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看好你
随后，梁秋芳面无表情地冲门外的小瑶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谢谢美女带路！”
李川对着身材姣好的小瑶道了谢，这才大摇大摆地推门而进，扫视了一下办公室里面的两人，笑道：“梁经理是吧？你好你好……”
李川仿佛自来熟一般客气自然，不过梁秋芳却对他没有丝毫好感，冷冰冰地说道：“你够可以的，居然真的好意思来我们博文集团上班。”
对于昨天在招聘会场李川一手拍裂桌子的壮举，梁秋芳依然历历在目。不过震惊过后，她和周围的人一致认为这个家伙肯定早就看出了那张桌子有问题，故意做做样子显摆一番。
刚才第一眼看到这位眼熟的大妈，李川就知道她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所以直接无视她那嘲讽的语气，而是笑眯眯地对着聂长青打了个招呼，随后说道：“梁经理，你也够可以的，一个小小的经理就敢跟老板的女儿对着干，难道已经捞够了想跳槽？”
“你，你胡说什么！别以为攀上了皇甫小姐的关系就能肆无忌惮。我警告你，我梁秋芳已经在博文集团待了十一年，别不知好歹，哼……”梁秋芳狠狠地瞪了李川一眼，越来越觉得这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家伙极其惹人讨厌。
“嘿嘿，原来混了十一年才爬到人事部经理的位置，难怪火气那么大。不过没事，人事部经理是个肥差，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位。好好干，我看好你。”李川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确实十分欠揍。
“出去！你给我出去！”
这可是梁秋芳的死穴，她的事业心很重，几乎将最好的青春年华都交给了博文集团，却是一直不能一展抱负。听到李川这番话，瞬间暴跳如雷，如果可以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李川扫地出门。
可惜现在不行，这是来自总裁办公室的直接任命，档案不归人事部管。
李川来这里不过是走下流程，填个资料，顺便把胸卡领了而已。
站在一旁的聂长青看了那么久，大概了解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诧异得望了李川一眼，显然梁秋芳刚刚那两句话让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和皇甫昕有关系。
而且看到梁秋芳被气得七窍生烟，他的心里很是畅快。
不过现场的情形即将失控，未免殃及池鱼，他连忙出来打了一个圆场：“梁经理，新人嘛，总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消消气，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聂长青拉着李川就往门外走去，不过转身之后笑眯眯地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梁秋芳紧紧捏住拳头，气得胸前一阵起伏，盯着李川背影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抓起一旁的电话大声喊道：“小瑶，马上来我办公室！”
出门的时候，李川差点撞上了急匆匆跑进来的小瑶，可惜被聂长青眼疾手快地一把拉开，弄得他很是郁闷，果断连跟聂长青挥手道别的兴趣都没了。
两分钟之后，小瑶眼圈微红，低着头退了出来。正看到李川靠在自己的位置旁边东张西望，顿时气鼓鼓地说道：“都怪你，好好的干嘛惹梁经理发火，你有皇甫小姐撑腰，我可没有！”
李川看着小瑶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能歉意地笑了笑。
“算了，反正平时也没少被骂。过来填一下表格，刚才皇甫小姐已经打过电话来了，你暂时会被分配去业务部。”小瑶从文件堆中翻出两份表格，在上面标示出需要填写的地方。
李川双手搭在小瑶的办公桌上，眼睛却是瞄向人家的胸部。
今天小瑶穿的是一套浅灰色的制服，里面一件白色衬衫。因为坐着的缘故，制服被撑得胀鼓鼓的。现在李川居高临下的角度去看，大半的春光被他尽收眼底。
“李川，你有在听吗？”小瑶皱了皱眉头，一边问一边抬头。可刚一抬头就看到这个家伙在盯着自己，不由的羞怒交加，厉声喝道：“你在看什么？”
“啊？没，没什么……”李川做贼心虚地矢口否认，赶忙转移话题说道，：“不错，刚才那个梁经理只有事业心而没有事业线，能做到人事部经理已经顶天了。而你就不同了，两者兼顾，好好干，我看好你！”
“呃……”看着李川一脸正经的模样，小瑶果断被唬住了。联想到这个家伙跟皇甫昕的关系，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说什么呢，赶紧把这两份表格填一下。填完之后，你还要抓紧时间到业务部报到，陈经理最不喜欢手下的员工拖拖拉拉。”
李川大手一挥，直接唰唰几下便完成任务。
小瑶看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指着走廊尽头说道：“那边就是业务部的办公区域，我就不带你过去了，不然一会又要挨骂。”
“好咧，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好好干，我看好你！”李川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业务部一共分为七个小组，刚才与李川见过一面的聂长青就是四组的组长，而李川前去报到的则是七组。七组的业务室不大，二三十个平方的样子，十来个被玻璃隔开的桌位，只有七八个人正在工作。看见有新同事过来，所有人都好奇地抬头望了两眼。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李川，希望以后能和大家一起为博文集团添砖加瓦！”李川自认为这个开场白还算得体，不料这几个人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望了自己两眼，随即埋下头继续工作。
不会吧，难道业务部这么忙？
李川讪讪一笑，也不再说话。而是四下张望，看有没有空出来的位置。
“李大哥？怎么你也来了这里工作啊！”
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李川回头一看，果然是住在自己对面的苏雨果。昨天送她去到招聘会场之后就跟着皇甫昕离开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
“你不是对那家……呃，南方盈讯电子科技有限公司志在必得的么？”李川纠结好一阵，总算把苏雨果面试的那家公司的全称说了出来，颇有自豪感。
“别提了，说起这个我就郁闷。昨天足足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队，没想到那位负责人看过我一眼之后，竟然说太漂亮了，不适合她们公司！我当时一听就愣住了……”苏雨果嘟着小嘴，似乎还对昨天那神奇的一幕耿耿于怀。
“呃，换了我也会愣住的。那位负责人是个年轻女人吧？”李川哑然失笑，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苏雨果疑惑地看着李川，用小手挠了挠脸颊继续说道：“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我就没好意思跟她们理论，直接退了出来找你。刚好路过博文集团的摊位，就被郭组长拉了进去。”
说到这里，苏雨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觉得稀里糊涂地被拉进公司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她看到早上一起报到的那几个男生都是很厉害的样子，自己跟他们一比显得气势好弱。
这下子李川算是彻底愣住了，如果不是昨天跟皇甫昕混了一天，他肯定会认为这个博文集团是个传销组织。这算是怎么回事嘛，自己就是稀里糊涂被拉进来的，现在连苏雨果也是一样，难道博文集团现在很缺人？
“咳咳，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不要聊天。你就是李川吧？靠墙那边的位置就是你的，有什么不懂可以直接来问我，不要打扰其他同事工作！”
郭伟超神情严肃地走了过来，打发李川去收拾自己的位置之后，马上换上一副笑脸，继续说道：“小苏，第一天上班，习惯么？”
“还行，反正现在学校也没课上了，先实习一下也是好的。对了组长，刚刚你介绍的那个客户已经给我回复了，他说今天就可以和我们签约。”苏雨果突然想起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有些兴奋地说道。
“真的？”
郭伟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伸手拍了拍苏雨果的肩膀，接着说道：“没想到你才第一天上班，这么快就要谈成第一个客户了，恭喜啊。看来业务能力不错嘛，继续加油！稍后你再跟进一下，争取下午就把这份合约拿下！”
“谢谢组长，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听到郭伟超的鼓励，苏雨果心里很是兴奋。如果自己真的能在第一天上班就谈成一笔生意，这可是了不起的成绩。项目总额是八十万，百分之零点五的提成就是四千块钱呢，已经比一个月的工资要多了。
等到郭伟超走远之后，苏雨果笑眯眯地望向对面的李川，轻声说道：“李大哥，晚上你回去出租屋那边么？我请你吃饭吧，也算是感谢你昨天送我去北济广场。”
“好啊，我正愁晚上没钱吃饭呢。”看到苏雨果埋头认真工作的样子，李川也就不再打扰，靠着椅背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办公桌上只有一台电脑，一本做笔记用的本子和一部电话，倒是比较简洁整齐。角落还有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里面全是公司介绍和业务资料，李川随意翻了一下后，便觉得无聊。
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怀念昨天的忙碌生活，也不知道皇甫昕这个时候在忙些什么。
百无聊赖之下，李川只能打开电脑，浏览一下网页。忽然，上的一张图片吸引了他的目光，细细端详一番过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昨天那些人是这个家伙的手下……”
第十九章 半城之主
细看照片背.景，应该是类似于古代园林的地方，古色古香，颇有一番韵味。
照片是用手机拍摄的，并不清晰，不过李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一位老人身后的那个女人，正是昨天在昕昕购物广场遇见的狸子。
而这位精神抖擞的老人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昨天一连串的事情恐怕都是他在背后捣鬼。
利用图片搜索，李川没费多大劲儿就找到了照片背.景所在，是一个叫春华园的地方。资料显示那里是私人物业，不过没有业主的详细信息。
继续捣鼓一阵，接下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李川越来越觉得待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也不知道是皇甫昕打过招呼还是怎么的，总感觉这个小组里面的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怪怪的，让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想到这里，李川决定去会会这个家伙，不然迟早还是会对皇甫昕不利。自己虽然是贴身小秘书，可也总不能一天24小时都守在她的旁边，例如睡觉和洗澡……
说行动就行动，趁着周围的人都在埋头工作，李川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刚迈出两步。
“李大哥，你要去哪里啊？”
对面的苏雨果竟然时刻关注着自己，李川真不知道应该暗喜还是自认倒霉。她这么一喊，周围那七八个人几乎齐刷刷地抬起头来，不过望了两眼之后又一声不响地自动消失，那情形让人觉得很是诡异。
“呃，我上厕所，上厕所……”李川讪讪一笑，狼狈地落荒而逃。
望着李川远去的背影，苏雨果呆呆地自言自语：“厕所貌似不在那边呢……”
迈出博文大厦的门口，李川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感叹道：“看来还是外面的世界适合我啊，整天对着一个小小的格子人都变傻了。”
回想刚才那七八个人的目光，李川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扬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干脆利落地对司机大哥说道：“师傅，去春华园。”
没想到那位司机大哥一脸难色，纠结好一阵才回答道：“小哥，你……你说的是春华园？”
“是啊，很远的么？”李川刚才只看到照片上面那道拱门写着春华园三个字，还真没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只是很自然地认为是在南都市境内。
“没，没……远倒是不远，只是想问一下小哥认不认识鸿爷？”司机大哥通过倒后镜对李川上下打量一番，终究还是开口问道。
“什么鸿爷，不就打个车吗，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啊？”说完，李川有些不耐烦了。
“去，当然去。”似乎不愿意错过这趟生意，司机大哥果断开车出发。不过一路上再没有跟李川搭话，只是时不时通过倒后镜打量几眼。
李川也乐得清静，干脆转头欣赏窗外的风景。
看来博文大厦离春华园确实挺远的，李川看着计价器上面的数字不停地上飚，心头隐隐在滴血。早知道这么贵的话，转多几趟公交车多好啊！自己有一整天的时间，何苦非要装逼打车。这下好了，一眨眼不见了一个月的早餐钱。
难怪这个家伙刚才唧唧歪歪一大堆最终还是把自己拉走，原来是舍不得这趟生意。
想到这里，李川对这个司机大哥好一阵鄙视。
就在李川快要忍不住直接喊停的时候，司机大哥总算把车停在了路边，说道：“小哥，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不用多远就会看到春华园的大门了。”
“师傅，不带这样的吧？至少还有好几百米呢，你就不能直接开过去，怕我不够钱啊？”李川大手一挥，直接将口袋里唯一的一张百元大钞甩了过去。
“小哥，我就老实说吧。幸亏你是碰上我，如果换了其他人，估计没有一个肯拉你来这里。开车之前我就问过你认不认识鸿爷，偏偏你还说不认识，如果不是我最近急着用钱，还真不愿意为了区区五十块钱冒险。”司机大哥一边找钱，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算了算，那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说完，李川干脆利落地下了车。
这里已经属于东郊，远离主城区，空气不错。周边绿树成荫，鸟叫虫鸣，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看来这个鸿爷有点来头，刚才司机大哥提起他来一脸的畏惧。我现在是应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好呢？还是小摇小摆地溜进去好呢？”面对这个问题，李川纠结了。
其实关键是刚才浏览网页的时候，有关春华园的资料实在太少，只知道这里属于私人物业。而能在南都地区拥有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园林，恐怕一般的土豪都做不到。
如果照片上的那位老人就是司机大哥口中说的鸿爷，那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思量一番，李川还是决定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既然他们是要下死手，应该不止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那么简单。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让自己去帮皇甫昕解决了吧，不然逛逛街吃吃饭也不安心。
顺着脚下这条林荫小道一直往前，果然没过多远就看到了一个大门。
大门敞开，没有发现门卫，也没有找到门铃之类的东西，只有侧边的柱子上挂着一个古朴的木牌，上面刻着三个大字——春华园。
而这个时候，远处一座隐藏在绿荫丛中的阁楼上面，两双眼睛正通过宽大的显示屏注视着慢慢走进院子的李川。
端坐在太师椅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肤色红润，一身丝绸的唐装大方得体。微微有些秃顶的背头打理得一丝不苟，看着不像一般穿金戴银的富贵业主，倒是有几分知识分子的儒雅气息。
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恐怕不会相信他已经年近古稀。
老人的身后，是一个四十出头的黑瘦汉子，精瘦精瘦的，但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弱不禁风的那种。微微眯着的眼睛从李川接近大门的时候就一直紧紧盯着，不时流露出凌厉的光芒，犹如一只因为搏杀太多而掉光了毛的老虎一般，透露着一股狠辣之气。
“虎子，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昨天羊子他们碰到的看来就是他了。”方天鸿拿起茶几上的烟斗，慢悠悠地点燃，客厅里顿时腾起了一缕淡淡的白烟。
那叫虎子的黑瘦汉子合上眼睛想了一会，面无表情地说道：“羊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哦？那你的意思是，羊子他们三个对我撒谎？他们没有这个胆子。”方天鸿把玩着手上这个外行人也能一眼就看出价值不菲的烟斗，一直没有吸上半口，而是继续说道：“你这次会不会看走眼了？毕竟你还没有见过他出手，只凭这脚步轻浮的走路姿势不好拿捏吧，哈哈……”
“绝对不会看错。”虎子看来惜字如金，依然淡淡地回答道。
“那你对上这孩子，能有几分胜算？”方天鸿听到虎子这样说，似乎来了兴致，有些期待地望着越走越近的李川。
“九分。”
“哦？看来他也不怎么样嘛，回头你继续操练一下羊子他们。”
“不是他弱，而是他最擅长的应该不是拳脚。”说完，虎子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头。
这一切自然没能躲过方天鸿的双眼，只见他站了起来，一边走向阳台，一边说道：“手痒了？不过下手别太重，指不定这孩子能为我所用。”
得到方天鸿的准许，虎子身形一晃，如同过堂风一般他身旁掠过，直接从窗台飞跃而下。
原来这个时候的李川已经顺着小道走到了阁楼外面。
一路走来，他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正纳闷着，突然感觉到半空之中危险将至，随即腰身一扭，硬生生地往旁边横移数尺。
“轰！”
虎子从二楼俯冲而下的冲击力极大，直接将地上的青石板砖踏出一个深深的凹痕，若是这一脚踩在李川的身上，恐怕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一击不中，虎子并没有耽误，整个人犹如一头猛虎般直接朝李川疾冲而上，双拳齐出，对着胸口狠狠轰杀过去！
第二十章 伏虎三式
突然遭遇攻击，而且竟然是如此强悍的对手，李川确实始料不及。
但他并没有慌乱，一边有序地后退，一边观察来人的情况，最后从对方的拳势之中找到一丝丝熟悉的影子--羊子！
眼前这人与羊子的拳路都极为相似。
出拳刚猛，迅若奔雷，大开大合，拳风带啸。
都是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直接的手段将对方击倒。
不过这人显然要比羊子厉害许多，无论是出拳的时机还是出拳的角度，都堪称毫无破绽。还有拳头中那股狂暴的力量更是汹涌而出，骇人至极。
“呼~~”
容不得李川多想，虎子的拳头已经再次逼近他的前胸。
不过这次他岿然不动，等到虎子的双拳离自己前胸不足两尺的时候，右手猛地朝前一探，动作宛若灵蛇般的轻巧，但五指曲成的龙爪却是有着伏虎之威！
伏虎第一式，龙爪！
“咦？”
拳出如风的虎子惊疑一声后，手中动作没有停滞，双拳舞得虎虎生风，气势十足，直袭李川面门。
伏虎，伏虎……
自然是专门克制虎子这种以刚猛为主的拳路。
只见李川不躲不闪，直接迎上虎子的凶猛攻击。
“呼…呼…”
拳劲如风，仿佛在撕裂着空气。
龙爪成型，瞬间爪影满天，闪人双目。
嘭！
嘭嘭！
虎拳对龙爪，晃眼间已经交击数个回合。
虎子每出一拳都被李川的龙爪带偏，击打在空气之上，凌厉拳势悉数被瓦解。
虎子刚才说的没错，李川擅长的并不是拳脚，而是狙击枪和小刀。狙击枪恐怕没什么机会了，偏偏仅剩的那把小刀也在昨天被区派出所的干警收走了！
他深知这是个厉害的对手，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击倒，所以刚才突然之间想起了当初副队长的成名绝技--伏虎三式。
尽管如此，李川的双手虎口处亦是感觉隐隐震痛，虎子的拳劲儿和力道，实在太大了。
交手到这里，谁都没占到便宜。
虎子眼中忽然流露出一丝丝疑惑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顷刻，虎子嘴角浮起一抹噙笑，讥笑道：“看来还是小瞧了你，嘿嘿……”
随即虎子双臂一振，虎拳又如蛟龙探海一般奔袭而去，李川自然不敢松懈，龙爪迎上，见招拆招。
当虎子的右拳再次被李川的龙爪带偏之后，突兀--
虎子竟主动变招，并没有就此收回拳头，反而顺势踏前一步，手臂猛地弯曲，一肘顶向李川的肋骨所在。
李川面色骤变，始料未及，电光石火间，他手腕一翻，径直朝着虎子的右臂扣了上去。这是--
伏虎第二式，反扣！
同时，他将暗劲贯入左臂，左手用力一牵引，将虎子的左臂也拉了进来，恰好卡在三条手臂之间，死死箍住。
如果虎子妄想继续发力，那么后果只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此时，李川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妙机会，心中默念一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伏虎第三式，打虎！
第一式是为了瓦解对手的进攻，伺机寻找破绽。
第二式是抓住破绽，进而控制对手。
直到第三式才是真正的实招，反扣住对手之后，一个背摔将其压倒在地，来上一记双拳打虎！
谁知虎子似乎就早预料到李川接下来会是这一招，就在李川准备发力之时，虎子的脸上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阴恻恻地哼道：“班门弄斧！”
只见虎子脚尖一挑，时间选得恰到好处，对着李川此时最为松懈的下盘，蓄力的脚尖正好踢在李川的膝盖之上。
霎时，李川感到自己的膝盖被一根锋利的钢针扎入，刺痛瞬间弥漫全身，整个人的重心瞬间不稳，身子猛地一摇晃。
虎子抓住机会如泥鳅般滑出，如猛虎脱闸似的，从李川的锁臂困局中逃出。
不过虎子并未退后，反而将身子又贴向李川，双肩仿佛灌铅一般坚硬如铁，使出一记“靠山撞”，冲李川狠狠一撞。
嘭！
李川瞬间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要将身子震裂，体内的五脏六腑仿佛要移位了一般，痛苦到了极致。
连遭虎子两下反击，李川始料未及，正要重新调整身体，应对虎子。
谁知虎子并未收手暂歇，反而得寸进尺，虎形双拳一眨眼的功夫，竟化作了鹤嘴，然后冲李川的双臂肘关节位置袭来。
啪啪~
李川的两条麻筋瞬间被挑，双臂顿生一股刺痛，弥漫到肩关节。
此时此刻，李川双臂不但使不上半分的力道，甚至是连提都提不起来。
高手过招，胜败永远都在一瞬间。
李川顿时面如死灰，额头之上已经布满密汗，因为眼下他已经没有一丝一点的还手之力。
虎子却如得胜骄兵，一脸轻蔑地看着李川，放声大笑道：“雕虫小技，也配班门弄斧？今日，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九牛之力，虎拳贯胸！”
九牛之力，虎拳贯胸。
顾名思义，合九头蛮牛的力道集于拳头之上，然后一拳击碎穿透胸口。凡人.，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九牛之力？
中拳者，拳头自然贯胸而过，必死无疑！
虎子言毕拳动，拳劲刚烈如九牛奔腾，拳风呼啸如山崩海啸，冲向束手待死的李川，直袭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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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李川逆袭
虎子拳风逼近，近在咫尺。
李川心中顿生哀嚎，完了，完了，完了~
突然--
他的胸口顿时生起一阵温热，须臾，这股温热弥漫全身，通达四肢百骸。
双臂知觉，竟然恢复了！
而且，李川能清楚地感受到此时身体内充满了力量，澎湃至极。
这种感觉，太棒了！
他知道，这散出温热的源头应该还是那块神秘骨牌。
可是容不得他细想，呼的一声，撕裂之声破空而来！
眼前，虎子力拔千斤的一拳已经袭来……
时间上，李川早已没了后退躲避的机会。此时唯有硬扛而上。
手随心动，下意识地，李川握手成拳，猛地朝虎子挥出右臂，准备硬生生地接下了虎子这充满九牛二虎之力的一拳。
嘭！
两拳交击，气象万千。
李川闷哼一声，身子足足晃了三下，方才定住。右手虎口被震得疼痛，感觉要生生撕裂开一般。
他强忍疼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拳头，竟然完好无损，而且十足纳闷，凭自己的实力，怎么能接下虎子这九牛二虎之力的一拳？
难道这也是神秘骨牌的作用？
不过现在他没时间去研究这骨牌，因为虎子还没解决掉，危险随时都会再次袭来。
他抬头再看虎子，发现对方已经噔噔噔~~连退了三步开外。
虎子此时的心里比李川还要震撼一千倍，一万倍，他神色惊愕地望着将自己反震退三步的李川，不顾拳头处传来的裂骨之痛，咬着牙盯着李川，口中喃喃不已：“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还手之力？你怎么能将我震退？不，这不可能……看拳！”
虎子暴喝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骨头错位，根本没有再挥出一拳的力气。
李川也发现了对方的端倪，不由龇牙笑道：“嘿嘿，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刚才你压着老子一路打，现在该轮到小爷我逆袭了吧？”
趁胜追击，痛打落水狗之事，李川乐此不彼。
他也想趁着现在体内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之时，彻底解决虎子这个眼前大患。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个道理，李川还是懂得。
可是当他抬起右臂，正准备蓄力挥拳冲袭虎子时，突然--
他也发现刚才在体内澎湃至极的力量，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还是原来那个他。
尽管双臂恢复了知觉，但神秘骨牌暗中赐予他的强大力量，也凭空消失了。
卧槽，怎么回事？
李川心里不断在质疑，难道刚才感觉体内力量澎湃是我的幻觉？
但如果是幻觉，刚才又怎么能接下虎子这霸道的一拳？而且还是在双臂麻筋被挑了的前提下。
“住手！”
就在这时，忽然从二楼传来一道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
正是这道声音的出现，解了李川与虎子两人的僵局。
李川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穿着灰色绸褂子的老人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远远冲自己喊道：“小兄弟，不错嘛。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身手，前途一片光明。”
李川收起攻势，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紧紧盯着眼前这位笑容可掬的老人，不敢确定地问道：“莫非您老人家就是传说中的鸿爷？”
“如假包换。看来小兄弟有事情找我，不如进屋再说？唉……人老了，站久一会就腰疼。”方天鸿伸手捶了捶背，似乎真的一副年老体衰的模样。
“也好，那就打扰了。”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还不进去难免显得小家子气，不过路过虎子身边的时候，李川再次打量了他几眼，神情警惕不少。
看样子诺大的春华园里面就只有方天鸿和虎子两个人，连一个仆人的影子都见不着，就连上茶这等杂事都是由虎子代劳的。
李川小抿一口，随即朗声问道：“不知鸿爷有没有听说过本市的博文集团？”
“这个当然，我在南都也有一些产业，对于博文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肯定有所耳闻。”方天鸿半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手上的烟斗换成了一对精致的玉貔貅。
“我现在也算是博文集团的员工，只是想了解一下昨天出现在昕昕购物广场和罗浮山公路的那些人是不是鸿爷的手下。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鸿爷海涵。”李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既然小兄弟这么坦率，那我也不绕圈子了，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不过，以你的身手，何不过来这边帮我做事？我能保证，你会比在博文集团得到更多！”方天鸿望着李川的眼神耐人寻味，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李川心底一沉，看来真的是这个家伙的手笔，于是嚯地站了起来，正式道：“我在博文集团很满足，皇甫昕现在是我的老板，我一定会保护她的周全。”
“小兄弟别激动，别激动……相信你刚才也体验过了，你跟虎子交手都险些丢了性命，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凭什么保护别人的安全。放心吧，你会喜欢我这里的。”方天鸿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对旁边的虎子说道：“这孩子的身体确实比羊子强，你带他去过一下程序。”
听到这里，李川迷糊了，过一下程序？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强行抓壮丁？
他疑惑地退后两步，凝神戒备。
他知道，没了神秘骨牌的帮助，他兴许不是虎子的对手。但是要说拼尽全力成功逃出这座春华园，对他李川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边虎子才刚踏出一步，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目光转向了对面的窗户。
李川心疑，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的窗口跳了进来。
第二十三章 青茗茶庄
“现在吗？”
“好的，我马上过来。”
……
李川挂了电话之后，冲苏雨果说道：“我要去一趟总裁办公室，你先回去忙吧，别忘了晚上你要请我吃饭。”
说完，他便往楼上的总裁办公室走去。也不知道皇甫昕突然找自己有什么事，不过听她的语气似乎挺急的。
刚出电梯口，果然看到皇甫昕也在往这边赶来，于是问道：“老板，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原来公司负责智能人机系统的部门还接受了个人赞助，我现在就是要去跟一个赞助人见面。不过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想你陪我走一趟。”
经过昨天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皇甫昕渐渐对李川产生了一股莫名的信赖感，潜意识里面觉得只要有他在，自己就算遇到危险也能逢凶化吉。
“没问题啊，我也想好了，在公司里面我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业务员，出了公司我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贴身小秘书。”
“呵呵，你在公司里面真的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业务员？业务部可是一个很能锻炼人的地方。”皇甫昕抿嘴一笑，语气中明显透露着怀疑。
“必须的！不信你去问问我们组里的小苏，我就坐在她的对面。”
“那就奇怪了，我怎么收到郭组长的投诉，说你第一天上班就想着浑水摸鱼，整个上午都不见人影。”皇甫昕一边走进电梯，一边玩味地看着李川，似乎想要看看他怎么开脱。
“呃……”李川脑海的转速已达到每分钟7000转，可惜还是想不出应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又叫小苏来证明吧，唯有转移话题：“是啊，业务部的确是个好地方。那个郭组长似乎来头不小，不会是你的亲戚什么的吧？”
皇甫昕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推搪过去，也不继续为难，于是顺势说道：“我认得他，不过不是我的亲戚，而是财务部总监的外甥，还是后勤部长的弟弟。”
“好吧，对于这种情况，我只能说，贵圈真乱。”
李川说的可是实话，果然规模越大的公司里面，人员关系越为复杂，处处盆根错节，“那他为什么要跑去业务部受累呢，我看那里挺忙的，还不如跟着他的总监阿姨呆在财务部看美女来得悠闲惬意。”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刚才问了一下小莉，她说郭伟超是自己申请调到业务部的，业务七组就是特意为他而组建的。不过也还好，业务七组这几个月的业绩挺不错的，全都是超额完成指标。”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不过令李川感到意外的是，皇甫昕跟那个资金赞助人约的地方竟然也是青茗茶庄！
等他们开车来到青茗茶庄的时候，里面的人不多。
放眼望去，大多都是穿着得体的中年人，妥妥的成功人士模板。不过也是，能在寸土寸金的闹市中开这么一间淡雅别致的茶庄，自然有它独特的消费对象。
到了皇甫昕这个级别，选择这种茶庄倒也合情合理。不用猜也知道，这里的一壶茶定然价值不菲。
顺着侍应的指引，李川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一个包厢前面，皇甫昕回过头来说道：“你先在外面坐一会，秦老太希望这次是个单独会面。”
“嗯啊，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喊我。”李川理解，但凡涉及到商业秘密的事情一般都会比较谨慎。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职员，就算皇甫昕信任自己，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要一样。
不过就在皇甫昕打开房门的瞬间，他抓住机会往里面瞟了一眼，只见里面确实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妇人。
看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想到这里，李川便在不远处找了张椅子坐下。
漂亮的侍应妹子很快热情地迎了上来，甜甜地问道：“先生想喝点什么？”
李川扫了一眼桌面，发现没有饮料单，不过想到这里既然是茶庄，那肯定主营的茶水。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无知，他只好反问道：“来这里的人最喜欢喝什么茶？”
“这个月的白茶和黄茶比较受欢迎。”侍应妹子耐心地介绍道：“而且我们青茗茶庄基本拥有市面上所有种类的茶叶。只要客人想要的，就算现在库存没有，等他下次来的时候，也必定能够如愿。”
西北荒漠的秘密基地哪有这等消遣，红茶和绿茶李川倒是听说过，至于什么白茶和黄茶嘛，倒真的不曾涉猎。于是，他只好说道：“那就随便给我来个白茶就行了。”
“好的，先生请稍等。”侍应妹子甜甜一笑，便退了下去。
李川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扫视几圈之后并没有什么收获。别说没有看到早上那个虎子，就连一个可疑的人也没有发现。
难道早上那张卡片不是他给自己的？如果不是他的话，那还能有谁？
很快，侍应妹子就回来了。不过她的手上并没有捧着茶托，而是凑过来直接说道：“您好，打扰一下。那边包厢里面有一位先生说是您的朋友，想请您过去一聚。”
李川眉毛一挑，顺着侍应妹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包厢的房门紧闭，看不出什么端倪，心疑问道：“朋友？他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么？”
第二十四章 神秘老太
“没有，不过他说早上给了您一张我们青茗茶庄的名片。”
“好，那我们过去吧。”
等到李川推门走进包厢的时候，不由得神色一凛，果然出现了！
他一眼便认出了坐在里面的正是虎子，方天鸿最得力的手下。
“请吧！”
虎子点点头，示意李川坐到他的对面，不苟言笑地说道：“我这次前来没有敌意，只是想知道你的伏虎三式是跟谁学的？”
李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也知道伏虎三式？”
“当然，从你使出第一招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冒险在这里见你。”虎子悠悠然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直直地盯着李川，似乎想将他看穿看透。
“这里有危险？”李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皇甫昕的安全，总觉得暗中有人在盯着自己和皇甫昕的一举一动，他可不想昨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对我来说是的，对你就不知道了。我时间不多，你最好赶紧给我想要的答案。”虎子低头看了看腕表，开始有些不耐烦。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打不过我，别以为你最后侥幸挡住了我那一记虎拳，”虎子依旧沉着脸，细细分析道，“你一次幸运，不代表次次幸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在濒临绝境之下反弹挡住我的杀招，但我知道，那只是一次意外，当时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根本不是你平时的正常状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一开始便被我一路压着打了。”
我擦！
李川心里一惊，没想到眼前这虎子的心思还这么缜密，竟然被他猜到了一二。
但他不可能就这么认怂，死硬到底地回道：“那是因为你熟悉伏虎三式，我才会那么轻易被你击倒。如果现在再来一次的话，我相信你不会赢得那么轻松。”说完，他猛地握紧拳头，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点我不否认，不过你还是打不过我。我最后再问一次，教你伏虎三式的那个人左边锁骨是不是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如果你告诉我是敌是友，那我也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李川并未放松戒备。
“如果她现在不再恨我的话，我想我们应该不会成为敌人。”虎子想了一下，给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高手就应该有高手的风度。”李川不着痕迹地把椅子挪了挪，一旦出现意外能确保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个包厢。
得到李川肯定的答复，虎子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眼神深邃，仿佛藏了很多心事。过了良久，他才鼓起勇气，悠悠地问道：“她……她现在还好吗？”
“在我离开的时候还不错，不过现在就不知道了。”李川说的倒是实话，他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副队长还远在国外。如今一晃眼便过了两个多月，他并没有收到有关组织的任何消息。
“那你能告诉我，她目前在哪里吗？”
“没有特别情况的话，她应该会在西北荒漠那边。”
“看来她还在恨我，不然也不会躲到那么远的地方。唉，事情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她始终不肯……”话才说到一半，虎子突然站了起来，表情重新恢复冷峻，“我该走了。如果将来有机会，帮我给她带句话，就说北林的海棠又开花了。”
说完，虎子急匆匆地闪身走出包厢，转眼消失无踪。
李川随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不过脑海里充满疑惑：“难道副队长跟这个虎子之间有什么瓜葛？听虎子的语气，似乎很是愧疚……嗯，看来有机会得好好八卦一下才行，那张冷冰冰的面孔底下埋藏着不少秘密呢。”
正想着，对面包厢的皇甫昕也完事了。她看到李川状若入神地站在包厢门口，便笑道：“你怎么也跑到包厢里面去了？”
听到喊声，李川回过神来，回答道：“嘿嘿，是你叫我随便转转的嘛。”
“我担心你不够钱结账而已，包厢里面的消费标准可是比大厅高出一倍哟。”皇甫昕似乎心情不错，看来刚才跟赞助人的会谈没出什么岔子。
“我这属于公干，不报销费用的话简直没天理吧！”
“好啦，我得赶紧回公司一趟。如果没找到相关的备忘录，还得去医院看看我爸有没有醒了，项目的正式文件放在哪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提到依然躺在医院的父亲，皇甫昕刚才还精神奕奕的眼光迅速黯淡下去。
“出什么事了吗？”李川边走边问道。
“这倒没有，秦老太想要再给我们公司的智能人机交换系统项目增加八千万的赞助，前提条件是要把项目进度给她做一个汇总。”
“智能人机交换系统？这是什么项目啊？名字听着挺普通的嘛……”对于这种十多年前就出现的名词，李川显然没太放在心上。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爸爸出事之后才过来公司帮忙的。不过好像听爸爸无意中提起过，这个项目秘密进行七八年了，投入的资金保守估计已经超过二十亿。”
“二十亿？”
听到这个数字，李川愣了一下，难怪以博文集团的家底还需要别人赞助。看来这个项目不简单啊，有机会得去见识一番。
有人在盯着自己！
李川猛地后背一凉，他这种直觉极少出错，就在刚才穿过大厅的瞬间，他感觉至少有三双眼睛将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虎子已经走了，应该不是他的人，那么又是哪一方的势力……
等到走出门口，皇甫昕却发现李川越走越慢，竟然不知不觉落到了后面。她拉开车门，疑惑地问道：“怎么？不想跟我一起回公司？”
不过李川正集中注意力留心身后大厅的动静，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听到皇甫昕的喊话。
“李川？李川……”皇甫昕不得不加大了音量，继续问道：“你怎么啦，是不舒服么？”
“呃，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着事情，要不你先回公司忙吧，我等下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李川总算回过神来，想把皇甫昕支开。
青茗茶庄离博文大厦不远，皇甫昕看到李川沉思的样子，以为他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一下想事情。于是，她也不再多说，点点头便先行离去。
“小伙子，你认识刚才在对面包厢偷听我说话的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李川猛地回头，骇然正是刚才跟皇甫昕在包厢见面的那个秦老太！
由不得李川不吃惊，这个老妇人竟然能够无声无息地接近，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与此同时，四名壮汉紧随其后，目光不善地将李川围在了中间。
“你是？”
说话的同时，李川悄悄握紧了拳头，因为多年的狙击手生涯让他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愚蠢到选择动手。”秦老太面带笑容，却让人感觉到一股迎面而来的阴冷之气。
话音刚落，李川便感觉两把冷冰冰的枪口抵住了自己的腰间，令他动弹不得。
第二十五章 地下密室
“小伙子，不如我们上车再说？”
说完，秦老太也不管李川答不答应，直接挥挥手示意那两名壮汉将他塞进了车厢之中。
“老人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况且您还是博文集团的合作伙伴，这样做恐怕不太妥当吧？唔……”可惜李川还没问完，突然脖子一麻，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轿车已经驶进了一个豪华的庄园。
庄园占地极广，四周围着一排茂密的树木，让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后面就是一个小树林。如果不是走进来的话，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发现树木背后是一个现代化的庄园。
李川默默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可惜他来南都也才几天的功夫，哪里能看出这个庄园位于何处，不过猜测应该还没离开南都市的范围。
“暂时将他关在四号实验室吧。”轿车停下之后，秦老太吩咐一番便转身进了大宅。
听到秦老太的喊声，李川继续假装昏迷，直到被那两个大汉像死猪一样扛到手术台躺下。随后，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手术台四周的钢圈锁住，而且还戴上了一个呼吸器。
李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下意识地闭住了呼吸。
那两名大汉弄完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很快便相继离去。
等到周围再无动静之后，李川慢慢睁开眼睛，脑袋用力一甩，将呼吸器甩到一边。果然闻到淡淡的异味，看来呼吸器里面应该混有致人昏迷的药物……
手脚虽然不能动弹，不过脑袋还是可以转动的。
很快，李川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设备齐全的实验室当中，四周摆满了各种高端的仪器和医学设备。看样子不像是囚室，反而像是手术室，而自己就是那摆在手术台的小白鼠。
在另一边，秦老太正从监视器里面看着李川试图挣脱锁住手脚的钢圈。
旁边的手下低声说道：“秦老，需要重新帮这个家伙带上呼吸器么？”
“不用麻烦了，让他挣扎几天也好。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能更好地为我卖命。”秦老太面无表情，说起话来也是阴冷无比，让人不寒而栗。
确认李川没有办法将钢圈打开之后，她随手关掉了监视器，继续说道：“去把友常给我叫来。”
“是。”手下答应一声，快步退了出去。
很快，这栋大宅名义上的主人纪友常出现在了走廊。
只见他一路小跑，赶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不过还是立马弯着腰恭敬地问道：“妈，您找我？”
秦老太扫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没走几步就喘成这样，如果换作十年前，恐怕纪家的地盘早就被人吞并了！你每天都在瞎忙什么呢？”
纪友常的表情瞬间变得局促起来，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就是……就是每天种种花，溜溜鸟。还有陪一些老朋友喝喝酒……”
听到这里，秦老太挥挥手打断纪友常，语气更为不善：“算了，不提这些也罢。这次是想告诉你，洛灵这小丫头找到了。应该下午就能回来，这次你可要给我好好看住了，别让她再到处乱跑！”
“洛灵找到了？”纪友常猛地抬起头，一脸的惊喜。不过，他随即再次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妈，您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看紧她的。”
“记住你说的话，出去吧。”秦老太伸手揉了揉额头，整个身子完全靠在了椅背上，似乎有些困了。
“是。我这就去接洛灵……”说完，纪友常识趣地退了出去。
只是，等他转过门口的时候，刚才脸上卑躬屈膝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布满血丝的双眼透露出一股凌厉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逐渐降临。
李川终于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因为他发现椅子上的这些钢圈全是由程序控制的，根本没法用常规手段打开。
突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咔咔声，似乎有人在开门。
等到一条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李川侧着脑袋一看，疑惑地问道：“是你？”
原来，开门进来的人正是虎子。
只见他现在已经换了一身黑衣，而且还蒙住了脸，应该是不想暴露身份。可惜他这动作和身形，还是被李川一眼就认了出来。
虎子站在门边，指了指他头顶上的摄像头，对着李川作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李川瞬间反应过来，径直往台上一躺，一动不动。
虎子在摄像头底下捣鼓一阵，随后快步走了过来，又在操纵台摸索几下，帮李川打开手脚上的钢圈，压低着声音急说道：“画面已经被定格了，他们暂时不会发现你已经不在密室。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好。”
李川没有废话，松了松被勒得酸痛的手腕，跟在虎子的身后，走出了这个诡异的密室。
来到走廊外面，才发现两边一字排开，足足有十个类似的房间，只是全部都房门紧闭。
李川突然拉住虎子，轻声说道：“虎子，不如我们把其它的密室也打开看看？”
虎子转过头来，看了看腕表，迟疑地说道：“外面的地下室入口每隔五分钟就会有人巡视一次，你还有40秒的时间，自己决定吧。”
听到这里，李川不再犹豫，只有40秒，那就挑第一个吧。
开锁显然难不倒李川，不到十秒钟就把房门给打开了。不过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这个密室的布置比他刚才待的那个更为复杂，正中央不是手术台，而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四周大大小小的管子散落一地。
玻璃容器里面，装着满满的浅绿色液体。而被那浅绿色液体包裹着的，竟然是个一丝不挂的少女。那模样，李川似曾相识，像极了当日在列车上遇到的纪洛灵！
他正想进去一探究竟，没想到却被虎子一把拉走，急切地说道：“没时间了，如果你不想以后也被这样泡在营养液里面，最好现在就给我出去！”
“这是什么实验？难不成是人体标本？”李川惊魂未定，呐呐地问道。
不过虎子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扯着他往通道的出口奔去，因为他知道没时间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一趟的巡逻时间竟然提前了。
就在他们走出地下室的瞬间，突然迎面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给我站住！”
虎子一把将李川推到旁边的草丛：“你先躲一下，我去引开他们。”
话音刚落，虎子便已经迎着巡逻的守卫扑了上去。随着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大宅四周迅速灯火通明，就连李川藏身的草丛也被照得如同白昼。
李川抬头一看，二楼的窗户开着，屋内却没有亮灯。四周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听起来不下三四十人，如果对方阵中也有虎子这一级别的高手，那么自己硬闯出去恐怕落不到什么好处。
眼下的形势由不得李川迟疑，他奋力一跃，像壁虎一般手脚并用，三两下便翻窗而入。
虽然李川的动作已经足够小了，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屋里的人。
就在他落地的刹那，屋内的灯也亮了。
正躺在床上的少女在亮灯的瞬间猛地抄起枕边的闹钟，刚想冲着李川砸去，但见到李川的面容之后，她手中的动作还是猛地停滞了下来。
而李川也在同一时间见到了少女的容貌，惊讶地低呼一声：“咦？你怎么会这儿？”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才合适吧？你怎么在这儿？”少女缓缓放下手上的闹钟，惊疑地问道。
第二十六章 密道脱身
少女并非别人，正是当日李川在火车上偶遇的纪洛灵。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二小姐，府中有人闯入，麻烦你开一下门。”
“快，你快躲起来……”纪洛灵联想到楼下的声势，很自然地猜到李川就是闯入府中的那个人，连忙小声提醒道。
李川站在窗户边上，四下一看，床底是实心的，衣柜是满的……
“二小姐，二小姐？如果你还不开门我们就进来了。”门外的人眼看没有回应，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显然已经准备破门而入。
纪洛灵急中生智，一把拉起床上的薄毯披到身上，冲到床边说道：“快躲进来。”随后将李川纳入了薄毯的下摆部分，还拉了旁边的窗帘过来掩饰。
“嘭……”
“等等……”
几乎在纪洛灵回应的同时，房门被大力撞开，两名壮汉眼看纪洛灵身穿睡衣，独自一人站在窗边往外张望。而房间里面的摆设简洁有序，一眼就能看个通透，显然无法藏人。
其中一人躬身说道：“对不起，二小姐，我们担心你被歹人挟持，所以才冒然破门而入。”
“没事，我刚才正好看到一个黑影钻进了南边的树林，一时受到惊吓，所以没来得及回应你们。”纪洛灵神态自若，身后藏着一个人却没露出丝毫的破绽。
“那二小姐小心一些，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喊我们。”说完，两名壮汉便退了出去。纪洛灵毕竟是纪家的二小姐，没有秦老太的直接命令的话，他们不敢太过放肆。
等到那两人的脚步声远去之后，纪洛灵明显长舒一口气，不过随即想起李川还贴在自己身后，说道：“你还打算在这里蹲着？”
“嘿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真打算多坐一会。被锁住躺了整整一个下午，腰酸背疼……”其实后面还有半句李川没有说出来，纪洛灵此刻穿着纤薄的丝质睡衣，裸露在外的大腿光洁细腻，吹弹可破。还有贴着李川胸前那若隐若现的翘臀，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性，恐怕也会选择能蹲多久算多久。
可惜纪洛灵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收起薄毯，走到梳妆台前面的椅子坐下，眼睛直直地盯着李川，问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李川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他们叫你二小姐，这么说来，那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就是你上次说的外婆？”
“你见过她了？”纪洛灵的身子明显一震。
“何止见过，我就是被她抓来的，关在密室下面直到刚才才逃出来。”李川突然想到一号密室玻璃容器里面的那个少女，再次问道：“看来在一号密室的玻璃容器里面，那个和你长得极为相像的女孩应该就是你的姐姐了？”
一提起自己的姐姐，纪洛灵的眼圈瞬间泛红，似乎随时会涌出泪水：“没错，我们是双胞胎。姐姐比我早出生半个小时，可她现在……现在却只能待在那个恐怖的地方……你帮帮我吧，将姐姐救出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纪洛灵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泣不成声，看来这些年来她没少努力，可惜最终都是徒劳无功。
李川没有马上答应她，如果换做中午时候，他会认为秦老太只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家族的老祖宗，可是现在眼前所见，似乎远远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一个普通的富豪，怎么可能会豢养数十个守卫，而且还要建造那样子的密室。更为诡异的是，被关在密室里面的竟然还是她的子嗣！
看到李川闪烁的目光，纪洛灵以为他又要推脱，只好牙关一咬，果断地说道：“现在整个纪府都已经惊动了，以那个老太婆的能耐，相信找到你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如果你答应帮我，我可以马上带你出去！这个交易还算公平吧？”
“你能偷偷溜出去？”此时，李川已经察觉到追赶虎子的守卫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显然他们也发现自己应该没有走远。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对大宅进行地毯式搜索！
“当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我前两次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到了外面请人帮忙。”
“好，不过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一旦时机成熟，，我必定会将你姐姐救出去。”其实李川的心里也没底，照当前的情形来看，这个秦老太的势力还真不小。要想强行救人的话，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恐怕做不到。
“我相信你。事不宜迟，快跟我来，我在一楼的储物室里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密道。”
……
……
就在外面大院人声吵杂，一片忙乱之时，两人已经悄悄地下了二楼。在纪洛灵的掩护底下，他们没费多大劲儿就来到了一间近乎废弃的储物室里面。
虽然储物室里面光线昏暗，李川还是能辨认出其中大部分的物事。看来纪家近代必定是一个大家族，抛开那栋保存完好的古老大宅不说，单看这间几乎可以比拟一座小型收藏馆的储物室，其底蕴就可见一斑。
宽大的储物室里面，四处散落着一堆堆古书字画，加上那些风格独特的木雕、做工精致的瓷器、价值连城的首饰……一切应有尽有。
若是好好整理一番，把这些东西拿出去拍卖的话，估计也能值好几亿。
不过，全部东西上面都铺满了厚厚的灰尘。这就是时代的印记，看来这里好久都没有人进来打理过。
在储物室中，纪洛灵也悄悄地说起了纪家的往事，还有她那个狠辣的外婆秦老太的来历……
当年纪家与秦家的结合，可谓声势鼎盛，轰动一时。
强强联合之后的纪家，在整个南边的地方势力中也算排得上号，位列八大家族之一。可惜盛极必衰，各大家族都没能安然躲过接下来的连场灾难。
经过鸦片战争、民国革命和抗日战争的重创，纪家不仅在财力上出现了巨大的消耗，而且家族的人丁也在战乱中折损不少，渐渐归于平庸……
好不容易熬到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整个南方，纪家苦于人丁单薄，一直没能把握住机会东山再起。直到纪老爷从国外留学归来，奋斗了大半辈子，总算在南都重新站稳了脚跟，黑白两道都要卖几分情面。
只是纪老爷归去之后，后代子孙不仅没能守住基业，反而被横空出现的方天鸿分走一杯羹，抢掉了南都地下世界近乎一半的地盘，坐实了方天鸿半城之主的声名。
更为不幸的是，老大纪友良年仅四十就染病身亡，没有留下任何子嗣。而老二纪友常，也只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的女儿。
纪家即将面临后继无人的境地……
二十年前，就在纪友常的夫人临盆之时，方天鸿突然带人袭击纪家大宅，意图杀死纪友常的儿女。没想到纪家事先得到密报，秦老太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入驻纪家，以杀伐果断的巾帼英姿接管纪家的防务。
最终，方天鸿扔下几十具弟兄的尸体无功而返，纪友常的妻子却因为受到惊吓而难产致死。本来眼前的危机过去之后，秦老太应该将纪家的防务力量交还给纪友常掌管，毕竟纪友常才是纪家这一代的主人。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秦老太却自持是纪友常岳母的身份，竟然趁此机会在纪家扎下了根。老谋深算的她要控制当时年仅二十来岁，况且新近丧妻的纪友常，自然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不过，纪家的子嗣们不是傻子。他们渐渐也明白到，秦老太这是想要彻底掌握纪家，然后借助纪家的资源和力量，来使秦家重现当年的声势！
……
……
纪洛灵边走边说，已经带着李川走到了储物室的角落。确认周围没有动静之后，她用脚尖轻轻一勾，只见脚下的一块地板悄然翻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行的小洞。
“这个就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密道，出口直通宅子北边的土坡，土坡底下就是一条马路。你快点走吧，迟则生变。”纪洛灵低声说道。
李川打量一下漆黑的洞口，回头看见纪洛灵并没有下去的意思，便疑惑地问道：“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出去？”
“我不能走。”纪洛灵眼中的光彩一闪而过，神情黯然地说道：“我住的房间正好在实验室入口的上方，我要盯着他们，免得他们把姐姐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你快点走吧，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嗯，我答应你，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李川不再耽误，转身钻进了漆黑的密道之中。
密道很窄，两面都是光洁的墙壁，以李川的体型勉强能够通过。幸亏有台阶一路往下，大约二十级之后，下坡的走势便开始放缓。只是密道里面依然一片漆黑，李川只能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慢慢地摸索前行。
手机，一般的山寨机都附带手电筒功能……
李川突然想起了自己裤袋里面的手机，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十二个未接来电，都是苏雨果和皇甫昕打来的。其中还有三条短信：
“李大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啊？都下班了，我们说好一直吃饭的呢。”
“李大哥，我还在公司等你呢，你现在在哪里啊？郭组长已经赖在这里半个小时了，非说你还不出现的话，他就要我跟他一起去陪客户吃饭，我该怎么办才好？”
“李川，你是不是又遇到那些歹徒了？需要报警么？”
最后这条是皇甫昕发来的，看样子她那边一切安好。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李川前行的速度快了许多。根据直线距离估计，应该差不多就到洞口了，希望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李川一把关掉了手机屏幕，密道之内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呼吸声？
李川心中一骇，密道之内竟然还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第二十七章 围追堵截
李川屏住呼吸，再次确认。
没错，呼吸声就在自己的前方，虽然很轻微，可是在密道这个特殊的封闭空间里面隐藏不住……不好，他在快速接近！
对方用的是匕首。
对于刀刃快速划过空气所引起的的细微割裂声，李川无比熟悉。对方的速度很快，黑暗之中只能根据声音来判定方向。
李川的身体绷紧，犹如一根随时处于激发状态的弹簧。
“噌！”
李川猛地举起双臂一撞，已经到达他面前的匕首，连同握着匕首的胳膊一起被撞到了光洁的密道墙壁之上，溅出星星火花。
对方并未因此脱手，手腕一扭，匕首如同灵蛇转身，直接割向李川的手臂。
既然隐藏在黑暗中的对手已经现身，李川再无顾忌，果断将手机屏幕按亮，一把扔到自己脚下。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他的右手迅若雷电，朝前一探，精准无比地扣住了这名男子持刀的手腕。
直接发力一拧！
“咔嚓！”
刺耳的骨折声响起，在这个近乎封闭的狭窄空间里让人听起来是那么的恐怖。这名男子的右手手腕被直接折断，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脱落，李川伸手一抄，稳稳握住。
“砰！”
李川左肘一撞，直将这名男子的身体轰飞出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转折来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这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伙所能做到的事情。
被李川轰飞出去的男子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成功爬起来，似乎伤的不轻。
李川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弯下腰准备用左手捡起手机。就在这个时候，男子突然抓起一把泥土，冲着李川撒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拔地而起，左手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块碎石，狠狠地向李川的脑袋砸来！
李川身形微微一侧，用左臂护住脸庞，同时手中的匕首由下往上一挥，一道闪着寒光的刀影斩杀而出，当中蕴含着的那股凌然杀机更是让人心悸。
“嗤！”
李川这一刀竟然直接将男子的左臂齐肘砍断，一股鲜血飙射而出，伴随鲜血一同落地的，是男子的半截手臂……
当真恐怖！
能够用小小的匕首一刀斩下人的手臂，里面蕴含着的力道究竟有多大？要知道手臂的臂骨可是很坚硬的，李川这一刀却是直接削下了人家的半只左臂。
看起来触目惊心，让人恐惧不已。
“啊……我的手，我的……”男子紧紧捂住断裂处的伤口，不停在地上翻滚，痛苦不堪。
李川没有丝毫的同情，混他们这一行的，既然拿着丰厚的报酬，那么在杀人的同时也应该早有心理准备：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得跟目标一样的下场。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就算原路返回结果恐怕还是一样。
想到这里，李川干脆跨过黑衣男子，继续前行。他的手腕连连翻动，染血的匕首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飘逸灵动，在空中画出了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
“刀刃不错，就是笨重了一些，不太适合我……还是怀念小辉给我定制的小刀啊！”李川现在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让小辉多打造几把备用，可惜材料有限。
转眼间，密道的尽头出现了。
“吱呀……”
李川顺手推开横在面前的木板，上面覆盖的那一层枯草已经被人移开，刚才的黑衣男人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果然两头都不是好路。
借着淡淡的月光，李川看到周围至少站着十七八个人，而且站立的方位井然有序，赫然把自己逃跑的路线全部封死，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身手不错嘛。如果你当时和那个虎子一起逃跑，说不定就真的逃掉了。”
李川认得，正是秦老太的声音。这样幽暗的环境，搭上一副阴冷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如果旁边是一个乱葬岗的话，简直就是绝配！
“遇到没有把握的情况，我一般会选择暂时避让，这是我的风格，也是这些年来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经验。”面对眼前的不利状况，李川并没有慌神。
“哦，那么你是觉得现在的情形比刚才更有把握逃掉？”秦老太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川，就像猫看老鼠的戏谑眼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我否认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呵呵……”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全身而退。”
“只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注意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这个问题确实是李川一直想要问的，只是方天鸿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现在问秦老太估计效果是一样的。
“很简单，方老鬼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偏偏不让他如愿。而且，他应该跟我一样，自知时日无多了，哈哈……如果你跟那个虎子都被我一举击杀的话，不知道方老鬼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
秦老太今天的心情不错，换作平时，她绝对不会跟一个将死的人说那么多的话。中午和皇甫昕的会谈，让她感觉未来充满希望。只要将方天鸿打垮，那么南都的地下世界，还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听到这里，李川心底一沉。
难道说这个秦老太根本就是故意将自己抓来，然后引虎子救自己？这也说不通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大可以等虎子进入地下室之后直接将大门封住，再来个瓮中抓鳖。而且，若是有心谋划的话，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让虎子逃走了呢？
这个老太婆，不会老糊涂了吧？真是让人伤脑筋，如果要把这一系列的事情理顺，恐怕要死不少脑细胞……
看到李川沉默不语，秦老太也就没了兴致，淡淡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至于你嘛，也该上路了。”
“看来你觉得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难道不是么？”
李川像是想通了些什么，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悠悠地说道：“果然，接受心灵洗礼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啊。净化，净化……还好我只是在游牧同胞那里待了两个月，如果是两年的话，恐怕我现在就算面对一个街头小混混也会选择避让。”
“这是临死前的觉悟？”秦老太重新转过身子，对李川莫名其妙的话语感到些许疑惑。
“其实每个人的身体里都隐藏着一群嗜血因子，而我只不过把它们放出来一段时间之后又关了回去。出来吧，好久不见了，小伙伴们……”
说完，李川整个人的气息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邪邪的微笑。随后，只见他左手一扔，那部砖头一般的老式手机被他抛到了半空。
“小心！”
秦老太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招呼手下躲开，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第二十八章 春光乍泄
“嘭！！！”
空中的手机应声爆开，不过没有炽热的火焰，只有强光和巨响。
原来李川的山寨手机还是一颗微型的眩晕手雷！
一时之间，包括李川在内，方圆百米之内的所有人全都感觉脑袋一片轰鸣，仿佛头顶之上近在咫尺的地方有无数架飞机同时掠过一般。更为要命的是，他们现在眼前全都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东西。
虽然受到的效果是一样，不过李川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最先反应过来。就在众人还在东倒西歪的时候，他眯着泛红的双眼，犹如一只喝醉了酒的猛虎，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壮汉。
手中的匕首再次露出骇人的光芒！
那名黑衣壮汉正用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如果时间能倒退三秒，他打死也不会盯着李川抛到半空的手机。等他注意到李川冲着自己扑过来的时候，再想抵抗已经太晚了。
右手刚刚触及腰间的手枪，他的胸口溅出一阵血花，身体缓缓倒下。
果然这把匕首太过沉重，根本比不上原来那三把小刀的轻盈飘逸，扎个人还溅自己一脸血沫，李川很是郁闷。
“快拦住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秦老太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连忙冲着手下大声喊道。
可是，就连她身后的几个人都听不到喊声，更何况那些站在外围的。
此刻众人的脑海里除了一直响个不停的轰鸣声，再也装不进其它东西。
李川用力撑着黑衣大汉，勉强让自己站稳，一把抽出他腰间的手枪。可惜还没瞄准，眼前的景物就像水中的波纹一般，摇晃不定。
“嘣！嘣！”
连开两枪，李川都没有打中离自己仅仅十米开外的人，他干脆扔掉了如同鸡肋一般的手枪，再次提起匕首冲了上去。
不过，眩晕效果始终还是会过去的，刚才那两下枪声就令离李川最近的那几个人清醒了不少，一个个费力地抽出手枪，枪口直指想突围而去的李川。
“嘣！嘣，嘣……”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李川手中的匕首刚离开一个壮汉的肩膀，突然身体一震，强大的冲击力令他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与身前的壮汉纠缠在一起，顺着小土坡滚了下去……
土坡的落差只有十来米，两人转眼便落到了底下的排水渠旁边。剧烈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脑袋里的轰鸣声减弱了不少，他咬紧牙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低头扫了一眼，发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那名壮汉运气实在太背，竟然一头撞到排水渠的边沿，看样子已经昏死了过去。
李川用力摇晃几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身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果不赶紧离开的话，被他们重新包围的话就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李川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顺着排水渠狂奔而去。
……
……
半个小时之后，皇甫昕的住所。
“咳咳，咳咳……谢谢你。”李川还没来得及挥手告别，那辆奥迪便已经化作一缕青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川唯有尴尬一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威逼普通民众为自己办事。
如果不是碰巧遇上这对跑去郊外玩情调的恋人，他还真不确定能不能甩开身后那群七尺大汉。
李川偷摸上车，凭空出现在车里，差点没将那对玩得正嗨的情侣给活活吓死。他只能扮演了一次坏人，将刀架在那男的脖子上，威逼着他们送自己来到皇甫昕的住所。
皇甫昕算是他现在在南都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啪，啪……”
李川靠在柱子旁边，虚弱不堪地拍打着大门。
等到皇甫昕发现浑身是血的李川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整个人吓得脸色发白。如果不是李川还有气力说话，指不定她现在都已经跑回屋里打电话报警了。
“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真的不用去医院么？呀？？这…这是枪伤？不行，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会没命的！”皇甫昕神情紧张地看了李川一眼，颤抖着把手里的一些东西放在茶几上。
都是刚刚李川让她去找工具，夹子、小刀、酒精和消炎药……这些家庭必备的医疗用品。
李川强忍剧痛，勉力露出一个微笑，安慰道：“没事，如果击穿了肺部，那我现在估计已经说不出话了。你在上学期间有参加过伤口处理的基本培训吧？”
“学过一点急救常识，不知道管不管用。”皇甫昕看着李川后背上的那一大团血迹，不由得紧皱眉头，显得十分担忧：“你看这出血量！你可千万不能昏迷，我一个人是搞不定的……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李川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一把撕开了自己的上衣，把整个后背完整地呈现出来。中枪的位置在肩胛骨往下两寸的地方，伤口看起来扩张了许多，应该是滚下土坡和后来奔跑拉扯所造成的，难怪一直血流不止。
如果不赶紧止血的话，李川恐怕真的支撑不了多久。就算身体再怎么强悍，失血过多一样会致命，毕竟这里没有输血的条件。
“啊！”皇甫昕一见，吓得再次惊呼出声，俏脸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只见李川并不宽阔的后背上竟然散乱地分布着十多道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枪伤、穿刺伤和十三四厘米的长条形割痕！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些伤疤，如果换作一个普通人怎么受得了……”皇甫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想去感受一下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李川自然理解皇甫昕现在的心情，身为一个女生看到这么多的伤疤，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认为这个人是个终日打架的街头小混混。不过他现在没空解释，只好厚着脸皮说道：“老板，要不你还是先帮我取出子弹吧，不然我恐怕真的扛不住了。”
皇甫昕的手指瞬间抽回，连连摆手，紧张地说道：“取子弹？我……我没试过！”
李川不由得摇头一笑，继续安慰道：“放心吧，你一会切开伤口之后，直接拿夹子将子弹夹出来就行了。我身体粗着呢，不碍事。有一次任务还没完成，时间紧迫，我直接用手指都将一颗弹头抠出来了。你看，就是左上角那个比较大的伤疤。”
“别说了！我尽量吧……不过你一定要仔细看着，如果我做的不对的话你马上告诉我！”皇甫昕咬了咬牙，总算下定决心，拿起茶几上的小刀，说道：“好了，我准备好了，第一步应该怎么做？”
就在皇甫昕说话的时候，李川感觉脑袋越来越重，眼皮也快要合上了。他心里清楚，这是失血过多的典型症状，眼皮一旦合上恐怕就要昏迷过去。
皇甫昕此刻就坐在他的面前，李川脑袋一歪，半个身子倒在了皇甫昕的肩头，虚弱地说道：“快，要加快速度。这样靠着，你能看见我的伤口么？”
皇甫昕微微侧头，刚好能看见伤口的位置，这样贴着李川的后背，手臂获得支撑而不至于因为紧张而颤抖不已。
“你忍着点，我开始了。”皇甫昕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川的伤口，那成熟性感的俏脸，已经开始冒出汗珠，握着小刀的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一刀割了下去。
“好！就是这样，继续……”李川疼得嗤牙咧嘴，不过嘴上却在不断地鼓励着皇甫昕。而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搂住皇甫昕的纤腰，坐姿的优势开始渐渐浮现。
受到李川的鼓励，皇甫昕的身子总算止住了颤抖。
“咳咳，咳咳……你听说过关云长饮酒弈棋，刮骨疗毒的故事吧？”剧烈的疼痛令李川清醒了不少，强打精神撑着眼皮不让它们合上。
“当然听过，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的。再忍着点，很快就能看见弹头了！”皇甫昕一边小心翼翼地割掉伤口附近已经凝结的血咖和肉沫，一边跟李川答话。
她也看过电影，里面都说伤者将要陷入昏迷的时候必须不停地跟他说话，对于情况特殊的伤者还要努力地去激发他的求生意志。
“关云长我是做不成了，不过……国产凌凌漆倒是可以追赶。因为我现在完全能够理解……咳咳，理解凌凌漆当时的心情……”
说着说着，李川喉咙一腥，一口鲜血激涌而上，再也发不出声音。
“嘀嗒！嘀嗒！”
皇甫昕忽然感觉胸口一凉，似乎有液体滴到了自己的胸脯，这才反应过来李川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在李川敲门的时候，她刚洗完澡，穿的是一件清凉的丝质睡裙，半边胸口都敞露在外。而且，因为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她连内衣也没穿……
皇甫昕一阵尴尬，要知道以两人现在的姿态，李川可是一览无遗。想到这里，她缩起身子打算整理衣服，却发现李川压根没有动静！
皇甫昕顿时大惊失色，喊道：“李川？李川，你别吓我啊，赶紧醒醒……我已经看到弹头了，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可惜李川依然没有回应，怕是早已昏死过去。
“你不能死，不能死……我马上就可以取出弹头了，很快的……”皇甫昕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李川的鲜血一般，嘀嘀嗒嗒地落下。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皇甫昕越发的冷静，手上的动作也在不断地加快。只见她果断拿起旁边的夹子，深吸一口气，对准伤口就扎了进去。
看着小刀配合着夹子一点一点地将那颗有些变形的弹头往外拔，皇甫昕紧咬牙关，满头汗水。此时此刻，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就好像那伤口是她的一样。
“哐啷……”
那颗沾满血丝的弹头落在地上响起清脆的声音。
“消炎药……止血药，还有绑带……”皇甫昕呐呐地自言自语，略显笨拙地一步一步按照常识完成伤口的包扎处理。
等到最后一圈绑带缠紧之后，她瞬间如释重负，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上，剩余的止血药也无力地从手中滑落。
不过她没敢乱动，担心牵扯到李川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如果因为这样再次裂开，那实在太冤枉了。还好她坐的地方离沙发不远，一伸手就能拿到靠枕。
她现在倚着厚厚的靠枕半躺着，而李川则趴在她的胸前，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不过皇甫昕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缓，表明并无大碍。
她本来还想将自己的睡裙扯上一些，好掩盖住大好春光。不过李川的脑袋沉沉地压着，一时之间竟然拉扯不动，只能作罢，上面的滴滴血迹倒是被她悄悄抹了干净。
闲来无事，皇甫昕开始细细打量李川清秀的脸庞。
如果说她跟李川的认识是意外的话，那么认识之后，意外就变得越来越多了。本来李川给她的第一印象是那种邻家大男孩的感觉，愣愣的，挺有趣……
可是慢慢发现，这个邻家大男孩喜欢嬉闹，有着坏坏的笑容。更为神奇的是，他还有着电影里面那些特工的高超身手。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选择在博文集团做一个普通的业务员。
嗯，当然，不是普通的业务员，是总裁助理的贴身小秘书……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受了这么重的伤，哪怕小刀在伤口上旋转，也没有吭一声。”皇甫昕轻轻地拨弄着李川额前散乱的头发，目光竟然开始有些痴迷……
第二十九章 异样温馨
等到李川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墙上的挂钟清晰地显示早上九点。他侧动身子，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地板上，不过身下垫着厚厚的毛毯。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皇甫昕一直守在旁边，看到李川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
“还行，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李川活动一下手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吓得皇甫昕赶紧跑过来扶着。
“别乱动，小心伤口。先过来吃点东西吧，你肯定饿坏了。”
皇甫昕搀扶着他走到餐桌坐下，说道：“本来想把你搬到沙发上去睡的，可惜我的力气不够……”
“呵呵，你这里的地板都比我前几天住的出租屋舒服多了。这是……玉米粥？”李川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一碗像浆糊一样的不明液体，甚至可以归类为固体。
皇甫昕俏脸一红，低着头呐呐说道：“我以为材料一样，放进去就好了嘛，谁知道跟你昨天煮的差别那么大。要不，我现在叫份外卖？”
“不用啦，虽然卖相不太好，不过味道应该还行，我尝尝。”
说着，李川直接挖了一块塞进嘴里，笑着赞道：“入口即化，好东西啊。”
“真的？才煮好不久，我都还没试过呢。”看到李川一脸赞许的表情，皇甫昕也挖了一块送进嘴里，只是表情瞬间凝固，望向李川的眼神也变得幽怨起来……
“不要这样看我。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哈哈……”看到皇甫昕的表情，李川忍不住哈哈大笑。
“哼，不跟你闹了，看你精神那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公司呢，今天都晚了一个多小时了。”皇甫昕将手中的玉米粥推开，看样子是吃不下去了。
“公司现在最大就是你，谁会注意到你迟到啊？”
“那可不行，身为公司的高层，更应该以身作则，否则怎么领导下属啊。好啦，吃完之后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就别去上班了，算是工伤吧，嘻嘻……”
皇甫昕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拿起旁边的挎包，即将出门。
李川匆忙将剩下的几块玉米粥全部塞进嘴里，嘟囔道：“等等，我也要去。”
“你？不行，你身上的可是枪伤！不是小小的发烧感冒。”
“走啦，比这严重好几倍的伤我都扛过来了，小菜一碟。”李川干脆不跟皇甫昕废话，直接推着她就往车库走去。
皇甫昕眼看说他不过，也只能作罢。
不出半个小时，两人就到了博文大厦。
李川率先说道：“你继续回去整理有关智能人机交换系统的项目文件吧，我总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跟这个项目有关。我也回去业务部看看，毕竟那才是我的主场。”
“好吧，如果感觉不舒服的话就回去休息。”说完，皇甫昕继续按下电梯，总裁办公室设在顶楼。
才刚走进业务部的办公大厅，李川就感觉一双极度幽怨和委屈的眼睛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不用猜也知道是苏雨果这个小妮子。
果然，还没走到苏雨果的位置，已经闻到一股酸溜溜的气味：“哼！说好陪人家吃饭，放鸽子也就算了，竟然连电话也不接，难道不知道人家担心的吗？”
“这个确实是我的错，昨晚出了点意外，我的手机也坏了，来不及通知你。”李川嬉皮笑脸地靠了过去，打算以温柔攻势洗刷自己的罪恶感。
“手机坏了，那你不会去借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啊，分明就是借口。害我在公司等了你足足两个小时，哼，我讨厌你……”
苏雨果的小姑娘脾气开始发作，手中的文件夹用力一挥，直接扫到李川的后背。
“哎呀……”文件夹的尖角部分刚好戳到了伤口，疼得李川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虽然只是三分真实七分演。
“装，你就继续装！这样子都能喊疼，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苏雨果嘟着小嘴，看来昨天的爽约令她怨念极深。
不过当她看到李川依然涨红着脸，一副痛苦的表情，就差眼泪没流出来了，感觉又不像是装的。
于是她半信半疑地问说道：“你，不会真的被我打到了吧？”
李川看了看四周，凑到苏雨果耳边低声说道：“我后背中了一枪，就在昨天晚上。”
“啊……”
苏雨果顿时惊叫起来，她只是一个还没正式毕业的乖乖女，何时遇到过这种情况？
枪伤，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接触到的东西！
不过这一幕看在郭伟超的眼里，却是变了一个模样。他刚从办公室走出来分配任务，没想到刚好碰见李川把嘴凑到苏雨果的耳边，然后苏雨果随即惊叫着站了起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妥妥的就是李川在调戏苏雨果，而且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还得了。
想到这里，郭伟超怒气冲冲地飞奔过来，喊道：“好你个李川，无法无天了是吧？”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一头雾水，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川走前两步，疑惑地问道：“郭组长，一大早发什么火啊？我才刚回来，没招惹你吧？”
“你，你……”
这时郭伟超才发现，事情好像又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如果李川真的公然调戏，那么苏雨果此刻应该怒目相向才对，怎么可能会如此淡然呢。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他只能继续下去：“你昨天早退，今天又迟到，信不信我马上可以将你开除！”
“噢，原来你说的这件事啊。我已经跟总裁办公室报备过了，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都是临时外出公干，你可以打电话去核实一下。”对于这种情况，李川有恃无恐。反正无论自己说什么，他相信皇甫昕都会帮自己搞定。
“你是我七组的业务员，就应该优先完成我们七组的工作任务！”
“这句话就不对了嘛，郭组长。我们都是公司的员工，而皇甫小姐现在身为总裁助理，我不能不听她的吩咐啊。再说了，你昨天也没下发任务不是？”
“好，很好。”郭伟超被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将手中的文件夹重重地拍到李川的桌上，愤愤地说道：“这就是你今天的任务，如果完成不了，你就等着卷包袱走人吧。我的七组我做主！”
等到郭伟超走远之后，苏雨果凑了过来，担忧地问道：“好像郭组长看你不顺眼呢，你可不要被他抓住把柄才好。博文集团的福利待遇挺好的，就这样被开除了多可惜啊。”
“放心吧，他还奈何不了我……”李川顺手打开刚才郭伟超扔下的文件夹，扫了几眼，不屑地说道：“不就签个合同嘛，有什么难的。”
听到李川这么说，苏雨果也接过文件夹看了一下。
不过她可没有李川那么乐观，文件还没看完，她的眉头就先皱了起来，嗔怨道：“天呐！郭组长怎么能这样？”
第三十章 专业讨账
苏雨果没好气地将文件夹扔在桌上，气鼓鼓地指责道：“这个纵横南都发展有限公司上一个合同的货款还没结算呢，现在又想签订新的合同，这不合规矩啊。”
“呵呵，人家后面不是说两次合同的货款一起付清嘛。”
“哼，一看就是没有信用的公司，这种小伎俩连我也骗不了，真不知道这个合同当初是谁经手的。”苏雨果的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鄙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八成是郭组长亲自签的。所以他现在也很矛盾，不知道这次应该签还是不签。”李川伸了伸腰，对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十分满意。
“所以他就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你了？”
“是啊，如果做好了他就少了一个隐患，如果我做的不好，他就可以把黑锅推到我的身上，将我直接辞掉。”
“那我们去找陈部长投诉他。”
“等等，不用急嘛，我们去看看再说。”李川收起文件夹，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想往外跑，真是一刻也停不下来。
“好，我陪你去。”
苏雨果突然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你还要告诉我为什么会中枪了呢。”
……
……
一路之上，李川说得口干舌燥，才把自己中枪的经过改编成了一个新时代四好青年面对凶狠残暴的银行劫匪，见义勇为，协同银行保安和清洁大妈合力将持枪劫匪制服的故事。
当然，结局就是见义勇为的青年不幸中枪，最后坚持独自离开，深藏功与名……
“真的假的？我昨晚都没有看到任何新闻报道。”
虽然李川尽得说书人的真传，一段故事下来天花乱坠，但是苏雨果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充满疑惑，显然在怀疑这个故事的可信程度。
“必须是真的啊，骗你我又没有好处。也许是记者还没有接到消息，估计今天的晚间新闻就能看到了。”李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他可不想苏雨果这种纯洁妹纸卷入这场是非当中。
“谁说没有好处？你现在不就在我的面前成功塑造了一个新时代四好青年的高大形象么？”苏雨果盯着李川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端倪。
“难道我以前在你眼中的形象不够高大么？”
“不跟你说这个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千万不要逞能。幸亏这次福大命大，如果打中了心脏那该怎么办啊，就差一点点了！”
“好，我答应你。等一下，地址上填的应该就是这里……”李川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门牌接着说道：“二楼b座，纵横南都发展有限公司。没错，我们进去吧。”
上楼以后，李川发现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没有电梯也就罢了，楼道狭窄，而且堆满各种杂物。折凳、钢管和铁链什么的，一切应有尽有，看起来就像是个收买破烂的地方。
看样子，这家公司的实力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就猜到，这根本是一家没有信用也没有实力的公司，不然怎么会连二十来万的货款都要赖账。”苏雨果小心翼翼地寻找落脚点，生怕碰倒旁边堆得比她个头还高的纸箱。
“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好歹拿回上一笔货款。”李川倒是显得无所谓，不过左闪右挪，总会拉扯到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好不容易挤进公司里面。
哟呵，竟然还有前台？
前台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正在一边看着电影一边涂指甲油。她听到推门响声之后也不抬有，直接问道：“是要借贷还是抓奸啊？”
走在前面的苏雨果顿时一愣，讶异的侧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川，好像再问，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都不是？”
年轻女人没有得到回应，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扫了苏雨果一眼，继续问道：“是想勒索？最近风声有点紧，副处以上的业务不接。”
看来她是把苏雨果当做被公务员包养的大学生，手上拿着偷拍的幽会照片想要敲诈一笔。这种业务她们每个月都会接到几宗，也算是驾轻就熟。
苏雨果听得一头雾水，直到李川轻拍她的肩膀才回过神来，小声地问道：“你好，我们是博文集团的业务员，来找张经理的。”
“张经理？”年轻女人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说火鸟哥吧？”
“不是，呃……我们要找纵横南都发展有限公司的经理张欢。”苏雨果再次翻了翻手中的文件，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我知道，你们找张经理嘛，一样的。进去吧，左手边直走。”年轻女人挥挥手，重新埋下头拨弄桌上的指甲油，不再搭理李川他们，看样子是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苏雨果回头看看李川，眼神似乎在询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那就左手边直走呗，光天化日之下，还怕他们抢劫啊？”
说完，他率先走了进去。
现在总算看出来了，这家公司还真没有起错名字。什么纵横南都，分明就是一伙小混混在放高利贷。可能因为现在高利贷这一行不太好混，于是又开展了诸如抓奸、勒索和打砸等等……一系列相关的副业。
果然不出所料，办公大厅里面桌椅倒是齐全，只是位置上全是烟头和啤酒罐，还有各种杂乱的衣物，一看就感觉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唯一的那台电脑前面，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鼻梁上顶着的那两块镜片足足有半个硬币厚。他的桌子倒是蛮整洁的，上面散落着一堆各色各样的储存卡。也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他抬起头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又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之上。
李川分明看到，电脑屏幕上面是一男一女在床上翻滚的全程录影，而青年的工作就是将它们重新进行剪切和归类。这个工作显然颇为艰巨，难怪青年看起来双眼无神，筋疲力尽……
“李大哥，怎么不走了？”苏雨果发现李川忽然停下了脚步，刚要转过头看看。
没想到直接被李川搭住肩膀，将她往不远处的经理办公室推去：“没什么，一时好奇而已。我们还是赶紧完成任务吧，中午我请你吃烤乳鸽，算是弥补我昨晚放飞的那只。”
感受到那宽厚有力的大手搭在自己的肩头，苏雨果有些心如小鹿乱撞，好在李川身上那阵消炎药水的气味没让她越陷越深。
“进来。”
得到回应之后，李川推门而入，只见办公室里面宽敞舒适，跟外面相比可谓天壤之别。更让李川大开眼界的是，这里竟然还有浴缸和大床。
“张经理可真会享受啊。”李川似笑非笑地说道。
“还行、还行，哈哈……”张欢不过三十出头，冲着李川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示意他们两个坐下，接着说道：“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到两位？”
苏雨果再次看了李川一眼，得到李川鼓励性的点头之后，拿出两份文件，说道：“张经理你好，我们是博文集团的业务员，这次前来想谈一下与贵公司的合作事宜。”
“哎呀，原来是博文集团的啊，早说嘛。”张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眼睛直溜溜地在苏雨果身上转悠，继续说道：“对了，你们那位郭组长怎么没来啊？”
苏雨果感受到张欢那.裸的目光，心里甚是厌恶，脸上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没好气地说道：“郭组长今天比较忙，所以就让我们先来跟张经理谈一下相关细节。”
“也行，反正谁都一样。就像合同上写的，这次我们还是要两百套监视设备。上次的那批被警察起了不少，真他娘的晦气啊！”
“咳咳！可是张经理，你们上一笔的货款还没有结算呢，已经超过最后期限一个多月了。”说着，苏雨果将双方当初签订的合约也拿了出来，还有提货单和收据。
“是吗？我想想，”张欢不以为然地翘起了二郎腿，悠悠地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们那个郭组长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他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说什么博文集团家大业大不差钱，我可以等到方便的时候再去结算的。”
说到这儿，张欢无赖本性暴露无遗，摊着手说道：“现在我们的设备被警察没收了不少，没有设备就开展不了业务，开展不了业务就养不活我手底下的那群饿狼，最后公司倒闭了还不是没有钱还给你们博文集团。不如，你们现在再给我提供两百套设备，到时候挣了钱，自然就能一次性结清货款，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张经理，很对不起，按照公司的规定，你们不付清上一笔27万的货款，我们是不能再次给你供货的。”苏雨果依足规矩说道。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如果这两笔生意落实了，那就是54万，我听说你们这种业务是有提成的吧？到时候你不但业绩上去了，而且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何乐而不为呢。”看到李川病怏怏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张欢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一直在苏雨果的胸脯和脸蛋之间徘徊。
“张经理，既然这样，那我看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我们博文集团只能向法院申请仲裁，然后强制执行上一份合同的条款。”
眼看苏雨果就要起身离开，张欢赶紧说道：“先别走，万事好商量嘛。谈生意，谈生意……摆在最前面的就是一个谈字，不谈怎么能成生意呢？”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川突然拉住苏雨果，说道：“是啊，事情都没有谈完，先别走。”
听到李川这样说，苏雨果疑惑地看着他，一脸的不解。
而张欢却是高兴不已，连声附和道：“这位小兄弟说的中听。要不这样，办公室里面比较闷热，容易急躁，不如我请你们去对面的会所清凉一下再继续谈？”
苏雨果转头一看，窗户对面的分明是足浴会所，顿时面露怒色：“看来郭组长当初就是在对面的会所谈成这笔生意的吧？”
感受到苏雨果的怒气，李川再次伸手拉住了她，说道：“我看张经理是误会了，我说的先别走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拿到上一笔货款。拿完货款之后我们还要回公司报备，至于这第二份合同，我看还是暂时缓一缓的好。”
“小兄弟，如果有钱我肯定给你。你看这里鬼影也没有一只，市道艰难，生意不好做啊。”张欢双手一摊，典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大家都是明白人，刚才都谈了那么久，我也算给足张经理面子了。赶紧把账结清，免得一会伤了和气。”李川捏了捏手腕，跟专业讨账的公司要账，看来还是武力比较直接。
刚才不过是想让苏雨果锻炼一下，免得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吃亏。真要是像她那样都能拿到钱，恐怕只有佛祖从中协助，那些坏人个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张欢脸色微变，不过还是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一字一句地问道：“嘿嘿，你确定？”
第三十一章 打人打脸
哐当~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兴奋地喊道：“火鸟哥，我终于开张啦。你看看，这是刚刚收上来的，正好三十万！”
等他看到张欢对自己怒目相视的时候，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两个人，连忙一边将手提袋递过去，一边躬身道歉：“对不起，火鸟哥。我不知道还有客户在，对不起……”
可惜手提袋却被李川一手勾了过来，笑吟吟地说道：“张经理，这就不太厚道了吧。”
张欢一看自己的钱转眼间落到李川手上，脸色一沉，恶狠狠地喊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最好乖乖把钱放回去，不然我要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胖子也反应过来，跟着吆喝道：“敢在我们的地盘抢钱，你活腻了吧？兄弟们，进来！”
这一吆喝，外面七八个大汉鱼贯而入，都是刚刚跟胖子一起出去讨账回来的，难怪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办公大厅有人。
看到周围的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苏雨果连忙扯着李川的衣服下摆，急道：“李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啊？他们那么多人，这下子该怎么办……”
李川没有理会四周足以杀死人的目光，慢悠悠地拉开手提袋，看到里面的百元大钞已经用纸条捆好，于是随意抽出三叠扔到张欢的桌上，说道：“给，如果你的手下没有点错的话，那正好是三万。剩下的27万我就当做是你拖欠的货款，滞纳金什么的就免了。果儿，你给张经理出张收据吧。”
苏雨果看看李川，再看看张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动又不敢动。
不过张欢可没有这般耐性，心头的怒火终于爆发，冲着手下喊道：“女的留下，男的打断手脚，给我扔出去！”
本来以为这样一喊，就算李川不跪地求饶，也会低声下气地将那27万交回来，没想到李川却是淡淡地冒出一句：“不想死的，给我滚！”
加上张欢在内，现在办公室里面一共是十个人将李川他们团团围住。
虽然李川依然是一贯淡然的语气，可是听起来却比那些盛势凌人的更让人恼怒。仿佛在他的眼里，张欢和其余那十个拿着钢管和砍刀的家伙形同空气，压根不存在一般。
这对于早已习惯威霸一方的张欢以及他的那些手下而言简直是一种变本加厉的挑衅。
张欢摸爬滚打多年，好不容易才攒出这点家底，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不把他当一回事！
只见他目光一沉寒芒乍现，振臂大呼：“给我上，狠狠地往死里打！”
随后，张欢把目光转向了缩在李川身后的苏雨果。
看到她紧张地咬着嘴唇，双手情不自禁地扯住李川的衣服下摆，张欢越看越心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暗忖：果然是雏儿最勾魂，嘿嘿……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清纯的妹子了，真想看一下到了床上会是什么反应！
“嗯？”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瞬间给张欢泼了一盆冷水。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黄毛青年高举手中的钢管，以为正是在自己老大面前表现勇猛的大好机会，没想到钢管还没落下，一只铁锤一般的拳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砰！”
一声闷响，这个黄毛青年的五官像是直接被打塌了一般，鼻裂嘴歪，血流满面。
不过他的噩梦还没有结束，紧接着被一脚踹在小腹，整个人顿时横飞出去，如同一堆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奄奄一息！
看到同伴被打，其余众人顿时被激怒了，暴喝一声蜂拥而上。
“李大哥，小心！”
苏雨果娇小的身躯紧紧躲在李川身后，看到那么多人直接握着锋利的砍刀冲上来的时候，她被吓得几乎就要把眼睛合上，不敢再看。
“没事，靠在我后面就好。”
李川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动，只是苏雨果死死扯住自己的衣服，想动也动不了。而且后背的伤口才刚开始愈合，幅度一大的话肯定会再次撕裂。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李川侧头一看，竟是一个彪悍的男子手握一把砍刀当头劈了下来。这一刀力大势沉，如果劈实了，恐怕李川的脑袋会像西瓜一样被破开两半。
这些人可真的要下死手啊！
李川目光一凝，寒芒暴射，微微一个侧身闪开。砍刀贴着他的脸皮划过，距离之近，甚至能感受到刀刃之上的寒气。
没等男子反应过来，李川直接一手钳住刀柄，用力一扯，便将砍刀夺了过来。
随即顺势抓住男子的手臂，膝盖发力一顶。
“咔嚓！”
男子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脸部的肌肉瞬间扭曲，不过这场悲剧之旅才刚刚上路。因为李川并没有到此为止，似乎嫌弃男子的脸部扭曲还不够，狠狠一拳挥了过去。
“砰！”一拳。
“砰！”两拳，三拳……
李川似乎没有停手的打算，依然执着地帮男子塑造全新的脸部形态！
“咝……”
看着眼前这一幕，众人全都愣住了，连同张欢在内，个个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场面，可是像李川这样打人专门打脸的疯子还真是第一次。
张欢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心底竟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如果马上飞去韩国的话，不知道大牛还有没有得救……
想到这里，张欢扫了其他人一眼，发现大家都是这个表情，同情之中夹杂着深深的畏惧。
一连打了十多拳，李川总算停手了，只是拳头上那一缕缕像果冻一样的血肉混合物让人一阵反胃。
“谁想成为下一个？”李川的语气一贯平静，似乎刚才只不过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场众人面面相窥，没有人动弹，也没有人说话。
李川环视一眼，左手拿着砍刀，右手拉着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的苏雨果，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没有人鼓起勇气阻拦，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躺在地上的大牛，如果不是那一身标志性的彩色衣服，恐怕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相比刚才被一脚踹飞，趴在角落奄奄一息的小黑，大牛现在更像一滩烂泥……
直到走出过道，苏雨果才慢慢睁开眼睛，不过还是紧紧偎依在李川身旁。对于一直待在温室里成长的小花朵而言，今天所看到的血腥场面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一时难以接受。
李川早就将那把砍刀扔到了走道旁边的纸箱里面，腾出手来摸了摸苏雨果的头顶，安慰道：“好啦，都已经出来了。”
“李大哥，下次我们不要打架了好不好啊？刚才你打人的样子好恐怖……”苏雨果抬起头来看着李川，弱弱地央求道。
“呃，我还以为你闭着眼睛看不见呢。”李川一阵暴汗，他本来就是担心苏雨果看到血腥的场景会留下心理阴影，所以才会让其一直躲在自己的身后。不然的话，刚才那把砍刀，足以将这群小混混全部晋升为独臂大侠。
“我偷偷瞄了两眼……”
“好吧，那我答应你，下次不在你面前打架了。”
……
……
等到李川再次踏入博文大厦门口的时候，竟然发现顾苒拿着手机在那里转来转去，看样子似乎颇为着急。
远远看见李川的身影，她立马飞奔过来，怨气甚重：“找你还真不容易呢，连手机都不在服务区！”
李川这才想起自己那台经过改装的山寨手机在昨晚报销了，不由得尴尬一笑，说道：“手机刚好坏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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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搏击交流
“上车再说！”
话音刚落，顾苒便径直走向她那停在不远处的警车。
李川看顾苒的着急模样，觉得对方不是在开玩笑，真是有什么急事要自己帮忙。
于是，他转过身来对苏雨果说道：“果儿，这位警官是我的朋友，找我有点事。你先回公司，拿到的货款直接交给郭组长就行，至于其他的细节要自动省略掉，懂了没？”
“嗯，我懂！”
苏雨果跟小鸡琢米似的重重点了一下头，在回来的路上，她的心情平复不少，脸上再次泛起笑容，说道，“李大哥你先去忙吧，我顺便给你请个病假，嘻嘻……”
看着苏雨果狡黠的目光，李川赞了一声：“好果儿，聪明！”
顾苒此时已经发动了车子，从车窗探出脑袋大声喊道：“快点上车，不然来不及了！”
“来了来了……果儿再见哈……”
李川跟苏雨果道了声再见，便奔上了顾苒的车。
顾苒的车速一个劲儿直飚一百，要知道这里可是市区的主干道！公路上的其它车辆在她的眼里仿佛就跟一个个木桩似的，左绕右绕，几个穿插便将它们全部甩在身后。
“话说，你们做警察的是不是经常飙车啊？反正没人给你们开罚单。”李川看着顾苒全神贯注的模样，突然发现，其实女人在专心做事的时候同样格外迷人。
看到顾苒毫无反应，李川心有不甘，继续问道：“那你莫名其妙地把我拉出来，总有个原因吧？我还在上班呢。”
听到这里，顾苒总算转过头来，看着李川说道：“这次确实需要你的帮忙，因为在南都的刑警大队里面，我找不到比你更加合适的人选。这两件事情如果做好了，我欠你两个人情。如果你以后……”
“哎，哎……小心前面那辆货车！”
李川瞪大眼睛，指着挡在他们前行路线上的货车大声喊道。
不料顾苒压根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头也不回，直接把方向盘一甩，堪堪擦着那辆货车的后尾灯闪了过去，继续说道：“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帮你。”
“行啦行啦，不管是什么破事，我答应你得了。你还是转过头去开车吧，我不敢跟你说话了……哎！那辆途观在打转向灯！”
等到顾苒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方向盘的时候，李川总算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吐槽道：“就算螃蟹也不能这样横着走吧，你是故意的？”
没想到顾苒又把头转了过来，似笑非笑地说道：“不是。”
“好好，你继续专心开车，我不说话了！”想到大好青春还没开始挥霍，李川干脆用手将嘴巴捂住，省得顾苒这个神经兮兮的小妞再拿他的生命来赛车。
没过多久，顾苒的警车就驶进了一个占地极广的院子里面。
刚才进来的地方是后门，所以李川并没有看到门牌，只是四周围墙上面那些醒目的标语提示着这里属于政府用地。
顾苒拉着李川下了车，边走边说道：“不用看了，这是我们刑警大队平时操练的场地，里面还有一个小型的体育馆。”
“铁柱加油……用你的左勾拳！”
“锁腰！锁腰会不会啊，上次才跟你练过。”
“夺命剪刀脚……”
等到李川他们走进里面的时候，发现原本篮球场地的中央临时搭建了一个方形擂台，此时擂台上正有两名精壮的汉子在进行自由搏击。
而在擂台四周，围着上百号人。绝大多数穿着款色相同的警服，却又明显地分为两个团体，一左一右，纷纷大喊着为台上的两人加油助威。
李川被顾苒拉着快步向右边的那个团体走了过去，看他们肩章的标识，正是南都刑警大队。他的突然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一道道惊讶的目光落在了李川的脸上。
更有甚者，目光在顾苒和李川两人之间来回地打量，似乎想看出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毕竟顾苒在刑警大队这些日子，还从来没有人看见她主动去牵男生的手。
“小伙子看着挺面生的，不像是我们局里的同志啊？”
一位站在人群后方，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将目光从擂台上收了回来，打量了李川一眼，神态和蔼地问道。
顾苒腰身一挺，标准的立正姿势，率先回答道：“顾局长，这是我的朋友李川。我想让他来参观一下我们局里的交流活动，见识见识。”
“呵呵……小苒啊，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私下的时候要叫我二伯。顾局长前，顾局长后的，听起来生分。”顾建广再次往李川身上打量一番，笑道：“小伙子挺精神的嘛。”
李川也冲着顾建广礼貌地点了点头，说道：“顾局长好，冒昧前来，还不知道方不方便。”
顾局长摆了摆手，说道：“这次交流活动的性质本来就是半公开的，没什么不方便。其实啊，我们也应该邀请一些普通群众来参观参观，毕竟这是展示我们警方实力的好机会，也好让群众对我们的工作更有信心。”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李川细看一下，果然发现这个顾建广和顾苒有几分相像。原来跟市局的局长是一家人，难怪顾苒开起警车来肆无忌惮。
就在李川和顾建广客气地寒暄两句之后，顾苒再次拉着他走到前排，冲着那里一个身材高大壮硕如熊的汉子问道：“铁山，情况怎么样？”
那叫铁山的汉子身穿一件训练背心，正在做着舒展活动。看到顾苒走过来，他皱着眉头说道：“不太妙，现在都进行到第三轮了，成林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更重要的是，对方那个看起来最厉害的家伙还没出手，我们这边又没有拿得出手压场子的人，恐怕……”
“那人好像是叫梁笑白吧？看着身体素质也不怎么样嘛，跟你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不用怕他。”顾苒往对面阵营瞟了一眼，认出了铁山说的那个最厉害的家伙。
“我肯定打不过他，刚才进场的时候你没有看到，那个家伙一拳就把沙袋打穿了。你就算让我打一百拳，甚至一千拳……我都打不穿啊！”铁山的语气中有些沮丧。
顾苒眼睛一瞪，怒气冲冲地喝道：“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家都是刑警，一个训练系统出来的，你怕他爪上长牙啊！”
铁山似乎对顾苒有些畏惧，被她这样训斥也不敢顶嘴，反而老老实实地点头：“也对。”
李川这时也站到了顾苒的旁边，忍不住低声笑道：“想不到你平时挺威风的嘛？将这只大熊驯得服服帖帖的，有前途，我看好你！”
顾苒仰起头，脸上飘着两分得意，瞪了李川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却表明着她的内心此刻正在傲娇着……
李川暗自好笑，将注意力重新转回擂台之上。
台上那两名汉子，已经缠斗了四五分钟。两人身形敏捷，出手如风，每一次的攻击都强劲有力。更为难得的是，他们动作衔接之间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都是自由搏击的好手。
不过在李川看来，两人的缠斗破绽不少。如果副队长在这里的话，肯定能够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的缺陷所在。对于拳脚招式的改进，李川至今还处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尴尬境地，不然当初也不会连续败在副队长手下二十四次！
不过，从刑警的角度平心而论，两人已经足够强悍。如果不是碰上实力比他们高出许多的对手，纵然发现了破绽，也无法及时作出有效的攻击。
这时，对面的阵营之中走过来一位年纪和李川相仿的青年，长得倒也算俊朗。只见他站到顾苒的旁边，笑道：“顾苒，我们之间的赌约还算数吧？”
顾苒显然不太想搭理这个家伙，淡淡地说道：“当然算数，你别输了之后不认账就行。”
“刚才看你没在，还以为你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前两天，我又去见过顾伯伯……”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便被顾苒打断：“齐思聪，我警告你，别老是在我爸面前说三道四。好好的一个男人，尽做这些婆妈的事，你丢不丢人啊？”
齐思聪被顾苒一阵抢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冷哼一声，愤愤地走回了禄州刑警的阵营。
李川回头看了顾苒一眼，发现她涨红着脸，似乎也被气得不轻。
“喔……”
周围发出一阵惊呼，李川和顾苒同时把目光转向擂台。
只见代表南都刑警出战的那个汉子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在对手狂风暴雨的攻击中，渐渐陷入完全被动挨打的不利局面。很快，疲于应付的他乱中出错，被对手抓住一个明显破绽，一脚踹在腰间，直接跌倒在地，挣扎了半天都未能爬起来。
顾苒这边陷入了一片沉默，而禄州刑警的阵营里却是欢声笑语，一片叫好之声。虽然只是一场交流性质的搏击比赛，可是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局里的同志被打得趴下。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都刑警这边大势已去。五人的车轮战，他们现在只剩下两个名额了，而对方除去刚才体力消耗不少的那个之外，还有三人。
以二敌四，本来就处于劣势，更别提对方还有那个一拳打穿沙袋的凶悍角色。
就在南都这边准备派出下一名选手出战的时候，齐思聪突然走到擂台边上，对着正在休息的那个汉子低声说了几句。
那个汉子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还是服从地站了起来。只见他缓缓走下擂台，坐回了观众席。紧接着，齐思聪冲着身后挥挥手，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青年顺势跃上了擂台。
“这是怎么回事？”
“梁笑白怎么在这个时候上场？之前的李奇不打了？他还没输呢。”
“这下好看多了，不知道南都这边谁有胆量迎战……”
第三十三章 我认输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特邀而来主持比赛的裁判已经询问清楚禄州刑警方面的意思，走到台前大声宣布：“由于体力不支，李奇自愿弃权。下一场比赛，禄州这边将由梁笑白出战。”
当前热身完毕，跃跃欲试的铁山顿时萎了，本来以为上一场成林已经消耗了对方大部分体力，自己这一场志在必得，也好拿下一城帮南都挽回一点颜面，谁知道人家根本不给自己这边机会。
他无可奈何地回头看着顾苒，哭丧着脸说道：“这个家伙怎么就上场了，他不是应该压轴的吗？一拳过来谁受得了啊……”
顾苒眼中冒着怒火，她自然看出是齐思聪搞的鬼，愤愤地说道：“齐思聪这个混蛋！他知道李奇即便再战也肯定会输，所以干脆直接派梁笑白出场，想凭借一人之力，击败我们剩下的两人……”
说到这里，顾苒转头看向李川，这才发现他竟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梁笑白，眼神怪异。于是她一把拍向李川的后背，刚准备说话，没想到李川痛得直哆嗦。
“轻点，轻点。我的姑奶奶，真要命啊！”
顾苒如同触电般将手抽了回来，疑惑地问道：“你受伤了？”
李川也不需要隐瞒，直接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嗯，昨晚不小心中了一枪。”看到顾苒还要发问，他连忙摁住她：“嘘，这里那么多刑警，你想我又被抓去审问啊？还要不要打赢这场搏击比赛呢？”
果然，当前顾苒最关心还是怎么打倒这个梁笑白，毕竟这场赌约她不能输！
就在这时，站在台上的梁笑白忽然伸出了手，冲着南都阵营这边挑衅般地勾了勾手指，神情冷漠，就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般。
梁笑白的动作，就像是一个火星丢到了油锅当中一般，原本沉默的南都警方阵营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太嚣张了！”
“狂妄！”
“收拾他，把他打趴下！”
顾建广原本脸上始终都带着淡定的笑容，哪怕是自己这边大势已去，但是看到梁笑白的这个动作，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皱着眉头靠了过来，问道：“这小伙子确实嚣张了点，我们这边有把握打得过他么？”
顾苒看看李川，再看看铁山，咬着嘴唇说道：“他很厉害，不过胜负，要打完才知道。”
这时，台上的裁判再次发话：“现在请南都这边的选手上场。”
眼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一旁的铁山神情悲壮：“顾局长，我先上了，虽然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我会尽力消耗他的体力。希望给安盛多创造机会，奇迹无处不在。”
顾建广点了点头，细心地叮嘱道：“注意安全……安全第一，胜负第二。”
顾苒紧紧握住拳头，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心有不甘地说道：“如果不是限制女生上场，我一定会上去痛扁这个嚣张的家伙一顿，把他打成猪头！”
“本来不想泼你冷水，你们跟小白不是一个级别的。就算换你上去，也撑不过五个回合。”李川盯着台上的梁笑白，眼光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
“你认识他？”听到李川喊他小白，顾苒疑惑地问道。
“嗯，以前打过交道。”李川一直站在人群里面，周围都是牛高马大的刑警，所以暂时只有他看见梁笑白，而站在台上的梁笑白还没从百多号人里面发现李川的身影。
“那你能不能打赢他？”这才是顾苒所关心的，她之所以在搏击比赛还没开场的时候就跑去找李川，无非是想形势不妙的时候派他上场，先把赌约搞定再说。
“昨天倒是可以，至于今天……”李川的意思很明显，顾苒刚才既然知道自己受了枪伤，那么自然明白自己现在打不过梁笑白。
不过顾建广也在旁边听着，他可不知道李川受伤的事，于是急切地问道：“今天怎么样？总不能昨天还打得过，今天就不行了吧？”
李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使不上劲。”
“噢，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惜。不然我还想让你下一场出战，灭一灭那小子的威风。”顾建广遗憾地叹了口气，本来胜负无关痛痒，可是刚才那一下挑衅，如果不能还击的话，恐怕日后有类似的活动，自己这边也抬不起头来。
“顾局长，参加的选手都是刑警大队的人，就算我能上，也不合规矩吧？”虽然不知道顾苒和那个齐思聪之间的赌约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在她失魂落魄的份上，李川突然忍不住帮她一回。
“整个刑警大队都归我管，安插一个临时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呵呵……”
听到这里，顾苒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抓住李川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你真的能上场？不过你那……唉，要不还是算了吧，最多我回去就是了。”
看到顾苒这副模样，顾建广也有些不忍，伸手搭住李川的肩膀，说道：“小伙子，既然你是小苒的朋友，想必也不想看到她这么伤心，如果可以的话，下一场为我们南都争口气。”
李川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我尽力吧，如果不奏效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擂台上面。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铁山直接像蛮牛一般朝着梁笑白冲了过去，试图利用体型的优势硬碰硬，借此消耗对手的体力。
梁笑白看着冲上来的铁山，眼光中露出几分淡淡的不屑，一个轻轻的滑步，便闪开了铁山的第一次扑击，反手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
铁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过攻势受阻之外，这一拳并未造成任何伤害。
就在他刚一转身的时候，梁笑白的第二拳来了。在铁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正中小腹。
“轰隆！”
铁山捂着肚皮，直直地倒了下去！
以他那壮牛一样的身躯，竟然挨不住一拳，这……到底得多大的力量。
这下，就连禄州阵营里也鸦雀无声，他们知道梁笑白很强，却没有真正在实战中见识过，没想到就仅仅一拳，铁山就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要知道这是市局刑警大队挑出来的五个人之一，就算实力不济，那也是相对而言的。以他们精锐小队的训练强度，基本上能比得上特种部队的一半了，能弱到哪里去？
李川转过头，低声说了句：“别怪你的战友实力相差太多了。”
顾苒虽然心有不甘，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我知道。”
李川看到顾苒的脸色不太好，想了想还是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一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这时，铁山已经被抬去休息室进行按摩恢复，而南都这边最后一位选手安盛，来到顾建广身前，问道：“顾局长，接下来我还要出场么？”他刚才就在旁边，也听到李川和顾苒的对话，所以特地过来请示。
“小安，一会就让李川代替你吧。”顾建广同样伸手拍了拍安盛的肩膀，以示安慰。
“顾局长，我明白的。”说完，他冲着李川重重地点点头，显然也是希望李川能为南都刑警大队争口气。
李川淡淡一笑，从容地走出了人群。
他这一亮相，全场顿时一片哇然，毕竟刚才大家都看到他是和顾苒拉着手进来的，没想到现在还要代表南都方面出场。
全场哇然，唯一一个目瞪口呆的就是此刻站在擂台中间的梁笑白。只见他满脸的不可思议，双眼直直地盯着李川，喉结涌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李川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身前，笑着说道：“小白，好久不见。”
“三刀？真的是你……我们应该有两年没见了吧？”梁笑白伸手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是不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
“嗯，差不多了，等到下个月你生日的时候，整好两年。”李川同样眼神迷离，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并肩执行任务的那些岁月。
梁笑白身形一震，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泪花：“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呵呵，既然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记个生日又有多难。”回忆瞬间涌上心头，记得当年，梁笑白刚刚进入组织的时候，由于自视甚高，惹出了不少麻烦。在被自己狠狠揍了几顿之后，竟然成为了亦师亦友的死党。
在枪林弹雨中，他们都是能把后背放心托付给对方的人。想到这里，李川忽然问道：“对了，伯母她现在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每天都待在监护病房里面，不能出外半步。”
“没事，别担心，总会好起来的……”
众人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在擂台中间聊起天来，还没完没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只是刚才梁笑白击倒铁山那一拳实在太过震撼，所以直到现在，也没人鼓起勇气喝倒彩。
“你在干什么呢，赶紧把他打倒！”对面的齐思聪率先按耐不住，冲着擂台大声喊道。
梁笑白看了齐思聪一眼，回头对李川说道：“一会散场之后我去找你。”
话音刚落，他竟然退后两步，冲着裁判举起右手：“我认输了！”