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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衿问道全文阅读

作者:青衫吟     青衿问道txt下载     青衿问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游览

    青衿身形不动,迎着猎猎山风,一口气吐出,脚尖轻点,便轻飘飘的落下,转过身,看到不远处一名泰山派弟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不由一声轻笑,抱拳道:“华山派李青衿,泰山哪位师兄在此!”

    建除看那前辈身形一动,便飘飘荡荡,仿佛柳絮一般,轻轻落下,片尘不起,对劲道竟拿捏的丝毫不差,轻功高明如斯,让建除心中更是仰慕。决意即便有失礼数,被师父责罚,稍后也要拜见一二,领会一番前辈高人的风采气度!

    不想那前辈转身回看,建除一时间脑袋一嗡,瞠目结舌,嘴巴大张,下巴差点惊得的掉在地下。至于那人拱手说些什么,他是一句也没记住。建除毕竟练武之人,瞬间反应过来,不能失了礼数,心中一慌,赶忙双手抱拳,却脚下一个蹡踉,踩到滚石,差点摔倒在地。建除站稳身子,心中羞愧难当,名门弟子,习武多年,却在人前下盘不稳,跌了一跤,让他如何自处。赶紧抱拳,结结巴巴道:“前…前辈……啊,师……不知兄台是……!”他刚才没听清青衿所言,不知其身份,又见青衿武功如此高明,虽然年少,但一声师弟却是喊不出口,无奈虽羞愧不已,只好开口相询!

    青衿也觉得这位泰山派师兄当真有趣,笑道:“华山李青衿便是,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建除这次到中规中矩,抱拳诚恳道;“泰山派建除,见过师弟,刚才失礼孟浪之处,还望师弟海涵!”

    青衿失笑道:“师兄客气!”心中却暗暗想到:‘建除,名字听着有些耳熟,难道在笑傲里出过场!

    那建除虽一时吃惊,失了礼数,但毕竟名门弟子,个性爽朗,涵养也是不俗,片刻间便恢复从容,笑道:“昨日便听师父说有华山贵客来访,今日一见师弟风采气度,着实让人折服不已!一时失神,到让师弟见笑了!”

    青衿看这建除顷刻间便恢复洒脱从容,有礼有节,心中倒也暗暗点头。只是想到昨天境遇,天门师伯不私下怪罪就好!贵客之说却是无从说起,看来这建除虽看着淳朴,倒不是心直性憨之人,话语间懂得变通之道。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此话语,倒让人听得如沐春风!

    青衿笑着回道:“师兄客气!师兄气度洒脱,也让师弟钦慕不已!”

    建除见青衿没有丝毫倨傲之处,名门弟子风范展露无疑!心中想起派内对华山派二代弟子暗弱的流言,“华山派除了大弟子令狐冲天资尚可,其他皆庸庸碌碌,不堪大用”。

    那时他信以为真,还曾感叹华山派如此羸弱,却又后继无人,以后若遭变故,估计便要从五岳剑派除名,心中还暗暗可惜!

    如今看这师弟如此年岁,便有这等功力,便是大师兄明云也难以相比,若说这般人物还是庸庸碌碌,那说此话的他们泰山派一众弟子又算什么?

    建除不禁心中暗叹:“流言蜚语,果是不可枉信,或许是泰山派这些年太过安逸,众人都滋生了骄傲自大之心!”

    他不禁一声长叹!看青衿如此年岁,还是难以相信他有如此功力,不禁自我安慰道:“或许是我武功浅薄,见识太差,听错了,他并无此等功力,只是轻身功夫高明罢了!”建除如此想着,心中竟慢慢信了!一时间心中轻松不少,毕竟青衿如此年龄,如此功力,着实让他压力不小!

    两人客气几句,见各自品性不俗,倒是心生好感,便没了初见时的那股生疏,不免高谈阔论,一时到有了英雄相惜之处!

    随后青衿和建除一起下得山顶,前往泰山膳堂用餐!泰山虽是道门,俗家弟子却占了大半!

    因此倒也不忌荤腥,青衿丝毫不见拘束,吃的又快又多,却又没有狼吞虎咽的吃相,反而显得斯斯文文,看着赏心悦目。他牙口极好,一块肉三两下便就嚼碎,滚烫的热粥张口一吸,便是一碗进肚。

    建除用嘴吹着气,只敢小口轻抿着热粥,却还怕烫着,看到青衿如此吃法,嘴角不禁抽了抽,暗叹这位师弟果真不凡,连吃饭也是非同一般!

    青衿内功外功都有不俗的火候,特别是他一身横练功夫,全身筋骨皮肉淬炼的非常人可比,消化能力更是极好,连带平日里饭量大增!

    两人一起用饭,青衿三五碗下肚,建除第二碗才刚刚开吃,青衿见此又加了两碗,顷刻间解决干净,便无事在旁边优哉游哉的等着。建除瞅着刚吃了半碗的饭菜,看着旁边没有丝毫不耐的青衿,老脸不禁一红,比起这位师弟吃饭时的豪气,自己显得太矫情了!

    两人用过饭,便有建除领着青衿在泰山派四处参观,青衿刚到此地,也无甚头绪,自无不可!

    建除口才极好,泰山派内一花一草,一石一木,皆能道来,说到兴起时,更是口如悬河,引经据典,让青衿由初时的不以为意,到后来的越发刮目相看,心中暗想:“这建除若是回到后世,稍微包装一下,这就是顶顶的‘砖家、叫兽’,再上那百家讲坛转几圈,混个脸熟,就成了知识名流,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两人说着来到演武场,几百人一起练武很是壮观,有少数在练拳掌功夫,剩下多半在练泰山入门剑法,青衿打量几眼,转身便要离开!

    建除见了,好奇问道:“师弟要往何处,等下我带你去认识众位师兄!”

    青衿看建除不明所以,无奈道:“贵门弟子在此练武,我在旁观看多有不便!”

    建除闻言笑道:“是我疏忽,忘了和师弟讲明。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自上任掌门师祖始,便立下一条规矩,凡我五岳剑派中人,演武场一律不禁观摩,况且场上众位师弟练得多是入门功夫,师弟不必介意,尽看便是!”

    青衿笑道:“贵祖师好气魄,着实让人佩服,不过看就不必了,不如去见识一番众位师兄的剑法!”

    建除闻言,爽快道:“好!师弟请跟我来!”

第四十七章冲突

    两人缓步而行,建除熟门熟路,带青衿左拐右转!

    “吆喝!这不是建除师弟吗?不好好养伤,跑这来干嘛呀?”随着一声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前方岔道迎面走来几人!

    青衿讶然看去,一个面皮细净,瘦瘦高高的二十余岁男子,神情倨傲,正咄咄逼人的打量着建除,满脸示威!

    青衿心中一愣,这是什么桥段,难道泰山派还有什么恶少不成,可建除身为泰山掌门天门道长的爱徒,谁敢这么不开眼!

    建除神色淡淡,不见丝毫气愤,瞟了那男子一眼道:“原来是长复师兄呀!上次技不如人,便找来长空师兄撑场子,怎么?还想在和师弟我比试一番,只是这次若是输了,可别再找人哭诉!”

    长复想起上次被建除当着众位师弟的面,一顿狠揍,不禁怒火中烧,他身为泰山掌门天门道长的本家侄儿,派内众人哪个不让着他,偏偏这个建除,仗着身为叔父的入室弟子,对他不以为然!几次三番和他顶撞,上次他找长空师兄哭诉,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这几日心情独好,今日见了建除,便想嘲讽一番,找回面子,没想到这建除还是如此蛮横,他心中暗恨不已,却也知道自己平时疏于练习武功,根本不是建除的对手!此时却不敢应下,冷笑一声,怪声怪气道:“师兄我也想让你好好涨涨教训,无奈你伤势未愈,也不好占你便宜!”说着摇头叹息,一副遗憾不已的样子!

    建除似笑非笑道:“是吗?不过便是师弟我有伤在身,拿下师兄也不是问题!”这话说的着实不留情面!

    那长复大怒,满脸涨的通红,用手指着建除,恶狠狠的说道:“好!建除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说完正要甩手离去,忽然看到一少年在一旁负手站着,一脸玩味的表情,像是再看他笑话。他心中又是一股火起,忽而眼珠一转,围着青衿走了几步,伸手一指,满脸骄横的问道:“你是何人,我怎从未见过!”

    青衿身量虽未长足,略显单薄,但他随意站立,脚下不丁不八,挺拔如松,自有一股气度!闻听那长复此言,觉得此人好生无礼,难道看自己像软柿子不成,淡淡的扫视了长复一眼,转头对着建除微微叹息道:“本以为泰山派门下即便少有师兄这般人物,也都是俊杰之士,没想……唉……”说着摇了摇头!好像很是失望!

    那长复瞬间大怒,脸色通红,额头青筋乱跳,倏尔前行一步,伸手朝青衿抓来,爪势凌厉,竟是毫不留手。建除也是大惊,没想到长复如此沉不住气,跟在长复身后的三人也是一惊,他们也只是碍于面子,才与长复往来,关系并不如何亲近,不想长复悍然出手。建除身为掌门亲传弟子,他们也是不想平白被人记恨!此时便想出声劝解已是晚了!

    青衿反应敏锐,一声冷哼,手腕一翻,便扣住长复脉门,暗中施展分筋错骨手法,长复忽而一声惨叫,倏尔软倒在地上,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长复此时心中惊骇万分,他眼看就要制住那少你脉门,忽听耳边一声冷哼,恍如雷鸣炸响,脑袋一蒙,便被擒住脉门。那少年手上力气极大,被其一抓,便仿佛骨头都被捏碎了,全身发软,疼痛难当,身子好似没骨头般直往下倒去!

    后边几人尚未反应过来,见长复已被那少年制住,心中惊骇不已,长复虽在一众入室弟子中功夫不显,但绝非武功薄弱之辈,此刻竟被人如此轻易拿住,这少年即便侥幸得手,武功也绝对不俗,一时间倒也忘了长复,呆呆的看着青衿!

    建除见了青衿出手时无痕无迹,妙不可言,不禁心中暗暗疑惑,难道他真有那般高的武功,不是我判断出错!他反应极快,长复毕竟是同门师兄,虽然惹人恼火,他却不能不管,何况此事传出对青衿在泰山派走动也是不利,便抱拳道:“师弟忽怪,这长复师兄虽着实可恨,却也无甚大恶,教训他一番就是,却不必与他一般见识!我先代长复向师弟赔罪!”说着建除就要躬身施礼!

    青衿哈哈一笑,伸手拦住,失笑道:“师兄何必如此,如此品性,以后也难有作为,我也懒得有兴致与他为难,饶过他便是!”说着,松开五指,那长复没了支撑,全身又软绵无力,随即便倒在地下,后边几人见了,赶紧向青衿拱手赔笑,把长复扶了起来,顷刻间走的无影无踪!

    建除又是一番拱手谢过,青衿毫不在意,饶有兴趣道:“这长复是何人,竟然如此张狂,泰山派内几位有名望的前辈,好像都是道家全真,没有子嗣吧!”

    建除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与师弟简单分说!”

    青衿呵呵一笑道:“师兄请说,我洗耳恭听!”

    建除袖袍一拂,负手道;“师父天门道长从小双亲皆故,无依无靠,乃是有长嫂带大。长嫂贤惠,对他视如己出,恩德有加,后来被师祖看中,收入门下,更是做了我泰山掌门。当时长嫂亡故,唯有一个幼子放心不下,便是长复师兄。说来也是长嫂临走前,师父没能侍左右,抚养之恩难报,心中愧疚。便把长复师兄带在身边教养,只是平时太过溺爱,倒让他养成了这般性子,师父也时常后悔,又不忍心重重责罚,让他长些教训,到让师弟见笑了!”

    青衿叹道:“长嫂如母,如此厚恩,天门师伯此举到有情可原,只是骄纵出败儿,可惜了这个长复!”

    建除道:“只希望他能记住今日教训,此时能改,为时未晚!”

    两人边走边说,片刻间便把此事抛之脑后!

    “建除师兄,建除师兄……!”忽而身后有人叫喊!

    两人回身,只见来人十七八岁,身材不高,一脸稚气未脱,到得跟前,拱手对建除一礼道:“建除师兄,长空师兄让我来传话,今日中午在山下“听雨轩”等候,说是要为师兄和长复师兄调解矛盾,握手言和!”

    建除一愣,回礼笑道:“替我回话长空师兄,师兄仁义,师弟佩服,建除必至!”

    青衿等那人走了,若有所思道:“看来是吃了亏,找长空师兄来找场子呀!”

    建除苦笑道:“长空师兄虽然性直,但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与我,师弟同去否!”

    青衿哈哈一笑道:“自然同去,说不得那长复真正想教训之人,应该是我才对!”

    两人相视一笑,下山不提!

第四十八章酒楼

    泰山脚下,坐落着一处颇显繁华的古镇,有一条东西大街,无数小港四通八达,互通有无!

    镇子北有一条河流穿城而过,青衿和建除此刻正行到一座横跨两岸的石拱桥上,但见旭日映照水面,波光粼粼,不少鱼儿四处游走,好不欢快!

    过了石桥,便入了长街,此刻路边店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酒肆客栈不绝,行人熙熙攘攘,接踵并肩,热闹非凡!

    两人随意走动,听雨轩在古镇乃是一绝,行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这酒楼生意果然极好,大堂食客坐的满满当当,当下便有小二迎来。听是泰山派的,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迎上二楼雅间。

    尚未入内,便有一行人迎来,领先一人二十五六,相貌魁梧,有一股凌厉之气,人未至,声先到,“建除师弟,你能来,师兄面子不小,快里面坐!”

    建除抱拳道:“长空师兄有命,师弟怎敢不从!”

    长空哈哈笑道:“看来师弟还在为上次比剑之事生为兄的气,也是我功夫不够,尚不能收发由心,伤了师弟,今日可要多喝几杯为师弟赔罪才是!”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建除轻笑道:“岂敢,师弟技不如人,哪能怪的了师兄!”

    长空一巴掌拍在建除肩头,说道:“那就好!今日咱兄弟俩要好好亲近亲近!”说完看着青衿,疑惑道:“这位小兄弟是……!”

    建除介绍道:“这是华山派的师弟,来我派游历!”

    长空瞧了青衿一眼,眸子里精光一闪,眼中闪过一丝阴翳,竟是丝毫不理,转身携着建除向雅间内走去!

    建除无奈,不好挣脱,看了青衿一眼,见他容色淡淡,丝毫不以为意,只好随着长空入内!

    青衿心头暗笑,下马威吗?也不用人让,踱步行到一处靠窗的位置,长衫一摆,一振衣袖,不理几人正在相互谦让,便就坐下!

    一声冷哼传来,青衿瞥了一眼,除建除眼神微含歉疚,其余几人都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他也毫不在意,椅子一偏,静静欣赏窗外景色!

    说来这座酒楼临河而建,景色清雅,凭窗而坐,沿河盛景尽收眼底,不时有几只小船行过,传出几声渔家女的山歌,真是一处把酒临风的好地方!

    长空起身朗声道:“这酒楼名为听雨轩,倒也名副其实,不但美酒‘三碗醉’乃是一绝,号称三碗必醉。便是河鲜山禽也是美味可口。今日为兄做东,待会众位师弟要好好品尝品尝!”

    说完,看了青衿一眼,眼中寒光闪烁,他心中恼怒不已,本想先凉一凉这小子,在敲打一番,让他知道这是在泰山派,不是他华山弟子可以耍横的地。没成想他竟然如此嚣张,视自己等人如无物,竟然自顾自的坐下!

    长空心中发狠,等会定要找机会教训这小子一番。青衿武功如何,则被他直接无视,如此年龄,能有多少功夫,至于长复在他手中吃了不少苦头。长空心头冷笑,长复那等脓包,性格懦弱,心胸狭小,放着叔父天门道长如此大好条件,却不知利用,好生练武。反而偷奸耍横,不学无术,他最是瞧之不起!

    不过因为天门道长之故,他也不敢无故得罪,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却绰绰有余。他平时也有用到长复的时候,是以倒也不时帮他些小忙。

    今日长复前来哭诉,说是建除上次比武受伤,心中怨恨,不敢来找自己麻烦,竟指使一个小子暗中偷袭他,他不防备,让此人得逞,让长空替他出一口恶气!

    说来上次比试建除受伤,却也是长空有意为之,他看建除武功不高,平日里却如此惹长辈疼爱,心中也说不清嫉妒还是羡慕,平日里看其不甚顺眼。正好长复求到他的头上,他心中一动,暗想:“此番即可教训一顿建除,出了事又有长复顶缸,还能卖他一个好,如此一举三得!”便应了下来!

    那日比试伤了建除后,当时虽心中畅快,几日过去心中却隐隐有些忧虑,建除身为掌门师伯亲传弟子,以后在派内身份不低,自己此番恶了他,若他心存怨恨,自己不定哪天有把柄落在他手里,可就不妙了!

    是以这次长复来求,他便一口答应,本意却是借此机会,向建除道个罪,解除嫌隙,顺便略微训斥一番那不知何人的小子,即不让建除面子难看,也算完成了长复所求!

    没想这小子竟是那个五岳垫底,实力弱小,后继乏人的华山派弟子,听说华山派二代弟子中,也就一个叫令狐冲的大师兄够看,其他皆是庸庸碌碌。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傲气,竟敢视他如无物,他自认实力,在一众泰山弟子中能占据前七,颇以此自得。如何肯忍下这口气,今日便是敷了建除的面子,也要教训那华山小子一顿,至于建除,以后多的是机会修复关系,相信建除与那小子也只是泛泛之交,必然不会一心维护!长空想到此处,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不动声色,继续招呼众人!

    此时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长复一脸得色的出现在门口,长空几人又起身去迎,让长复更加趾高气昂,笑脸如花,略带示威的看着青衿,却见青衿突然玩味的瞥了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眼中有幽光闪过,长复忽的打了个寒颤,脸上笑容一僵,顾不得客套,灰溜溜的寻了离青衿最远的一处位子坐下,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见青衿正欣赏窗外风景,不由的轻呼一口气,不知为何,他见到青衿就心中发虚,本来想好一肚子的找回场子的话,竟然半句也说不出口!

    不一会功夫,酒菜齐备,这家酒楼果然名不虚传,菜品色泽艳丽,让人看着就食欲大振!

    长空亲自起身为几人斟酒,众人忙起身,连道:“不敢!”

    到了青衿,则直接忽略,建除伸手拿酒去斟,却被长空挡下,笑着说道:“师弟且用,这位华山的师弟吗?一碗白饭足矣,想必我们泰山的酒呀,这些大鱼大肉呀,他是用不惯的!”说着一脸蔑视的看着青衿,想来这少年气盛,势必受不了如此侮辱,若奋起反抗,他正好有借口出手,教训一番!

    青衿摇头道:“我喝酒向来有两不喝,酒意不来不喝,旁边有犬吠不喝,今日都占全了,是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得!”

    长空大怒,忽而一掌拍在桌上,喝道:“小子说谁?”

    青衿容色淡淡,一脸惊奇道:“咦!看你如此愤怒,难道你认为我在说你不成,或是我说了你家亲戚!”

第四十九章吃酒

    长空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恶狠狠的瞪着青衿,忽而长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冷笑道:“小子,够横,要不要我教教你江湖规矩!”

    青衿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道:“常闻世上无知之人不少,无知又自大之人却是少见,都说无知是福,今日也算开了眼见!”

    长空怒急,反而神色冷静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青衿,冷笑几声,反问道:“哦!倒要请教何为无知?”

    青衿似笑非笑道:“想必这位师兄定是在江湖闯荡多年,江湖经验极为丰富了!”

    长空一愣,他虽二十多岁,但都是在派内厮混,何曾闯过江湖,瞬间反应过来冷冷道:“你认为某没有江湖经验,就没办法教你江湖规矩喽,嘿嘿……有些江湖规矩不用嘴教,是用……!”说着两手虚抓,骨节“噼啪”作响!

    青衿恍若视而未见,摇头叹道:“非也非也,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原以为是块璞玉,原来只是个顽石!”

    长空听他说的神神叨叨的,不由暗笑道:“自己怎么怎会与一个少年你耍嘴皮子!”想到这里,忽而起身,拿起酒坛,走向青衿,便边走边说道:“小子伶牙俐齿,我也不与你一番见识,今日某做东,便赏你一碗酒喝!”说着便把酒坛重重拍在青衿身前,双眉一挑,显然让青衿自己斟酒!

    青衿气定神闲,摆摆手道:“某今日犯了忌讳,如何能喝的下酒,拿回去吧,某不怪你失礼之罪!”说手掌拂过酒坛,那坛酒竟轻飘飘的横移三尺,回到原处,竟是分毫不差!

    不但另外几人看的惊骇不已,便是长空也是心中猛然一跳,如此精妙的用劲手法,便是他也是做不来的!不禁心中怀疑,难道他武功也如此高明不成?不禁打量青衿,见他神情自若,不悲不喜,心中也是暗暗警惕!

    建除反应过来,见众人吃惊神色,不想众人纠结于此,抱拳笑道:“众位师兄,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今日这位华山师弟既然不便饮酒,咱们就不要勉强,免得伤了两派和气!”说着举起酒杯,扫视众人道:“今日承蒙长空师兄做东,咱们诸位师弟应该共同敬师兄一杯才是,来来……!”

    众人也起身呼应,一时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好像把青衿忘了似得!

    青衿一边品尝佳肴,一边欣赏美景,倒也自得其乐!

    不过显然有人心中始终憋着一股火气,长空看青衿如此旁若无人,又是怒火中烧,看他如此年纪,便是从娘胎里练,能有多少功夫,不过是手法精妙罢了,自己最拿手的是剑法,自是不能比,刚才竟被这小子唬住了!

    想到这里,长空吩咐道:“于明,给华山这位师弟斟酒!”便有一人伸手去拿酒坛!

    长空看着青衿似笑非笑道:“今日某做东请众位师弟吃酒,独独你这华山弟子例外,莫非嫌这“三碗醉”入不得口,欲驳了某的面子不成?”说着一双眼狠狠的盯着青衿,看他是何反应!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青衿仍是容色淡淡,看也不看他,竟毫不在意,只是嘴里吐出两个字,“不必!”

    这时那于明手掷酒坛,正要倒酒,青衿伸手在他掌上拂过,便把酒坛拿在手里!那于明一呆,他只觉手掌一麻,酒坛便被夺去,竟没看清用何种手法!

    长空虽惊讶他手法精妙,但见他又来这套,心中大怒,拍桌而起道:“休要虚言塞搪,某给你酒喝,是看建除师弟面子,若在推却,便是驳了某的脸面,一会要是出了意外,别怪某不留情面!”他这话一是气愤而发,二是说给建除听得,让建除知道,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这小子不识抬举!

    青衿不由摇头叹息道:“你这人真是饶舌,一会不让喝,一会让喝!唉!”忽而抬头瞥了长空一眼,举起酒坛道:“如此说来,这坛酒便是某的,任某处置了!”

    长空听他说话如此无礼,正感气愤,闻听此言心中不由一松,心中却忽然一惊,自己怎的好像求他似得,还要看他脸色行事了!压下怒火,摆摆手道:“你既然如此识趣,某也不为难你,这坛酒刚刚开封,你今日便把他清空吧!”

    建除闻言连忙抱拳道:“师兄不可,这坛酒少说也有七八斤重,“三碗醉”酒劲极大,如何能喝的完!”

    长空笑道;“建除师弟不必担心,这位小兄弟既然夸口,说不定真有绝技,若能连饮数十碗不醉,我等也能有幸瞻仰一番,是吗?”说着扭头,神光炯炯的看着青衿!

    青衿气定神闲,饶有兴趣道;“师兄大度,某也想看看这酒到底如何,能否喝醉这些鱼儿!”

    众人一愣,心想:“让你喝酒,提鱼儿干嘛?这又没有鱼儿!”

    青衿一声轻笑,长身而立,一手掷酒坛,拎到窗外一翻,一坛酒哗啦几下便尽倾河中!

    长空浑身一震,脸色瞬间一片通红,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耍过,指着青衿叫道;“你,你……!”忽而拍桌而起,一声怒喝:“小子找打!”就要上前,却被建除死死拉着,另外几人对青衿也是怒目而视,捋袖撸腿,却一时也不敢动手!

    青衿忽然掸了掸衣袖,轻轻叹道:“连饭也吃不安生,实在无趣,建除兄,我先去了!”说着青衿脚尖轻点,便从窗口缓缓飘出,飞至小河正中,眼看势头已尽,青衿丝毫不慌,从容凌空虚跨三步,便行过剩下两丈,轻飘飘的落在长街上,片尘不惊,不顾路人一片目瞪口呆,几个闪身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长空几人一脸惊骇之色!

    片刻间,青衿已坐在古镇内另一家酒楼二楼靠窗雅坐,一桌佳肴,一壶美酒,边吃边喝,自饮自酌,好不快意!

    青衿心中不禁叹道:“还是自己花钱吃的才潇洒,自己此番,必定狠狠得罪了那个长空,看其人颇有心机,若打不过自己,必定找人与自己为难,以后到不愁没人练手了!”青衿想到这里,不但毫无郁闷之色,反而显得颇为痛快。今日自己所为虽有失分寸,但即来世间走一遭,就要率性而为。自己也最见不得傲慢虚伪之人,也该那长空倒霉!

    青衿想到这里,忽而哈哈大笑,拍桌道:“小二,再上一壶酒来!”

第五十章监视

    翌日大早,青衿仍是早早起身,前往山顶,这里人迹罕至,不但能体悟朝阳生发之变,也不虞练武被人瞧去!

    早餐时正好碰到建除,建除瞧见青衿,面露焦急之色,但支支吾吾却不肯明说,吃过早饭,匆匆拉着青衿向山间小道行去!

    青衿看建除如此,不由心头暗笑,拱手问道:“师兄何事,竟要来此处分说!”

    建除看青衿无事人一般,好似不记得昨日发生何事,不禁苦笑道:“师弟呀!我虽不知你功夫到底如何,但长空师兄绝不可小视!昨日你走之时,他恼怒之极,放言要你好看,只是见你那一手轻身功夫真是绝妙之极,长空师兄一时被镇住,不然昨天下午便要来找你麻烦了!”

    青衿轻笑一声道:“哦!不知他要如何与我为难?”

    建除见青衿仍是毫不在乎,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年少无知。他昨日早间听到青衿纵声长啸,声音苍劲清越,彷如在耳际响起,才认定他内功高深,只是等见了面,知道他的年纪,便怀疑自己年轻识浅判断错了,即使见了他的轻功如此精妙,也只是认为他精于轻身功夫罢了!建除想到这不禁苦涩道:“看师弟如此镇定自若,到叫师兄汗颜,听人说昨日长空师兄回后,邀请了几位武功高强的师兄长谈,我虽不知具体情况,但是针对师弟却是无疑!”

    青衿闻言,一笑道:“哦,我昨日看那长空虽不莽撞,但也是傲气之人,竟还广邀人手,不敢独自来和我比斗,到真是让人失望!”

    建除看青衿竟然还有心情说笑,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但相识一场,两人颇合得来,此事更因他而起,却是不能不管,轻叹道:“师弟有所不知,长空师兄虽也性直,但却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昨日见你露那几手功夫,他吃不准你的底细,不敢冒然试探,邀上几位师兄,却是有备无患!师弟万不可大意!”

    青衿目光流转,饶有兴趣道:“难道长空竟然想找几人围攻我不成!那倒是有意思!”

    建除闻言又是一愣,心中暗叹这位师弟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几位师兄围攻你,我泰山派那里丢的了这个脸面,半晌才回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怎敢围攻师弟,不然师尊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他。不过若是以切磋武功的名义,挨个向师弟挑战,师弟如何挡得住,便是门中长辈也挑不出多少毛病!更何况还有长复在背后鼓动!”

    青衿听了却是一乐,自己此番正不知以何种名义和泰山派弟子切磋,如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不禁笑道:“早就听闻泰山剑法古朴厚重,大气磅礴,小弟此来正想见识一番,却不知从何处入手,若真如此,还要多谢这长空师兄为我组织人手!”

    建除此番真是无语了,张了半天嘴,只好说道:“师弟万要多加保重,长空师兄必不敢做的太过分,到时师弟如有需要,尽可来找我,我带你去找师父说理!”他本想劝青衿直接离去,长空找不到人,自然无法。或者直接领他拜见师父,只是长空等人尚未出手,师父也懒得管这等小事。建除轻叹一声,暗想:“这位师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若能让他吃点亏,长点教训,对以后行走江湖,却是有不少好处!罢了,走一步,看一步,也只好如此了!”

    青衿看建除有点发呆,他此番来找自己,却是一番好意,不能不领,拱手道:“多谢师兄告知,师弟若有难处,定不会与师兄客气!”

    建除叹道:“罢了,你须知长空师兄武功非同一般,便是请的那几位师兄,功夫在我泰山众多弟子中,也是排行前十的人物,听说还有建明师兄,你要多加小心。”

    青衿笑道:“多谢师兄提醒!必不敢大意!”

    建除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两人闲谈几句,便就告辞!

    青衿在山间闲逛片刻,正要回去,忽而心中一动,面上若有所思,冷笑一声喝道:“鬼鬼祟祟,还不出来!”这一声轻喝穿云裂石,激荡山间,附近树上几只鸟雀竟被震落,好一阵扑腾,才勉强飞起逃窜!却是青衿用了无相音罡的功夫!

    青衿回头打量,丝毫没有人影,不禁冷哼一声,随脚踢出一粒石子,身后十多丈远的草丛中响起一声惨叫,一道人影抱着腿,滚了出来,**不止。青衿看他穿的泰山派弟子服饰,便猜他是那长空派来监视自己的!

    青衿慢慢踱步到此人跟前,轻笑道:“让你出来,却不听,滋味好受吧!”

    那名弟子先前尚有些害怕,见青衿言语清淡,听不出一丝怒意。胆子渐生,心想:“此人不过外派小子,无依无靠,过会就要被长空师兄收拾,我怕他作甚。”想到此不禁喝道:“小子竟敢偷袭我,还不快扶我起来,不然一会没你的好果子吃!”

    青衿哈哈大笑,没想的世间竟有这么多不自量力,骄傲自大之人,他刚才踢出那石子没有灌注内力,毕竟在泰山派,不想下手太狠,不然那一下就能把此人腿骨震断,不疼晕过去,也让他没功夫饶舌!忽然低头道:“是吗?来我扶你起来!”说着一只手伸出!

    那人看青衿如此好吓唬,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心想:“长空师兄胆子越来越小了,一个外派小子而已,如此好唬,竟还要我监视!”他昨日没去吃酒,却是不知青衿厉害!

    青衿嘿嘿冷笑一声,抓着他的手,五指一握一扭,只听几声轻微的骨节‘噼啪“声响过,那人一声尖叫,额头冷汗瞬间流下,使劲挣扎几下便软倒在地上,只剩下一声声惨叫和含糊不清的求饶声,青衿见此人也是如此没有骨气,不由觉得没甚意思,松开手指,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名泰山弟子!

    那人骤然脱困,一时间只是把手抱在心口,不住得倒吸冷气,显然疼痛之极!

    青衿也仔细观看,不由心中暗自赞叹这九阴神爪中的分筋错骨手法果然非同一般。他虽然只得了九阴神爪的残篇,但里面的一些法门,参照拂云手还是能使出来的。就像刚才他所使得一般,表面上看没有伤痕,但却能让人痛如骨髓,最适合现在使用,既不会给人留下把柄,又能惩戒一番!

    青衿看那人**声渐小,冷笑一声,负手厉声道:“不用我问了吧,你是何身份,为何跟踪我,自己老实交代!”

    那人一愣,似是在犹豫!青衿一声冷哼,竟恍如炸雷在他耳边响起!他脑子一蒙,心中骇然!竟一头跪在地上颤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青衿看他竟吓得跪下,不由眉头一皱,不想这人如此胆小,他虽略施小惩,只是给他点教训,并不想羞辱他,身为泰山派弟子,谁想他竟如此低声下气,不由喝道:“起来说话!怎的如此没骨气!”

    那名弟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子尚有些发软,显然一时没有恢复过来。满脸惧色,唯唯诺诺道:“这位师兄,我……我是天柏道长坐下弟子长河,是长空……长空师兄看你和建除师兄一起出来,害怕你……,就让我……!”

    青衿轻笑一声道:“害怕我什么,是不是怕我跑了!”

    长河一脸惧意,只是嘿嘿赔笑!

    青衿也觉得索然无味,摆摆手道:“看你还算老实,今天饶你一次,走吧!”

    长河低头哈腰,连声谢过,转身顷刻间便跑的无影无踪!

第五十二章邀战

    建明听青衿此言,一羞二怒,脸色一时间涨的如猪肝般通红。他虽有些傲气,但也非跋扈之人,怎不知自己此举多有不妥,但当时他曾想,若是一掌把青衿推个跟头,再扶起长复,不但杀一杀这个牙尖嘴利的古怪小子的锐气,还显得爱护师弟。到时青衿灰头土脸之下,也必不敢再提此事,众位师弟更无人在意。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不但失手,还当着众人丢了脸面!面对青衿质问,张了张嘴,竟没说出半个字来!

    青衿嘿嘿一笑,也不在意,冷冷的瞥了长复一眼道:“长复师兄,和大家讲讲昨日早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以解诸位心中之惑,师弟我若有不对之处,也好让众位师兄为你讨回公道!”

    长复见了建明的狼狈之相,心中更是骇然,加之不知为何,见到此人,自己就紧张的心砰砰乱跳,害怕不已,那里还敢胡说,便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只是不知是一时失态,还是心神混乱,便连曾暗中找长空教训建除之事都给道了出来!

    建除和长空比武受伤,众人都知晓,原以为是寻常的切磋武艺,师兄弟之间比试向来都是家常便饭,没想其中还有找么一段阴私!一时间,除了平时与长空关系颇好的几人,其他人看他的眼光都有些异样,暗中找人教训别人的不是没有,但如此被人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可是极为少见,若是被派内长辈得知,一顿训诫都是小的,少不了吃点苦头!

    青衿容色淡淡,转头意味深长的盯着长河,问到:“长河师兄,不知我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对你下了狠手,当着大伙的面,也说道说道吧!”

    长河本就心虚,此时见了长空和建明的遭遇,还有长复的惊恐之态,哪还敢胡说,支支吾吾半天,竟是一句话也没吐出!

    建明轻叹一声,对着青衿稍一抱拳道:“多有得罪!”转身匆匆走了。他虽傲气,却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本听长空和他讲述,来了一个华山小子,如何跋扈,如何偷袭长复,又听了长河一番哭诉,信以为真,便想教训一番此人,不但为几位师弟出气,更能增加自己在众人中的威望!没想此番自己不但丢了人,几位师弟更是撒谎诬陷人家,让他那还有脸面呆在此地!

    看建明一走,众人渐渐散去,长复和长河紧紧随着众人离去,生怕给落在后面!

    顷刻间场上之剩下青衿和长空二人!

    青衿盯着长空,笑谑道:“长空兄果然是久经历练,此时仍能面不改色,小弟佩服,不知有何指教,某全都接下就是!”

    长空怒火中烧,此时却不敢露出来,恐再惹他一番调笑,长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恶狠狠的喝道:“小子,此番驳了我泰山众位师兄弟的面子,没你好果子吃的,今天先饶你一时,明天,咱们就要用拳头说话了!”说着五指虚握,骨节噼啪作响!

    青衿哈哈大笑:“长空兄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咱们何必明天,今天下午,泰山之顶,恭候师兄大驾!”青衿说完,一拂衣袖,便飘身而去!只留下长空一脸的惊疑不定!

    ……

    泰山之顶,青衿负手若漫步其间,天高气爽,仰望苍空,朵朵残云如峰似峦,一道道金光穿云破雾,直泻人间,新霁无尘,举目远眺,在泰山的西北边,层层峰峦的尽头,还可看到黄河似一条金色的飘带闪闪发光,或是河水反射到天空,造成蜃景,此景也是泰山一绝“黄河金带”。它波光鳞鳞,银光闪烁,黄白相间,如同金银铺就,从西南至东北,一直伸向天地交界处,残云萦绕,山清水秀,此处风景独好!

    青衿飘身至一方大石上,长身而立,青衫飘飘,姿态若仙!忽而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飞身而下,随意拱手道:“师兄果是信人,正好领教一番泰山精妙剑法,就是不知师兄火候如何,别让我失望就好!”

    长空一行共四人,听见青衿此言,感其狂傲,不由怒目而视,长空冷笑一声道:“是吗?那就让你见识一番我泰山绝技,我剑法如何暂且不论,但拿下你却是足矣,到时若是失手伤了师弟,可别哭鼻子就行!”说完几人皆哈哈大笑!

    青衿闻言轻笑道:“如此就好,某还以为你输不起,不敢独自前来,故而找几人壮胆呢!”

    长空脸色微变,他确实吃不透青衿深浅,故意邀几人前来助拳,若他真是武功高深,自己等人也可用车轮战术,轮番向他挑战,耗干他的力气,还不任有几人拿捏。若是他虚张声势,在几位师兄弟见证下,自己正好狠狠收拾他一番,挽回面子,出一口恶气!此举有备无患,便是长空自己也觉得万无一失,此刻听青衿点出,虽知道此举有失光明磊落,却也不以为意,冷笑道:“你小子如此刁钻,某若被你暗算的话,有几位师兄弟在,也能为某讨回公道,废话少说,咱们谁高谁底,拭目以待!”

    青衿听罢哈哈大笑道:“某原以为你虽有些心计,但本性不坏,是个直性子之人!”说着摇了摇头,连连叹息道:“没想你竟耍这些手段,却是某走眼了,来来……,某今天教教你怎么做人!”青衿这话说的当真是不留情面!

    长空闻听此言,一声怒吼,拔剑而起,一出手就是泰山派绝技,“七星罗长空”,剑式如电,发出嗡嗡破空之声,剑光闪耀,直接罩住青衿胸口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

    青衿曾在华山前辈的手札见过此招点评,乃是极为高明的一招剑法,不敢怠慢,右手一带,淬出一道雪亮剑芒,一招行云布气使出,当真如苍龙驾云,猛虎御风,剑势变幻不定,凛然生威,双剑在一瞬间不知交击了多少次,两人倏尔分开!

    青衿一声大笑道:“好!还算有几分本事,某先让你十招,有何能耐全都使出来吧,让我也领教一下泰山绝技!”

第五十三章挑战

    长空闻听此言,虽恼怒此人如此小窥于他,但刚才自己最拿手的一招剑法,却被此人轻松接下,心下颇为黯然,不得不承认自己武功不如此人,他在泰山一众弟子中武功排在前五,一向因此自傲,发现竟连一个华山小子也是不如,竟有几分失落!

    当下也无心回答,只见身随剑走,左一拐,右一转,步伐越来越急,手中长剑如泼墨班的向青衿攻来!

    青衿一见来势,便心中一亮,想起华山前辈手札中关于泰山剑法的记载,其中有一路名剑,和青衿小时候练得那套软功乃是同名,“十八盘”,相传是泰山派昔年一位前辈所创,他见泰山三门下十八盘处羊肠曲折,五步一转,十步一回,势甚险峻,将地势融入剑法,创出了赫赫有名的泰山“十八盘”剑法!

    当下青衿见猎心喜,也不还击,如闲庭信步,长剑随意挥洒,便抵住来剑,细细体悟这套剑法。青衿本就为观摩剑法而来,并不在意胜负。他身负诸多绝技,若有必要,全力施为,三五招内,就可败得长空,就是寻常打斗,也能在十招内将他拿下!

    如此打打斗斗,足有一刻钟功夫,不管长空攻势如何凌厉,青衿皆能轻松接下,他随手反击一招,便能让长空手忙脚乱,疲于应付。越是如此,青衿反倒更加容易揣摩这套剑法,只见这路剑法彷如山路,越盘越高,越行越险,招式之间也越发狠辣!

    到后来长空如此全力施为,已有些力气不济,却看青衿仍是气定神闲,不缓不慢,随意出剑,不管他使出多么狠辣的招式,都能随意化解,不由心灰意冷,暗想:“他早就可以赢我,却不动声色,继续打斗,难道在戏耍我不成!”想到这里,更觉得青衿正在耍弄与他,自己继续坚持下去还有何意思,心气一弱,剑法更是破绽百出,忽而一招攻出,便想趁机后退罢手!

    忽听得青衿言道:“长空兄哭丧着脸作甚,岂不闻一笑泯恩仇,唉……还是我来帮帮师兄吧!”话声刚落,长空就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瞬间便被点中笑穴,哈哈大笑不止,片刻间便笑的喘不过气来,鼻涕横流,狼狈不已!

    另外几人虽惊骇青衿的武功,此时也不免对他怒目而视,快步上前想帮长空解穴,只是青衿所施手法,又岂是那么容易解开的,几人试了半天也是无用!

    一名脸型粗狂的泰山弟子对着青衿喝道;“你施到底了什么鬼把戏,快来给长空师弟解开穴道!”眼神颇为不善的看着青衿!

    青衿忽然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本想泰山派既然能和我们华山同为五岳剑派,即使不如我华山,也算是名门大派,身为弟子,应当知礼节,懂礼数,便是当不成珠玉,也不应该是瓦砾,不想竟这般让人失望,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

    另一名面皮白净,颇显精明的泰山弟子喝道:“我泰山兴旺非凡,人才济济,如何是你残败衰弱,人丁稀少的华山派可比的,竟敢口出狂言!”

    青衿呵呵一笑,讥诮道:“是吗?岂不闻人无德不立,无信不成,无礼则骄狂!来此不过两日,见诸多泰山弟子,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不但武功拿不出手,便是品性也让人叹息,就是不知是某见的皆是泰山弟子中的酒囊饭袋,还是全派弟子皆是如此,可不要某太失望才好!”

    那粗狂汉子忽然拔出长剑,冷冷道:“泰山百炼,请教华山师弟,不知如何才肯解开长空师弟笑穴!”

    青衿轻笑道:“这个好说,诸位不论是谁,只要能胜得某一招半式,自会为长空师兄解穴!”

    百炼脸色微微一变,与两名师弟对视一眼,皆露出一缕忧色,青衿武功他刚才亲眼所见,长空师弟完全不是其对手,而百炼本人也只比长空强上几分,与其比试胜算太小,更不知这华山弟子留没留后手,想到这里,百炼沉吟片刻,压下心中火气,方低声说道:“若是我等胜不得师弟,又是如何说法,难道便不解长空师弟穴道不成!”

    青衿闻言,神色一动,笑道:“那到也是,不知贵派诸位师兄以哪位武功最高!”

    百炼听闻,丝毫没有犹豫道:“自是我泰山派大师兄,明云师兄,师弟此话何意!”

    青衿笑道:“早就听闻泰山剑法精妙微奥,自是想见识一番,无奈众位师兄火候不足,又不敢打扰诸位长辈,只要答应为某找来这位明云师兄,长空师兄的穴道自会替他解除,如何?”说着,一双眼打量着百炼!

    忽然一名泰山弟子喝道:“狂妄,明云师兄何等武功,其是你能比的,竟敢口出狂言!”

    青衿“哦”了一声,打趣道:“既然不能与明云师兄相比,听你所言,似乎你功夫不弱,咱俩比划比划如何!”

    不想这人果真豪爽,长剑离鞘,一记直刺,笼罩青衿上身几处大穴,到也真有几分火候。青衿轻笑一声,全然不顾,倒青锋,左脚滑出,欺身直进,格开来剑,剑尖抖动,便有一点银星划过,正好点在此人肾俞穴之上,劲道拿捏的分毫不差,丝毫没有点破半点肌肤。这名泰山弟子只觉腰窝一麻,瞬间全身酥软,便如死蛇般软倒在的,竟是一招也没撑过,脸色顷刻间涨的通红!

    百炼也是脸色大变,心中惊骇不已,不想百川师弟竟然一招败北,便是他十招之内,也不敢轻言拿下,此时比较,明白自己和这位华山师弟武功差距不小,恐怕建明师兄也非其对手,只有大师兄明云才能与其一较高下!心中想明,百炼再看青衿,也就不觉他如何盛气凌人了,有如此武功,确实不能让人轻辱!

    只见百炼抱拳道:“师弟忽怪,百川师弟向来性直,无意冒犯,我代他向师弟赔罪,烦劳饶他一回!”

    青衿呵呵一笑,也感到这百炼知情识趣,笑道:“我也懒得与他一番见识!”剑不出鞘,轻轻点出,便解了百川穴道!

第五十四章天柏

    百炼见青衿不是胡搅难缠之人,心中也是一松,抱拳道:“我等这就去请明云师兄,还请师弟帮长空师弟解穴!”说着目光炯炯的看着青衿,不知他如何反应!

    青衿呵呵一笑道:“到不用这么急,我见百炼师兄武功也是不俗,咱俩先比划比划如何!”他来此是为观摩剑法,并不是与人比斗,便是邀战明云,也是想与他多切磋几次而已!

    百炼不知青衿想法,闻听此言,脸色微变道:“百炼自知武功不如师弟,何必戏耍与我!”

    青衿见他误会,笑道:“百炼兄何必妄自菲薄,泰山剑法古朴宏大,精妙异常,某只是想见识一番,并无他意,咱俩点到即止,如何?”说着一双眼盯着百炼!

    百炼见青衿话语诚恳,略一沉吟道:“师弟有意,师兄怎不相陪,不过长空师弟……!”说着他看着笑的嗓子都有些沙哑的长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青衿似笑非笑的看着百炼,瞥了一眼狼狈不已的长空,心中明白,今日小小惩戒他一番也就够了,如有可能,他也不想与众人闹僵!便缓缓踱步到长空身边,剑鞘轻点,长空顿时止住笑声,一声嘶吼,竟是头也不回的转身跑了!

    几人心知他此番如此狼狈,心中既恼且羞,一时不愿与众人照面!

    青衿拔出长剑笑道:“百炼兄,请!”

    百炼苦笑一声,运剑如风,挺剑刺来!

    ……

    时间匆匆,倏尔青衿在泰山已有两月有余,他这段时间会遍泰山弟子中的佼佼者,以泰山入门剑法为基,慢慢体悟泰山剑法中的精髓,所得非浅!

    青衿一路向山顶走去,今日与明云约好在山顶切磋,说来明云剑法果然也没让青衿失望,两人一月间大战数十场,各自收获不菲!

    这明云剑法和青衿只差一线,内功也颇为不俗,已窥得真气外放的门径,突破也是在年内之事!

    青衿边走便想,或许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青衿到达山顶时,有些诧异,此刻山顶颇为热闹,不但长空、长复、长河在此,还有不少生面孔,突然青衿眼睛一凝,里面竟有一个中年道长,脸色肃穆,目光炯炯的看了来,青衿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阴翳,心中纳闷何时的罪过此人,难道是长空几人请来与自己为难得不成!

    果不其然,长空看到青衿上的山顶,眼睛狠狠的盯着,看到青衿走近,忽然几步迈出,大声喝道:“小子无礼,没见我师父在此,还不赶快过来见礼!”说完脸上带有几分快意,显然憋了两月的火起,今日终于可以出了!

    青衿毫无所动,口中“咦”了一声道:“这不是长空师兄吗!听说你这两月专门去柴房劈柴练剑,连练武之时都在为门中着想,如此品性,着实是泰山诸位师兄之楷模!”说完绕着长空转了半圈,口中啧啧赞叹!

    长空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他上次替长复教训建除之事传出后,自然免不了一顿责罚,万幸有长复顶在前面,天门道长不愿深究,加之师父天柏道长求情,才酌轻处置,被罚去膳堂做了两月劳役,昨天才刚刚期满!

    听说青衿这段时间在派中混的如鱼得水,不但与明云、百炼、建除关系非浅,与派内众多师兄中的佼佼者也是演武论剑,颇谈的来,他心中恨意难平,便鼓动长复、长河,三人一起去师父天柏处哭诉,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天柏也是火爆脾气,听说自己弟子如此被别人欺负,那里还忍得住。只是在派内或是泰山别院人多嘴杂,他也不愿背负欺负小辈的名声,听说青衿每日皆与人相约来此比剑,便领着一行人在此等候!此刻见青衿果然不但无礼,还敢调侃长空,不由怒火上涌,爆喝一声道:“小辈怎敢?我替岳师兄管教管教你!”话音刚落,倏尔上前,双掌一错,直往青衿胸口拍来!

    青衿眉头微蹙,对这种偏听偏信,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他向来不加以颜色,自也不会因为对方是长辈就束手待毙!

    长剑连鞘插入地下,赤手迎了上去,双肩一耸,避开天柏掌势,双掌一分,横掌如刀,直接攻向天柏。

    天柏出招不利,心中又惊又怒,欺身直进,拳法展开,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让人防不胜防。

    青衿展开身法,犹如飘风,稍沾即退,一手横掌为刀,一手骈指如戟,转动不停,两人一时间不分胜负,竟僵持下来!

    足有盏茶功夫,天柏见竟不能拿下这小子,心中惊骇不已,便是明云也没有如此武功,这小子如此年纪,便有这等功夫,怎么可能出在那个残破凋零的华山派之中。

    又是盏茶功夫过去,天柏怒火渐浓,他堂堂泰山天柏,竟然拿不下一个华山二代弟子,传了出去让他还有何脸面见人!一声轻喝:“剑来!”

    长空早有准备,双手一抛,便被天柏抓在手中,一剑刺出,剑光如练,劲风呼啸!

    青衿心中暗呼糟糕,不想这天柏竟然如此不要脸面,竟然敢对一个赤手空拳的小辈弟子用剑,当真让人厌恶。天柏也是怒火中烧,一时不查,此时一剑攻出,出猛然醒悟,此刻不是和师兄比试,可容自己占些兵刃之利,面前乃是一小辈。索性他脾气大大咧咧,心想不管那么多,先拿下此人再说!

    青衿看准剑势,脚跟一转,一个怪蟒翻身,便避开来剑!

    天柏运剑如风,一剑凌空击下。青衿身子倏尔平躺,躲过剑势,一个鲤鱼打挺,倒翻三丈开外!身子不停,左手一按地面,身子凭空弹起,讯如飘风,瞬间掠起长剑,一俯身,一招穿云麝月,疾刺而去!

    天柏举剑一封,剑光便化作道道光幕,抵住来剑!身子一侧,身随剑走,泰山十八盘使出,左一拐,右一弯,剑势越盘越疾,越行越险!

    青衿身法展开,快若惊鸿,剑光缭绕,如银虹疾吐,绵绵不绝,入门剑法,铁线剑式,朝阳一气剑,养吾剑接连使出,和天柏斗得难解难分,一时间竟是难分胜负!

    天柏忽而剑势再变,长剑忽而刺出,一连五剑,招式古朴,内藏奇变,正是泰山“五大夫剑”!

    青衿剑锋一转,招式如电,绝招妙式迭起,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

    泰山围观众人只见一片剑光中,两道身影恍如游龙,浮沉迭起,如风卷云涌,看的如痴如醉!

    不知何时,明云也来到山顶,看着两人如银蛇电舞,招式精妙绝伦,不由轻叹一声:“原来他与我切磋时并未用尽全力。”

    青衿与天柏打个不停,足有半柱香功夫还是不分胜负,天柏越打下去越是心惊,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武功,以后又该是何等厉害,如此人物怎不出在我泰山派!到最后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渐渐没了战意!一剑格开青衿剑势,正要抽身后退,不想青衿剑尖斜指,一招“风卷残云”,倒卷上去,天柏只感到手中一空,长剑在空中翻个跟头,翁的一声斜插在地。

    他顿时整个人一愣,竟然输了,他堂堂泰山天柏竟然输了,还是输在一个华山二代弟子手中!他呆呆的站着,一时间竟无法相信!

    青衿收剑回鞘,竟感到索然无味,轻叹一口气,抱拳道:“一月来,承蒙各位师兄指教,某感悟良多,今日便要归去,告辞!”说完,青衿双臂一震,如飞鸟一般,腾空掠起,几个起落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五十五婚宴

    青衿下了泰山,辨认嵩山方位,他也不识路径,便随意选了一条,一路快马行去!

    不想竟然识错了路,往偏北方向行去,这天中午,竟而绕行到山东首府济南府,正好肚中饥饿,便想进城祭一番五脏六腑,入得城来,青衿见不少拿刀使剑的江湖中人往来不绝,不由心中诧异,这济南府武事竟这般兴盛,瞧这些武林中人,比之陕西西安府不知多了几倍,不由心中感慨!

    只是青衿在城内行走片刻,便觉不对,看这些人怎的都是往一个方向前行,莫不是前面有什么热闹不成,他无所事事,也不急着赶路,心中到生出些许兴致,心中暗道:“且跟去看看!”

    一路上不时江湖人物走过,青衿便远远缀着,过了半柱香功夫,穿过几条长街,只见左首一座大宅,上花梨木匾额题着两个大字“赵府”,门旁四对大红灯笼高挂,门前贴满大红双喜,披挂红绸,喜庆之气弥漫整条长街!

    青衿不由心中忖道:“原来这户人家在办喜事,竟然来了如此多的江湖中人,看来此家人不是武林世家,就是一位江湖大豪,既是同为江湖同道,某进去打个牙祭,也不算失礼!”

    青衿心中坦荡,进去混一顿吃喝,他也丝毫不以为意,前面一行人进去后,又从长街两头涌出不少来客。

    此时赵府前已是人头攒动,就连歇马抬轿的奴仆家人,也已经占去好大一片地方,府前站着一位相貌威武的中年男子,四五十岁年纪,面目粗豪,唇下一溜短须,众人行过,皆对此人拱手道喜!

    他也与宾客拱手示意,口中笑道:“同喜,同喜!”碰到熟人便寒酸几句,不时一阵爽朗大笑!

    这时又有两批江湖豪客行至,青衿踱步跟上,从容随性,一行人中有人回头打量,见他背负长剑,品貌不凡,料想是与赵家交好的世家子弟,对他点头致意,也不管他在后跟着!

    到了府门,青衿不理一行人与那中年男子客套,从从容容,随着众人进去,那人只当他是随行小辈,也不以为意!

    入了府门,便有迎宾笑脸迎来,热情道:“请进,茶点伺候!”

    此时院内上百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三五成群的相互寒酸,热闹非凡。青衿不以为意,他又无与众人结识之心,便寻了一处偏僻角落坐下!

    早有人奉上茶盏果点,青衿也不客气,倒杯清茶,拿块糕点,随意品尝!

    到了吉时,大门外鞭炮齐鸣,新人拜堂,众多宾客纷纷起身去看,青衿丝毫不为所动,仍是不紧不慢的享用茶点!

    一应仪式走完,众人这才纷纷落座,青衿这桌虽偏僻,也有五六人行来坐下!

    这户人家果然不凡,宾客之中,大半都是江湖中人,便是青衿这桌,就有三四人之多,大家入座,不免相互客套,通报姓名,然后拱手一句久仰久仰,相互恭维!

    青衿只是静静吃喝茶点,也不参与,他口音与众人不同,若一开口,有人刨根问底,就非他所愿了!众人虽看他品貌不凡,端端一个美少年,只是见他只顾吃喝,不与众人搭话,料想是个世家公子,不谙世事,怕与他说话反被他无视,丢了面子,也不与他言语!

    片刻间酒菜上齐,酒宴开始,一时间觥筹交错,众人不免高谈阔论,青衿也不出声,放开肚子开吃,他自斟自饮,一口菜一口酒,吃的好不快意!

    此时那名中年汉子到场与众宾客拱手叙话,不知谁先起的头,众人都站起拱手回礼!

    青衿虽不耐这些礼数,但既然来此混一顿吃喝,也不能不尊礼数,见同桌之人都站了起来,也不得不附和众人,拱手向主家示意!

    那汉子又是一阵承蒙大家关照之类,一番道谢,絮絮叨叨几句场面话,众人才悉数坐下!

    这时同桌的一个汉子感慨道:“赵掌门身为龙凤刀掌门人,江湖大豪,不想竟如此和气,着实令人佩服!”

    随后又有一人接道:“赵掌门乃是我济南府正道魁首,不但朋友遍天下,听说与鼎鼎大名的五岳剑派也颇有交情,如此人物,江湖中人,谁不仰慕!”

    同桌几人又是一番附和,纷纷说起赵掌门行侠仗义的事迹,语气中无不露出钦佩之意!

    青衿本不在意几人话语,只是听到龙凤刀掌门人,心中隐隐有些印象,一时间又想之不起!当下只当是听人提起过,也不多想,继续埋头吃喝!

    只是青衿心中忽而生出一股模糊记忆,他仔细回忆,忽而心中一动,瞬间便想起何处听闻。笑傲江湖中所载,令狐冲上思过崖思过之时,思及魔教种种恶行时曾有一段回忆!“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娶儿媳,宾客满堂之际,魔教中人闯将进来,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下,放在筵前,说是贺礼!”岂不说的就是今日之事!

    青衿想到此处肃然而惊,看着赵府此时高朋满座,喜气洋洋,谁能料到,顷刻间便会发生如此惨事!

    青衿虽决定以后浪荡江湖,逍遥自在,不理江湖中的一些恩恩怨怨,但于此事上,魔教之人行事太过激烈,下手如此狠毒,着实让人恼火!

    青衿心中暗暗决定,既然让自己碰到,若是魔教中人不来则罢,若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必插上一脚,不论能否救下新人夫妇,都要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新人夫妇四处敬酒,片刻便行至青衿邻桌,敬罢酒,便向青衿这边行来!

    忽而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起身,叫住新郎,好似有话要说,新郎执着新娘的手,停下回头看去,那大汉倏尔疾步上前,手中不知何时提了一把长刀,身随刀走,一声大喝,一道刀光直奔新郎脖颈斩来!

    新郎一声惊叫,他虽有武艺,但此刻无兵刃在身,又有几分醉意,一时间哪能躲开,旁边众人皆来不及反应,眼看新郎就要命丧当场!

    忽而眼前人影一晃,一道亮光闪过,众人只见一方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溅!

    新郎完好,场中多了一个少年,长剑斜指,尚有鲜血滴下。那大汉无头身躯兀自向前行了两步,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院内顿时一片哗然!忽而又是一个大汉暴起,长刀横斩,随之又是一道银虹闪过,那大汉长刀坠地,双手捂着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咳出大片血沫,顷刻间软倒在地上,浑身兀自抽搐,也是命不久矣!

第五十六章魔教

    这时一道阴冷狠厉的声音响起:“我日月神教今日在此办事,无关人等,速速离开!这声音不大,在院内一片嘈杂声中,却清清楚楚的传至众人耳中,可见此人功力不凡!

    院中场面顿时大乱,有那胆小者拔腿就跑,多半人稍一犹豫,想到魔教势大,有备而来,自己与那赵掌门没有多大交情,不愿平白丢了性命,也匆匆离去,一时间众人乱成一团,哭闹喊骂声不绝于耳,渐渐人如潮水般退去,片刻间只剩下三四十江湖中人留了下来,赵登魁拱手拜谢,急忙请召集诸位江湖好汉汇聚一处,不使被人各个击破!

    青衿也不与众人汇和,独自一人坐在一桌酒席上,自饮自酌,好似无事人一般!两名新人蒙他相救,对他感恩戴德,见四处危险重重,不敢乱走,知他武功不俗,便立在他身后!

    忽而一声哈哈大笑传来,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身古铜色肌肤,双眉如刀,面带狠厉,大步行来,目露寒光的盯着场中诸人,身后两列劲装汉子,手持长刀,露出一股剽悍之气!

    “厉斩,你是魔教山东堂口堂主厉斩!”一个一身短打装扮的江湖汉子惊叫到,其他人心头皆是一凛,皆因这厉斩掌管魔教山东堂口以来,行事不但狠辣,更是血腥无比,每每行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乃是一个能让小儿止啼的人物!他竟亲自到此,可见今日之事绝无可能善了,一时间,不少人心生怯意,打起了退堂鼓!

    厉斩阴冷一笑道:“正是厉某,诸位既然不怕死,真是好胆色,某便一一送各位去地府相会!”

    话音刚落,只见厉斩身子平地拔起,一掠数丈,只见刀光一闪,便有一名江湖汉子人头飞起,鲜血横洒,众人心中一寒。龙凤刀赵登魁一声大喝,飞身迎去,与厉斩打在一起,这时后面一应教众杀至,两班人手瞬间厮杀在一起!

    青衿见一众江湖汉子虽落下风,一时间却不至落败,仍是自饮自酌,好似对近在咫尺的厮杀毫不在意,心中却在担心这对新人夫妇离开自己,显然难有自保之力,若被人杀了可就不妙了!何况他虽有行侠之心,却也不会不明那厉斩的武功底细,随意插手,把自己处于险地,到让他在一群相互厮杀的人里静身端坐,显得怪异无比!

    不多时就有不开眼的魔教教众,看青衿如此淡漠从容,不知他是胆大还是不怕死,挺刀杀来,青衿端坐不动,长剑连点,随手杀了几个,众多魔教教众便都学乖了,一时间青衿身前丈许之内,竟无人敢近前一步!

    张骞本与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乃是泛泛之交,刚才听闻魔教滋事,心中一热,便留了下来,只是一时不查,被魔教教众围住轮番进攻,眼看亡命在即,他拼死冲出,却受了重伤,十成功夫用不出一成,眼见四处厮杀不断,逃无可逃,躲无可躲,暗叹我命休矣!

    忽而见青衿在哪自饮自酌,新郎夫妇在他身后站着,旁边还倒着几具魔教贼子的尸体,心中一亮,知道他就是救下那对新人的少年,虽不知他功夫到底如何,但有一线希望,就有一分生机,蹒跚几步终于逃到那青衿身边,心中一松,便不支倒地。见魔教教众尾随而至,在四处围着,竟不敢靠近!长出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了下来!

    青衿见了,也不在意,看着围在四周不愿散去的魔教教众,眼中寒芒一闪,身子一动,飘身而起,运剑如风,围着方圆几丈纵横往来,游荡不止,每次剑光一闪,便有一声惨叫传出,霎时便留下五六具尸体,众人心中骇然,再不敢围着,纷纷散去!

    此时场上打斗愈发激烈,不少受伤的江湖汉子发现青衿所在之处,魔教教众无不退避三舍,纷纷靠近,顷刻间便汇聚了十几人之多!

    这时又是几声惊叫,却是众人看到龙凤刀赵登魁被厉斩一刀当胸划过,厉斩一招得手,运刀如风,泼墨般的想赵登魁攻去,赵登魁胸口鲜血淋淋,一道足有尺许长的伤口,皮肉翻卷,出招滞涩,竟慢慢不支!

    这时那新郎一声嘶吼,双眼通红,从地上捡把长刀,就朝厉绝杀去,只是以他的武功,对上厉斩,被杀也只是几刀之事!

    青衿轻叹一声,这新郎也算是一片孝心,见这十多人合在一起,一时间也有自保之力,不在犹豫!

    脚尖轻点,便拔地而起,身子一旋,一招紫气东来,长剑斜指,漫天剑影挥洒,如云蒸霞照,煌煌大气,瞬间攻至!

    厉斩正对着赵登魁一阵猛攻,再有片刻,便能要其性命!忽见一剑飞来,如流星赶月,玄妙异常,竟让自己竟有当无可挡,避无可避之感,当下心中一震,再也顾不得赵登魁,身子疾退,同时刀法展开,挥成一道光幕,瞬间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两人一触即分!

    青衿一声清叱,攻势不止,剑随身走,迅若狂飘,剑光缭绕。厉斩心中一惊,这少年竟有如此武功,不敢怠慢,身随刀走,欺身直进,刀势展开,恍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两人一时间身影翻飞,彷如蛟龙,斗个不停!

    忽而厉斩一刀接下来剑,身子一闪,斜着倒退数丈,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青衿。青衿也不追击,掸了掸衣袖,也是目光如炬的看着厉斩,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眸子里精光乱闪,竟是各不相让!

    厉斩忽然冷笑道:“你是何人,竟来管厉某之事,报上名来,速速退去,我可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某就送你去地府和众人团聚!”

    青衿哈哈几声轻笑,不顾近在咫尺的厉斩,缓缓踱步,看着厉斩抚掌而叹道:“有意思,真有意思,你若要去地府与教众相会,某到可送你一程,便是诸位教众,某也是乐于相助,只是某可是怕死之人,倒是不必去了!”说着一双眼盯着厉斩,手中长剑一震,发出嗡嗡声响!

第五十七章厉斩

    厉斩脸色一寒,冷冷的打量着青衿,刚才便是这少年两剑杀了他两个手下,导致暗中袭杀新郎新娘失败,若不然,把新人头颅当做贺礼送上,那还用他浪费这番功夫,盯着青衿忽而冷笑道:“很好,很好!看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功夫,杀了真是可惜,不如投我神教门下如何,某封你一个香主,岂不自在!”

    青衿闻言,打趣道:“哦,某杀了你那么多手下,竟还有这等好事!”

    厉斩阴阴笑道:“那几个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他们何用,如果能因此引少侠来投,也算他们死得其所,不知少侠意下如何?”说着目光炯炯的看着青衿!

    身后众多江湖汉子纷纷喊道;“少侠不可,魔教中人背信弃义,阴狠毒辣,怎能相信……”

    青衿不理身后呼喊,目光玩味的打量这厉斩道:“哦,还有这等说法,不知我若把阁下及众位教众斩杀,你们那个什么东方教主会不会退位让贤!”说着目露笑意,看着脸色阴森的厉斩!

    厉斩知道被耍,一声爆喝,纵跃而来,身随刀走,刀法滚滚施展开来!

    青衿一声冷笑,长剑一挺,如灵蛇疾吐,迎身而上!两人霎时战在一起!

    厉斩刀法狠辣异常,青衿剑法煌煌大气,两人一时间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斗个不分上下!

    魔教教众见堂主与人打的如此激烈,不敢怠慢,瞬间迎上一众江湖人物,厮杀在一起,场上刀光闪闪,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地上更是洒满斑斑点点的鲜血!

    两人霎时间就过了十多招,青衿运剑如风,剑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厉斩刀法展开,彷如风涌云卷,狠辣决绝,刀意绵绵延延,缕缕不绝!

    两人彷如蛟龙乱舞,刀剑交接之声不绝于耳,忽而空中一道响箭爆开,厉斩忽然刀势一收,脚跟一转,避开来剑,一个怪蟒翻身,凌空倒翻三丈有余!稳稳地站在地上,一声轻喝,正在拼杀的魔教教众纷纷退去,排成两列站在厉斩身后!

    青衿不知他买的什么药,便不再抢攻,众多江湖汉子也惊魂未定,不知魔教中人为何退去,心中暗暗戒备!

    厉斩见手下都退了回来,不由一阵哈哈大笑,冷冷道:“你等竟敢与我神教为敌,当真是胆子不小,今日就让你们见识我教厉害!”说完大手一挥!

    忽而两侧院墙上竟飞身而上几十名强弓弩手,拉弓上弩,指着院内众多江湖汉子,那箭头散发出幽幽蓝光,显然淬有剧毒!

    众多江湖汉子心中一震,知道不好,此时两方人马尚能拼个平手,谁知魔教竟然有援兵赶来,竟而还是一队弓手,稍有疏忽,今日免不了横尸当场!一时间场上竟是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青衿容色淡淡,忽然摇了摇头,看着厉斩叹息道:“素听闻魔教中人虽阴狠毒辣,却是个个讲义气,铁骨铮铮的汉子,某未尝见过,却不知真假,只是今日一见,却是一群打之不赢,便想施暗箭害人之辈,让某好生失望,江湖传言,当真信不得,唉……”青衿说完,又是摇头叹息,露出一副失望之极的表情!

    厉斩闻言,脸色阴沉之极,忽而冷笑道:“今日尔等皆是网中之鱼,难逃一死,你便是巧舌如簧,那又如何,我神教向来只对自家兄弟讲义气,对你等自命侠义之士,可没有江湖规矩可言,便是施暗箭又能如何,你现在若转投我教,为时不晚,某仍给你个香主当当,如何?”说着,一双眼紧紧的盯着青衿。暗想:“这少年如此年龄,便有如此武功,若不收入麾下,或是设法除去,将来定是神教大敌,只是他功夫当真高明,便是加上那些弓手,他也没把握留下此人!”厉斩心中实不愿让青衿生离此地,不得已才又出言试探!

    青衿尚未搭话,便有一个江湖汉子喊道:“少侠不可中计,这等魔教贼子尽是背信弃义之辈,哪有诚信可言,多半等少侠不防之时,冷箭暗害!”

    厉斩一声冷哼,喝道:“找死!”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弓弦震动声传来,黑影一闪,一枝利箭划过,那说话的江湖汉子不及躲避,便被一箭穿喉而过,身子摇晃几下,重重栽倒在地!

    青衿脸上一寒,瞥见那张弓射箭的教众在院墙上站着,兀自嘿嘿冷笑!心中一怒,一掌拍在旁边的酒席之上,桌子应声而裂,一枝竹筷飞起。青衿右手双指一加,手臂化成一道残影,挥手甩出,竹筷竟带起一声尖啸,瞬息即至,那人脸上冷笑尚来不及退去,便被筷子扎入眉心,一声闷哼,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便扑通一声,直挺挺的从墙上栽了下来!

    厉斩看的心中一禀,对青衿又高看几分,那竹筷若没有不俗的内力为基,绝无此等威力!

    青衿目露寒光,四处扫视一周,众多魔教教众见那弓手遭遇,都是心中一寒,对青衿忌惮不已!此刻见他目光扫过,竟都暗自低头,不敢对视!

    众多江湖汉子虽不敢再大声呼喝,但见魔教中人拿此立威,自己这边又还了回去,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几分!

    忽而厉斩拍手冷笑道:“精彩精彩,厉某越来越看好你了,不知少侠名姓,何门何派,还请见告,让某也瞻仰一番!”

    青衿闻言一笑道:“哦,厉堂主想转投本派不成,可是某只是个江湖闲散之人,让厉堂主失望了!”

    厉斩闻言讥诮道:“原以为你是江湖侠少,却原来连师门姓名也不敢提及,到真让厉某失望了!”

    青衿闻言泰然自若,丝毫不为所动,似笑非笑道:“哦,你失不失望关我何事,莫非真想入我门下,只是某收徒甚严,恐怕厉堂主没此福分!”

    厉斩闻言大怒,大手一挥,两列弓手纷纷张弓,对准青衿,厉绝冷喝道:“小子猖狂,再问你一句,愿不愿归降我神教,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着一双眼中射出凌冽寒光!

第五十八章伤敌

    青衿冷冷瞥了众多弓手一眼,一声冷哼,无相音罡何等玄妙,众人一时间耳中恍惚怒雷滚滚,一声炸响,内力浅薄之人只觉得瞬间脑子一昏,虽当即反应过来,却还有两名弓手站立不稳,从墙上掉下!青衿当即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直震得众人头昏眼花,心中骇然不已!

    厉斩脸色一变,不敢再出言试探,一声大喝道:“放!”

    青衿不敢怠慢,长剑一挺,一招铁树开花使出,剑光挥洒,只见一圈银虹环身,循环往复,四周羽箭如雨洒下,却不能伤其分毫!

    虽然如此,青衿却非是坐以待毙之人,他运剑如风,身子一纵,便掠过数丈,朝厉斩杀去!

    厉斩身子轻点,往后疾退,却是不想此时和青衿对上,不然弓手忌惮之下,如何还敢发箭!

    只是厉斩身法虽然不俗,却还及不上身怀两大顶尖轻功的青衿高明,不及片刻,便见青衿剑光挥洒,挡住来箭,双臂一震,身子如飞鸟一般,凌空倒翻三丈,截住厉斩,一招穿云麝月使出,仿佛闪电划过,向厉斩疾刺而去!

    厉斩见青衿轻功如此高明,心中又是一禀,长刀挥出,抵住来剑,不想剑上劲道甚大,一时间卸之不完,刀势转换间不免有些滞涩!

    青衿眼力何等高明,瞬间抓住这丝契机,刷,刷,刷一连三剑,抽撤连环,一剑快似一剑,几道银星飞出,点胸膛,刺两臂,无痕无迹,一气呵成,正是华山派闻名的“夺命连环三仙剑”!

    厉斩见剑势快如惊鸿,剑剑连环,让人进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不由心中大骇,长刀舞成一片光幕,身形疾退,一阵乒乒乓乓的刀剑交击声传来!

    忽而厉斩一声闷哼,身形一晃,左肩已被长剑刺穿,不禁心中大骇,见青衿又是一剑攻来,再顾不得其它,身子仰躺,一个懒驴打滚避开来剑,青衿剑势不停,连环攻来!

    厉斩身子在地上滚动不止,又是一声闷哼,肋间被划了一道半尺来长的伤口。见青衿毫不留手,运剑如风,厉斩冷汗涔涔而下,在地上滚动不休,直滚得皮肉翻卷,浑身沾满淋淋鲜血!

    此时魔教教众终于反应过来,弓手顾忌厉斩不敢放箭,那些刀手却快步赶来,迎面而上,挥刀便向青衿斩去,青衿身子一晃,躲开刀锋,身子疾转,长剑反臂斜刺,点中那人眉心,剑锋一转,侧身横削,便从另一人颈项划过!

    厉斩见此机会,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凭空运劲,使出鹞子翻身,便窜到几丈之外!当即有几个教众前来扶他,被他喝退,咬牙站直身子,他厉斩出道十多年,平生大战无数,自从五年前当上堂主以来,还未曾受过这般伤势,更何曾如此狼狈过!

    青衿见厉斩逃走,冷笑一声,剑招挥洒,都倾泻在这些阻他追击的教众身上!

    这些教众虽有些武艺在身,但都不是什么高深功夫,与人拼杀是往往仗着一股悍勇之气,以命搏命,只是遇到身怀上层武功的青衿,却是如何敌得过!

    青衿步伐转动,在人群中窜来窜去,滑如游鱼,众人长刀砍来,却连他一片衣角也碰不着!青衿身形奇快,瞅到破绽便欺身直进,出手迅疾,指南打北,指东打西,让人无法琢磨,剑光挥洒,一剑既出,少有虚发,魔教教众不是一命呜呼,就是中剑受伤,鲜有人能够躲过。片刻间就有六七人命丧剑下,更有十多人伤势不轻!

    厉斩见此,双目如赤,爆喝一声:“住手!”

    围着青衿的教众纷纷四散而退,青衿剑势不停,把落后的两人斩杀当场,不在追击,看着怒火中烧,一身鲜血淋淋,狼狈不已的厉斩,似笑非笑道:“哦,厉堂主有何指教,难不成还想再尝尝某手中长剑的滋味不成,只是这次可别再用手下性命换你逃生的机会就成!”

    厉斩脸色涨红,也不答话,忽而伸手一挥,打了个手势,两列弓手,纷纷张弓上箭,指向一众江湖中人,他忽而阴冷笑道:“小子,少逞口舌之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归降我教便罢,倘若不然,我百箭齐发,你虽然不怕,这些人可没你这般功夫,几轮箭雨洒下,不知有几人能保的性命,你等正道人士不是都讲究舍身取义吗?今日这些人性命皆在你一念之间,不知你救是不救!”说着又是一阵森森冷笑!

    一众江湖汉子尽皆变了脸色,目光炯炯的看着青衿,有几人脸上更是一片惶恐,张了张嘴,想对青衿些说什么,却怕惹怒与他,竟然没人敢出言半句!

    青衿闻言一阵哈哈大笑,用手指着厉斩,脸上露出嘲弄之色道:“枉我还认为你是可以一战的对手,不想堂堂魔教堂主,竟是如此天真蠢笨之人。一个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不怕大话闪了舌头,如若魔教都是如你这般蠢才,那离正道踏破黑木崖,灭绝你魔教之日不远了!”

    厉斩一张脸涨的通红,双眼好似要冒出火来,他向来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何曾被人如此嘲弄过。牙关紧咬,一字一句道:“如此说来,你为了一己之私,竟不顾这些人的性命了!”

    青衿看了厉斩一眼,摇头道:“当真让人好生失望,你贪生怕死也就罢了,竟连如今形势也分不清,我杀你等犹如宰鸡,你竟还敢要挟与我,身为魔教中人竟还说出为了一己之私这种笑掉大牙的言论,若我是魔教中人,必定羞于你这等人为伍!”

    厉斩双目赤红,一掌拍烂身边桌案,盯着青衿冷冷笑道:“好,好!你既然如此冥顽不灵,忍心看这些人惨死,不顾同道中人的性命,就别怪厉某心狠手辣了。这些人里某会挑几个伶俐的留下性命,让他们替你扬名,让江湖中人看看你是如何为一己之私,不顾他人性命,让人人唾视与你,到时你不入我神教,却胜似我教中人,如此安排可好?”说着脸上露出狠厉之色,狠狠的盯着青衿!

第五十九章生擒

    青衿容色淡淡,脸上嘲弄之色更重,听闻此言,不禁失笑道:“这倒是奇闻,不知魔教中人什么时候长了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竟还劝人向善了,看你痴傻天真,某便为你说道说道,让你别再徒惹人发笑。某行走江湖向来随性而为,遇到不平之事,兴致来了便管上一管,不然拔腿就走。今日刚行到此地,见这里如此热闹,却是不请自来,混一顿吃喝而已,正好碰见你等行恶,实在是大煞风景,不但吃喝不成,还扰了某的兴致,让某心中不爽,加之吃人嘴短,自然要狠狠教训你等一番!只是不想你这人竟傻得天真,想用他们来要挟与我,一个魔教中人,竟然满口仁义道德,只是某与他们非亲非故,更是不曾相识,他们死活与我何干,大不了我灭了你们魔教山东堂口满门,把你等头颅奉在他们的坟茔之上,为他们报仇便是,到时一切恩怨了结,尘归尘,土归土,不知以你的心智能否听懂某这翻解释!”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厉斩!

    厉斩脸色数变,一张脸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吐出,这少年如此光棍,不但无视正道人士遵循的江湖道义,更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出自何门何派,行事很辣,却又让人难以琢磨,当真让人无隙可乘!

    青衿说话时一直在缓缓踱步前行,猛一看尚不觉得,但仔细打量就会发现离厉斩越来越近!忽然青衿言道:“厉堂……!”“主”字尚未出口,身形一动,快若惊鸿,朝厉斩斜掠过去,教众尚来不及反应,便被青衿从身旁穿行而过,厉斩心中一惊,不及退避,一刀横斩,青衿一声清叱,一剑疾刺而来,刀剑相交,两人都是一震,厉斩本就伤势不轻,被震得不由退后一步。青衿攻势不停,一招“行云布雨”,当真如苍龙驾云,猛虎御风,剑势变幻不定,凛然生威!

    厉斩不敢怠慢,长吸一口气,勉强提起劲力,侧身一闪,避开来势,身随刀走,刀法如旋风疾舞,滚滚施展开来,两人瞬间便过了十多招,厉斩伤势本就尚未包扎,此番打斗更是把伤口越扯越大,鲜血随着打斗动作而被甩的四处飞溅!本就处于下风的厉斩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时间只能勉力支撑!

    青衿身形倏尔一个转身,长剑反手一划,一个赶来相助的教众脖颈便被割掉了大半!青衿剑势丝毫不停,泼墨般攻向厉斩,忽而双肩一耸,避开身后砍来的一刀,长剑反刺,那名偷袭的教众便被一剑穿心。剩下的教众都有些胆寒,一时再不敢随意靠近出刀!

    忽而青衿一声轻喝,身形飘絮如风,欺身直进,一招“风卷落花”,剑尖斜指,剑锋自下卷上,倒削而去!

    厉斩见此剑大有玄机,心中一寒,右手挥刀防护,身子一侧,身随刀走,便要闪开,眼前剑光一闪,鲜血喷溅,厉斩一声惨叫,左臂便被剑光卷成几节,掉在地上!

    厉斩冷汗直流,尚不及反应,眼前人影飘过,身子一僵,便被制住穴道,右手长刀也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青衿擒住了厉斩,见他断掉的左臂伤口鲜血汩汩直流,此人还有用处,青衿不愿他失血过多,一命呜呼,右手拂过,连点他几处要穴,封住血脉,稳住伤势!

    此时魔教教众见堂主大败,不但被削去一臂,还被人制住,瞬间一片大乱。好在尚有几个小头目安抚,教众平时也是训练有素,瞬间便排好阵势,把青衿围在里面!

    青衿丝毫不以为意,他一声冷哼,众人只觉耳边一阵轰雷炸响,心中更是胆寒!

    青衿一手提着厉斩,一手持剑,走到哪里,众人纷纷避让,偶尔那个不开眼的想要靠近,剑光一闪,来不及惨叫,便一命归西,如此几次三番,众人便都学乖了!

    青衿携着厉斩,不紧不慢,行至一众江湖汉子近前,把厉斩往地上一抛,众多江湖汉子都是心中一禀,纷纷行礼拜谢,新人夫妇更是要行叩谢大礼,被青衿挥手阻止!

    青衿环顾四周,见众人皆不敢言语,略一沉吟道:“你们持着此人,以此相胁,弓手投鼠忌器之下,必不敢放箭,然后速速退到屋内,到时弓手再难建功,你们只需抵住那些刀手,等我把那些弓手解决了,再从长计议,至于这位厉堂主吗?便随众位好汉处置吧!”

    众人恭声应是,正想再出言请教,尚来不及分说,便见青衿身随剑走,飘身向墙上弓手杀去!

    众多弓手见此人杀来,心中大骇,纷纷张弓射箭,如雨般向青衿洒下,青衿剑光挥洒,恍如一圈银虹,回环飞舞,守得滴水不漏,羽箭至此便纷纷坠落,难越雷池一步!

    青衿一声清叱,震得众人双耳嗡嗡直响,行到近前,纵身一跃,身子斜里窜出数丈,长剑一挺,便飞上围墙,剑锋一转,出剑如电,杀入弓手之中,这些教众惊骇之下纷纷跳下围墙,近身之下,弓箭已是无用,纷纷拔出腰刀,与青衿厮杀在一起!

    只是他们如何是青衿的对手,加之院中发生之事,他们都看在眼里,连堂主厉斩都被此人生擒,如何不对青衿又惊又怕,被青衿杀了几人之后,便一哄而散!

    这些教众都是听命行事,青衿也懒得追击,朝另一面围墙上的弓手杀去,只是这些人早见识了对面弓手的下场,哪还有舍命死战之心,见青衿飞身而来,稀稀疏疏的射出几箭,便纷纷跳墙四散而逃,让青衿大感无趣,飞身杀向那些刀手!

    此时那些教众正围着房门和一众江湖汉子厮杀不止,青衿突然杀至,让他们惊骇不已,这时才发现弓手已经四散而逃,不禁气的大骂,但也知道大势已去,除了几个厉斩死忠教众死战不退外,倏尔间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青衿见大势已定,便不愿再与这些江湖汉子叙话,到时免不了一套繁文缛节,感恩戴德之言,恩公少侠一阵乱叫,青衿最受不了这一套。更何况必然要请教尊姓大名,师门来历,青衿此时却是不方便透漏!

    青衿暗叹道:“先客串一下古代版的雷锋吧!做好事咱也不留名!”说罢呵呵一笑,脚步轻点,飞身飘起,几个起落间,便走的无影无踪!

第六十章黄河

    嵩山在河南西部,东临郑州府,西临古都洛阳,南依颍水,北邻黄河!

    青衿自上次迷路,绕行到济南府后,也知道在古代路径难识,寻常人一辈子出不了方圆百里,想找一个使得嵩山路径的人,确实不易!

    无奈青衿只好南行,一路向黄河走去,到时再顺着黄河西行,便可直接行到嵩山左近!

    这日午时,青衿终于行至黄河滩,尚来不及歇息,就被黄河的磅礴大气所震撼!

    这一处河岸甚是陡窄,只见千万条张牙舞爪的黄鳞巨龙,翻滚缠绕在一起,昂首甩尾,一路挟雷裹电,咆哮而来。

    倏而,腾空而起,猛然俯冲向下,如同百米冲刺一般。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如同前呼后拥的千万条巨龙,撞出万朵莲花,溅起的水雾飘飘洒洒,水声震耳欲聋。

    青衿伫立在河岸,目睹着瞬息万变的奇观,耳闻震耳欲聋的轰鸣,不由心生感慨万千,沉醉其中,一种明悟在心中升起!

    黄河它穿高山,绕平原,飞峡谷,跃丘陵,呼啸奔腾。

    从浩瀚的大西北,神秘的丝绸之路,河西走廊,漠漠荒原,一路北上南下,奔入东海。

    他上游平缓温柔,如同娴静少女,下游如同脱缰的野马,自由奔腾,像一把利剑在崇山峻岭中劈出一条道路!

    “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以雷霆万钧的力量,浊浪排空的气势,劈开大山和深峡,带来了空灵迷茫的大漠孤烟、苍茫空旷,和诗情画意般长河落日的朦胧!

    青衿一时间久久屹立不动,“朝阳一气剑”的三百六十五剑一一在心中流转而过,他一时神明通达,剑意勃发。三百六十五剑一一施展开来,只见剑意绵绵,流转自如,道道剑光挥洒,绵密一体,圆融通透。

    忽而剑势一变,恍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青衿手中不停,一时间竟入神坐照,动静如一,剑势变换转动间,恍惚中就彷如这黄河一般!

    青衿闭目细细体悟,既有“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魄势,“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的雄浑,有“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的森然,还有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肃穆,和“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的险要!

    青衿不禁沉醉其中,一时间通体浑浑融融,一身内力溶溶泄泄,浑然一体,绵密厚重!

    青衿不禁一声清啸发出,如虎啸山林,龙吟大泽,在黄河滩跌宕起伏,久久不绝!

    青衿嘴角带笑,受着黄河磅礴气势一激,他“朝阳一气剑”忽有所悟,此时已初窥此套剑法剑意的门径。

    而且刚刚朝阳一气剑施展间,倏尔神明通透,窥到一丝天象轮转气机!

    紫霞神功受此气机激发,顷刻间第三层已是圆满,待以后时机一至,突破到第四层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青衿想到此,心中畅快,不禁一阵哈哈大笑,直震得四周树叶嗖嗖发颤!他收剑归鞘,跨上骏马,继续朝嵩山行去!

    一日傍晚,青衿行到一处河湾,忽见附近人烟稠密,稍一打听,才知已经到了郑州府境内,离嵩山已是不远!

    青衿这几天沿河而行,每日观黄河水势,心中被那股磅礴雄浑的气势感染,整个人不但多了几分放荡不羁,更显得成熟不少!

    只是这些天餐风露宿,虽然神完气足,却也多了许多风霜之色,加之今晚却是难以赶到嵩山派,他也不想以现在这幅尊荣拜山,当下决定先寻一座县城,歇息一晚,在好好收拾一番!

    马匹脚程甚快,行不到三十里路,一座城池以隐然在望!青衿入得城去,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好好洗漱一遍,而后又叫了不少菜肴,吃饱喝足,便早早睡去!

    翌日清晨,青衿早早起身,快马出城而去,行不多远,青衿忽然觉得不对,他五官敏锐,隐隐闻到附近飘来一股血腥味!

    以他的性格本不虞多管闲事,只是心中有些好奇,便顺着腥味催马前行查探!

    这四处多是土丘,也有不少山石堆积,是以并无农田,到处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山木!

    青衿行了十数丈,血腥味越发浓郁,忽而青衿心中一动,功聚双耳,果然有一阵嘤嘤啼啼的声音传了!

    青衿分辨声音来源,催马行去,前面是一座不大的土地庙,青衿绕过一片灌木,不由一惊,庙宇四周躺着七八具尸首,满地血液已经凝固,显然死的时间不短!

    青衿轻轻一纵,翻下骏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发出一丝动静,他手握长剑,缓步向庙门行去!

    庙门轻掩,透过巴掌宽的缝隙,青衿凝目打量,只见庙内枯草之上,一个浑身是伤的汉子躺着,双眼紧闭,脸色灰白,只有手指还在颤动,看样子已是奄奄一息,此刻也是在挣命而已。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边为他擦拭伤口,一边呜呜的哭啼,声音嘶哑,眼看体力不支,几欲昏厥过去!

    青衿看的也是心软,心中生出几丝怜意!

    少女无助之下,越发感到不支,忽见庙门被缓缓打开,一道人影已倏尔飘了进来,心中大骇,怕那群恶人去而复返。

    她虽年幼,但爹爹乃是武林大豪,从小就跟着众位师兄学习武艺,此刻心中一惊,便翻身而起,动作清灵敏捷,稳稳的站在地上,顺手拔出短剑,横在胸前,警觉的打量过去!

    只见来人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虽手拿长剑,但温润如玉,一双眼睛明亮异常,里面还带着淡淡的怜惜之意,一股儒雅之风扑面而来!

    像个游学书生,却不是那群恶人,她不禁心里一松,身子便摇摇欲坠!

    青衿进入庙内,看那少女如此警惕,四下扫视一遍,地面躺有几具尸体,和外面的尸首一样,都是一身短打装扮,看来死者同属一班人马!

    忽见那少女身子摇晃,就欲摔倒,青衿身子一晃,便到了少女身前,伸手把她扶起!

    当下功聚右手,伸出食指,在少女脑后玉枕穴推拿几下,一道温润阳和,绵绵泊泊的内力涌出,绕少女经脉运行一周,为她推宫活血。

    片刻轻轻吐了一口气,才收回真气!

第六十一章始末

    少女本欲晕倒,忽觉被人扶住,下一刻就感到一股热流自后脑玉枕穴涌进,温温润润,异常舒服,在体内各大经脉绕行一周,慢慢退去。她瞬间只觉浑身暖暖融融的,疲劳尽去,精神也好了不少!

    忽觉自己正躺在这少年书生的臂弯之中,是他在帮自己运功暖身,赶紧直身站起,因年纪不小,已知些人事,脸上不由一阵羞红!

    青衿到毫无所觉,他虽年龄不大,心智却早就成熟,这等幼龄少女,只当作小孩来看,自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见少女脸色红晕,也只当自己为她运功之效!

    少女知来人善意,她一夜担心受怕,加之年龄幼小,早已心神无主,见这人竟然能以内力助自己疏活气血,想起爹爹去年曾训诫大师兄,若你能在五年之内修炼到真气外放之境,不但能在我衡山众弟子中数一数二,便是入得江湖,也是一把好手!

    她那时便好奇,真气外放是什么境界,竟然这么厉害,便是大师兄也不定五年内能否突破,此刻见这少年只比自己大上两三岁,竟有如此功夫!

    她想到这里,有感青衿一片善意,正要欲出言求助,见那少年忽然俯身,在大师兄的心口鼻下探了一探,脸色古怪,慢慢放平师兄左手,为其诊脉,片刻后神情缓和不少!

    也是青衿见这少女发愣,只当她脑子尚且晕乎,他便查看这大汉伤势如何,还有无救活可能。

    不想鼻息虽轻,却丝丝缕缕,绵绵不绝。再一摸心口,虽跳动快慢不定,但却刚健有力,那有什么垂死之相!

    也是这汉子身上满是伤口鲜血,看着伤势极重,再见他满脸灰白,一副油尽灯枯之相,光凭眼力,确实让人难以判断!

    所谓医武不分家,青衿虽没有专门学过医术,但习武之人本就对人体了解极深,某些方面,便是当世名医也难以相比!

    青衿伸出食中二指为此人号脉,果然不出所料,此人虽说外伤看似骇人,内里伤势却是不重!

    见少女在旁一脸急色,朝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不多言,伸手扶那大汉坐起!

    少女看他朝自家点头,显然是让她放心,如此说师兄还能保住性命,心中一喜,不敢失了礼数,朝青衿福了一福,见他扶大师兄起身,连忙上前帮忙!

    青衿扶这汉子坐好,右手抵住他的后背大椎穴,一道温润阳和的真气涌出,绵绵泊泊,在大汉体内四处游走,把他溃散的真气慢慢收拢到丹田!

    而后青衿又是一道真气涌出,两道真气和而为一,把大汉浑身四处淤塞的经脉穴窍一一打通,到此这汉子内伤已经稳住,养些日子,在好好调养一番便可无忧。

    只是青衿见他外伤不轻,若是一不小心,再感染入内,加重了内伤,便就不妙了!

    稍一犹豫,便想既然救人一命,怎可不竟全功,又是一道真气涌出,融入那道粗大真气之中,运转起了九阴真经疗伤篇!

    盏茶功夫此人内伤就好了大半,剩下的却非一时之间可以治好的了,只能靠以后慢慢休养恢复!

    青衿一番施为,此刻也是浑身冒出丝丝热气,他轻呼一口气,忽而收功起身,脸上竟有一丝疲色,显然所耗功力不菲!

    那少女见青衿为师兄运功疗伤之后,师兄脸上灰白之色渐去,正是伤势好转之相,想起一夜来的担心受怕,不由喜极而涕,一双眼睛红红的看着青衿!

    她父亲本是江湖大豪,从小更是见多了江湖中人,她虽是大家闺秀,也算是江湖儿女,行事间少了几分娇羞扭捏,多了几分豪情!

    想起此人援手相助,不由哽咽道:“多谢少侠救我师兄一命,请受我一拜!”就要跪下叩拜谢恩!

    青衿见此,赶忙伸手拦着,仔细打量这少女,见她一身淡青衣裙,长及曳地,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插着珠花簪子,上面垂着流苏,一张瓜子脸,白白净净,肤色细嫩,双目如星,樱唇皓齿,虽年龄尚小,却给人一种清秀绝俗,空灵净透的之意。

    衣服上虽沾满血污泥土,布料却是上等,显然家中非富即贵,不知他们遇到了何事,疑惑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难道遇上山匪不成,只是这位兄台功夫不弱,竟受如此重伤,绝非一般人所为!”

    少女听了,又是一阵哽咽,才缓缓说道:“小女刘箐,乃是湖南衡阳人氏,来此乃是为了给郑州府**门夏老拳师祝八十大寿!

    本该是师兄一人前来即可,是我央求爹爹出来见见世面,便和师兄随着家中来此贩货的商队出行!

    拜完寿,昨日得知商队已经采办好货物,便就返程回家,岂料半路上车轴断了,耽搁不少时间,走到这里便已天黑,正好在附近发现了这座土地庙,便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晚!

    没成想半夜突然来了一群黑衣蒙面之人,不问缘由,上来便杀!

    当时情况危急,师兄便让我钻到香案底下,那里虽然狭小,但我本就年幼,倒也勉强藏到里面。

    那群黑衣人下手狠辣,竟是不打算留一个活口,当时我师兄中了好多剑,浑身鲜血淋淋,晕倒过去,那些人便以为他已死了,在庙内搜查一番,幸好我藏得隐秘,没被他们发现,见没有疏漏,才算退去!

    只是他们虽把货物劫走,看着却不像是山匪之类,山匪难有他们这般行动有素和这么高的武功!”

    青衿听罢心中一愣,倒不是因为后边半夜袭杀之事,而是对这少女的身份有了猜测,他心中暗忖:“郑州府**门夏老拳师,好像在那听说过!”

    稍一思索便想起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前来道贺的仿佛就有这么一号人物,因其辈分老,年龄大,当时的座次还排在五岳剑派掌门之上。

    而这少女自称湖南衡阳人氏,正是衡山派所在之地,刘正风好像有个女儿就叫刘箐,难道就是她不成,一时间青衿思绪如潮,呆呆的看着刘箐,直看得刘箐脸上一片羞红才反应过来!

    青衿略一沉吟,抱拳道:“姑娘既是衡阳人氏,可曾听过衡山派!”说着一双眼睛打量着刘箐,看她是何反应!

    刘箐见青衿提及衡山派,心中一惊,不禁向他看去,见他目光灼灼的看来,不禁又是一羞,低头摆弄着衣角道:“家父便是衡山派之人,少侠听说过衡山派吗?”

    说着瞄了青衿一眼,见他仍是看着自己,脸上红晕更胜,便又低下头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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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衿在武侠世界中,追寻武道极致的故事! 半卷青书,小楼煮酒看烟岚! 一箫一剑,浪迹江湖笑轻吟! 白衣卿相,天下谁人不识君! 太上坐忘,青灯问道悟全真!青衿问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青衿问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青衿问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