南北各地好汉都来庆祝,刘正风若凭此为依仗,心存侥幸,执意洗手,咱们如何阻止!”

    丁勉笑道:“他若真敢如此,就怪不得咱们不顾脸面。用些手段了!”

    陆柏问道:“如何行事,还请丁师兄示下。”

    丁勉冷笑道:“咱们事先混进刘府,控制住刘正风的家眷、门人,以此相胁,他若不奉令,那咱们也不需与他客气。”

    陆柏闻言神色一动,拱手道:“丁师兄,这事须得细细思量,拿一干妇孺相胁。不但有损咱们嵩山威名,更能激起在场宾客的义愤,说不定就有人敢为他出头。”

    丁勉冷笑道:“当咱们是吃干饭的吗?按先前计划,刘正风结交魔教长老之事,咱们能不提,自是不提,免得等刘正风归降之后,名声受损。衡山掌门之位坐的名不正,言不顺。只是他若顽抗到底。咱们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费彬接道:“正该如此,我正道中人和魔教生死大敌,只要给他坐实结交魔教长老的罪名。这便是咱们五岳内部的大事,咱们奉左师兄之命来清理门户,解决此事。这非是小过,而是大节。谁也无话可说。在场宾客虽多,谁人敢插手,有那个敢管,便是咱们手段激烈些又有何妨碍。”

    丁勉接道:“费师弟说的对,咱们师出有名。他们便是看不过,也是枉然。”

    陆柏接道:“若是刘正风他拒不承认,该如何是好!”

    丁勉冷笑道:“咱们是想收服此人,并不一定要他身败名裂。到时不论他承不承认,咱们都要让他上嵩山走一趟。承认了此事,就说让他去给左师兄请罪;不承认,也可以说成让他去当面和左师兄解释清楚。只要到了嵩山,有左师兄出面,量他也翻不出多大浪来。”

    费彬笑道:“如此甚妙,只盼这刘正风识相些,让咱们少费些功夫。”

    陆柏忽然插言道:“到时恐怕还有变数,别人或许不敢插手,但曲洋可不会顾及这些。”

    丁勉眉头一皱道:“我也正忧心于此,曲阳和刘正风结交,到底是以音会友,还是另有所图,我也是看不大清楚。”

    费彬接道:“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一下子来了近千人,可见他在江湖上人脉之广。魔教若是利用他这一点,来离间我们五岳剑派,倒也大有可能。”

    丁勉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东方不败疏懒教务,给了我五岳剑派发展之机,但我们决不可因此小窥了东方不败的谋略。大家可还记得当年,任我行当魔教教主之时,竟被我们轻易的探出他几名心腹长老的行踪,一举围杀。等东方不败登上教主之位时,大家才明白,那几人的行踪,恐怕是他故意泄露给我们的。”

    陆柏道:“师兄的意思是曲洋结交刘正风是东方不败的谋划?”

    丁勉笑道:“也不尽然,这等事情,只算是一步闲棋,恐怕不值得东方不败出手。魔教中的聪明才智之士也不在少数,见咱们五岳剑派好生兴旺,故意使些绊子,也是有可能的。”

    费彬接道:“当年东方不败初任教主之时,大肆排除异己,这曲阳能坐稳长老的位置,可见也是东方不败的嫡系。”

    陆柏疑惑道:“若曲阳真是心思不纯,就凭刘正风能翻出多大浪来。”

    丁勉笑道:“寻常时候,刘正风自是翻不出多大浪来,但这回咱们插了一脚,供魔教操作的余地可就大了。”

    费彬接道:“若是刘正风顽抗到底,咱们岂能放过他的家人。就怕曲洋他早不出手,晚不出手。等咱们把刘正风的家人弟子都解决了,才突然现身救走刘正风。”

    丁勉道:“正是,到时刘正风势必恨咱们嵩山入骨,有为家人弟子报仇的名义,依他的人脉,加上魔教的支持。若是由明转暗,到处与咱们作对的话,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让人防不胜防。”

    “到时不但对咱们嵩山派的名声大大的不利,衡山派更会与咱们离心离德,仅靠鲁连荣那个蠢货,怕是难以撑住,咱们需早作打算。”

    陆柏接道:“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如果曲阳真敢现身,不说咱们嵩山派,在场的众位江湖同道,怕也不会让他轻易离去。”

    费彬道:“咱们也不必过于担心,先不说曲阳到底如何心思。刘正风也不定会顽抗到底。”

    丁勉叹道:“希望如此,就看刘正风如何抉择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定策

    陆柏忽然抱拳道:“丁师兄,曲洋结交刘正风,是否暗中受人指使,心有不轨,咱们无法猜测,但若想解开此局,倒有一法!”

    丁勉诧异道:“哦,陆师弟请说!”

    陆柏起身踱了两步道:“到了那日,若咱们对刘正风一家突下杀手,显得太过突兀,对咱们嵩山的声誉大大不利,倒不如给刘正风一次机会,只要他应诺杀了曲洋,咱们可以对他结交魔教长老之事,暂不追究。不过事后得让他跟咱们上嵩山一趟,当面向左师兄请罪,到时在设法收服!”

    费彬点头赞道:“陆师兄言之有理,他若应允杀了曲洋,不论魔教有何阴谋,没了曲洋引诱,皆是用不上了。若是刘正风嘴硬到底,誓死不从,天下英雄也不会觉得是咱们残忍好杀。反而说刘正风自甘坠落,结交魔教却不知悔改,有此结局,也怪他自己品行不端,就是不知他肯不肯应了杀曲洋之事!”

    丁勉哈哈笑道:“这点倒无需在意,到了那种地步,咱们便可质问他,为了他这金盆洗手大会,咱们五岳剑派和众多英雄好汉,千里迢迢来为他道贺,何等义气,到底是咱们上千人的情谊重要,还是曲洋的情谊重要。不然的话,再加上他们一家老小,门人弟子的性命。问他这些加一块,及不及的上一个曲洋的交情,到时何去何从,看他如何抉择!”

    陆柏拍案叫道:“好!就该如此,若刘正风说这些加一块都不及曲洋一人的情谊,不但让众位来客心凉,怪他不识抬举。便是咱们嵩山,也懒得要这号人,一剑杀了了事。”

    丁勉道:“嗯。就该如此,咱们暂时就这般安排,两位师弟想想,还有什么疏漏没有?”

    费彬沉吟道:“咱们这番计划,当今武林中,有能力阻碍的。也唯有四方!”

    陆柏叫道:“那四方?”

    费彬冷笑道:“前两个嘛,便是少林、武当,若是他们两派来人,咱们行事间不得不有所顾忌,免得引起他们的警觉,坏了咱们的大计。若是他们开口为刘正风讲情,咱们说不得也要给他几分情面。”

    丁勉道:“少林武当向来自重身份,刘正风金盆洗手这等小事,就算送去请帖。依照他们往常的行事风格来看,定也是置之不理。如今离金盆洗手尚有三日,却不见两派有人到来,想必是不会来了,到不必为此忧虑。”

    费彬接着道:“第三就是魔教,若是他们派大批教众前来阻挠,也是麻烦的很,不过如今衡山城英雄豪杰云集。魔教应该不会这么不开眼,碰这颗钉子。这个也无需忧虑。”

    陆柏插言道:“这第四难道是说咱们五岳剑派内部!”

    费彬点头道:“正是,泰山掌门天门道长,率领师弟天柏、天松和一众弟子,前日已经到达;华山派虽说如今只来了几名弟子,但据说岳不群也会亲来;恒山派白云庵主定逸师太,也已率领弟子到达;衡山派虽说一代弟子不会露面。但也不可不防。”

    丁勉若有所思道:“费师弟所言极是,若这几派联合起来,咱们兄弟几个武功虽高,怕也难以相敌。但若说他们能搅黄此事,却不大可能。”

    “当年定逸师太那一辈弟子。大半都死在魔教手中,刘正风敢结交魔教长老,以她的性子,难道不会对其生出嫌隙;岳不群号称君子剑,在谦虚忍让方面,到真像个君子,但太过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若是让他为刘正风出头,怕是不敢;泰山天门道长的师父,死在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到时恐也会置身事外,试问他们如何会联合起来,为刘正风开脱。”

    陆柏接道:“正是,我五岳剑派和魔教仇深似海,就凭刘正风敢结交魔教长老这一点,谁人敢给他出头,咱们也无需杞人忧天。”

    费彬笑道:“两位师兄言之有理,看来咱们三日后拿下刘正风,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丁勉接道:“只要咱们谨慎行事,量他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此事商量妥当,陆柏突然说道:“听说青城派余沧海挑了福威镖局,说是为了得到那什么辟邪剑谱,到没看出这余沧海也是一号狠人!”

    丁勉讥笑道:“余沧海武功不错,心狠手辣之处,毫不逊色咱们。但急功近利,行事手段太过肤浅,在江湖上,这类灭门暗杀之事,那个门派没干过,但至少得找一块遮羞布,没有借口,也要故意制造点借口,让人无论私底下如何非议,至少明面上能说的过去。或者干脆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大家反而敬畏你。像余沧海这看似隐秘,实则大张旗鼓灭人满门之事,当真愚蠢之极,到不知青城派在他手中会落的如何下场?”

    费彬笑着接道:“这般行事,倒是魔教常用的手段,青城派再如此下去,怕就要在名门正派中除名了,就是不知那辟邪剑谱被他得了没有!”

    陆柏言道:“想那林震南武功平平,这辟邪剑谱能有多大威力,便是被他得到又能如何。”

    丁勉接道:“不然,你不知这套剑谱的来历,有此想法也不奇怪。想当年,林震南之祖林远图,依靠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纵横天下,罕有敌手,可见这剑谱的不凡。林震南武功差,或是他资质不行,或是遗失了什么关窍。说来便是左师兄对这套剑谱也很有些意动,咱们以后也当留心才是。”

    陆柏喝道:“既然左师兄想要,咱们也不需与余沧海讲什么江湖规矩,直接抢来就是,反正也是他青城灭门得来的!”

    丁勉沉吟道:“不忙!先不说余沧海是否得了剑谱,尚未证实。咱们此时正在全力谋划五岳并派,不宜节外生枝,惹人注目。不过若余沧海当真得了,咱们出手抢来也是无妨。”

    费彬接道:“就该如此,剑谱落在余沧海手里,当真是暴殄天物!”

    几人闲谈片刻,丁勉忽然说道:“听说今日刘正风府上聚了不少来客,费师弟,你就代咱们嵩山派走一趟,省的让人说咱们来了却不露面,顺便查看一番刘正风府上的情形!”

    费彬抱拳道:“好!丁师兄,我这便走上一趟……”(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冲突

    傍晚时分,华山派一行,有说有笑,沿着长街,向刘正风府上行去,忽听得身后有一群人快步行来,落足轻捷,显然皆有武功在身。

    众人回头打量,见是一群尼姑,正在疑惑间,青衿认出了是恒山一行,转身施礼道:“参见定逸师叔!”

    华山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见礼。

    定逸点头道:“你们也到了,岳师兄和宁女侠呢?”

    劳德诺回道:“师父晚弟子一步,即刻便到。”

    定逸转头对青衿道:“几年没见,你小子到长进不小。”

    青衿心中腹议,你还是那火爆脾气没变,当下拱手道:“不敢,师叔夸奖了。”

    定逸哼了一声道:“就是人不够爽快!”

    青衿无语,当下两派便一路同行。

    众人转过几条长街,远远便看到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红灯笼,十余人手持火把,进进出出的迎着宾客。

    青衿一行人进得大厅,只见二百余人分坐各处,相互谈笑,气氛十足。

    迎宾把华山众人安排在一处大桌,旁边便是恒山派众尼,稍时便有人送来清茶点心!

    正在这时,忽听得门口一阵骚动,余沧海领着十几个弟子匆匆进来,只见他目光扫过,瞧见华山众人,几步迈到近前,厉声喝道:“令狐冲呢?快让他给我滚出来?”

    劳德诺起身拱手道:“余观主有理,不知寻我大师兄何事?”

    余沧海知道这是五岳剑派的地盘,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转身道:“人达,你来说!”

    贾人达回道:“是。今日弟子几人在回雁楼喝酒,正好碰见那令狐冲那厮,他出言不逊,说我们青城四秀,‘英雄豪杰’几位师兄,不配这个名号。应该叫什么青城四兽。‘狗熊野猪’,弟子想到人英、人雄、人杰三位师兄刚刚亡故。怎肯与他干休,不想他竟把弟子几人打了一顿,三位师弟伤势不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请师父为我们做主。”说着竟挤出了几滴眼泪。

    青衿知道令狐冲任性好侠,定是听闻青城派挑了福威镖局之事,心中暗暗不平,恰巧喝了不少酒。碰见几个青城弟子在那里自吹自擂,出手戏弄一番也是在所难免。

    起身笑道:“这位兄台的话恐怕不实吧,想你们乃是余观主门下高足,武功定是不俗,我大师兄只有一人,你们有四人。竟说我大师兄打了你们四人一顿,让人实难相信。快说,到底把我大师兄怎么样了?你们来此是不是想要恶人先告状!”

    贾人达闻言。心中一急叫道:“胡说,是令狐冲打了我们。我们根本没伤到他半根毫毛,少在这血口喷人。”

    青衿摇头道:“不会吧?青城派怎说在江湖上也颇有些威名,门下武功怎会如此不堪,难道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贾人达正想开口反驳,余沧海岂能看着弟子被人牵着鼻子走。大声喝道:“闭嘴!”

    贾人达见师父生气,那还敢吭声!

    众多江湖汉子正感无聊,见这边起了冲突,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纷纷打听出了何事。便有人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期间不免对青城派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厅内众人多半与五岳剑派交好,见青城派敢如此嚣张,便在旁大声嚷嚷,猜测青城派是否徒有虚名,弟子是否都是脓包等等……”

    余沧海听得脸色发黑,又不能放下身段,与这些汉子理论。

    他心中怒急,看着罪魁祸首青衿还在那品着茶,好似浑不在意,在忍不住,一声清叱,伸手向青衿抓去。

    青衿见余沧海终是忍不住出手,心中也来了兴致,正想挥掌反击,试一试他的功力如何。

    却见旁桌的定逸师太身形一晃,飘身而起,一掌迎上余沧海,掌劲相交,砰的一声,两人身形一晃,各自退了三步。

    余沧海见是定逸插手,不免怒道:“定逸你好不蛮横,这是我青城与华山派的事,要你来管!”

    定逸双眉一竖,她性格刚猛,平日里连大师姐定静,掌门师姐定闲,都让她三分,如何怕这余沧海,上前一步大声喝道:“恒山定逸都蛮横了几十年啦,你今日才知道。”

    余沧海脸上一红,怒气勃发,正待开口。

    刘正风快步迎了上来,他素知定逸脾气暴躁,动起手来毫不犹豫;余沧海也非良善之人,岂会忍让,他两人若是交起手来,事情可就闹大了,他抢步到两人跟前,拱手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两位大驾光临刘某舍下,是刘某招呼不周,千万别伤了和气,冲我这小小的面子,两位先罢手言和,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着连连拱手。

    定逸师太脸色缓和,笑道:“刘师弟不用劝,我也懒得跟这牛鼻子生气。”

    余沧海知道在他五岳剑派的地盘,自己若在纠缠下去,也讨不得好,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当下就要再问令狐冲的行踪。

    忽听得豁喇一声,西首纸窗被人撞开,飞进一个人来。

    厅上众人都是高手,应变奇速,分向两旁一让,各出拳掌护身,还未看清进来的人是谁,砰地一声,又有一个人飞了进来。

    这两人摔在地下,俯身不动,但见两人都身穿青色长袍,是青城派弟子的服色打扮,袍上臀部之处,清清楚楚的各印着一个泥脚印。

    这时忽听听得窗外一个苍老而粗豪的声音朗声喊道:“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哈哈……”

    余沧海心中大怒,身子一晃,双掌劈出,跟着身随掌势,窜出窗外。

    只见他左手在窗格上一按,已借势上了屋顶,左足站在屋檐,眼观四方,但见夜色沉沉,没有一个人影,这人决不能在这瞬息之间,便即逸去无踪,定然伏在左近。

    余沧海知道此人绝无善意,伸手拔出长剑,展开身形,在刘府四周迅捷异常的游走了一周。

    青衿见此,足尖一点,也飘身而出,几个闪身,飞上屋顶,厅内不少有名望的高手也纷纷出来观看!

    只见余沧海提剑疾行,黑暗中剑光耀眼,快如疾风,顷刻间在刘府数十间屋舍外绕行一圈,可见他的轻身功夫极为高明。

    四周屋角、树木、草丛各处,没一处能逃过他的眼光,却不见有任何异状。

    余沧海无奈,便又跃入花厅,只见两名弟子仍伏在地下,屁股上那两个清清楚楚的脚印,便似化成了江湖上千万人的耻笑,正在讥嘲青城派丢尽了颜面。

    余沧海伸手解开两名弟子的穴道,脸上怒意勃发。

    申人俊结结巴巴的叫道:“师……师父。”

    余沧海脸色阴沉道:“谁干得?”

    申人俊道:“弟……弟子没瞧见是谁。”

    余沧海道:“他在哪里下的手?”

    申人俊道:“弟子和吉师弟两个同到外边解手,只觉后心一麻,便着了那龟儿子的道了。”

    余沧海心中一沉,前些时日,他派去捉拿林震南一家的弟子,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一个断了一只手的弟子,侥幸逃得一命,经此一役,他青城派四大弟子,去了其三。

    余沧海当时听闻此事,脑子一蒙,差点晕了过去。他经营青城几十年,这一回,门中精英便去了半数,让他如何不怒火攻心,当时便立誓必报此仇。

    据那逃回的弟子所言,动手之人身材魁梧,青布蒙面,听声音三十多岁,用的是嵩山剑法,人英死前曾喊破此人嵩山派的身份。

    余沧海自己,也对众弟子的尸体细细查看了一番,那人显然武功极高,恐不在自己之下,多数弟子都是一击致命,看不出那派的路数。只有几名武功稍高的弟子身上伤势较多,能从中看出一些嵩山派大嵩阳神剑的端倪,多半就是这套剑法。

    余沧海当时心中惊疑不定,不能确定是不是嵩山派干得,或者有人混肴视听,故意栽赃。

    但动手之人武功极高,定非无名之辈,他见多识广,便在心中暗暗思索。

    少林武当首先排除,峨眉与青城同处蜀地,女弟子居多,况且派中高手他皆相识,都不符合。

    崆峒、昆仑、点苍、丐帮四派中,有这般武功的高手,他都见过,也可以排除。

    剩下就是风头正劲的五岳剑派,而青城与五岳剑派私交不错,几派中有名有姓的高手他都熟识,也难以对上号。

    唯有嵩山派左冷禅手下,除了十三太保外,还收罗了不少邪道高手,他却不能尽识。余沧海左思右想,仍是嵩山派最为可疑,那人若是嵩山派的,会大嵩阳神剑,却是理所当然之事。再者左冷禅野心极大,若说他对辟邪剑谱毫不在意,余沧海是不信的。

    其实还有一方相符,那就是魔教,余沧海仔细琢磨半天,觉得那人藏头露尾,不符合魔教大张旗鼓的行事风格。况且若是魔教之人,想必也不屑于冒充嵩山派,最后更不会毫发无损的放了林震南一家。

    余沧海想到此,心中更是暗下决心,若有机会,一定报此大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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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初斗

    青城派本就在福州栽了大跟头,背了这么大的污名,连余沧海精心培养的弟子也折了不少,却未寻到辟邪剑谱的半分痕迹,本就让他心中窝火。

    此刻更有人当着众多江湖豪杰的面,寻青城派的麻烦,他若不抓住此人,青城派脸面何在。

    余沧海身材矮小,不逾五尺,但他武功极高,执掌青城门户多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气度。

    只见他身形一错,飘上一条方凳,目光一凝,恍如鹰隼,两道寒光流露,举目四下扫射。

    厅中众人看他上了方凳,本想笑他身材矮小,站得高些才能瞧见众人。不想他目光扫来,锐利如刀,内力稍弱之人皆不敢与其对视,方知这青城掌门果非浪得虚名之辈。

    余沧海见多识广,一番打量,便从各人服饰打扮上,认出他们出自何门何派。只是这些人多是普通江湖人物,绝无那般功力。

    他心中疑惑,再细细打量,突然一人脸上神情颇为怪异,似是害怕,似是愤怒,又好像有些躲闪,见自己目光扫过,竟赶紧低下头去。

    余沧海心中一动,再看那人脸上贴了几块狗皮膏药,肌肉扭曲,极为丑陋,又好似故意掩人耳目一般,殊为可疑。

    既有疑虑,余沧海不是瞻前顾后之辈,只见他一甩长袍,身形一动,便朝那人掠去。

    ……

    林平之出了茶馆,听闻今日晚间,有不少英雄在刘正风府上相聚,他心中一动,便想入内探听消息,于是就跟着来客溜了进来。

    只是里面人多眼杂。他深恐被人认出,一直低头缩身,老老实实的呆在大厅的角落里。

    刚才见华山派与青城派闹起了冲突,两派各不相让,心知双方算是结下梁子,他心中暗喜。知道照眼前这番局面,华山派定不会在顾忌青城派的面子。

    又想他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共同进退,若有一派给自己主持公道,其他几派势必不会袖手旁观,一时间让他对拜岳不群为师的心思更重了几分。

    林平之既然有了这般想法,便也有了目标,对华山派的一举一动。自是极为关注,他趁刚才看热闹的功夫,悄悄的摸到华山派左近,仔细聆听他们的谈话。

    对于刚才青城弟子被人踹进大厅之事,林平之见了,自是极为高兴,谁料一时不察,失态之下。竟被余沧海发现了端倪。

    只是他父母尚未救出,大仇未报。怎肯甘心落入敌手,见余沧海向自己行来,便想掩面而逃,却也知道,再这大厅之上,自己绝难瞒得过余沧海的耳目。

    眼见余沧海越来越近。林平之心中发紧,正在慌乱间,忽然瞥见一旁坐着的青衿,心中一亮,想到他在茶馆那一剑之威。刚才又与余沧海针锋相对,脚步一动,有意无意的藏在青衿身后。

    余沧海见那人和华山派挨的甚近,不知是何关系,他刚和华山派生了龌蹉,怕再闹出误会,天门和定逸势必不会袖手旁观,顿时止住身形,冷冷的盯着林平之厉声喝道:“你是那派中人?在那里藏头露尾,还不报上名来!”

    林平之看余沧海目露寒光,咄咄逼人,只怕自己稍露行迹,就难逃一劫,他心中发紧,思绪混乱,一时间如何能编出姓名,嗫嚅几句,一时竟僵在哪里。

    余沧海见了,心中冷冷一笑,指着林平之问道:“劳德诺,这小子是不是华山派的,和你们有无关系。”

    劳德诺打量了林平之一眼,摇头道:“这位小兄弟倒是面生,不是敝派之人。”

    余沧海道:“既然不是你们华山派的人,那就好办了!”

    说着身形一闪,再次朝林平之抓去。

    青衿也早就注意到林平之,对他能来到此地,倒也不觉奇怪。

    此刻见余沧海向林平之抓去,如何会如他的意,也不见青衿如何动作,身形一晃,霍然而起,恰巧挡住了余沧海的去路。

    余沧海见眼前人影一闪,那华山弟子便挡在自己面前,他心中一怒,但看到定逸在旁虎视眈眈,知道此时抓人要紧,不便动手,再惹下强敌,他脸色一寒,冷声问道:“刚才劳师侄已经说了,那小子不是你们华山派的人,你还想改口不成?

    青衿冷笑道:“余观主多心了,我可没有满嘴胡言的本事,说来我大师兄被你们诬陷之事,尚未解决,咱们两派还是拉开些距离为好,你如此靠近我们华山派,不知是何居心。”

    余沧海怒道:“让开!令狐冲之事,我自会与岳不群谈,你还是乖乖的让开为好,不然休怪我不留情面……”

    青衿笑道:“哦!先前余观主突然袭击弟子时,也没见得留情面吧。弟子不是不想让开,只是这里坐的都是我华山派的师兄弟,谁知我让开了,某些人会不会突然出手偷袭,把我们置于险地,余观主想必是能理解的!”

    余沧海脸色一红,勃然大怒,正待出手,忽听得有人大叫道:“青城派坏事做绝,余沧海阴狠毒辣,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暗下黑手更是家常便饭,这种阴险小人怎可不防。”

    却是林平之见终于有人为他出头,心中激动。想起福威镖局被人暗下毒手,伤亡无数,父母被擒,迄今不知生死,都是这余沧海所为,自己身为人子,却不知何时才能讨还公道,这一幕幕在他心头流过,让他热血上涌,如何还忍得住,一番话脱口而出。

    余沧海身为一派掌门,如何被人这番羞辱过,身形一变,就要绕过青衿,伸手向林平之抓去。

    青衿冷笑一声,如影随形,一掌迎了上去,“砰”的一声,两人双掌相交,青衿身形一晃,凝步不动。

    余沧海却觉一股大力袭来,蹭蹭蹭退后三步,才止住身形,一时间脸色涨的通红。

    他经验丰富,心知对方不但掌力浑厚,真气密密绵绵,兼且力气极大,确实比自己胜了一筹。

    其实两人功力相差不大,但青衿从小修炼“金刚不坏神功”,膂力之强,余沧海只能望其项背,被震退几步,也是应有之事。

    大厅内顿时一片哗然,纷纷打听这是华山派的哪位少侠,一掌之威能逼退青城掌门余沧海,这般武功,足矣名扬江湖。(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霉运

    余沧海惊怒交加,脸色一片铁青,见大厅内众人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显然不是再说什么好话。

    他勉力压下心头怒意,想自己一派掌门之尊,竟输在华山派二代弟子手中,何等丢脸,此事若这般传出去,青城派恐怕会名声扫地。

    余沧海呆愣半晌,忽然开口道:“不错,不错!你能接我五层掌力,在年轻一代弟子中,也足矣自傲了!”

    却是故意说自己未尽全力,这才输了几分,希望能以此挽回几分颜面。

    青衿笑着接道:“哦!余观主竟只用了五层掌力么?这般高深的内功,唯实让人佩服。弟子不才,想请余观主指点几招,再见识一下余观主的风采,不知能否如愿?”

    余沧海脸色微微一红,瞬间掩下,挤出几分笑容,摆手道:“罢了!罢了!刘三爷金盆洗手之日将近,咱们在厅内动手多有不便,还是等有闲暇再说吧!”

    青衿盯着余沧海意味深长道:“那就多谢余观主了,改日定当领教。”

    余沧海只觉今天丢尽了面子,虽对那个脸上贴着狗皮膏药的小子颇为怀疑,但有青衿护着,无论如何不敢再提此事,一时只觉了无生趣,正要率弟子离开。

    便在这时,突然间呼的一声响,两个人从后飞了过来,人影一闪,“砰”的一声,落在余沧海脚下,直挺挺的俯地不动。这两人身穿青袍,臀部各有一个脚印,显然是青城派弟子。

    只听得一个女童的清脆声音叫道:“这是青城派的看家本领,‘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青城派今日接连受挫,余沧海心中本就恼怒异常,此刻竟又被人欺负到头上。那还忍得住,不等看清说话的是谁,循声辨向,数丈一掠而过,便见一个身着绿衫的女童站在席边,不及思索。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臂。

    那女童大叫一声“妈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余沧海吃了一惊,本来听她口出侮辱之言,狂怒之下,不及细思,认定青城派两名弟子又着了道儿,定是与她有关,这一抓手指上使力甚重,待得听她哭叫。才想此人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下重手对待,岂不是大失青城掌门的身分,急忙放手。

    岂知那小姑娘越哭越响,叫道:“你抓断了我骨头,妈呀,我手臂断啦!呜呜。好痛,好痛!呜呜。”

    余沧海身为一派掌门。生平应付过无数大风大浪,可唯独如此尴尬场面却从来没遇到过,眼见千百道目光都射向自己,而目光中均有责难甚至鄙视之色,不由得脸上发烧,手足无措。低声哄道:“别哭,别哭,手臂没断,不会断的。”

    那女童哭道:“已经断了,你欺侮人。大人打小孩,好不要脸,哎唷好痛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众人见这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无不对她生出同情之意。

    青城派刚才本就生了几回事,让人看着厌恶,却又屡屡受挫,如跳梁小丑一般,威严大损。当下便有几人起哄道:“揍这牛鼻子!打死这矮道士……”一时间竟有不少人出声响应。

    余沧海狼狈之极,知道犯了众怒,也拉不下面子和众人争论,只得低声安慰道:“小妹妹,别哭,我来瞧瞧你的手臂,看伤着没有?”

    说着便欲去捋她衣袖,那女童叫道:“不,不,别碰我。妈呀,妈呀,这矮道士打断了我的手啦。”

    余沧海尴尬之极,正感无法可施,人丛中走出一名青袍汉子,正是青城派中最机灵的方人智。

    他向那女童道:“小姑娘装假,我师父的手连你的衣袖也没碰到,怎会打断了你的手臂?”

    那女童一声惊叫:“妈呀,又有人来打我了!”

    青衿见这小女孩古怪精灵,十三四岁模样,却装的像一个**岁女童,眼珠骨碌碌一转,满脸狡黠之意,那还不知他就是曲非烟。

    他一拂袍袖,正待上前,定逸师太在旁早已看得大怒,抢步过去,握住那小姑娘的手,柔声道:“好孩子,哪里痛?给我瞧瞧,我给你看看。”

    一摸她的手臂,并未折断,先放了心,拉起她的衣袖,只见一条雪白粉嫩的圆臂之上,清清楚楚的留下四条乌青的手指印。

    定逸大怒,伸手一掌便向方人智脸上挥去,喝道:“竟敢撒谎,好不要脸。”

    方人智伸臂欲挡,定逸右手疾探,抓住了他手掌,左手手臂一靠,压向他上臂和小臂之间相交的手肘关节,这一下只教压实了,方人智手臂立折无疑。

    余沧海见了,挥手一掌,击向定逸后心,想让她回身防守,再顾不得方人智。却不防斜里伸出一掌,挡住他的攻势。

    余沧海见是青衿,心中恼怒,正待再攻,忽听“啪”的一声脆响,方人智惨叫一声,便被定逸抛了在地上,抱着断臂不住的嚎叫。

    余沧海脸色铁青,指着青衿和定逸厉声喝道:“好好!你们五岳剑派,如此霸道,我们青城派结交不起,走!”说完就要领着弟子离去。

    青衿一掸衣袖,笑道:“余观主好走!我们五岳剑派以德为先,所交之人都是江湖豪杰,正道侠客,皆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有些人我们也是结交不起,不交也罢。”

    余沧海听完,脸色一连数变,显然在竭力压下火气,大袖一甩,直往厅外走去。

    曲非烟忽然叫道:“大乌龟,大乌龟。”一面说,一面指着余沧海的背心。

    突然之间,群雄轰然大笑,有的笑得口中茶水都喷了出来,有的笑弯了腰。

    青衿见了,也不禁笑曲非烟果然精灵古怪。

    余沧海本是怒火中烧,竭力保持,此时不知众人笑些甚么,心想这小姑娘骂自己是乌龟,不过是刚才孩子家受了委屈,随口叫骂,又有甚么好笑的?

    只是人人对自己发笑,却颇为古怪,他行走间往背后随手一抓,竟从衣服上揭下一张纸来,展开一看,纸上画着一只大乌龟,料定是那女童贴在自己背后的。

    余沧海心中大怒,暗忖这只乌龟显然是早就绘好了的。别人要在我背心上作甚么手脚,决无可能,唯有那女童大哭大叫,趁我心慌意乱之际,贴上来的,如此看来,定是有人暗中指使她干的。

    他今日屡屡受挫,脸面大损,对那背后之人愈加愤恨,此刻却不便留在此地徒惹笑柄。

    刚出大厅,忽见迎面走来一人,他也不甚在意,刚错身而过,身后却“砰”的一声响,一声惨叫传来。

    余沧海身形一转,便见方人智跌倒在地,还以为他是有伤在身,不小心跌倒,正想让人把他扶起。

    不想方人智忽然开口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敢撞你家方爷!”

    话音刚落,只见人影一晃,方人智便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踢起。

    余沧海只觉今日霉运当头,青城派接连被人羞辱,任人欺负,他再忍不住,身形一动,便要飞身攻去,就听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余观主,可要好好管管你门下的弟子,这次便就算了,若有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余沧海霍然一惊,这才看清对面来人是嵩山派的费彬,想起青城四大弟子去了其三,皆拜嵩山所赐,新仇旧恨,加上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不禁勃然大怒道:“我门下弟子如何行事,还要你嵩山派来管不成?”

    费彬颇为诧异的看了余沧海一眼,不知他那来这么大的火气和胆子,他也是桀骜不驯之人,闻听此言不禁哈哈冷笑道:“好好!我嵩山派自是管不了你们青城,但听余观主好口气,好似对我嵩山派有意见,这我却不能不管。”说完一双眼寒光四射,紧紧的盯着余沧海。(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抉择

    余沧海想起左冷禅,心中一寒,口中仍是强硬道:“你待如何?”

    费彬冷笑道:“多年未见,不如咱俩亲近亲近,让我见识一番你们青城派的手段。”

    余沧海见在场的众多英雄,皆是冷眼旁观,知道今日犯了众怒,此刻又在五岳剑派的地盘上,如何能讨得好去,他竭力压下怒火,冷冷的哼道:“走!”便要转身离去。

    这时身后忽有一声怒吼传来:“余沧海你阴险毒辣,作恶多端,害得我家破人亡,人人得而诛之……”说话之人正是林平之,他见今日青城派脸面丢尽,人人喊打,狼狈不堪。想起父母迄今不知生死,如何会放过这个当场揭穿余沧海真面目的机会。进而寄望于让五岳剑派,和在场的英雄好汉,为自己主持公道。

    他说完此话,双眼紧紧的盯着余沧海,身子微微发颤,拳头死死地攥着,指甲扎进肉里也不自知。

    余沧海闻言心中一怒,心想死在我剑下之人不知凡几,谁还记得你这个丑八怪,他想到这,心中一动,想起某种可能,胸中顿时一片火热,知道四下里人多嘴杂,不便细问。

    他勉力压下心头躁动,双眼灼灼的对林平之道:“说我害得小兄弟你家破人亡,这话不知从何说起?你过来,咱俩仔细分说,好使天下英雄听个明白。”

    余沧海知道在场高手众多,必不容自己飞身过去擒下林平之,便打算想把它哄到身边,直接掠走。

    岳灵珊步走到青衿身边,拽着青衿的衣衫柔柔问道:“三师哥,这余观主心胸狭小。脾气又大,此刻有人骂他,怎么反倒和颜悦色来了?”

    青衿笑道:“大概是余观主心中发虚,也可能是他故意这般说,其中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岳灵珊接道:“你是说余观主真害得这人家破人亡吗?”

    青衿尚来不及回答,就听林平之大吼道:“狗贼!我是林平之……你灭我福威镖局。抓我父母,还想抵赖……”

    林平之这般说着,人却有意无意的退到青衿身侧,显然经历一番变故,再也不是当初那青涩、冲动的大家公子了,知道余沧海毫无诚信可言,那会上前与他分说,把自己置于险地。

    福威镖局之事,早已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青城派窥视辟邪剑谱。悍然挑了福威镖局。但林震南一家皆不知踪迹,却没有人证实此事,这时听林平之一说,众多好汉顿时炸开了锅。

    余沧海脸色大变道:“胡说!你福威镖局被人挑了,碍我青城派何事……”

    费彬却朗声笑道:“余兄好手段,既然得了这般好处,怎不让兄弟分润一二。”话音未落,人已经朝余沧海掠去。

    余沧海对嵩山也是恨意极深。那还忍得住,飞身迎上。两人“砰砰砰砰”对了几掌,劲气四溢,一时间却难分高下,两人都识趣的收手不打。

    余沧海心中明白,照此时情形,定然捉不得林平之。留在这里不免遭人嫉恨,大袖一挥,领着门下匆匆离去。

    费彬见了,也不以为意,他青城派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辟邪剑谱若是被余沧海得了,劫来就是。

    这林平之就不一样了,身为林家唯一的嫡子,怎会不知道辟邪剑谱所在,若是被别人得去,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费彬想到此,忽然身形一动,就朝林平之掠去。

    青衿可忘不了几年前被费彬劫上嵩山之事,此刻骤然见他行事还是这般蛮横,一振衣袖,纵身拦去。

    费彬见了脸色一寒,身形丝毫不停,随手一掌朝青衿拍来,想让他知难而退。

    青衿冷笑一声,瞬间把功力运至极限,顿时脸上紫气缭绕,若隐若现,飞身一掌,从上往下朝费彬拍去。

    两人掌劲相交,“砰”的一声,青衿在空中倒翻几个跟头卸去力道,稳稳地落在地上。

    费彬却觉一股大力袭来,不但内力浑厚,更兼膂力极大,他蹭蹭退后几步,撞断了一棵儿臂粗的垂柳,才卸完力道。

    一时间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出,被他不动声色,及时咽下,才没在人前丢了脸面。

    青衿抱拳道:“几年没见,费师叔武功越发高明了,弟子佩服。”

    费彬心知自己输了一筹,只是当着众多同道的面,如何会提及,压下心中怒火道:“师侄这几年武功进展飞速,倒让我颇为惊讶,看来岳兄后继有人了。”

    青衿笑道:“费师叔谬赞了,弟子不敢当,到不知师叔刚才为何要对这位小兄弟动手。”

    费彬脸色一滞,哈哈笑道:“师侄这话就不对了,福威镖局被挑,侠义道中人皆为之愤慨,我嵩山派怎能不管,自是要寻他问个究竟,查出真凶。”

    青衿拱手道:“好!费师叔果是侠肝义胆,乃我辈楷模,只是咱们即是帮人,怎可用强,还是看看这位小兄弟的意思为好!”

    此时此刻,如何抉择,就看林平之自己意愿,若他选择嵩山派,青衿不想过多干预,反正辟邪剑谱早已毁去。

    天门和定逸也皆点头称是!

    林平之心中也是混乱,嵩山派如此势大,常人看来,自是让嵩山派主持公道最为合适。但他父亲林震南人脉极广,消息灵通,知道嵩山派私下里的不少龌蹉事。

    便是那日救他们一家的雷姓大汉,虽使得嵩山派的武功路数,却也并非嵩山派中人。林震南或许武功不高,但身为福威镖局总镖头,几十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什么样的鬼蜮伎俩没见过。

    那蒙面大汉武功本高,先前出剑干净利落,剑剑致命,本可以顷刻间解决了青城派众人,到后来却忽然用起了嵩山剑法,拖延了不少时间,甚至还让一人逃脱,被人喊破是嵩山派中人。

    逃走那人本也可被他轻易杀死,他却故意放水,让他逃走,那青城弟子疲于奔命,或许感受不到,但林震南一家却看得清清楚楚,稍一推测,就知这雷姓大汉乃是故意栽赃嫁祸与嵩山派,其实并非嵩山派之人。

    林平之想到此,权衡再三,还是觉得找华山掌门岳不群为自己主持公道更为稳妥。(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劫持

    这时忽听得刘门弟子一声唱诺,“华山岳掌门到”。

    就见一青衫书生踱步行来,他轻袍缓带,手拿折扇,神情甚是潇洒,人未到,笑声已至。

    刘正风闻言大喜,名满江湖的君子剑来为他道贺,面子不小,连忙迎了过去。

    青衿和一众华山同门听闻师父赶来,也是喜不自禁,迎上前去拜见。

    场中的众多英雄好汉本就对岳不群闻名已久,刚才见他门下弟子武功这般高明,对其本人更加好奇,不少人也涌上前去,想一睹君子剑的风采。

    岳不群甚是谦和,不论谁来与之招呼,皆是有说有笑,一一回应,并不因中他们许多人乃是籍籍无名之辈,就摆出华山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却是有人趁着众人关注岳不群的功夫,忽然出手制住了林平之。

    那人是一个肥肥胖胖的驼子,脸上长满了白斑,却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块高高隆起的驼背,实是古怪丑陋之极。

    他制住林平之后,趁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挟持着其人,身子忽然拔地而起,直往府外飞身而逃。

    忽然有人叫道:“塞北明驼木高峰”!

    众人才恍然大悟,这人素来在塞外出没,极少涉足中原,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又跟五岳剑派没甚交情,没想到他竟出现在这里。

    此刻听人揭破,众人想起关于木高峰的传闻,与眼前之人正好相符。

    岳不群本与众人寒酸,见此情形,双目一凝。告罪一声,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子霍然飘起,疾速朝木高峰追去。

    厅内众多高手也是霍然起身,天门、定逸、费彬自也不甘人后,一时间大厅内只剩下众多江湖汉子议论纷纷。

    木高峰身材臃肿。驼着背,速度却是极快,眨眼间就行了数百丈。

    只是追赶之人也皆是江湖好手,岳不群更是一马当先,顷刻间便追到近前。

    木高峰此时也看的出,自己挟持着一人,根本无法逃脱,索性他本就不在乎什么脸面,知道这些正道中人不会对他突下杀手。便霍然停下脚步。

    趁众人尚未赶至,他低头脸色阴森的对林平之喝道:“小子,我塞北明驼的武功名望,想必你是知道的,迄今为止,我还未曾收过一个弟子,你若拜我为师,我不但帮你报仇。还把一身武功倾囊相授,假以时日。便是你自己打败余沧海亦有何难?”

    林平之自是知道木高峰,福威镖局就曾被其劫过镖,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自认倒霉。

    是以林震南专门和林平之讲过其人事迹。

    这木高峰趋炎附势,毫无信义,兼且心肠毒辣。若是有人与他结仇,必得时时防范他暗下毒手,人们对他忌惮畏惧者有之,却毫无尊敬可言。若说他在江湖上有甚名望,那必是臭名昭著。一片狼藉。

    此刻任其说的天花乱坠,林平之那肯拜他为师。

    木高峰见众人越追越近,心道不好,他也是听闻江湖传言,知道林家有一部高深武学辟邪剑谱,刚才瞅着机会,便想劫了林平之,逼问出来。

    只是不料众多高手纷纷追来,心知自己挟着林平之,必难逃脱。

    照如今情形,唯一的办法,便是让林平之拜自己为师,一切便能迎刃而解。

    有了师徒名分,这些正道中人便没有借口来管自己,如何能说是自己挟持了林平之。那辟邪剑谱,既是自己徒弟家的,岂不就是自己的,迟早也能弄到手中。

    木高峰算盘打得极好,此刻见林平之不为所动,不禁心中大急道:“快磕头,三个头磕下去,你便是我木高峰的徒弟了,余沧海敢捉我徒弟的父母,我岂有不关心之理,到时我去救人也是名正言顺,还不快些拜师?”

    木高峰见林平之仍是无动于衷,心急如焚,霍然伸手按向林平之的头顶,想强行让他拜师。

    林平之本是大家少爷,从小受人奉承,人虽显得文弱,心气却极高,性格执拗,骨头极硬。此刻被木高峰一按,更是激发了他的倔强本性,如何肯屈服。

    只是此刻他只觉头顶恍如千斤大石压下,脖颈骨头啪啪作响,身子慢慢弯下,想要反抗,却如何能够,顷刻间双手已经触地,但他仍勉力支撑,绝不把头磕下。

    木高峰本怕把人按出个好歹来,落人口实,并未用出全力。此刻见他这般反抗,不禁又加了几分力,大声喝道:“你磕不磕,我若再加些力气,你的颈骨便要折断了。”

    林平之的头离地越来越近,不禁奋力叫道:“我不磕,木驼子,你好不讲理!”

    木高峰冷冷一笑,又加了几分力气道:“看你磕不磕?”

    这时眼前人影一闪,忽然自林平之身上生出一股内劲,它蓄劲极韧,绵绵延延,和木高峰的真气一触,他只觉浑身一震,手臂发麻,蹭蹭后退几步,才卸下这股力道。

    却是岳不群率先赶到,出手救下林平之。

    木高峰听过岳不群的大名,本以为武功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刚才两人稍一试探。便知其人内功修为比自己高深不少,一时间大是忌惮。

    索性他脸皮极厚,当即哈哈笑道:“可是华山派的岳兄,驼子我正要收徒,怎么突然开驼子的玩笑?”

    岳不群也拱手笑道:“久闻木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只是木兄收徒便好好收徒,强迫这位小兄弟作甚。”

    木高峰笑道:“这小子面皮极薄,我若不教他,怎肯拉下脸面,怎么?岳兄对他也感兴趣?”

    岳不群呵呵道:“驼子,咱们也算神交已久,你越说越无趣了。这位小兄弟是个孝子,颇有骨气,倒是一块璞玉,怪不得木兄喜爱,只是他拜不拜你驼子为师,还是让他自己来选择吧。”

    木高峰知道今日难以如愿,见后面一行人顷刻间便能赶来,哪敢久留,对着岳不群摇头说道:“驼子我本想大发慈悲,收他为徒,为他主持公道,此刻却没了兴致,便留给岳兄吧!告辞!”说着纵身而起,急速离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拜师

    林平之一脱离木高峰,急忙退开几步,见救自己这书生面如冠玉,刻下五柳长须飘飘,一脸正气,当即认出他便是华山掌门岳不群,他本就对其仰慕已久,刚才又蒙他相救,此刻心中感激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想到自己一心想拜此人为师,此刻机会绝佳,那还忍得住,林平之突然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岳不群磕头道:“小子林平之敬佩岳掌门的为人,仰慕华山威名,更蒙岳掌门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平之斗胆,想拜在先生门下,求先生收入门墙……”说着头不住的往下磕去。

    这时青衿一行人也三三两两的赶了过来,费彬远远听见此话,不禁急道:“林平之,你不如拜在我嵩山门下,到时我嵩山自会给你出头,于你讨回公道。”

    众人闻言目光一转,都看向费彬,他却丝毫不已为意,几步行到近前,看着林平之道:“青城派虽然势大,却不在我嵩山眼里,林平之,你意下如何?”

    大家又看向岳不群,只听岳不群呵呵一笑,摇着折扇道:“平之!在场的有这么多前辈高人,不一定非得拜在我华山门下,费师弟即说能为你讨回公道,你拜在嵩山门下也是极好,便是场中诸位,只要你情我愿,拜在谁的门下,大家都是支持的。”

    周围众人听闻此言,皆是点头,称赞岳不群不愧是君子剑,有如此胸襟气度。

    林平之早已打定主意要拜岳不群为师,怎会改变主意,对岳不群连连磕头道:“平之早就听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对先生的为人和操守。更是仰慕万分。万望先生收看在平之一片诚心的份上,把平之收入门下,便是干些端茶倒水的活计,平之也心甘情愿。”

    岳不群闻言踱了两步,忽然对着林平之一拂袖袍,一股内劲柔柔涌出。

    林平之只觉一股柔劲涌来。浑身轻飘飘的,直接把身子托起,再也跪不下去,他心中骇然,生平何曾见过这种手段,这才知道岳不群武功当真深不可测,拜师的信念更加坚定。

    众人皆是心头一震,费彬脸上的桀骜之色当即收敛三分,神色变化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泰山天门本是来围观众人中内功修为最高,此刻见了岳不群如此轻描淡写的一拂,心中诧异万分,便是他也做不到这般举重若轻,不想岳不群武功竟这般高了。

    青衿见了却为岳不群欣喜,他自己就是修的紫霞功,知道这是将第五层练到圆满的征兆。

    想想岳不群已经在紫霞功第五层整整呆了十一年,早就把内力打磨的极为圆融通透。只是因资质和年龄所限,想要突破极为困难。

    但他修炼“易筋锻骨篇”。至今已有三年有余,根骨资质大有改善。

    这本是黄裳因自身习武甚晚,以大智慧、大毅力,窥天地之妙,创出的一门易筋锻骨的奇功。

    对此时的岳不群,自是助益极大。如今水到渠成之下,能把紫霞功第五层修得圆满也是应有之意,等时机一至,突破到紫霞功第六层,在内力上。便不会逊色左冷禅半分。

    加之这几年岳不群一心参悟那些失传的五岳剑法,让他在剑法一途,也是进步极大,相信在外功招式上,丝毫也不会比左冷禅稍弱。

    江湖,始终是看实力的地方!

    岳不群脸色淡漠,好似看不到周围众人的吃惊之色,对林平之笑道:“平之,你要仔细想好,在场的这么多前辈高人,想必有不少都愿意收你为徒,你不妨在考虑考虑?”

    林平之闻言躬身施礼道:“平之拜入华山派,决心已定,还请先生收下平之!”

    岳不群闻言,捋了捋颏下长须,并不应声。

    这时定逸师太开口道:“岳师兄,既然他一心拜你为师,你就别推辞了,大家都知道你的为人,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就收下他吧!”

    旁边的黑须书生这时也插言道:“岳兄,他既有如此诚心,你不妨好好考虑考虑。”说话之人人称文先生,乃是陕南人,一对判官笔使得出神入化,是点穴打穴的高手。

    旁边几人也纷纷附和,劝岳不群收下林平之,只有费彬张了张嘴,半句话也未说出。

    岳不群沉吟半晌,朝林平之点了点头道:“好吧!看你有如此诚心,便收你列入我华山门墙!”

    林平之喜不自禁,连忙叩头拜谢。

    见事情解决,众人相互寒酸几句,便渐渐散去。

    青衿上前拱手笑道:“恭喜师父,我又添了一位师弟。”

    岳不群笑道:“平之,这是你三师兄!”

    林平之神色激动,上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见过三师兄,先前多蒙你出手相救,平之感激不尽……”

    青衿挥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这时岳灵珊一马当先,和一众华山同门匆匆赶来。

    众人见了林平之,听是师父新收的弟子,纷纷道贺。

    岳不群笑道:“平之,这是你几位师兄,过来给他们见礼。

    林平之听了,一一与众人见礼,到了岳灵珊,却微微一愣,见她十六七岁年纪,不知该如何称呼。

    岳灵珊娇笑道:“爹爹,我算是师姐,还是师妹?”

    岳不群笑道:“这里人人呆在华山的时间都比你短,却都叫你小师妹。你这师妹命是坐定了的,那自然也是小师妹了。”

    岳灵珊娇嗔道:“不行,从今以后,我可得做师姐了。爹爹,让林师弟叫我师姐,以后你再收一百个弟子、两百个弟子,也都得叫我师姐了。”

    她说着,自己到先笑了。

    华山弟子排序是按入门先后,岳灵珊是岳不群夫妇的女儿,是以并未被两人收入门下,与众人称呼乃是以年龄大小而论。

    无奈岳灵珊在一众入室弟子中年龄最小,始终摆脱不了小师妹的帽子,见父亲又收弟子,怎不借机抗议一番。

    林平之反应过来,上前两步深深一揖,说道:“岳师姐,小弟今日方蒙恩师垂怜收录门下。先入门者为大,小弟自然是师弟。”

    岳灵珊大喜,转头向父亲道:“爹,是他自愿叫我师姐的,可不是我强逼他,以后我也有师弟了”

    岳不群笑道:“人家刚入我门下,你就说到‘强逼’两字。他只道我门下个个似你一般,以大压小,岂不吓坏了他?”说得众弟子都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两仪

    岳灵珊樱口微张,娇笑几声,神情甚是得意,忽然她脸色一变,恶狠狠道:“那木高峰怎么说也是前辈高人,竟然掠走林师弟,强逼人拜师,当真让人不齿。”

    岳不群闻言叹道:“唉……武林中有他这等功夫,那也是很难得了,无奈不走正途,到是可惜……”

    正在这时,远处一道人影快步行来,众人转头看去,正是令狐冲,只见其身形尚有些飘忽,显然还带有几分醉意。

    岳不群脸色一变,等令狐冲走到近前,厉声喝道:“还知道过来,跪下,我平时是怎么嘱咐你的?”

    令狐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道:“弟子知罪,不该贪酒……”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就这些吗?听说你把青城派的弟子给打了?”

    令狐冲一愣,低声回道:“师父,弟子听说青城派贪图人家的武功秘籍,无缘无故挑了福威镖局,正好见他们酒楼里大言不惭,便没忍住,是以,是以……”

    岳灵珊插言道:“爹爹,青城派那么坏,害的林师弟家破人亡,大师兄看不过去,打抱不平,是行侠仗义,不能怪大师兄……”

    众人也纷纷求情!

    岳不群沉吟半晌,才轻叹一声道:“罢了!看在你一片赤诚,心无恶念的份上,这次暂且记下,且观你以后表现,若是再犯,等回到华山,定要重重责罚。”

    令狐冲赶紧叩头谢恩。

    岳不群看着林平之欲言又止,知道他心中所想,温声道:“平之,你的事情为师都已知道,青城本也是名门正派,余观主糊涂。竟做下这等事来,且放宽心思,你父母的事,为师不会不管。”

    林平之早就想求岳不群救自己父母,只是刚刚拜师,一时间尚未想好如何开口。此刻听岳不群这般说,心中一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多谢……多谢师父为平之做主……”

    岳不群一拂袖袍,托起林平之道:“本门之中,大家亲如一家,不论那一个人有事,为师都不会坐视不管,以后无需这般多礼。”

    林平之使劲的点了点头。眼中一片炙热。

    众人谈笑几句,便就随着岳不群返回住处,各人自去休息。

    青衿便趁此机会,向岳不群汇报福州一行事宜。

    当下从福州说起,把这一路见闻,尽数与岳不群言明,唯有辟邪剑谱事关重大,又难以解释清楚。既已销毁,就让它随风流逝吧。

    青衿此时也得知岳不群为何拖到今日才赶到衡山。原来那****走到襄阳境内,听闻少林派方生大师刚好云游的附近,心中一动,想起衡山城如今风起涌云,嵩山势大,他们若有大动作。不知局势会如何变换,到时也唯有少林武当两派能控制住局面,便想邀方生大师前来衡山一行。

    无奈虽知方生大师就在左近,但他四处云游,并不固定在某处。岳不群废了三四天功夫,才寻到方生大师的踪影。

    衡山刘正风金盆洗手,乃是近来江湖上一件罕有的热闹之事,到场的英雄豪杰众多,少林派也接到了请帖,但他们向来超然世外,本不虞参加。

    此刻岳不群以一派掌门之尊,代表五岳剑派,亲自相邀。方生大师心性淡然,本也是云游四方,并无固定之地,去衡山或是他处,无有不同,便应了下来。

    他并未与岳不群同行,只是答应金盆洗手之日,自会前去道贺。

    青衿闻知此事,暗叹师父岳不群这一步走的极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少林寺和嵩山派近在咫尺,是嵩山最为顾忌所在,既然方生大师来此,嵩山派行事必会有所收敛。

    两人密谈了近一个时辰,青衿才回房休息。

    次日大早,青衿和令狐冲便被岳灵珊拉去游玩,逛完衡山城,又去爬衡山,这回青衿却是熟门熟路,领着两人四处观赏景致。

    衡山有七十二峰,丹崖怪石,景色奇美,号称五岳独秀。

    三人玩了半天,才尽了兴致,一路有说有笑的往衡山城走去。

    半路上,忽见前面有两名乡农,一个挑着一担菜,一个挑着一担山柴,身上衣衫破旧,晃晃悠悠的缓步前行,看似挑去衡山城贩卖。

    这时身后忽有马蹄声响起,几个一身短打装扮的大汉,骑着快马,呼啸而来,青衿三人皆是让开道路。

    前面那两个乡农,在大汉连声吆喝下,不知是吓到了,还是腿脚不灵便,愣愣的不知躲开,柴和菜撞得满地都是,一人更是摔倒在地,哼哼唧唧,半天没爬起来。

    令狐冲率先反应过来,当即快步过去,扶起那名乡农问道:“老丈,摔疼了么?”

    乡农接连“哎吆”几声,这才站起。

    青衿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颇有些疑惑。

    这时突然传来几声惊叫声,那几名骑快马的汉子,竟同时马失前蹄,一头栽了下来。

    两名乡农指着几人,笑得前俯后仰。

    那几人见了,也顾不得马,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

    令狐冲和岳灵珊怕那两人吃亏,就让上前相助。

    青衿见了,拉着两人,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两人对青衿向来信服,见此倒也不再坚持。

    那名挑菜的站在大路中间,手拿担子,大喝道:“衡山城外,竟敢纵马撞人?”

    领头汉子见两人穿的破破烂烂,脸色蜡黄,决没本事对马做什么手脚,只是听到菜农这番话语,顿时心头火起,喝道:“就凭你们?便是在衡山城外又怎样?”

    挑柴的道:“我们可是学过武功的,你们难道不怕?”

    大汉哈哈笑道:“怕!怕你们!那你就练几手给我们瞧瞧,看看如何让我害怕,练得好了,说不定就放你们一码?”

    挑菜的道:“这套武功太过高深,怕你们看不懂。”

    大汉怒急道:“好好!你便使来,我到看看如何个高明法?”

    挑柴的汉子道:“既然如此,我便练上几手,哪位借把剑来。”

    青衿越看越觉得这两人不一般,当下抽出令狐冲的佩剑,递了过去。

    挑柴的汉子接过,便东一剑,西一剑的练了起来。

    那几名大汉看他使得全然不成章法,身手又笨拙之极,即恼怒被耍,又觉得十分可笑,连岳灵珊也捂着小嘴笑了起来。

    只有青衿脸上神情凝重,令狐冲看的也是眉头紧皱。

    那汉子见众人狂笑,忽然剑势一变,犹如发疯一般,乱劈乱刺,更引人狂笑不已。

    青衿越看越觉得奇妙,这人使剑的姿势虽然难看,但剑招古朴厚重,剑上的威力似乎只发挥一两层,其余却是蓄势以待,深藏不露。

    剑招更是一会迟缓,一会迅捷,以青衿的眼界,竟甚少发现其中破绽,实属罕见。

    瞥了令狐冲一眼,见他眉头紧锁,显然也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青衿当下又专心观摩起来。

    岳灵珊乐了一会,见两位师兄竟然看的入神,沉迷其中,心中很是奇怪。

    她知道两位师兄剑法高超,暗想其中难道还有什么玄奥不成,不禁也仔细打量起来,片刻后只见她眉头微皱,好似看懂了一些,又好似一点也没看懂。

    岳灵珊资质极好,在华山除了青衿和令狐冲外,无人能出其右,只是太过贪玩,又没有什么大的恒心,导致不能在一众入室弟子中,脱颖而出。

    但她从小习武,根基扎得极为牢固,经常和令狐冲、青衿厮混在一起,见识也是不俗,加上天资聪慧,竟也渐渐能感受到这套剑法中的几分真意,沉浸其中。(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武当

    挑菜的汉子见那几名大汉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笑道:“你们第一次见这门神剑,果然被他威力所摄,现在定然神思不属,罢了,今天便不与你们几个计较。”

    那领头的大汉先前还觉好笑,此刻听他大言不惭,不禁怒道:“好胆!倒要看看你如何厉害。”刷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刀,蹂身而上。

    这大汉身形矫健,一把长刀寒光闪闪,使得虎虎生威,刷刷刷一连几刀,全往挑柴汉子的要害上招呼。

    只是那人丝毫不以为意,旁若无人一般,自顾自的乱砍乱劈,但偏偏这毫无章法的长剑,竟然使得奇妙之极。

    大汉长刀一出,不论用何招式,最后都是自己把破绽送到那人剑上,颇有些后发先至的意蕴在内。

    另外几人见大汉毫无反手之力,心中大震,呼喝一声,纷纷拔出腰刀,迎了上去。

    那挑柴的汉子丝毫不以为意,仍是东一剑,西一剑,乱砍乱劈,毫无章法可言。

    但那几名大汉无论刀势如何凌厉,便好似全无用处。

    挑柴的汉子仍如独自耍剑一般,丝毫不加理会。

    几名大汉刀势处处受制,左支右绌,片刻间便气喘如牛,汗水涔涔流下。

    忽然挑柴的汉子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跳出圈外。

    几名大汉如蒙大赦,不及放半句狠话,便灰溜溜的迅速远去。

    青衿也是看的大开眼界,这套剑法与独孤九剑颇有相似之处,专攻人的破绽。但绝非是料敌先机,窥敌破绽的功夫,更像是这套剑法一经使出,对手便会自己露出破绽一般。与寻常的使剑之法大不相同。

    挑菜的汉子看着青衿几人,一脸若有所思道:“怎么?几位小友也想试试老汉的剑法。”

    青衿上前两步,拱手道:“今日能一睹这般绝妙剑法,小子不胜荣幸,前辈若是允许的话,到还真想亲身领受一下。

    挑柴的汉子诧异道:“你这般说。难道能看懂这套剑法?”

    青衿笑道:“前辈面前,不敢说懂,但还是能看出几分玄机。”

    挑柴的汉子哈哈大笑道:“你这般说,到底是谦虚呢?还是自夸呢?”

    青衿听了,并不为所动,呵呵笑道:“谦虚也罢,自夸也罢,在前辈这套精妙剑法面前,小子当真有些手痒了。”

    挑柴的汉子伸手捋了捋颏下短须道:“哦。那今日势必要让你见识见识这套剑法了,不然老汉我岂非食言了。”

    青衿拱手道:“那晚辈就失礼了!”锵的一声拔出长剑。

    见此人示意自己先行出招,青衿也不客气,一挺手中长剑,剑尖微颤,化为一道银光,歪歪斜斜的一剑刺出。

    挑柴的汉子见他一剑刺来,恍如灵蛇一般。隐隐笼罩自己上身几处要害,精妙绝伦。不禁大叫一声,“好剑法!”手一动,对着空处乱刺一剑,便让青衿这招攻势无功而返。

    青衿又是一剑刺出,那汉子也是一剑相迎。

    两人一瞬间连出十多剑,皆都刺在空出。两剑竟未曾相交一次。

    挑柴的汉子每接青衿几剑,便退后一步,如此一连退了七八步。

    挑菜的汉子见了叫道:“小子果然有点门道,我也来试试。”

    说着俯身从干柴中摸出一把剑来,纵身加入战圈。一出手便是一阵乱刺乱削,刹那间便出了二十多剑,剑剑皆指向空出,颇为奇怪。

    青衿初时尚不觉得,渐渐等这两人的长剑合在一起,方知这套剑法的精妙。

    这剑法一人使出还罢,此刻有两人共同使来,威力顿时大变,只见挑柴的汉子剑法大开大阖,力道雄浑;挑菜的汉子疾趋疾退,长剑幻出朵朵寒星,清灵飘逸。

    两把长剑合在一块,一刚一柔,一阴一阳,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时间和青衿缠斗在一起。

    令狐冲和岳灵珊一时也看呆了,这两人刚才一个出剑呆滞,一个出剑癫狂,此刻双剑合璧,看似杂乱的剑法,竟再无半分惹人发笑的动作,此刻方知这两人当真身负上层武功。

    盏茶工夫过去,双方剑势再变,此时青衿与两人到不像是在比剑,好似小童在玩耍一般,双方隔着几尺远,相互出剑,让人看得莫名其妙。

    青衿有时向挑菜的汉子虚点一招,有时向挑柴的汉子空刺一式,剑离他们身子远远地,但两人见他出剑,便神情凝重,或跳跃闪避,或舞剑急挡。

    有时他二人隔空出剑,剑身相隔甚远,青衿也急忙做出相应躲避动作。

    三人斗得兴起,渐渐也忘了时间,到了最后,青衿不再轻易出招,但他双眼恍惚化作利剑一般,目光到处,两人便即变招,或大呼后退,或转守为攻。

    若要细心观察,便可见青衿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两人身上要害和招式弱点所在。

    两人躲闪护卫之地,青衿便再寻不到破绽弱点可攻。

    有时两人剑尚未出,目光一动,青衿也不得不变招躲闪。

    如此离奇的打斗方式,可谓世间罕见,显得极为诡异。

    如此三人接连斗了一柱香的功夫,双方又是一招过罢,忽然极有默契的同时停手。

    静默片刻,青衿拱手施礼道:“今日得见武当神剑,感悟颇多,多谢两位前辈指点。”

    挑柴的汉子惊讶道:“你怎知我二人是武当派的,难道见过我们?”

    青衿笑道:“这到不曾见过,但两位前辈的剑法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快慢互补,阴阳相融,大符武当剑法要诣,因而作此猜测。”

    令狐冲插言道:“两位前辈使得可是太极剑法?”

    挑菜的汉子摇头道:“我们使得是两仪剑法,可惜火候未纯,剑分阴阳,却未能混二为一,到让几位见笑了。”

    青衿道声不敢!

    挑柴的汉子叹道:“小友不必谦虚,你刚才目光所及之处,正是这套剑法的薄弱所在,唉……我二人习练这套剑法数十年,自觉剑法中有阴有阳,亦刚亦柔,谁知还是被你窥破行藏,当真让人汗颜。”

    青衿拱手笑道:“两位前辈过谦了,刚才咱们各有胜负,实难分轩辕,此话小子可不敢当。”

    挑柴的汉子疑惑道:“不知小友出身何派,老汉眼拙,竟没看出你剑法的出处。”

    青衿回道:“小子几人皆是华山门下,两位前辈可是要去衡山城参加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

    挑菜的汉子一愣,口中那喃喃道:“不想岳掌门坐下还有这等英才,我等倒是小窥了天下英雄。”

    挑柴的汉子接道:“我们来此就是凑凑热闹,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本不想去,不想见了几位,到是勾起了老汉的好奇心,那日或许会到……”

    青衿笑道:“那小子定当恭迎前辈大驾,刘师叔听了也定然异常高兴。”

    挑柴的汉子打趣道:“以你来说,那日我们两人是非露脸不可啦!”说完呵呵笑道:“几位小友就此告辞,咱们有缘再会。”

    说完两人拾起担子,捡起菜和柴,又一路晃晃悠悠的向衡山城赶去。

    令狐冲感慨道:“这两位武当前辈如此扮相,倒是一对游历世俗的奇人!”

    青衿和岳灵珊皆点点头,颇为赞同,当下也不停留,一路朝衡山城行去。(未完待续。)

    ps:  感觉最近写的不顺手,有些跑偏了,需要调整大纲和写作思路。

    还想再梳理一遍前面的内容,把一些地方做些微微改动,校正一遍错别字。

    所以请假一段时间,半个月左右,我也能存些稿子,到时尽量保证一天两更!

第二十章开幕

    清晨的衡山城,笼罩在一片薄雾当中,青衿踏着青石板路,出了城门,不大功夫,就见一个身穿青袍的儒生入得城来,直往县衙方向行去。

    说起刘家,几代皆是衡山城中的大户,到了刘正风这一辈,背倚衡山派,更是成了衡山城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家里经营着当铺、车马行……林林总总,家资巨万。

    刘正风金盆洗手,不但江湖众人感到费解,便是刘正风的家人也感到莫名其妙。

    身为衡山第二号人物,声名远播,正值壮年,正该是意气风发,功成名就之时,却突然退隐江湖,吹箫课子,实是让人奇怪,好在衡山掌门莫大成日浪迹市井,便是一副半归隐的状态。两相对比,反倒不觉得突兀。

    刘正风身为一家之主,家人虽对此事有些疑惑,但想到以后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再不用担心江湖恩怨,倒也欣然接受。

    ……

    今日正是金盆洗手的正日,辰时刚过,刘府门前便一片车水马龙,四方来客不断前来拜访。

    说来当年大明以教派势力起家,立国后,各处帮派教会众多,朝廷虽极力打压、安抚。也唯有洪武、永乐两代,国家武力鼎盛,江湖暗弱,能控暗中制住局势。

    而后历代,明朝国力虽越发蒸蒸日上,但久不经战事,兵甲不修,对江湖的掌控越发不济。从而给了江湖势力滋生壮大的土壤。

    一个个江湖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十多人聚在一起便是一帮,三五人结成兄弟便是一会,稍微想出几招粗浅的武艺,便敢立下一派,自封开派祖师。纷纷扰扰,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便如此刻,刘府门前,前来祝贺的宾客花名册上,就有帮主、会主二十多人。一派掌门也来十多位。除了武林中素有威望的各大门派,便是那些半黑半白的江湖势力。

    这些名门大派的来客,和一些前辈高人,自是有刘正风亲自出来迎接,那些小鱼小虾,便有门人弟子接待。

    待到午时,刘府已是贺客云集,挤挤攘攘,院子里摆开一溜流水席。里里外外,怕不下二百余桌。

    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入,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等人分别在厅内安坐,见来客之中,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有的却显是不三不四之辈。暗暗腹议刘正风身为衡山派高手,这般不知自重。结交了这么些不入流的江湖中人?

    这时岳不群率领华山一众弟子前来,刘正风连忙起身相迎,岳不群甚是谦和,满脸笑容的致贺,和刘正风携手走进大门。

    前日不少人都见识了岳不群那一身高明之极的武功修为,让他那君子剑的名声更涨三分。加上两日来众人口口相传,让他威势更胜,众多好汉纷纷伸长脖子,打量过去,场中不免为之一静。

    贺客中。以天门道人身份资历最长,他当日见了岳不群的武功,心中大为震动,此刻竟也哈哈大笑着起身相迎。

    定逸师太、闻先生、何三七等人见了,也不免跟着起身迎去。

    只有余沧海阴着一张脸在那里坐着,目光闪烁不定,他来时,唯有刘正风相迎,天门等人对他不冷不热,除了几个平时相熟的朋友,竟没人过来与他攀谈,便是那些小门小派,不入流的江湖势力,看他的目光也颇为复杂,他若打量过去,众人皆会扭头避开他的目光,不但是害怕他,更视他如洪水猛兽一般。

    余沧海知道,自己挑了福威镖局这事虽没人揭破,但已经广为人知,这些来客多半对此不齿,不愿来和自己结交。但他们见识了青城派的手段,更不敢得罪自己,便成了自己身前如今这幅冷冷清清的模样。

    余沧海当时谋划福威镖局时,曾想找个由头,给自己一个发难的借口。

    但他小窥了江湖各派的耳目,本以为自己的行事是神不知,鬼不觉。但他赶到福州第三天,尚未规划好如何行事才能不出纰漏,却发现城里多了许多探子,那还不知是江湖各大门派势力所派的耳目,自己的行踪早就暴漏。

    余沧海对辟邪剑谱势在必得,以防有变,只能在没有任何借口的情况下,仓促行事,当夜便对福威镖局动了手。

    但青城派的霉运也自此开始,不但辟邪剑谱不见丝毫踪迹,他坐下四大弟子,更是去了其三,便是青城派在江湖中的威望,也是江河日下,一落千丈。

    余沧海有时便暗想,若是再来一次,自己还会不会挑了福威镖局,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

    如今余沧海唯一的念想,便是得到辟邪剑谱,想想青城派落到如此局面,皆是为了它。

    自己若得了剑谱,苦修几年,武功大进,连带着青城派也是水涨船高,势力大增。江湖毕竟是以武功为尊的,到那时,如今的这幅颓废局面,这些流言蜚语,自然迎刃而解,青城还是名门正派。

    等自己武功渐高,以后未尝没有机会和少林、武当、五岳剑派鼎足而立,把青城派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不负青城历代祖师。

    只是这一切都得是寻到辟邪剑谱为前提,余沧海虽把福威镖局掘地三尺,对林震南夫妇严刑逼供,却没找到一丝辟邪剑谱的踪迹。

    如今他便把一切希望都放在了林平之身上,现在的衡山城高手名士云集,他青城派刚做下如此犯众怒之事,又被苦主揭破,按说更应该速速离去,免得被众人行侠仗义了。

    但得不到辟邪剑谱,余沧海的大计便不成,青城派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如何甘心。(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儒生

    当他听闻林平之拜岳不群为师时,心中忧虑更甚,怕岳不群也是贪图辟邪剑谱,故意与自己作对,那样自己岂非担了恶名,又为别人做嫁衣。

    此刻见岳不群到来,便觉定是为自己而来。他五岳剑派虽然人多势众,非青城派可比,可自己等人也不是好惹的,岳不群倘若口出不逊之言,询问林震南夫妇的下落,自己该如何回答,是出口否认,还是反问他令狐冲殴打自己门下弟子之事,问他这是甚么行径。当真说翻了脸,以他君子剑的名声,也不好当众刁难自己。

    余沧海想到此,心中思绪翻飞,正在苦思对策,就见岳不群朝他迎面走来,拱手笑道:“余观主,多年不见,越发的清健了。”

    余沧海一愣,见岳不群没有丝毫不虞之色,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虽不知他心中是何心思,余沧海却不敢没事找事,拱手还礼道:“岳先生,你却是越发年轻了。”

    两人当下寒酸几句,便各自落座。

    厅内众人各自闲谈,刘府中又有各路宾客陆续到来。眼看吉时已近,刘正风正要返入内堂,由门下弟子招待客人,忽听得一声唱诺,少林派方生大师到。

    刘正风虽早听岳不群言及此事,如今听少林派方生大师当真来了,不免心中高兴,忙转身去迎,这时又一声唱诺传来,武当派清虚……二位长老到。

    刘正风心中不免又是一震,随即大喜,他金盆洗手一事,竟惹得少林武当这对武林泰斗同时驾临,这是何等荣幸。

    厅内群雄也是一片哗然,少林武当向来超然世外。对这些俗事多半不加理会,不想今日双双来此,便是一派掌门也难有这么大的面子,这刘正风当真是好本事。

    刘正风把几人迎入厅内,请各人就座。

    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和少林派方生大师。皆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方生大师也是推辞不坐,众人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无奈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

    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只听得门外鞭炮声大作,几十挂长鞭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正在这时,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

    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换了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两人进来,一个是身穿公服的官员。一个却是一身青袍的儒生。

    群雄暗想:“难道这两人也个武林高手?给刘正风贺喜来的不成。”

    那当官的虽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非身具武功。众人猜想,刘正风是衡山城大绅士。平时免不了要结交官府,今日是他大喜的好日子,地方上的官员来敷衍一番,那也不足为奇。

    另一个一身青色儒袍的男子,看面貌三十余岁,儒雅谦和,显然身怀武功,只是众人却难瞧出他的深浅。

    岳不群看了那儒袍男子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他心中暗暗思索,却发现眉目间却和青衿有几分相像,只是年龄大了一截。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头低声问站在身后的令狐冲道:“你三师弟呢?到了没有?”

    令狐冲一愣,转头四下打量半晌,果然没有青衿的身影,低声回道:“早上还见小师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岳不群看向其余几人,有的摇头说没见到,有的说早上见过,皆没人说得清楚。

    最后林平之说道:“我早上曾碰见三师兄外出,他说是有事要办,匆匆走了。”

    岳不群眉头紧皱,忽然轻叹一口气,见林平之死死地盯着余沧海,神情有些激动,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令狐冲看好林平之。

    忽然他恍惚看到那青袍儒生微不可查的给自己眨了眨眼,岳不群心中一震,看四周众人皆不在意,才放下心来。再打量过去,那青袍儒生却目不斜视,对自己等人恍如未见。

    两人随着刘正风进入大厅,青袍儒生停住脚步,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

    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群雄一听,都吃了一惊:“刘正风金盆洗手,封剑归隐,那是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有甚么相干?怎么皇帝下起圣旨来?”

    刘正风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厅内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

    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都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

    那官员笑道:“哪里,哪里……”

    刘正风转身从弟子手中取过一个锦囊包裹,笑道:“些许微礼,不成敬意……”

    那张大人哈哈大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

    这时刘正风对着那个青袍儒生问道:“小弟眼拙,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那张大人收了银子,正眉开眼笑,忽听此一问,不禁一愣,看着那青袍儒生,自己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尚未开口,忽见那儒生眼中有幽光闪过,他心中一蒙,忽然想起他是李大人,至于自己如何知道他是李大人,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他不及细想,介绍道:“刘将军,这位是李大人,你俩要好好亲近亲近。”

    这位李大人上前一步道:“刘将军,恭喜恭喜……”

    刘正风也慌忙回礼!

    张大人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祝刘将军圣上恩泽,绵绵加被。”

    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饮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他上了轿子,行了片刻,脑子猛然清醒,那青袍儒生的面容掠过心头,不免一惊。自己何时认识的他,还称他李大人。

    他呆愣片刻,忽然想起今早遇见此人,他自称姓李,说与自己在巡抚大人的府上见过,自己虽没有丝毫印象,却对他说的话相信无比。

    连他想随自己到刘正风府上见识一番,自己竟也应下,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反应无比怪异,难道今天撞邪了,还是那人对刘家心怀不轨,他摸了摸身旁的银子,忽然摇了摇头,自己有的财发就行,那管得了那么多!

    刘正风压下心头疑惑,满脸笑容,直送张大人到大门外。却见那位李大人却留在了刘府之内,他心中疑惑,自己虽交友广阔,却不曾与此人相识,他留在自己府上作甚。

    听张大人介绍他是李大人,他叫什么,身居何职,自己皆不清楚。

    只是刘正风毕竟八面玲珑,这些念头心中一闪即过,压在心中不提,连忙拱手请李大人上座。

    这位李大人看了看那尚无人坐的首席,忽然迈步过去。

    厅内众多江湖好汉看的心中一跳,这首席连泰山天门道长和少林方生大师都推辞不敢就坐,这李大人不过是朝廷官员,参加江湖中人的洗手大会,本就碍眼,只是刘正风不说话,众人不好说什么。

    不想他何德何能,竟想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要坐首席,厅内众人那还忍得住,张嘴就要大声呵斥。

    却见那李大人走到首席前,对着它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忽然转身走到岳不群身旁坐了下来,众人见了,都松了一口气,至于他与各位前辈高人位列同席,也不甚在意了。

    刘正风此时又笑着对众位来客拱手施礼,众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多是一方豪强,在武林中各有所持,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与官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给皇帝封一个“参将”的武官,便感激涕零,大拍马屁,还敢公然行贿,心中都尴尬不已,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不虞之色。

    不少来宾便想:“看这情形,他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黄金白银,才买得了巡抚的保举。刘正风向来为人正直,怎地临到老来,利禄熏心,做出这种事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洗手

    这时那位李大人忽然起身笑道:“听闻刘将军今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想一心报效朝廷,造福黎民百姓,李某甚是佩服,今日便留下饮几杯薄酒,也算做个见证,刘兄忽要见怪才是。

    刘正风呵呵笑道:“岂敢,岂敢……李大人能赏脸来此,是给我刘正风脸面,待会咱们定要喝上几杯。”

    刘正风说道这里忽然抱拳团团一揖道:“众位前辈英雄、好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中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武官。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拱手一揖。

    群雄早已料到他有这一番说辞,本来在这情景之下,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甚么急流勇退、淡泊名利,可此刻一千余人济济一堂,竟是谁也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

    刘正风见众人皆不说话,轻叹一口气,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五岳剑派虽没有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训诫,但对自身佩剑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此刻刘正风断剑明志,可见他心中当真是下定决心。

    众多英雄好汉见此,心中不免一叹,可惜这样一位高手竟甘愿归附朝廷,只是人各有志,他一心想退出江湖,也勉强不来。

    说话间,众弟子早已把盛满清水的金盆备好,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

    依照江湖规矩,如这双手放入金盆稍稍沾水,便算行了金盆洗手的规矩,从此以后,无论过往与江湖有何恩怨,都要一笔勾销。等于江湖中此后就没了这号人物。

    谁知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断喝:“且慢!”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正是史登达。

    他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只见他快步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请刘师叔金盆洗之事暂行押后……”

    刘正风眉头一皱。问道:“但不知盟主传来此令,是何用意?”

    史登达神色冷峻道:“弟子乃奉命行事,请刘师叔接令……”

    刘正风脸色微变,心道怪不得五岳剑派只有嵩山一直未有人到,原来打的这个主意,他们为何阻拦自己,难道自己和曲大哥结交的事泄露了不成。

    若真是如此,自己当务之急,便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撇清这些恩恩怨怨,倘若今日洗手不成,以后怕再难有机会。

    刘正风心下打定主意,不免叹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不相干,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无法从命,请左师兄恕罪。”说着双手便要伸进盆里。

    史登达身子一晃,伸手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好。”

    刘正风笑道:“恕刘某不敢妄自尊大,刘某金盆洗手怎么还和江湖正气联系在一起?又怎么是为刘某好了。”

    定逸师太见了在旁插言道:“刘师兄,左盟主说的有理,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去做甚么劳什子的官儿?”

    刘正风苦笑道:“师太,刘某心意已决,绝无更改,烦劳各位英雄豪杰做个见证。”说着再不犹豫,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忽然人影一闪,只听呛啷啷一声响,金盆倾倒,掉下地来,满盆清水都泼在地下,正是站在近旁的史登达一掌把盆给推翻了。

    刘正风大怒,他深吸一口气,勉力压下怒火,低声问道:“史师侄,这是何意?”

    史登达微微拱手道:“刘师叔恕罪,尝闻刘师叔乃是江湖上铁铮铮的好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尊敬,弟子心下也十分钦佩,若是寻常,万万不敢有丝毫失礼,只是今日,却万不能让刘师叔金盆洗手。”

    刘正风双目一凝,不在理他,大声吩咐道:“大年,倒水。刘某今日是洗定了,我看谁敢阻拦。”

    向大年等刘门几个弟子闻言,不敢怠慢,顷刻间又是一盆清水备好,都在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史登达。

    史登达见了,再不犹豫,他脸色一寒,冷声道:“刘师叔,你既然如此顽固,那就别怪师侄不讲情面了,带过来……”话音刚落,便从后堂走出一群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几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刘正风见此,脸色大变,“砰”的一声拍在旁边的案几上,指着史登达厉声怒喝道:“你……你们嵩山派怎敢?莫非当刘某和在座的英雄吃干饭的不成,竟敢拿一干妇孺相挟。当着众人的面,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都一齐现身罢。”

    话音刚落,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猛然数十人现出身形,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在千余人之中,竟谁都没有发觉。

    在屋顶上现身的十余人,身穿一色黄衫,正是嵩山弟子装束。

    群雄见了不免大吃一惊,少林方生大师此刻也脸色微变,低宣了一声佛号;武当两位长老也是眉头微皱,目光大有深意的打量过去。

    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史师侄,这……这是甚么意思?如此行事,欺人太甚……”

    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多有得罪。”

    刘正风气的浑身发抖道:“你们嵩山派也太看得起刘某了,刘某一介庸手,收了几个不成才得徒弟,本是厌倦江湖纷争,只想归老林泉,颐养天年,竟惹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今日众多英雄好汉在场,让大家评一评理。”

    史登达似笑非笑道:“刘师叔,这就不必了吧,你私下做的事情,我师父他都一清二楚,只要你随我去嵩山请罪,师父他老人家慈悲为怀,看在众人的面上,必不会与你为难,师叔可要想清楚了,免得到时身败名裂,后悔莫及。”

    刘正风哈哈大笑道:“刘某一生行事如何,是否做过什么见不到人的事,在场的诸位英雄豪杰均可做个见证,岂容你嵩山派随意污蔑。”

    厅内众多江湖汉子清楚刘正风的为人,纷纷点头称是。

    正在这时忽听得“砰”的一声响,竟是那位李大人霍然拍案而起,指着一众嵩山弟子厉声喝道:“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一众贼人竟敢执刀持剑,私闯官员居所,绑架家眷,当真是无法无天,要造反么?”

    众人一愣,当下都有些汗颜,在场的英雄好汉众多,或是一时反应不及,或是有所顾忌,或是想看看事态发展,再做决定。除定逸师太外,竟无人出声呵斥,反倒是一个与江湖格格不入的官场中人,看不过去,出声怒叱?众人皆看向史登达,看他如何反应。

    史登达刚才就在左近,知道这人是朝廷官员,嵩山派与朝廷大员也多有结交,不想弄得太僵,忍着怒气,拱手说道:“这位大人,我们嵩山乃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素有英明,可不是贼人,这刘正风乃我五岳剑派门下,我等所行之事,乃是内部之事,大人不入江湖,不了解这些也情有可原。”

    这位李大人脸色一板,冷哼一声道:“还敢狡辩,刘参将今日身受皇命,代天子狩牧一方,便再不是江湖之人,你等闯入他的府邸,绑架妇孺,意图行凶,证据确凿,本官亲眼所见,还是假的不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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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衿在武侠世界中,追寻武道极致的故事! 半卷青书,小楼煮酒看烟岚! 一箫一剑,浪迹江湖笑轻吟! 白衣卿相,天下谁人不识君! 太上坐忘,青灯问道悟全真!青衿问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青衿问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青衿问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