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技惊群场
梁小白此言既出，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梁笑白这一句话算是将这次交流活动推向了一个另类的.。
就连李川也没有想到小白竟然会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比赛，不过想想他的脾性，也就释然。哪怕他知道自己现在受了伤，也断然不会跟自己死磕，正是因为这一点，李川才敢答应顾苒走上擂台。
就在梁笑白得到裁判的认可，准备走下擂台的时候，齐思聪暴跳如雷地冲着他喊道：“梁笑白，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梁笑白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这样做？我现在命令你，马上返回擂台将这个小子击倒，快！”
眼下梁笑白的一举一动，不仅关乎禄州刑警的面子，还与顾苒的赌约捆绑在一起，齐思聪自然不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边在大好形势之下被翻盘。
“我已经认输了，而且就算打也打不过他。”说完，梁笑白不再停留，径直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当起了一名普通的观众。
“哇……”
又是一个震撼的消息。
特别是禄州刑警这边，他们可都了解梁笑白的实力，现在连他自己都亲口承认打不过，而且还如此干脆利落地认输，那台上的这个家伙得多厉害啊！
“好，很好！别以为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了。”齐思聪眼看梁笑白指望不上，冷哼一声，转向旁边的一个人说道：“王栋，你上！”
王栋扭扭妮妮地站了起来，上又不是，不上又不是。
要知道齐思聪虽然现在只是大队长，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人家那是冲着省里最年轻的副局长去的。如果得罪了他，恐怕以后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梁笑白已经是禄州这边最厉害的选手了，而且还身兼刑警大队的特邀教官。连他都主动认输，承认打不过台上这个家伙，如果自己还愣愣地跑上去，不知道会不会落了他的面子。
“算了，上就上吧！”
王栋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在两百多双目光的注视之下快步踏上擂台。
而此刻的李川，显然甚为放松，双手抄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东张西望。直到王栋站在他的面前，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体格不错，手臂的肌肉看起来也蛮有爆发力。兄弟，坚持训练，我看好你。”
虽然现在身上有伤，不过对方阵中最厉害的梁笑白已经认输下场了，剩下的那三个虽然底子不错，可惜远远构不成威胁。想到这里，李川的心情越发轻松，就差没哼两曲了。
不过李川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却是激怒了底下那一大群禄州刑警。他们本来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战况突然之间发生了这么诡异的转折，于是纷纷忍不住大喊。
“王栋，打倒他！”
“没错，一定要狠狠地修理这个家伙，竟然敢在擂台上面这么得瑟！”
“有没有人认识他，一副很拽的样子，结束之后约他单独到外面练练？”
耳边充斥着队友的大呼小叫，不过王栋却并没有冲动，也没有急于进攻，只是站在李川三步开外的地方，紧紧地盯着他。
而在台下，顾苒不到一会便反应过来，明白李川之所以摆出这般模样，无非是想帮自己出口气，落一下齐思聪的面子，省得他到处乱窜。
就在这个时候，王栋终于动了，如同草丛中窜起的猎豹，快如疾风地扑向李川。
人还没到，拳头刮起的破空声已经传了过来。
眼见这一拳就要轰中李川的胸口，一直抄着双手的李川也动了。
他双腿微微一曲，身体下蹲，在电光石火之间，避开了这一拳，王栋拳头擦着他的肩膀落在了空处。
王栋眼神陡然一变，心中骇然，这人好快！
虽然只是一个微微的避让，但是时机却是掌握得恰到好处。如果躲避早了，王栋便有时间变向或者收回拳头，而若是迟上一点点，这一拳便已经轰在了他的胸口。
李川没有王栋思考的时间，双手瞬间从口袋里冲了出来，一抬手便扣住了王栋的手腕，王栋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个铁钳子，巨大的力量让他的半条胳膊一下子近乎麻痹。
王栋虽然大吃一惊，但是反应也不慢，左拳已经扬起，狠狠砸向李川的手臂。但是没等他拳头落下，李川的身子已经突然启动，肩膀用力向前一撞。
王栋只感觉一股庞大如山的力量，从李川的肩膀传了过来。与此同时，他被扣住的手腕也松了开来。
王栋的身体在这股巨大力量的撞击下，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他竭力调整自己的重心，想要稳住身形，不过等他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时候，竟然看到李川如影随形地贴了上来。
同时，他听到周围一阵惊呼。
“难道你们认为我就这样输了么？没那么容易……”王栋心中冷哼一声，右脚再往后踏了一步，只要再一步，他便能彻底稳住身子。
然而就在他一脚踏出的时候，右脚却是陡然一空，身子随即往下方倒去。
王栋眼光一变，糟了！
自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对手身上，竟然没有想到刚才一番急退，已经到了擂台的边缘。这里可不是正规的拳击擂台，有三道横锁拦着，掉下擂台就算输了。
“不能就这样掉下擂台，太窝囊了。”王栋看到李川的右手向他伸了过来，以为他是想拉自己一把，下意识地把手迎了上去。
大家似乎都跟王栋一个想法，却没料到李川的手腕一翻，伸到王栋的胸口轻轻一推……
“啪！”
王栋干净利落地摔到了擂台底下，扑起一地尘土，好不狼狈。
全场再次哗然。
王栋和李川的交手非常短促，在大多数人看来，显然是王栋大意了，这才被李川抓住机会一击得手。而且王栋最后只差一步，便能稳住身子，进而做出反击。就算再不济，也要经过一翻缠斗才会败下阵来，绝对不像现在这样输得那么难看。
甚至不少人都认为李川是故意装出那般摸样，为了麻痹王栋，然后偷袭得手……
南都刑警这边却是欢呼起来，压抑了大半场，总算吐气扬眉一次。他们看得出来，李川这轻轻一推，算是对梁笑白刚才那勾手指的嚣张姿态有力的回击。
顾苒的一双眼睛也笑得弯了起来，这次和齐思聪的赌约算是十拿九稳了。
站在顾苒旁边的顾建广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中明显带着两分惊讶。他虽然搏击能力拍马也比赶不上李川，但是能够当上南都市的公安局局长，看人的眼光自然非同一般。
虽然李川似乎赢得巧妙，甚至还带着一些投机，但是顾建广却从这简单的一次碰撞中看出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这时，王栋挣扎着站了起来，灰溜溜地回到齐思聪的旁边，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思聪脸色铁青，没想到梁笑白再次说道：“我的格斗技巧都是他教我的，如果不想断胳膊折腿的话，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吧。”
这时候，在场众人看向李川的目光开始变了。
本来刚才还以为他是跟梁笑白套近乎，或者暗中许下什么承诺才让梁笑白主动认输的，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师傅。那还打什么啊，连梁笑白都打不过，还想去挑战人家的师傅？
梁笑白的话显然唬住了他们，万一真的被被打折了腿，或者断了几根肋骨，要躺在医院休息几个月，到时候出来以齐思聪的性格还会记得自己？对于这一点，绝大多数人保留怀疑态度。
正当王栋左右为难之际，顾建广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对着齐思聪说道：“贤侄啊，大家兄弟部队交流交流而已，没必要擦出火花伤了和气。你说是不是？”
虽然齐思聪现在怒火中烧，不过还不至于失去理智，眼看是顾建广前来给自己台阶下，也只好借坡下驴，说道：“二伯说得对，年轻人血气方刚，稍微不注意就会伤了和气，确实不应该。”
“既然这样，那就算打和吧，皆大欢喜。”顾建广打了个哈哈，试图缓和一下气氛，毕竟双方都是熟人。
“这里是南都，二伯做主就好。”齐思聪只能强颜欢笑，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时候也不早了，去二伯家里坐坐？”
还没等齐思聪回答，顾苒拉着李川走了过来，高兴地说道：“顾局长，我跟李川还有点事，晚上再见。”
说完，顾苒轻蔑地扫了齐思聪一眼，挽着李川的手走了出去，全然不顾齐思聪那几乎要杀死人的目光。
看到顾苒已经走远，齐思聪也没了闲聊的心思，于是说道：“二伯，难得来南都一趟，我还要跟弟兄们出去转转，晚上再一起吃饭吧。”
说完，齐思聪也带着底下的人走了。
顾建广怎会不知道这两个冤家之间的事，只好苦笑着摇摇头。
等到走出体育馆的门口，李川这才问道：“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上班了。”
“等等……”
顾苒喊住他，接着说道：“你答应帮我两个忙，刚才那个搏击比赛
是第一个，还有第二个忙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是吧？”李川苦着一张脸，担心顾苒又要提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三十五章 试衣涟漪
“晚上，我需要你陪我去吃顿饭。”顾苒无视李川的苦瓜脸，径直说道。
“吃饭？”
李川心里踏实了不少，对于这样的帮忙倒也不愿拒绝，点点头应道，“嘿嘿，只要不是打打杀杀，吃饭喝酒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晚上一起吃饭的还有我妈，二伯，二婶，表弟……还有刚才那个令人讨厌的齐思聪。”
“卧槽，你这是拉我去当挡箭牌的？”李川脸色骤变，他不傻，早就看出了齐思聪对顾苒有意思，但也看出了顾苒压根儿聪没兴趣。
“你知道就好。所以我现在要跟你统一一下口径。上车吧，带你去个地方……”
看到顾苒又要上车，李川连忙问道：“去哪啊？”
“到了再说，赶紧的！”顾苒显然不想跟他废话，哪怕他刚刚才帮自己狠狠地灭了齐思聪的威风。
“先说好了，这次我来开车，我信不过你。”说完，李川直接抢先一步往驾驶室的位置走去。不过才刚走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因为看到梁笑白正向着他们走过来。
“小白。”李川主动迎了上去，并对他眨了眨眼睛。
梁笑白自然明白，还没等顾苒凑过来，便向她喊道：“我能和我师父单独聊两句么？”
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得那么明显，就算顾苒脸皮再厚也无法赖过去偷听，唯有气鼓鼓地钻进了驾驶室，远远盯着。
李川把梁笑白拉到了一边，这才开口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了禄州的刑警？”
“说来话长，还不是钱的事，做刑警总比做保安给人家看门好上一些。我现在还兼任他们的训练教官，一个月也挣不少，哈哈……”梁笑白仿佛自嘲般笑了两声。
李川自然也听出了他笑声中的沧桑和无奈，于是问道：“伯母的病，需要很多钱？”
梁笑白黯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每一个疗程都要二十多万，加上监护病房的护理费用，这两年已经花了将近一百五十多万了。就我那一丁点积蓄，老早就掏空了。”
“小白，我……”
李川才刚说出口，便被梁笑白挥手制止，他已经猜到李川想要说什么，不过他是不会接受的，就像当初没有接受大家的帮助。
“心领了。难得见面，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还是说说你吧。我走的时候你就立下不少功了，恐怕已经升为副队长了吧？”
李川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笑着说道：“你觉得如果我做了副队长，现在还有空站在这里跟你聊天？哈哈……”
“那你……”梁笑白看了看远处的顾苒，明显是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跟还真有点不一样，我不是南都的刑警，刚才不过是被现场抓壮丁而已。我也离开西北了，现在在博文集团上班，小日子过的还行……”
“你也离开了？大好的前程，多可惜啊，我听说上一任的两个副队长负伤退役之后，都安排到地方当官去了，以你的资历，还不混个要职当当。”
“哈哈，这种事情见仁见智吧，反正我现在每天都有美女相伴，不用再跟以前一样每天提心吊胆的地过日子了。”
“嘟…嘟嘟…”
那边的顾苒似乎不耐烦了，竟然按起喇叭来，像是催促李川快点离开。
梁笑白识趣地说道：“看来你的美女等急了，快去吧。有空再跟你一起喝酒。”
等到李川刚关上车门，顾苒随即发动车子，强劲的发动机轰鸣声听起来就像猛兽的怒吼，再次扑入车流之中。
这次李川没敢多问，直接任由顾苒带路。
很快，车子便停在了一家购物广场前面，顾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下车，先给你换一身衣服！”
一想到晚上还要带着这个家伙去跟自己的家人见面，顾苒就一阵头疼。可是也没办法，她没想到齐思聪会突然来到南都，而且还是来催婚的，在短时间之内要找到一个既能打，又长得帅的人来当挡箭牌，她也就只能想到李川了。
像拉牛一样将李川拉进了一家名牌店，李川看着那一个个令人咂舌的数字，可怜巴巴地对顾苒说道：“顾警官，吃个饭而已，没必要这么讲究吧？”
没想到顾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少废话，又不用你出钱！”说着，她转过头来对一脸热情地迎上来的店员说道：“帮这家伙挑一套合身的行头，从头到脚！”
“好的，小姐你可以先到沙发上休息一下。”店员笑吟吟地说道。
这时，李川突然想顾苒招招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后背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你去帮我买一些止血粉和绷带回来。”
顾苒眉头一皱，隐隐瞟了李川的后背一眼，没再多说，低着头走了出去。
这时，青春靓丽的店员妹子已经拿着一套西服走了过来，甜甜地说道：“先生，你的身材那么好，这套西服穿起来肯定很合适。你看这款色喜欢么？”
对于穿惯了特种作战背心和t恤的李川来说，西服看在眼里几乎全是一个模样，也就价格上多一位数和少一位数的区别。
他想到这里是商场，顾苒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所以便说道：“还不错，那我先去试一下？”
“好的，先生。你跟我来，这边就是我们的试衣间。”
关上试衣间的门，李川这才小心翼翼地脱下汗衫，对着镜子一看，伤口果然裂开了，如果不是皇甫昕昨晚缠的绷带很厚，恐怕汗衫上面也会沾到不少血迹。
“叩叩……”
外面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顾苒的声音传了进来：“喂，你要的东西买回来了，赶紧开门。”
李川下意识地打开门，只见顾苒拿着一个纸袋，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将手中的纸袋一把扔进来，转身就想离开。
李川连忙喊住她：“这就走啦？我一个人怎么上药啊？”
顾苒回过头来鄙视地看了他一样，说道：“难道还要我伺候你？”
“哎，怎么说我刚才也帮你赢了赌约，如果不是这样，我的伤口也不会撕裂，你这样的态度不厚道吧？”
顾苒眼珠子一转，说道：“如果这是你请求我帮忙，那倒可以考虑。”
李川这才想起她先前说过的话，自己帮她两次，同样可以要求她帮自己两次。
当时压根没放在心上，毕竟他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想到这里，李川嘿嘿一笑：“也行，就当这个是刚才赢得赌约的报答。”
顾苒狡猾地笑了笑，闪身也进了试衣间。
小小的试衣间站了两个人，略微有些拥挤，两人配合着调整一下姿势，总算在中间空出了一点地方，顾苒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当她拆开原来的绷带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本来还以为李川说他昨晚中了枪伤，今天就能神情自若地行走，甚至动武，下意识便认为所谓的枪伤不过是道上的小混混惯用的钢珠枪，威力不大，所以也就忍住没细问。
现在看着伤口，恐怕比南都刑警标准配枪的威力还要大，作为南都的罪恶小克星，她哪里还能忍住，联想到李川的身手，当即问道：“你这枪伤是怎么来的？老实交代！”
“怎么？刚才在体育馆没问，现在总算忍不住了？”既然刚才在擂台下面能告诉她，李川就不担心她的盘问。
“严肃点，我现在正式以南都刑警的身份问你，你这枪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少跟我嬉皮笑脸！”顾苒面无表情，看起来真像是一个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好警察。
“等等，你既然答应了我的请求，就算要问话，也应该先帮我换药吧？”
顾苒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李川的伤口确实还在渗血，于是手法娴熟地帮他重新包扎好。
李川透过镜子看着她，笑道：“不错，不错……都快赶上医院的护士了，看来下次受伤的话还得麻烦你才行，皇甫昕不太行，绑个绷带像是包粽子一样。”
缠完最后一圈绷带，顾苒抓着剩下的部分，突然围着李川一绕，竟是想用绷带将李川的双手捆住。
李川猝不及防，还真的让她将自己的双手反捆在身后，于是苦着脸说道：“不会吧？你们女人怎么真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眼看制服了他，顾苒拍拍双手，转到前面，神情悠然地说道：“赶紧老实交代吧，不然别想着我帮你松绑。”
“你是想着我受伤了打不过你？”
“哼，是又怎么样？你再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别怪我不客气！”
“嘿嘿，很抱歉，你的估计错误。别说只是绑着一双手，就算把脚也绑了，单凭一张嘴我也能制服你……”还没等顾苒反应过来，李川的手臂诡异的一翻，前一刻还绑在后背的双手突然之间便来到了身前。
就在顾苒错愕之际，李川双手一圈，套住顾苒的脖子，将她拉了过来。微微低下头，直接便凑嘴吻了上去。
两唇相触，四目相对……
顾苒瞪着大眼，竟然呆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双手猛然用力一推，打算将李川推开。没想到，李川的双手还套在自己脖子上面，两人一个趔趄，撞到了试衣间的隔板上面。
“嘭……”
店里相邻的试衣间只是用隔板分开，顿时被撞得一阵摇晃。
顾苒一看自己现在竟然紧贴在李川的身上，心头又羞又怒，身子一缩，本想扛着李川将他一个过肩摔。情急之下竟然没有注意到试衣间地方太窄，根本施展不开，一发力，两人再次撞到了对面的隔板。
“嘭……”
又是一声闷响。
这时，店里妹子感觉不对劲，走过来敲了敲门，轻声说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说着，她朝不远处的男同事招了招手。
“没事，谢谢。我很快就换好了。”
“嘭！”
“嘭，嘭……”
等到试衣间的门打开之后，衣衫凌乱的李川和顾苒低着头急匆匆地拿着手中的西服和皮鞋跑到前台结账。
而在门外候着的店员妹子和走过来的男同事看看李川和顾苒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试衣间里面破裂的镜子和散落的衣架，还有地上的几滴血迹，脸上不由一红……
第三十六章 私自行动
一直跑回车上，顾苒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一片红晕，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虽然她平时大大咧咧，终归还是一个女孩。
李川第一次看到顾苒露出这样尴尬的表情，饶有兴趣地笑道：“早就说了，单凭一张嘴也能打败你，现在信了吧？”
“你还说！我要杀了你！”顾苒突然暴起，抓起旁边的一罐红牛就往李川砸去。
李川不躲不闪，只是狡猾地一笑：“难道你还想试试？”
顾苒举在半空的手不由得停住了，犹豫一阵，终究还是愤愤地缩了回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不是晚上还要带你去吃饭，真想一枪毙了你！”
李川悠然自得地整理一下刚买的西服，问道：“这就对了嘛，俗话说过河拆桥，你这河才过了半，急什么。其实我很好奇，你跟那个看起来颇为嚣张的齐思聪是什么关系？”
顾苒叹了口气，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一会如果我妈问起，你也不至于一无所知。齐家跟我们是世交，我爷爷跟齐思聪的爷爷当年也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小时候，我跟齐思聪在一个院子长大，家里人看到他喜欢跟我玩，于是半开玩笑地说不如两家结为亲家。我妈当时估计也是一时兴起说说而已，没想到他们家却当真了。”
“于是，我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大学，都跟齐思聪一个学校。我也知道，这是他们家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和齐思聪有多点机会接触，可是我心里却是非常反感，如果不是怕给家里惹麻烦，有时候看着他那副可恶的嘴脸，我真的想一枪崩了他。”
听到这里，李川真的感受得到她语气中的杀机，不由得感叹怨念中的女人真可怕。
顾苒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接着说道：“等到大学毕业之后，齐家就他一个男丁，自然不会让他跑去外地。而刚好我二伯被调到了南都，所以我也就偷偷跑了过来。二伯和二婶给我说了不少好话，才将家里人劝住，没派人来把我带回去。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跑到哪里去……”
李川看着顾苒眼圈泛红的模样，确实始料不及，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顾苒也有这样的故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说道：“那你中午跟他的擂台赌约又是怎么回事？”
“在来之前，他就发短信跟我说，南都和禄州要进行一场搏击交流活动，如果南都方面输了，他就要我离开南都，回去禄州。而他输了，就不再去我爸面前说三道四。”
“没事，没事……我们不是赢了嘛。”李川安慰道。
“晚上还有一关，我跟我妈说我在这边有男朋友了，暂时不会回去禄州的。”顾苒抹了抹眼睛，望着李川说道。
李川一瞬间便反应过来，说道：“那个男朋友不会就是我吧？”
“猜对了。所以你最好跟我说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俩统一口径，免得待会在餐桌上露出马脚。”顾苒直直地盯着李川，显然还是想知道他是否隐藏着秘密。
“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说的？”
“还有很多可以说，例如你年纪轻轻，这身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为什么以你的身手，怎么会在博文集团做一个小小的业务员，而且才刚入职，就发生了那么多事。还有你后背的枪伤又作何解释？”
“果然是刑警，跟你聊天老是有种被审问的感觉，真不好玩。”这些事情还真的不好解释，李川只能打个哈哈，试图从这个话题跳出去。
“铃……铃……”
顾苒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只好暂时放下对李川的追问，掏出手机看了看，高兴地说道：“妈，你到啦？好的……君山公馆，我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之后，顾苒心有不甘地望了李川一眼，说道：“算你走运。”
随后，她从口袋中掏出一部手机，扔给李川，继续说道：“给你用的，号码卡还是原来那个。瞧瞧你，多大的人了，衣服没个正样，手机坏了也不换。”
在李川略显尴尬的笑声中，顾苒已经掉转车头，向君山公馆进发……
而在另外一边，齐思聪正和几名同伴围坐在一个小房间里面。看样子他心头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脸上一直阴晴不定。
看到人都到齐了，他站起来看了一下时间，神情严肃地说道：“现在是下午三点，我要你们分成两队，每队三十人……”
说到这里，齐思聪顿了一下，扭头看了旁边的梁笑白一眼，继续说道：“梁笑白指挥第一队，李奇指挥第二队。”
虽然他一直以来对梁笑白的态度很不满，可是不得不先把个人恩怨摆到一边，谁叫人家的武力值高居禄州刑警的第一位。每次遇到危险的任务，总需要人顶在前面冲锋陷阵，梁笑白无疑是最佳人选。
至于刚才的事，齐思聪唯有先把账记下，秋后再算。
“齐队，我们是要执行任务？”李奇疑惑地问道。
不止李奇，其他人也是一脸迷惘。这次他们以为过来南都只是一次例行的交流活动，压根没听说过还有什么任务。
齐思聪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扔到了桌子上，说道：“这是早上出发前海关缉私处传过来的资料，我们有足够证据证明南都市的两大黑势力牵涉货物走私，数额巨大，而且还很有可能存在手枪等军火交易。”
等到大家将手上的文件浏览一番，齐思聪继续说道：“由于走私的货物是通过我们禄州的港口上岸，然后再转运到南都，所以我们打算借这次交流活动的机会，出其不意地对涉案人员进行逮捕。”
“齐队，那我们有通知南都警方进行配合么？”李奇也算是队里的老资格了，这些规章制度他自然十分清楚。
“这次我们是单独行动，所以没有知会南都方面。”
“这样好像不合规矩吧？我们毕竟是跨地行动，如果……”
李奇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齐思聪挥手打断，说道：“这两个团伙在南都盘踞多年，根深蒂固，难保南都警方没有他们的眼线。哼，既然案件落到了我们手上，就不能让他们继续嚣张。”
“可是……”
李奇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旁边的人扯了扯衣襟，也就忍住了。
齐思聪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没有可是，出了问题有我顶着，你们担心什么？我一会要去陪南都的顾局长吃饭，七点钟你们准时行动。梁笑白的第一队去春华园，李奇的第二队去纪家大宅，一切听从两位队长的指挥。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只要将这两个毒瘤的大本营铲除，那离将他们连根拔起只是时间问题了。”
说完，齐思聪向两位队长交待一番便先行离去。
“笑白，你怎么看？”李奇看着手中的卷宗，总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
梁笑白皱着眉头，一脸鄙夷地说道：“就凭这几样根本无足轻重的所谓证据，就敢上门搜查，我看也只有他一个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上面根本就没有批复这次行动，不然没有理由不知会南都警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能说齐思聪想立功想疯了。”
“那我们要不要打电话回局里请示一下？”李奇问道，这是他想到的最保险的做法，万一惹出什么乱子还有个高的顶着。
梁笑白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暂时不用，既然他想要打压一下南都的地下势力，那我们就顺势出点力。成功了，也算是为民除害，失败了的话，黑锅也不用我们背。”
李奇听得一阵疑窦，问道：“以齐思聪的为人，行动一旦失败，怎么可能不用我们背黑锅？笑白，怎么回事？”
第三十七章 人去哪了
梁小白嘴角上扬微微笑起，从裤兜里缓缓拿出手机，神神秘秘地笑道：“因为刚才的对话，我不小心用手机录了下来……”
“哈哈哈……”
李奇禁不住大笑起来，竖起拇指赞道：“笑白，真有你的。行，咱们就奉命行事！”
“对，我们是奉命行事！”
……
……
君山公馆是一家颇具特色的主题酒店，陈永琳也是听朋友介绍特意想要体验一番，所以下了飞机就直接打车过来了，没让女儿去接。
她此时正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聊电话，一脸笑容：“知道啦……我一定会劝这丫头回来的。年纪是不小了，该成家了……行，这次我好好跟她说说，你赶紧去开会吧。”
对于顾苒这个独女，陈永琳也是毫无办法。都怪小时候溺爱多了，现在长大了，哪里还会听家里的话。大学一毕业，就离家出走跑到南都来了，如果不是有顾建广一家看着，真叫人不放心。
“别啰嗦了，我知道……趁着小聪这次来南都的机会，我一会就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吃顿饭，敲打敲打……这两孩子都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也不知道现在处得怎么样了，唉……不说了，我看到苒儿了。”
顾苒和李川的身影才刚刚出现在大堂，陈永琳连忙挂了电话，起身迎了上去：“苒儿，妈在这边。”
顾苒也是心情大好，连蹦带跳地扑了上去，喊道：“妈……你总算来啦，我可想你了。”
陈永琳搂着直接扑到自己怀里的女儿，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笑道：“就你这小丫头也好意思说想我？你自己算一下，跑来南都好几个月了，有没有回过家里一次？”
“妈，这不是因为工作忙嘛，我都破了好几宗大案呢。”也许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顾苒才会流露出女儿家的撒娇姿态。
“我的小祖宗，你不闯祸我就得烧香还神了。还好你二伯说，你最近的表现还不错，不然我都想找人将你绑回来了。”
“妈，你舍得让人绑我啊？”
“少来，我现在已经不吃这一套了。”陈永琳轻轻推开还想赖在自己怀中的女儿，笑着说道：“还有朋友在呢，丢不丢人啊。”
顾苒也反应过来，连忙介绍道：“妈，这是我的朋友李川。”
“阿姨您好！”李川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
他刚刚偷偷打量了两眼，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顾苒的母亲看起来比顾苒大不了几岁。如果不是浑身上下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那份成熟端庄的气息，说她是顾苒的姐姐也不为过。不过也是，顾苒现在每天在外面风吹日晒，而且又从来不用化妆品护理，能保持现在面容已是万幸。
“你好。”陈永琳微笑着打量了李川一番，调侃道：“能让苒儿带在身边的男性朋友，我可只见过一个呢。”
果然，顾苒微微脸红，拉了拉陈永琳的衣袖，说道：“妈……”
“嘿嘿……竟然还会脸红。好了，我不说了，先去吃饭吧，我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怕晕机。”看到时候也不早了，陈永琳招呼两人往楼上的餐厅走去。
没过多久，顾建广一家大小也来了，齐思聪自然也跟在身后。
当看到李川正坐在顾苒旁边有说有笑的情景，齐思聪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寒芒，不过他很快便掩饰过去，不动声息地坐了下来。
刚一落座，顾建广的老婆就说道：“嫂子，难得来一趟，怎么不到家里吃啊，在外面纯粹浪费钱。”
赵玉霞是个大嗓门，一开口就把全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不碍事，朋友说这里的粤菜不错，就想请大家吃顿便饭，感谢你们这几个月以来对苒儿的照顾。”陈永琳拉着赵玉霞坐到自己旁边，热情地说道。
正当他们在寒暄的时候，李川的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上面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除了皇甫昕和顾苒，估计没几个人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吧？
李川疑惑地拿起手机，只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你快过来，他们要将姐姐搬走了！你答应过我的……”
纪洛灵的声音！
李川瞬间反应过来，连忙低着头走出包厢，到了过道边上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刚刚突然来了好多人，他们现在已经将姐姐抬进了一架货柜车里面，不知道要运到什么地方……啊！你们想要干什么，走开！不要……”
纪洛灵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一阵挣扎之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喂？喂……”
看来纪家一定出事了，李川皱了皱眉头，刚一转身，发现齐思聪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我警告你，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离顾苒远一些，她是我的未婚妻！”齐思聪刚才已经问清楚了，这个李川不过是博文集团的一名小员工，虽然身手看起来不错，但是他很有信心能将其唬住。
“无聊。”李川扫了他一眼，根本没空搭理他，大步往门口方向走去。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被人无视了，齐思聪刚想冲上去将李川截住，却发现他竟然一拳将停在门口的一辆轿车的车窗打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李川也是迫不得已，听刚才的电话，纪洛灵那边已经出了意外，如果去晚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所以他连跟顾苒打声招呼的时间都省了，强行征用她的车。
齐思聪并不知道这是顾苒的车，还以为李川发什么神经，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偷车。他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幸亏眼下正值下班高峰，主干道上车流涌动，才能紧紧咬住李川的车尾。
不过等他离开主干道，转进郊区公路的时候，渐渐发现有点不对劲，这个方向分明是通向纪家大宅的。联想到李川刚才的表现，齐思聪连忙拨通李奇的电话，问道：“李奇，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齐队，我刚想找你。他们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大宅里面突然出现了大批车辆和人员。”李奇现在正带着人潜伏在纪家大宅外围的树林中，透过望远镜盯着对面满院子跑来跑去的忙碌身影。
“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竟然现在才跟我汇报？肯定有人泄露了消息，别等他们毁灭证据，你现在就带人冲进去。”
“可是齐队，他们起码有一百多号人，我们这边人少，恐怕控制不了场面。”
“你们平时的训练都白忙活啦？身为刑警竟然害怕小混混，赶紧冲进去！”说完，齐思聪直接挂了电话，他还要打给梁笑白，看看他那边现在怎么样。
“嘟……嘟……”没想到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齐思聪狠狠把电话摔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梁笑白，我这次难得逮到机会在大家面前露露脸，你最好别出什么乱子，不然饶不了你。”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李川的车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好不容易赶到纪家大宅，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齐思聪只看到满地狼藉，草坪上到处都是被践踏的痕迹，不少地方散落着点点血迹。可奇怪的是，周围竟然没有一具尸体，甚至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纪家的人呢？
李奇带的那队人呢？
齐思聪再次拨打电话，却发现连李奇的电话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就跟梁笑白的一模一样。
第三十八章晶片追踪
齐思聪有些慌神了，两个小队加起来可是足足六十人啊，就算任务失败，总不能一点消息也没有吧？他再次茫然地看看四周，似乎没有发生过激烈枪战的痕迹，那地上的血迹又是怎么一回事？
除非，对方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将李奇的小队控制住！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齐思聪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李川比齐思聪先到一步，已经将半个纪家大宅搜索了一番，显然也是一无所获。虽然外面的院子满地狼藉，屋内却是丝毫不乱，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地下密室的设备全都被搬走了，一件不留，现在看起来不过是几间空荡荡的储物间。
“嗡……嗡……”
李川掏出手机一看，这次是顾苒，还没放到耳边就已经传来一阵咆哮：“李川！你在哪里？接个电话跑出去大半个小时？赶紧给我回来，我这边才刚给你说好话！”
“我现在到了市郊，这边刚刚发生一件急事，十万火急。回头再跟你细说，先这样。”李川一口气说完，随即挂了电话，不然耳膜都会被顾苒的咆哮声震破。
等到李川走出院子，齐思聪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疑惑地盯着他，忽然眼珠一转，厉声道：“是你通知他们的？赶紧老实交待，你和梁笑白是不是串通在一起，将这次行动的消息给泄露出去了？”
齐思聪的语速很快，根本不给李川回应的机会，继续说道：“难怪一直联系不上他，哼……我还以为只有南都这边才会有他们的人，没想到黑手已经伸到禄州。如果这两队人出了什么意外，你就等着被枪毙吧！”
还没弄清事情的结果，齐思聪就迫不及待地将黑锅扣到了李川的头上。
李川扫了齐思聪一眼，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心底一沉，暗道：这样看来他们是打算突击搜查纪家大宅，不料行踪泄露，反而被对方一网成擒。小白可不能出事啊，不然他年过五十的母亲一个人昏迷在床，以后谁来照顾？
想到这里，李川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只见他拿起手机，一边拨打一个奇怪的号码，一边往车子走去。
没想到刚走几步，却听到身后的齐思聪大声喊道：“你给我站住！我警告你，最好乖乖地跟我合作，回去警察局老老实实地把这件事交代清楚。”
李川缓缓转过身，发现齐思聪竟然拔出了手枪对着自己，不禁无奈地说道：“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没空在这里蹦跶，而是马上返回局里想办法补救。”
“哼，只要你说出同伙躲藏的地点，我马上就会通知南都警方，将你们一网打尽。”说着，齐思聪一步一步向李川靠近，拿出手铐打算将他锁回局里问话。
就在他侧身的瞬间，李川身形一闪，一手抓住枪管，巧妙地一拧，竟然直接将管套卸了下来。在齐思聪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川已经钻进车子，扬长而去……
“木须，还是你在当值？”这个电话李川已经好几个月没打了，如果这次不是担心小白发生意外，李川实在不想再跟组织有任何的关连。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一阵，随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中音：“三刀？”
李川愣了一下，随后同样试探性地问道：“铁桩？”
“哈哈，真的是你这个家伙。如果不是木须偷偷告诉我你小子现在活得不错，我都以为你失踪了，好几个月没有一点消息。”
“咳咳……跟队长闹了点别扭，况且那次行动刚好也受伤了，就顺势让自己休息休息。对了，你犯了什么事？怎么顶替木须值勤来了。”李川当初也没有想到，这次休息竟然让他产生了离开组织的念头，而且脑子一热，给副队长留了条信息就跑了。
还不知道现在组织是什么态度，既不派人拉自己回去，也没有发出将自己革除的通知，实在让人有些迷糊。
“也没多大的事，不就是前天晚上违反禁令，偷偷跑出去喝酒了，嘿嘿……你这小子不会是特意打电话过来跟我聊天叙旧的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川苦笑一下，不过他现在确实没有时间闲聊，于是严肃地说道：“铁桩，我想你帮我一个忙，我现在需要马上激活小白身上的晶片。”
“小白……梁笑白？他不是两年前就转回地方了么，是不是出事了？”
“嗯啊，应该是出事，我必须要知道他的下落才能赶过去帮他。铁桩，我知道这事违反规定，如果被队长知道……”组织里面每位成员的大腿内侧都植入了一块反探测功能极强的微型晶片，平时都处于静默状态，只有当收到激活指令的时候，才会向主机发送位置信息。为了避免暴露，信息设定两小时自动发送一次。
组织明确规定，任何人没有得到队长或者队长以上级别的授权，私自激活晶片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可是李川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看刚才齐思聪的反应，这次失去联系的警员人数恐怕不少。他们可都是警队中的精英，如果不是遭遇意外，怎么可能全体失去音讯。
“我一年收到的处罚没五十也有三十，谁怕谁啊，况且这次还是为了去救自家的兄弟。你等着，我马上连接系统……”
很快，李川的手机便接收到一张定位地图，地图中的那个小红点便是晶片所在。没想到竟然离李川现在的地方不远，正是市郊的罗浮山。
“三刀，地图已经传给你了。这件事兄弟也只能帮到这儿了，毕竟我不在那边，剩下的得靠你自己了。刚才的图片中还附带一段小程序，两个小时之后如果信号还在，会直接在图片上显示。我想以你的能耐，救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嘿嘿……”
铁桩的声音有些歉意，也有些调笑，不过听在李川耳朵里，却是十分感触，他深吸一口气，动情地说道：“谢谢你，铁桩！”
“兄弟之间不用说谢字，一天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
李川的身体不由一颤。
是啊，一天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
恍惚间，他的眼前浮现出几个熟悉的面孔，木须、铁桩、小白、荆条、骨龙……记得当初在东欧的一起反刺杀行动，小白连续击杀四名强劲的对手之后精疲力尽，瘫倒在地。骨龙更是意外中枪，身陷重围。李川一人拖着俩，浑身是伤，硬生生冲破敌人的包围圈，在密林之中走了两天两夜，总算绕到预定的撤离地点。
他没有放弃兄弟，就算是死都没有放弃。
因为他知道，如果换了站着的人是小白或者骨龙，他们也会像自己一样做同样的事！
李川缓缓地放下电话，渐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握着三把小刀就敢闯龙潭捣虎穴的三刀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应届毕业生，博文集团的小职员。
但是，谁又规定小职员不能闯龙潭捣虎穴呢？
第三十八章 黑夜飙车
罗浮山虽然位于南都市郊，可是由于山路崎岖，而且山中也没有修建森林公园之类的基础设施，所以平日除了一些驴友之外，很少人会特意开车去到那里爬山。
现在夜色渐浓，通往罗浮山方向的乡间小道上压根就没有其它车辆。
后方忽然出现一道灯光，一辆警车随后赶了上来。李川顿时一阵头疼，不用猜也知道是顾苒这个罪恶小克星赶来了。按照时间计算，恐怕在纪家大宅挂了电话之后她就飞奔而来了，否则不可能赶上自己。
果然，那辆警车打了几下双闪，车窗里伸出一只手臂摇晃不停，示意李川靠边停下。
李川犹豫一阵，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缓缓停下了车。
果然，顾苒风风火火地跳下车，来到李川的窗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哼一声。
“顾大小姐，顾大警官……怎么我去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李川的语气中少见地加了几分怒火，因为他感觉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危险。
顾苒意外地看着李川，显然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严峻的表情，于是不服气地说道：“我都知道了，齐思聪这个家伙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二伯了。现在不仅是我，南都和禄州的警方都会跟着你。”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有梁笑白的消息？”李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哦，原来齐思聪没有胡扯，你真的跟那两个地下势力有勾结……”顾苒咬了咬牙，指着李川大声说道。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废话，梁笑白和那些刑警应该还在罗浮山里面，如果去晚了，恐怕就不知道了。现在离罗浮山已经不远了，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熄了车头大灯跟我走。能跟上就算你本事，跟不上就别妨碍我。”
其实李川也知道，顾苒没有恶意，只是骨子里面天生就有一种不服输的因子。身为一个女刑警，她之所以那么拼命去成为南都的罪恶小克星，实际上是为了证明她能跟其他男同事一样，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
而李川不知道的是，顾苒的父亲也是一名老刑警出身，如今身居高位，却还是忘不掉当年的刑警生涯。所以他很渴望自己的儿子将来也成为一名光荣的刑警，可惜顾苒却是女儿身。
每当顾苒看到父亲露出落寞的神情，她就暗暗发誓，毕业之后一定要去做刑警，还是一名比父亲当年还要出色的刑警！
所以现在听到李川这样说，顾苒满脸严肃地应道：“好，既然是比车技，谁怕谁啊！”
丢下这么一句话以后，她便快步走回车里，把车灯全部关掉，随后发动油门，静静地等待着李川先行。
不过等她再次望向前方黑漆漆的公路之时，却忍不住嘀咕一声：“这么黑的环境，关了灯还能开车吗？哼！”
虽然有些怀疑，不过当看到李川也已经关了大灯，并且缓缓朝前方开去，顾苒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踏油门便跟了上去。
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车技，顾苒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现在四周漆黑一片，单凭那稀疏的月光压根没有办法完全看清前面的路况。就算是走路，恐怕都要拿着手电筒，更何况现在是开车。
不过更令顾苒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李川的车速竟然越来越快。仿佛这段崎岖的山路在他的眼里跟市区的主干道没有多少差别，真是变态！
李川的确变态，他现在几乎是根据前方路面微弱的反光和车辆的颠簸程度，来对行驶路线进行实时调整。听起来容易，实际操作的难度却不是一般的大。
当车速逐渐上到一百公里的时候，李川的目光也显得极为专注。因为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冲下路边的陡坡，车毁人亡。
在他后面的顾苒越来越心惊，暗道：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变态，这是要自杀吗？
没过多久，顾苒便感觉自己跟不上了。这还是有李川在前面带路的结果，不然的话，她恐怕连三十公里的车速也要考虑一番。
渐渐的，她无可奈何地放慢了车速，因为李川和他的车子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另一边，顾建广已经坐在了市局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面，正在讲电话。齐思聪则像是一个做错事的熊孩子一样，呆呆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老齐啊……在这件事上，思聪确实有点欠缺考虑。你说这么大的行动，就算要保密，至少也得知会我一声，我们傍晚还在一起吃饭，谁知一转头就出事了。”
“这孩子就是什么事都好强，这点你也知道，打小就这样。唉……当初他跟我提起的时候，本来以为只是例行的交流活动，就让苏局长放心交给他带队。没想到半天没见，就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电话的另一头显然就是齐思聪的父亲，禄州市的政法委书记齐进亮。
“实不相瞒，我调到南都这两年，还真没有发现那两只老狐狸有什么异动。可能年纪都大了，不想年轻时候那么有气力折腾。我也是没有想到，被思聪这么一闹，他们竟然是这般反应，奇怪得很。”
“目前这件事应该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吧？这关系到我们两地警方的名誉，我觉得暂时先不要声张。现在最关键是尽快找到那些失踪警员的下落，老顾你觉得呢？”
“放心吧，我就是跟你通通气，以我们两家的关系，哪用得着这么客气。那就先这样吧，我会看好思聪的，只要他们还在南都境内，我一定能很快找到他们。”说完，顾建广便顺手挂了电话，他的表情却不像刚才说话那么轻松。
虽然局里关于秦老太和方天鸿的卷宗堆起来差不多半米高，可是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至于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最多也就只能抓几个小混混进去坐几年牢，影响不大。其实顾建广也知道他们的一些勾当，可是平日派去查探敲打的警员无一例外都会受到各方的阻力，最终一无所获。
没想到这次被齐思聪误打误撞，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顾建广实在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苦恼。根据这两只老狐狸的反应，他们的住所一定藏有什么重大的秘密，所以才会不惜撕破脸皮也要强行运走。
说不好这是一个将他们除掉的契机，顾建广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铃铃……铃铃……”
顾建广摆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顾苒的来电……
第三十九章 战意沸腾
“喂，苒苒，你怎么……”
顾建广接起手机正要调侃顾苒两句，却被顾苒急匆匆地打断：“二伯，二伯，那些失踪的警员很可能在罗浮山……”
手机那头，顾苒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只有一阵嘟嘟的忙音。
“喂！苒苒！”
“喂？喂？？”
顾建广霎时一脸凝重，缓缓放下了手机。
……
……
李川现在静静地趴在一处草丛当中，手机屏幕被衣服盖住，只能隐约透露出一丝微弱的亮光。他在等，因为梁笑白身上的晶片每隔两个小时才会发出一次定位信息，眼下距离第二次信号的发送不到五分钟了。
远在半山腰的时候，李川就已经将汽车抛弃了，选择通过茂密的树林接近梁笑白的所在地。果然，一路之上让他发现了不少暗哨，如果不是对丛林作战的技巧极为娴熟，恐怕李川没走几步就让人察觉出来了。
为了保险起见，李川并没有惊动任何人，静悄悄地摸到了这个洞口附近。如果没有数漏的话，这里至少有六个人在暗中值守，不然李川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
“嗡……”
手机终于传来了动静，李川迫不及待地拉开衣服一看，梁笑白的位置没有发生改变，已经确定了是在这个山洞里面。只是顺带显示的一系列生命指数表明，梁笑白现在正处于昏迷当中，身体的本能反应很强烈，似乎受到极大的痛苦。
“这帮畜生不知道在对小白做什么，狗日的！”李川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随即缓缓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暗哨摸了过去。
夜色如墨，树林里面漆黑一片，显得压抑而又阴沉，一股骇人的肃杀气息以李川为中心，渐渐扩散开去。
此刻，李川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半年以前，有一种身处南美热带雨林的错觉。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几乎都有着惊人的直觉，能够在一瞬间察觉到对方敌人的气息。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往往已经太晚了。
“啪！啪……”
连续几下手刀，看守洞口的哨岗已经被李川全部打晕。
其实这些哨岗自身实力不强，而且今天突然从纪家大宅撤离到这里，让他们马上适应在树林里值守，确实有点勉强。他们没有睡着已经算是尽职了，遇上李川这样的家伙哪里还有抵抗之力。
借着夜色的掩护，李川很快来到了洞口。只见地上的杂草已经被踏平，密密麻麻全是脚印，显然最近有不少人从这里进出。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里面隐约传出一阵说话声。
“秦老太婆，我们也算斗了半辈子了，谁会想到今天会坐到一起，哈哈……”
“哼！姓方的，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看来不服老还真的不行，竟然被皇甫家的小子摆了一道。”
“别这么说，既然系统已经接近完成，自然需要进行临床试验。要怪，只能怪这群警察倒霉了，自己撞到枪口上。”
李川算是听出来了，这两把声音正是秦老太和方天鸿，他们两个竟然都在这里！
这么看来，梁笑白和其他禄州刑警真的被抓到了这里，准备进行什么临床试验。
突然，洞口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中年男子急冲冲地走了进来。
“嗖！”
李川避无可避，只能先发制人，径直扑了上去。
洞中通道的光线昏暗，中年男子只看到眼前黑影一晃，随即自己的咽喉就像被铁钳钳住了一般，瞬间喘不过气来。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你敢大声喊叫，我马上拧断你的喉咙。”李川冰冷的声音在中年男子的耳边响起。
中年男子喉咙被死死钳住，压根发不出声音，只好拼命眨眼，示意自己明白。
“说，你们抓来的那群警察被关在哪里？”说完，李川手指的劲力微微收了一些，让中年男子能说话。
“我，我不知道……”中年男子表情惊恐，颤抖着回答道。
“不知道？那就是对我毫无用处，你可以去死了！”李川的语气冰冷，听起来没有夹带一丝情感，一股凌厉骇人的杀机猛地迸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别……千万别杀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级别不够，只负责安排外围的巡逻，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其他事情。不过，我看到他们傍晚将一个个大箱子搬到山洞后面的石室里面去了。”在死亡的威胁下，中年男子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那些石室离这里有多远？”李川沉思片刻，继续问道。
中年男子挣扎了两下，试图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这才回答道：“这条通道一直走，出去便是大厅，大厅再往里走就是石室。”
“走！带我过去。”李川想到刚才秦老太和方天鸿就在大厅那边说话，自己一个人贸贸然闯进去恐怕会惊动所有人，于是便打算让中年男子领着自己当做巡逻般走过去。
没想到中年男子一听，脚都软了，哭丧着说道：“那你还是杀了我吧，不然落到鸿爷手里，我生不如死……”
没有办法了，李川只能一掌将他打晕，然后拖到阴暗处。
想到刚才梁笑白的生命指数，李川觉得不能再拖了，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这个山洞显然经过人工扩建，大厅里面桌椅和吊灯之类的部件一应俱全。在中央的圆桌上面，摆放着两个偌大的屏幕，秦老太和方天鸿一人一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画面。看他们的样子，还带着几分紧张和期待。
“谁？”
李川刚一出现，方天鸿便率先反应过来。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李川直直地盯着他，一脸凝重，因为他并没有看到虎子。
作为方天鸿的保镖，虎子一直守在方天鸿的身旁寸步不离，如今没有看到他在场，李川心头竟然隐隐有些不安。
“小伙子，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短短几个小时就找来了这里，真是令人吃惊。”方天鸿不着痕迹地往李川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其他人之后，饶有兴趣地盯着他问道。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而且南都警方也很快就会赶过来，你们还是赶紧将人交出来，兴许还有一条活路。”说着，李川闪身便往里洞走去，根据刚才中年男子的描述，穿过大厅然后往左拐就是石室。
刚走两步，李川突然侧身一闪，只见一根枯木拐杖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堪堪从他的前面胸口擦过。
“嘭！”
这根枯木拐杖竟然直直地钉在了坚固的石壁之上，入石三分！
这份劲力，哪里像是出自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之手。
上次在春华园的时候，李川就感觉这个方天鸿没那么简单，甚至身上的气息比虎子还要浑厚。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活路？我看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现在想要活路还是死路？哈哈……”方天鸿大笑着说道，身上那股威压自然而然地往四防扩散。
似乎受到方天鸿的威压牵动，李川心头那丝战意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瞬间沸腾起来！
第四十章 试验完成
虽然刚才方天鸿那一手让他感觉十分震撼，可是李川此刻的战意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深知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白发稀疏的老人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稍微不留神恐怕就会被打得筋骨断裂。
可是他没有丝毫的畏惧，一个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
“小伙子，我还是当初那句话。你的身手不错，若是跟着我，一定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果不是因为我爱惜你的实力，当日休想离开春华园。”方天鸿精神抖数，负手而立，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气派。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这把老骨头还经不经得起折腾。”李川冷笑道。
“哼，不惜抬举！”方天鸿神色一凛，望向李川的目光不再和善。
“来吧！”
李川猛地一声怒吼，身形一动，整个人犹如一枚炮弹一般朝着方天鸿冲了上去。
那一往无前的直冲之势，如龙似虎，仿佛不可阻挡。
看着李川攻来的拳路，方天鸿瞳孔微缩，抬起右手迎了上去。枯瘦的手掌在李川手腕处轻轻一拨，便将他这威力凶猛的一拳给荡了开去，四两拨千斤，用的竟然是标准的太极推手。以方天鸿这样的年纪，恐怕早已沉浸其中多年，施展起来自然随心所欲，刚好克制李川凶猛刚烈的打法。
李川的身子被他带得向左一歪，干脆顺势再踏一步，转到方天鸿的侧边，身子高高跃起，蓄势一拳轰杀而出……
就在两人缠斗在一起的时候，不远处的秦老太却是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把手伸进挎包里，里面赫然藏着一把手枪。她紧紧地盯着站在原地稳如泰山的方天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样子是想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将方天鸿一枪毙命。
为了避免人多眼杂，除了外围留下几个人员值守之外，其余不必要的都已经打发他们回到南都市区，所以此时山洞内外都没有多少人。她和方天鸿争斗多年，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轰！”
方天鸿的小臂如灵蛇一般缠了上来，在李川手肘关节处一勒。李川的右手条件反射般突然弯曲，挥出去的一拳竟然直接轰到了自己胸前，巨大的力量令他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嘴角也渗出了一缕血丝。
“小伙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若不然，我怕你再过几分钟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将李川一拳击退，方天鸿继续发动语言攻势，试图兵不刃血地将李川拿下。
李川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丝，懒得回应。他知道，以自己刚猛霸道的攻势，只要方天鸿露出一丝破绽，仅仅一拳，便能将其一直保持的微妙状态击破。到时候，没了那股从容淡定的意味，方天鸿便不足为惧。
眼看李川又冲了上来，方天鸿的心头也是震撼不已。当日看到李川跟虎子交手，他还以为这小伙子的实力也就那样，没想到现在展现出来的，却是远远不止。竟然能跟自己颤抖这么久而不显颓势，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他日必定成为后患。
想到这里，方天鸿的眼中猛地露出了杀机。
此时，李川的拳头也到了，夹带着一阵凌厉的破空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老太也终于微微扬起了挎包，隐藏在里面的枪口正正对着不远处的方天鸿。按照她的计划，等到方天鸿与李川两拳交接之际，就是她扣动扳机之时。
没想到方天鸿的眼皮一跳，似乎预感到危险。随后竟然无视李川的这一拳，反而突然转过身，右脚用力一挑，勾起身前的椅子，挡在了自己和秦老太之间。
“嘭！”
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穿过了椅子，却也因此稍微改变了方向，击中了方天鸿旁边的石柱，溅起不少火花。
与此同时，李川刚烈凶猛的一拳也轰在了方天鸿的左肩。他刚才说的没错，以方天鸿这身老骨头确实经不起折腾。
只见他被李川一拳击退数步，倚着石柱站稳，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气息运行也不再流畅，开始微微地喘气。
两人几乎同时望向秦老太，只见她缓缓从破了一个小洞的挎包了掏出刚才那把手枪，阴桀桀地笑道：“我一个老太婆不像你们那样武功高强，唯有借助科技才能获得一丝丝安全感。”
话音刚落，她握住手枪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了两分，目标依然瞄准方天鸿，看来两人之间的恩怨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
趁着短暂的过渡期，李川不动声色地往里洞闪去，他可没忘记这次来是为了救小白的。就在他转过拐角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青年。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已经多月没有打理，眼眶深深地向内凹陷，右边眼睛还带着一个微型放大镜，活脱脱一个将近疯狂的技术宅形象。
李川皱着眉头再次打量一番，发现他的眉宇之间竟然和皇甫昕有几分相像！
而不远处的秦老太和方天鸿看见青年的出现，几乎同时涌了上来，似乎暂时忘掉了刚才的恩怨，神情紧张而又激动地问道：“是不是试验已经成功了？”
“嗯，你们可以直接进去一号和二号石室。”青年看到李川一脸疑惑的模样，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也到了他们的年纪，自然就能体会到他们现在那种紧迫感和不顾一切的决心。你要找的那些警察在最里面的石室，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跟你过去了。”
李川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随即跑到青年所指的石室，打开门一看，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十个身穿制服的刑警，全都昏迷不醒。
正当他打算找到小白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一阵剧烈的爆破声过后，山洞竟然轰然倒塌！
第四十一章凶残重犯
“小白！”
李川突然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四周一边素白。原来自己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而且右手还被一副精钢手铐牢牢固定在床架边缘。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除了泛起一阵眩晕感之外，什么事情也没有想起来。只记得进入石室以后，整个山洞便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崩塌，然后……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他活动一下手脚，发现并没有缺胳膊少腿，心中大定。随后四下打量一番，这应该是一个独立病房，左边是一道厚厚的隔帘，挡住了视线让人看不到门口的位置。
不过隔帘的对面传来一阵微微的鼾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看守自己的人。
“吱呀……”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小护士推着柜车走了进来。
趴在长椅上睡觉的张鸣被突然吵醒，似乎有些暴躁，指着小护士喝道：“站住，干什么的？”说着，他猛地站起身来，乍看之下颇有几分威势。
好不容易做了一个美妙的春梦，关键时刻被人吵醒的怨念又岂是一般人所能理解。
陈永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子，轻声说道：“警……警官，我是来给病人换药的。”
“咦？竟然不是前两天那个大妈？”看到眼前这个小护士秀美而又青涩的脸颊，和那身明显小一码的护士服简直就是绝配，张鸣心里暗喜，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邪邪的念头。
于是他继续板着脸，神情严肃地喝道：“这两天一直都是一个大妈来换药，今天怎么换了陌生面孔？”
“芳姨今天肚子不舒服，所以我临时……”陈永馨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警官还没问完话，你插什么嘴！”
当了五年警察，张鸣显然对如何唬住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女孩颇有一套。
只见他狠狠地瞪了陈永馨一眼，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里面那人是我们局里的重犯！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是一个凶残恶毒的惯犯，身上背负着好几十条人命！正是因为这样，局里才把看守他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由我负责。为了不出一丝差错，所以我现在要对每一个进入病房的陌生面孔进行例行检查。”
听见情况那么复杂，陈永馨赶紧说道：“警官，我是这间医院的实习护士，我叫陈永馨，工号d1990……”
“站好，别说话！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是里面那个重犯的同伙，现在趁此机会来通风报信！”说完，张鸣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淫笑，伸着大手凑了上去。
短短的一分钟，他已经顺利将刚才梦境里的场景导入到现实之中。此刻大手还伸在半空，便开始幻想那嫩白腻滑的大腿和令人血脉膨胀的丰满胸脯。
陈永馨刚从医学院毕业，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被张鸣一番义正言辞的套话给唬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张鸣弯下腰，右手离陈永馨那白花花的长腿还有0.01公分的时候……
“咔嚓！”
一副被擦得蹭亮的手铐套了上来，精准无误地锁住了张鸣这只淫手。还没等他抬起头来，背上又挨了一脚，顿时像一只四脚爬爬那般被压在地板之上。
不过他的噩梦远没结束，右手和左脚同时被两个铁钳钳住，随即向里一弯，竟然被手铐锁到了一起，疼得他几乎蹦出眼泪。
“你是……呜呜！呜呜……”
他的话只说出一半，嘴里便被塞进了一团纱布。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看清楚对方的脸，赫然便是自己看守了三天的那个重犯！
李川眼神冰冷地盯着他，恶狠狠地说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我劝你最好老实回答，因为如果我不满意的话，会用你背上的那副手铐将你的左手和右脚也锁在一起！听明白了么？”
“呜呜……”张鸣拼命点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李川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于是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罗浮山石洞崩塌的事？”
张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种反应怎么逃得过李川的双眼，他一手抽出挂在张鸣背上的手铐，在空中晃了两圈。果然，不给点威胁不行，张鸣再次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有听说过。
“禄州警方那边是不是死伤不少？”这是李川最关心的问题，小白一定不能出事。
“呜呜……”张鸣摇了摇头。
“没有？”李川皱起眉头，以那声巨响推断，爆炸的威力应该不弱，怎么可能没有伤亡。他伸手扯下了张鸣口中的纱布，疑惑地问道：“你确定没有伤亡？”
“呼，呼……”张鸣连续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说道：“我确定，我堂哥那天凌晨就参与了挖掘救援任务。听他说，禄州来的那群刑警除了七八个在石洞崩塌之前就受了枪伤之外，其余的都没大碍，只是被崩塌时的巨响震得晕了过去而已。”
“对了，还有几个神智方面好像出了问题，看起来精神恍惚的。”张鸣继续补充道。
“精神恍惚？”李川显得更加疑惑，继续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
“当天连同伤员在内，全部都转回了禄州，市局对这件事下了封口令，任何人都不得私下讨论。”说完，张鸣扫了陈永馨一眼，示意自己现在已经违反了规定。
虽然还有一些解释不通的情况，不过听到张鸣的回答，压在李川胸口的大石算是放了下来，回头再给小白这个家伙打个电话，估计就没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李川随后又将那块纱布塞回张鸣的嘴里，顺便没忘了将他的左手和右脚也锁在一起。
刚站起来，只见陈永馨弱弱地指着那块纱布说道：“这……这是楼下病床刚刚进行痔疮切除手术用过的。”
张鸣一听，顾不得背上的疼痛，呜呜的满地打滚，试图将口中的纱布吐出来。
李川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就当是他刚才骚扰你的惩罚。”
“你真的是身背几十条人命的重犯？你们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我都没有听说过……”陈永馨瞪着大眼望向李川，眼神之中透露出深深的好奇。
“你相信了？”李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小护士，显然她在美貌与智慧之间选择了前者，否则也不会被张鸣这么拙劣的演技唬住。
陈永馨似乎已经从刚才的遭遇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生，浅浅一笑，调皮地说道：“本来是相信的，不过看到你的样子就不信了。”
李川一头黑线，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自己长得可爱，还是长得像个好人。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再次打开，首先伸进来的竟是两支黑洞洞的枪管……
第四十二章尿他一脸
李川一手将陈永馨拉到自己身后，不过当他看到手枪全貌的时候，便打消了动手的念头，因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警方的配枪。
果然，当房门被完全推开之后，两个跟陈永馨差不多青涩的小警员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第一次真正用枪指着别人，握着枪的手腕竟然在微微颤抖。
其中一个剪着平头的小伙冲着张鸣喊道：“张头，你没事吧？”
“呜呜！呜呜……”张鸣看到救兵来了，连忙不停地挣扎，像个肉球一般拼命往门口方向蹦跶。
平头小伙赶紧弯下腰将他口中的纱布扯了下来，紧张地问道：“张头，是不是这个重犯将你锁起来的？”
“呸呸，呸呸……”张鸣一连吐了好几下口水，才将心头的恶心劲儿压了下去，对着平头小伙喊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两副手铐给我解开！”
等到张鸣扶着平头小伙的手臂，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之后，歪着手继续喊道：“小苏，你盯着这个家伙，等我去楼下找医生把关节拧回来再跟他算账。”
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李川一眼，便示意平头小伙扶着他出去找医生。
“张头，他……他是重犯，身上背着好几十条人命呢，我一个人……看着他？”被叫做小苏的警员结结巴巴地说道。
“重犯你妹！那是我喝醉酒骗你们的，赶紧给我看好了，很快回来！”看情形应该是手腕和脚踝脱臼了，张鸣现在疼得顾不上其它，一心只想赶紧找个医生弄好。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一个见习小警员和一个见习小护士。
李川不由得感叹，果然是毕业季啊，不仅是护士，就连警员都是刚刚毕业的。
看到他一脸紧张，依旧握着手枪对准自己，李川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苏啊，先把枪收起来吧。如果不是遇到犯罪行为或者其它威胁到群众生命和财产安全的情况，拔枪对着人民群众是违反规定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小苏呐呐地看看李川，然后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配枪，似乎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李川自顾自地坐回病床上面，接着对陈永馨说道：“小护士，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机么？”
“当然，如果不是你，我刚才差点就被那个可恶的警察占便宜了。”
陈永馨连忙掏出自己粉红色的手机，递了过去。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比警察还要警察的疑犯，心里竟然有一丝丝莫名的兴奋。
李川拿着手机，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记下顾苒的电话号码，唯有不好意思地冲着小苏问道：“小苏啊，你有没有你们局里顾苒的电话号码？”
小苏刚刚才将手枪收回腰间，还小心翼翼地确认扣好了扣子。现在听到李川的问话，随即下意识地应道：“我们警局里的男生都有她的电话。”
说完，他干净利落地将顾苒的电话号码念了出来。
“呃……看来这个罪恶小克星还真有点魅力。”
李川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随即拨通了顾苒的电话：“顾警官，我现在的身份是疑犯？”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大喊：“你这家伙总算醒过来啦！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再乱跑，我马上过来。你这次摊上大事了！”
“哎，等等……”
李川还想多问两句，不过顾苒却是直接挂了电话，估计现在已经在路上极速飙车。他只好将手机还给陈永馨，随后径直走到小苏面前，笑道：“我要去尿尿，你要不要一起？”
还没等小苏回答，他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面，瞬间只剩下陈永馨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颇为幽怨地嘀咕：“哎呀，我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着？给病人打针？病人呢……”
李川悠闲地走到楼梯拐角处的厕所，没想到才刚进去就遇到了熟人。
同厕而尿的竟然是当初在派出所里被他修理过的黑警，万副所长的儿子万明辉。
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只见万明辉一边搭着旁边小弟的肩膀，一边艰难地扒下裤子，冲小弟骂骂咧咧道：“你小子瞎了眼啦，没看见我今天往这边尿比较方便啊？”
虽然被骂，不过小弟还是尽心尽职地建议道：“辉哥，我们还是用尿不湿吧。如果再次撕裂了伤口，又要好几天才能愈合。”
“尿不湿，尿不湿……让你再说尿不湿！”
万明辉每说一次，就狠狠地在小弟的头顶敲上一记，等到解气之后才继续说道：“你存心想看我的笑话是吧？你不知道那几个大妈级别的护士每次来换药都偷偷笑我？尿不湿那么好，怎么不见你用！哼……等我好了，一定要将那个小子抓过来，让他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我尿他一脸！”
“哈哈……”李川看着万明辉裤裆部位那个厚厚的护圈，造型独特，恐怕翻遍整个南都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他妈在笑？”万明辉阴沉着脸转过身来，一眼看到眼前之人就是那个害自己直到昨天还没摆脱尿不湿的家伙，顿时喝道：“好啊，我不去找你，你小子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你刚才也都听见了吧？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要尿你一脸！”
他再次狠狠地敲了旁边的小弟一记暴栗，喝道：“还不上去将他打趴下。”
“辉哥，我……我打不过他，那天你也看见了。”小弟捂着额头，一脸委屈。
“废物，一个人打不过你不会叫人吗？我现在都已经不是警察了，谁怕谁啊？”
原来那天过后，万建通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自己的副所长评定，于是果断大义灭亲，将涉嫌殴打疑犯的儿子暂时革职。按照他的计划，等到自己再爬两级，就应该可以将儿子重新拉回来。
小罗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可是李川又怎么可能给他叫人的机会。
虽然他不会在意几只蚂蚁，可是蚂蚁多了，总会觉得麻烦。
只见李川一步抢前，直接将小弟的手机扔到旁边的水槽之中，笑眯眯地问道：“辉哥是吧？这都好几天了吧，蛋蛋还没好呢？”
“你……你别乱来啊。我警告你，现在可是法治社会……”看到李川脸上的笑容，万明辉总觉得裤裆部位凉飕飕的，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你刚才想要把我打得趴在地上的时候，好像没提法治社会哟。”李川突然伸出一脚，将万明辉踢倒在地，这次踢的位置是小腹而不是裤裆，因为他不想破坏那个护圈的整体美感。
与此同时，李川一爪搭在小弟的肩膀，命令道：“你，去尿他一脸，给他提提醒，以后没有能耐就不要那么嚣张。”
五指一用力，小弟的肩膀顿时发出咔咔的响声。
“我……他，他是……”小罗疼得额头冒汗，却被李川押着动弹不得。
他也算可怜，那天本来打算在万明辉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争取月底评个优秀什么的，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连累到工作也丢了。现在只能跟在万明辉身后做个小弟，毕竟人家还有个副所长的老爹。
就算现在让他踢万明辉一脚也不敢，更何况是在他脸上撒尿。
果然，小弟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位……老大，我实在……不敢，你还是自己来吧。”
“不敢？”
李川右脚一勾，小弟的双腿顿时叉开一个大大的v字，随后李川威胁道：“还是说你想像他一样，用几天尿不湿？”
“不要，大哥千万别动手，我不想用尿不湿……”小弟偷偷瞄了万明辉的裤裆一眼，既害怕李川，又不敢动手，只能继续求饶。
“大哥，大哥……是我当日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哥的名号。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认错，我现在向您认错，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一般见识……”万明辉看到自己的小弟那动摇的眼神，顿时挣扎着爬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说道。
如果真的被自己的小弟尿了一脸，那他以后别想抬起头在这一带混下去了。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把清亮的女高音在走道外面传了进来：“李川！我刚刚才跟你说好别乱跑！赶紧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
“嘭！”
厕所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第四十三章 奇怪代码
大门被踹开，顾苒竟然毫不忌讳地闯了进来，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拉起李川就往外面走。
眼见着危机离去，万明辉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目光阴冷地盯着李川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仇不报非男人，我要他看不到明天的日出！小罗，还不快去把手机捡回来，我要亲自喊人！”
……
……
这边，李川被顾苒直接拽着拖进警局。
不过难得的是，顾苒竟然一路之上都没有说话，以她的性格能忍住不问，显然不太正常。
很快，李川再次坐到了审问室的椅子上面。不过与上次不同他没有被铐住，也没有被殴打，因为偌大的审问室里面只有他和顾苒两个人。
“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不就行了嘛，弄得神神秘秘的，还要特地拉我来警局。”李川故作轻松地翘起二郎腿，斜斜靠在椅背上，如果再有一根烟的话，那就完美了。
看到他漫不经心的模样，顾苒近乎咆哮地喝道：“李川！你给我严肃点，如果不是把你当作朋友，我才不会操这份心。”
随后，她指了指墙角上挂着的摄像头，神情严肃地继续说道：“接下来的问话会被完整记录，你最好老实回答。”
“好吧，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如果我还不合作，那就太不够朋友了。”李川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一定乖乖合作。
“你身上的枪伤是怎么来的？”顾苒直直地盯着李川，试图从他的眼神判断有没有撒谎。
第一次这么严肃认真地跟顾苒对话，李川似乎也不太适应，犹豫了好一阵，才慢悠悠地回答道：“纪家秦老太的手下开的枪。”
“他们为什么要对你开枪？”
“这就要问那些枪手了，反正我没有主动去招惹他们。”
顾苒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拿起桌上的两份文件扔到李川面前，说道：“我们警方现在手上有两份口供证明，你曾经独自到过方天鸿的春华园和秦老太的纪家大宅，你跟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那两次都是我第一次见他们。对了，春华园那次你也在场啊，我还差点被方天鸿的手下一拳打爆胸口，你不会忘了吧？”
“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其他事情我们稍后再谈。三天前，你为什么突然偷了我的车赶往纪家大宅，随后更是直接前去罗浮山？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有大事发生？”
“这说法不对，借朋友的车怎么能算是偷呢？我只不过来不及跑回去问你拿钥匙而已。”李川嘴上虽然嬉皮笑脸，不过大脑却在极速运转，想着应该怎么解释这一系列的事情才算合情合理，毕竟不可能直接向她表露自己真正的身份。
而在审问室的隔壁，顾建广通过监视器看着李川，不禁皱起了眉头，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再把他的档案调出来让我看看。”
本来那天在搏击交流的时候，李川为南都警方挣回了面子，他心里对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只是没有想到接下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顾局长，档案调出来了，您看一下。”身旁的警员对着键盘敲了几下，很快便将李川的个人档案送到了房间的主屏幕上。
“小赵，你确认这份档案没有经过私自篡改？”
“顾局长，我已经以市局的名义向国家档案局的相关人员咨询过，他们确定李川的档案登记是合法的。不过上面个人履历的部分有一个新增词条，修改时间是7月26号，也就是罗浮山事件发生的第二天。”
“是什么词条？”顾建广眼睛一亮，连忙凑了过去。
“您看这里，zt0612，看样子是一个代码。具体指的是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小赵把光标移动到代码旁边，轻声说道。
“你马上给我查查添加这个词条的是哪个单位。”
直觉告诉顾建广，这个奇怪代码可能就是揭开李川身份的重要线索，绝对不能错过。
“早上您让我整理资料的时候，我就已经查了，可是权限不足，系统提示需要上级授权。然后我就往省公安厅报告，没想到他们也得到相同的提示。”作为警局的信息调查员，小赵的工作确实做得很细心，这也是顾建广放心让他跟着自己的原因。
“行了，我知道了。”
说完，顾建广便走出了监控室。他在想，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这个李川应该隶属国家的机密部门，不然不会出现刚才的情况。至于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恐怕还得多花一点时间。再不行的话，干脆直接打电话问问老爷子。
边走边想，顾建广不知不觉来到了审问室门口。
里面不出意外地传来顾苒的咆哮声：“又是不知道？我看你是不肯说！你到底有没有了解现在的处境，警方随时会指控你绑架伤害警务人员、违法使用枪支弹药，甚至涉嫌恐怖活动……随便一条都能让你在监狱里面蹲上好几年。如果那八个情绪不稳定的刑警出了什么事，你甚至别想有生之年还能呼吸到监狱外面的空气！现在，你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吗？”
顾建广不由得苦笑一下，推门走了进去，和蔼地说道：“其实没有那么严重，苒儿也耽误你半个多小时了，如果再没什么问题的话，在口供上签个字就能先回去了。”
随后，他还特意来到李川的身旁，拍了拍其肩膀，继续和蔼地说道：“小川啊，你也别介意，这是我们身为警察的职责所在嘛。”
李川和顾苒几乎同时望着顾建广，似乎在想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们别那么惊讶。根据刚刚得到的线索，基本可以断定小川跟这件事没有什么关联，他只是救友心切，所以才会奋不顾身地冲在前头。毕竟，那个梁笑白是小川的好朋友嘛。”
说着，顾建广转过身来对顾苒眨了眨眼，笑道：“好啦，小川昏迷了三天，才刚醒过来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就不要耽误人家了。”
顾苒看到自己二伯的眼色，只好作罢，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吧，再有其他事情我会去找你的。”
虽然对他们两人突然转变的态度甚是疑惑，不过李川现在无暇顾及，从刚才和顾苒的对话当中，他发现了许多重要的问题……
第四十四章完美身段
当李川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早已华灯初上。
热闹的大街车流穿行不息，他摸摸口袋，果然身无分文，于是想着先打车回皇甫昕的别墅，到了门口再喊她出来付钱便是。刚刚打定主意，扬手截停一辆出租车，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颇为眼熟。
那人显然是喝醉了，整个身子看起来软绵绵的，全靠旁边的一个胖子搀扶着。
“苏雨果？这个小妮子怎么醉成这样……”李川嘀咕一句，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那个胖子的肩膀。
胖子转过身来，抬头看了陌生的李川一眼，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啊，认识我吗？”
李川再次打量苏雨果一眼，只见她浑身无力地挂在那个胖子身上，眼神迷离，看样子已经不省人事。这种情况，十有.不仅是醉酒，恐怕还吃了一些别的东西。
想到这里，李川收回目光，望着眼前的胖子说道：“老板，您可是我们博文集团的大客户啊，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胖子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不过李川的话显然很受用，绝大部分人对奉承的话都不抗拒。只见他笑着点点头：“对，我跟博文集团最近是有几笔大生意。你是……”
李川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微微一笑：“我是博文集团业务部的职员，也是苏雨果的同事。今天临时有事，就没跟她一起过来和老老板谈合同。不过，她刚才发短信叫我过来接她回去，所以我送她回家就好了。老板您业务繁忙，就不麻烦您送她了。”
胖子脸色微变，语气不善地说道：“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把苏小姐随便交给一个陌生人。再说了，是小苏的领导郭组长委托我送她回家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
听到郭组长三个字，李川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阴冷地说道：“送她回家？我看是送到你的床上吧？”
胖子显然是被李川说中心事，眼珠一转，当即色厉内荏地喝道：“你胡说什么呢！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既然你是她的同事，那就是也在郭组长的手底下混饭吃，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丢掉饭碗！”
李川看着他上蹿下跳的表演，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尽管试试，如果你能让我丢了饭碗，我回头再送你一个金的。”
看了看身材魁梧的李川，胖子微微犹豫一下，并没有马上掏出电话，而是继续说道：“你先别得意，我看你肯定跟小苏一样是刚进博文集团的新人，不知道郭组长的能耐。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等着……”
“哼，我还真想听听他会怎么说！”李川冷笑一声，双手插在裤兜里，饶有兴趣地看着胖子拿起手机。只见他把手机放在耳边，良久都不说话，随后心有不甘地再拨了一遍……
“别费劲啦，我隔那么远都听到了。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李川的笑容中多了两分冷冽。事情已经很明了，郭伟超显然把苏雨果给卖了，卖给了眼前的这个胖子。
为了摆脱干系，他肯定中途就借故先走，然后直接把电话关机。这样一来，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可以用一句不知道来推得干干净净。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李川也懒得和这个胖子废话，直接大步跨了上去，右手一勾，将胖子扶着的苏雨果抱了过来。
胖子哪里跟得上李川的动作，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美女已经落到了别人怀里。他顿时急了，厉声喊道：“你想干什么？这里对面就是警局，难道你还敢当街抢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苏雨果的身体虽然不听使唤，但是意识却并没有完全模糊。当她感受到李川身上熟悉的气息，原本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下来，身子完全埋进李川怀里，竟然一下子便睡着了。
李川没有理会胖子的叫嚣，左手搂着苏雨果的身体，鼻子凑到她的嘴边闻了闻，并没有闻到浓烈的酒味，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后右手猛然探出，一把扣住了胖子的咽喉，将他直接拉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是给她下了药吧，下的什么药？”
胖子的脸色瞬间大变，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了事实，而且还胆敢在警局对面公然动手打人。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否则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居心不良，胖子还没有笨到这种程度。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猛地觉得喉咙一紧，李川显然加重了几分力道。右手如同铁钳一般越收越紧，如果继续下去，胖子毫不怀疑自己的喉咙会被直接掐断。他本能地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咔咔的脆响，却是无法摆脱分毫。
李川的右手就像是精钢打造的钳子一般，充满了让人无法抵抗的恐怖力量。
“我数三下，如果你还是不肯老实交待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1……”李川冷冷地盯着胖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已经没有兴趣再玩下去了，双眼泛起红光，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一股犹若实质般的凌厉杀气，猛地迸发出来。
胖子被李川这般盯着，只觉得浑身都像被针刺一样难受。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顿时吓得肝胆欲裂，看着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他一点都不怀疑对方会说到做到。
“啪！啪！”
两声脆响，紧接着胖子发出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他下意识地捂住嘴，鲜血正缓缓地从嘴里渗出。两颗牙齿已经飞了出来，滚落到地上，带着几点猩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李川冷酷地盯着胖子，这两巴掌他都还是控制了力道的。如果全力扇去，就不是掉两颗牙齿那么简单了，恐怕会直接昏死过去。
“2……”李川这两巴掌击溃了胖子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
听到李川即将喊出第三声，胖子身子一阵哆嗦，浑身颤抖着跪了下来，哀求道：“我说，我说……别杀我，求求你千万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什么药？”看着胖子那眼泪鼻涕齐流的恶心模样，李川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安眠药……就只是一些普通的安眠药……我已经说了，别再打了……啊！”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川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鼻梁瞬间断裂，整个人也随之横飞出去。
鼻涕，眼泪，鲜血……奇妙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团团恶心的凝胶状液体。
李川并不觉得他可怜，如果不是自己刚好经过，苏雨果今天晚上肯定难逃一劫。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如果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将会是她一生的噩梦。
像他这种人简直就是人渣败类，也不知道这些年糟蹋过多少像苏雨果这样初出茅庐的女孩。李川越想越气愤，搂着苏雨果缓缓向胖子走去。
胖子正捂住脸在惨叫，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李川这尊杀神又过来了，再次发出一声惊恐的哀嚎：“你……你还想怎么样……”
李川没有回答，而是慢慢握紧拳头。
看这阵势，这尊杀神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揍，胖子吓得浑身发抖。他想要逃开，但是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身体，四肢僵硬，就连爬也爬不动。
胖子面色如土，眼前这个男人，就像是掌握生杀大权的恶魔，在他的面前，自己就像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虫一样可怜。
眼见李川的拳头即将落下，他已经完全绝望了。
“呕，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蜷缩在李川怀里的苏雨果突然抽动两下，张嘴就吐了出来，各种混合物沾了李川一身，模样相当恶心……
“我靠！大小姐，要吐也别吐我身上啊。”看着胸口那一团团花花绿绿的黏状物，李川身上凝聚的气势瞬间消散，右手停在了半空，试图缩回来扒开胸口的混合物，却又犹豫不决。
最后，李川扫了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的胖子一眼，右手伸了过去：“身上有没有钱，赶紧拿点出来，快！”
死里逃生的胖子大喜过望，感觉刚才的呕吐声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天籁，手忙脚乱地掏出钱包，将里面的数十张百元大钞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李川看也没看，一手抄了过来，说道：“赶紧给我滚！”
说完，李川直接抱起苏雨果就往她刚刚出来的华生大酒店走去，如果不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恐怕自己也会忍不住吐出来。
拿着刚才胖子给的百元大钞，李川顺利地开了一个套房。
将吐完之后又陷入昏睡的苏雨果丢在床上，李川顿时如释重负，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扒个精光，冲进了浴室之中。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欢快地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突然躺到床上有些不适应，还是哗哗的水声打扰到她睡觉，苏雨果翻了翻身，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像是清醒了一些。
好热！
苏雨果醒过来的第一感觉便是好热，而且身上的酒味和汗味让她忍不住又干呕了两下，差点再次吐出来。
“厕所，我要上厕所……”只见她迷迷糊糊地嘀咕一句，挣扎着爬起来，下意识地扫了一圈，竟然被她认出了浴室的方向。可惜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只见她摇摇晃晃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发现自己衣服上也沾有恶心的呕吐物，想也没想，反手便将外衣给扒了下来，紧接着又把裤子给蹬掉。走了两步，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又一把将＂xiongzao＂给解开了，随手丢在一边。
苏雨果现在浑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条非常卡哇伊的印着卡通图像的小内裤，继续摇摇晃晃地往浴室方向走去。
哗啦啦的水声依然在继续……
苏雨果光着脚丫走路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直到她一手拉开浴室的玻璃门，李川才反应过来。他的瞳孔陡然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几乎一丝不挂的苏雨果。
那高耸的胸脯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束缚，就这么傲然挺立在空气当中，圆润饱满。顶端的两点嫣红凸起，更是充满着一股让人发狂的魔力。白皙嫩滑的小腹稍稍有些赘肉，显然她在大学里面不太喜欢运动。不过大腿却是紧致修长，连着一双近乎完美的玉足……
一股无法压抑的火焰陡然从心底升腾而起，仿佛要将李川吞没！
第四十五章 禽兽不如
李川的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苏雨果身上唯一有布遮挡的地方，那印着卡通图案的半透明内衣里面透出一抹朦朦胧胧，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空间。
他吞了吞口水，艰难地抬起头来好让自己做到非礼勿视，不过却发现苏雨果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般，自顾自地摸索马桶的位置。
自己好歹也是一米八的壮硕身材，竟然就这样被直接无视！跟苏雨果相比，李川觉得自己现在更为坦诚相对，身上除了几团残留的泡泡，再无任何遮挡之物。
“唉，没想到我也会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还让不让人继续愉快地洗澡了……”短短的三秒钟，李川做出了一个禽兽不如的决定。他顾不上那几团还没冲刷干净的泡泡，一把关掉水龙头，直接抓起边上的浴袍，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呼，呼……”
李川狠狠地深呼吸几下，强行压制住心底躁动的欲火，默默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过看着地上散落的衣服，他的喉咙再次热得冒烟。
“眼不见心不烦，对！睡觉去……”
想到这里，李川赶紧跳到了床上，可是哪里能睡得着。
就在这个时候，浴室里面哗哗的水声再次响起，苏雨果竟然在里面洗澡！
而且很快，浴室的门被推开，洗过澡后的苏雨果竟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依然迷迷糊糊地原路返回，看来刚才胖子下的安眠药分量不轻。
下一秒，李川便愣住了。
“洗完澡你好歹拿件浴袍披上啊，这样光溜溜地跑出来算是怎么回事嘛！”李川无力吐槽，觉得自己心底最后的防线即将失守，干脆拉起被子将整个人盖住。
可惜他再一次失算。
苏雨果三两下便重新钻回被窝，双手胡乱摸索一阵，似乎找不到枕头，一把拉过李川的手臂，心安理得地枕着沉沉睡去。
“够了啊，就算是柳下惠也只是坐怀不乱！按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整个人趴在我的身上。”李川的语气中满满都是怨念，如果不是看到苏雨果现在神志不清，恐怕他还真的会忍不住做一回禽兽。
李川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抽身出来，帮苏雨果换了一个真正的枕头：“算是怕了你了，反正这钱也是不义之财，我还是去隔壁多开一个房间吧。”
也不管苏雨果听不听得见，李川顺手捡起地上脏兮兮的衣服，打算拿到服务台去让人清洗干净。不过当他就要打开房门的时候，走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人数还不少。
“辉哥，我确定他们就住在2612号房，女的好像喝醉了，吐了那个小子一身。”
“嘿嘿……真是连老天也看不过眼，给我这个机会一雪前耻。这次我们有二十多个人，就不信还不能将他打残！一会动手全都机灵点，如果表现得好，我万明辉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万明辉？这个家伙还真是对自己念念不忘啊……”李川看了看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苏雨果，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开门出去将他们吊打一顿，没想到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慢着，还是先不要砸门。既然那个小子还带着女人，等到他们正在办事的时候再冲进去，效果岂不是要棒很多，最好吓得他从此举不起来，哈哈……”
“原来辉哥好这一口。我这里还剩几包七彩粉，要不我们干脆抓住那小子之后，让他当着兄弟几个的面表演表演？”
听到这里，李川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让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说干就干，他返身将苏雨果用被单裹紧，扛在肩上从窗口翻了出去。
“我靠！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磨蹭，难道不知道外面正忙着瓜分地盘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家老子管我们这一片，还真没有闲心跟你在这里晃悠。”说完，从后头赶上来的黄力快步走到房门面前，起势就是一脚。
“嘭！”
房门应声破开，黄力带着手下一窝蜂地涌了进去，却没想到房间里头空荡荡的。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哪里还有别的人影。
“咦，人呢？”
“力哥，我们这边也没有。”
“咳咳……”就在众人左翻右翻都找不到李川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在门口，倚着柱子笑嘻嘻地说道：“各位大哥劳师动众的是要找我？”
万明辉率先反应过来，冲着身旁的黄力说道：“力哥，就是这个小子。看他不知道在哪里练过，竟然有两下子不好对付。”
“竟然出了门还敢回头，有点意思……”黄力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李川细胳膊长腿的，跟一个白面书生没什么两样，以为自己想多了，当即吆喝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非要我们出动二十多人。”
“力哥？这名头听起来还行，就是不知道经不经打。”李川一步一步走来过来。
黄力也不动怒，直到李川离开门边，这才笑着说道：“小子，你现在逃跑的话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别说我黄力仗着人多欺负你一个，我给你三秒钟……”
没想到李川不仅不逃跑，反而转身将房门关上，慢悠悠地说道：“放心，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仗着人少欺负人多。嘿嘿……走廊太窄，如果不把你们关进来，还真怕漏掉几个都不知道。”
“好小子，够嚣张！”黄力看着李川关门，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眼下他带着二十多个兄弟，如果还搞不定一个毛头小伙，那以后甭想出来混了，当即喊道：“兄弟们，赶紧把他给我废了……有万建通这个副所长在，以后在榔头街，哥几个就可以横着走了！”
话音刚落，围在他旁边的小弟们纷纷掏出家伙，砍刀和钢管无疑是最受欢迎的打架必备武器。可惜下一秒，他们就后悔了，特别是冲在前头的那几个。
只见李川顺手把总闸一拉，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黑暗中，隐约看到一道身影左右穿插，每一次停留，都伴随着一声悲惨的嗷叫。转眼工夫，房间里面还能站着的就只剩下三个人。
等到房间再次恢复光亮的时候，眼前这一幕让黄力和万明辉都不忍直视。他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二十多人，竟然在短短的半分钟之内就让人全部放倒，一个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恐怕一时半会也起不来。
李川扫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道：“万明辉，本来就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我看你是活腻了。”
被李川冰冷的目光盯着，万明辉感受到一股来自心底的寒意，情不自禁地退后几步，来到了窗户边上，颤抖着说道：“你，你别忘了……我老爸是副所长。”
“副所长？就算是副厅长也没用。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从窗口跳出去，二是想办法让我相信你们以后不再烦我。”
“什么？从窗口跳出去……”万明辉探出头去瞄了一眼，立马缩了回来。开什么国际玩笑，这里可是26楼，如果真的跳出去，恐怕会直接摔成一块肉饼。
黄力倒是干脆很多，看了自己那群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兄弟一眼，咬了咬牙，直接掏出别在腰间的匕首！
就在李川以为他想要放手一搏的时候，黄力竟然握着匕首，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扎了下去。鲜血顿时不要钱地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灰色的休闲裤……
万明辉愣了一下，随即颤声喊道：“力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黄力忍着剧痛，拨出匕首扔到一旁。只见他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扫了被吓得面如土色的万明辉一眼，说道：“这宗买卖棘手得很，我做不来，你还是另请高手吧。”
随后，他又冲着李川抱了抱拳，接着说道：“兄弟，这次算我出门没看黄历，自认倒霉。既然你能轻松将我这二十多个弟兄放倒，我无话可说，你看着办吧。”
“黄力，你……你这个没骨气的家伙，还自称大哥。我呸……”万明辉本来自信这次能够找回场子，没想到短短的几分钟，现实与理想的落差竟然这么大，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李川皱了皱眉头，望向黄力的目光渐渐复杂起来。
看他刚才果断干脆的作风，倒不像是贪生怕死之辈，于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这是向我屈服？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似乎不太好吧？”
没想到黄力摇摇晃晃地挺直腰身，大声说道：“就是因为他们都在，我才会向你低头。现在道上疯传秦老太和方天鸿都栽在警察手中，南都市群龙无首，到处都在重新划分地盘。如果你再把他们收拾一顿，就算最后放了我们，我们也躲不过仇家的报复。”
“很好，这个理由我接受了。你走吧……别看他们叫得凄惨，其实没伤到筋骨。”李川摆摆手，示意黄力带着他的弟兄离开。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万明辉的时候，李川缓缓地走了过去，指了指地上还沾有血迹的匕首说道：“考虑得怎么样？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是选择从窗口跳下去，还是像刚才的黄力一样，插自己大腿一刀？”
万明辉颤抖着捡起那把匕首，看看上面的血迹，再看看自己的大腿，冷汗直冒。
“真是磨蹭，这点勇气都没有，还学人家出来混？”看到他犹豫那么久都下不了手，李川实在看不过去，干脆凑过去打算帮他一把。
就在李川俯下身的时候，万明辉眼中寒芒一闪，左手掏出一包彩色粉末，出其不意地迎头撒开。与此同时，他手腕一拧，握着匕首狠狠向李川的小腹捅去。
第四十六章 集团危机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万明辉自信没有人能够毫发无损地躲开，更何况自己刚才撒出去的那包可是大名鼎鼎的七彩粉，只要吸进去一点点，便会产生强烈的幻觉。
可惜，李川并不是一般人。在万明辉掏出彩色粉末的瞬间，他便已经闭住了呼吸，同时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挡住眼睛，向后急退。
等到漫天的彩色粉末落尽。
万明辉瘫坐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匕首和药包，面如死灰。
而李川则是微微一笑，看到万明辉手中的药包上面还残留不少七彩粉，直接伸手一拍，全数塞进了他的嘴里……
至于万明辉吞下那么多七彩粉之后会在酒店里面做出什么事情，已经不在李川的顾虑范围之内，他好不容易扛着苏雨果回到别墅，却发现皇甫昕并没有在家。
眼看不会有人来开门，李川只好翻墙而入，将还在熟睡的苏雨果安顿在皇甫昕的房间里，而自己则还是跑回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李川便被明媚的阳光晃醒。
他特意上楼去看了看苏雨果，估计安眠药的劲头还没有过去，想到反正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就让她多睡一会。
随后，李川随便吃了点干面包，便赶去上班。
直接来到皇甫昕的办公室，依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李川不禁纳闷：“昨晚没有回家，早上也不在公司，到底去了哪里呢？”
还好皇甫昕的秘书小莉还在，李川赶紧凑了上去，笑着说道：“莉莉姐，你还认得我吧？李川，第一次过来这边的时候还是你给我带的路。”
小莉抬起头上下打量李川几眼，总算把他认了出来，说道：“呃，当然记得……听皇甫小姐说暂时将你安排到了业务部。怎么，一大早找我有事？”
“我看到皇甫小姐昨晚没有回家，现在也不在办公室，所以过来问问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李川疑惑地问道。
“你们俩住在一起？”小莉显然瞬间就抓住了重点，惊讶得张大嘴巴。
李川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没有……我住在她的对面。”反正这样回答也不算撒谎，毕竟他确实睡在皇甫昕房间对面的沙发上。
“对面？”小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业务员买得起离尘海畔的别墅，据说那里随便一套都要上千万。
不过幸好她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反问道：“难道这几天你没来上班？公司最近突然惹上了不少麻烦。前段时间昕昕购物广场的事情才刚刚平息，没想到几个比较大的楼盘竟然相继出了问题。皇甫小姐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估计是因为很多事情要等着处理，晚上在公司加班晚了，所以干脆不回家吧。”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叹了口气：“唉……现在这个时候，皇甫小姐应该又在会议厅跟那群董事开会。”
“原来是这样，难怪看不到人影。”李川呐呐地嘀咕两句，便径直往会议厅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皇甫小姐，最近公司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现在内部可是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在猜测公司还能不能撑得住。恐怕很快就会出现大规模的辞职现象，不知道皇甫小姐想到什么对策没有？”
李川不用看都认出这把声音属于人事部的那位大妈，梁秋芳。
“梁经理，现在正值公司的多事之秋，需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我稍后会向全体员工发一份内部声明，尽量安抚他们的情绪。而地产开发部那边，聂经理卷走公款出逃，我已经通知了警方立案，相信很快便会有回复。”
皇甫昕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憔悴，看来这两天的确没有休息好。
李川蹑手蹑脚地趴到门边的玻璃窗上，勉强能看到会议厅的大致情况。里面大约坐了十七八个人，除去见过面的几位公司高管，剩下的都跟他差不多年纪，看来是公司股东的代表。
只见梁秋芳继续说道：“地产开发部那边，项目经理和总经理相继亏空公款，畏罪潜逃，整个部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觉得董事会应该马上指派一个能力强而且信得过的人过去接手，不然的话，这个烂摊子恐怕会变成一潭死水。”
皇甫昕点了点头，回应道：“这也正是我今天找大家来开会的主要目的。根据公司的惯例，两大部门总经理的任命都需要经过董事会的集体表决，不知道大家心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从其它公司挖角的话，仓促之间恐怕也难以成事。”
“等等……在我看来，地产开发部总经理的人选倒不是眼下最重要的。”就在这个时候，坐在皇甫昕旁边的霍永年挺了挺腰杆，缓缓说道：“公司一直以来都发展得很好，就是博文老弟受伤入院之后才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在我看来，恐怕是因为皇甫小姐资历尚浅，难以服众，所以底下的人才会自乱阵脚。”
皇甫昕眉头一皱，没有想到矛头突然就指向了自己，于是问道：“那霍叔的意思是？”
“我觉得在这个关键时刻，应该重新推选一位总裁出来接手公司的事务。博文老弟当初在的时候，他占的股权最多而且处事老到稳重，由他做董事长同时兼任总裁大家都没有意见，至于现在嘛……”
除了皇甫博文之外，霍永年就是公司里面资历最老的开荒功臣，他说的话自然颇具分量。只见他继续说道：“既然博文老弟没有直接任命你为总裁，而只是总裁助理，那言下之意明显就是要我们重新推选一位新总裁出来。前段时间大家考虑到博文老弟一直昏迷不醒，而你又刚刚毕业出来，所以不好明说。眼下公司遭遇巨大危机，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必要。”
透过玻璃窗，李川能看到皇甫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独自面对这群白眼狼的围攻，她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不急不缓地说道：“霍叔，您是当年跟我爸一起出来打天下的开荒功臣，现在公司里面也就属您的资历最老。不知道您想要提名谁出任公司总裁？”
“我现在倒是有一个合适人选。人事部的梁经理进来公司也有十一年了，一直兢兢业业，不仅将手上的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人脉极广，同时更是熟悉公司里面的绝大部分员工，颇具信服力。依我看来，由梁经理出任总裁最合适不过。”显然，霍永年和梁秋芳事先便已经打过招呼，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其他人根本插不上嘴。
而这个时候，梁秋芳也顺势站了起来，冲着霍永年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多谢霍老夸奖。如果我梁秋芳能够出任公司总裁，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公司当前危机，让大家尽快恢复信心。我已经做出了一份详细的半年计划，如果能够顺利施展，相信各位股东年底的分红至少会提升两成……”
哗~
梁秋芳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座的股东和公司高管都纷纷骚动。
分红直接提升两成，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如果真的能够实现，说不准他们当中不少人睡觉都会笑醒。
当年跟着皇甫博文一起从小山村里面出来创业的一共十二个人，现在除了他和霍永年之外，其余的早就不在公司担任职务，而是选择在家颐养天年。
现在出席会议的几乎全是他们的子嗣，压根对博文集团没有归属感。对于他们来说，谁当总裁都是一样，只有拿到自己手上的钱才是实实在在的。
正是想到这样，梁秋芳一上场便抛出一张空头支票，先把这群人给唬住。她这边不仅把持着人事部经理，财务总监还有后勤部长，而且还得到霍老的支持，稳稳占据上风。
只要皇甫博文不是突然醒过来，这个总裁的位置可谓十拿九稳。
皇甫昕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们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逼宫，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如果他们真心实意为公司着想，这个总裁的位置让给他们也无妨。可是梁秋芳一家人在公司里面拉帮结派，已经在暗地里捞了不少好处，难道现在还想直接把手伸到台面上来取？
绝对不能让父亲的心血毁在这帮蛀虫的手里！
想到这里，皇甫昕咬了咬牙，求助般望向坐在自己旁边一声不响的陈经理。她现在迫切需要有人为自己说上几句话，如果没有其他人的支持，就算自己说再多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总不能抛出一张更大的空头支票，告诉大家年底的分红提高三成吧？就算皇甫昕把自己的家底掏空，恐怕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
感受到皇甫昕的目光，陈炳权抬起头，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
看着梁秋芳得意洋洋的神情，皇甫昕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她突然觉得好累，比连续三天熬夜还要累。
就在梁秋芳以为自己终于得偿所愿的时候，会议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李川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直接扯开嗓子喊道：“我毛遂自荐，有谁支持我李川出任公司总裁？”
第四十七章 峰回路转
就在众人都盯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面孔之际，李川却是气定神闲地来到皇甫昕的身后，伸出手掌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慌乱。
皇甫昕脸上一喜，不过很快便黯淡下去，因为她知道就算李川来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这是公司内部的权力之争，不是单靠拳头就能解决的。
“是你？”
梁秋芳一眼就认出李川，厉声喝道：“现在召开的是公司高层会议，你一个小小的业务员进来这里做什么，赶紧出去。单单是偷听公司机密这一条，我就可以马上把你开除！”
李川转过头扫了她一眼，微微笑道：“这位大妈，你先别着急。我现在虽然还是业务部的小职员，不过很快，我就会出任总裁，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眼看自己多年的愿望马上就能实现，梁秋芳绝对不允许再出意外，愤愤地哼了一声：“哼，简直胡闹！我不管你将来能飞天，反正你现在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
李川本来就是进来把水搅浑的，于是继续笑道：“大妈，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先问你，总裁人选好像没有规定必须在你们这些高层之中产生吧？换句话说，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但是并不妨碍我获得提名。”
看到这里，皇甫昕似乎明白了李川的用意，当即站起来大声说道：“只要是有能力的人才，我们博文集团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更何况，我已经决定将自己的一半股权转到李川名下，他马上也成为博文集团的股东了。”
在场众人纷纷疑惑不已，他们只知道这个李川是皇甫昕在招聘会上胡乱拉来的大学生，以前从未见过面，难道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皇甫昕拥有博文集团15%的股权，分拆一半也起码值.亿，她就那么随便送给别人？就连李川也愣了一下，虽然他一向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可是也不止于升华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
对面一个即将秃顶成三毛的中年男人扫了李川几眼，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说了那么久，原来只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难怪这么急着跳出来维护主子，哈哈……”
李川并没有反驳，反而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位大叔，看你那么面生，肯定是博文集团的股东吧？不知拥有多少股权？”
中年男人仰起头，傲慢地说道：“好说好说，现在还有1.4%。怎么，想来打我的主意？可惜我不喜欢男人，哈哈……”
“我出两亿，买你手上的股权！”李川猛地收敛嬉皮笑脸的模样，神情严肃地说道。
“两亿？我没听错吧，你确定出两亿？”中年男子显然被李川的报价吓了一跳。
他这些年在澳门和拉斯维加斯可没少输钱，暗地里已经转让了不少股权，哪里会不知道真实价值，自己那1.4%的股权撑死不过一亿五千万。更何况现在博文集团内忧外患，如果有人出两亿，不卖的才是傻瓜。
不过转念一想，中年男子似乎觉得不太对劲，疑惑地问道：“你真的有那么多现金？”
李川的表情依旧严肃，仿佛一下子化身商界精英，从容地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会议结束之后就可以跟我去办理转让手续。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先别卖，因为我当上总裁的话，各位年底的分红将会直接提升五成。如果公司的营收没有达到预期，我会自掏腰包补上。”
李川这一番话，听起来明显要比梁秋芳的承诺更为吸引人。
就连刚才一直保持观望态度的几位股东也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在计算李川带给他们的收益到底有多少。
梁秋芳脸色微变，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李川压根就是跑进来捣乱的。别说分红直接提升五成，就连她刚刚承诺的两成，都是硬着头皮搬出来诱惑大家的。
现在关键在于李川拥有博文集团7.5%的股权，他说的话还真有不少人信了。
眼看事情的发展渐渐失控，一直在角落坐着默不作声的财务部总监梁劲松站了起来。只见他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语气低沉地说道：“好一个夫唱妇随，不过你们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真当我们是瞎子，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就在众人听得一头雾水的时候，他从挎包里面掏出一叠文件，逐一扔到大家面前，继续说道：“相信大家一定都很好奇这两年新成立的研发部门到底是干什么吧？纸面上说是智能人机交换系统，为了这个就快烂大街的名字，公司前前后后一共投进去十四个亿。”
看到众人聚精会神的模样，梁劲松很满意，继续说道：“如果不是董事长一直承诺这个项目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收益，恐怕大家早就闹翻天了。现在两年时间已经过去，而这个项目还一直蒙着神秘的面纱。当初说是为了商业保密原则，不予公开，我看这一切都是谎言！”
梁劲松越说越激动，举起手中的那份文件，厉声喊道：“大家可以翻开第七页和第九页，上面的资料可以证明这个部门的负责人正是皇甫博文的长子，皇甫奇！”
听到这里，皇甫昕身子一震，目光紧紧盯着梁劲松，发现他突然伸手指着自己，再次大声说道：“我记得皇甫小姐曾经说过，你大哥远在美国攻读基因和遗传学博士，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担任公司部门的负责人了？我看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彻头彻尾的骗局！这个项目明摆着就是一个吞噬资金的无底洞，你们皇甫家才是亏空公款的罪魁祸首！”
话音刚落，会议厅里一阵哇然。
皇甫昕觉得自己瞬间成为了全场的仇恨目标，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翻开了那份文件。如果大哥真的回来了，她断然不相信他们两个都瞒着自己！
好不容易占得一丝上风，不料却被梁劲松一击打回解放前，李川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他眼珠一转，瞬间想到一个能够力挽狂澜的办法……
第四十八章 敢不敢赌
“哼！我就说嘛，博文集团这几年的发展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且每年的分红就剩那么一丁点，看来是有人把钱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难怪当初皇甫博文一直劝我大伯回家颐养天年，原来是为了方便他在公司里面一手遮天。今日如果不是来参加股东大会，恐怕我们几个还被一直蒙在鼓里吧？”
“说的没错，皇甫家这一手玩得够阴险的。按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再过几年他们把集团掏空了！到时候集团直接申请破产，那我们岂不是血本无归？今天无论如何，皇甫家都要给个说法，不然别想走出这个会议厅！”
看到群情激奋，矛头再次集中在皇甫昕的身上，梁劲松微微一笑，功成身退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为了搜集这些证据，他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皇甫昕依然在想为什么父亲和大哥都要瞒着自己，以她现在失魂落魄的状态，根本无力还击，只能默默承受众人的责难。
就在这个时候，李川从皇甫昕的身后站了出来，冲着在座众人压了压手，大声说道：“大家先静一静，静一静……希望各位股东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内，我一定能将潜逃的聂经理抓回来，顺带把各大楼盘的麻烦处理好。更为重要的是，到时候我还会详细公开研发部门的资料，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两天时间，足够你们收拾妥当远走高飞了吧？哼，谁都不是傻子！”梁秋芳冷哼一声，两眼直直盯着李川，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恐怕李川已经死过好多次了。
“要不这样，若是梁经理能够在两天之内完成我上面所说的三件事，那么我相信由你出任公司总裁，大家再无异议。就是不知道梁经理敢不敢立下军令状？如果办不到的话，那就老老实实待在人事部做好自己的本分。”李川淡淡地说道。
梁秋芳眉毛一挑，冷冷地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顶多算是公平竞争。毕竟聂经理卷走的那些都是公司的钱，说白了也就是在座各位股东的钱，我相信大家一定都很想把钱拿回来吧？”李川微微一笑，既然这群家伙眼中只认钱，那么自己就给他们想要的。
“对啊，说到底还是我们自己的钱，如果不把这笔钱追回来，年底的分红就更加少了。”
“这个聂灿光真够可以的，不声不响突然就卷走了八千多万，一定要将他抓回来！”
“你以为想抓就抓啊？说不定这个家伙已经在夏威夷晒太阳了！如果依靠那些警察，还不如指望他良心发现自己回来自首……”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李川再次大声说道：“各位股东，当前这三件事只有尽快解决，才能让公司早日回到正常的轨道。毕竟公司亏损，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保证，两天之后，聂经理和被他卷走的钱，都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李川跟自己一样，紧紧抓住这些股东认钱不认人的心理，将他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梁秋芳脸色铁青，愤愤地拂袖离去。
可是李川却分明察觉到她眉宇间的那一丝丝不安。
难道她跟聂经理携款潜逃这件事有关？
想到这里，李川低声对皇甫昕说道：“我要出去忙活了，这里交回给你。电话先借我用一下……”
还没等皇甫昕反应过来，李川已经抓起桌上的手机匆匆而去。不过他并没有回去业务部，反而直接走出博文大厦，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奇怪的号码，低声说道：“铁桩，还是你吧？”
“托你的福，接下来三个月我都要待在这个小黑屋做接线员。”铁桩的语气中流露出深深的怨念，似乎接线员这个称谓让他觉得很不爽。
“怎么，因为上次激活晶片的事情？”李川自然知道铁桩会受到处罚，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连续三个月。小黑屋里面通常只有一个人在值班，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跟关禁闭压根就是一回事。
“不过还好，梁笑白那个小子没什么大碍。差点忘了，有个关于你的消息，据说经过上头的讨论，对你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你现在算是正式退役了，关于退役人员的保障条款也自动生效，你的编号是zt0612。”
李川心头一紧，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现在亲耳听到还是别有一番滋味。沉默了一阵，他打起精神问道：“还有这种玩意？”
“嗯啊，里面具体有什么内容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每一个退役人员的保障条款都是量身定做的，保证独一无二。”虽然四肢发达，可是铁桩并不是一个大老粗。他隐约也能体会到李川现在的沉重心情，唯有尽量将话题拉远。
“以前还真没有听说过，是不是像普通退休人员一样，每个月都能领一笔退休金？”
“你小子还缺钱？”
“嘿嘿，老实说吧，我最近还真的手头比较紧。你方不方便借点来花花？”
“反正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说吧，你要多少？”
“我就是喜欢你既豪气又爽快。”李川想了想，也不知道那个聂经理有没有把钱花光了，于是说道：“也不多，先借一亿吧。”
电话那头的铁桩显然被吓到了，愣了一下之后脱口而出：“我靠！一亿？你确定是人民币不是越南盾？好歹你以前也是组织的一员，难道以为你走了之后我们的任务全都是抢劫银行啊？再说了，你突然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在一家公司上班么？现在公司内部出了不少麻烦。你也知道，对于这种情况，用钱是解决问题最便捷有效的方法。”李川说的是实话，其实他对于集团管理一窍不通，只明白一个道理：商场如战场，用钱砸死人。
“你牛，上班上成你这样也算是奇葩了，每个月拿几千块工资现在要贴进去一个亿？我只有八十几万，爱要不要，你看着办……每个月的工资和津贴加起来就那么丁点，我能存下来已经不错了。”
李川本来也没指望能问铁桩借到一个亿，如果他真的有的话，那才是出大事了。于是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哈哈……你自己留着做老婆本吧。对了，帮我找个人，名字叫聂灿光，是南都市博文集团地产开发部的总经理。我问你借一亿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卷走了公司八千多万，最好能再两天之内将他抓回来。”
“好咧，这个比借钱容易多了，你就安心等我的消息吧。”铁桩憨厚地笑了笑。
“那我先挂了，得继续找人借钱去。”李川挂了电话，歪着脑袋想了好久，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有钱的朋友。铁桩说得对，那是一亿人民币，而不是越南盾。
良久之后，李川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真笨！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
说完，他再次拿起手机按下了一个奇怪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